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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画谱 卷下 第 1a 页 WYG0838-0724a.png

小山画谱卷下
内阁学士加礼部侍郎衔邹一桂撰
前卷既定又摘录古人画说参以己意而画家源流宗
𣲖亦略可考要之众妙传心非可言喻岂能笔罄览斯
集者知搦管时不容轻落而耳食者未许漫评金针欲
度难与人巧游艺之中有依据明者自领之而已外附
用绢纸画具及装潢藏弆之法牛毛茧丝亦全力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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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一源
仓颉造书史皇制画书画非异道也非书则无记载非
画则无彰施二者殊途而同归六书始于象形象形乃
绘事之权舆形不能尽象而后会之以意意不能尽会
而后谐之以声声不能尽谐而后指之以事事不能尽
指而后转注假借之法兴焉书者所以济画之不足也
使画可尽则无事书矣(明宋濂画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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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一嘘而敷荣一吸而揫敛则葩华秀茂见于百卉
众木者自形自色虽造化未尝究心而粉饰大化文明
天下亦以彰众目协和气焉而羽虫三百六十声音颜
色饮啄态度各不相同上古采以为官称圣人取以配
象类诗人多识于鸟兽草木月令四时记其荣枯语默
故善诗者诗中有画善画者画中有诗然则绘事之寄
兴与诗人相表里焉(宋宣和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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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晋以来多画人物宫殿唐吴道子亦工人物至边鸾
始以花鸟著其徒于锡梁广陈庶等继其业五代末始
有徐熙黄筌各工花鸟名盛一时宋开画苑南北两朝
能手甚多而皆以徐黄为宗泒元时犹祖述之至明而
绘事一变山水花鸟皆从简易而古法弁髦矣 本朝
书画直追晋宋徐黄之𣲖闇而复彰亦见文治之隆而
黼黻休明于兹为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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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谢肇浙云古人言画一曰气韵生动二曰骨法用笔
三曰应物写形四曰随类傅彩五曰经营位置六曰传
模移写此数者何尝道得画中三昧以古人之法而施
之于今何啻枘凿愚谓即以六法言亦当以经营为第
一用笔次之傅彩又次之传模应不在画内而气韵则
画成后得之一举笔即谋气韵从何著手以气韵为第
一者乃赏鉴家言非作家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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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俗气如村女涂脂二曰匠气工而无韵三曰火气
有笔仗而锋芒太露四曰草气粗率过甚绝少文雅五
曰闺阁气条描软弱全无骨力六曰蹴黑气无知妄作
恶不可耐
两字诀
画有两字诀曰活曰脱活者生动也用意用笔用色一
一生动方可谓之写生或曰当加一泼字不知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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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于大雅若生机在我则纵之横之无不如意又何尝
不泼耶脱者笔笔醒透则画与纸绢离非笔墨跳脱之
谓跳脱仍是活意花如欲语禽如欲飞石必崚嶒树必
挺拔观者但见花鸟树石而不见纸绢斯真脱矣斯真
画矣
士大夫画
赵文敏问画道于钱舜举何以称士大夫画曰𨽻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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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李伯时皆士夫之高尚者所画能与物传神尽其妙
也然又有关棙要无求于世不以赞毁挠怀常举以似
画家无不攒眉谓此关难度(明王绎论画/)
入细通灵
人之技巧至于画而极可谓夺天地之工泄造化之秘
少陵所谓真宰上诉天应泣者也古人之画细入毫发
故能通灵入圣今人动曰取态谓之游戏笔墨则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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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似
东坡诗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作诗必此诗定知非
