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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坤輿典
第一百三十二卷目錄
陵寢部藝文二〈詩〉
途經孫氏陵 梁何遜
和黃門盧監望秦始皇陵 唐張九齡
過始皇墓 王維
橋陵三十韻呈縣內諸官 杜甫
行次昭陵 前人
重經昭陵 前人
朝拜元陵 包佶
始皇陵下作 曹鄴
長陵 唐彥謙
秋日過昭陵 劉滄
題永昭陵 宋王安石
穆陵行 明高啟
重謁孝陵有述 李東陽
朝謁皇陵 前人
大房金源諸陵 儲巏
郭內翰還自長陵有作 何景明
送呂內翰恭謁皇陵〈二首〉 前人
望泰陵恭賦 前人
供事泰陵有述 邊貢
前題 顧璘
展陵曲 皇甫汸
皇陵行 唐順之
送唐子朝長陵 陳束
秋日謁陵眺望〈二首〉 梁有譽
恭謁孝陵有述十二韻 于慎行
謁景陵 許國
謁永陵 何喬遠
謁長陵 李應徵
謁昭陵 趙崡
陵寢部紀事
陵寢部雜錄
坤輿典第一百三十二卷
陵寢部藝文二〈詩〉
《途經孫氏陵》梁·何遜
昔在炎陵厭,神器若無依。逐兔爭先捷,掎鹿競因機。呼吸開霸道,叱咤掩江畿。豹變分奇略,虎視肅戎威。長蛇衂巴漢,驥馬絕淮淝。交戟無內禦,重門豈外扉。成功舉已棄,凶德愎而違。水龍忽東騖,青蓋乃西歸。朅來已永久,年代瞹微微。苔石疑文字,荊墳失是非。山鶯空曙響,隴月自秋暉。銀海終無浪,金鳧會不飛。閴寂今如此,望望沾人衣。
《和黃門盧監望秦始皇陵》唐·張九齡
秦帝始求仙,驪山何遽卜。中年既無效,茲地所宜復。徒役如雷奔,珍怪亦雲蓄。黔首無寄命,赭衣相追逐。人怨神亦怒,身死宗遂覆。土崩失天下,龍𩰚入函谷。國為項籍屠,君同華元戮。始掘既由楚,終焚乃因牧。上宰議楊賢,忠阿感桓速。一聞過秦論,載懷空杼軸。
《過始皇墓》王維
古墓成蒼嶺,幽宮象紫臺。星辰七曜隔,河漢九泉開。有海人寧渡,無春鴈不迴。更聞松韻切,疑是大夫哀。
《橋陵三十韻呈縣內諸官》杜甫
先帝昔晏駕,茲山朝百靈。崇岡擁象設,沃野開天庭。即事壯重險,論功超五丁。坡陁因厚地,卻略羅峻屏。雲闕虛冉冉,風松肅泠泠。石門霜露白,玉殿莓苔青。宮女朝知𥌓,祠官夕見星。空梁簇畫戟,陰井敲銅瓶。中使日夜繼,惟王心不寧。豈徒卹備享,尚謂求無形。孝理敦國政,神凝推道經。瑞芝產廟柱,好鳥鳴巖扃。高嶽前嵂崒,洪河左瀠濙。金城蓄峻址,沙苑交迴汀。永與奧區固,川原紛眇冥。居然赤縣立,臺榭爭岧嵉。官屬果稱是,聲華真可聽。王劉美竹潤,裴李春蘭馨。鄭氏才振古,啖侯筆不停。遣辭必中律,利物常發鉶。綺繡相展轉,琳琅愈青熒。側聞魯恭化,秉德崔瑗銘。太史候鳧影,王喬隨鶴翎。朝儀限霄漢,客思迥林坰。轗軻辭下杜,飄颻凌濁涇。諸生舊短褐,旅泛一浮萍。荒歲兒女瘦,暮途涕泗零。主人念老馬,廨宇容秋螢。流寓理豈愜,窮愁醉未醒。何當擺俗累,浩蕩乘滄溟。
《行次昭陵》前人
舊俗疲庸主,群雄問獨夫。讖歸龍鳳質,威定虎狼都。天屬尊堯典,神功協禹謨。風雲隨絕足,日月繼高衢。文物多師古,朝廷半老儒。直詞寧戮辱,賢路不崎嶇。往者災猶降,蒼生喘未蘇。指麾安率土,蕩滌撫洪爐。壯士悲陵邑,幽人拜鼎湖。玉衣晨自舉,鐵馬汗常趨。松柏瞻虛殿,塵沙立暝途。寂寥開國日,流恨滿山隅。
《重經昭陵》前人
草昧英雄起,謳歌曆數歸。風塵三尺劍,社稷一戎衣。翼亮貞文德,丕承戢武威。聖圖天廣大,宗祀日光輝。陵寢盤空曲,熊羆守翠微。再窺松柏路,還見五雲飛。
《朝拜元陵》包佶
宮前石馬對中峰,雲裡金鋪閉幾重。不見露盤迎曉日,唯聞木斧扣寒松。
《始皇陵下作》曹鄴
千金買魚燈,泉下照狐兔。行人上陵過,卻弔扶蘇墓。纍纍壙中物,多于養生具。若使山可移,應將秦國去。舜歿雖在前,今猶未封樹。
《長陵》唐·彥謙
長陵高闕此安劉,附葬纍纍盡列侯。豐上舊居無故里,沛中原廟對荒丘。耳聞英主提三尺,眼見愚民盜一抔。千載豎儒騎瘦馬,渭濱斜日重迴頭。
《秋日過昭陵》劉滄
寢廟徒悲劍與冠,翠花龍馭杳漫漫。原分山勢入空塞,地匝松陰出晚寒。上界鼎成雲縹緲,西陵舞罷淚闌干。那堪獨立斜陽裡,碧落秋光煙樹殘。
《題永昭陵》宋·王安石
神闕澹朝暉,蒼蒼露未晞。龍車不可望,投老涕霑衣。
《穆陵行》明·高啟
樓船載國沉海水,金槌晝入三泉裡。空中玉馬不聞嘶,日落寢園秋色起。魚燈夜滅隨戶開,弓劍已出空幽臺。髡胡暗識寶氣盡,六陵松柏悲風來。玉顱深注駝酥酒,誤比戎王月支首。百年帝魄泣穹廬,醉骨飲冤愁不朽。幸逢中國真龍飛,一函雨露江南歸。環珮重遊故山月,冬青樹死遺民非。千秋誰解錮南山,世運興亡覆掌間。起輦谷前馬蹄散,白草無人澆麥飯。
《重謁孝陵有述》李東陽
龍虎諸山會,車書萬國同。星躔環斗極,王氣繞江東。地湧神宮出,橋分御水通。丹爐晨隱霧,石馬夜嘶風。日月無私照,乾坤仰聖功。十年瞻望地,雲樹鬱蔥蔥。
《朝謁皇陵》前人
萬壑松風捲翠濤,花間晴露滴征袍。龍收夜雨歸滄海,虎帶春泥過石壕。千古袞旒藏玉匣,九重宮殿壓金鼇。橋陵謁罷頻回首,五色氤氳王氣高。
《大房金源諸陵》儲巏
奉先西下亂山侵,澗道迴旋入暮林。翁仲半存行殿跡,莓苔盡蝕古碑陰。秋山春水風煙換,大定明昌德澤深。卻是宣和解亡國,穹廬黃屋恐非心。
《郭內翰還自長陵有作》何景明
帝遣朝陵日,暫違供奉班。楸梧開玉殿,雲霧宿春山。晚向松間散,晴從花下還。知君有佳句,傳和五陵間。
《送呂內翰恭謁皇陵二首》前人
弓劍登天壽,衣冠望國門。碧山秋殿閣,白露漢陵園。雨落千官淚,雲隨六帝魂。詞臣松柏賦,音繞鳳凰原。
又
君向六陵間,中元月正圓。攀松立暮日,藉雨坐秋天。殿閣西山抱,關門北斗懸。先皇舊侍從,獨到泰陵前。
《望泰陵恭賦》前人
園邑皇陵閟,山河王氣遙。萬年龍虎抱,每夜鬼神朝。玉盌留天地,金燈照寂寥。如看翠華度,縹緲在春宵。
《供事泰陵有述》邊貢
像設徒虛備,龍游竟不還。勳華留率土,精爽寄空山。石錮金泉黝,雲棲碧殿殷。寢園如種竹,應有淚成斑。
《前題》顧璘
松柏西陵路,詞臣仗節來。衣冠瞻漢寢,弓劍拜軒臺。細雨春山濕,明星曉殿開。年年揮淚地,不見長蒼苔。
《展陵曲》皇甫汸
展陵者,歲丙申,上以壽陵之役,巡遊昌平。臣為都水使者,除道西山也。當漢翁離。
帝眷園寢,謁款丘陵。馳道旦築,行殿宵營。亙帷成屋,列幔為城。般雲謝巧,周日非靈。乾行玉輦,坤御金輿。六宮婉從,萬國賓趨。鸞鈴響遞,環珮聲徐。五臣供帳,百辟燕酺。朱明司晨,清和肇節。草樹蒙恩,禽魚騰悅。周歷皇畿,軫茲民業。遊覽邊關,洪思祖烈。去遵鸞輅,歸泛龍舟。山開陽翠,川效安流。柔情並暢,睿藻揚休。枚朔第頌,翊贊王猷。
《皇陵行》唐·順之
皇陵鬱鬱標淮甸,泗上諸峰盡相面。衣冠月出鬼前驅,劍璽晝扃人不見。銅井沉沉碧砌寒,綵霞隱映紅闌千。碧砌紅闌松柏裡,迢遙複道中天起。石馬陰嘶萬歲雲,靈風暗捲長淮水。深山大澤兩纏綿,白虎朱雀紛後先。日精月華相迴旋,元氣氤氳幾百年。憶昔元朝赤縣裂,爭雄逐鹿俱豪傑。一朝此地黃龍飛,蝘蜓鯨鯢徒濺血。已聞帝王自有真,更說南陽多貴人。戈矛貔虎三千士,礪帶河山十八臣。江左金陵扶地軸,漢家豐沛還湯沐。復戶蠲租父老歡,重門列戟園陵肅。羽騎千屯護玉魚,鬣封數仞堆金粟。御碑突兀表劬勞,百里無人敢樵牧。流傳八葉到神孫,孝敬先知重本根。伏臘烝嘗時不後,清明寒食更澆酒。貂褕中使日焚香,豸黼詞官夜朝斗。君不見,驪山北邙盡榛蕪,五陵佳氣空模糊。壯哉茲陵從古無,天長地久垂鴻圖。
