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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笈七籤卷之一百一十二棠二
(宋朝奉郎尚書度支員外郎充集賢校理賜緋魚袋借紫臣張君房集進)
神仙感遇傳
吉宗老
吉宗老者豫章道士也巡逰名山訪師涉學
公元848年
而未有所得大中二年戊辰於舒州村觀遇
一道士弊衣冒風雪甚急忽見其來投觀中
與之道室而宿即暝無燈燭雪又甚忽見室
内有光自隙而窺之見無燈燭而明唯以小
胡蘆中出衾被帷幄裀褥器用陳設服翫無
所不有宗老知其異扣門謁之道士不應而
寢光亦尋滅宗老乃坐其門外一夕守之冀
天曉之後聊得一見及曉推其門己失所在
宗老刳心責巳周逰天下以訪求焉
葉遷韶
葉遷韶者信州人也㓜年樵採避雨於大樹
下忽見雷公爲樹枝所夾奮飛不得樹枝雷
霹後却合遷韶爲取石揳開枝間然後得去
仍愧謝之曰約來日却至此可也如其言明
日復至樹下雷公亦來以墨篆一卷與之曰
此行之可以致雷雨祛疾苦立功救人也我
兄弟五人要雷聲唤雷大雷二必即相應然
雷五姓剛躁無危急之事不可唤之自是行
符致雨咸有殊効嘗於吉州市中醉太守擒
而責之欲加凌辱遷韶於階下大呼雷王一
聲時中旱日光猛熾便震霹一聲人皆顚沛
太守下階禮接之請爲致雨信宿大霔雨澤
遂足因爲遠近所傳逰滑州時方乆雨黄河
泛官吏被水爲勞忘其寢食遷韶以鐵札長
二尺作一符立於河岸之上水湧溢堆阜之
形而沿河流下不敢出其符外人免墊溺于
今傳之人有疾請符不擇筆墨書而授之皆
得其効多在江浙間周逰好啗葷腥不修道
行後不知所之
于滿川
于滿川者是成都樂官也其所居鄰里闕水
有一老叟常擔水以供數家久矣忽三月三
日滿川於學射山通眞觀看蠶市見賣水老
人與之語云居在側近相引蠶市看訖即邀
滿川過其家入榿竹徑歷渠壍可十里許即
見門宇殿閣人物喧闐有像設圖繪若宫觀
焉引至犬厨中人亦甚衆失老叟所在問人
乃葛璝化厨中爾云來日蠶市方營設大齋
頃刻之間已三日矣賣水老叟自此亦不復
來
進士王叡
進士王叡漁經獵史之士也孜孜矻矻窮古
人之所未窮得先儒之所未得著炙轂子三
十卷六經得失史册差謬未有不鍼其膏而
藥其肓矣所有二種之篇釋喻之說則古人
高識洞鑒之士有所不逮焉嗜酒自娱不拘
於俗酣暢之外必切磋義府研覈詞樞亦猶
劉闌之詬誚古人矣然其咀吸風露呼嚼嵐
霞因亦成疹積年苦冷而莫能愈逰燕中道
逢櫻杖棕笠者鶴貌高古異諸其儕名曰希
道笑謂之曰少年有三惑之累耶何苦瘠若
斯辭以不然道曰疾可愈也予雖釋仵有爐
鼎之功何疾不除也叡委質以師之齋于漳
水之濱三日而授其訣曰木精天魂金液地
魄坎离運行寬猛無成金木有數秦𣈆合宜
公元849年
近効六旬遠期三載爾歌曰魄微入魂牝牡
結陽呴陰滋神鬼滅千歌萬讚皆未决古徃
今來抛日月受而制焉餌之周星疹且瘳矣
乃隱晦自處佯狂混時年八十殕於彭山道
中識者瘞之無幾又在成都市常寓止樂温
縣時摯獸結尾爲害尤甚叡醉宿草莽露身
林野無所憚焉斯亦蟬蛻得道之流也
王從玘
公元848年
王從玘者宦官也蜀王初節制卭蜀黎雅爲
永平軍從玘爲監軍判官自是收剋成都罷
鎭爲郡從玘棲寓蜀中十餘年食貧好善不
常厥居於卭市有老叟睨而視之曰將有大
厄濱于死所探懷袖中小瓢以丹砂十四粒
與之曰餌此旬日而髯生勿爲怪也可以免
難矣服之三五日髯果生焉月餘詔誅宦官
從玘亦在其數人或勸其循去答曰君父之
命豈可逃乎俛首赴縶太守哀而上請蜀王
特乞宥之視其狀貌無復宦官矣
令狐絢
令狐絢者余杭太守纁之子也雅尚玄微不
務名宦於開化私院自創靜室三日五日即
一度開室焚香終日乃出時有神仙降之奇
煙異香毎見聞於庭宇因言入靜之時有青
童引入至天中高山之上朝謁老君見册命
張天師爲元中大法師以代尹眞人之任初
尹與三天論功於太上之前太上曰群胡擾