诗人此论诗则可论画则不可未有形不似而反得其
神者此老不能工画故以此自文犹云胜固欣然败亦
可喜空钩意钓岂在鲂鲤亦以不能弈故作此禅语耳
又谓写真在目与颧肖则馀无不肖亦非的论唐白居
易谓画无常工以似为工学无常师以真为师宋郭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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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谓之门外人可也
文人画
画者文之极也故古今文人颇多著意张彦远所次历
代画人冠棠大半必其人胸中有书故画来有书卷气
无论写意工致总不落俗是以少陵题咏曲尽形容昌
黎作记不遗毫发欧文忠三苏父子两晁兄弟山谷后
山等评品精高挥翰超拔然则画者岂独艺之云乎(宋/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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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俗
笔之雅俗本于性生亦由于学习生而俗者不可医习
而俗者犹可救俗眼不识但以颜色鲜明繁华富贵者
为妙而强为知识者又以水墨为雅以脂粉为俗二者
所见略同不知画固有浓脂艳粉而不伤于雅淡墨数
笔而无解于俗者此中得失可为知者道耳
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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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纵横各覈名实虽有偃仰柔劲之不同自具迎旸承
露之态勾萌坼甲以至花叶葳蕤脱瓣垂实皆一气呵
成绝无做作今人一枝一干既少分别朝荣夜舒情性
全乖无惑乎花不附木木不附土剪䌽欺人生意何在
所以贵贱修促苗裔断延皆可徵效(明顾凝远画引/)
生机
董其昌曰画之道所谓宇宙在乎手者眼前无非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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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盖无生机也黄子久沈石田文徵仲皆大耋仇英短
命此其徵矣
天趣
人能以画寓意明窗净几描写景物名花折枝想其态
度绰约枝叶宛转向日舒笑迎风欹斜含烟弄雨初开
残落布置笔端不觉妙合天趣自是一乐然必兴会自
至方见天机活泼若一涉应酬则烦苦郁塞无味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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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搆
宋政和中建设画学用太学考试法试四方画士以古
人诗句命题尝试竹锁桥边卖酒家人皆向酒家著笔
一史但于桥头竹外挂一酒帘而已又试踏花归去马
蹄香人皆作马上看花景一史于落红径上扫数蝴蝶
飞逐马后又试嫩绿枝头红一点人皆于花木上妆点
一史独于危亭缥缈绿杨隐映之处画一美人凭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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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推陈出新真切而不落纤巧乃为杰搆
定稿
古人画稿谓之粉本前辈多宝蓄之盖其草草不经意
处有自然之妙也宣和绍兴所藏粉本多有神妙者见
画求其工未有不先定稿者也定稿之法先以朽墨布
成小景而后放之有未妥处即为更改梓人画宫于堵
即此法也若用成稿亦须校其差谬斟酌损益视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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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毫釐千里竟成痼疾是可叹也
临摹
临摹即六法中之传模但须得古人用意处乃为不误
否则与塾童印本何异夫圣人之言贤人述之而固矣
贤人之言庸人述之而谬矣一摹再摹瘦者渐肥曲者
已直摹至数十遍全非本来面目此皆不求生理于画
法未明之故也能脱手落稿杼轴予怀者方许临摹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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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实绘虚
人有言绘雪者不能绘其清绘月者不能绘其明绘花
者不能绘其馨绘人者不能绘其情以数者虚而不可
以形求也不知实者逼肖则虚者自出故画北风图则
生凉画云汉图则生热画水于壁则夜闻水声谓为不
能者固不知画者也
法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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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名迹已不可考而宋元诸名迹珍赏家犹藏一二