《送唐子朝長陵》陳束
周王東定日,虞后北巡年。虎旅陰山轉,龍舟夜壑遷。珠丘開白壤,琳殿閟元泉。示儉裁流水,崇威迥跨邊。雲中分地脈,斗極應星躔。弓墮天難陟,冠游月尚還。光靈六聖扈,警蹕八神傳。南至恭明祀,東曹簡上賢。瞻依徒欲贈,悽惻未能宣。
《秋日謁陵眺望二首》梁·有譽
清秋霜露肅祠官,帝里山川此鬱盤。上谷風塵通大漠,居庸紫翠落層巒。七陵松掩金鋪暝,萬壑鐘流玉殿寒。香霧濛濛候靈蹕,星辰還仰太微看。
輦道松楸玉露晞,鬼神肅穆儼旌旗。鼎湖寂寂龍時下,銀海冥冥雁不飛。中國地形當塞險,單于秋色入關微。千年陵殿雄燕嶠,九廟精靈護漢畿。
《恭謁孝陵有述十二韻》于慎行
聖跡開元造,神都奠舊疆。基圖垂萬祀,謨烈冠千王。風雨圜陵閉,衣冠寢廟藏。霞標懸絳闕,雲際拱雕梁。勝地盤龍虎,高丘下鳳凰。重關陳豹旅,濡露集鵷行。扈蹕群靈會,包茅九域將。長江縈閣道,疊嶂列宮牆。禮樂恢函夏,明威肅大方。治成周六典,法畫漢三章。縹緲松楸路,昭回白月光。小臣歌帝則,繩武祝今皇。
《謁景陵》許國
公元1434年
宣宗黃屋閉青山,十載雍熙想像間。睿藻向來金匱祕,宸遊長罷玉泉閒。蒼林迴合春流斷,紫霧冥濛晝殿關。始信霸陵留儉德,試看階玉點苔斑。
《謁永陵》何喬遠
嗣服推真主,垂衣數中興。龍飛三楚外,鳳起五雲層。英武天將縱,聰明古未曾。文思多自煥,威惠乃無恆。議禮臣工屈,箴心聖哲能。居深三殿祕,坐致萬方澄。龍首朱堂建,具茨法駕登。夜飛陳寶石,青映壽宮燈。名昔張相達,聲終顏駟騰。私門哀卞璧,萬姓泣橋陵。甲楯神猶護,松楸涕倍增。中宵天仗外,明月滿觚稜。
《謁長陵》李應徵
曆數歸真主,風雲護泰壇。入關承漢祚,定鼎協殷盤。帝業仍宗子,皇都實壯觀。荊蠻方遜國,代邸即長安。禮樂臨軒策,旌旗出塞看。天聲曾勒石,地界幾鳴鑾。老上庭還徙,溫禺血未乾。關山殘月暗,榆木隕星寒。薄葬遵文德,豐碑象武桓。烏號陵邑守,龍氣鼎湖蟠。馳道通原廟,周廬列從官。乾坤留劍舄,伏臘拜衣冠。宮殿秋陰肅,松杉曉露漙。萬年圭鬯毖,此日守成難。南牧頻飛檄,西戎未解鞍。虛聞勞七萃,猶此抗三韓。聖軌誠難繼,神功故不刊。威靈長在目,流恨翠微端。
《謁昭陵》趙崡
眾山忽破碎,突兀一峰青。地脈蟠千里,神功闢五丁。風雲行殿合,松柏翠華停。寂寞攀髯者,何人問夜扃。
陵寢部紀事
《山陵雜記》:舜葬蒼梧之野,有鳥如丹雀自丹洲而來,吐五色之氣,氤氳如雲,名曰憑霄。雀能群飛,銜土以成墳。
《述異記》:會稽山有虞舜巡狩臺,臺下有望陵祠。帝舜南巡,葬於九疑。民思之,立祠,曰望陵祠。
公元前64年
《緯略》:武帝遺詔,以雜道書四十卷置棺中。元康二年,河東功曹李及入上黨抱犢山,採藥于巖室中,得此書,盛以金箱,卷後題日月,是武帝時也。河東太守張純以箱及書奏上之。武帝時左右,見之流涕,曰:此是帝崩時殯物。宣帝愴然,以書付茂陵。宋元憲公詩:怪牒汲郡來,幽經茂陵聚。此事與蘭亭入昭陵相類。《異苑》:漢武帝冢裡,先有玉箱瑤杖各一,是西胡康渠王所獻,帝平素常玩之,故入梓宮中。其後四年,有人於扶風郿市買得此二物。帝左右識而認之,說賣者形狀,乃帝也。
《後漢書·劉盆子傳》:赤眉發掘諸陵,取其寶貨,遂污辱呂后屍。凡賊所發,有玉匣殮者率皆如生,故赤眉得多行媱穢。
《東平王蒼傳》:帝欲為原陵、顯節陵起縣邑,蒼聞之,遽上疏諫曰:伏聞當為二陵起立郭邑,臣前頗謂道路之言,疑不審實,近令從官古霸問涅陽主疾,使還,乃知詔書已下。竊見光武皇帝躬履儉約之行,深睹始終之分,勤勤懇懇,以葬制為言,故營建陵地,具稱古典,詔曰無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孝明皇帝大孝無違,奉承貫行。至於自所營創,尤為儉省,謙德之美,於斯為盛。臣愚以園邑之興,始自強秦。古者丘隴且不欲其著明,況築邑郭,建都郛哉。上違先帝聖心,下造無益之功,虛費國用,動搖百姓,非所以致和氣,祈豐年也。又以吉凶俗數言之,亦不欲無故繕修丘墓,有所興起。考之古法則不合,稽之時宜則違人,求之吉凶復未見其福。陛下履有虞之至性,追祖禰之深思,然懼左右過議,以累聖心。臣蒼誠傷二帝純德之美,不暢於無窮也。唯蒙哀覽。帝從而止。
《晉書·索綝傳》:綝奉秦王為皇太子,是為愍帝。時三秦人尹桓、解武等數千家,盜發漢霸、杜二陵,多獲珍寶。帝問綝曰:漢陵中物何乃多耶。綝對曰:漢天子即位一年而為陵,天下貢賦,三分之一供宗廟,一供賓客,一充山陵。漢武帝饗年久長,比崩而茂陵不復容物,其樹皆已可拱。赤眉取陵中物不能減半,於今猶有朽帛委積,珠玉未盡。此二陵是儉者耳,亦百世之誡也。
《王導傳》:自漢魏以來,群臣不拜山陵。導以元帝睠同布衣,匪惟君臣而已,每一崇進,皆就拜,不勝哀戚。由是詔百官拜陵,自導始也。
《南史·宋本紀》:武帝皇考墓在丹徒之候山,其地秦史所謂曲阿、丹徒間有天子氣者也。時有孔恭者,善占墓,帝嘗與經墓,曰:此墓何如。孔恭曰:非常地也。帝由是益自貞。
公元416年
《袁湛傳》:義熙十二年,湛為尚書右僕射。武帝北伐,湛兼太尉,與兼司空尚書范泰奉九命禮拜授武帝,帝沖讓。湛等隨軍至洛陽,住柏谷塢。泰議受使未畢,不拜晉帝諸陵,湛獨至五陵展敬,時人美之。
《蔡廓傳》:廓子興宗,拜侍中,每正言得失,無所顧憚。孝武新年拜陵,興宗負璽陪乘。及還,上欲因以射雉,興宗正色曰:今致虔園陵,情敬兼重,從禽猶有餘日,請待他辰。上大怒,遣令下車,由是失旨。
公元468年
《后妃傳》:孝武昭路太后,葬孝武陵東南,號曰修寧陵。先是,晉安王子勛未平,巫者謂宜開昭太后陵,毀去梓宮以厭勝。修復倉卒,不得如禮。上性忌,慮將來致災,泰始四年夏,詔有司曰:崇憲昭太后修寧陵地,大明之世,久所考卜。前歲遭諸蕃之難,禮從權宜,未暇營改,而塋隧之所,山原卑陋,可式遵舊典,以禮改創。有司奏請修寧陵元宮補葺毀壞,權施油殿,蹔出梓宮,事畢即定。詔可。
公元479年
《南齊書·高帝本紀》:建元元年夏四月庚子,詔宋后藩王諸陵,宜有守衛。有司奏帝陵各置長一人,兵有差,王陵五人,嬪妃三人。
《豫章王嶷傳》:上數幸嶷第。宋長寧陵𡑞道出第前路,上曰:我便是入他家墓內尋人。乃徙其表闕騏驎於東岡上。騏驎及闕,形勢甚巧,宋孝武於襄陽致之,後諸帝王陵皆模範而莫及也。
公元546年
《隋書·五行志》:梁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麒麟動。木沴金也。動者,遷移之象。