於中原蠶食華夏不能戢之尹眞人之過也
再立二十四化分别人鬼澤及生靈道陵之
功也此二者各宜登臺冥思取驗於大道可
即勑尹眞登一蓮華寶臺端寂而坐頃之萬
景昏曀又命道陵亦登此臺旣坐良乆則奇
彩異光種種變化天人交暢矣自是以道陵
公元875年
代尹爲元中法師焉乙未年聞令狐之說丁
酉年於西川濛陽見張道士云天師降授道
法遠近敬而事之因聆其天師降教之事云
天師進位近爲元中法師與令狐所說符契
論功登臺之事一無異者焉玄功杳冥難可
詳驗聊以紀其異也
李筌
李筌號達觀子居少室山好神仙之道常歷
名山博採方術至嵩山虎口巖得黄帝陰符
本經素書朱漆軸緘以玉匣題云大魏眞君
二年七月七日上清道士寇謙之藏諸名山
用傳同好其本糜爛筌抄讀數千遍意不曉
其義理因入秦至驪山下逢一老母髽髻當
頂餘髮半垂弊衣扶杖狀貌甚異路傍見遺
火燒樹因自言曰火生於木禍發必尅筌驚
而問之曰此黄帝陰符老母何得而言之母
曰吾受此符已三元六周甲子矣少年從何
而得之笙稽首再拜具吿所得母曰少年顴
骨貫於生門命輪齊於日角血腦未减心影
不偏賢而好法神勇而樂智眞是吾弟子也
然四十五當有大厄因出丹書符一道貫於
杖端令筌跪而吞之曰天地相保於是坐於
石上與筌說陰符之義曰陰符凡三百言一
百言演道一百言演法一百言演術上有神
仙抱一之道中有富國安民之法下有强兵
戰勝之術皆内出心機外合人事觀其精徴
黄庭八景不足以爲玄察其至要經傳子史
不足以爲文任其巧智孫吴韓白不足以爲
奇非有道之士不可使聞之故至人用之得
其道君子用之得其術常人用之得其殃識
分不同也如傳同好必清齋而授之有本者
爲師無本者爲弟子也不得以富貴爲重貧
賤爲輕違者奪紀二十本命日誦七遍益心
機加年壽每年七月七日寫一本藏於名山
石巖中得加筭乆之母曰日已晡矣吾有麥
飯相與爲食袖中出一瓠令筌谷中取水旣
滿矣瓠忽重百餘斤力不能制而沉泉及還
已失母所在但留麥飯數升而已筌食之自
此絶粒開元中爲江陵節度副使御史中丞
筌有將略作太白陰經十卷又著中台志十
卷時爲李林甫所排位不大顯意入名山訪
道後不知其所也
劉彦廣
劉彦廣者金陵礀壁倉人也嘗爲浙西衙職
事節度使唐若山若山好道與其弟若水皆
遇神仙授以道要開元中明皇寵異之杖節
鎭浙西逾年而棄位泛海遺表於船舫内監
軍使以事上聞詔若水於江嶺仙山訪之不
知所適彦廣十年後奉使揚州於魚行遇若
山擔魚貨之若山召彦廣至其家門巷陋隘
蒿徑荒梗露草霑漬纔通人行入門漸平布
磚花卉臺榭繁華之飾迨非世有命生設食
聞其尚負官錢家内窮罄憫之形於容色旣
而令於所止店中備生鐵及炭是夕唐詣其
店置炭鐵烈火而去謂之曰汝後世子孫合
於仙山遇道不宜復居小職但貞隱丘園可
也此金三分之一以支官中債其二豐産資
家力勿食珍羞以增爾禄勿衣綺繡以增爾
福陰功及物濟人之急道之所重也度人上
品五千文妙經行而勤之焉彦廣得金如其
言償官債營家業於礀壁世世八九十其孫
松年入道天台焉
宋文才
宋文才者眉州彭山縣人也文才初與鄕里
數人逰峨眉山已及絶頂偶遺其所賫巾履
步求之去伴稍遠見一老人引之徐行皆廣
陌平原奇花珍木數百步乃到宫闕玉砌瓊
堂雲樓霞館非世人所覩老人引登萼臺顧
望群峯棋列於地有道士奕棋青童採藥清
渠瀨石靈鶴翔空文才驚駭問老人曰此爲
何處也答曰名山小洞有三十六天此峨眉
洞天眞仙所居第二十三天也揖坐之際有
人連呼文才之名老人曰同侣相求不可久
住他年復來可也命侍童引至門外與同侣
相見迴顧失仙宫所在同侣曰相失己半月
矣每日來求今日乃得相見爾文才具述所
遇之異焉
劉景
彭城劉景因逰金華山尋眞訪道行及山半
覺景物異常山川秀茂見崇門高閣勢出雲
表入門左右池沼澄澈嘉樹垂條棋布行列
披蔓柔弱其實如梨馨香觸鼻景顧望無人
因掇擷其實於懷袖中未暇啗食俄有犬子
數輩馳出吠之競欲搏噬景乃倉惶支梧四
顧無瓦石可投採懷中所摘之果以擲之果