其残缣断素流落人间者明眼亦能得之斯画家宗匠
也有志法古者留意访求潜心摹拟方能得其神理今
之画者不见一古人真迹而私心自创妄意涂抺悬之
市中以易斗米画安得佳耶
画所
宋顾骏之尝搆高楼以为画所每登楼去梯家人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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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笔墨混于尘埃丹青和其墨滓徒污绢素岂曰绘画
画品
古之工画者非名公巨卿即高人逸士未有品不高而
能画者王绂于月夜闻邻舟笛声访之赠以画竹翌旦
其人以重币求双幅绂麾之并收其前赠今人略知饰
色便思求利曲意徇人其人可知其画可知也又文徵
仲董文敏生前即多赝本或求其名款亦姑应之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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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鉴
自古以画名世者不惟其画惟其人因其人益重其画
见其画如见其人虽一时寄兴于丹青而千载流芳于
金石间亦有名盛而圭玷者则又为艺林之龟鉴也
赏识
古画多赝本良贾亦能辨之视其绢色墨迹图书之新
旧宋绢极细明绢则粗宋元人画多不用纸董华亭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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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以笔墨气韵为主古画重装亦有失神者而其骨力
自在至六法未谙用笔破败者则尤其易见者也
唐宋名家
元汤垕画鉴云唐人花鸟边鸾为最大扺精于设色秾
艳如生其他画者虽多互有得失历五代而得黄筌花
卉翎毛超出众史筌之可齐名者惟江南徐熙熙志趣
高远画草木虫鱼妙入造化非世之工画者可及也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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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以傅染为工骨法气韵蔑如也花鸟一科当以唐之
边鸾宋之徐黄为古今规式
徐黄画体
宋郭若虚论徐黄画体谚云黄家富贵徐熙野逸不惟
各言其志亦耳目所习得之手而应之心也黄筌与其
子居寀始事蜀为待诏筌累迁如京副使既归朝筌为
宫赞居寀服旧职皆给事禁中多写禁籞所有珍禽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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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龟鹤之类是也徐熙江南处士志节高迈放达不
羁多状江湖所有汀花野竹水鸟渊鱼今传世之凫雁
鹭鸶蒲藻虾鱼丛艳折枝园蔬药苗之类是也二者春
兰秋菊各擅重名下笔成珍挥毫可范复有居采兄居
宝徐熙之孙崇嗣崇矩皆能传授家学蜀中则有刁悉
胤刘赞滕昌祐夏侯延祐李怀衮江南则有唐希雅希
雅之孙中祚及宿都下则有李符李吉之俦皆守其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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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郭若虚画记云李少保端愿有图一面画芍药数本
云是圣善齐国献穆大长公主卧房中物或云太宗赐
文和其画无笔墨惟用五采布成旁题云翰林待诏黄
居寀等定上品徐崇嗣没骨图后因出示两禁宾客蔡
君谟乃题云前世所画以笔墨为上至崇嗣始用布彩
浓丽生态肖物逼真故赵昌辈效之多用定本临摹不
落笔墨谓之没骨派愚谓造物赋形本五行为五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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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后来名手间出学没骨者渐失真传以临摹多而裁
制少也
铺殿折枝
徐熙于双缣幅素上画丛艳叠石傍出药苗杂以禽鸟
蜂蝶之类位置端庄骈罗整肃以备宫中挂设谓之铺
殿花次曰装堂花又尝画折枝小幅多瓶插对临宽幅
写大折枝桃花一枝谓之满堂春色后有作者鲜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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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画
有明一代之画若沈周王问王谷祥陆治孙克弘鲁治
陈淳周之冕等皆能花卉沈王陆又以山水名孙则兼
人物要皆落墨淡色写意而不能工至国初恽寿平全
用没骨法而运以生机曲尽造物之妙所题诗句极清
艳书法得河南三昧洵空前而绝后矣今之学寿平者
