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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四書蒙引卷五
明蔡清學而第一一條)
為書之首篇為字不可認做是字又不可做作書言盖論語二十篇學而一篇則為之首也亦是作字意但不謂作書故所記多務本之意道有本學者先務也乃入道之門積徳之基入道知言積徳行言在事為道得此道於心則為徳曰門曰基者本之所在學者必先務此而後道可入徳積學時習不亦說乎芟四條减四十六字)
論語二十篇學而為首即此一章之言味之學者能事於此所謂始乎為士終乎為聖者此也盖學莫先於成已故以學習而悅先之其次莫要於成物故以朋來而樂次之然其歸在成徳故又以不不愠而為君子終焉論語一書以載孔子言行而此一章則雖孔子教人之言其實一生履厯皆不出乎此矣門人記此於魯論之首不為無意學而時習一章其於大學三綱領已盡之矣盖學習悅明徳之事也朋來而樂新民之事也至於不知不愠而為君子則所性全矣各為止至善人性皆善者理之一也覺有先後氣質不一也註中覺字兼知行本伊尹云使先覺後覺不連先知云者知知其所當然覺覺其所以然則知其所當然其中矣况伊尹先並知覺後專言覺豈非以覺能該知乎必效先覺所為所為字兼知行與為之不厭汝為周南二字同所以明善而復其初也先覺是已能明善而復其初者吾必從而其所乃可明善而復其初即性善本然也習鳥數飛也禮記曰鷹乃學習集註之言盖本於此說喜意也凡人所以為學意思苟且工夫間斷不喜學者只為暫去學他而無時習工夫所學不熟中心不見道理中一段可嗜之味故耳故曰教人未見意趣必不樂學此悅正謂樂學也故曰其自不能已矣自負其所學者自喜也或以悅為自得之妙者非也集註玩味可見學者將以行之也時習之則所學者在我故悅此悅字專以知言學者欲以行之也苟時習之則所學者為我得而可見之行矣故悅此與上段程子之言皆主知雲峰新安二子皆以此專主行言是認差了
有朋自逺方來减十四字)
同類也謂吾軰學者逺方來從之見其不但近者來也以善及人而信從者衆此善字人性皆善及明善善夫與人同歸於善者君子本心也故從者衆則我之所知彼亦知之我之所能彼亦能之有以惬其素願云何樂樂發散在外比悅大段舒泰亦不説是手舞足蹈發散在外非全在外
人不知而不愠一條)
此人字說得廣然以善及人之人皆在其中人不知不知其善也謂之學亦可盖學所以為善不愠心中無少不平也何也為其有見夫在我者盖自其學習之時便全是有為己之心况其習之熟悅之深而至此又何欣戚有人不知而不愠全是學力所到徳之成即學之成也常人於不知而愠則懈矣不愠者惟知學為分内事俛焉日有孜孜而略不以在外者為欣戚作輟也徳之成也可見故曰徳之所以成亦曰學之正習之熟悅之深而不已焉耳含怒不可說得粗故不止曰怒而曰含怒不止含怒而曰含怒意學在已無係於人也知不知在人無預於己也有見於此能不愠夫學既足以及人則所謂得志與民由之至於大行一夫不被其澤固其能事而乃不為所知其能無愠者寡矣故能不以此為愠則其所就所造為何如信君子也雖樂於及人然猶未見其為君子以其未處逆境也必不見是而無悶處逆境如順途而凡一切身外之事舉皆不足以介其念慮矣此非成徳不能也乃所謂君子學之正者其所學者乃欲明善復初異端俗儒功利之學也程子曰古之為學者一今之為學三文詞也訓詁異端也苟無是三者則必求歸於聖人之道矣聖人之道即所謂正學正學明善復初也此即古之學者一也悅之深而不已焉耳或者不察其進自不能已矣之句是說喜意乃謂與此正相應而連此不已亦誤說是悦後之不已不知悦之深而又不已有何意思只管恁地悦而不已樂由悦而後未有成己之悦亦無縁得及人之樂也非樂不足以語君子未有及人之樂亦未敢許其能進於君子之域也其為人孝弟兩條减八十四字)
聖人教人為學不過教人做人而已而人所以為人者仁也孝弟仁道大本孔門之學以求仁為要此章論為仁必本於孝弟故以次於學而時習之後為人孝弟亦有資質合下的亦有習成的上文是據見成的説犯上犯者不順拂逆也與之忤也作亂則為悖逆争鬭之事叛君賊父好勇鬭狠之類犯上是小不順作亂是大不順犯上作亂猶言愛也孝弟人犯上雖未敢必其無然終是少若作亂則可保其無矣君子務本減三十二字更定次序)
本立而道生凡所立者謂之本本所生者即其道也能孝弟仁道自此而生少好犯上不好作亂即此意而反言之也其為人孝弟少好犯上不好作亂所為仁道也故曰孝弟為仁之可見君子有志仁者當先務乎孝弟猶根也本字說得廣根專指本言須着個猶字行字與為字終有些不同行施行也若專指在外者言為字則一身皆有謂行仁自孝弟始始字與本字不同朱子不用而以根字貼之盖必用根字方見仁道自此而生若始字則全是孝弟是行仁第一件事也故不同謙退不敢質言質實孝弟為仁之要之仁亦是孝弟盖仁是性也孝弟是用事親孝故忠可移於君事兄弟順可於長事君忠事長順便是仁道生生處也
巧言令色鮮矣仁芟四條)聖門之學以求仁為要語其所以為之者以孝弟為先論其所以賊之者必以巧言令色為甚故記書者於首章之後以孝言者示人以所當務也又次之巧言令色示人以所當戒也夫容貌辭氣之間正學致力地然於此却有天理人欲之分在學不可以不察也知正顔色必近信詞氣逺鄙倍是乃為己之實功而非為他人觀聼之美設也如使巧其言令其色徒事華藻一以悅人為主本心之徳雖有存焉者寡矣為己為人天理人欲之分也巧言令色全是為人人欲滋熾天理熄矣本心之徳即天理也吾日三省吾身减二十一字)
曽子之學隨事精察力行之此三省特其精察力行中之三事也盖曽子無所不用其省而獨於此三事云然亦其自述勉人之意歟
為人謀而不忠乎
凡人自謀未有不盡其心者惟為人謀便不能視人之事猶己之事故曽子以不自省朋友交而不信乎芟一條)
此信字不但謂言語以實凡事要實也故集註曰以實之謂信而不曰言之有實也盖弟子章以信對謹故有言行之分賢賢易色章子夏則分明言而有信安得㨿子夏之言而律曽子之言乎
傳不習乎芟一條)
傳於師者退多不能習於己而苟且鹵莾之弊或不能免故曽子以不自省最要看三箇乎字乎字有自猜自疑之意正所謂省也朱子云有則之無則加勉有無二字亦從乎字生所謂為學本指自治誠切言誠誠心不欺切切己也曽子三省决然一貫之先曽子孔子弟子名參七南反此本小註古人多讀作所金反樂天詩鳥中之曽參是也
千乗之國一條一字)
道之所以訓治道理也理之謂治千乗之國馬氏謂八百家出車一乗包氏謂八十家出車一乗一乗車甲三人歩卒七十二人牛馬兵甲芻粮具焉恐非八十家所能辦審然古制亦重矣民力亦勞矣故當據馬氏八百家出車一乗千乗為八十萬户矣
敬事而信芟四條减七十字)
敬其事如做此一件事則心一於是務要做得停當敬訓主一無適程子本兼動靜此處敬事敬則專是動也敬訓主一無適而實不膠滯若做此事方主一於此忽又一事有重於此者則又當移其主一之心於彼矣初亦不害其為主一無適也信於民謂與民有信也凡發號施令朝會刑賞朝行而夕變始然而終不然文王與國人交止於信亦率是道而已敬事者敬己之事莭用者亦莭己之用度也信者與民有信也或曰臣民皆當以信愛人愛說得凡百百姓賢人君子皆是但是人皆當愛使民以時又專指民字出可見其有異義使民以時之時不用農功之時也不違農時時方農功之時也時謂農隙之時又嵗十一月徒杠成註云十月農工已畢大抵畢字與隙字不同畢是冬來方畢隙只是逐時數日之間隙而已春蒐夏苗秋獮冬狩便是使民隨時之隙也朱子云古者四時之田皆於農隙講武事是四時皆有農隙杜氏左傳所謂隨時事之隙者有足證矣此章只要見得治國之要在此五者此五者皆從為政身上所以治國之要若夫禮樂刑政紀綱文章之屬乃其條目耳非其要也故曰亦務本之意不然徒法不能自行矣味朱子在此五者之句見得反覆相因説是餘意楊氏不敬則下慢之説似乎臨之以莊則敬非孔子正意又曰侈用則傷財傷財必至於害民則兩事幾似為一事看了故朱子置之圈外弟子入則孝芟一條)
弟子即今所謂子弟小學生軰也入孝出弟弟子大本謹行信言弟子持身之事愛衆親仁弟子接物之際此數句於弟子之職盡矣汎愛衆弟子之愛衆不過只是憎嫌人底意不自占便宜之類愛欲其周而親有所擇仁即衆中之賢者時文
不可講得太重此小學之事也
有餘力則以學文一條)
則以學文謂以其餘力而學文抛却許多餘力也學文方是開發聦明處謂日間修行之外一有餘力便着去學文不可專説稽考入孝出弟謹行信言愛衆親仁道理然此數者道理亦在其中若專説是考這許多道理便不是詩書所載不止弟子之職禮樂射御書數於此數者又何嘗一一相關朱子末段所云不過因洪氏之説而足其意云大抵學者之事文行二者而已小學先從事上工夫而後及於理大學先從理上着工夫而後及於事雖均為文行而所以為文行者又各不同此章學文固非輕然以行為重故有餘力則以學文務本之意不可不知子以四教文行忠信文亦不止此等文行不止此等行所格物致知誠意正心脩身者也洪氏註以文對質而言恐非孔子之意弟子之職謂弟子職分之所當為也為弟子之職為字重謂行弟子職事程子此説及尹氏但重在行上與孔子意少異故在圈外洪氏猶有未盡者故朱子補之大抵學文亦是箇重字畢竟小學事先儒之説難依據集註解文詩書六藝則此章之為小學了然朱子亦曰文是詩書六藝之文古人小學便有此等今皆無之所以
賢賢易色章芟三條减七十四字)
子夏此言亦務本之意尊賢取友自是兩事賢尊也與朋友取友也子夏是主資質美者言若兼必其務學之至説則不至廢學之弊此恐是朱子替他周旋語意處如子張見危致命一章註云一有不至則其餘無足觀此語亦是替他周旋或者謂註中必其務學之至此必字即是本文吾必謂之學矣之必字未然本文之必取必於己註中之必取必於人也則古人所謂學者可知矣此句正應三代之學皆所以人倫一句子夏此章意思子路何必讀書棘子成而已意思相類大抵都是有激之言故欠平正聖人灼理周匝氣象從容如曰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多少斟酌至於抑揚之際亦曰禮與其奢也寜儉與其易也寕戚多少斟酌君子不重則不威芟一條减三十一字)
