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群书考索 续集卷五十六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羣書考索續集卷五十六
            宋章如愚聖賢
   孔孟(顔子附)
與天一孟聽天所命孔子謂天之将䘮斯文後死不得於斯文則文之興䘮在孔子與天為一矣葢聖人之徳盛與天一出此等語自不覺爾孟子地位未到此故曰夫天之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捨我其誰聽天所命未能合一
辯害教者天下之事有害於教者聖賢辯之有害於己者聖賢不辯少正卯楊墨害教者也故孔孟辯焉向魋臧倉害巳者也而孔孟豈復辯乎庸人反是(石安世)
論孟所言異而同論語之言無所不包其所示人無非操存涵養之要七篇之㫖無所不究其所示人類多體騐充廣端夫聖賢之分其不同如此體用一源顯㣲無間也(朱熹)
知人無孔顔子殁於陋巷少正卯聞人時無孟子匡章陷於不孝陳仲子㢘士(劉彦冲)
俯就髙致孔子教人常俯就不俯就門人不親孟子髙致髙致門人不尊(程顥)
孟子自尊其道而人不尊孔子自卑而人益尊之聖賢固有間矣(同上)
孔孟言語之異孔子言語句句是自然孟子言語句句是事
孟子未至孔子孔子陪臣為宰皆能發明大道孟子必得賓師之位然後能明其道譬如許大形象然後泰山許多然後海所以未至孔子(程顥)
孔孟不棄天天所以予我者不偶也夫其所以予我者必有以用我也孔子孟軻不遇老於道塗不倦不愠不怍不沮者夫固知夫責之所在也衞靈魯哀齊宣梁恵之徒之不足相與有為也我知之矣抑将盡吾心焉耳吾心之不盡吾恐天下後世無以責夫衞靈魯哀齊宣梁恵之徒而彼亦将有以辭其責也然則孔子孟軻之目将不瞑地下矣夫聖賢用心也固如此(蘇洵)
氣象之異仲尼元氣顔子春生孟子秋殺盡見仲尼無所不包顔子不違如愚之學於後世有自然之和氣不言而化者也孟子則露其才葢亦時焉而已仲尼天地顔子和風慶雲也孟子泰山巖巖氣象仲尼無迹顔子㣲有迹孟子其迹著(程顥)
   孔子
十年一化孔子之聖固天縱也而造次顛沛未嘗忘學自志學從心十年一化大聖自脩節節而進(劉彦冲)
文武相濟諸侯暴武之時孔子爼豆之事則甞聞之此聖人救之以文也及夾谷之㑹孔子則曰有文事者則有武偹請設右司馬聖人濟之以武也(范仲淹)
不言之辯不得已之權孔子不見孺悲有不言之辯見陽虎不得已之權(謝諤)
神化善人為邦百年方能勝殘去殺比之王者則多七十年矣王者必世而後仁比之孔子則多二十七年矣夫子攝行相事於魯七日而誅少正卯凛然有戮飛㢘虎豹夷狄之風為政三月羔豚不貳男女别於途道不拾遺客至如歸肅然已有無思犯禮莫不好徳之風行一年其如何哉其曰三年有成夫子而居其聖也謂之賢於堯舜生民未有過論哉(張九成)
綱紀治功有用我者朞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仲尼有成者葢欲立致治功業堯舜之時夫是之謂有成聖人之事非他人可及故甞言後世論治者皆不中道理漢公孫丞相三年而化臣弘尚切遲之唐李石十年責治太早皆率爾之言聖人之言自有次第所謂朞月而已可也綱紀布也三年有成治功成也(程灝)
不言之用子羔之為宰有所不取而必說乎未信之漆雕子張干祿有所必辨而獨賢屢空顔子三子言志所不進而惟與乎詠歸之曽㸃
深知門弟夫子之於門人念慮所起平生所志雖未形顔色語言夫子固已得之矣如曽子不問夫子見其何處遽提其名指之曰吾道一以貫之子貢不問夫子見其何事遽提其名指之曰汝以予為多學而之者歟子夏無一語也夫子忽斥其短曰女為君子儒無為小人儒子路一語也夫子忽斥其短曰由也不得其死聖人内外明映羣弟至前顔色未萌言語未發其幽隐㣲宻夫子坐照不言中矣