盡而犬亦去也迴顧前之宫宇但林谷榛莽
而己時僧休與劉景友善常話其事跡者也
蓬球
蓬球字伯堅北海人也𣈆太始中入貝丘西
玉女山中伐木忽覺異香球迎風尋之此山
廓然自開宫殿盤鬱樓臺博敞球入門窺之
見五株玉樹復稍前有四仙女彈棋於堂上
見球俱驚起謂曰蓬君何故得來球曰尋香
而至焉言訖復彈棊如初有一小者登樓彈
琴戲曰元暉何謂獨昇樓球於樹下立飢以
舌舐葉上垂露俄有一女乘鶴而至曰玉華
汝等何故有此俗人王母即令王方平按行
諸仙室可令速去球懼出門迴頭忽然不見
及還家已是建平中矣舊居閭舍皆爲墟墓
因復周逰名山訪道不返
王可交
王可交者蘇州崑山人也本農畒之夫素不
知道年數歲眼有五色光起夜則愈甚冥室
之中可以鑒物或人謂其所親曰此疾也光
盡即喪其目矣父母愚召庸醫以灸之光乃
公元869年
絶矣咸通十年十一月可交自市還家於河
上見大舫一艘絡以金綵飾以珠翠張樂而
逰可交立而觀之舫艤于岸中有一青童引
之登舫見十餘人峨冠羽服衣文斑駁雲霞
山水之狀各執樂器一人唱言曰王三叔欲
與汝相見亦不知何許人也傍一人言曰好
仙骨爲火所損未可與酒但不食十年方可
得道耳以栗子一枚與之令食可交食一半
留一半在手中遂奏樂飲酒童子復引之上
岸忽如夢中足纔及地己墜於天台山瀑布
之巖下頃刻之間水陸千里台州刺史袁從
疑其詐妄移牒驗其鄕里自失可交之日洎
到天台之時已三十日矣可交自此不食顏
狀鮮瑩袁以羽褐授之使居紫極宫越州廉
察御史大夫王諷奏曰始以神逰天上之簫
韶一曲俄如夢覺人間之甲子三旬雖云十
載爲期終恐一朝飛去詔曰神仙之跡具載
縑緗靈異可稱忽詳聽鑒定非凡骨況在名
山今古不殊蓬瀛何遠委本道切加安卹遂
其棲隱於是任其逰息數年猶在江表間
陳簡
陳簡者婺州金華縣小吏也早入縣未啓關
躊躇以候忽逢道流其行甚急睨簡不覺隨
之行三五里所及一宫觀殿宇森竦旁倚大
山引之至一室内有机案筆墨之屬以黄素
書一卷紙十餘幅授之曰以汝有書性爲我
書之發褾視之皆古篆文素不識篆字亦未
嘗攻學心甚難之道流已去無推讓之所試
案本書之甚易半日已畢道流以一杯湯與
之曰此金華神液不可妄得飲之者壽無限
窮味甚甘美因勞謝而遣之曰世難即復來
此金華洞天也出門恍如夢覺已三日矣還
家習篆書遒勁異常而不復飲食太守鮮梓
方將受籙頗異其事以爲神仙嘉應判縣狀
曰方傳祕籙有此嘉祥旣彰悟道之階允叶
登眞之兆尋復入金華山去亦時還郡中
金庭客
金庭客咸通中自剡溪金庭路由林嶺間將
抵明州行三二十里忽迷失舊路匆匆而行
日已將暮莫知棲息之所因遇一道士荷鋤
問津焉道士曰此去人家稍遠無寓宿之所
不嫌弊陋宿於吾廬可也引及其家則林徑
幽邃山谷沖寂旣憩廡下久之烹野蔬藥苗
食之頃有扣其門者童子報云隱雲觀請來
日齋即曉道士去約童子曰善祗奉客客因
問隱雲觀置來幾年去此觀遠近答曰自古
有此觀去此五百里常隱雲中世人不見故
以爲名客驚曰五百甚遠尊師何時當還答
曰尊師徃來亦頃刻耳俄而道士復歸欲留
客乆住客方有鄕關之念懇辭而出乃遣童
子示其舊路行三二里失向來所在及問歲
月已三四年矣尋即復徃再訪其蹤無能知
其處所矣
裴沈
裴沈仕爲同州司馬云其再從伯自洛徃鄭
州日晩道左聞人呻吟下馬披蒿萊尋之見
一病鶴垂翼俛咮翅上瘡壞無毛異其有聲
惻然哀之忽有白衣老人曳杖而至謂曰郞
君年少豈解哀此鶴耶若得人血一塗必能
飛矣裴頗知道性甚高逸遽曰某請刺此臂
血不難老人曰君此志甚佳然須三世人是
其血方可中用郎君前生非人唯洛中胡蘆
生三世人矣郞君此行非有急切豈能却至
洛爲求胡蘆生耶裴沈然而返洛中訪胡蘆
生裴沈具陳其事拜而析之生無難色取一
石合子大如兩指以針刺臂滴如乳下滿合
以授裴曰無多言也及鶴處老人喜曰固是
信士乃以血盡塗鶴瘡上言與之結縁旣而
謂裴曰我所居去此不遠可少留也裴覺非
常人以丈人呼之隨行數里至莊竹落草舍