梁大同十二年正月,送辟邪二於建陵。左雙角者至陵所。右獨角者,將引,於車上振躍者三。車兩轅俱折。因換車。未至陵二里,又躍者三,每一振則車側人莫不聳奮,去地三四尺,車輪陷入土三寸。木沴金也。劉向曰:失眾心,令不行,言不從,以亂金氣也。石為陰,臣象也。臣將為變之應。
《陳書·淳于量傳》:坐就江陰王蕭季卿買梁陵中樹,季卿坐免,量免侍中。
公元481年
《魏書·文明馮太后傳》:太后與高祖遊於方山,顧瞻川阜,有終焉之志。因謂群臣曰:舜葬蒼梧,二妃不從。豈必遠祔山陵,然後為貴哉。吾百年之後,神其安此。高祖乃詔有司營建壽陵於方山,又起永固石室,將宗為清廟焉。太和五年起作,八年而成,刊石立碑,頌太后功德。
公元546年
《文昭皇后傳》:文昭皇后生世宗。後生廣平王懷,次長樂公主。及馮昭儀寵盛,密有母養世宗之意。后自代如洛陽,暴薨於汲郡之共縣,或曰昭儀遣人賊后也。世宗之為皇太子,三日一朝幽后,后拊念慈愛有加。高祖出征,世宗入朝,必久留后宮,親視櫛沐,母道隆備。其後有司奏請加昭儀號,諡曰文昭貴人,高祖從之。世宗踐祚,追尊配饗。后先葬城西長陵東南,陵制卑局。因就起山陵,號終寧陵,置邑戶五百家。肅宗詔曰:文昭皇太后,德協坤儀,美符文姒,作合高祖,實誕英聖,而夙世淪暉,孤塋弗祔。先帝孝感自衷,遷奉未遂,永言哀恨,義結幽明。廢呂尊薄,禮伸漢代。又詔曰:文昭皇太后尊配高祖,祔廟定號,促令遷奉,自終及始,太后當主,可更上尊號稱太皇太后,以同漢晉之典,正姑婦之禮。廟號如舊。文昭遷靈櫬於長陵兆西北六十步。初開終寧陵數丈,於梓宮上獲大蛇長丈餘,黑色,頭有王字,蟄而不動。靈櫬既遷,置蛇舊處。《北齊書·方伎傳》:趙輔和,少善筮。高祖崩於晉陽葬有日矣,世宗書令顯祖親卜宅兆相於鄴西北漳水北原。顯祖與吳遵世擇地,頻卜不吉,又至一所,命遵世筮之,遇《革》,遵世等咸云不可用。輔和少年,在眾人之後,進云:《革卦》於天下人皆凶,唯王家用之大吉。《革彖辭》云:湯武革命,應天順民。顯祖遽登車,顧云:即以此地為定。即義平陵也。
《隋書·楊素傳》:獻皇后崩,山陵制度,多出於素。上善之,下詔曰:君為元首,臣則股肱,共治萬姓,義同一體。上柱國、尚書左僕射、仁壽宮大監、越國公素,志度恢弘,機鑒明遠,懷佐時之略,包經國之才。王業初基,霸圖肇建,策名委質,受脤出師,擒剪凶魁,克平虢、鄭。頻承廟筭,揚旍江表,每稟戎律,長驅塞陰,南指而吳越肅清,北臨而獯獫摧服。自居端揆,參贊機衡,當朝正色,直言無隱。論文則詞藻縱橫,語武則權奇間出。既文且武,唯朕所命,任使之處,夙夜無怠。獻皇后奄離六宮,遠日云及,塋兆安厝,委素經營。然葬事依禮,唯卜泉石,至如吉凶,不由於此。素義存奉上,情深體國,欲使幽明俱泰,寶祚無窮。以為陰陽之書,聖人所作,禍福之理,特須審慎。乃遍歷川原,親自占擇,纖介不善,即更尋求,志圖元吉,孜孜不已。心力備盡,人靈協贊,遂得神皋福壤,營建山陵。論素此心,事極誠孝,豈與夫平戎定寇比其功業。非唯廊廟之器,實是社稷之臣,不加褒賞,何以申茲勸勵。可別封一子義康郡公,邑萬戶,子子孫孫,承襲不絕。餘如故。并賜田三十頃,絹萬段,米萬石,金缽一,實以金,銀缽一,實以珠,并綾錦五百段。
《何稠傳》:仁壽初,文獻皇后崩,與宇文愷參典山陵制度。稠性少言,善候上旨,由是漸見親眤。及上疾篤,謂稠曰:汝既曾葬皇后,今我方死,宜好安置。屬此何益,但不能忘懷耳。魂其有知,當相見於地下。上因攬太子頸謂曰:何稠用心,我付以後事,動靜當共平章。《唐書·魏徵傳》:文德皇后既葬,帝即苑中作層觀,以望昭陵,引徵同升,徵熟視曰:臣眊昏,不能見。帝指示之,徵曰:此昭陵邪。帝曰:然。徵曰:臣以為陛下望獻陵,若昭陵,臣固見之。帝泣,為毀觀。
《文獻通考》:文德皇后即元宮後,有五重石門,其門外於雙棧道上山,起舍,宮人供養如平常。及太宗山陵畢,宮人亦依故事,留棧道准舊。山陵使閻立德奏曰:元宮棧道,本留擬有今日。今既始終永畢,與前事不同。謹按故事,惟有寢宮安神供奉之法,而無陵上侍衛之儀。望除棧道。上嗚咽,不許。長孫無忌等援引禮經,重有奏請,乃依奏。
公元757年
《昭陵志》:唐至德二載,安祿山之亂,哥舒翰與賊將崔乾祐戰,見黃旗軍數百隊,官軍疑為賊,賊亦疑為官軍。相持久之,忽不見。是日,昭陵內石馬皆汗流。《唐書·韋彤傳》:昭陵寢宮為原火延燔,而客祭瑤臺佛寺。又故宮在山上,乏水泉,作者憚勞,欲即行宮作寢,詔宰相百官議。吏部員外郎楊於陵議曰:園寢非三代制,自秦、漢以來,韋元成等議園陵,於興廢初無適語。且寢宮所占,在柏城中,距陵不遠,使諸陵之寢,皆有區限,故不可徙;若止柏城,則故寢已燔,行宮已久,因以治飾,亦復何嫌。或曰:太宗創業,寢宮不輒易。是不然。夫陵域宅神,神本靜,今大興荒廢,囂役密邇,非幽穸所安,改之便。彤曰:先王建都立邑,不利則為之遷,況有故邪。今文寢災,徙而宮之,非無故也。神安於徙,因而建寢,於禮至順。又它陵皆在柏城,隨便營作,不越封兆,力省易從。帝重改先帝制,還宮山顛。《文獻通考》:貞元十四年,命有司修葺陵寢,以昭陵舊官先因火焚毀,故詔百官詳議。議者多云:舊宮既被火爇,請移就山下。或有議請修舊宮者。上意亦不欲移。由是復以山上為定,於是遣左諫議大夫平章事崔損完修八陵,使及所司計獻、昭、乾、定、泰五陵,各造屋三百七十八間,橋陵一百四十間,元陵三十間,惟建陵不復創造,但修葺而已。所緣陵寢中帷幄床蓐一。事已,上並令制置。上親閱焉。
《酉陽雜俎》:近有盜發蜀先主墓,見兩人張燈對碁,侍衛十餘。盜驚懼,拜謝。一人顧曰:爾飲乎。乃各飲以一杯,兼乞與玉腰帶數條,命速出。盜至外口,已漆矣。帶乃巨蛇也。視其穴,已如舊矣。
公元799年
《五代史·溫韜傳》:韜,京兆華原人也。少為盜,後事李茂貞,為華原鎮將,茂貞以華原縣為耀州,以韜為刺史。梁太祖圍茂貞於鳳翔,韜以耀州降梁,已而復叛歸茂貞。茂貞又建義勝軍,以韜為節度使。末帝時,韜復叛茂貞降梁,梁改義勝為靜勝軍,即以韜為節度使。韜在鎮七年,唐諸陵在境內者,悉發掘之,取其所藏金寶,而昭陵最固,韜從埏道下,見宮室制度閎麗,不異人間,中為正寢,東西廂列石床,床上石函中為鐵匣,悉藏前世圖書,鍾、王筆跡,紙墨如新,韜悉取之,遂傳人間,唯乾陵風雨不可發。其後莊宗滅梁,韜自許來朝,因伶人景進納賂劉皇后,皇后為言之,莊宗待之甚厚,郭崇韜曰:此劫陵賊耳,罪不可赦。莊宗曰:已宥之矣。遽遣還鎮。明宗入洛,勒歸田里。明年,流於德州,賜死。
《張全義傳》:莊宗滅梁,欲掘梁太祖墓,斲棺戮尸。全義以謂梁雖讎敵,今已屠滅其家,足以報怨,剖棺之戮,非王者以大度示天下也。莊宗以為然,鏟去墓闕而已。
公元925年
《文獻通考》:後唐同光三年六月,敕關內諸陵,頃因喪亂,例遭穿發,多未掩修,其下宮殿宇法物等,各令奉陵州府,據所管陵園修製。仍四時,各依例薦饗逐陵。各差近陵百姓二十戶,放雜差役,以備灑掃。其壽陵等一十陵,亦一例修掩,量差陵戶。仍授尚書工部郎中李途、京兆少尹完修,奉諸陵使。《宋史·太祖本紀》:開寶三年九月甲辰,詔:西京、鳳翔、雄、耀等州,周文、成、康三王,秦始皇,漢高、文、景、武、元、成、哀七帝,後魏孝文,西魏文帝,後周太祖,唐高祖、太宗、中宗、肅宗、代、德、順、文、武、宣、懿、僖、昭諸帝凡二十七陵嘗被盜發者,有司備法服、常服各一襲,具棺槨重葬,所在長吏致祭。