憂在天下天生孔子不獨為魯雖孔子其憂亦未甞不在天下也周之末列國争為雄長天下騷然苦兵孔子拳拳其間欲以一己天下之難故不用於魯則之齊之衞之荆之陳之蔡不用於諸侯則欲為政於費不用中國則欲為政於蠻夷車馬之迹環於四方流離困厄而不悔聖人憂天下之不得其所而欲行其道如此其勤也(李邦直)
作成門弟洙泗之濵席間文聖天運子貢學而一貫通達顔淵之才而卓爾自見或謦或欬或顧或盼或笑或語一警之下萬慮消亡(吕祖謙)
處身與處國不同夫子能忍匡人之圍而不能萊夷之兵能忍南子之見而不能優施之舞聖人之心何其多變處身之與處國其法固不相参也毁辱在身聖人之而不校也此匡人之圍南子之見夫子所以未甞一念毀辱在國聖人之而不置也此萊夷之兵優施之舞夫子所以未甞一毫貸也(同上)
語黙皆道以謂無隐乎爾則天何言哉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以謂有隐乎爾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夫子文章不可得而聞也豈真不可得而聞哉詩云鳶飛戾天魚躍于淵此天下之至顯聖人烏得而隐哉所謂無行不與二三子者也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天下至賾聖人亦烏得而顯哉宜其二三子以為有隐乎我者也(謝顯道)
門人皆有用之才夫子門人顔閔伯牛可以為輔仲弓可以諸侯宰我子貢可以使四方冉有可以治兵子路可以将帥游子可以立制度而不免厄於陳蔡此則天也(范祖禹)
鄉黨一篇該盡聖人孔子郷黨誾誾如也言孔子言語之變自君在踧踖如也至私覿愉愉如也言孔子動容之變自君子不以紺緅飾至齊必有明衣布言孔子衣服之變自齊必變食至必齊如也言孔子飲食之變自席不正不坐不親指言孔子應事接物之變(吕大臨)
樂天仲由樂善車馬衣裘喜與賢者共敝顔子樂道故愿無伐善施勞聖人樂天故合内外而成其仁(張載)
無非道今觀夫子之與顔閔言也見聖人之粹乎其温而非和也夫子之與由求言也見聖人之厲乎其嚴而非髙也觀其與宣哀諸時君言見其慊乎其不倨而非靡也觀其與季孟大夫言見其端乎其不撓而非矯也至於立教之言則寬乎不廹而不至於傷時之言則愀乎不平不至於感人見其為言也吾見其為道
生知後天地而生知天地之始先天地而歿知天地之終
夾谷之㑹觀孔子夾谷㑹折强齊郤萊人侏儒侵疆此即大禹汝漢淮泗周公戎狄猛獸規模也盛矣哉(張九成)
寛猛各當毎讀論語孔子互鄉見師冕與鄉黨一篇何其雍容如此及為魯司㓂少正卯非有顯然可指之惡一旦誅之於兩觀尸之於朝三日何其可畏不如何以孔子(同上)
禮樂仲尼有其徳而無其位於禮甞言而不制故或行夏或善殷或從周於樂甞正而不作雅頌各得其所如有用者則以其所言制為之禮以其所作為之樂故其禮貫先聖後聖精義其政有不盡乎樂集古今正聲其徳有不至乎(吕大臨)
有形容難盡一時從游竭所力窮所見不可形容之中而强名之曰麟鳳河岳日月生民以來未之有歟性與天道聞不可得歟堅髙前後不可從歟温良恭儉譲葢清可為也而難於温温清和之發也和可為也而難於良良者易直之發也本無侮人之心貌如之何不恭本無侈泰心用如之何而不儉本無競强之心行如之何不讓至於此則泰然儼然矣其泰然豈不如春其儼然豈不如秋豈不容貌可觀豈不威儀可象豈不和樂豈不荘敬暴慢不足道逺鄙不足道也夫容貌如此諸弟豈不能學以致之乎葢有忿懥之心者必不温有忮尅之心者必不良有欲上之心者必不恭驕人意者必不儉有物我之心者必不遜温良恭儉讓其惟聖人能之乎(謝顯道)