庭廡狼籍裴渴甚求茗老人指一土龕曰中
有少漿可就飲之裴視龕中有杏核一扇大
如笠中有漿其色正白乃力舉飲之味如杏
酪不復飢渴裴拜老人願爲僕老人曰君世
間微禄不可乆住君賢叔眞有所得吾與之
友出入逰處君自不知今有一信憑君達之
因裏一幞物大如羹盎戒無竊開共視鶴瘡
並已生毛矣又謂裴曰君向飲漿當哭九族
但戒酒色耳裴還洛中將竊開其幞四角各
有赤蛇出頭乃止其叔開之有物如乾大麥
飯因食之入王屋山不知所終裴壽至九十
歲也
權同休
權同休元和中舉進士下第逰江湖間遇病
貧窘有村夫賃雇已一年矣秀才疾中思甘
豆湯令其市甘草雇者但具湯火意不爲市
疑其怠惰而未暇詰之忽見折小樹枝盈握
搓之近火巳成甘草又取麤沙挼之爲豆湯
成與眞無異秀才大異之疾稍愈謂雇者曰
余貧病多時旣愈將他適欲市少酒肉會村
中父老丐少路粮無以辦之雇者乃斫一枯
桑樹成數筐札聚於盤上以水灑之悉成牛
肉汲水數缾爲酒會村中父老皆至醉飽獲
束縑三十緡秀才方慚謝雇者曰某遭遇道
者遇亦甚矣今請爲僕役以師事焉雇者曰
余少有失謫爲凡賤合役於秀才自有限日
勿請變常且卒其事秀才雖諾之每所呼指
常蹙蹙不安雇者乃辭去因爲說脩短窮達
之數且言萬物無不可化者唯淤泥中朱筯
及髮頽藥力不能化因去不知所之
曹橋潘尊師
杭州曹橋福業觀有潘尊師者其家贍足處
襟大度延接賓客行功濟人一旦有少年容
狀踈俊異於常人詣觀吿潘曰某遠聆尊師
德義拯人急難甚欲求託師院後竹徑中苑
齋内寄止兩月以避厄難可乎或垂見許勿
以負累爲憂勿以食饌爲慮只請酒二升可
支六十日矣潘雖不測其來聞欲逃難欣然
許之少年遂匿於茅齋中亦無人追訪之亦
不飲不食六十日旣滿再拜謝焉從容問潘
曰尊師曾佩授符籙乎潘云所受已及洞玄
中盟矣但未敢參進上法耳少年曰師之所
受品位已高然某曾受正一九州社令籙一
階以冒奉傳以申報答耳即焚香於天尊前
傳社令名字及靈官將吏隨所呼召兵士騎
乘應時皆至旣畢令之曰傳授之後隨逐尊
師營衛召命與今無異由是兵士方隱又謂
潘曰可於中堂壘牀爲壇設案机焚香恭坐
九州内外吉凶之事靡不知也但勿以葷血
爲犯苟或違之冥必有譴若精潔守愼可致
長生神仙矣言訖隱去不知所之潘即設榻
隱几坐於中堂須臾四海之内事無巨細一
一知之如是旬日爲靈官傳報頗甚諠聒潘
勃然曰我閑人也四遠之事何須知之嚴約
靈官不使傳報答曰職司不宜曠闕所報益
多約之不已潘乃食肉啗蒜以却之三五日
所報之聲漸遠靈官不復至以亡一夕少年
來曰吾輕傳眞訣已罹譴責師犯污眞靈罪
當冥考念以前來相容之恩不可坐觀淪䧟
别授一術廣行陰功救人疾苦用贖前過不
爾當墮於幽獄矣潘自啗葷食之後自知已
失及聞斯說憂懼異常少年乃取米屑和之
爲人形長四五寸置於壁竇中又授玉子符
兩道戒潘曰民有疾苦厄難來求救者當問
粉人以知災崇源本然以吾符救之勿取緡
錢務在積功贖過耳勤行不替十年後我當
復來自是潘以朱篆救人祛灾蠲疾赴之者
如市十餘年少年復至淹留踰月多話諸天
方外之事然後别去歲餘潘乃無疾而終疑
其得尸解之道也
盧鈞
相國盧鈞進士射策爲尚書郞以疾求出爲
均州刺史到郡疾稍加羸瘠而不耐見人常
於郡後山齋養性獨處左右接侍亦皆遠去
非公召莫敢前也忽有一人衣飾故弊踰垣
而入公詰之云姓王問其所自云山中來公
笑而謂之曰即王山人也此來何以相教王
曰公之高貴位極人臣而壽不永灾運方染
由是有沉綿之疾故相救耳山齋無水公欲
召人力取湯茶之屬王止之以腰巾蘸於井
中解丹一粒捩腰巾之水以丹與之因約曰
此後五日疾當康愈倍常復三年當有大厄
勸立陰功救人憫物爲意此時當再來相遇
在夏之初也自是盧公疾愈旬日平復明年
解印還京署鹽鐵判官夏四月於務本東門
道左忽見山人尋至盧宅會而言曰君今年
公元868年
第二限終爲災極重以君在郡去年雪冤獄
活三人之命災已息矣只此月内三五日小
不康已困無憂也翌日山人令使二僕持錢
