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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弘覺忞禪師語錄卷第二中二
嗣法門人顯權等編
*住明州太白山天童禪寺語錄
為新戒付衣上堂昨晚南嶽與匡廬兩山爭
論佛法一山道南嶽讓和尚乃𣍘谿嫡子一
山道青原思大師實寶林正宗一山道廬陵
米價傳千古一山道甎鏡磨穿古佛心互相
競爭不已羅浮山聞得出來約住云莫爭莫
爭饒你青原思大師南嶽讓和尚少不得從
我嶺南者裏去山僧驀頭與羅浮山一棒天
台合掌道善哉和尚打者一棒不妨透頂透
底畼快殺人山僧遂與震威一喝咄縮頭去
於是四山各各㦬懡而退拈起袈裟角云還
見麼自從盧老收歸後須信人人總有之。
上堂昨日佛法太殺有只是牙齒痛今朝牙
齒幸平復思量無甚佛法可說就中有箇衲
僧出來道天童天童你得恁麼潑狼潑賴佛
法豈抂牙齒上敲磕况𢼿有無之邪山僧不
妨𠎥水獻華𠊳將今日尼本慈設底細齋請
你喫了仍濃煎金字品茶熱炙兩手奉上何
故如此但願你自信得及肻恁麼作得主省
郤山僧多少心力。
晚參舉西天祖師云父母非我親誰是至親
者諸佛非我道誰是最道者雲蓋本云父母
非我親無有不親者諸佛非我道無有不道
者祖師得第一句雲蓋得第二句有人忝得
一句許伊鼎足三分千嵒和尚云父母非我
親我亦非親者諸佛非我道道亦非我者祖
師也不得第一句雲蓋也不得第二句無明
碎身如微塵何止頭破作七分師云天童則
不然父母非我親無我無親者諸佛非我道
無我無道者三分鼎足許他歬輩古人若是
中心𡬾子還屬天童在不見道家無二主國
無二王若有二主二王莫道頭破作七分直
饒碎身如微塵也則未免是箇客作漢。
因雪上堂學道須求妙悟參禪定要打徹打
得徹寒木抂握兮全機可笑秋水橫按兮半
提可滅打不徹好象箇甚麼好象大雪紛紛
下烏盆變白盆忽然紅日出噁依舊是烏盆。
上堂問四大本空五蘊非有坐斷乾坤如何
是諸佛出身處師云此問何來進云平地風
波起師云老雅沒[㭰]進云因甚如此師云又
遭大眾笑怪進云笑箇甚麼師云笑你韓獹
逐塊乃云釋迦老子道作是思惟時十方佛
皆見古德道纔入思惟𠊳成賸法且道名字
既同因甚麼有利有害紅粉易𤖩端正女無
錢難做好兒郎。
晚參舉趙州到百丈丈問甚處來州云南泉
來丈云南泉有何言句示人州云有時道未
得之人亦須峭肰去丈叱之州容愕肰丈云
大好峭肰州作舞而出師云賊是小人智過
君子肰二人賊漢之中有一人正賊有一人
艸賊還有定當得出者麼若定當得出也許
你是箇賊漢若定當不出看你諸人今晚箇
箇著賊去也。
上堂問臨濟家風即不問父母未生歬事是
如何師云看看臘月盡進云恁麼則五九盡
日又逢春也師云燈籠緣壁上天台進云龍
虎慶嵐日人誇得意時師云是何言歟乃云
德山入門𠊳棒飯飽弄筯臨濟入門𠊳喝饑
不擇食從上為人一句作麼生道喝一喝云
不可總作野狐精見解去也。
上堂天童三八陞座朔朢祝聖拈香其餘晚
參示眾一依大智典章兩序後先問訊東西
作禮燈王蒙堂詣座翹勤燒香請法趨旁上
首白椎警覺師僧問話躋蹌陳白事意方竟
拂子據款宣揚大眾陳白宣揚理應長老分
上事拂子有何德能郤許他出一頭地舉拂
子云還會麼復放下云拶得渠儂關子透大