係周易道充乎一性吾則粹聖人之淵道周萬物吾則恢聖人之天吾道其淵耶粹然者或可養而成吾道其天耶恢然者不可强而得宗廟其美百官其富宫墻其數仞豈不足以綏來動和之機然天下幸不幸難以自決而厚化之徳卒不能恢其覆幬之天吾寧淵其淵不時出而用之春生秋殺一字已嚴陶冶諸子天巧已妙吾心所吾道所習自不應徒嗜韋編不有以發其藴也馬圖袐於河而斯文善其未䘮周夢嗇於吾而木鐸振其遺音三古之所未該三聖之所未悉吾一槩而竟發之則前日淵淵之淵豈不今日溥博之天耶羽翼大成翺翔萬世烏慊乎鳳儀不至也(劉穆元)
周公富貴不如孔子貧賤毎讀詩至鴟鴞讀書至君奭甞切悲周公不遇及觀孔子厄於陳蔡之間而絃歌之聲不絶顔淵仲弓之徒相與問荅夫子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耶吾何為至此顔淵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雖然不容何病不容然後君子夫子油然而笑曰回使爾多財吾為爾宰夫天下不能容而其徒自足以相樂如此乃今周公富貴不如夫子貧賤夫以召公之貴以管蔡之親而不知其心則周公誰與樂其富貴而夫子之所與貧賤者皆天下賢才則亦足與樂乎此矣
居其偏以收天下之全昔者夫子㢘潔不為異衆之行勇敢不為過物之操孝而不徇其親忠而不犯其君若此者是夫子之全也原憲㢘而至於公良孺勇而至於曽子孝而徇其親子路忠而犯其君凡此者是數子之偏也夫子居其全而收天下之偏是以若此巍巍也(蘇軾)
三都田氏六卿不復則齊晉無不亡之道三不臣則魯無可治之理孔子之用於世其政無急於此者矣彼晏嬰者亦知之曰田氏之僣惟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大夫不收公利齊景公善哉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能知之而能為非不賢也其浩然之氣以直養而無害塞乎天地間者不及孔孟孔子覉旅之臣為政期月而能舉治世之禮以律亡國之臣墮名都出藏甲而三家不疑其害已此必有不言而信不怒而威者矣孔子之聖見於行事至此無疑之用於齊也久於孔子景公之信其臣也愈於定公田氏之禍不少衰吾是以孔子之難也
因才而成之葢孔子所以教人者始於洒掃應對進退及其安之然後申之弦歌廣之以讀書曰道在是已仁者見之斯以為仁智者見之斯以為智矣顔閔由是以得其徳予賜由是以得其言求由由是以得其政游夏由是以得其文皆因其才而成之譬如農夫捆田以植苗大小長短甘辛鹹苦皆其性也吾無加損焉能養而不傷耳
無可無不可夫子之於晚周苟可以不必明君也苟可以不必皆賢卿大夫也苟可以不必才子弟也聖人之道非固如此徇乎人也不如是則道之不行天下其過不専於人而吾亦與有愧焉故也(陳傅良)
集大成天徳出寧時而措之夫焉有所倚曲肱飲水之非清乗田委吏之非和而木鐸斯文非任
   顔子
惟發二問顔子終日如愚論語所載惟發二問一為仁一為邦夫子荅之皆極天理人事之大者易之用内焉惟窮理盡性外焉惟開物成務顔子盡之
樂道子夏曰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君子之末仕也以學為始其既仕也以學為終昔者仲尼之門輕許人以仕而重許人以學由之果賜之達求之藝聖人各取其一節而以從政許之至其論學則不哀公甞問於夫子矣則對曰回也好季康子甞問於夫子矣則對曰回也好學夫三千之徒四科之目如此衆多而號為好學者獨顔子一人而已嗚呼何其難也或問聖人之門其徒三千獨顔子好學詩書六藝三千子非不習而通也然則顔子所好者何學也曰學以至聖人之道也然聖人則不思而得不勉而中顔子則必思而後得勉而後其與聖人相去一息所未至者守之也非化之也以其好學之心假之以年則不日而化矣(程頥)
樂道回不改其樂是猶大火中真金疾風勁草雪霜交下自有和氣顔子之樂非樂簞瓢陋巷不以貧屢累其心而改其所樂也故夫子稱其賢(程頥)