不师其意专事描摹以至枝干不分苞蒂不备真意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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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毛
古人花卉必配翎毛大而鸾鹤鹰雕山鸡孔雀小而鹦
哥画眉鸲鹆鸠鹊燕雀之类水禽则鹭鸶鸳鸯凫鸭脊
令鱼虎之类无不一一肖形黄筌画山鸡于御屏时有
献鹞者鹞忽奋起欲攫之鹞固健画亦神矣宋李澄叟
画说画翎毛者当浸润于笼养飞放之徒鸷鸟问养鸷
鸟者求之写照依形各从其类韩干画马厩中万马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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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得其含苞吐秀荣敷凋落之态徒事稿本奚益也
草虫
丛花密叶之际著一二飞虫不惟空处不空亦觉分外
生动宋曾云巢无疑工画草虫年愈迈愈精或问其何
传无疑笑曰此岂有法可传哉某自少时取草虫笼而
观之穷昼夜不厌又恐其神之不完也复就草间观之
于是斯得其天方其落笔之时不知我之为草虫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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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之法哉
画石
宋黄休复论前辈画太湖石用飞白法而以浅深墨嵌
空之独黄居采以笔端摤擦文理纵横棱角峭硬如
虬虎将踊厥状非一其画松竹花雀皆能变易古法别
开生面
点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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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间不多不少不密不疏古画有横苔直苔并有不点
苔者必预先画石无一笔颓败故加一点一点好看少
一点容或无妨也近时作者率意点擢不顾其安苔岂
有长于突处不坚牢之理以识者观之如鸟鼠之粪堆
积状耳又谓山石丑处须以苔遮掩之愈遮愈丑是以
浮寄烦肿之病都由于此
画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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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梢头节短渐渐放长至根又渐短行笔平直两边如
界此画竿法也画节用两笔勾出上一笔稍弯如仰月
其生枝处略突下一笔承上略短无两头超起此画节
法也枝必附节雄竹单枝雌竹双枝上节在左则下节
在右用笔迅速方能遒健叶多则枝覆叶少则枝昂风
枝雨枝随时俯仰此画枝法也叶须劲利实按虚起一
抹便过迟留不得粗忌如桃细忌如柳一忌孤行二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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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交加疏处遥相照应则不犯诸忌矣转侧向背雨打
风翻正阔偏狭双头单脚此画叶之法也故画兰用侧
笔画竹用折笔王绂画竹竿瘦而叶肥倍饶丰态学者
宜宗之
画松
松干如龙鳞然不可圆圈到底须以横直笔点擦破之
其节四面对生枝老则下垂顶锈则拳秃叶如钗股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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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牙松干苍黑叶短亦交叉其叶之正面圆而丛侧面
如半扇相其枝干而布列之以色之浅深为新旧又罗
汉松青干阔叶结子如豆青红各半如梵僧趺跏状故
名
画柏
画柏亦须画古柏疤节累累或豁腹虬形或秃顶鸱喙
或龟蛇纽结叶用攒点法或五出六出丛聚如黛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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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成形僵立如鬼夭矫如龙藤萝牵挂苔藓斑驳根畔
不宜多草如画折枝则柏叶宜直笔抒写而叶端有赭
色点并宜柏子至缨络柏刺柏黄柏皆不入画
画柳
谚云画人莫画手画兽莫画狗画树莫画柳一画便出
丑以柳之飘曳摇飏随风无定也要之入画者皆垂柳
略带微风梅时柳梯而已杏时柳眼尚未全舒桃时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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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六法通四时也凡画花柳柳宜在前花宜在后则掩
映好看至颜色青黄则随时早晚
梧桐
直干横枝四面对节树老则枝下垂绿皮无皴横抺数
笔而已叶如盘大五出长柄花五出结实如杓子缀于
边熟则皮皱皆堪入画