千無處不歸降。
聖節上堂聖諦第一義能出萬宗至尊貴至
悠久至愽厚至高明佛祖因茲圓成人天由
其發見故此義當陽野老謳謌家邦寧帖此
義虧危乾坤陡變世界崢嶸所以違之則永
沈有海奉之則立致康衢設若拈出之時直
得天魔外道拱手歸降千聖萬靈擎拳擁衛
正當恁麼時知恩報恩一句作麼生道長將
日月為天眼指出須彌作壽山。
春朝雪下上堂古者道一塵起大地收𠊳有
人道一葉落天下秋今則山僧不妨道一華
開萬國春春則且置華聻拈拄杖云不得道
碓[㭰]生華風歬鐵𡬾開華昨夜六出飛華今
朝𡬾結銀華大似瑤艸琪華錦上鋪華且道
畢竟是甚麼華擿拄杖云切莫眼華。
除夜小參一秊三百六十日今夜是最後一
日四千三百二十時今夜是最後一時三萬
六千刻今夜是最後一刻樷林舊例保社嘗
規少不得口勞舌費一上所以九峰則道同
歲老人分夜燈北禪則道烹露地白牛分歲
𢼿問諸方還免得說理說事說窮說通說苦
說樂說新說故也無惟有天童到此直下眼
如鼻孔口似眉毛何故點胷云你若此中穩
當不妨蒙頭衲被今宵過愛日來朝春漸長
若此中未穩臘月三十日是甚麼時候尚有
工夫與你說閒話抂不勞久立各自歸堂。
上堂舉一不得舉二放過一著落在第二乾
峰恁麼說話大似釘樁搖櫓抱橋柱洗澡忒
殺無轉智若是天童舉一不妨舉二放過一
著橫三豎四昨日有人從天台來郤往徑山
去呼直歲新秊頭巳過第三日了也今朝好。
暜請且道天童意抂于何良久云春風景裏
乾坤大無限江山開畫圖。
晚參舉盤山云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師云抱
贓叫屈作麼慈明云向上一路千聖不肰師
云且莫詐明頭大慧云向上一路熱盌鳴聲
師云合眼跳黃河千嵒云向上一路抂你腳
底師云接竹點青天先和尚云向上一路蹋
破艸鞵師云猢猻倒上𡬾大眾者五員善知
識被山僧一時領過了也畢竟作麼生是向
上一路拈拄杖起座云歸堂喫茶。
上堂過去諸如來斯門已成就揮拄杖云站
過者邊著見抂諸菩薩今各入圓明卓一下
云百雜碎了也未來修學人當依如是法收
拄杖云且莫𡚶想好三世所有若聖若贒若
佛若祖總被山僧拄杖子穿郤鼻孔祇如拄
杖子鼻孔還有人穿得麼擿下拄杖下座。
晚參今晚上元十四人間最勝良宵處處笙
謌鼎沸邨邨火𡬾高燒天童別有家風暗坐
一似墨澆鐵蛇任橫古路彩鳳從舞丹霄不
見僧問香林如何是室內一盌燈林云三人
證龜成鼈恕中云三人證龜成鼈一口各含
一舌當機不辦來風喫水也須彷噎老香林
能列挈真燈照世都吹滅雖肰吹滅就中有
箇好處且道好抂那裏待諸人暗地裏東撈
西摸忽被箇露柱撞翻自肰知得正當恁麼
時如何攃手那邊千聖外塵塵剎剎放豪光
復舉僧問嵒頭浩浩塵中如何辦主頭云銅
沙羅裏滿盛油密菴和尚云嵒頭拔貧做富
要且不能設若有人問靈隱浩浩塵中如何
辦主𠊳對他道日輪正卓午喝一喝師云嵒
頭理上偏枯傑祖事上不足不肖兒孫隨例
看孔著楔有問浩浩塵中如何辦主但云白
面即敲金鐙過紅𤖩人揭繡簾看請簡點與
他古人是同是別。
老僧慈慧請上堂兼謝海陵眾檀齋雲門大
師道終朝喫飯不曾齩破一粒米鎮府大王
問趙州云和尚尊秊有幾箇齒抂州云只有
一箇牙大王云爭喫得物州云雖肰一箇下
下齩著趙州下下齩著雲門一粒不曾齩破
且道不曾齩破底是下下齩著底是者裏須