富貴貧賤或問富貴而矜貧賤而嘆使處富貴處貧賤處貧賤如處富貴矜嘆不發先生見得一者難使顔子貧賤處貧賤又安得樂顔子於此非特富貴貧賤亦㤀了此人所以視之不堪而回則不改也所見到此便是樂天富貴人愛者顔子不愛不求而樂乎貧者獨何心哉天地間而有至貴至愛可求而異乎彼者見其大而㤀其焉耳得其大則心泰心泰則無不富貴貧賤處之一也處之一則能化而齊故顔子亞聖(周茂叔)顔子簞瓢非樂也㤀也(程頥)
克己復禮顔淵之問仁夫子一語藩墻陛級堂室而納之於甚大之地付之以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之事何其大也此君子之所驚也及顔子領其大請目則不離視聽言動之間儆於非禮而已何其小也此君子之所忽也惟其大而不驚此顔子所以獨往小而不忽顔子所以獨來何也己也者人之欲也禮也者天之理也仁也者性之也克而復復而覺人者去而天者還則天髙地下性之湛也雲行雨施性之游也君臣父子仁義禮樂性之觸也一理徹而萬理融當是之時一者非寡萬者非衆徹者非唱融者非隨夫何故吾心之仁無寡也焉得心無唱也焉得隨至則皆至不至則皆不至見則皆見不見則皆不見至矣見矣頃刻天下皆吾仁吾猶達之而何驚於一日天下歸仁也哉(張九成)
四非之目顔淵問克已復禮之目夫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四者身之用也由乎中而應乎外制於外所以其中也(程頥)
禹稷同道知合内外之道則顔子禹稷所同可見葢自正心誠意推之至於可以平天下此内外之道所以合也故觀其意誠心正則天下由是而平觀其天下平而知其非意誠心不能也茲禹稷顔子所以同也見其進未見其止未至聖不已仲尼賢其進未得中而不居故惜夫未見其止也(張載)
或問顔子為人似乎怯曰孰勇於顔子觀其言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有若無實若虚之類抑可謂大勇者矣(楊萬里)
樂聖道之聖人之道有趍其名而好之者有安其實樂之昔者宰我子貢有若更稱其師以為生民以來未有夫子之盛雖堯舜之賢亦所不及其尊道好學亦已至矣然而君子不以為貴曰宰我子貢有若足以聖人之汗而已若夫顔淵豈亦云爾哉葢亦曰夫子循循善誘人由此觀之聖人道果不在於張大之也(東坡)
   閔子騫
不輕仕閔子顔淵之倫也不仕於大夫亦不仕於諸侯以仲弓之賢猶為季氏宰若顔閔夫子之得邦家斯仕矣(范祖禹)
學者能少知内外之分皆可以樂道而㤀人之勢况閔子騫聖人為之依歸彼其季氏不義富貴不啻犬彘又從而臣之豈其心哉在聖人則有不然公山弗擾佛肸亂人也召夫子夫子欲應之季氏不臣豈不知我欲以為宰也閔子辭之何也葢居亂邦見惡人在聖人則可在他人則不所謂磨而不磷湼而不緇葢其變化莫測人雖欲殺之亦不可得也况得而汙之乎自聖而下剛則必取禍柔則必取辱閔子豈不早見而豫待之乎如由也不得其死於衞求也為季氏附益夫豈二子本心哉葢既無先見之智又無克亂之才故也然則閔子其賢矣乎(謝顯道)
子騫行能使其父母昆弟人無間言難能也舜之父母兄弟頑嚚傲聞於天下然則閔子賢於舜乎曰舜以諧頑嚚瞽瞍底豫孝閔子以善父母兄弟為孝(范祖禹)
   子貢
問孔門惟子貢為善問冉有曰夫子為衞君乎子貢曰諾吾将問之及其入也不問衞君乃問夷齊夫子吿以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子貢遂知夫子不為乂如子路魯大夫練而杖禮與夫子曰不知及子路以語子貢子貢乃不指魯大夫而問夫子遂荅以非禮
可以子貢之善問(張九成)
了悟為聞子貢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既言夫子之言則是居嘗語之矣聖門學者以仁為己任不以苟得為得必以了悟為聞(張載)