《丁度傳》:度歷三司磨勘司、京西轉運使。司天言永昌陵有白氣,請增築以厭之,有詔按視。度奏神道貴靜,不可輕繕治,乃止。
公元997年
《文獻通考》:元德皇后李氏,以至道三年十月追尊,先殯於普安禪院。咸平元年,議改卜園陵。二年,命使按行園陵地,議立陵名。禮官言,周顯德末,都省集議故事,帝后同陵,謂之合葬。同塋謂之附葬。漢呂氏陵在長陵西百餘步,以同塋,兆而無名號。又唐穆宗二后王氏生敬宗,蕭氏生文宗,並附葬光陵之側。今園陵在永熙陵封地之內,恐不須別建陵號。從之。
公元1062年
《聞見前錄》:永安霍道全者,嘗為三陵壕寨,年踰九十,坐丁,謂移永安陵皇堂事,羈管亳州。道全言地中宿藏物,多驗,亳人神之。遇赦歸永安。嘉祐七年,道全忽遍歷川原,觀地形,語人曰:此地將有大役。明年,仁宗升遐。初卜陵,有司問之,道全曰:今永安地吉,宜徙以為陵寢。有司疑其欲騷動縣人,凡所言皆不用。道全亦相繼卒。今永昭陵既成,或曰:地名和兒,原非佳兆。後三年,英宗晏駕。
《過庭錄》:右丞守永安軍,時修曹后山陵,曾魯公主其事,督促郡縣甚急,右丞恬不誰何,監司數詰責,亦不與辯,但唯說知委而已。事畢,魯公過洛問諸郡應辦勤怠,監司共言曰:餘集事,獨范永安頑然,無奉上意,若在他所,俱效永安,則朝廷難復舉事矣。某等欲奏削正,恐遠方觀望,以為不能容名子爾。魯公大怒曰:何敢爾。鄰里有喪,尚相救之,況君父乎。右丞繼進見魯公,魯公厲言曰:諸司甚有語。右丞緩步進曰:不知諸司有何語。魯公具以告。右丞因悄言曰:某非至愚病風,豈有臣子坐視君父者。朝廷抑亦取辦而已。然諸司甚不體國。魯公愕然曰:何。右丞曰:山陵所在,財用已羨二倍,民力竭矣。永安,山陵所在,正宜惜一方力,以堅崇奉意。魯公曰:何不早言。右丞曰:當興事時,竊恐有假。此規避者,故不敢告。今願擇精敏吏考驗之。魯公首肯。即命吏警察,如言。魯公大激切稱嘆。徑奏擢為三司判官。
公元1079年
《文獻通考》:元豐二年,詔增陵園地為七十有五步,以應生火中五十之數。禁昭陵東北山口路勿耕鑿,中有民田,則給其直,或易以官地。舊以兆域南地十頃有奇,資官費而監護官循習以為圭田。帝詔曰:陵寢重事,今守吏不法如此,不可不深加懲治。其選強毅官劾治以聞。初,永熙陵之艮巽,方築堤以鎮土,至是因日官有請,乃命為堤於永厚陵,及濮園之東,行鎮土法,各於其方,以珍寶玉石為獸瘞之。
詔陵臺令通治陵事,隸太常寺。仍專按視陵域,及內外林木。歲以數申寺。其典領官月一出所藏衣冠,及應供奉之物,以時展閱暴涼。
公元1097年
《宋忠禮志》:紹聖四年,太史請遷去永𥙿陵禁山民冢一千三百餘,以便國音。帝曰:遷墓得無擾乎。若無所害,則令無遷,果不便國音,當給官錢,以資葬費。《周常傳》:常為著作佐郎。疏言:祖宗諸陵器物止用塗金,服飾又無珠玉,蓋務在質素,昭示訓戒。自𥙿陵至宣仁后寢宮,乃施金珠,願收貯景靈殿,以遵遺訓。詔置之奉宸庫。
《張燾傳》:和議成,范如圭請遣使朝八陵,遂命判大宗正士㒟與燾偕行,且命修奉,令荊湖帥臣岳飛濟其役。燾與士㒟道武昌,出蔡、潁,河南百姓懽迎夾道,以喜以泣曰:久隔王化,不圖今日復為宋民。九年五月,至永安諸陵,朝謁如禮。陵前澗水久涸,二使垂至忽湧溢,父老驚歎,以為中興之兆。燾等入柏城,披荊鉏棘,隨所葺治,留二日而還,自鄭州歷汴、宋、宿、泗、淮南以歸。即奏疏曰:金人之禍,上及山陵,雖殄滅之,未足以雪此恥、復此讎。陛下聖孝天至,豈勝痛憤,顧以梓宮、兩宮之故,方且與和,未可遽言兵也。祖宗在天之靈,震怒既久,豈容但已,異日恭行天罰,得無望於陛下乎。自古戡定禍亂,非武不可,狼子野心不可保恃久矣;伏望修武備,俟釁隙起而應之,電掃風驅,盡俘醜類以告諸陵。夫如是然後盡天下之孝,而為人子孫之責塞矣。上問諸陵寢如何。燾不對,唯言萬世不可忘此賊。上黯然。燾因請永固陵不用金玉,大略謂:金玉珍寶,聚而藏之,固足以動人耳目,又其為物,自當流布於世,理必發露,無足怪者。上覽疏,謂秦檜曰:前世厚葬之禍,如循一軌。朕斷不用金玉,庶先帝神靈有萬世之安。
公元1139年
《聞見後錄》:紹興己未春,金人初許歸徽宗梓宮。宰臣上陵名永固。有王銍者言,犯後魏明帝、後周文宣二主陵名。下祕書省參考,如銍言。然前漢平帝、後漢殤帝、十國劉龑,同曰康陵。本朝順祖亦曰康陵。後魏明帝、後周宣帝、唐中宗,同曰定陵。本朝僖祖亦曰定陵。前漢惠帝、唐懿宗王后,同曰安陵。本朝宣祖亦曰安陵。唐太宗曰昭陵,本朝仁宗曰永昭陵。後魏宣武后曰永泰陵,唐元宗曰泰陵,本朝哲宗亦曰永泰陵。蓋本朝陵名,犯前代陵名者,不一,祖宗以來不避也。予時為校書郎,為祕監,言具白丞相,不報。再議,徽宗陵名改永祐云。
公元1131年
《文獻通考》:紹興元年四月,隆祐太后孟氏崩。遺詔擇近地權殯,俟息兵歸葬園陵,棺取周身,勿拘舊制,以為他日遷奉之便。六月,殯于越州會稽縣上亭鄉上許里,欑宮方百步,下宮深一丈五尺,明器只用鉛錫,置都監巡檢各一員,衛卒百人。生日忌辰,旦望節序排辦,如天章門之儀。以香火院為泰寧寺。
《宋史·汪澈傳》:澈進殿中侍御史。顯仁皇后欑宮訖役,議者欲廣四隅,士庶墳在二十里內皆當遷,命澈按視。還奏:昭慈、徽宗、顯肅、懿節四陵舊占百步,已數十年,今日何為是紛紛。漢長樂、未央宮夾樗里疾墓,未嘗遷。國朝宮陵儀制,在開封堠界內,不許開故合祔,願遷出者聽,其意深矣。高宗大悟,悉如舊。
公元1140年
《丘崇傳》:崇,字宗卿,為建康府觀察推官。丞相虞允文奇其才,奏除國子博士。孝宗諭允文舉自代者,允文首薦崇。有旨賜對,遂言:恢復之志不可忘,恢復之事未易舉,宜甄拔實才,責以內治,遵養十年,乃可議北向。時方遣范成大使金,祈請陵寢。崇言:泛使亟遣,無益大計,徒以驕敵。孝宗不樂,曰:卿家墳墓為人所據,亦須理索否。崇對曰:臣但能訴之,不能請之。孝宗怒,崇退待罪,孝宗察其忠,不譴也。
《張運傳》:運改大理少卿,時紹興永祐、昭慈二陵官地與民犬牙相入,請縣重價聽民持券獻納,以免誤犯之罪。
《洪咨夔傳》:端平初,京湖以《八陵圖》來上,咨夔援紹興留司奉表八陵,及東晉大都督親謁五陵故事,乞先詔制臣往省,俟還,別議朝祭。
《朝野雜記》:永祐之權欑也,宰相秦會之不欲行,乃命信安孟王忠厚,以樞密使為之。及營思陵,備置五使,遂命右相周益公掩欑宮,從所請也。時左相王季海以母老惡凶事,故不欲行。然陵成,而王卒罷永阜之役,既命左相留仲至,未葬而仲至逐。右相趙子直亦不欲行,乃以少傅保寧軍節度使郭師禹為總護使,而命參知政事。余處恭持節道,梓宮既葬,師禹封永寧郡王,子直遂得罪。慶元末,永崇陵將復土,右相謝子肅亦不行,乃命平原王韓𠈁冑焉。山陵非宰相護送,遂為故事。
公元1291年
