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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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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乐律表微卷三
           原任知县胡彦升撰
审音上

周礼太师文之以五声宫商角徵羽
尔雅释乐宫谓之重商谓之敏角谓之经徵谓之迭羽
谓之柳(皆五音之别名其义未闻)
礼记月令孟春其音角(凡声尊卑取象五行数多者浊数少者清大不过宫细不过羽)
孟夏其音徵中央土其音宫孟秋其音商孟冬其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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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记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凡声浊者尊清者卑)
昭元年左传秦医和曰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
徵为五声(白声商肯声角黑声羽赤声徵黄声宫)
史记乐书宫动脾而和正圣商动肺而和正义角动肝
而和正仁徵动心而和正礼羽动肾而和正智
汉书律历志角为木为仁为猊商为金为义为言徵为
火为礼为视羽为水为智为听宫为土为信为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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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地员凡听徵如负猪豕觉而骇凡听羽如鸣鸟在
树凡听宫如牛鸣窌(居效反)中凡听商如离群羊凡听角
如雉登木以鸣音疾以清
宋史律历志乐髓新经曰宫声沈厚粗大而下为君合
口通音谓之宫其声雄洪属平声西域言婆陀力(按隋志云)
(即宫声)商声劲凝明达上而下归于中为臣开口吐声谓
之商音将将仓仓然西域言稽(隋志作鸡)识稽识犹长声也
(隋志云即南吕声)角声长而通彻中平而正为民声出齿间谓
之角喔喔确确然西域言沙识犹质直声也(隋志云即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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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抑扬流利从下而上归于中为事齿合而唇启谓之
徵倚倚巇巇然西域言沙腊和也(隋志云即徵声)羽声喓喓而
远彻细小而高为物齿开唇聚谓之羽诩雨酗芋然西
域言般赡(隋志云华言五声即羽声也)变宫西域言侯利萐犹言斛
律声也(隋志作俟利箑斛牛)变徵声西域言沙侯加滥犹应声也
(隋志云华言应声即变徵声也)
 五音之分属五行及君臣民事物此是不易之理馀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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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通之义也汉志又云商之为言章也物成孰可章
 度(大各反)也角触也物触地而出戴芒角也宫中也居
 中央畅四方唱始施生为四声纲也徵祉也物盛大
 而繁祉也羽宇也物聚臧(藏同)宇覆之也夫声者中于
 宫触于角祉于徵章于商宇于羽故四声为宫纪也
 今按志言宫为四声纲四声为宫纪二语最有发明
 馀如商章角触之类诚为辞费宋书讥之是也
 四声之分属五音也以徐景安之说为正景安乐书
 云宫为上平商为下平徵为上羽为去角为入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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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上去入宫之所以不用商也下平联上去入商之
 所以还为宫也乐府杂录以平为羽上为变宫变宫
 为角去为宫入为商上平犯下平为徵则主二十八
 调与景安异非也按皇极经世云天声地音(多良千刁妻为)
 (五音多可个舌为四声)是五音与四声本分属天地通志横调
 五音如帮当刚臧央帮宫之清当商之清刚角之清
 臧徵之清央羽之清从调四等如帮滂傍茫帮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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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滂宫之次清傍宫之浊茫宫之平就本音本等调
 之为四声如帮榜傍博帮宫清之平榜宫清之上傍
 宫清之去博宫清之入以上皆以喉牙齿舌唇合四
 声以配五音乃论六书之义原非论五音也姜夔云
 七音之协四声各有自然之理今以平入配重浊以
 上去配轻清奏之多不谐协以夔言观之则凡用五
 音当分轻清重浊而不失本字之声乃所谓永言也
 故上平不得用轻清下平不得用重浊上声当下或
 稍高复下去声当高或稍下复高入声居高下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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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之须略断复连续去此不易之法也宋时概以平
 入配重浊以上去配轻清失之矣