十千於狗脊坡分施貧病而已自後復去云
公元875年
二十三年五月五日午時可令一道士於萬
山頂候此時君節制漢上當有丹華相授勿
愆期也自是公揚歷任清切便蕃貴盛而後
公元876年
出鎭漢南之明年巳二十三年矣及期命道
公元875年
士牛知微五月五日午時登萬山之頂山人
在焉以金丹二粒使知微吞之謂曰子有道
氣而無陰功未契道品勤更宜修也以金丹
十粒授於公曰當享上壽無怠修鍊世限旣
畢伫還蓬宫矣與知微揖别忽不復見其後
知微年八十餘狀貌常如三十許盧公年僅
九十耳日聰明氣力不衰旣終之後異香盈
室
王子芝
王子芝字仙苗自云河南緱氏人常逰京洛
聞耆老云五十年來見之狀貌常如四十許
莫知其甲子也好養氣而嗜酒故蒲帥瑯瑘
公重盈作鎭之初年仙苗届於紫極宫王令
待之甚厚又聞其嗜酒日以二榼餉之間日
仙苗因出遇一樵者荷檐於宫門貌非常也
意甚異焉因市其薪厚償厥價樵者得金亦
不讓而去子芝令人躡其後以問之樵者徑
趨酒肆盡飲酒以歸他日復來謂子芝曰是
酒佳即佳矣然殊不及解縣石氏之醖也予
適自彼來恨向者無侣不果盡於斟酌子芝
因降階執手與之擁爐析於樵者曰石氏若
醪可致不樵者頷之因丹筆書符一置於火
上煙未絶有小竪立於所樵者勑之曰爾領
尊師之僕挈此二榼第徃石家取酒吾待與
尊師一醉時旣昏夜門已扃禁小竪謂芝僕
曰可閉目因搭其頭人與酒壺偕出自門隙
巳及解縣買酒而還因與子芝共傾焉其甘
醇郁烈非世所儔中宵樵者謂子芝曰子巳
醉矣予召一客伴子飲可乎子芝曰可復書
朱符置火上瞬息聞異香滿室有一人甚堂
堂美鬢眉紫袍秉簡揖坐樵曰坐引滿而巡
二壺且竭樵者燒一鐵筯以焌紫衣者云子
可去時東方明矣遂各執别樵者因謂子芝
曰識向來人否少頃可造河瀆廟覩之子芝
送樵者訖因過廟所覩夜來共飲者廼神耳
鐵筋之驗宛然趙均郞中時在幕府自驗此
事弘文館校書郞蘇稅亦寓於中條甚熟蹤
跡其後子芝再遇樵仙别傳修鍊之訣且爲
地仙矣
鄭又玄
鄭又玄者名家子居長安中其小與鄰舍閭
丘氏子偕學於師氏又玄性憍率自以門望
清貴而閭丘子寒賤徃徃戲而駡之曰爾非
類而與吾偕學吾雖不語爾寧不愧於心乎
閭丘默有慚色歲餘乃死又十年又玄明經
上第補蜀州參軍旣至官郡守命假尉唐興
有同舍仇生者大賈之子年始冠其家資産
萬計日與又玄宴逰又玄累受仇生金錢之
賂然以仇生非士族未嘗以禮貌接之一日
又玄置酒高會而仇生不得預及酒闌友謂
又玄曰仇生與子同舍子會宴而仇生不預
豈其罪邪又玄慙而召仇旣至又玄以巵飲
之生辭不能引滿固辭又玄怒駡曰爾市井
之甿徒知錐刀何僭居官秩耶且吾與爾爲
伍爾己幸矣又何敢辭酒乎因振衣起仇生
公元876年
慙耻而退棄官閉門月餘病卒明年又玄官
罷僑居濛陽而常好黄老之道聞蜀山有吴
道士又玄高其風徃而詣之願爲門弟子留
之且十年未禀有所授又玄稍惰辭之而還
其後因入長安褒城逆旅有一童子十餘歲
貌秀而慧又玄與語機辯萬變又玄深奇之
童子謂又玄曰我與君故人有年矣省之乎
又玄曰忘之矣童子曰吾生閭丘氏居長安
中與子偕學而子以我爲非類駡辱我又爲
仇氏子作尉唐興與子同舍受我厚賂而謂
我爲市井之甿何吾子驕傲之甚也子以衣
纓之家而凌侮於物非道也哉我太清眞人
也上帝以爾有道氣使我生於人間與汝爲
友將授汝神仙之訣而汝輕果高傲終不得
其道吁可悲哉言訖忽不復見又玄旣悟其
罪而意以慙怍而卒矣
虯鬚客
虯鬚客道兄者不知名氏煬帝末司空楊素
留守長安帝幸江都素持權驕貴蔑視物情
衛公李靖時檐簦謁之因得素侍立紅拂妓
姓張第一知素危亡不久棄素而奔靖靖與
同出西京將適太原稅轡於靈石店與虯鬚
相值乃中形人也赤鬚而虬破衫蹇衛而來
投布囊於地取枕欹卧看張妓理髮委地立
梳於牀靖見虯鬚視之甚怒未决時時側目
張熟觀其面妓一手握髮一手映身揺視靖
令勿怒急梳頭畢斂衽前問其姓卧者曰張
妓曰妾亦姓張合是妹遽拜之問第幾云第
三又曰妹第幾曰最長喜曰今日幸得逢一