《癸辛雜識》:楊髡發陵之事,人皆知之,而莫能知其詳。余偶錄得當時其徒互告狀一紙,庶可知其首尾云。至元二十八年八月,內有紹興路會稽縣泰寧寺僧宗允、宗愷盜斫陵木,與守陵人爭訴,遂稱亡宋陵墓,有金玉異寶,說誘楊總統,詐稱楊侍郎、汪安撫侵占寺地為名,出給文書,將帶河西僧人部領人匠丁夫,前來將寧宗、楊后、理宗、度宗四陵,盜行發掘,剖破棺槨,盡取寶貨,不計其數。又斷理宗頭瀝,取水銀含珠,用船裝載寶貨,回至迎恩門。有省臺所委官攔擋不住,亦有臺察陳言,不見施行。其宗允、宗愷並楊總統等發掘得志。又于當年十一月十一日,前來將孟后、徽宗、鄭后、高宗、吳后、孝宗、謝后、光宗等陵,盡發掘,劫取寶貨,毀棄骸骨。其下本路文書,只言爭寺地界,並不曾說開發墳墓。因此江南掘墳大起,而天下無不發之墓矣。其宗愷與總統分贓不平,已受杖而死。有宗允者,見為寺主,多蓄寶貨,豪霸一方。
公元1338年
《輟耕錄》:吳興王筠庵先生,所藏《唐義士傳》,唐君名玨,字玉潛,會稽山陰人。家貧,聚徒授經,營滫
以養其母。歲戊寅,有總江南浮屠者楊璉真珈,怙恩橫肆,埶燄爍人,窮驕極淫,不可具狀。十二月十有二日,帥徒役頓蕭山,發趙氏諸陵寢,至斷殘支體,攫珠襦玉柙,焚其胔,棄骨草莽間。唐時年三十二歲,聞之,痛憤亟,貨家具,得白金百星許,執券行貸,得白金又百星許,乃具酒醪市羊豕,邀里中少年若十輩,狎坐轟飲,酒且酣,少年起請曰:君儒者,若是,將何為焉。唐慘然具以告,願收遺骸共瘞之。眾謝曰:諾。中一少年曰:發丘中郎將耽耽餓虎,事露奈何。唐曰:余固籌矣。今四郊多暴骨,取竄以易,誰復知之。乃斷文木為匱,複黃絹為囊,各署其表,曰:某陵某陵,分委而散遣之,蕝地以藏,為文而告。詰旦,事訖。來集,出白金羡餘酬,戒勿泄。越七日,總浮屠下令裒陵骨,雜置牛馬枯骼中,築一塔壓之,名曰鎮南杭。民悲戚,不忍仰視,了不知陵骨之猶存也。禍淫不爽,流傳京師,上達四聰。天怒赫赫,飛風雷號,令捽首禍者北焉。山陰人始有籍籍傳唐氏者。由是唐之義風震動吳越,聲生埶長,若胥江掀八月之濤,名雖高困,固自若。明年己卯後上元兩日,唐出觀燈,歸,忽坐
息奄奄,若將絕者。良久始蘇曰:吾見黃衣吏,持文書來告曰:王召。君導我往,觀闕巍峨,宮宇靚麗,殆非人間有。一冕旒坐殿上,數黃衣貴人逡巡,降揖曰:藉君掩骸,其有以報。唐乃陞謁造王前。王謂曰:汝受命窶且貧,兼無妻。若子今忠義動天,帝命錫汝伉儷子三人,田三頃。拜謝,降出,遂覺,罔不知其何也。踰時,越有治中袁俊齋至,始下車,為子求師。有以唐薦者,一見,置賓館。一日,問曰:吾渡江,聞有唐氏瘞宋諸陵骨子,豈其宗耶。左右指君曰:此是已。袁大駭,拱手曰:君此舉,豫讓不能抗也。曳之坐北面,而納拜焉。禮敬特加,情款益篤。叩知家徒四壁,惻然嗟矜。語左右曰:唐先生家甚寒,吾當料理,使有妻有田,以給左右逢迎,爰諏爰度。不數月,二事俱愜。聘婦偶故國之公女負郭,食故國之公田,所費一一自袁出。人固奇唐之節,而又奇唐之遇,兩高之,曰:二公真義士。義士爾後獲三,丈夫子鼎立頎頎,凡夢中神所許,稽其數,無一不合。唐葬骨後,又於宋常朝殿掘冬青樹,植於所函土堆上,作冬青行二首,曰:馬箠問髐形,南面欲起語。野麇尚純束,何物敢盜取。餘花拾飄蕩,白日哀后土。六合忽怪事,蛻龍掛茅宇。老天鑒區區,千載護風雨。又曰:冬青花,不可折,南風吹涼積香雪。遙遙翠蓋萬年枝,上有鳳巢下龍穴。君不見,犬之年,羊之月,劈歷一聲天地裂。復有夢中詩四首,曰:珠亡忽震蛟龍睡,軒弊寧忘犬馬情。親拾寒瓊出幽草,四山風雨鬼神驚。一抔自築珠丘土,雙匣親傳竺國經。只有春風知此意,年年杜宇哭冬青。昭陵玉匣走天涯,金粟堆寒起莫鴉。水到蘭亭轉嗚咽,不知真帖落誰家。珠鳧玉鴈又成埃,斑竹臨江首重回。猶憶年時寒食節,天家一騎奉香來。唐至今尚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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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124年
《金史·太宗本紀》:天會二年二月,詔有盜發遼諸陵者,罪死。七年二月甲戌,詔禁醫巫閭山遼代山陵樵採。《禮志》:世宗大定二十一年,敕封山陵地大房山神為保陵公,冊曰:古之建邦設都,必有名山大川以為形勝。我國家既定鼎於燕,西顧郊圻,巍然大房,秀拔渾厚,雲雨之所出,萬民之所瞻,祖宗陵寢於是焉依。仰惟岳鎮古有秩序,皆載祀典,矧茲大房,禮可闕歟。其爵號服章俾列於侯伯之上,庶足以稱。今遣官,備物冊命神為保陵公。申敕有司,歲時奉祀。其封域之內,禁無得樵採弋獵。著為令。
《撻懶傳》:海陵遷諸陵於大房山,以撻懶常給事太祖,命作石像,置睿陵前。
《金圖經》:金之先世,卜葬於獲國林之南。迨亮徙燕,始置陵寢,令司天臺於良鄉縣西五十餘里,大紅山西大紅谷,曰龍銜寺。峰巒秀拔,林木森密。亮尋毀其寺,遂遷祖父,改葬於寺基之上。又將正殿元位佛像鑿穴,以奉安太祖、太宗、德宗。其餘各隨昭穆序焉。《在田錄》:皇陵在泗州臨濠縣。上即位,欲遷葬。群臣咸曰:擇陵改葬,固陛下孝心之無已。但既葬而復遷之,不惟有洩元氣,且使神靈不安。計莫若增土如山,栽植如林,如是則元氣厚藏,陰靈亦安,誠萬世無窮之美矣。上從之。
公元1382年
《續文獻通考》:洪武十五年夏,遣使訪帝王陵寢。先是上閱《宋史》,見宋太祖詔修歷代帝王陵寢,嘆曰:此美事也。遣翰林編修蔡元、侍儀舍人李震亨、陳敏、虞謙等,四方求之。仍命各行省之臣,同詣所在審視,若有廟祀,并具圖以聞。於是陳州有伏羲氏、商高宗,孟津漢光武,鄭州周世宗,鞏宋太祖、太宗、真宗、仁宗,酃神農氏,寧遠舜帝,延安軒轅氏,西安文王、武王、成王、康王、漢高祖、景帝,咸寧漢文帝,興平漢武帝,長安漢宣帝,冨平後魏文帝,扶風隋高祖,三原唐高祖,醴泉唐太宗,蒲城唐憲宗,涇陽唐宣宗,滑縣高陽氏、高辛氏,內黃商中宗,順天元世祖,東平堯帝,曲阜少昊氏,趙城媧皇氏,榮河商湯王,會稽夏禹王、宋孝宗,凡三十六陵。
洪武間,土人鄔馬兒樵採山上,潛發太宗陵口,行入數里,昏暗無睹。懼而趨出,為鄉人擒送縣。縣令王姓者,因詣陵口,秉火進,至一所,見石几上有金筆,私納袖中,歸,視之,筆管鏤字,云:洪武年月日,鄔馬兒劫墓,王縣令盜筆,袁天罡書。
《春明夢餘錄》:永樂七年五月己卯,營山陵於昌平縣,遂封其山為天壽山。時太宗擇壽陵,久不得吉壤,而仁孝皇后尚未葬。禮部尚書趙羾,以江西地理術人廖均卿至昌平,遍閱諸山,得昌平東黃土山最吉。遂即日臨視,定議,封為天壽山。陵前為總神路,又為門,門外刻石文武大臣象,獸石柱,及碑樓。南為紅門,門內為拂塵殿,外為石牌坊。各陵寶城正前為門樓,樓前為石几筵,又前為祾恩殿,為祾恩門。各陵殿舊名享殿。嘉靖十七年,上躬祀天壽山,始名殿曰祾恩殿,門曰祾恩門。祾者,祭而受福之名也。恩者,罔極之思也。門外為聖蹟碑亭,為神庫、神廚、宰牲亭。
公元1437年