右总论五音

管子地员凡将起五音凡首(谓音之总先也)先主一而三之四
开以合九九(一而三之即四也以是四开合于五音九也又九之为八十一也)以是生
黄钟小素之首以成宫(素本宫八十一数生黄钟之宫为五音之本)三分而
益之以一为百有八为徵(本八十一益以三分之一二十七通前百有八是为徵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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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按百有八半之为五十四)有三分而去其乘适足以是生商(乘亦三分)
(之一也三分百八而去一馀七十二是商之数也)有三分而复于其所以是成
(三分七十二而益其一分二十四合为九十六羽之数也)今按九十六半 之为四十八 有三
分而去其乘适足以是成角(三分九十六去其一分馀六十四是角之数)
史记律书律数九九八十一以为宫三分去一五十四
以为徵三分益一七十二以为商三分去一四十八以
为羽三分益一六十四以为角
生黄钟上九商八羽七角六宫五徵九(此五声之数)
汉书律历志五声之本生于黄钟之律九寸为宫或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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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益以定商角徵羽九六相生阴阳之义也
 以上所言五音专指黄钟一均之五音其数即黄林
 太南姑五律之数也宫之生徵商之生羽管子皆三
 分益一乃徵羽之倍数史记皆三分去一乃徵羽之
 本数如管子说宫居四音之中如史记说宫属五音
 之首夫数多者浊数少者清浊者尊清者卑自然之
 理五音损益相生从史记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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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南地形训云变宫生徵变徵生商变商生羽变羽
 生角变角生宫此五音俱言变者黄钟为宫太蔟为
 商姑洗为角林钟为徵南吕为羽五音之正也他律
 为宫则其为宫为商为角为徵为羽皆五音之变也
 和缪二音以其不比于正音而谓之变他律为宫以
 其非五音之正而亦谓之变(此变宫变徵非和缪二音也马融长笛赋云反)
 (商下徵每各异善张协七命云启中黄之少宫发蓐收之变商皆用淮南之义)淮南说林言
 黄钟之比宫太蔟之比商无更调焉然则更调者皆
 谓之变矣管子史记但言五音之正唯淮南并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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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之变乃见五音之迭相为经其相生之序与正音
 无异也此义亦前人所未发故表而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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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记律数九九八十一以为宫一节朱子曰沈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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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记此说止是黄钟一均之数非众律之通法今详
 通典云十一辰宫商之法亦如之盖若以十一律为
 宫亦用此数以乘本律之分数而损益之如林钟为
 均则以八十一为五十四二十七为十八之类是也
 今按黄钟一均所谓五音之正也十一律之五音所
 谓变宫生徵变徵生商变商生羽变羽生角变角生
 宫者也古人言五音皆举黄钟一均之律此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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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专言黄钟一均之法也且律数相生唯黄钟一均
 无馀数若推之他律为宫其损益相生多有馀数如
 姑洗应钟大吕皆馀一算夹钟馀二算不能尽用三
 分损益之法然中吕不以数之不足而致所生之声
 过于清姑洗四律亦不以数之有馀而致所生之声
 过于浊五声周流于十二辰之位而五变音与五正
 音同一上下相生之序使众律迭为均主而其相应
 之声均无纤毫之或爽此亦朱子所谓律吕性情自
 然之变非人力所能为者也盖合五声六律之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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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十二管乃得还相为宫也声之数穷于角之六十
 四乃由姑洗复生应钟是正角生变宫也律之数终
 于中吕之十三万一千七十二乃由变角复生黄清
 是正律生半声也声与律递相为用以弥其隙皆出
 于自然之理而岂可拘于三分损益之常数哉故论
 旋宫自当兼及五音之变而不必悉符乎律数论律
 数自当耑言五音之正而不必推及于旋宫史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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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论黄钟一均之法而通典必欲推之十一辰又不
 审夫数之有馀不足也其为术亦疏矣朱子取之欲
 见五正声外有此旋宫之法尔然欲以律数论旋宫
 数或有馀或不足但可计其成数而置其奇数以为
 之图使览者知黄钟一均之法其他律为宫五声相
 生亦如此之三分损益而循环无间焉斯已矣五正
 音之由律数相生数之自然也五变音之各由律数
 相生非数之自然也数有有馀不足而析至秋毫以
 求合所生之本数此巧历之所不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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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论五音相生