妹妓遂呼靖曰李郞且來拜三兄靖遂拜之
環坐割肉爲食客以餘肉飼驢笑曰李郞貧
士何以致異人且話其由客曰然則何之曰
避地太原復命酒共飲又曰嘗知太原之異
人乎靖曰州將之子年可十八姓李客曰似
則似矣然須見之李郞能致予一見否靖言
余友人劉文靜與之甚狎必可致也客曰望
氣者俾吾訪之遂約其日相候於汾陽橋及
期果至靖話於文靜曰吾有善相者欲見郞
君請迎之文靜素奇其人方議匡輔遽致酒
迎之俱見太宗不衫不履褐衣裘而來神氣
揚揚邈與常異客見之默然居末坐氣喪心
死飲數杯招靖謂曰此眞天子也靖以告劉
益喜賀旣出虯鬚曰吾見之十得八九也然
亦須令道兄見之又約靖與妹於京中馬行
東酒樓下旣至登樓見虬鬚與一道流對飲
因環坐爲約與道兄同至太原道與劉文靜
對碁鬚靖俱會文皇亦來精彩驚人長揖而
坐神清氣爽滿坐風生顧眄煒如也道兄一
見慘然下棋子曰此局輸矣於此失局奇哉
救無路矣知復奚言罷奕旣出謂虬鬚曰此
世非公世界也他方可矣勉之勿以爲念同
入京虬鬚命其婦妹與李郞相見其婦亦天
人也虬鬚紗巾褐裘挾彈而至相與入中堂
陳樂歡飲女樂三十餘人非王侯之家所有
也殆若洞天之會旣而舁二十牀以繡帊蓋
之去其帊曰此乃文簿鑰匙耳皆珍寶貨泉
之數併以充贈吾本欲中華求事或龍戰三
五年以此爲輕費今旣有主亦復何爲太原
李氏眞英主也三五年内即當太平李郞一
妹善輔賛之非一妹不能賛明主勉之哉此
去十年後東南數千里外有異是吾得事之
公元875年
秋也聞之可潜以酒相賀因呼家僮百餘人
出拜曰李郞一妹是爾主也言訖與妻戎裝
乘馬而去道兄亦不知所之靖得此事力以
助文皇締大業貞觀中東南夷奏有海賊以
□船千艘兵十餘萬入扶餘國殺其主自立
爲王國内以定靜靖知虬鬚成功歸吿其妻
乃瀝酒東南而賀焉故知眞人之興乃天受
也豈庸庸之徒可以造次思亂者哉
崔希眞
會稽崔希眞嚴冬之日有負薪老叟立門外
雪中崔凌晨見之有傷憫之色揖問之叟去
笠與語顧其狀貌不常乃問其姓氏云某姓
葛第三崔延坐崔曰雪寒旣甚作大麥湯餅
可乎叟曰大麥四時炁足食之益人勿以豉
不利中府崔然之自促令備饌時崔張絹欲
召畫工爲圖連阻沍寒畫工未至張絹倚于
壁叟取几上筆墨畫一株枯松一採藥道士
一鹿隨之落筆迅逸畫蹤高古殆非人世所
有食畢致謝而去崔異其事寶以自隨因逰
淮海遇鑒古圖畫者使閲之鑒者曰此稚川
之子葛三郞畫也崔咸通初入長安於灞橋
遇鬻蔬者狀貌與叟相類因問非葛三郞乎
蔬者笑曰非也葛三郞是𣈆代葛稚川之子
人間安得識之負蔬而去不知所之
越僧懷一
越僧懷一居雲門寺咸通中凌晨欲上殿燃
香忽見一道流相顧而語曰有一奇境事能
徃逰乎懷一許諾相與入山花木繁茂水石
幽勝或連峯槩天長松夾道或瓊樓蔽日層
城倚空所見之異不可殫述乆之覺飢道流
已知矣謂曰此有仙桃千歲一實可以療飢
以一桃授之大如二升器奇香珍味非世所
有食訖復行或凌波不濡或騰虚不礙或矯
身雲末或振袂空中或仰視日月下窺星漢
如是復歸還舊居已周歲矣懷一自此不食
周逰人間與父母話其事因入道歷詣仙山
更尋靈勝去而不復返
王廓
布衣王廓咸通中自荆渚隨船將遇洞庭風
甚泊舟君山下與數人出岸尋山徑登山而
行忽聞酒香問諸同行皆曰無良乆香愈甚
路側崖間見有洞穴廓心疑焉遂入穴中行
十餘步平石上有窪穴中有酒掬而飲之味
極醇美飲可半斗餘陶然似醉坐歇窪穴之
側稍醒乃歸舟中話於同侣衆人爭徃求之
無復所見自此充悅無疾漸厭五穀乃入名
山學道去後看仙經云君山有天酒飲之昇
仙廓之所遇者乃此酒也
楊大夫
楊大夫者宦官也亡其名年十八歲爲冥官
所攝無疾而死經宿乃蘇云旣到陰冥間有
廨署官屬與世無異陰官案牘示之見其名
字歷歷然云年壽十八而亦無言請託旁有
一人爲其請乞願許再生詞意極切乆之而
冥官見許即令還其人送楊數百步將别楊
媿謝之知再生之恩何以爲報問其所欲其
人曰或遺鳴砂弓即相報也因以大銅錢一
百餘與楊俄然而覺平復無苦自是求訪鳴