《明會典》:正統二年,諭:天壽山,祖宗陵寢所在,敢有剪伐樹木者,治以重罪。家屬發邊充軍。仍命錦衣衛官校巡視。工部同欽天監官,環山立界,界外聽民樵採。《菊隱記聞》:明初,有玉鴿十二,從南方來,飛集燕山。識者謂:北平當王。蓋兆燕山十二陵也。
《黃圖雜志》:天壽諸陵,相傳夜分時,有神燈出,宮娥引駕以行,神宮監多望見之。虞吏部淳熙詩云:香煙遙接白雲平,原上金燈夜夜明。山鬼蘿衣挽秋駕,青冥有路不教行。蓋紀其事也。
公元1505年
《九朝野記》:乙丑冬,初建太陵,時都下盛傳其地有水,吏部主事楊公子器直言其事。時督功太監李興,素有殊寵,勢焰薰灼,遂下楊錦衣獄,莫敢捄。適有起復,知縣丘太,莆田人到京,上疏言:楊某此奏,甚有益。蓋太陵有水,通京師皆云。使此時畏而不言,萬一梓宮葬後,有言者,欲開則洩靈氣,不開則抱終天。今開看無水,此疑遂釋,故云有益。尋遣司禮監押楊往,眾謂必遭興毒手。及至,興率奴客罵詈,欲捶楊。司禮太監蕭敬曰:水之有無,視之即見,李哥何必粗躁。取茶出曰:楊先生來換茶。又顧李曰:士大夫可殺不可辱。遂得免。楊辯論不少屈,回奏無水,眾謂楊必死獄。楊在獄中,口占述懷詩數篇,意氣如平。時事傳禁中,太皇太后聞之,曰:他秀才官,說有水,也是他的意。如今沒水便罷,如何只要擺佈他。遂得免罪,還職。
公元1551年
《明會典》:孝陵四十妃嬪,惟二妃葬陵之東西,餘俱從葬長陵,十六妃俱從葬獻陵。七妃,三葬金山,餘俱從葬景陵。八妃,一葬金山,餘俱從葬裕陵。以後妃無從葬者,裕陵。十八妃,一葬綿山,餘俱金山茂陵。十四妃,一葬陵之西南,餘俱金山康陵。二妃葬金山顯陵,一妃葬金山永陵。三十妃,二十六嬪,唯五妃葬天壽山之襖兒峪,餘俱金山昭陵。諸妃葬金山。先是妃皆自為墳憲廟,十三妃始同為一墓。嘉靖三十年,以古世婦御妻,皆九宜九妃為一墓,同一享,殿內作七室兩廂等,各備於是,金山預造五墓,墓各九數,以次葬焉。《明外史·趙璜傳》:嘉靖三年,顯陵司香內官言,陵制狹小,請改營視天壽山諸陵。璜言:陵制與山水相稱,難以概同。帝納其言。已,帝欲遷顯陵,璜不可,乃寢。《陵工記》:事陵寢,有後殿,中殿,前殿,重門。相隔有為門之樞紐者,曰銅管扇。冶鑄甚艱。舊例責內侍監造,時因慶陵擇定九月初四日,窀穸內侍以期太迫,再四規避。工部尚書劄臣萬
董其事,甫一月而功成。《春明夢餘錄》:崇禎辛巳四月,上召諸勳戚及禮部尚書、侍郎入內,諭之曰:孝陵為高皇帝弓劍之所,關係重大。《會典》所載,近陵不許開窯取石,斫伐樹木,其例甚嚴。近來法久人玩,須遣重臣親勘。尚書林欲楫奏:勘陵須用通曉地理者同去。左侍郎王錫袞復奏:孝陵自花山以下屬句容,以上屬上元,向有四窯。天啟後漸添頗多,宜行拆毀。左侍郎蔣德璟奏:孝陵在鍾山右,稱龍蟠虎踞之地,最為形勝。其龍脈從茅山來,歷燕岡、武岐、華山、白雲峰、龍泉庵一帶,至陵可九十里。祖制附陵二十里內,禁例甚嚴。今新開諸窯,若礙龍脈,自當嚴禁。只是愚民無知,以前似不必究。臣又見宗室舉人朱統鐼,曾有疏,言孝陵水口關砂諸處,亦有私取紅石,并陵後龍潭一帶,皆當查看。又前歲有涇縣百姓全大功疏,言泗州祖陵、鳳陽皇陵二處,亦當照管。德璟又奏:中國有三大幹龍,中幹旺氣在中都,結為鳳泗祖陵。南幹旺氣在南京,結為鍾山孝陵。北幹旺氣在北京,結為天壽山諸陵。這三大幹,本朝獨會其全,真是帝王萬世靈長之福。上迴顧久之,曰:成國公、新樂侯、禮部尚書來,今命卿等三人,特往南京孝陵,會同奉祀及守備神宮監禮部禮科,察勘附陵三十里,及龍脈經行處,并左右砂水,俱不許開石燒灰。凡新添窯房,悉行拆毀。樹木樁楂,或宜移去,或宜栽補,俱祥察便宜行。至泗州祖陵、鳳陽皇陵,一并嚴行踏勘。如有勢豪大姓把持,立行參奏治罪。因賜成國公路費二百兩,綵緞二十表裡。新樂侯路費一百五十兩,綵緞十五表裡。尚書林路費一百兩,綵緞十表裡。而出。是日,上立傳內閣,取朱統鐼、全大功本。閣中搜尋久之,始上。上遂發旨二百餘言,詳述孝陵及鳳泗二陵察勘事情。仍鑄關防,給敕書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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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寢部雜錄
《漢書·地理志》:漢興,立都長安,徙齊諸田,楚昭、屈、景及諸功臣家於長陵。後世世徙二千石、高訾冨人及豪傑并兼之家於諸陵。蓋亦以強幹弱支,非獨為奉山園也。〈注〉如淳曰:黃圖謂陵冢為山。
公元前237年
《賈山傳》:秦皇死葬於驪山,吏徒數十萬人,曠日十年。下徹三泉合采金石,冶銅錮其內,漆塗其外,被以珠玉,飾以翡翠,中成觀游,上成山林。為葬薶之侈至於此,使其後世,曾不得蓬顆蔽冢而託葬焉。《三秦記》:秦名天子冢曰長山,漢曰陵,故通名山陵。《辨疑志》:潼關北大河中有灘,出水可三二尺。灘上有一樹,古老相傳云:本女媧墓。女媧煉石補天缺,斷鼇以立地維,故墓在大河中。水高與高,水下與下。蓋神之所扶持也。於今數年矣。立祠於岸,載在祀典。天寶十三載,秋霖雨一百日,河水泛溢,其灘遂被洪水沖沒,至今無遺跡。乃知向說皆謬耳。
《傳載略》:越中禹志者,即高松數十株,參天,遠望無不見。故鄉人謂之禹志也。禹巡狩至會稽,殂,落葬於此。陵今與山為一體,皆變為石矣。故《漢書》云:禹葬會稽,不改其列。注云:不改松柏百物之列也。祠後窆石存焉,即古之縣封碑之濫觴也。今疑為禹志即禹帝陵耳。且三王之世,無山陵名,至秦為山,漢為陵。後兼二為名。若然者,古之志,即今之陵也。
《封氏聞見記》:秦漢以來,帝王陵前有石麒麟,石辟邪,石象,石馬之屬。人臣墓前有石羊,石虎,石人,石柱之屬。皆所以表飾墳壟,如生前之儀衛耳。國朝因山為陵。
《聞見後錄》:《晉史》:劉聰時,盜發漢文帝霸陵、宣帝杜陵、薄太后陵,得金帛甚多。朝廷以用度不足,詔收其餘,以實府庫。自漢至晉,已四五百年。陵中之帛,豈不腐壞。當云金玉可耳。又蘇公為韓魏公論薄葬,曰漢文葬於霸陵,木不改列,藏無金玉。天下以為聖明,後世安於泰山,亦非也。
《愧郯錄》:僖祖陵曰欽,順祖曰康,翼祖曰靖,宣祖曰安,太祖曰昌,真宗曰定,仁宗曰昭,哲宗曰泰,欽宗曰獻,實犯後周慶祖、漢平帝殤帝、唐太祖、後晉睿祖、偽南漢高祖、唐武后烈祖、昭成、竇后、昭德、王后、僖宗、漢惠帝、南齊宣帝、後梁敬祖、後晉憲祖、吳景帝、元魏肅宗、周天元、唐中宗、周明帝、唐太祖、偽南漢中宗、元魏宣、武順于后、唐元宗、高祖已用之名。靖定二號,凡再改而皆出,於複其弗審為尤甚。思崇已出前記,自真宗而下,聯永字,稱謂雖同,紀錄猶異。若三祖乃國初定制,名止一字,直相混為一,不可別矣。南齊宣帝、後梁敬祖之為安,魏于后之為泰,唐太祖之為康,亦皆聯永字云。
公元754年