具透關眼始得若不具透關眼蘓州蔆邵伯
蕅沒價數有地頭作麼生知得他來處諦當
要識透關眼麼推倒門歬大案山腰纏騎鶴
上揚州。
晚參舉巖頭值沙汰後抂鄂州渚邊作渡子
兩岸各挂一版有過渡者打版一下頭曰阿
誰或曰要過那邊去頭即舞櫂迎之一日因
一婆抱一孩兒來乃問呈橈舞櫂即不問且
道婆手中兒甚處得來頭𠊳打婆云婆生七
子六箇不遇知音祇者一箇也不消得𠊳拋
向水中師云奇怪者老婆雖是女流郤有衲
僧氣槩看他兩兩作家相見顯發箇事如擊
石火閃電光相似如今衲僧總情解摶量道
拋兒奇特䥘過了也殊不知婆子下水拕人
嵒頭逆風擺柁一箇滑頭一箇肰簡點將來
二俱不了若是天童待他拋下孩兒㪅與一
橈打落教他母子俱器不惟塞斷今時露布
且與者老婆增氣召大眾嵒頭幸肰放過天
童者裏放過不可驀拈拄杖云且道山僧手
中拄杖從甚處得來眾舉首師攛下拄杖眾
眼目定動師云嶮。
晚參值董殿元至舉僧問雪竇古人道有讀
書人到來意旨如何竇云且抂門外立學云
請師相見竇云任是顏回亦不通師云雪竇
雖是真實相為太殺不近人情若是天童讀
書人到來時如何道之以德請師相見齊之
以禮畢竟意旨如何相逢相見呵呵笑㪅有
春風春又春。
涅槃陞座不見十力空如幻雖見非見如盲
睹分別取相不見佛畢竟離著乃能見驀拈
拄杖云看看釋迦老子抂山僧拄杖頭上降
神處胎示見受生出家學道降魔波旬成最
正覺轉妙法輪度脫不可說不可說佛剎微
塵數眾生乘時于其中間作大佛事放大光
明震動無邊諸世界網見你諸人分別取相
郤往俱尸那城入般涅槃去也下座同到佛
殿拈香上食以展餘思。
大悲生日陞座二月家家觀世音鷓鴣嗁徧
綠楊陰圓通門啟江南北底事𦬆𦬆烟水尋
不須尋拈拄杖卓一下喝一喝云觀世音菩
薩來也因甚將錢買糊餅放下手郤是饅頭
還會麼不因紫陌華開早爭得黃鸝下翠岑
追嚴上堂幾番白又幾番紅半寄支頭半逐
風華落華開春自老故園常抂月明中所以
道羣靈一源假名為佛體竭形消而不滅金
流檏𢿨而嘗存如斯薦得非但今辰尹氏薦
嚴故夫王公元配陳氏乘斯善利應念超越
𠊳可與一切人同𣦸同生同得同失同暗同
明同殺同活動無遺照舉必全真非一非多
離他離自男身入定女身起女身入定天身
起天身入定佛身起佛身入定外道起置法
界于一塵而此塵不隘促僧祇為一念而此
念非延隨心造作變見無方廓佛祖之妙靈
開人天之正眼祇抂尋常動用中㪅不假于
他術正當恁麼時薦嚴一句作麼生道西方
剎見豪端裏徧界全彰淨妙身。
晚參舉不顧即差互豎拂子云山僧舉也諸
仁者還免得顧也未擬思量何劫悟昨日三
月十三來朝暮春十五思量箇甚麼既不思
量理合悟去因甚只麼眼𥉌眵地如今山僧
㪅不避諸方簡責直下盡情為你剖露也要
大家瞥地好擡手云暜請喫茶去。
化主周徧髻珠請上堂盡道沙裏無油誰知
麥中有麵等閒做造千般一一繇人轉變所
以道百千法門同歸方寸河沙妙德總抂心
源一切戒門定門慧門神通變化皆悉具足
淨嬴嬴絕承當峭巍巍無空缺圓裹十虛周
徧法界有時十字街頭垂手郤抂千峰頂上
橫身一月暜見一切水有時千峰頂上橫身
郤抂十字街頭垂手一切水月一月攝出各
各懷中至寶晃人人髻上明珠直得頫仰之
間稻麻黍稷無一物不是真如折旋之內咳
唾掉臂無一法不為妙用摑須彌𨁝跳上非
非想天且置撮大地如粟米粒拋抂靣歬你
諸人作麼吞噉得喝一喝劈歷一聲春浪裏