留情富貴貨殖子貢髙識曷甞規規貨利哉特以豐約之間不能不留情耳且貧富有命彼乃留情其間多見其不信道也故聖人謂之不受命有志道者要當去此心而後可語也(程顥)
學造於小成器者成材之謂學者充實時也使其能輝光何害其為不器何害其為形而上子貢聖門達者道體無不窺見設未能從容而安亦可不謂小成孔子器許之猶後世通達治體者謂之國未可執方論也(謝顯道)
問一知二知類通達至極其數者顔子凡物對舉其偏而知其對者子貢也(吕大臨)
文章知性與天夫子文章異乎人之所謂文章夫子之言性與天道異乎人之言性與天子貢聽言異乎人之聽言他人夫子文章止於文章而已子貢夫子文章其間所謂性為天道使子貢不足以知此則又安能語此則夫子可不善言子貢可不善聽後世諸子言性與天道者多矣言紛紛使人不識者亦異乎夫子之言矣後世學者觀著於章句之外毫髪無所得也亦異乎子貢之聞矣(謝顯道)
不及曾子子貢之於學不及曾子如此孔子曾子一以貫之不待其問而吿曾子深喻之曰唯至於子貢則不足以知之矣故先發其問曰女以予為多學而之者與果不能知之以為然也又復疑其不然而請焉方告之曰予一以貫之雖聞其言猶不如曾子之唯也(尹焞)
   季路
死生鬼神子路學於夫子以事鬼神為問又以死為問子路之心葢以人者吾所自所不知者鬼神而已生者吾所自所不知者而已至理無二知則俱知惑則俱惑安有知此而不知彼者哉子路知人則必無鬼神之問矣子路果知生則必無死之問矣觀其鬼神之問可以占其未知人也觀其死之問可以占其未知生也夫子荅之曰未能事人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此葢夫子提耳而誨子路無非真實世儒乃或以為子路之問豈不哀哉子路深省一言之下故白刄在前結纓正冠不改其操則死生鬼神之際子路其知之矣(吕祖謙)
喜聞仲由喜聞令名無窮今人有過不喜人規如護疾而忌醫寧滅其身而無悟也噫(周茂叔)
百世師子路亦百世之師(程明道)
則不惑道無乎不在無往不可也故曰蠻貊之邦行矣又曰欲居九夷然而孔子未必未必居焉有可行可居理則必明公山弗擾佛肸之召欲往而卒不往者明其可往而已仲由好勇可以受此言他人不能不惑無勇必多疑故也由知夫子之可從海之可往而不知不必徃焉此知進而不知退能勇不能怯者也(范祖禹)
可與患難子路聖門最為可與共患難者(謝顯道)
言志顔淵季路夫子言志夫子安仁顔淵不違仁也季路求仁也(程頥)
   曾子
一貫忠恕夫道一而已天地一指萬物一馬無往而非一此至人所以無已也豈彼已所能與哉此忠恕所以近道為其一以貫之雖然所以盡已恕所以盡物欲求道者宜莫近於此此忠恕所以違道不遠也子曰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唯使曾子之知不足以及此則仲尼不以告而曾子自誣矣今曰忠恕而已所以門人孟子萬物皆偹於我矣反身誠樂大焉仲尼曾子之道也强恕求仁莫近焉此曾子門人之道也然則曾子豈有於是耶葢門人之知不足以及此而强告之適所以滋其惑使門人於忠恕則於一道亦何逺之有(游酢)
事親事親曾子可也未甞曾子之孝為有餘也葢子之身所能為者皆所當為也(程頥)
能之短而明之卓夫子稱回之愚参之魯而聖人之傳乃愚與魯者得之學者求其説而不得則曰愚與魯道之資也智與慧性之翳也嗟夫言之似也而差之何也回之愚夫子葢甞言其如愚而不愚矣則回之愚豈其真而學者以為真也若参之魯夫子言之未及盡也執夫子未及盡之言而以為真又何辭焉雖然不病也學者病也右愚魯而左智慧則天下之人於荘周瓦礫佛道寂滅豈不病哉且参之魯豈蒙然癡暗然昧耶子曰吾道一以貫之門人相顧莫知所依據也領之以一唯蒙然癡暗然昧者能之乎然則非真魯者也非魯而曰魯無乃言語不給文學之未敏歟言語之給文學之敏君子非有廢也而非所先葢言語者道之汲而汲者非道文學者道之寓而寓者非道言語不給曰魯可也文學不敏曰魯可也而魯非道之賊也非道之賊而亦非道之資人之資有所明有所能能者事之資也明者道之資也参之魯短於能者也非事之資而已矣非事之資而移以為道之資道無用於能而亦何用不能哉謂能可以入道者妄也謂不能可以道者大妄也道則有可以入者矣曰明是也也能之短而明之卓則其為道之資者以其卓者也今也取其短而謂為道之資又欲去其卓而謂為性之翳不知其所謂翳者乃参之所以為資而其所謂資者乃参之無所用道者