此章亦要見務本之意先言不重不威而學不固是舉為學之弊欲人先有以立其質後言忠信擇友改過者是指為學之要欲人知所以用其功也威重資質上説此處全未說到學上必有是資質方可為學不然便是基址縱學也不成自主忠信以下則皆學者要務也夫重厚有威則學可固矣主忠信則學之大本立矣友勝巳速改過日新矣學之為道要不外此數者亦務本之意威重雖就外面其實亦與内面相関故曰整齊嚴肅則心便一學字知行學則不固與不重不威只是一套事主忠信凡事要實去做以實為主則孝真箇孝弟真箇是弟人多是臨深以為髙故聖人無友不如己者游氏緫註與朱子㫖意稍異愼終追逺民徳歸厚矣芟二條减一百十七字)
章指在上者言故下文曰民集註云下民盖是為當君大夫為民上者多忽略䘮祭無以風化本故曽子云然民徳歸厚亦是愼終追逺而各念所生民徳猶云民心春秋之時民俗澆薄由於為人上者使然三年之䘮魯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則愼終薄矣如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之類則追逺薄矣子禽問於子貢一章二條)
求之與抑與之與此設兩端之疑也子貢夫子温良㳟儉讓得之則非求亦非與也子貢之言盖謂夫子國政自有以得之者與且不足言况於求乎故置與不荅特借求之一字反言之見其自有不求之求也或者便以為只是與恐亦未得子貢之意此章只是聖人不求人而人自求之之意温良恭儉讓得之夫子之求之也此外更無求此句還帯下句讀父在觀其志一章一條)
公元前1108年
三年無改只是要有不死其親之心此人子大節也此一㸃念若無則是幸其親之没得自行天理人心所存者亦幾何哉此夫子所以寓意三年改之説也朱子下二只是折轉二句須要折轉二字依他講說才說三年無改便是當改底事畢竟要改也特時間未忍遽改耳禮之用和十條减十七字)
禮之為體雖嚴而皆出於自然之理故其為用亦必聼其自然之理而從容順適之無拘牽急廹之態乃為得禮意而可貴也故曰強世者也只看便是嚴的物事君臣上下不可毫髮僣差然非出於人為全是天理合當如此行人心也要如此行方安故用和貴禮之用即禮之行處也體者是禮之本意本意以嚴而設也此章之㫖謂禮之行於和而又不可一於和也一於和則和非其和矣外禮以為和者也與文和名同而實異禮之用和無心之和趨理而行者知和而和是有心之和越理行者也最要味朱子總註所謂嚴而泰和而節此理之自然云)云盖禮之用而不和則一倚于嚴而失其中正未足也若知和而不知以禮節則又一倚於和而失其中正矣亦不可行也朱子不曰嚴而和而曰嚴而泰見其出於人心自然之安而非著意於和者也又曰和固不可便指為樂禮中之樂如天子入佾諸侯大夫四士二此樂之有節處又是樂中之便是禮樂不相離樂勝則流故有所不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此樂字只是禮中樂所樂只一箇和如羣居交際之間藹然懽洽之氣而無乖戾之心此便是樂之實其鐘鼓琴瑟之類特以宣暢其情而已又按勝則離樂勝則流二句出樂記程子兼引下句以配此章下莭亦借言耳信近於義章三條)
此章之言有子是見人言行交際有悔於終者由其不能謹於始也故教人謹始慮終之意謹始慮終一時事下三截皆是無自失悔事合義然後可行所約者不合則不可行矣故斷不能踐其言耻辱耻由内生自外至如見辱取辱可見辱之在外如曰知耻不耻可見耻之在内凡致㳟或過或不及可耻不及失人過則失己因是暫時宗是久計因之所関者小宗之所関者大因是始事是後來事孔子衛主蘧伯玉必是初間曽與伯玉交分在先後來事全主他以此觀之可見因依所當謹因依邂逅間或共事之際皆有因處此依字不是依歸之依宗乃是依歸也觀集註亦之一字可見只是宗夫昔日之所因者陳了翁嘗被蔡卞之薦後來擺脫不得亦是失其親也初既因依之矣後來不得不從而宗主之夫因失其人其失猶小至於宗之失人其失大矣君子可不為乆逺計慮哉故伯夷有望望然去之者君子寜言之不顧規規非義信寜身被困辱不狥人以非禮之恭寜孤立無助不失親於可賤之人右張子之言正可以足此章之意君子食無求飽章减四十一字)君子食無求飽至愼於言當接說不可停住語意不求飽者志在於道也敏事愼言用工於道之實事取正道者是欲使吾之道都恰好而無差也好意思無求字敏愼字就正字内面見得汲汲自己之意須合三莭意説得好學尹氏之説全重在末句意欠周匝貧而無謟章芟一條十字)
貧而無謟富而無驕是猶知有貧富也若夫樂與好禮則身雖處乎貧富之中而心已超乎貧富之外矣自守云者謂其不為貧富所摇奪安處善以身所行言循理心所樂言貧而樂者富亦樂富而好禮者貧亦好禮各以類舉其重者言耳子貢之問非以己事為也夫子答之亦就其所問而據理裁之耳集註云許其所已能勉其所至此言外如切如磋不止就貧富言講學進道凡事都要如此子貢意亦濶然却因夫子論貧富一節觸悟得故曰其斯之謂歟子貢引詩之意須放寛説若指定無謟無驕樂與好禮便皆是夫子所已言者不必説告往知來夫子是據見在未及學問之功也子貢引詩則謂學問之功當勉勉益進不造其極不已也其斯之謂謂此詩所其即貧不以無謟為足而必求至于樂冨不以無驕為足而必求至於好禮之謂也勉齋可疑集註所謂及聞夫子知義之無窮云)云觀又知字便見得引詩所云乃夫子所未言者何謂告往知來一句説不得盖斯之一字當有所指也告諸往而知來者往者其所言者來者其所言者朱子解註則然學者夫子説話時難入此註處貧富上就是義理就是學問工夫朱子云所已言者處貧富之道所未言者學問之功此語在學者亦要以意逆志學問之功四字内就含有處貧富之道非謂脱然於貧富之外而別為一道乃為所未言者也此章可與衣敝緼袍參看子貢引詩之又正與夫子子路相類
不患人之不已知减二十七字)
夫子此意常提掇教人曰不病人不已知病其不能也曰不患無位所以不患莫已知求為可知也曰君子無能焉不病人不已知也此為學者設為政第二為政以徳一章三條更定次序)
為政而徒恃法制禁令以為制服天下之具則法制愈詳禁令愈嚴而民愈自不服夫惟為政而以徳則是本之正己正人不待致詳於法制之間致嚴於禁令之末但見自東自西自南自北無思不服北辰安然其所衆星拱之原來北辰之不動非有意於不動衆星拱之亦非有意拱之盖天左旋而之右凡日月衆星然則皆動也只有北極出地三十六度在北上南極入地三十六度在南下二處都不動如磨之心如門之簨故曰天之樞也此獨言北極不言南極南極入地常隠不見在下不比北極在上於取喻為切也北辰北斗北辰只有五星北斗則有七星北斗轉去北辰不逺故厯者以其斗柄所建為十二月分之候北辰則專指五星中之一星天壤言北極則兼連五星而言亦有小分辨辰天壤也本非指中間一小星為辰只縁人要取此為極不可無記所以就其旁取一小星謂之極星第三所謂太乙也天之無星處皆辰也地之無石處皆壤也石附於壤然則星亦附於辰也以星辰之位言之謂之太
乙以其所居之處言之謂之北極以其衆星皆動而此獨不動言之謂之天樞太乙人主北極帝都天樞則指朝廷人主所在也天之運有常度而無停機南北極則有所管轄為政以徳朱子不是欲以徳去為政不是塊然無所作為但徳脩於已而人自感化感化不在政事上却在徳盖政者所以正人不正無所作為但人所以歸往乃以其徳耳必有徳以為動化本然不待致詳於法制禁令之間而自服耳故曰為政以徳然後無為詩三百芟一條减十三字)
詩之所言有邪有正而詩之為用則皆欲人一歸於正也惡者可以懲創人之逸志逸志放心凡詩之言善者可以感發人之善心所以使人思無邪也惡者可以懲創人之逸志所以使人思無邪思無邪思字最好玩味思者聲詩所由起也故曰詩者志之所之在心為志發言為詩又曰情動於中而形於言又曰情發於聲聲成文謂之音故學者所當致力之地全在於所思無邪則所言所行皆無邪矣盖思在言與行之先孔子讀詩於三百十一篇内皆見得使人性情歸於正之意但無如一句切而盡者如川上之嘆乃其可指而易見者耳思無邪是要使讀詩人思無邪詩人有正有邪如桑中溱洧之詩亦邪也
道之以政章芟六條更定次序)
此章是聖人見得當時為政者徒以政治民而不知以徳禮為之本故刑政之效只如徳禮之效則如此欲人知所重耳其實徳禮政刑四者皆為政者之所不廢務徳禮亦何嘗全去政刑但與徳禮並較其得效有淺深耳故雖堯舜也須政刑堯舜所恃不在此故曰不可徒恃其末又當深探其本也聖人之意正如此非欲貶政刑不用也猶孟子善政不如善教之意其實善政善教安可缺也道政齊刑只是威民故其效亦只是得民之畏而已道徳禮則化民道故其效民亦化之法制所以示之使依此做禁令所以戒之使不得不依做法禁令亦是使人為善不為悪但子帥以正這一邉意思却無齊之以禮者有箇規矩凖繩使賢者有所止不肖者有所跂及而淺者深者厚者薄者一歸中正也禮謂制度品莭也品莭亦是制度中之品莭制度吉禮如何凶禮如何軍禮如何嘉禮如何有箇制度品則有尊卑厚薄之等莭則有無過不及之差制度二字別制通舉全法而言度則其中度數等差之類也禮之用禮字指理而言齊以禮之禮字指五禮文物而言淺深厚薄不一此句不必資質只是上文觀感興起而言謂感發之有過不及也所感之所以淺深厚薄者則以其所禀之不齊聖人之治必徳以道之而布其具於政禮以一之而厲其法於刑所謂四者相為終始
吾十有五芟一條减五十二字更定次序)