化龍魚早攫雲還。
施主寄貲修供兼請上堂諸供養中法供養
最驀豎拂云唵蘇嚧蘇嚧缽囉蘇嚧娑訶供
養已陳加持已畢見歬大眾還飽足也未善
來諸仁者不是盲瞑無識定肰飽足既肰飽
足則知法無異味既知法無異味則於施於
受兩無所著既於施於受兩無所著則達磨
不來東土二祖不往西天處處珠翻荷蓋邨
邨火吐榴缾抴占波國與毘耶離城𩰚額非
為分外攪長河為酥酪化酥酪作長河豈是
強為正當恁麼時千里同風即置且道彼此
如何通信相見又無事不來還憶君。
佛誕上堂金團未揀人間江南從來秋熱鬼
宿尚岐天上塞北一向春寒及至五淨雨華
九龍灑水𠊳有佛有眾生有迷有悟有縛有
脫有涅槃可證有煩惱可除清淨本源翻成
毒海𦬆𦬆之者帀地暜天香水洗蕩不清雲
門棒打不殺如今要得葛藤劋絕所謂既從
地倒還從地起除非明取他生緣始得且道
釋迦老子即今生緣抂甚麼處光陰倏忽催
人老媆綠駸駸已過牆。
結夏兼建護國道場上堂心王不𡚶動六國
一時通罷拈三尺劒休弄一張弓盡謂古人
坐籌帷幄決勝千里殊不知止動彌動轉見
紛紜大眾要得家寧邦帖直須識取心王面
目則殺生護生權衡抂已如王秉劒㪅不繇
他統十方法界為一伽藍摶三世古今為一
念際朝遊檀特莫宿羅浮也得扇子𨁝跳上
三十三天觸著帝釋鼻孔東海鯉魚打一棒
雨似盆傾也得不見道身心安居平等性智
如是則佛恩皇恩一時頓報正當恁麼時如
何紅霞穿碧落白日遶須彌。
尼行贒請上堂兼謝南嶽道舊見訪喫粥了
也洗缽盂去當時𠊳有人直下大悟且道悟
底事作麼生若向者裏打破漆桶可謂撞着
道伴交肩過一生參學事畢肰後方好向者
牀子上說大脫空話近日西天打殺一門僧
多寶寺歬金剛因甚倒地他適來也有權也
有實也有照也有用殳乎山僧將手向伊面
歬橫兩橫郤去不得似者般瞎漢不打㪅待
何時其或未肰山僧不𢡽老婆舌頭且為你
小脫空頌出付與贒明智者裁不須巧說㪅
安排師姑定是女人做思大天肰南嶽來。
晚參舉興化到雲居問權借一問以為景艸
時如何如是三度舉話雲居無語興化云情
知和尚道不得且禮三拜雲居一日上堂云
我二十秊前興化問我當時機思遲鈍道不
得為他置個問頭奇特不𢼿孤他如今祇消
個何必後有僧舉似興化化云雲居二十秊
祇道得個何必若是興化即不肰不消個不
必師云雲居放憨興化廝賴雖則極力互相
激揚爭奈只作得個賓中主作不得主中主
若是天童如今有個衲僧恁麼問但云好纔
若擬議劈脊打出不唯𠊳他差異禪和無開
口處且顯宗師家有三玄戈甲照用同時底
手眼。
天中節上堂適見朱明啟候又驚午日重逢
善財采底藥頭秊㴱寡効白雲歬驅符𠊳歲
久罔靈誰知天童別有殺人活人底不用雄
黃燒酒艾虎桃人無煩扣齒捻拳噀水作法
單單只用者條黑楖𣗖任是他方妖魅此土
迦羅赤口毒舌瘟神疫鬼卓一下云雲零星
散去也直得暜天下歲稔時豐鄉堡間家祥
戶吉黑楖𣗖既有如是威神如是作用且道
是師承有據為復自性宗通復卓一下云莫
怪渠儂多意氣昔秊曾奪錦標回。
晚參舉仰山坐次大禪佛參翹一足云西天
二十八祖亦如是唐土六祖亦如是和尚亦
如是某甲亦如是仰山下禪牀打四藤條雪
竇顯云藤條未到打折因甚麼只與四下須
是個斬釘截鐵漢始得師云者渾圇吞棗漢
你要知者四藤條落處麼一藤條打他西天
二十八祖亦如是一藤條打他東土六祖亦
如是一藤條打他和尚亦如是一藤條打他
某甲亦如是諸仁者還肻山僧恁麼判斷也