所見曾子傳聖人學其徳後來不可測安知其不至聖人如言吾得正而斃且休理㑹文字只㸔他氣象極好被他所見處大後人雖有好言語只被他氣象卑終不類道
傳道以魯葢甞謂曾子孔門當時以為魯學道宜難於他人子思中庸聖學之所頼以傳者也考其淵源乃自曾子則傳孔子道者曾子而已豈非以魯得之乎由此觀之聦明才智未必不害道而剛毅木訥信乎於仁為近矣(楊時)也竟以魯得之(明道)
   子思
率性中子思之學不恃其性而恃其率不恃其中而恃其致率也者循是教焉者也致也者力而求之者也性不可見而率性可見不可能而致中可能(楊萬里)
言與湯合子思言天命之性即湯之所謂降衷其言率性之道修道之教即湯之所謂克綏厥猷惟后(真徳秀)
言與堯舜夫子堯舜之道當是時見而知之者惟顔氏曾氏之傳得其宗及曾氏之再傳而復得夫子之孫子思則去聖逺而異端起矣子思懼夫愈久而愈失其真也於是推本堯舜以來相傳之意質以平日所聞父師之言更互演繹作為中庸之書以詔後之學者葢其知之也深故其言之也切其慮之也逺故其説之也詳其曰天命率性道心之謂也其曰擇善固執精一之謂也其曰君子時中則執中之謂也世之相後千有餘年而其言之不異合符歴選前聖之書所以提挈綱維開示緼奥未有若是其明且盡者也(朱文公)
立論孟子所謂性善者皆出於其師子思之書子思之書皆聖人㣲言篤論孟子得之不善用之能言其道而不知其所以為言之名舉天下之大而必定性善之論昭昭乎自以為的於天下使天下之過者莫不欲援弓而射之故夫二子之為異論者皆孟子之過也若夫子思之論則不然曰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聖人所不知焉夫婦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雖聖人所不行焉聖人之道造端夫婦之所能行而極乎聖人所不能知是以學者不知其所窮夫如是惻隐足以為仁而仁不止惻隐羞惡足以為義而義不止羞惡不亦孟子所以性善之論歟子思聖人之道出於天下之所能行而孟子論天下之人皆可以聖人之道此無以異者而子思取必聖人之道孟子取必天下人故後世之議者皆出於孟子子思論天下同是而莫之或非焉然後子思之善為論也
   孟子
於時君人中開道其路放鄭所以顔子也豈容有今樂古樂之説焚咸丘所以春秋也豈於好樂之外復有田獵説是孔子之道至孟子一失嗚呼魯人獵較孔子獵較顧在之如何耳孟子於時君特當時人欲中開道其路使駸駸先王之道而不覺好勇不妨安天好貨好色不妨其於百姓同之好麋鹿魚鼈好今之樂不妨百姓同樂此善用也
明王闢異孟子管仲而狹許行白圭而蚓子禽楊墨妾婦儀秦(張九成)
孔子之論而歸於孔子之論多論其常孟荀之論多論其變然孟子則變孔子之論而歸於荀子則變孔子之論而流於邪孔子曰言忠信篤敬蠻貊之邦至於孟子則曰言不忠信篤敬惟義所在不亦變而歸於正乎孔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至於荀子則曰禮起於聖人之偽斯不亦變而流於邪乎夫人之所守所學不可時而遷徙觀二子同生戰國孟子歸於正是戰國之心荀子流於邪是有戰國之心也(石安世)
大功四孟子有大功四明浩然之氣性善楊墨五伯而尊三王前聖所不有功名教