砂弓亦莫能致或作小宫闕屋宇焚而報之
如是者數矣楊頗留心鑪鼎志在丹石能製
反魂丹有疰悮暴死者研丹一粒拗開其口
灌之即活嘗救數人有閹官夏侯者楊與丹
五粒以服之旣而以爲冥官追去責問之次
白云曾服楊大夫丹一粒耳冥官旣置還夏
侯得丹之効旣蘇盡服四粒歲餘又見黄衣
者追捕之云非是冥曹乃泰山追之耳夏侯
隨去至高山之下有宫闕焉及其門見二道
士問其平生所履一一對答徐啓曰某曾服
楊大夫丹五粒矣道士遽令却迴夏侯拜謝
曰某是得神丹之力延續年命願改名延年
可乎道士許之後即因改名延年矣楊自審
丹之靈効常以救人其子暄因自畿邑歸京
未明行二十餘里歇於大莊之上忽聞莊中
有驚諠哭泣之聲問其故主人之子暴亡暄
解衣帶中取丹一粒令研而灌之良乆亦活
楊物産瞻足早解所任縱意閑放唯以金石
爲務未嘗有疾年九十七而終晩年遇人携
一弓問其名云鳴砂弓也於角面之内中有
走砂楊買而焚之以報見救之者見其反魂
丹方云是救者授之自宻修製故無能得其
術者矣
薛逢
河東薛逢咸通中爲綿州刺史歲餘夢入洞
府見餚饌甚多而不覩人物亦不敢食之乃
出門有人謂曰此天倉也明日話於賓友或
曰州界昌明縣有天倉洞中有自然飲食徃
徃逰雲水者得而食之即使道士孫靈諷與
親吏訪之入洞可十餘里猶須執炬十里外
漸明朗又三五里豁然與人世無異崖室極
廣可容千人其下平整有石牀羅列牀上有
飲食名品極多皆新食軟美甘香靈諷拜而
食之又割開三五所請以奉於薛公爲信及
齎出洞門形狀宛然皆化爲石矣洞中左右
有散麵溲面堆鹽積豉不知紀極又行一二
里溪水迅急旣闊且深隔溪見山川居第歷
然不敢渡而止近崖坡中有履跡徃來皆長
二三尺纔如有人行處薛公聞之歎異靈勝
而莫窮其所以也余按地理誌云少室山有
自然五穀甘果神芝仙藥周太子𣈆學道上
仙有九千年資粮留於少室山山在蒿山西
十七里從東角上四十里下又上十里得上
定思十里中有大石門爲中定思自至崖頭
下有石室中有水多白石英室内有自然經
書自然飲食與此無異矣天台山東有洞入
十餘里有居人市肆多賣飲食乾符中有逰
僧入洞經歷市中飢甚聞食香買蒸餅啗之
同行一僧服炁不食旣飽行十餘里出洞門
己在登州吴平縣界所食之僧俄變爲石以
此言之王列石髓張華龍膏得食之者亦須
累積陰功天挺仙骨可上登仙品若常人啗
之必化爲石矣
蜀氏
蜀氏遇𣈆氏飢輩三五人挾木弓竹矢入白
鹿山捕獵以自給因值群鹿駭走分路格之
一人見鹿入兩崖間纔通人過隨而逐之行
十餘步但見城市櫛比閭井繁盛了不見鹿
徐行市中因問人曰此何處也答曰此小成
都耳非常人可到子不宜乆住遂出穴宻誌
歸路以告太守劉悛悛使人隨徃失其舊所
矣庾仲沖雍荆記曰武陵西陽縣南數里有
孤山巖石峭拔上有葱自成畦壠拜而乞之
輒自拔食之甚美山頂有池魚鼈至七月七
日皆出而逰半巖室中有書數千卷昔道士
所遺經也元嘉中有蠻人入此山射鹿入石
穴中蠻人逐之穴傍有梯因上即豁然開朗
别有天日行數十步桑果蔚然阡陌平直行
人甚多蠻人驚遽而出旋削樹記路却結伴
尋之無復處所顧野王云天地之内名山之
中神異窟宅非止一處則桃源天台皆其類
也
僧悟玄
僧悟玄不知何許人也雖寓跡緇褐而潜心
求道自三江五嶺黔楚諸名山無不逰歷每
遇洞府必造之焉入峨嵋山聞有七十二洞
自雷洞之外諸崖石室邃穴之間無所遺焉
偶歇於巨木之下乆之有老叟自下而上相
挹而坐問其所詣悟玄具述尋訪名山靈洞
之事叟曰名山大川皆有洞穴不知名字不
可輒入訪須得洞庭記嶽瀆經審其所屬定
其名字的其里數必是神仙所居與經記相
合然後可逰耳不然有風雷洞鬼神洞地獄
洞龍蛇洞誤入其中害及性命求益反損深
可戒也悟玄驚駭乆之謝其所教因問曰今
峨嵋洞天定可逰否叟曰神仙之事吾不敢
多言但謁洞主自可問耳悟玄又問洞主爲
誰叟曰洞主姓張今在嘉州市門屠肉爲事
中年而肥者是也語訖别去悟玄復至市門
求之張生在焉以前事告之張曰無多言也