無若肻不惟薶沒仰山何處有他大禪佛若
不肯爭奈渾圇吞棗者裏也須是個斬釘截
鐵漢始得。
晚參松直棘曲鵠白烏玄大盡三十小盡二
十九是人知有祇如背後有人喚你你𠊳回
首且道明得甚麼邊事布帒肚皮寬金剛手
版濶。
上堂𧺆雲門掣電之機金鞭手握奮臨濟奔
䨓之用寶劒眉縣獨步神州橫行赤縣則不
無伊還出得大明天地也未所以宏灮日月
自古高明正統乾坤從來廣大如今不用如
何若何只要諸人臨危不悚見義勇為莫駐
中道化城力還暜天寶所果能如是非但鳥
窠船子拱手歸降直得臨濟德山全身遠害
正當恁麼時堯階永泰舜世隆平則且置祇
如保太定功一句作麼生道橫按鏌鎁全正
令太平寰宇斬癡頑。
晚參古者道離心意識參絕凡聖路學請問
諸人心意識作麼生離又且如何是絕凡聖
底路烏龜頭點須彌柱瞪眼大蟲看水磨。
立秋上堂若人𢿨亂心入于塔廟中一稱南
無佛皆已成佛道且道以何為驗良久云片
葉飄庭際西風萬里秋。
解夏小參洞山萬里無寸艸石霜出門𠊳是
艸㪅有一個直得不出門亦是艸澷澷地者
一隊漢怪力亂神只知一重去一重一步高
一步𠬛乎輥到牛角鐵裏和自已動軃不得
今晚山僧不免為伊撥轉天關打開籬落貴
要諸人個個濶行坦道免蹈者輩險僻之途
還肻恁麼承當麼卓拄杖一下云而今四海
清如鏡行人莫與路為仇。
上堂朱明九十已隨波夏末秋初事若何寸
艸未泯千萬里出門正有大誵譌去宜野鶴
翔空外住應麢羊挂薜蘿莫謂欄棬今解郤
最防雙角入平莎。
中秋上堂問昔有僧問老和尚如何是明中
暗尚云南海波斯晝洗面此理如何師云也
無此理也無如何進云所謂日午打三㪅師
云正是闍𥠖見處進云者僧又問如何是暗
中明尚云東邨王老夜摩肩又作麼生師云
開眼也著合眼也著進云面南看北斗師云
非汝境界進云且道是甚麼人境界師打云
會麼進云情知和尚有此一機師云如何是
此機僧𠊳喝師又打進云者僧道明暗相去
幾何尚云分身兩處看意旨如何師云過者
邊著進云即今不問明不問暗未審如何祇
對師云裂破舌頭進云正所謂父作子述人
天欽仰師云莫謗他好進云明暗蒙師親指
示應時𠬛節作麼生師云汝且向明暗裏會
取僧云切莫壓良為賤𠊳禮拜師乃云開池
不待月池成月自來舉拂云月來也若是池
成之者𠊳知者月落處既知落處則妙體全
彰孤光獨露一挨一拶一卷一舒不用計較
思量著著是者個出見雖肰猶是林老師二
十秊歬曾恁麼底且道即今底又作麼生桂
魄一輪圓此夜暜天帀地大明中。
晚參𪂶𪂶鳥守空池魚從腳底過𪂶𪂶總不
知驀召云大眾眾舉首師云歸堂喫茶。
上堂我今為汝保任此事終不虛也豈不是
釋迦老子底話因甚又道深固幽遠無人能
到可見取他別人語話終無自由分莫是一
向拍盲不取𠊳當得麼爭奈舌頭被他牙齒
礙郤畢竟作麼生得自由去拈拄杖云須知
海嶽歸明主未信乾坤別有天卓一下下座。
上堂拈拄杖橫按云有時一喝如金剛王寶
劒卓一下云有時一喝如踞地師子移拄杖
過東復移向西云有時一喝如探竿影艸擿
下拄杖云有時一喝不作一喝用霛利漢若
向者裏著得一隻眼臨濟老子不直半文錢
其或未肰莫怪海門風浪緊干戈元是太平
基。
上堂悟了須遇人始得若不遇人祇是一個
無尾猢猻纔弄出人便笑灼肰灼肰祇如悟
了又遇人底且作麼生無限風流嬾賣弄閒
攜好月過滄洲。
開爐上堂天地為爐造化為工陰陽為炭萬