《春渚紀聞》:信州白雲山人徐仁旺,嘗表奏與丁晉公議遷定陵事。仁旺欲用牛頭山前地,晉公定用山後地,爭之不可。仁旺乞禁繫大理,以俟三歲之驗,卒不能回。仁旺表有言山後之害云:坤水長流,災在丙午,年內丁風直射,禍當丁未年終。莫不州州火起,郡郡盜興。聞之者,初未以為然。至後金人犯闕,果在丙午。而丁未以後,諸郡焚如之禍,相仍不絕。幅圓之內,半為盜區。其言無不驗者。
《容齋四筆》:有議前代帝王陵寢,許民請射耕墾,司農可之。唐之諸陵,因此悉見芟刈。昭陵喬木,剪伐無遺。御史中丞鄧潤甫言,熙寧著令本禁樵採,遇郊祀則敕吏致祭,德意可謂遠矣。小人掊克,不顧大體,使其所得不貲,猶為不可,況至為淺鮮哉。願絀創議之人,而一切如故。於是未耕之地僅得免。
《行營雜錄》:初,隆祐太后升遐,朝廷欲建山陵。大臣謂諸帝陵寢今在伊洛,不日復中原,即歸祔矣。宜以欑宮為名,遂卜吉於會稽。民間冢墓附近者,往往他徙。高宗思陵興役之際,孝宗密敕,無輒壞民墓,其愛物之心,一至於此。文王澤及枯骨,未足多也。
《山陵雜記》:始皇營建冢壙,積年方成,而周章百萬之師,已至其下。乃使章邯領作者七十萬人以禦難,弗能禁項羽入關。發之以三十萬人,三十日運物不能窮。關東盜賊,取槨銷之。
公元1313年
《輟耕錄》:吳興王筠庵先生所藏《唐義士傳》,雲溪羅先生有開所撰也。先生德興人,董石、林吉翁題其後曰:釋燄熏天,墨毒殘骨,不啻鞭屍刖骸之慘。勢張威懾,孰攫其鋒,儒流唐進士,念世籍陽和,生育雨露涵濡之恩,忠憤激發,毀室捐貲,仗義集儔,匿遺骼於暴露之後,拔游魂於獸髑之中。身首免異處,支體脫烈炎,視漆身隕越者,盡在下風。精誠動天,奇節震世。錫佳麗偶,送麒麟兒。陽施陰執,捷若影響。善者勸矣。詹厚齋載道復題曰:嘗疑武王伐商,劍鉞斬擊事,竊意王者之師,未必爾也。紂死矣,既擊之,又斷其首,注太白,不已甚乎。當時舉天下無非之者。而西山餓夫,獨非之。昌黎頌之曰:若伯夷者,特立獨行,窮天地,亙萬古,而不顧者也。會稽諸陵,非有商辛之虐,不幸而遭樊崇,當時曾無一人動孟陽之哀者。嗚呼,痛哉。唐生一寒士耳,其埶位非如孤竹君之子徒,以故國遺黎不忍視,其上之人之禍之慘,憤激於中,毀家取義,為人所不敢為,於不可為之時,深謀祕計,全而歸之,智名勇功,足以驚世絕俗。視伯夷固未易同日語,而一念之烈,行之而不顧,豈非韓子所謂千百年乃一人者與。余讀羅君所為傳,為之掩卷泣下。嗚呼,尚忍言哉。天地唯一感應之理,有感必應,其得報固其理耳。不然,天者有時而難必神者,有時而難明善者,怠矣。厥後越有新治中來聞其事,異其人,下車首物色,得之,亟拜,亟為禮羅,而致之館下。又從而振德之。唐固義士,治中亦偉人,皆出秉彝好德之真。微唐君不能成治中之義,微治中不能著唐君之忠,是大有功於人倫世教者也。此傳之所以不可不作也。皇慶二年夏五月題。及見遂昌鄭明德先生,元祐所言林義士事蹟云。宋太學生林德陽,字景曦,號霽山,當楊總統發掘諸陵寢時,林故為杭丐者,背竹籮,手持竹夾,遇物即以夾投籮中。林鑄銀作兩許,小牌百十,繫腰間,取賄西番僧曰:餘不敢望收其骨,得高家孝家,斯足矣。番僧左右之,果得高孝兩朝骨,為兩函,貯之,歸葬於東嘉。其詩有夢中作一十首,其一絕曰:一抔未築珠宮土,雙匣親傳竺國經。只有東風知此意,年年杜宇哭冬青。又曰:空山急雨洗巖花,金粟堆寒起暮鴉。水到蘭亭更嗚哽,不知真帖落誰家。又曰:喬山弓劍未成灰,玉匣珠襦一夜開。猶記去年寒食日,天家一騎捧香來。餘七首,猶悽怨,則忘之。葬後,林於宋常朝殿掘冬青一株,置於所函土堆上。又有冬青花一首曰:冬青花,冬青花,花時一日腸九折。隔江風雨清影空,五月深山落微雪。石根雲氣龍所藏,尋常螻螘不敢穴。移來此種非人間,曾識萬年觴底月。蜀魂飛繞百鳥臣,夜半一聲山竹裂。又一首,有曰君不記,羊之年,馬之月,霹靂一聲山石裂。聞其事,甚異,不欲書。若林霽山者,其亦可謂義士也已。此五詩,與《唐義士傳》所錄語句微不同,詩中有雙匣字,則是收兩陵骨之意,得非林義士詩羅雲溪以傳者之誤,而寫入傳中者乎。但曰:移宋常朝殿冬青植所函土上,而作冬青詩,吾意會稽去杭,止隔一水,或者可以致之。若夫東嘉,相望千餘里,豈能容易持去。縱持去,又豈能不枯瘁。作如此想,則又疑是唐義士詩。且葬骨一事,豈唐方起謀時,林已先得高孝兩陵骨邪。抑得唐所易之骨也。蓋各行其所志,不相知會,理固有之。載考之齊人周草窗先生密《癸辛雜識》所記云,至元二十二年乙酉八月,楊髡發陵之事,起于天長寺福僧,聞號西山者,成于演福寺剡僧澤號雲夢者。初,天長乃魏憲靖王墳,寺聞,欲媚楊髡,遂獻其寺。旋又發魏王冢,多得金玉,以此遽起發陵之想。澤一力贊成之。俾泰寧寺僧宗愷、宗允等,詐稱楊侍郎、汪安撫侵占寺地為名,告詞出給文書,將帶河西僧及凶黨,如沈照磨之徒部,令人夫發掘。時有宋中官陵使羅銑者,猶守陵不去,與之極力爭執,為澤痛箠脅之以刃,令人逐去。銑大哭而出。遂先啟寧宗、理宗、度宗、楊后四陵,劫取寶玉極多。惟理宗之陵,所藏尤多,啟棺之初,有白氣亙天,蓋寶氣也。理宗之屍如生,其下皆藉以錦,錦之下承以竹絲細蕈,一小廝攫取,擲地有聲,乃金絲所成。或對云:含珠,有夜明者,乃倒縣其屍樹間,瀝取水銀,如此三日,竟失其首。或謂西番僧回回,其俗以得帝王髑髏,可以厭勝致富,故盜去耳。事竟,羅陵使買棺製衣,收斂,大慟垂絕。鄰里為之感泣。是夕,聞四山皆有哭聲,凡晝夜不絕。至十一月,復發徽、欽、高、孝、光五帝陵,孟、韋、吳、謝四后陵。初,徽欽葬五國城,數遣使祈請于金人,欲歸梓宮。凡六七年而後許以梓宮還行在。高宗親至臨平奉迎,易緦服寓於龍德別宮,一時朝野以為大事,諸公論功受賞,費于官帑者不貲。先是選人楊偉貽書執政,乞奏,聞命大臣取神櫬之最下者,斲而視之,既而禮官請用安陵故事,梓宮入境,即承之以槨,仍納袞冕翬衣于槨中,不改斂。從之。至此,被發掘徽欽二陵,皆空無一物。徽陵有朽木一段,欽陵有木燈檠一枚而已。蓋當時已料其真偽不可知,不欲逆詐,亦以慰一時之人心耳。而二帝遺骸浮沉沙漠,初未嘗還也。高宗陵,骨髮盡化,略無寸餘,止錫器數件端硯一隻,硯為澤所得。孝陵亦蛻化無餘,止頂骨小片,內有玉罏瓶一副,古銅鬲一隻,亦為澤所得。昔聞有道之士能蛻骨而仙,未聞并骨蛻者,真天人也。若光寧與諸后,優然如生,羅陵使亦如前棺斂,後悉從火化,可謂忠且義矣。當與張承業同傳陵中金錢以萬計,皆為屍氣所蝕,如銅銕狀。以故諸兇棄而不收,往往為村民所得。間有得貓睛異寶者,一村翁於孟后陵得一髻,其髻長六尺餘,其色紺碧,髻根有短金釵,遂取以歸。以其帝后遺物,庋置佛堂中,奉事之。自此家道寖豐,凡得金錢之家,非病即死。翁恐甚,亟送龍洞中,而此翁今成富家矣。方移理宗屍時,澤在傍,以足蹴其首,以示無懼。隨覺奇痛一點,起于足心,自此苦足疾數年,以致潰爛雙股,墮落十指而亡。聞既得志且富,不義之財復倚,楊髡埶豪奪鄉人產業,後為鄉夫二十人伺道間,屠而臠之。罪不加眾,各不過受杖而已。愷與楊髡分贓不平,已受杖死。尚有允在,據此說則雲溪所傳,歲月絕不同,蓋嘗論之至元丙子,天兵下江南,至己酉,將十載,版圖必已定,法制必已明,安得有此事。然戊寅距丙子不三年,竊恐此時庶事草創,而妖髡得以肆其惡。與妖髡就戮,群兇接踵隕于非命,天之所以禍淫者,亦嚴矣。但云高宗陵骨髮盡化,孝宗陵頂骨小片,不知唐義士所易者,何骨也。林義士所收者,又何骨也。惜余生晚,不及識。宋季以來,老儒先生以就正其是非,姑以待熟兩朝典故之人問焉。