性善甞讀中庸之書曰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又曰能盡其性則能盡人物之性可以賛化参天地質以此而後孟子之説始信性果惡耶則違性之謂道可也烏用率且性既惡則盡性所至逆天地而戾人物奚其賛又奚其参(楊萬里)
浩然之氣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其體則謂之易其理則謂之道其用則謂之神其命於人則謂之性率性之謂道修道則謂之敎孟子其中發揮浩然之氣可謂盡矣(程顥)
不下昔者禹以其身拯天下之溺而孟軻氏以其道拯人心之溺其事雖異其於救世則同此韓愈所以謂功不在禹下也
禹稷事功人須學顔子有顔子之徳則孟子事功自立孟子禹稷事功也(程頥)
正人孟子一書只是正人教人養性存心收其放心至論仁義禮智則以惻隐羞惡辭遜是非之心為之端論邪説之害則曰生於其心害於其政論事君則欲格君心之非正君而國定千變萬化只從心上來人正心則事無足為者矣(楊時)
正君心孟子三見齊王不言事曰我先攻邪心心既正而後天下之事可得而理也夫政事之失用人之非知者能更之直者能諌之然非心存焉則事事而更之後復有其事将不勝其更矣人人而去之後復有其人将不勝其去矣是以輔相之職必在乎格君心之非然後無所不正(真徳秀)
知易春秋孟子可以仕則仕可以止則止可以久則久可以速則速孔子孔子聖之時者也故知者莫孟子孟子王者之迹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春秋無義戰彼善於此則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敵國不相征也故知春秋者莫孟子(程頥)
知詩古人能知詩者惟孟子為其以意逆志也夫詩人之志至平不必為艱嶮求之今之艱嶮求詩則已䘮其本心何由詩人之志(張載)
道徳之言有有徳之言有造道之言孟子言已志者有徳之言也言聖人之事者造道之言也(明道)
言心子思言性而孟子言心葢性無所所以惟求之心心治則性得葢心出於性故也如求放心養性存心盡心之類所以治心甚嚴不動心孟子所得(謝諤)
責難於君齊宣王王政孟子文王治岐滕文公守國孟子太王居邠齊宣王好勇孟子稱文王武王一怒安天下之民此責難於君也(范祖禹)
王道孟子對人君論事句句未甞離仁此所謂王道也曰安得句句不離乎仁曰須是一以貫之之理曰一以貫之仁足以貫之仁足盡之否曰孟子固曰一者何也仁也仁之用大矣(楊時)
出乎富貴君子能輕富貴君子非能輕富貴也能出乎富貴未有出乎富貴而曰我輕富貴将以輕之適以重之夫惟出乎富貴然後不為富貴之所誘何則固有以破其誘也孟子曰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取義者也此孟子所以出乎富貴而立其表也且義之必取則生猶必舍也而不能富貴也耶(楊萬里)
其中有守孟子之道始於至粗而極於至精充乎天地放乎四海而毫釐有所必計至寛而不可犯至宻而不可察者此其中必有所守而後世或未之見也且孟子有言矣人能充其無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勝用也人能充其無欲為穿窬之心而義不可勝用也士不可以言而言是以言餂之也可以言而不言是以不言餂之也是穿窬之類也惟其不為穿窬也而義至於不可勝用惟其不可以言而言可以言而不言也而其罪遂至於穿窬故曰其道始於至粗而極於至精充乎天地放乎四海而毫釐有所必計嗚呼其所以為孟子歟(蘇軾)
 
 
 
 
 羣書考索續集卷五十六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