后汉书律历志京房曰应钟为变宫蕤宾为变徵(变宫羽后)
(宫前变徵角后徵前)
淮南子天文徵生宫宫生商商生羽羽生角角生姑洗
姑洗生应钟比于正音故为和(应钟十月也与正音比故为和)应钟生
蕤宾不比正音故为缪
宋书律志宫生徵徵生商商生羽羽生角角生姑洗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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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生应钟不比于正音故为和(姑洗三月应钟十月不与正音比故为和和徙)
(声也)应钟生蕤宾蕤宾不比于正音故为缪(缪音相干也周律故有缪)
(和为武王伐纣七音也)
 五声本由律数损益相生至角而穷故不曰角生变
 宫而曰角生姑洗角之律即姑洗也用姑洗为角是
 即因角而生姑洗也音穷于角而律不终于姑洗于
 是复由姑洗生应钟为变宫应钟又生蕤宾为变徵
 徵生宫以五行相生言宫生徵以五声相生言变宫
 之音与正宫相近故谓之和变徵之音与正徵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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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谓之缪其实二变皆不比于正音而和缪亦初无
 异义故宋志变淮南之文谓应钟不比于正音与蕤
 宾一例隋志言宫商角徵羽为正变宫变徵为和以和
 兼缪是缪与和一也明此皆五声之所不用也(朱子仪礼)
 (经传通解曰五音相生至于角位则其数六十有四隔八下生当得宫前一位以为变宫然其数三分损)
 (益每分各得二十有一尚馀一分不可损益故五声之正至此而穷若欲生之则须更以所馀一分析而)
 (为九损其三分之一分乃得四十二分馀九分分之六而后得成变宫之数又自变宫隔八上生当得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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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位其数五十有六馀九分分之八以为变徵正合相生之法自此又当下生则又馀二分不可损益)
 (而其数又穷故立均之法至于是而终焉然而二变但为和缪已不得为正声矣今按史记言五声相生)
 (不及二变朱子又自角数馀分三分损一下生变宫又自变宫馀分三分益一上生变徵然后黄钟一均)
 (之七声备焉然声数已穷于角而旋宫又不止于蕤宾不可不知也)
 二变不比于正音当其为宫则皆为正声至一均所
 用不过宫商角徵羽五声而已故左传云为七音以
 奉五声盖七音止用五正声然非有七音则无以为
 各均之五声而各均仍只用五声其二变亦不用是
 谓为七音以奉五声也大传虽有七始之文而箫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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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奏唯五声国语虽明七律之义而雅颂之音无二
 变汉武帝诏书言黄钟均五声京房始言变宫变徵
 然房备言七音而下云此五音之正明二变之有其
 音而不用也郑译援七始之文谓若不用二变为调
 则冬夏声阙四时不傋夫大传所谓蕤宾为夏应钟
 为冬十二旋宫何尝有阙译以十二律为均以七声
 为调一均之中间有七声乃西域之乐非华夏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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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陈旸则又以二变为乐之蠹是欲废应钟蕤宾二
 宫也谓二变以变宫为君事可变君不可变是欲废
 应钟一宫也其意本谓二变不当为调而其言则并
 使二变不得为宫郑译之用二变与陈旸之欲废二
 变所谓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周礼奏太蔟歌应钟以
 祭地示奏蕤宾歌函钟以祭山川信如旸言是下管
 无蕤宾登歌无应钟也信如译言则六乐皆文之以
 七声不当止云文之以五声也荆轲为变徵之声是
 歌声巾有变徵北鄙之音也西域之乐亦然郑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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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四调本出西域故每宫立七调然王朴云自汉
 至隋垂十代凡数百年所存者唯黄钟之宫一调而
 已则是十一宫之调皆工之所不习也隋时乐府黄
 钟以林钟为调首清乐黄钟宫以小吕为变徵有为
 蕤宾之宫者享祀之际肄之竟无觉者则是蕤宾之
 调人既不知而变徵之声时尚未定也赵子敬诗谱
 鹿鸣用黄钟清宫而谱中用蕤宾者三用应钟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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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黄钟一均七声并用也朱子虽载其谱于礼书而
 议其以一声协一字为非固已知其非古声矣而尚
 未暇论其一均用七声之失也窃虑后之为乐歌者
 谓古乐本用七声而仿彼为谱故特为辩正之