物為銅且道鑄個甚麼即得待你過了今秊
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來秊正月十一十二十
三十四十五元宵燈節候那時為你說破。
上堂良久顧眎大眾云淨潔地上豈可攃土
攃沙𠊳起坐復問眾云好話還有進得語者
麼有僧出云淨潔亦是病和尚因甚護𢡽他
師云願你永劫染汙進云某甲只如此未審
和尚如何師云山僧於諸染淨而得自抂。
祈嗣請上堂金剛正體流出萬端佛祖賴以
胚胎聖凡由其誕育所謂無名名之父無色
色之母為造化之根源作天地之大祖光吞
萬象氣絕諸塵祇要個漢與麼克紹將去則
瓜瓞攸緜真風永繼譬如一燈然百千燈明
終無盡其或參不真參悟非實悟假託有身
名他人子何殊漢魏之後宮不異諸呂之失
筞終歸腐爛必至天亾大眾祇如金剛正體
本無變易因甚郤要孕信懷疑著意祈求還
委悉麼不得春風華不開華開須𠎥春風力。
晚參龍女於一彈指頃疾往南方無垢世界
成等正覺且道與禪門立地成佛是同是別
若道是同此人眼目未開若道是別此人窮
劫流浪永無成佛之期見歬大眾為山僧說
道理看。
至節小參天寒人寒大家抂者裏日南長至
不出十二時靈利漢聞與麼道𠊳飛騰將去
有甚麼限其或意𡬾崢嶸心華未綻亟須晝
夜研窮㴱究力索坐教冰河發𦦨石筍抽條
肰後一是一二是二三是三四是四五是五
六是六七是七九九還他八十一若只依稀
越國彷彿揚州莫道洞山掇退果桌慈明貼
牓僧堂也大難消遣抂復舉雪竇示眾云三
分光陰二早過靈臺一點不揩磨貪生逐日
區區去喚不回頭爭奈何雪竇老子可謂痛
下瞑眩為人徹骨其餘泛泛之徒不抂論量
設若喚得回頭底又且如何朝打三千暮打
八百何故如此冬至寒食剛百五一重雪了
一重霜。
上堂冬至月頭賣被買牛冬至月尾賣牛買
被惟我衲僧家賤亦不賣貴亦不求未有天
地世界早有者頭水牯牛身毛彼彼無雜角
蹏對對完周只要諸人繩頭緊捏善自調柔
待等春歸上苑綠暗芳洲那時放出耕翻大
地坐享有秋又何必魯雲此日書瑞魏雀當
秊呈庥管取汙邪滿車甌窶滿篝囉囉哩哩
家家唱昇平之樂飽齁齁地個個免永劫饑
虛之憂是則固是且道水牯牛鼻孔即今抂
甚麼處叱叱者畜主五歲來尚𠊳不得跳下
一齊打𢿨。
祈嗣上堂舉古德云接物利生絕妙外甥終
是不肖他家自有兒孫將來應用恰好智海
逸拈云諸禪德還會麼菜園牆倒晴方築房
坫籬穿雨過修院宇漏時隨分整兒孫大小
盡風流師云疏也疏了鈔也鈔了祇是不知
兒孫來處如今大眾要會麼乃舉起拂子云
一回舉著一回新斧斫難開父子思感應道
交豪不爽騰騰任運起家門擿拂子下座。
客鄉張廣文遷望江尹入山話別上堂經中
道譬如暗中寶無燈不能見佛法無入說雖
慧不能了既肰如是因甚維摩杜口毘耶尼
父息言魯國還薦麼好事不須頻話會留將
和氣煗円田。
除夕小參三十六旬匃祠之會七十二候休
沐之辰秊竆月竆日竆時竆還有竆不盡者
麼自有一雙窮相手倒用橫拈不𠎥人復舉
趙州四佛話云久向趙州古佛得與麼鼻孔
即當若是天童金佛不度爐木佛不度火泥
佛不度水真佛聻已如臘月扇子颺下屋壁
角頭了也且道天童用個甚麼今宵殘臘盡
來日賀新秊。
歲朝祝聖陞座拈香皇圖㪅運千祥集慶遇
臣僧剛五十願見黃河百度清贊揚聖壽何
終極乃云一二三四五六七辰巳午未申酉
戍從頭直數到驢秊究竟依歬跳不出寄語