夫子此章之言多是為學設意不重在自然上故曰因其近似自名學者以是為則而自勉也知之明而無所事守三十而立猶自着力守住此亦由其所知之未能脱然若於道理脱然有悟則應酬日用之間迎刃而解觸機而中何用守為守便是慢定把持或曰大學格物是所當然所以然一時齊格而論語四十而不惑集註以為其所當然五十知天命集註以為知其所以然何以不同論語之言本夫子因其近似自名之詞固不必太泥以用功而言則格物不但其所當然便并求其所以然格物以致知者也以成功而言則知至時方為能盡得其所然而凡所當然不假言矣乃物格知至者也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亦皆以成功言若論用功則十五而志於學時已用其功矣但聖人謙退以為四十時猶未便知天命只是能不而已言事所以然之故盖有自統體言者亦有以逐事言者論語五十而知天命註曰天命天道之流行而賦於物者乃事物所以當然之故也此則自其統體者言如大學或問曰於凡天下之理皆有以見其所當然不容與其所以然不可易此所以然事事物物皆有箇所以然也四十而不惑謂能隨事精察力行之也五十而知天命一理渾然泛應曲當之域矣天命天道之流行而賦於物者乃事物所以當然之故也何哉盖理悉聚於一心理之聚於心者謂之性總其綱曰仁義禮智而吾心之仁義禮智非出於人為也即天之元亨利貞之降於人者也孟子孔子四十而不惑亦不動心之謂則今以四十不惑耳順知命皆為偏主知者疑亦有泥盖不動心兼道明徳立也五十而知天命盖凡行之未至者亦由知之未至也此以知之至言而行之至有不假言矣學者反以專言為疑何哉六十耳順既曰不思而得則五十知天命是有於思索而得者也三條雖俱就知上説其實兼行在内從心所欲不踰矩至此時是横行直撞左來右去不期中理而自無不中不曰不踰規而曰矩規員物輪轉無定矩則四角端正確然定不得而越者也故曰知欲員而行欲方聖人志學時便自期從心所欲不踰矩地位想到立時已有不踰矩意思了但年愈進則所造愈熟此亦聖人大約分箇進歩等第耳味註中近似二字亦知聖人大約説或説莭莭都有知行若聖人進徳知行俱進但此章是聖人大約説話據其辭亦略有知行之分若全不論則不思而得對不勉而中亦安得説不是知行之分孟懿子問孝芟一條)
無違二字上下言盖人之事親隨伊分上自有箇當為道理得為而不為則是苟且事親非孝不得為而為則是僣禮越分事親而親之受之亦有所不順是䧟其親於有過之地亦不孝也故無違一語若出於無意而意已獨至生事葬祭既曰以禮則所謂無違者乃不背於禮而非以從親之令為孝也父母惟其疾之憂
此指親心憂念其子之至切所在人子之體之也既曰惟其疾之憂而乃無所不至何也若有所
不至則不預憂其疾矣武伯所問者人子事親之道夫子所荅者父母愛子心知父母愛子之心如何知人事親之道當如何矣子游問
犬馬能有養但不敬養親不敬不亦類於犬馬視其親乎所謂獸畜之也子游雖不敬未必至此聖人是甚言之警之深也與養犬馬者何異此者不以人言養犬馬之事言也若別作人字説便不見不敬之罪䨇峯之言曲説也子夏問孝
此謂事親之際惟色為難其餘俱不足為難有事父兄之事有酒食子弟之酒食也此皆常事可勉而能者也惟愉悦之色則有非人所能強者故難愉色就面言婉容一身言○對武伯者以其人云)云)故特舉最切者告之使知體此則凡一切可憂之
事自不容於不謹
吾與回言終日一條减二十一字更定次序)
夫子已明見顔子之非而後發此言也舊説始而疑其為愚終而决其也意不相悖謂夫子之所謂是者彼亦全不見有未是意夫子之所謂者彼亦全不見不為非意只管領受而已此盖由其於聖人體段已具故一言㸃化便都釋然日用之間只管發揮出來如愚處亦與以發處相發正是深潜純粹黙識心融所在顔子聖人體段已具但未有許多光彩體段猶云坯質視其所以芟二條)
其所以而不觀其所由觀其所由而不察其所安人猶得以匿其情也視是且大略看至觀則用意看察則看得深了一莭詳於一莭此一章逐事看亦得就其人之全體看亦得觀其所由則所為之未善者不必觀矣察其所安則所由之未善者亦不必察矣温故而知新更定次序)
故者舊日所已知者於此而温之而有以其所未知則見得滋味愈長而推之無不通之無不應矣師所以待問温故知新則非問之所能窮矣所學在我而其應不窮所學在我自得也自得之則居之安資之深源深流長故其應不窮可以為師全在知新上温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故學而時習然後有朋自逺方來所學在我則心與一無假借而隨問而應矣君子不噐
噐則只當得一路用天下物方以方用而不可借為員員者以員用而不可借為方故舟不可以為車而行於陸不可以為舟而行於水所謂噐也君子學既有成而徳已就則夫格致誠正之道所以脩諸己者既無不脩齊治平之術所以推於人者亦無不明所謂無不具者也故隨所用而皆通為趙魏老亦可為滕薛大夫亦可為委吏乗田亦可為大司冦攝行相事亦可用之典禮典樂亦可用之聼訟折獄亦可用之宰一邑亦可用之宰天下亦可大用則大小用之則小效所以然者以其體之具而其體之具者以其一心有以衆理萬事第人無學力以充之故其體不具而用始狹耳集註無不具在君子字内乃所謂成徳也盖亦自學問
先行其言而後從之芟一條)
只為子貢多言不免有行未到而先說到者故告以此先行其言所謂言者曰仁曰義之類君子周而不比一條)君子小人均一與人親厚也在君子則以公而不以故為周而不比小人則以私而不以故為比而不周周而不比亦是隨其廣狹而言不必説舉天下無人不愛方是周如有百人於此君子本心則皆愛之若其中有一二不善君子亦須去之雖去之然終不失其為愛衆也况去一惡人而衆受其利是乃所以為愛何往而非周如小人千百惟群雖無不愛然群黨之外則異其心矣雖連千百都終是比古人立君小人二字最好玩味人但知其以徳言不知其本以位言也然雖以位言實主於徳也曰大人意亦類此盖其規模意趣自別也王文公君子齋記曰天子諸侯謂之君卿大夫之子古之為此名也所以天下有徳天下有徳通謂之君子天子諸侯卿大夫之位而無其徳可以謂之君子盖稱其位也有天子諸侯卿大夫之徳而無其位可以謂之君子盖稱其徳也位在外者遇而有之則人以其名予之而以貌事之徳在我也求而有之則人以其實之而心服夫人服之以貌而不以心予之以名而不以實能以位終身而無謫者盖亦幸而已矣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學者之事只是學與思而已所以習其事思所以求其理夫事必有理故習其事者又必求其理而後所見親理必寓於事故求其理於心者又必親習其事然後為得其實不然則各有一偏之弊矣學字亦無定指如未能知而學夫知者亦是學未能行而學夫行者亦是學單言則該知行又須看上下文何如亦有專就知言者如博學於文之類亦有專就行言者不學語意近之學矣而又思其所學之理思矣而兼學其所思之事則所學者非但事為粗迹所思非但無實虛見攻乎異端减一百三十五字兩諸字舊誤作之)
此章戒學者當正其學術不可他用其心也言人於異端若專治而欲精之則内不足以脩已外不足治人生於其心害於其政發於其政害於其事此其害也害不必説是他人就是我之害也佛氏之言比之楊墨尤為近理朱子云佛氏與吾儒相似處如曰有物先天無形本寂能為萬象主不逐四時凋他是甚見識區區小儒怎生出得他手宜其為他下也又曰顧盻心性吾言超有無作用性之以為妙道所存無所染著之説即求以超乎無象之妙其徒之黠者又從而廣之曰但願空諸所有不願實諸所無所謂號言踐實地躓彼荆棘
由誨女知之乎
子路其所不知以為知者遇事有問他他難於説我不知是以不知為耻此其惑也故夫子為他去此一段惑未是正告求知之道然此惑未去則雖欲求未易也是知也且淺淺説箇知意思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則雖或不能盡知而何者為知何者為不知皆了然於吾心之間而無自欺之蔽矣豈不為知乎夫子之意謂知與不知自家心裏明白便是知盖謂子路此病未去難以進於知也故淺淺地說况由此而求之又有可知之理乎此二句朱子程子補之夫子所以以是子路者正為必先去此一段然後有可進之機所謂既能自知則不安於己知既能自屈則不畫於己至此亦理之必然子路好勇却亦好笑未知處如何強做知得看他初間自任其視夫子亦且行行然有不滿之色如子見南子子路不悦佛肸召欲往子路又不悦公山弗擾召子欲往他又不悦在衛聞正名之言輒咈然子之迂也奚其正此皆氣象粗暴好勝之病豈知夫子於此却各有道理在然其性却直而義子乗桴浮於海從我者其由也歟子路聞之喜使車輕裘朋友共敝之而無憾衣敝褞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耻此皆直義之氣所到結纓一節可見其非草草者此所以聖門人才雖以管仲功業先儒不敢屈子路而與之並則他可知矣不知為不知孔子所以刪書斷自唐虞者亦為此也如史遷便無此見而為惟誕不經之說矣嘗曰夏禮能言之杞不足徴也殷禮能言之宋不足徴也不足徴便不言聖人多少謹重子張干禄八字)
干禄而學也此五字記者夫子所言為此而發故著此一句開先多聞闕疑一莭)
子之所聞多多聞言之資也然所聞之中不無可疑未可以言也則闕之不言其餘所不疑者可以言矣而又未可以易言必愼而言之能如是寡尤所見多多見行之資也然所見之中不無未安者未可以行也則闕之不行其餘所已安者可以行矣而又未可以易行必謹而行之能如是寡悔寡尤不止愼言寡悔不止愼行意連多聞闕疑多見闕殆有盖聞見不多則所以為言行之資者狹矣能無悔尤然不闕疑殆則不可言者亦言不可行者亦行矣能無悔尤可以可以行者當其言行之際而或不謹則所言所行者雖是不能無過當之病又能無悔尤乎必舉寡尤寡悔而言禄在其中者盖至於寡尤寡悔志行名譽自當薦達之者禄豈待求而後至哉大抵子張之學以為干禄夫子所告者都是禄不待干而自得之道
哀公問曰何為民服
其所行順乎正理故目之曰直以其所行曲理故目之曰枉舉直錯諸枉則舉錯得宜而當乎民心公民其有不服乎舉枉錯諸直舉錯倒置無以服乎民心如之何使民服也盖是時三家恣横哀公不能賢人子之在國者哀公不能舉故孔子告之以此圈外謝氏註與本文異讀不可不知
季康子使民敬芟一條减二十二字)