右论二变

国语伶州鸠曰古之神瞽考中声而量之以制(神瞽古乐正知)
(天道者死以为乐祖祭于瞽宗谓之神瞽考合也谓合中和之声而量度之以制乐也)
昭元年左传秦医和曰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故有
五节(五声之节)迟速本末以相及中声以降五降之后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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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矣(此谓先王之乐得中声声成五降而息也降罢退疏曰五声既成中和罢退之后谓为曲已了不容)
(更复弹作刘炫云言五降而息罢退者一声一周声下而息前声罢退以待后声非作乐息也乐曲成乃息非)
(五声一周得息也)于是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
弗听也(五降而不息则杂声并奏所谓郑卫之声疏曰刘炫云此说降后不弹之意也五声皆降则声)
(一成曲既未成当从上始不以后声来接前声而容手妄弹击是为烦手此手所击非复正声是为淫声淫声)
(之漫塞人心耳乃使人忘失和平之性故君子不听也)
说苑孔子曰先王之制音也奏中声为中节流入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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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于北
荀子劝学诗者中声之所止也
吕氏春秋适音太钜太清太小太浊皆非适也何谓适
衷音之适也何谓衷大不出钧重不过石小大轻重之
衷也黄钟之宫音之本也清浊之衷也
汉书律历志天之中数五五为声声上宫
新唐书乐志乐有所本中声者乐之本也所谓中声者
黄钟之宫也
 朱子声律辨云角当五声之中而非众音之会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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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宫始之始中之中也十律之宫始之次而中少过
 也应钟之宫始之终而中已尽也诸律半声过乎轻
 清始之外而中之上也半声之外过乎轻清之甚则
 又外之外上之上而不可为乐者也由是论之则审
 音之难不在于声而在于律不在于宫而在于黄钟
 盖不以十二律节之则无以著夫五声之实不得黄
 钟之正则十一律者又无所受以为本律之宫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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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云音律如尖塔阔者浊声尖者清声宫以下则太
 浊羽以上则太清皆不可为乐惟五声者中声也今
 按天之中数五五为声声上宫五声者黄钟一均之
 五声也五声皆中声而宫为音之中居中央畅四方
 故黄钟之宫尤为声气之元所谓始之始中之中也
 神瞽之所考考此一声耳
 左传五降之义注疏未明若云五声一周而息岂五
 正声外皆不容弹也意五降即后世所谓五调宫调
 为中声由宫调至羽调为五节弹毕一调谓之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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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之外皆烦手淫声而不容弹也朱氏(载堉)云琴之
 徽十有三惟第十徽与第九徽古人谓之中声乃琴
 之最要也调弦定律不过两徽之间而已律从浊渐
 清谓之降琴从第十徽降至第五徽谓之五节自十
 降九为第一节自九降八为第二节自八降七为第
 三节自七降六为第四节自六降五为第五节五节之外
 浊者益浊清者益清虽有馀徽而雅乐不用也按此说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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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子琴律说少声止取七徽之后至四徽之前意相
 合但琴弦有大小声有清浊清浊相应小大相成谓
 雅乐止用此五徽之声恐未然且以九十两徽为中
 声亦无所据
 朱子声律辨云凡声阳也自下而上未及其半则属
 于阴而末畅故不可用上而及半然后属于阳而始
 和故即其始而用之以为宫以其正当众声和与未
 和用与未用阴阳际会之中所以为盛又自注云正
 如子初四刻子前日正四刻属后日其两日之间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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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始之始中之中也然则声自属阴以下亦当默
 有十二正变半律之地以为中声之前段如子初四
 刻之为者但无声气之可纪耳今按朱子始以黄钟
 之宫在众宫巾为始之始巾之中兹又以阴阳际会
 之间为始之始中之中则其理愈精矣夫推无声之
 半律为中声之前段是即黄钟之宫长三寸九分者
 也朱子虽未明指含少为言而子初四刻实为子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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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半声与正四刻将分未分之间正太音声希之候
 也众声虽未和而和已具虽未用而用已神所以作
 律必本含少旋宫必首清宫声有所从生气有所自
 起如纪子时必始于初四刻不得径从正四刻起也
 此理至精从来未有见及之者非朱子深探律吕本
 原孰能发明此理于未有声气之先哉
 朱子语类云律管只吹得中声为定(季通尝截小竹吹之可验)
 谓用周尺或羊头山黍虽应准则不得中声终不是
 大抵声太高则噍杀低则盎缓(牛鸣盎中谓此)按盎当作窌 今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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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律不传欲考中声无可凭准管子虽云如牛鸣窌
 中鸣声有大小高下何声为合于宫声耶尝思天地
 间有自然之乐风雷是也风之为声随物而异名曰地
 籁未知其孰为宫与商也惟雷之为声出于地而无
 假于物远近同出一声雷同之义殆谓是欤此可以
 求黄钟之声矣易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此雷
 声可以拟乐之證也董子春秋繁露曰雷者土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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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其音宫也此雷声合于黄钟之證也尝于春霆始
 发时吹箫以求其声之所近近于前第一孔之声然
 则董子之言信矣然则荀勖之言亦信矣因作截句
 曰吹竹弹丝辨浊清阮隃难听凤凰鸣忽闻花外轻
 雷转知是黄钟第一声