命其妻烹肉與悟玄爲饌以肉三器與之悟
玄辭以不食肉乆矣張曰逰山須得炁力不
至飢乏然後可行若不食此無由得到矣勉
之再三悟玄亦心自計度恐是神仙所試不
敢拒命食盡二器厭飫彌甚張亦勸之固不
能食矣食訖求去張俯地拾一瓦子以授之
曰入山至其峯下值某洞門有長松下有迴
溪上有峭壁此天眞皇人所居之洞也以瓦
扣之三二十聲門開則入每遇門即扣之則
神仙之境可到矣依教入山果得洞與所指
無異以瓦扣之良乆峭壁中開洞内高廣平
穩可通車馬兩面皆青石瑩潔時有懸泉流
渠夾路左右凡行十餘里又值一門扣之復
開大而平闊徃徃見天花夾道所窺見花卉
之異人物徃來之盛多是名姝麗人仙童玉
女時有仙官道士部伍車騎憧憧不絶又遇
一門扣之彌切瓦片碎盡門竟不開乆之聞
震霆之音疑是山石摧䧟惶懼而出奔走三
五十步巳在洞門之外無復來時景趣矣復
訪洞主巳經月餘屠肆宛然而張生已死十
許日矣自此志棲名山誓求度世復入峨眉
不知所之矣
費冠卿
費冠卿者池州人也進士擢第將歸故鄕别
相國鄭餘慶公素與秋浦劉令友善喜費之
行託以寓書焉手札盈幅緘授費戒之曰劉
令乆在名場所以不登甲乙之選者以其褊
率不拘於時捨高科而就此官可善遇之也
費固請公略批行止於書末貴其因所慰薦
稍垂青眼公然之發函批數行復緘之如初
費至秋浦先投刺於劉劉閲刺委諸案上略
不顧眄費悚立俟命久之而無報疑其不可
干也即以相國書授閽者劉發緘覽畢慢駡
曰鄭某老漢用此書何爲擘而棄之費愈懼
排闥而入趨拜於前劉忽憫然顧之揖坐與
語日巳暮矣劉促令排店費曰日已昏黑或
得逆旅之捨巳不及矣乞於廳廡之下席地
一宵明日却詣店所即自解囊裝舒氈席於
地劉即拂衣而入良乆出曰此非延賓之所
有一閣子可以憩息僕乘於外可也即令左
右引僕夫衛子分給下處劉引費挈氈席入
廳後對堂小閣子中旣而閉門鎖繫甚嚴費
莫知所以據榻而息是夕月明於門竅中窺
其外悄然無聲見劉令自操篲畚掃除堂之
内外庭廡階壁靡不周悉費異其事危坐屛
息不寐而伺焉將及二更忽有異香之氣非
常人世所有良乆劉執版恭立於庭似有所
候香氣彌甚即見雲冠紫衣仙人長八九尺
數十人擁從而至劉再拜稽首此仙人直詣
堂中劉立侍其側俄有筵席羅列餚饌奇果
香溢閣中費聞之已覺神清氣爽須臾奏樂
飲酒命劉令布席於地亦侍飲焉樂之音調
非世間之曲仙人忽問曰得鄭某信否對曰
得信甚安頃之又問得鄭書否對曰費冠卿
先輩在長安中來得書笑曰費冠卿且喜及
第也今在此耶對曰在仙人曰吾未合與之
相見且與一杯酒但向道早修行即得相見
矣即命劉酌一杯酒送閣子中費冠卿窺見
劉自呷酒了即於階下取盆中水投之費疑
而未飲仙人忽下階與徒從乘雲而去劉拜
辭嗚咽仙人戒曰爾見鄭某但令修行即得
相見也旣去即詣閣中見酒猶在驚曰此酒
萬劫不可一遇何不飲也費力爭得一兩呷
劉即與冠卿爲修道之友卜居九華山以左
拾遺徴竟不起鄭相國尋以去世劉費頗祕
其事不知所降是何仙也
鄭南海紫邏任叟
鄭南海爲牧梁宋其表弟進士劉生寓居汝
州有紫邏山即神仙靈境也劉以寓居力困
欲之梁宋求救因行諸藥肆中旣坐有樵叟
倚擔於壁亦坐焉主人連叱之曰此有官客
何忽唐突劉斂衽而起謂主人曰某閑人也
樵叟所來必有所求或要藥物有急難所請
不可令去懇揖叟令坐問其所要叟曰請一
幅紙及筆硯耳劉即取肆中紙筆以授之叟
揮毫自若書畢以授於劉書曰承欲徃梁宋
梁宋災方重旦夕爲人訟承欲訪鄭生鄭生
將有厄即爲千里客兼亦變衫色紫邏樵叟
任某書呈劉覽驚異筆勢遒逸超逾常倫看
讀之際失叟所在月餘鄭爲人所訟黜官千
里之外皆如其言劉即於紫邏葺居物色求
訪不復見叟世寶其書巢寇犯闕方失其所
在也
雲笈七籤卷之一百一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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