泼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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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蹴手抹随其形状为山石云水倏忽造化不见墨污
后张僧繇亦工泼墨尝醉后以发醮墨涂之凡画不用
笔者吹云泼墨水画(以墨浮水/角纸收贴)火画(点香画纸/如白描画)漆画绣
画皆非正派固不足取
指画
唐张璟即以手画毕宏见而惊异之或问所授曰外师
造化中得心源近时高且园其佩工指画名指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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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浪雄壮若有冲激声上空半尺许写两飞鹤远望之
宛然海角天涯高本工笔画苦于应酬乃变为指画未
有不能笔而能指者俗手未知握管强欲效颦画虎不
成灾墨祸纸令阅者污目岂不可笑
西洋画
西洋人善勾股法故其绘画于阴阳远近不差锱黍所
画人物屋树皆有日影其所用颜色与笔与中华绝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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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学者能参用一一亦具醒法但笔法全无虽工亦
匠故不入画品
落款
画有一定落款处失其所则有伤画局或有题或无题
行数或长或短或双或单或横或直上宜平头下不妨
参差所谓齐头不齐脚也如有当抬写处只宜平抬或
空一格又款宜行楷题句字略大年月等字略小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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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佳传之于后亦加珍重必欲为号须视其人何如今
人恐被攘夺必求双款以不敏谢之可也
裱画
装潢非笔墨家事而俗手每败坏笔墨不可不慎画就
即裱恐颜色脱晕必须时久而帚法重轻调糊厚薄视
纸绢之新旧为程度小幅挖嵌为佳书斗必须浅色所
镶绫绢非本色亦浅色轴则花梨紫檀黄杨漆角者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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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或绢裱即用纸裱亦必绫边上下尺寸俱有一定长
短不得古画重装宜仍托底珍赏之家必延良工于室
为之恐一落铺中易去底纸摹作𧸛本则失却元神也
装后题签必善书者篆𨽻更妙赏鉴图书亦不可少
藏画
装潢得法亦贵珍藏盛以画囊置木箱内悬之屋梁透
风处南方蒸热伏候宜取晒䀶以樟脑芸香花椒烟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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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垂帘以避蝇污什袭珍之则画不落劫传之十世犹
新何患其不寿乎
末附
矾绢
胶矾不得法虽笔墨精妙亦无所施置一棚架直挺二
根约长八尺宽二寸半见方多凿笋穴横干二根或二
三四五尺宽不等(以绢有/宽窄也)穿入穴内用木楔楔𦂳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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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直梃粘绢时看照丝缕正直空下一边悬干数寸浆
乾之后以小竹竿縳定绢边而以麻索网于下干之上
然后上胶矾以排笔顺下不宜逆帚矾遍拔出木楔自
内楔出绷𦂳麻索亦抽𦂳中腰反面用木干撑直乾后
背面亦矾凡胶矾绢须天气晴明俟其阴乾揭下则洁
白而光润
用胶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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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宿先将水浸胶明旦火上略熬即化明白矾研末冲
以温水烘化用大碗二胶矾各盛半碗俟温后冲和合
为一碗若滚热即冲则成块矣
矾纸
胶矾分两如前而纸性沁入胶一两矾三钱水须一碗
半止矾一面足矣矾时须下有衬纸则不破坏如画山
水则用风矾以纸浮贴墙上一两月即可用愈久愈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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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以水喷绢匀遍用白布三尺卷作心外包绢不可太
𦂳用捣衣槌于光石上搥打左手持绢右手执槌两手
俱要松活每打一下则左手一转侧搥四五百则丝扁
而匀细矣若耿绢则自然𦂳细不必搥
画