康子所問欲民之盡其道夫子所荅欲已之自盡其道臨之以莊持己以敬也故民亦敬之孝於親則其徳足以化乎民慈於衆則其㤙有以結乎民民自然忠於我矣善者舉之則善益進不怠不能者又教之則不能者亦將企而及民其有不勸容貌端嚴容貌猶云形色容字實貌字虛貌猶狀也一嚬一笑一言一動都是貌季康子使民敬忠以勸如之何子曰季康子弟子孰為好學孔子對曰問政數章皆然同一康子問也同一孔子荅也或稱子曰或稱孔子對曰何歟盖記者識見不同論語書記者非一人其稱子曰者以孔子季氏非有君臣之分此以大義書法也其稱孔子對曰者以康子魯上卿魯之政實自季氏東萊博議所謂季氏魯如二君矣故曰記者識見不同不獨此耳孔子弟子未嘗稱字而曰孝哉閔子騫孟子季桓子見行可之仕也嘗竊疑之盖道其實亦可見稱孔子對曰之所自矣或謂孔子减二十九字)
定公初年孔子不仕者未仕也或人疑其不為政者疑其有髙隠之心而終不為政也盖是時孔子年四十三矣又能推廣此心以為一家之政推廣孝友之心于以内外尊卑長㓜使一家老者舉安少者舉懐是一家之政也若居位治民其道不過如此故曰要之至理不外孔子此言本托詞實則至理人而無信章减二十二字更定次序)
此章之言如君子多乎哉不多也之意意謂可以無信看來人全慿信以行如大車之行必以輗小車之行必以軏若使大車而無輗小車無軏何以行之哉决然不可也其何以行之哉帯大車小車言而無信不可行意在外不知其可也此
也字與下章張問十世可知也之也字同皆乎字意子張問十世四條减五百三十八字)
張問十世可知也盖見夫子好易前知其發此在得也夫子所告只言理而不言數亦罕言命之意殷因於夏禮補因字更重於損益字所損益特所因之枝莭耳可知也只帯所損益言盖其所因者固不待其所損益者亦不過如此而已所以百世可知三綱以道之大端五常性之條目一則天下大經一則天下大本或問忠與如何分朱子喜其善荅曰質朴未有文忠則渾然無質可言也忠不離心質却是制度致意猶是大槩未有許多曲折也至文則曲折備矣此忠質文之分也天正地正人正一則大運至子始有天至丑始有地至寅始有人一則天以十一月復陽氣地以十二月生物人以正月始興事此天地人正所以名也所因所革亦不過此言三綱五常萬世不容少變而其間制度文為則隨時不能改更故觀三代已往則百世之未來可知矣所損益只是所因物事文質三統亦是三綱五常物事建寅建丑建子只是君臣中事如忠質文之尚則貫乎三綱五常内在在皆有其事目固多曰忠曰質曰文亦舉凡而言耳馬氏曰所損益文質三統集註之而繼之曰其所損益不過文章制度過不及之間似亦不止文質三統而已養民之政言如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畆而徹之類亦其制度文為也以教民之政言如王制夏后氏養老享禮殷人以食禮周人脩而兼用之之類亦其制度文為也孔子又曰周監二代郁郁乎文哉則其所損益者亦未易悉數集註其所損益不過文章制度過不及之間而其已然之迹今皆可見自不過以下便入在可知也句内方可知也只帯所損益其實損益只是所因物事下句又兼所因所革言非謂上二可知只在損益一可知乃兼所因所革也按本文本註文意義上二可知俱不兼言為是古之聖賢實見古人之道即萬世常行之典只得依他底到得而後不師古始之意漢宣帝有自有制度之言彼獨見已之天下凡事自己出不知天地常經至一不可二聖人之所以聖人只是萬事惟聼道理役使耳敢自作聰明舊章乎其隨時損益者正所謂不過制度文為小過不及間者八佾第三孔子季氏八佾舞於庭章芟三條)
公元前486年
先王名分於斯須如佾舞之數自上而下降殺以兩不可毫髮僣差也而季氏乃以大夫上僣天子之八佾以舞於家廟之庭其忍於無君一至於此更何事不忍為謂凡適已自便而未甚踰於大閑剥下欺公而得苟免刑憲者皆將無所不為矣此説以是可忍者為重謝說以孰不可忍者為重非正意也佾數以八為全者春秋隠公五年初獻六羽左傳衆仲曰夫舞所以八音而宣八風故自而下胡傳云魯用天禮樂太廟以祀周公已為非禮其後群公皆僣用焉註每佾人數如其佾數人數以直者言佾數以横列者言故曰佾舞列也馮厚齋大夫不得諸侯公廟之設於私家非禮也由三桓始也惟三家皆祖桓公而立廟故得以習用魯廟之禮樂而僣天子矣范註本合正意但孔子為政以下章㫖故圈外之當是時王不振其始也諸侯僣天子大夫諸侯至其甚也則季氏大夫而僣天子之樂矣何所不至賈誼所謂首足易位而可為痛哭流涕者也三家者以雍徹章芟一條减九十八字)
三家者以雍徹子曰雍詩云相維辟公天子穆穆詩詞如此亦何取於三家之堂亦有辟公相助乎亦有天子之穆穆乎既無此義烏取此辭適見其無知耳雍詩傳以為武王文王樂歌仁山堂廟堂也上文庭亦是廟庭廟制室外堂堂前為庭愚謂三家之始僣盖以桓公藉口也而其後也則桓公以下襲用之矣易所謂其所由來者漸矣此程子所以歸於成王伯禽賜受之非也三家桓公通攷大夫士庻宗廟條亦由魯祖文王三家效尤焉人而不仁何人而不仁如樂何芟五條第二條指)字疑止字之誤或指上有專字)夫樂之用必本於人心玉帛之類所以將吾心之敬也不仁人心亡則敬心安在哉既不敬則與玉帛之類判然不相干渉雖欲用禮豈為之用哉如樂有鐘鼓之類所以吾心之和也不仁人心亡則和又安在哉既不和則與鐘鼓之類判然不相管攝雖欲用樂樂又豈為之用哉此禮樂樂之文言何也對仁言也仁以心言樂之理也樂之理俱在心中禮樂則無有無聲容者但亦不指玉帛鐘鼓如周旋進退之間亦皆是游氏以人心言仁則該得理程子正理言仁則該不得心故置程説於圈外李氏禮樂二字不謬但於仁字似踈故又居後
林放問禮本章一條减九十三字)
放意今世所謂禮者大抵都是繁文非其本之所在也故試問禮之本意子之必有所指也集註上云孔子以時逐末獨有志於本故大其問此是説夫所以大之下文云盖得其本則禮之全體無不其中矣此是正説其問之大處與其奢也寜儉儉雖非禮之中而實本之所在也䘮與其易也寜戚雖非禮之中而實本之所在林放問禮之本此禮字兼吉㓙言禮與其奢也寜儉此禮字對䘮字則只是吉禮其實禮字該得䘮字但儉字該不得字奢字亦兼不得易字莭文習熟謂其莭文之習熟凡物之理必先有質而後有文盖禮起於儉䘮禮起於哀故曰本而文則從此生也范註儉者物之質物猶事也朱子曰禮初頭只是儉䘮初頭只是戚然初亦未有儉之名儉是對後來奢而無益追説耳東坡説忠質文謂初亦未有質只因後來文便稱為林放問禮之本盖亦近棘子成之意曰與其曰寜聖人權度固自精切夷狄之有君章三條减十七字)
當時夷狄之君未必能勝中國孔子此語盖亦痛中國之僣亂而甚之之辭本文既只曰君而註又曰僣亂乃知此為下僣上者設也此春秋所為作也尹氏之説專責在上不能盡其道不可引以為
孔子正意
季氏旅於泰山
此是將祭時若是既祭孔子何故教冉有救之盖成事不說雖救無及孔子冉求要求止之及不能孔子乃説爾既不能季氏便將祭泰山雖然亦何益曽謂泰山不如林放所以註云欲季氏知其無益而自止記王制天子祭天地及天下名山大川諸侯名山大川在於封内者愚按天子只當祭天諸侯既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則天不得兼之王制出於漢儒盖祖書武成所謂告于皇天后土所過名山大川云耳非所例也君子無所争章减二十二字)君子無所争必也惟於射而後有争乎盖射則因所射之中否以角其勝負因所中之多寡以見其優劣此時人人俱欲勝是亦有所争也謂之必也射乎言惟獨於射有争也君子於此雖若有争然其未射也則自出次而當階自當階而及階凡三揖以讓而後升也此其雍容揖遜見於未射者如此及其既射則相揖以降俟衆耦皆降了勝者乃又揖不勝者升取觶立飲也是雍容揖遜見於己射者又如此是則雖有勝負較然自始至終但見其相與雍容揖讓其争也終亦君子終是與小人争不揖讓而升兩耦相揖相讓三揖而後升堂者耦本位阼階東南隅出次西面揖一也當階則北面揖二也及階復揖三也遂射耦進三揖不止三耦天子諸侯畿内諸侯大夫三士大射而有賔射燕射士不知幾耦下而飲謂既揖而升射矣今射畢揖而下既下復揖而升飲也揖讓而升下而飲此揖讓二字應貫下面升下飲三莭集註析解不脱揖字此章本意欲君子無所若時文破要於必也射乎截則失夫子發言之意矣東陽許氏曰凡飲酒賔客必拜以送爵今不勝者自飲而無送爵勸飲之意以是為罰也巧笑倩兮二條五十六字)
巧笑倩兮倩非口輔口輔之好也笑則見其口輔好好即是巧笑之巧字倩兮謂倩如也與瑟兮僴兮同美目盻兮目之美黒白分明盼如也此二句美質而言所謂素也絢是此外物事二句賦下一句比此詩恐是説女子之事故孔子刪去集註所謂粉地不必粉壁粉墻為地當如鄉
黨篇所謂古人飲食毎種各出少許置之豆間之地之類籩豆實奠諸席而曰地者非實地也以素為粉地實指其素質而言亦非有實地繪事後素則是先有素而後有絢也此一句夫子直解素以為絢兮一句之義以釋子夏之疑禮後乎以儀文言也朱子所以解云禮必以忠信為質盖因禮噐忠信之人可以學禮一句不然何以知忠信之為質也子夏之意實以此想子夏時已有此成語子貢論學而知詩子夏因論詩而知學皆謂有得詩詞外之意也夏禮能言之芟二條减二百字末條凑合)聖人欲使二代得傳於世而二代自無可傳之機也夏禮能言之然必有徴然後人信之今則杞不足徴也殷禮能言之今則宋不足徴也杞宋不足以取徴者正以典籍放逸人才衰落故也典籍放逸所謂文武之政布在方冊何在人才衰落所謂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何有此夫子之所以難於言也又繼之曰足則吾能徴之矣今也不足可惜哉夏殷禮與子張問十世有相發者此正所謂制度文為隨時損益者也若三綱五常不待聖人而後能言之且亦何待於徴宋殷之後去周未逺文獻不足料未至如杞之甚故夫他日有曰有宋存焉又曰吾得坤乾坤乾歸藏雖然畢竟亦是不足不足者不完備當時文獻若足聖人便當以為證而筆之於書使二代與周並傳不至冺㓕無聞矣禘自既灌而往者章芟四條减十五字)
公元前629年