東邨西舍南隴北郭趙大錢二孫三李四伯
謾說歲朝把筆休云萬事大吉須知今秊秊
是去秊秊端的日日還他是好日。
暜請栽松上堂若論此事如種𡬾相似揀擇
欲精下手須確根宜其條直坎貴其寬容肰
後時之以雨暘資之以風露則自肰由拱把
以至合抱由合抱以至蔭覆人天雖肰者邊
底從你種祇如那邊底又作麼生栽驀召大
眾眾舉首師云根生也復說偈曰怪來禪社
日凋傷四望喬林卒就荒榦折薪槱知法弱
根摧匠石占魔強幽棲鳥出無高託天外鶴
歸失故翔欲起山門千載色請栽大𡬾作陰
涼。
因雪上堂問大地渾肰玉琢成虯支盡是銀
華結正恁麼時還有祖師西來意也無師云
無僧云因甚郤無師云無你出頭處僧喝師
𠊳打乃云彤雲密布帀地暜天六出紛飛填
溝塞壑於斯時也寒山無計埽除拾得徒勞
把帚見歬諸人看即有分灼肰打并不去肰
則天霽日出雲物解駮豈復有哉所以道愚
人除境不忘心智者忘心不除境除境故九
烏䠶盡一翳猶存忘心則大地平沈諸緣自
寂祇如心境俱忘底又作麼生披簑側立千
峰外引水澆蔬五老歬。
上堂哀哀三歎蓼莪章罔極無能一報償至
竟吾門真孝大迴光直薦本爺孃灼肰欲報
至恩須是親見本生爺孃則於一切時如龍
得水無一念落虛於一切處似虎靠山無[𮈔]
豪𧺆作縱橫[(冰-水+〡)*ㄆ]放全彰本地風光出沒卷舒
獨露金剛正體𠊳能不動塵際坐寶王剎不
動舌頭轉大法輪俾人人達本生緣使各各
知恩有地所以道輪轉三界中恩愛不能舍
棄恩入無為真是報恩者大眾祇如山僧近
日有人從嶺南來報道生身慈母已於辛已
冬朔遷化了也且道即今作麼生與本生爺
孃相見山色翠穠春雨歇北堂萱艸倚蘭開
復云良哉我母淑且贒夷考生平動可鐫婦
德固肰閒四教母儀端不媿三遷菴居室欲
千朝掩耳順心期一徹玄事佛精勤三十載
蓮胎不託定生天雖肰水漲船高泥多佛大
下座同到大雄寶殿頂禮千佛洪名用助山
僧少報劬勞之德。
晚參旋[(冰-水+〡)*ㄆ]黃葉燒青煙竹榻和衣半夜眠粥
後放參三下鼓誰能㪅話祖師禪古人尋常
略露些子風䂓直是七穿八穴肰有等依樣
畫猫兒底往往墮抂無疑必𣦸之地今夜山
僧不免教他移身換步別作生涯乃云參究
如同鑽𤎩煙晝宜忘食夜忘眠等閒鑽發金
剛燄燒盡人間藥汞禪就中有個出來道天
童恁麼說話喚作𣦸馬醫即得山僧要問你
實頭處若不實頭劈脊打折驢腰不放抂參
歸元禪人請上堂兼謝常熟眾信齋歸元無
二路方𠊳有多譚三藏十二部千七百則葛
藤悉是方𠊳之譚作麼生是歸元底路拈拄
杖山僧為你當頭點出擊禪牀云若能直下
知歸則一一壁立千仞處處常光見歬身口
意不可思議身口意業亦不可思議如是則
一香一華如海一滴味攝百川不可思議乃
至功不唐勞如塵纔舉大地全[(冰-水+〡)*ㄆ]亦不可思
議况復割重捐私辦所難辦正當恁麼時如
何千祥如霧集萬善若雲臻。
天童弘覺忞禪師語錄卷第二
*音釋
噎
(一結切音咽𩚿窒也)。
𧝹
(同祼露形體也)。
鑯
(將亷切音犬銳也)。
篝
(居候
切音鉤負物籠也)。
鐫
(遵全切音鋑鐏也乂鑿也)。
汞
(虎孔切音嗊本作澒丹砂
所化為水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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