画

可少用过即洗净贮一擎盒内北地风灰易滓用时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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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床压尺界尺等俱要洁净
画笔
画笔惟杭州八字桥张文贵家所制为得法(其孙号/思溪)点
花用白描行干用狼毫钩筋用小狼毫叶用小著色翎
毛蜂蝶用须眉山石用蟹爪点花心用白描秃笔天水
烟云地坡石岸用排笔判笔用过即洗净置笔筒内粉
笔胭脂笔各不相假馀或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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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泉水则用冰水或雪水夏月天泉水数者俱无则用
蒸滴法以大碗覆锅上而取其滴露以挤胭脂非此不
可作画时须水二碗一洗笔一调颜色污即更换
洋菊谱(有序/)
洋菊出乾隆年间花具五色圆者如毬扁者如盘
如轮花瓣皆有筒或短筒或长筒或筒末出瓣如
匙或但有筒而无瓣丙子闰九月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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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题其上装成巨册入秘苑珠林乃恭为谱序曰
鞠有黄花月令载之亦越晋室渊明采之五色茱
萸出自后代统名曰菊谱不胜载近得洋菊花事
一变锯叶筒瓣为圆为扁烁如星悬簇如针攒如
轮如盖如钵如盘超挖如匙排插如簪如笠斯纠
如环无端心管五出色态多般或曰蒿本人力所
接冒以洋名实出中国余既绘图赋以长篇乃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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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名三十六种
银佛座
白花黄心半筒瓣末俱超宛如佛座叶大尖长与金佛
座皆为上品
金佛座
鹅黄色绿心筒二分尖瓣上超花极玲珑叶尖而密围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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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外深内淡半筒瓣末上超花圆满微心不甚显
大径三寸旧名含烟铺锦
锦贝红
朱红色反瓣黄色开足多反抱红黄相间形如毬瓣短
交叉叠乱花不大梗叶尖细旧名金背红
雪罗襦
白花淡黄心筒二分阔瓣平直圆整反瓣有红丝叶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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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枝
大红带紫色黄心四面有须筒不见瓣尖阔叶带紫色
紫霞绡
粉紫色甚娇花大如盘檀心凸起筒长五分瓣尖阔形
扁叶尖小旧名国色天香
七宝盘
牙色长筒末舒瓣二分如耳挖黄心花扁如盘叶少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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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丛紫
紫色长筒末略舒瓣大心径半寸金黄五出筒叶嫩绿
花大而扁瓣希少旧名紫桂莲
千金笑
银红色瓣阔环抱玲珑心间五出筒微黄不多露叶尖
长而窄狭
密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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锯
紫丝莲
深紫色花大如盘黄心如棋子二分筒瓣末俱超起形
扁径三寸梗粗叶长瘦如鸡脚
檀心晕
血牙色近心牙黄长筒瓣末如匙圆三寸梗细叶圆
雪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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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
雨鹃红
朱墨色心圆小而黄长筒末如匙花大如轮叶尖长带
赤色梗粗
绒锦心
淡紫色心大径寸黄金色五出筒瓣长筒如线不出匙
参差疏落类桂丛紫花扁如盘叶瘦旧名紫龙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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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黄色心五出筒深黄散乱瓣阔弯环叶肥泽梗细
涌金轮
嫩黄色大如盘檀心凸起深黄瓣长二寸筒末出匙超
上围六寸肥叶圆劲旧名黄金针
粉翎儿
粉色长瓣大径三寸心青黄色瓣有出心上者托瓣微
红叶长瘦如蒿
小山画谱 卷下 第 28a 页 WYG0838-0737c.png

朱色微筒长瓣开足下披心一簇金黄叶肥旧名满心
大红
月华秋
粉红色心中青外黄筒二寸白瓣里白外红而尖锐如
月华五采梗细
红玉环
白花微红不见筒瓣长阔弯环相纽如连环圆毬径三
小山画谱 卷下 第 28b 页 WYG0838-0737d.png

昭容紫
深紫色筒瓣到头如匙心黄而小形扁
银丝针
白花青黄心极小瓣如针花圆叶细梗弱旧名银针又
名银丝莲花形之特异者
秋月白
白花阔瓣筒二分形圆叶团而短旧名鹅毛飞
小山画谱 卷下 第 29a 页 WYG0838-0738a.png

粉红大心黄色瓣半筒末超起如莲台叶肥梗粗花扁
径三寸
万点红
淡粉红长筒末作小匙匙内深红瓣疏而参错叶尖梗
细旧名落红万点
青心玉
白花而圆微筒青黄心瓣阔托瓣微红梗细叶团小旧
小山画谱 卷下 第 29b 页 WYG0838-0738b.png

锦麟祥
金红半筒瓣狭而长弯绕花圆径二寸叶如蒿旧名橘
皮红
金赤芾
大红心五出筒带黄色瓣阔而尖花扁径三寸叶少锯
梗直
鹭鸶管
小山画谱 卷下 第 30a 页 WYG0838-0738c.png

叶尖长梗细
朝阳素
淡紫色半筒粉心五出心上有瓣花大而扁径三寸叶
尖长
金缕衣
嫩黄长筒瓣末出匙檀心圆小青茎大径四寸叶尖多
锯齿旧名黄鹤楼
小山画谱 卷下 第 30b 页 WYG0838-0738d.png

玫瑰色长筒末作匙心带黄色花扁径三寸叶肥而长
梗细
坠红丝
银红色著心处白色长筒瓣出半寸青心如棋子花大
四寸馀旧名老君眉
金凤羽
黄色瓣阔半筒叶小花开最早又白者名银凤羽
小山画谱 卷下 第 31a 页 WYG0838-0739a.png

小山画谱 卷下 第 31b 页 WYG0838-0739b.png

小山画谱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