禘魯之禘也既灌而往䆮以懈怠魯之君臣凡祭皆然不獨禘也而夫子獨以禘為言豈非失禮之中又失禮故耶王者既立始祖之廟又推始祖自出之帝則逺甚矣故不立廟當祭之但設虛位始祖廟中而退始祖之主於南面以配之周之禘也以后稷始祖帝嚳始祖自出之帝魯之禘也以周公始祖文王為所自出之帝不王不禘魯諸侯也安得用天禮樂與周家並哉此章禘字且輕過語頭全在既灌而往鬰鬯之酒鬰鬰金香草也鬯其氣芬芳條暢也釀黍酒和之鬰金香黒黍也禘是祭之至逺且大者愚意夏商以前未有至周禮制大備方有此歟若四時之祭及祫祭則止於太祖若禘則逺追太祖所由來者故曰王者大祭失禮之中又失禮春秋所書郊禘或以卜或以時或以望或以牲或以牛皆失禮之中又失禮者也見僖公三十有一年胡傳考之當今如此註云魯事非也須兼周與魯言謂考之周則為幽厲所傷考之又有禘郊之僣也或問禘之說芟五條)
夫子或人以不知禘之說者其來意有二一則以或人不能知此而辭之也一則魯國不當有此而諱之也禘之説大㫖只是先王天下養之心推之以及其至逺之祖耳故不王不禘心雖無窮而分則有限也知禘之説雖以知言然非仁孝誠敬之至者不足以知此則其誠之可以無所不格者亦在其中矣盖仁孝誠敬是有了理無不無不格言天下之理無所不明吾心之無所不格仁孝誠敬根於天理自然之謂仁形人心之至愛之謂孝真實無偽之謂主一無適之謂敬制者非仁孝誠敬之至推不到此行者非仁孝誠敬之至盡不得講禮者非仁孝誠敬之至曉不得集註不足以與此盖指講禮者言祭如在一條)
程子曰祭祭先祖父母亦在其中如云郊社所以事上帝也不言后土省文爾此章重在前下文是記其所言者如在亦可見祭先主於孝祭神主於敬本文如在祭神亦如在則若無異矣程子推䆒其所以為中間亦自有異處如在雖則一然祭先主孝祭神主孝心純篤如在敬心純一如在不與祭如不祭者特以不得致其如在之若其禮則固已行矣但此意則不得伸耳聖人所歉者不在在意也祭義曰致齋於内散齋外致齋即戒也致字對散字言如專心致志致一於内無雜念也散則非一如不飲酒不茹葷之類問人致其孝誠以祀其祖先果有祖先來享之事乎曰難言先儒論之似詳矣然愚以為多是主於子孫一念不容己之心而有是也天地山川社稷之類生氣萬古不化隨祭而享其理固真若夫人死則魂已歸天魄已歸地隨化而盡矣一有凝結未散之魂則以為妖為厲而非其常矣惟其所傳之氣在於子子孫孫之身者雖隔千年而猶一貫此則理之無足疑矣但其父祖已散之氣終無復聚之理所往者過來者續乃所以天地之化也若其已散之氣又隨祭享而聚則是其既死之氣猶有潜寓於宇宙之間而宇宙去去來來只是這些氣了而佛氏之説儒者不當全斥其誕矣大抵人之所以為人者以其心之異於禽獸也况豺獺亦知報本人於祖先能無時時致其思乎思之則必有以其如在之宗廟之立祭享之儀齋戒自有不容己者矣然亦豈能必其果來享與否哉古人謂廟則人鬼享又曰先王享帝立廟所以聚其散如此之類不可勝舉盖其意自有所屬而䆒竟到底則愚之説亦其所縁起之義而或未至大戾也然但可仁人孝子言而不可薄夫子道正為恐得罪古人日來諸君詰難窘廹姑發其愚以俟斥正若䆒竟到底祖先氣果是盡了其不死者只是仁人子之心之所為此盖先儒所謂有其則有其神無其則無其神者乎曰然然矣曰然則人惟心存孝思果於為善以不其先亦足為孝矣何必為此無實之文哉曰此决不容己也無惻隠之心非人也既有是心必有是儀不然豺獺不如也且聖人為民立極作則豈容使人道同牛馬乎抑不但人鬼之祭足以表其心也今夫天地山川之祭大抵此意亦多且郊天特牲天神真是來享則一特牲足以天神之享哉抑亦以表其耳知此則其餘祭亦槩可推矣
王孫賈問曰章芟二條一百六十八字)
凡祭五祀先設主而祭於其所然後迎尸而祭於奥者盖以其本所非可以盡禮地塲故復迎尸而祭於奥以成禮竈陘竈門外平直可頓柴處饒氏兩句説得最好曰祭於其所近於褻止祭於奥又非神所栖故兩祭之盡求神之道也君雖尊
政柄自已出猶奥有常尊而非祭之主也臣雖在下秉國之柄猶竈雖卑賤當時用事也天即理也愚謂天之所以為天者理而已矣此註盖謂此天字非以形體言也又非以生物者言也盖就理言也若謂只以天為理則註何以必曰逆理獲罪於天又何不逆理得罪於理又何不逆天得罪於天而本文何不止曰獲罪於理無所禱也盖孔子一天特地是以壓竈與奥而其所主則在道理上故集註云耳此箇道理其體則謂之天其主宰則謂之帝如父子有親君臣有義雖是如此亦須上面有箇道理教他如此得時孔子衛王孫賈衛權臣也為見孔子於衛君分上愈致其㳟而於己略不見親附意故引時俗之語以諷之云)云孔子荅之云不然媚奥媚竈皆非也大抵天下道理大理所在即天之所在也人苟逆理得罪於天再無所禱而能免者言媚奥不能媚竈不能免也然則人惟當順理而已看來孔子此言只據媚奥媚竈之言而評之如此都不関自己事亦不関王孫賈事味其語意脱然清净地位自非聖人率然應之頃亦安能從容脫洒有若是哉周監二代郁郁乎文哉
二代之禮而損益之此禮字指制度為言損益者也周文之盛一部周禮盡之制作之善固不可以不從時王之制又不敢不從
子入太廟毎事問
曰是禮也只是淺應他然即一言味之亦可以見其非不知而問明矣或曰既知雖不問何害曰雖已知其禮而未親其事故自須問在他人則或果未知或既知便臨時不問夫子所為敬謹之至曰是禮也而或者乃譏其不知禮然則孰為知禮孰為不知禮邪而得失歸矣
射不主皮
治世行禮亂世用武射當武王克商之後偃武文則射固不主皮矣今周衰禮廢列國兵争則射一尚貫革古風不復見矣故孔子嘆之射不主皮禮射本文上當用一禮字貼他説若武射如何主皮當時尚武禮射主皮孔子嘆之棲皮曰鵠天子諸侯之的也畫布曰正大夫士之的也天子三侯虎熊諸侯熊豹大夫士豻凡侯必以其獸之皮為革大夫士無革只是布畫之畫則畫其獸之類也天子諸侯之的既棲革則不畫所以必以熊虎豹麋豻為的取射獵之義棲皮曰鵠是以大射之侯言又有賔射燕射子貢欲去告朔餼羊一條减十五字)
十二月十二箇月也月朔毎月之朔也朔者蘇也謂月晦至一復生明是死而復蘇故以頒朔頒厯也厯有十二月朔十二月之朔也朔只是初一日舉朔以該餘日也古者視朔初一日尤重也餼生牲也有司備之則生未殺若時告朔則殺而用之天子諸侯告朔而註只言諸侯者此章為魯事而發也子貢之意在惜小費子之意欲大禮大禮不惜小費小費則反亡大禮於此可見聖賢所見髙下淺深子貢愛羊猶是貨殖見事盡禮以為謟也
事君自有事君當然之禮人臣所宜自盡者今也事君盡禮人乃以為謟盖以為謟者不知其為禮之當然大抵當時君弱臣強人臣事君之禮日趨於簡便彼見夫子之事君拜必以下過位色勃入門鞠躬執圭則如不勝趨進翼如也君在則踧踖也與與如也是多少疑駭謟之云不亦宜乎集註孔子於事君之禮非有所加也盖盡者在禮之内加者在禮之外加則為謟矣加者固非而不盡者亦非也此夫子之所謹而時人之所惑也要味集註明禮之當然一句又要看孔子於事君之禮非有所加也如是而後盡耳二句尤好一說事君盡禮不可露出我字自有程子説在難犯君使臣以禮
忠信待之重禄養之接見之間則禮貌必隆委任之際則事權必重遣戍時則或送其往或勞其來此皆使之以禮處臣事君以忠者敬其事而後其食知有國不知其身平時則恪共厥職而必盡其心有難則鞠躬盡瘁不屈其莭此皆事君以忠之事事君以忠恐泛言平時不必擬到仗莭死義關雎樂而不滛章芟三條)
本文哀字當憂字説至集註却全把憂字來換了多少周旋若據詩而言曰樂止琴瑟鐘鼓憂止於寤寐反側則與下文憂雖深而不害於和樂雖盛而不失正相詳味集註之意盖重在后妃之徳上惟后妃有是徳故詩人既得而樂之如此其盛宜也豈失其正乎未得而憂之雖如此其深亦宜也何害於和乎關雎云窈淑女君子好逑二句最見后妃之徳及詩人所宜憂宜樂處關雎樂而不滛哀而不傷今看來斷是詩人哀樂之得其正也盖此詩是宫人作故詩傳曰周之文王生有聖徳又得聖女姒氏以為配宫中之人於其始至見其有幽閑貞靜之徳故作是詩云)云詩第二章所謂寤寐思服輾轉反側者即詩人願得淑女以配君子思服反側也此既得之後追言其未得之時然也非謂文王求之未得而思服反側也故其傳曰盖此人此徳世不常求之不得無以君子而成其内治之功故其憂思之深不能自已至於如此所謂無以君子云者詩人順也若夫小註朱子曰依此詩㸔來妾媵作所形容寤寐反側事外人做不到此此説必是朱子從前定之説與正傳不合修書不當引入於此此條最惑後學不得不併錄以與讀者商之其第三章琴瑟友之鐘鼓樂之者即詩人喜得淑女以配君子而友之樂之也故傳曰此人此徳世不常有幸得之有以君子而成内治故其喜樂尊奉之詞如此則其為指詩人明甚詩人宫中人也若謂文王既得而喜樂猶可尊奉之則决不可夫為婦之所天聖人何至於尊奉其婦而本文琴瑟友之鐘鼓樂之詞意猶未至此之甚方知其為指宫中之人無疑小註所載外人不到此之説益信其非朱子之定説矣又按論語本註曰云)云盖其憂雖深而不害於和其樂雖盛而不失其正故夫子稱之如此欲學者玩其辭審其音而有以識其性情之正也其詞詩人之詞也其音詩人之音也則性情之其字獨非詩人乎而上文所謂其憂其樂之字同一指詩人也嘗謂關睢所詠本疑滛與傷也但以施於文王之與后妃而得為不滛傷耳是亦㣲顕闡幽之意不然三百篇中性情之得其正者豈獨關睢又如孔子曰殷有三仁焉盖以當時於三子有異論故也哀公問社於宰我减二十二字)
古之建國左祖右社必立祖者人本乎祖且人屬也陽也故左祖立社者人非土榖不生社兼稷在其中二神屬隂故右社有國則有社國存與存國亡與亡若人不修用賢而養民則國亡而不能保其社稷矣愚竊謂宰我之荅哀公者宜用此意乃徒以社之主木為言抑末矣况使民戰栗之説又非所以為人君之福乎既曰各樹其土之所宜為主夏后氏未必天下諸侯社皆以也殷人以未必天下諸侯社皆以也周人以栗未必天下諸侯社皆以栗魯人在齊在楚未必以栗宰我此對甚踈下句尤鑿縱使告以各樹其土之所宜木亦未得立社本意集註姑且就其言之謬而正之耳未暇深論也夫所以責之為好説的都不說無打緊不好說的却又說使當時宰我哀公上三句無一句孔子責之亦不至如是之深成事不說三句只是駟不及舌三句皆泛失言之意在其中雖云不咎其既往實以警之於將來初讀古作有曰元之社屋以為為人所屋及㸔語類云社只是古者䘮國之社屋之乃知學不可無稽