右论中声

扬子太玄玄数甲巳之数九(子之数九甲为子干巳为甲妃故俱九)乙庚
(丑之数八乙丑之干乙妃于庚故俱八)丙辛七(寅之数七丙为寅干辛为丙妃故俱七)
壬六(卯之数六丁为卯干壬为丁妃故俱六)戊癸五(辰之数五戊为辰干癸为戊妃故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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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生于日(言甲乙为角丙丁为徵庚辛为商壬癸为羽戊巳为宫)律生于辰(谓十二时律所)
(出也)声以情质(质正也以钟律之声正天地四时之情)律以和声律相协而
八音生(协和也钟律和则成音音之作者八谓金石丝竹匏土革木)
汉书律历志五声清浊而十日行矣(李奇曰声一清一浊合为二五声凡)
(十合于十日从甲至癸也孟康曰谓东方甲乙南方丙丁之属分在五方故五声属焉)
五代史王朴曰黄钟九寸半之则清声也倍之则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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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声者五声一清一浊相应宫商角浊也有宫清商
 清角清三声徵羽清也有浊倍各一声此五声一清一
 浊生于十日者也四清声者五声为正声而宫清商
 清角清及变宫清为四清声也按新唐书乐志变宫
 调在羽音之后清宫之前荀勖笛律则变宫倍之使
 下在正宫之前为浊声故变宫得有清声也古有清
 乐三调谓清商清角清徵也调有清徵而声无清徵
 者何也下徵即今箫色之尺字调也清徵即今箫色
 之背四调也故有清徵调徵声即今箫色之六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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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字之浊声合字也而无高六字故无徵清声唯琴
 之取声最多故正声十五外有少声三十四可用又
 有少少声过于繁促而不可用(见来子琴律说)是清声之上
 又有清声但可以是为正声之应而不可以是为清
 声之准箫色则七调皆有四清清声缺一即不成调
 增一亦不成调言四清者于竹声求之而已矣四清
 本以声言非以律言亦非以器言也如以律言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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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惟黄大太夹四律有清声以器言则丝竹之清声
 虽多而金石亦止黄大太夹之清声此惟为夷则以
 下四宫臣民相避而设而各均正声之外不能皆有
 清声矣按朱子经世大训曰大抵古乐多淡十二律
 之外又有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四清声杂于正声之
 间乐都可听朱子所谓清声虽据当时之说耑指四
 律言亦可见古乐五正声之间必杂有清声然后上
 如抗下如队清浊相和以成曲也故十二调之声皆
 有清清必有四所以有此四清者岂止为臣民相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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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设而限以四律哉若谓律皆有半编县二十四则
 清正之声俱备又非四清之谓故谓四清以声言非
 以律言亦非以器言也宋李照及范蜀公以四清为
 郑卫陈旸谓四清以黄钟清为君为乐之蠹其说固
 迂至冯元等但知四清为夷则至应钟而设以李照
 去四清为非犹未知古乐之必有清声杂于正声之
 间也元谓乐有十三管之和十九管之巢三十六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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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竽二十五弦之瑟十三弦之筝九弦七弦之琴十
 六枚之钟磬各自取义宁有一之于律吕专为十二
 数者其说是也然其意则专主臣民相避以为尊卑
 然则巢之管竽之簧瑟之柱琴之徽但如钟磬四清
 足矣何必若是其多也王尧臣等议云夷则至应钟为
 宫商角并当用清声至他律为宫其长短尊卑自序
 者不当更以清声间之此虽议用四清其识与李照
 之去四清无异何则声之用四清非止为夷则以下
 四宫之商角计也凡乐皆有清声当时歌工止用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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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清声已非古法尧臣请止以正声作歌应合诸器
 亦是一音与李照之意同也且夫清声者五声一清
 一浊生于十日者也有五声即有清声岂由作金
 石诸器而后有哉若专言钟磬之四清则十二宫有清声
 者四黄大二太夹一以清声备五声者四夹姑之羽
 及中蕤之徵羽至林夷则羽浊而宫清南无应则徵
 羽俱浊于宫已不能尽合清浊尊卑之序若又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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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角二清则唯黄大太三宫五声不相凌越夹姑则
 羽浊于宫中吕以下则徵羽俱浊于宫尧臣谓宫声
 以下不容更有浊声岂商角宜清于宫而徵羽则不
 妨浊于宫哉故臣民相避虽是一义而不可执此为
 例也杨杰论四清云天子之乐用八钟磬箫众乐之
 本倍之为十六十二者律之本声而四者应声也本
 声重大为君父应声轻清为臣子故其四声曰轻清
 或曰子声也李照议乐始不用四清声是有本而无
 应八音何从而谐哉杰非知乐者而知有本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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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则其见亦卓矣然所谓应者不同若谓清声杂于
 正声之间迭相为应则得之若如阮逸所上编钟四
 清声谱以清浊相应先后互击则不可夫琴徽之应
 散声自是弹琴之法所谓鼓宫宫动鼓角角动自然
 相应者也若钟磬每奏一声必一清一浊互击以相
 应直如儿戏岂复成乐杰之言四清为应亦恐与阮
 谱同也诸言四清之用者唯朱子得古乐之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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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论四清

 乐律表微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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