管仲噐小哉章芟一條减七十三字)
局量褊淺以内中所受言規模卑狹以外邉所設施朱子孔子噐小二字包括管仲一生自本至末都盡了奢而犯禮特其噐小中之二事孔子所以說他奢只是或人儉乎之問非是以此二事證他噐小也但從此二事㸔亦見他噐小處管氏有三歸官事不攝此節固是說他奢處然便亦可見其不知禮不必都至樹塞門反坫然後為不知禮也此在善觀楹柱也謂兩柱盈盈對立也坫在兩楹之間如今把盞置槖盞于㕔前中央也坫受爵之噐也依註以木為之髙約一尺只在不如今人承以案盖古者地坐未有椅卓坫字從土恐是瓦噐子語魯太師樂改字為皦補繹如二字)
樂其可知不可不知也可猶云當也始作從之以成是三關節純如皦如繹如俱綴於從之之下以成盖從而収聲以為一終翕如音律備也純如聲始暢也皦如暢而不混也繹如雖不混亦不間斷翕如與純如則有先後純如與皦如繹如一時不可分先後清濁髙下便只是五音純如謂五音相和五味相濟也皦如清清濁自濁不相混也繹如一清一濁相為終始一髙一下相為起伏無間斷也饒氏曰翕合之餘有純和純和中有明白明白之中無間上句著餘字下句二中字極有斟酌五音六律八音中俱有聲髙下清濁聖人括之以宫商角徴羽五音五音則各有髙下清濁聖人又括之以黄鐘太蔟等之六律宫商角徴羽次序以其分数多寡言宫最濁商次濁角㣲清㣲濁徴稍清羽清濁者低清者髙十二管長者聲濁短者聲清何患於䘮乎
無患子之䘮也其䘮亦不乆天將夫子木鐸是言天運將復而夫子之如是意者天運所屬乎故曰天將夫子木鐸木鐸後説應不得何患於䘮乎一句若是聖人天地要窮他也不得不得位却便集羣聖之大成垂憲萬世當時識者已謂其功賢於堯舜生民以來未之有矣安知二帝三王在天之靈不反有羡於夫子之能以萬世為位乎
子謂韶盡美矣芟一條减七十九字更定次序)
舜有紹堯致治之功武王伐紂救民之功以是功之盛而昭象於樂其布之於聲形之於容者皆盡其美也盖聲容之間皆其功業發揮也然舜之致治乃以性之之徳為之徳既極其盛其有天下又且揖遜而來非出於力取此韶之所以盡善武王之救民者乃以反之之徳為之既非性之者比又以征誅費力得天不若揖遜自然也此武之所以未盡善也盡美盡善都是指樂言註所云)云皆是原其所以處樂只許多聲容何處盡美何處盡善曰只就聲容外面便是他美處就聲容裏面其所以為聲容者便見盡善與未盡善處美是聲容之盛善是所以為是聲容骨子書曰徳惟善政政在養民水火木土六府)惟修正利用厚生三事)惟和九功惟叙九叙惟歌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勸之以九歌俾勿壊此大韶之本也出禹謨樂記曰且夫武始北出再成而㓕商三成而南四成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召公六成復綴崇天子此武舞之實也周在南商總干山立武王之事也發揚蹈厲大公之志也觀此氣象自是與韶不同書與禮記言正所謂聲容之實處本是説揖遜天下征誅得天下之事然性之反之其中矣何也盖都是性之反之所為處又何不言濩而獨言武湯較優於武也或曰夫子是據韶武二樂武周祖之樂韶所聞當時未聞耳居上寛章二條)
不寛不敬不哀固無可以觀處然既寛敬哀了又何得失之可議盖實亦有不是處子太叔之寛是也敬亦有一於敬禮文不足者哀亦有一於戚而徑情直行者須各於其中看其或過或不及不是居上只是一箇便了為禮只是一箇便了臨䘮只是一箇便了里仁第四
里仁為美分一段二條更定次序)
此仁字就里俗言曰仁里仁為美擇不處仁則是不知其為美矣得知不必謂既知其為美而又不處不仁不可以乆處約一條)
不可不能也約樂以所處之地言約貧約也樂豐樂也約是約而為泰之約樂是樂嵗終身樂嵗粒米狼戾樂乆一字二說南軒謂其一時猶或能勉強盖乆則濫滛必矣吳氏謂聖人待人立言從容如此如鮮矣仁之例前說仁者智者人品安仁利仁以其徳之淺深言䆒竟則安仁利仁智者所以智者處但文勢不是如此安仁乆約自然不濫乆樂自然不滛利仁者亦能守之不至於滛與濫也安仁自不失者也利仁惟恐之者無適不然不易所守言只是自然也言亦可約亦可樂無往不安無適不然無内外逺精粗之間不同五句云非有所存而自不亡非有所理而自不亂此説得安字意出惟仁者好人一條)
好惡之心人皆有之然未能至無私地位則所好未必其所當好所惡者未必其所當惡夫惟仁者之心至公無私其所好者乃理之所當好而所好當於理矣是能好人其所惡者乃理之所當惡而所惡當於理矣是能惡人也游氏註所以置在圈外者心有所係而不能自克一語說知其善而不能好知其惡而不能惡相孔子正意是説心既無私見得善惡十分分明從而好惡之自無不正者矣所謂公生明也苟志於無惡也舊本未必無惡惡字有誤今改為也字)苟志於仁則心有主所主在此自不蹈於惡若正路上差了脚則未必其無也
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
取舎分義利之辨善惡之關也此處一失脚便已自絶於君子之聖門之學以求仁為要求仁以明取舎為先若無終食違仁以下則是守其本心之正而不離總是無時無處不用其力而有内外精粗之別焉富貴不苟處貧不苟去即仁也即所以為君子者也故繼之曰君子去仁惡乎成名此以上皆就取舎大分至於無終食之間違仁以下則為仁之功益宻矣集註所謂存養者盖兼動靜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
集註以此存養之功按存養二字出孟子存其心養其性實兼動靜後人中庸章句次言存養省察之要一句遂專以為是靜工夫不知道不可須臾一節亦自無所不該故曰無物不有無時不然云)云)也如此章之言造次顛沛豈專是靜時事耶動意
更多也則存養亦將以為存養未應事之先乎是可思也省察要亦是存養中一端但係最要緊處故特提出以警學者便與存養為對耳此章不可存養取舍分為兩端言之存養更宻於取舎耳盖由大段分明處說到至㣲至細處故註曰自富貴貧賤取舎之間以至於終食造次顛沛之際無時無處不用其力也此本章大意也我未見好仁者惡不仁者芟一條减四十一字)
好仁無以尚之是好仁者誠未易得見也惡不仁者其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是惡不仁者誠未易得見也然此亦在乎人之立志何如其所以不可見者盖總是不肯用力耳有能一日用其力於仁矣乎為仁由己寕有力不足用力於仁只是天理人欲而已天理之至則至於無以尚之域矣遏人欲之至則至於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之域矣雖然不可便道决無不足者盖或有之矣但我實全未之見㸔來只是不肯用力而已耳自有能一日用其力至是總是一意所謂反覆嘆息也此章三節前一節輕後二節重夫子之意在後二節前一節特以發起下二節之意耳一説自首章我未見之詞亦是嘆息然㨿總註合下便云此章言仁成徳雖難其人云)云雖之一字喚起下文之言耳人之過也各於其黨章三條减四十五字)
此兼君子小人言而意皆重在君子盖縁當時議論太刻君子但有用意過處人便薄了他而不原其心之所存故夫子發過以言仁以心言仁字兼仁不仁尹氏圈内註也况外註又云人雖有過猶可即此而知其厚薄厚薄二字兼仁不仁也又云非謂必俟其有過而後賢否可知賢否二字又兼仁不仁也朝聞道
胡氏曰苟無平日積累之勤必無一朝頓悟之妙必如顔子之卓爾子之聞一乃可謂之聞道不可淺淺看聞字兼行字言盖既聞道則宜其無悖道者矣故生順死安於此觀之可見道之不可不聞而亦不可以易聞也既聞道則不愧於為人夕死可也士志於道而耻惡衣惡食者芟一條)
士既有志求道不以在外者為重輕而乃耻其衣食麄惡不若人則其識趣卑陋而於道殊未有聞也何足與議哉君子之天下也芟五條减十六字末條合二為一)言君子天下一切之事初無必為之心亦無必不為之心顧義之所在何如惟義是從耳如理果當為則為之理果不當則不為義者事理所宜也義果當行則行其行也以義非吾有心於行也義果不當則不行其不行也亦以義非吾有心不行也若有心於行則是適也有心不行則是莫也此三句語勢相連說言無此二者只有一義耳無適無莫不是住語處若無下一句不成説話無適無莫不必言先有云)云只是應事時節㨿事之理合如何便依道理處之吾一無容私耳適是偏這一邉莫是偏那一邉義之與比又不是兩邉都要有㸔理在何邉理在這邉便一向這邉去不復顧那邉理在那邉便一向那邉去不復頋這邉若從兩邉取便是子莫之執中矣此正所謂時中者也此正是不任情而任理比也與比者與義比也謂只倚在義一邉去如倚靠之倚義之與比事事到面前都元自有一箇義在不用外面一箇義來應他但吾以心制之而猖狂自恣放誕而不収拾也盖君子之心雖無適無莫而實有所倚靠佛老之心雖似乎無適莫而實散漫無根著此所以君子之無心無而有者也何也以義為主佛老之無心無而無者也何也不知有義也然老氏之將取必將翕必張又難以無心待之全是私也豈可與吾儒同年語君子懐徳一條减一百十八字)
此與君子喻於義相似徳字與據於徳之徳字不同與天下之達徳字同言人所同得之理也仁義禮智得於天之所付者是也懐徳君子懐刑君子固有髙下懐惠小人懐土小人又下一級懐徳無所為而為善懐刑者有所為不敢為惡也懐土者戀已之有也懐惠者利人之有也惠順也便利也如見人有好田宅便思量欲得田宅見人有好官爵便思量欲得官爵懐惠為貪利放於利而行多怨芟一條减十八字)
放字重看這般人事一到面前便㨂擇他便宜路去做凡事不知有他只知有利也多怨謂多取怨朱子或者認為他人云多取怨為人怨也程子之言放字說得輕故在圈外且言必害於人故多怨放於利而行者不必被其害者方怨之但其狥私自便自是可惡雖不被其害者亦自是怨他盖凡得利不自來人自是不能平也能以禮讓為國乎芟三條减三十五字)
此就有國者言之盖禮之文人皆能行之禮之實則鮮有能盡者禮之文在外禮之實在在外者皆可以偽為在心不可以偽為讓者禮之實也所謂辭讓之心也故有國者誠能禮讓治國至誠未有不動者將見内而在朝士讓為大夫大夫讓為卿外而在野耕者讓畔行者讓路國其有不治者乎故曰何有禮讓為國辭讓實心其行已也㳟而無驕泰之病其養民惠而無貪戾之失其使臣以禮而無惰慢之非則禮遜之俗成争競之風熄於為國何有不觧實字者禮之實也聖人只言禮讓便是指實言辭讓之心禮之實也禮起於辭讓不然禮文雖具亦且無如之何者禮之實也所謂㳟儉豈可聲音笑貌為哉此為當君大夫亦有徒事威儀文物之間以為禮而無遜讓實心者而發此其所無補治也不患無位章)
不患無位所以立此指從仕不患己知求為可知也此泛指學者大文兩段平舉集註兩段觧還作兩項為是
參乎吾道一以貫之七條更定次序)
吾道一以貫之吾道二字略讀道字虛說一是不是道乃道之體也貫之又不是貫道貫乎事也所貫者萬事也而萬事理本一心吾道若不聖人身上如何聖人一貫學者忠恕更以夫子所語子貢云予一以貫之予之一字照看便見一貫二字不可分故曰一以貫之一固是體之一然貫亦非是用之萬但其所貫者則是萬所以之者則是一也聖人一心萬理之會也在心一理應事來事萬殊一理散為萬理矣在内面只一理在外面方有萬理在内所謂萬物統體太極體也在外所謂萬物各具一太極也須見得是用體用是體之用方為合内外之道曽子隨事精察力行者是就事上討道理子之所謂一貫者是就心上道理就事上討道理道理在外在外道理不同至有千條萬緒之多若就心上道理道理皆從中出中出則千件事萬件事一到面前只用一心之理應之所謂因物賦形無有不周匝處真積力乆者用上工夫將有所得者將得乎體之一也子出門人問曰芟十二條减一百一字更定次序)
曽子門人依舊只是隨事精察而力行之道忠恕而已不是正言忠恕只是忠恕二字貼出一貫道理曽子通身不肯一貫意思一貫忠恕間架規模總一般但有生熟之異耳一箇忠做出許多便是一理貫通萬事子貢問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可見忠恕之為一以貫天下之覺軒須是此心發得十分盡方是忠若留得一分未盡便不得謂之忠盡已所自盡也不可輕看隨事精察力行者即盡已之忠推己之恕也一理渾然泛應曲當者乃自然之忠自然之恕也盡已之忠推己之恕忠恕正名正義也是曽子唯一之前時事自然之忠自然之恕是所謂聖人忠恕動以天者也本不可謂之忠恕姑借忠恕以名之也是曽子唯一之後時事萬殊一本四字天地聖人都有此所謂道之體也萬殊所以一本也道之用也一本所以萬殊也都從天地分上説然後方著一句以此觀之一以貫之之實可見論語忠恕多因程子動以天之言及中庸或問之語而遂忽却忠恕正名正位之義似不見得曽子當時所以欲人易曉之意愚意曽子本是降一貫而為忠恕程子則又是升忠恕等於一貫一貫而為忠恕者恐人之髙視一貫也升忠恕等於一貫者又恐人或因忠恕而已矣之言遂卑視聖人一貫要須集註一借字則既不失曽子忠恕一貫本旨而亦不混却忠恕一貫二者本等界限君子於義一條第三四條舊合為一)
此就處事而言謂君子天下但知有而已如大而死生禍福之間小而辭受取與之際都惟所在故當辭則辭當受則受當生則生當死則死只曉得義而已不計較到利虍若小人則雖當辭亦受當死亦生凡可以偷生苟得無不為矣全不顧合與否此其識趣不同君子只知有則心全不入於利小人只知有利則心全不入於義夫子立言之意此正所謂君子小人所為不同隂陽晝夜毎毎相反者也二句平説云者知之悉也曉比知為深語所謂子之於義見得委曲透徹故自樂為小人之於利亦是於曲折纎悉間都理會得故深好之此是惟其深喻是以篤好意圈外註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内自省第一條末句有誤)敬夫言老子云不善善人資善不善人之師與孔子此章之旨不同老子不是有資之意不善不善善人之資此語亦未害詩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父母幾諌芟一條减一百一字更定次序)
子之父母有過不容不諫然不顯然直遂已志必用幾諌如見其親之意有所不從又必致敬而不敢違其又不從至於被其箠楚如是辛苦不敢疾怨其所以幾諌者要不可或輟如此則親之心庶乎其可回而不至䧟於有過之地矣不違猶言不替初心也故曰上不違㣲諌之意恐唐突以觸父母之怒下不違欲諌之心務欲置父母無過地盖依舊是幾諌耳或曰勞而不怨便是只恁休了便又復諌曰依舊是諌不容只恁休故曰父母有過三諌不聼號泣而隨之此章與内則之言相表裏表裏一套一表一裏成套也主内則而言則内則為裏此章為表主此章而言則此章為裏内則為表盖相發明也
父母在不逺遊减九十四字更定次序)
父母在不逺遊以繫累其親之心或不得已逺遊亦必有定方聖人言重在恐親之念我不忘上故引范氏云子能以父母之心為心則孝矣父母在不逺遊聖人為上句説不盡故繼之云遊有方不可下句無逺字就以為是近遊也大抵遊都是逺尋常出入之間不喚做如已告云之東即不敢更適西東西亦不是近之東西此只借此二字形容所在顔淵顔路卒然嘗從夫子於陳蔡又嘗從夫子於匡父母在而逺遊古人固有之矣故夫不徒父母在不逺遊而又必曰遊必有方不然上句說殺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
人於父母之老而愛敬之心有不至者亦縁不念父母之年耳苟於父母年常記憶懐抱間則既喜其夀又懼其衰而於愛日之誠自有不能己者聖人意重在懼上盖喜者喜其己有此年懼者懼其將來之日不多也是所喜不足以敵其所聖人欲人子之知懼者欲其及時奉養不懈古人一日不以三公嗚呼父母夀日増則衰亦日甚古者言之不出
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故先行其言而後從之以約失之者鮮矣芟一條)
未必中庸此亦禮與其奢也寜儉之意集註云非止謂儉約也然儉約亦在其中君子欲訥於言而於行减三十一字)
君子自欲也此與徳欲其盛禮欲其㳟欲字同此言自脩君子言便要訥行便先行其言之意徳不孤必有鄰
言徳孤立之理但是有徳者便有鄰下句以實上句也以朱子小註合大註觀之徳不孤泛論其理必有鄰必字是實迹也若據大文自脱洒事君數斯辱矣朋友數斯䟽矣
子游此言是教人見幾而作大凡以義合者皆當以義而進止公冶長第五子謂公冶長
可妻也全在素行上取下文是替他分解一段被累事以實其無害於可妻其必有以取之矣其指取猶致也縲字實絏字虛性理内載勉齋黄氏讀書者最怕氣不平且如公冶長一章上蔡則謂聖人擇壻驚人如此楊龜山則謂聖人所以求於人者薄可免於刑戮而不累其家皆可妻也上蔡氣髙者也龜山弱者也故所見各別如此要之當隨文平㸔方見得聖人本意觀書大法子謂子賤
孔門君子魯産者多矣盖謂子賤得於尊賢取友者為多是取諸人成徳者故獨稱子貢問曰芟二條减一百八十九字)
子貢平日是好方人者見孔子君子子賤意以子賤是箇君子矣不知我為何等人耳故問曰賜也何如賜也何如之問若無因端問不起朱子以為子貢孔子君子子賤云子汝噐也盖取其才之可用亦猶噐之可以用故以噐目之子貢以為噐之為類不同有貴有賤有大有小賜
果何噐也子曰汝自是非常之噐乃噐中之瑚璉也盖瑚璉噐貴重華美者也子貢之才達於事理可使從政大夫則自華美不必外求其所華美瑚璉貴重畢竟猶是噐未至於不噐使子貢能因今日所至而益充其所未至則其所就固未可量安知其不至於不噐子貢他日聞一貫及性與天道此可謂不噐否曰其庶乎不噐矣曰卷五
何不遂許之以不噐而只曰庶乎不噐猶是知之也固有知至而行必至者亦有知雖至而行猶未至者先儒所謂有徳之言有造道言者是己問子賤子貢孰賢曰二子晚年所就固未知其孰優但即夫子言觀一則言其尊賢取友成徳一則方以瑚璉之噐子賤言徳子貢才子賤有求益之意子貢有自負之意外方内員曰簠外員内方曰簋此別言之夏曰瑚商曰外方内員外内方者而通名之也宗廟盛黍稷見其貴重飾以玉見其華美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减七十二字更定次序)
仲弓為人重厚簡黙時人以佞為賢所以孔子他日不有祝鮀之佞有宋朝之美難乎免於今之世矣則其時之所尚可所以或人評論仲弓説道也仁則仁矣惜乎不佞或人此言盖在孔子面前所以孔子何以為我佞人所以抵當衆人卷五
者但以口取辦無情徒多為人所憎惡耳何益哉女以為仁則我不敢知但亦何用佞不佞所以為賢而不足以為病也重厚簡黙重厚大體上說簡黙言語上說簡是少說黙是不說意或人未識仁體其以仁者亦是指他重厚簡黙集註於此重厚簡黙是貼仁不佞意於可使南面寛洪簡重是貼南面意此皆倚文生義今學㸔書亦要依此法口給之給辦也非辨也屢每也猶言往往也屢憎於人言佞之不足取若是直言正辭面折廷諍雖見憎於人亦非君子所避此則言其無實可惡以見焉用佞之意屢憎於人憎之者君子人新安口才俗人所賢實君子所惡仁道至大以其包乎衆善而無一息可離全體不息全體非謂仁之全體乃人全體之也猶云悉有衆善之意全體所謂以為己任不息所謂死而後已顔子亞聖不能無違三月之後則雖全體而未能不息仲弓雖賢未及顔子則是體之未至於全而息之之時又多者也夫子安得輕許之哉子使漆雕開仕芟二條减九十六字)
子路使子羔宰子曰賊夫人之子以其未學也今特使開仕是必其材之可以仕矣也乃不安小成而對曰於此理猶未能真知而無毫髮之疑則是正學時未可以仕而治人也夫既自謂未能真知而無毫髮之疑而不欲仕則是必至於真知而無毫髮之疑方始仕也其志可謂篤矣故夫說之說之者喜其將有大成就也此聖人所不能知而能自知聖人豈不開之未能無毫髮之疑但以為亦可以仕而不知開之立志髙逺如此有出夫子意料外者一聞其言而深喜之斯字所指甚大所包甚廣吾斯之未能信非謂無所見也但未盡耳此理在天地隨處充滿少欠既云吾斯之未能信則是欲求到無毫髮之疑處方止是有見夫此理之無無處不有也此所謂大意也已大意則於細㣲容有未盡古人見道分眀故其言如此者盖謂此理必先自信然後推以治人便是道也惟見得此意分眀所以率然之間一毫不容自欺而勉從也古人見道分眀此與所謂真知其如此而無毫髮之疑者不同道不行芟一條)
所如不合故欲浮海言天下賢君我的道不行我何為栖栖於斯耶我將乘桴而浮之海上去矣顧吾黨小子從我而往者其由也歟盖由勇於義能不流離困苦而二其心故夫子獨與之子路夫子言以為夫子之欲浮海不與他人從而獨與已遂喜殊不知夫子此嘆特傷天下之無賢君假設之言耳子路聞之喜則是以為實然耳是欠裁度故夫子復曉之曰由也好過我可惜無所取裁意思向者之嘆特假設之言揆之事理當見之而汝遽以為實然則是勇之過而不度於義好勇過我無所取裁因此一事而言非專謂此一事也如不知食輙之食為非是也由也千乘之國
夫子子路則許其可以千乗之賦於冉有則許其可使足民子華則許其可使與賔客言及觀他三子言志子路則言可使有勇冉求則言可使足民子華言願小相乃知夫子之所許亦三子之所自也可三子果有是善則聖人必取其善果未有善則聖人斷不輕許之矣子曰不知也者難其辭也盖不能必其有亦不能必其無三節荅意皆云其才則所知其仁則吾所不知也子謂子貢
汝與囬也孰愈謂汝自視與囬孰勝也聞一知十只是所聞徹頭徹尾黙識心通弗如吾與弗如也言汝以為不如囬汝是誠弗如也然汝既肯自以為弗如則有可進之機矣吾許弗如之説也盖子貢以為弗如自知之眀而不難於自屈自知之眀則不安於己知難於自屈則不畫於己至夫子之所以之者以此觀其終聞性與天道不特聞一知二而已夫子今日之許果不虛矣宰予晝寢
宰予能言平日所言必皆志學勤篤之事今也晝寢則是行之不逮故夫子既責其昏惰復以其行不揜言者并責之所以重警之也言昔者吾於人也聼其言如是則信其行亦如是而今已往吾於人也聼其言如是不遽信其行如是必觀其行焉所以改是聼言行之失者盖於予之事而改之看來聼言觀行聖人不待而後能亦非縁此而盡疑學者特以宰予能言故而重警之云耳
吾未見剛者
堅強不屈謂所守者固而不可撓也此與易所謂不以人欲害其天徳剛剛字同盖剛者純是天理不屈只為不可屈撓難限不屈於欲有慾故屈無慾則不屈不屈虛説故云棖也慾焉得剛我不欲人之加諸
子貢此言忒自然自然者仁也仁之地位非子所及仁恕只是生熟之分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芟三十四字更定次序)
此章要見聖人不躐等亦見子貢獨得其味之意性仁義禮智天道元亨利貞夫子罕言之者中人以上者不語之以上子貢始亦只是知夫子之文章至是方聞子之性道因嘆其美如此至論二字於性與天道不甚體貼子路有聞
惟恐有聞言其急於行也
臧文仲居蔡章减七十四字更定次序)
夫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逺之者智也今臧文仲初無所據而為藏龜之室其室則刻山於節畵藻於棁不務民義而謟凟鬼神如此何等様智耶蔡大龜長尺二寸出蔡地故以名之居蔡謂築室以藏龜也臧文仲只見是謟凟鬼神從何斷其不務民義曰亦嘗見有務民義者而暇此乎故謟凟鬼神者必不務民義夫卜筮事人不可不信但古之聖人作為卜筮是以神輔人非以神主人也今文仲居蔡其崇重至此則是一心倚着鬼神而有希福之心矣子張問曰芟一條减八十字更定次序)
三仕三己舊政告新只說得忠據棄馬十乗亂邦不居說得清便下仁不得設使其所三仕三巳而告新令尹者皆出於天理無人欲之私其所以去亂者又皆出於義理之當然脫然無所累非有不得已利害之故者亦仁矣故只曰未知非斷其不仁也其曰焉得仁亦曰據其事如此未便見得是仁耳且子文文子之為人皆夫子之所知者其不許以仁必有以也故後來朱子迹其行事而直斷之為不仁盖忠者未必仁也而仁者無不忠清未必仁也而仁者無不清忠清以一節善言仁以心徳之全言名榖於莬榖乳也於莬虎也謂乳虎也楚人方言為榖於莬知有其國而不知有其身着此一句方見忠意今以他書考之子文之相楚所謀者無非云)云則是知有楚而不知有周春秋尊王責之不仁矣文子之齊云)云則是知有已而不知有齊以春秋討賊責之不仁故夫子只言未知焉得仁朱子直斷其不仁本章究竟到底公案季文子三思而後行章芟一條)
魯大夫季文子者其為人每事三思而後孔子聞而譏之曰凡事不可不思然思而至於再斯可矣何用三思再斯可矣盖人於應事間於其理之未得也仔細思量至於思而得之此方是一思如此却又再思一遍是思之熟而處之審矣故曰可矣若於是復有加焉則是思倒轉來了故曰三則私意起而反惑斷斷如此三思者謂所思已審而復輾轉之無已非謂三次思量三思程子只就為惡一邉云為惡之人未嘗有思有思為善矣就惡一邉見得人貴乎有思非是説為惡人因思而後為善也此亦槩言若理眀底人便思三四番亦不到得私意起若魯鈍人思一二番未得到三四番始得亦不可然而多思人大率流入私意者寗武子有道則知
寗武子文公之時國家無事有道也邦有道則仕智者之而寗武子智及成公之時䘮國危邦無道也在智者則皆逺身避禍矣而武子周旋其間盡心盡力不避艱險而處之以愚焉以武子智觀不過安常守分無事可見猶可及也以武子之愚觀之備嘗艱險而能卒保其身以濟其君盖有智者所不能為是獨不可及也在朱子則以盡心盡力不避艱險為愚以能卒保其身以濟其君為其愚之不可及也此正意也在程子則以沈晦為愚以免患為不可及也意與朱子不同故在圈外
在陳曰章)
斐然成章言他已自做成一箇狂簡有頭無尾半上落下成章地位髙盖真能古人自期真能不以勢利覊有鳯凰翔于千仞之志有民胞物與之量皆出自胷中之誠而見於事為之實者也故夫子欲歸裁之而交付大業由求軰俱在下乃是成章已成箇片段了故可裁伯夷叔齊不念舊惡
不念舊惡所以聖之清不以三公易其介所以為聖之和如夷齊制行之者宜多栁下惠固宜寡怨今人皆知天下歸仁邦家無怨為仁人盛徳事固也然薫蕕不同味而去取涇渭不同流而愛惡生則夫為君子者固不能無惡於人也如司馬温公姦邪小人惡其害己者亦斂袵咨嗟其賢如程眀道先生狡詐者獻其誠暴慢者致其恭如諸葛武侯李平廖立雖為所廢亦惜其死而為之流涕此無他公也誠也公則可怒在彼誠則不言而信皆夷齊不念舊惡軰人也孰謂㣲生髙直减八字)
乞諸其鄰而與之是多少邪曲在中間故斷其為邪人也乞諸其鄰而與之又不眀其為鄰家物也縱眀其鄰家物亦恩從已出矣皆為掠美市恩子曰巧言令色足恭一條)
人之為人發於言形於色見於禮貌之間各自有箇當然之則而不容以偽為者而巧言令色足恭則是出於偽為意在求悦於人邪媚之甚也人之為人既與之友則當釋其怨如其不可釋則勿與之友此則誠心直道如令心中匿其怨而外面却與之為友若此者出於勉強意在乗間而動姦險之甚也故左丘眀孔子皆耻之左丘眀耻之其所可知夫子自言亦耻之盖竊比老彭之意自附於古人謙辭也味其詞意似謂左丘眀以此為耻而某所見亦偶與之合須味竊比二字
盍各言爾志芟一條更定次序)
看來人之病在於有己人惟有己則雖其骨肉親戚之間且不免有所係吝况於朋友子路之志如此亦可謂難矣子路衣敝緼袍與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與其言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正相符盖同是不以外物動其心也設使敝緼為耻能無憾於朋友之敝其車馬輕裘乎若以車馬輕裘之敝為憾其能以敝緼儼立於狐貉之間乎此可見古人言行一致其所自許如此而人之許之亦以此如後之學者孔孟行市㕓髙自標致於稠人之中而背後疵議不可勝紀何益之㸔來子之所以伐善施勞者盖有見性分之所固有職分之所當為其善與勞都是盡其在我者本無足驕於人故能之顔子之如此其視子路有間至於子之老安少懐朋友信便有使物各得其所之意正如天地化工因物賦形而已不勞盖天只有三等人上一等老者也下一等少者也與同等朋友而今老者朋友信少者懐則吾之一身其所莫不各盡其道各得其分停停當當而無一之遺漏矣此非聖人其孰能與於此然使顔子假之以年充其無伐善勞之心亦可以至此而子路之志不以勢利拘若達却便也是氣象子路濟人利物心顔子有物我心孔子有萬物各得其所之心皆與物共者但有小大之差耳老安少懐兼内外説盖孔子此志在一家則行於一家一國則行於一國天下則行於天下况其餘澤所被至使後世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豈惟使一世民物得其所而已顔子自私已故無伐善顔子意以善者人之所同已是人獨無是乎故曰皆與物共者也知同於人故無施勞註此別一説勞勞事也勞事非己所欲故亦不欲以施於人同謂勞事人之所同畏也顔子知之故不以施於人此説與正註不同已矣乎吾未見能見其過而内自訟
非聖人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則復於無過矣但人有過者多不能知雖知亦未能自訟孔子所以嘆説已矣乎云)云十室之邑减五字)
生質美者往往有之彼如十室邑邑之至小者也亦必有忠信之質如者焉但不能好學以充其資質以此見得美質易得至道難聞學則擴充其質而可為聖人不學孤負其質而僅為鄉人可不勉哉有萬室之邑有千室之邑十室之邑則邑之至小者也邑是虛字仁山金氏謂四井之邑云)云者非必有忠信忠信生質粹美難得者也故註曰忠信聖人生質美者四書䝉引卷五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