《百可漫志》:國朝皇陵,在順天府昌平縣天壽山。近年尚書泉山林文安公,瀚請陞昌平為州,隸以密雲、順義、懷柔三縣。章上,未報。
公元1536年
今言天壽七陵,惟景陵規制獨小。嘉靖丙申,稍廓大之,是年作壽陵,即永陵也。在天壽迤東十八道嶺。夫君即位為椑禮也,昔漢文帝表瀍西,唐太宗營九嵕,我二祖先作二陵,故並獲吉壤。今皇帝因謁七陵,遂有壽宮之役,真達天高世之見。
公元1278年
《西湖志餘》:元章祖程,謂楊總統發陵時,以理宗顱骨投湖中。林景熙購漁者往取之,乃盛二函,託言佛經,葬越山之北。又《厓山志》云:元人發陵,以骨投水。政和人余則亮網得理宗顱骨而葬焉。按《輟耕錄》所載,唐林收骨事,無投湖網得之談。則亮又元末人,何緣預世祖時事。理宗顱骨既云已葬越山,則國初所歸,又何物也。《續綱目》據《唐玉潛傳》,謂發陵在至元十五年十二月。《元史續編》謂在二十一年九月。《癸辛雜識》謂在二十二年八月。余觀《續編》載,二十二年九月,建佛塔于宋故宮,則與癸辛所載日月,相繼以是年八月發陵,九月建塔,為合周密。宋末人,其所志,當為實錄。若續編二十一年發陵,明年九月始建塔,則暴骨當一年。唐傳十五年發陵,越七日築塔,則與續編建塔歲月違悖八年,未知何者為可據也。
公元1286年
《穀城山房筆麈》:唐制二月八日,及生日,忌日,公卿朝拜諸陵。又有忌日行香于京城宮觀。至宋猶有宮觀行香之禮。漢唐以來,諸帝升遐,宮人無子者,悉遣詣山陵,朝夕具盥櫛治衾枕,事死如生。本朝國忌,上陵及內殿,有祭,無行香宮觀之禮。諸陵惟中官灑掃,不遣宮女,皆前代所不及也。
公元966年
《李氏刊誤》:奉陵內官內人,固有舊制。某自省事六十年來,常見報云:內官某以某過奉陵,內人亦時有之。伏見士大夫,每選兒孫主守塋域,必以謹良寡過者處之。夫事生尚擇其人,奉先尢宜盡敬且禮云。父母愛一人焉,子愛一人焉,自衣服飲食,此無敢視父母所愛。聖人垂教,誠可企及。今以罰過配陵,實乖嚴奉之禮。其奉陵內官,伏請遵行舊制,不用有過之人。《日知錄》:宋太祖乾德四年十月癸亥,詔歷代帝王陵寢,太昊以下十六帝,各給守陵五戶,蠲其他役。長吏春秋奉祀。商中宗以下十帝,各給三戶,歲一享。秦始皇以下十五帝,各給二戶,三歲一祭。周桓王以下三十八帝,州縣常禁樵采。仍詔吳越國王錢俶修奉禹墓。其時天下未一,而首發此詔,可謂盛德之事。惜當日儒臣考之不審,以致傳訛後世。如云:周文王、武王、成王、康王,並葬京兆咸陽縣者。按劉向曰:文武周公葬于畢。《史記·周本紀》太史公曰:畢在鎬東南。杜中《皇覽》曰:文王、武王、周公冢,皆在京兆長安鎬聚東。杜中、郭璞《山海經註·周書序》:周公薨,成王葬于畢。《傳》曰:不敢臣周公,故使近文武之墓。《正義》曰:案《帝王世紀》曰:文武葬于畢,畢在杜南。《晉書·地道記》亦云:畢在杜南。與畢陌別。《史記·周本紀》《正義》引《括地志》曰:文王、武王墓,在雍州萬年縣西南二十八里,畢原上。此其在渭水之南,杜縣之中,甚明。而今乃祭于渭北咸陽縣之北一十五里,蓋據顏師古、劉向傳註,畢陌在長安西北四十里之誤。按《史記·秦本紀》《集解》引《皇覽》曰:秦武王冢,在扶風安陵縣西北畢陌中,大冢是也。人以為周文王冢,非也。周文王冢,在杜中。又《秦始皇本紀》末《正義》曰《括地志》云:秦惠文王陵,在雍州咸陽縣西北一十四里。又云:秦悼武王陵,在雍州咸陽縣西十里。俗名周武王陵,非也。是昔人已辯之甚明。今祭周之文王、武王,而于秦惠文王、悼武王之墓,不亦誣乎。至云後魏孝文帝長陵,在耀州富平縣東南,尢謬。《魏書》言:帝孝于文明太后,乃于永固陵東北里餘,營壽宮,遂有終焉之志。及遷雒陽,乃自表瀍西,以為山陵之所,而方山虛宮,號曰萬年堂云。其曰方山者,代都也。瀍西者,雒陽也。孝文自代遷雒,安得葬富平哉。葬富平者,西魏之文帝,乃孝文之孫,名寶炬,以南陽王為宇文泰所立,在位十七年,葬永陵。《魏書》出于東朝,不載其事,而《北史》為立本紀,且曰:嘗登逍遙觀,望嵯峨山,謂左右曰:望此,令人有脫屣之意。然則今富平縣東南三十里之陵,即永陵也。上有宋碑,乃謬指為孝文之葬,而歷代因之,豈非五代喪亂之餘,在朝罕淹通之士,而率爾頒行,不遑尋究,以至於今日乎。嗟乎近事之著在史書,灼然如此,而世之儒生,且不能知,乃欲與之考橋山,訂蒼梧,其茫然而失據也,宜矣。又考《冊府元龜》,唐高宗顯慶二年二月,帝在雒陽宮,遣使以少牢祭漢光武、後魏孝文帝陵。則孝文之祭在雒陽,于唐時未誤。又曰:憲宗元和十四年正月,詔以周文王、武王祠在咸陽縣,俾有司修飾。則似已在渭北矣。《魏書》:孝文太和二十一年五月,遣使者以太牢祭周文王于酆,武王于鎬。《隋書》祀周文王、武王于灃渭之郊。《舊唐書》:周文王,太公配祭于酆。周武王,周公召公配祭于鎬。並與《皇覽》之言合。自古所傳,當在渭南。又韓文公南山詩:前尋徑杜墅,坌蔽畢原陋。亦謂其在杜中。韓即元和間人,或其遺跡未泯。憲宗之詔,言祠不言墓,非一地也。
公元807年
《漢書·地理志》:濟陰成陽有堯冢靈臺。《後漢書·章帝紀》:元和二年二月,東巡狩。使使者祠唐堯于成陽靈臺。《安帝紀》:延光三年二月庚寅,使使者祠唐堯于成陽。《皇覽》云:堯冢在濟陰成陽。皇甫謐《帝王世紀》云:堯葬濟陰成陽西北四十里,是為榖林。《水經注》:城陽西二里,有堯陵。陵南一里,有堯母慶都陵。于城為西南,稱曰靈臺,鄉曰崇仁,邑號修義。皆立廟,四周列水潭,而不流,水澤通泉,泉不耗竭。至豐魚筍,不敢採捕。廟前並列數碑,栝柏成林,二陵南北列馳道逕通,皆以磚砌之。尚修整堯陵,東城西五十餘步,中山夫人祠,堯妃也。石壁階墀仍舊,南西北三面長櫟聯蔭,扶疏里餘。中山夫人祠南,有仲山甫冢,冢西有石廟,羊虎破碎略盡。于城為西南,在靈臺之東北。《宋史》神宗熙寧元年七月己卯,知濮州韓鐸言,堯陵在雷澤縣東榖林。山陵南有堯母慶都靈臺廟,請敕本州春秋致祭,置守陵五戶,免其租,奉洒掃。從之。而《集古錄》有漢堯祠及堯母祠碑,是廟與碑,宋時猶在也。然開寶之詔,帝堯之祠,乃在鄆州。意者自古晉開運之初,黃河決于曹濮,堯陵為水所浸,乃移之高地乎。而後代因之,不復考正矣。
舜陟方乃死,見於《書》。禹會諸侯於塗山,見於《傳》。惟堯不聞有巡狩之事。墨子曰:堯北教乎八狄,道死,葬蛩山之陰。舜西教乎七戎,道死,葬南已之市。禹東教乎九夷,道死,葬會稽之山。此戰國時人之說也。自此以後,《呂氏春秋》則曰:堯葬于榖林。太史公則曰:堯作游成陽。劉向則曰:堯葬濟陰。《竹書紀年》則曰:帝堯八十九年,作游宮于陶。九十年,帝游居於陶。一百年,帝陟于陶。《說文》:陶,再成丘也。在濟陰有堯城,堯嘗所居,故堯號陶唐氏。而堯之冢,始定于成陽矣。但堯都平陽相去甚遠,耄期之年,禪位之後,豈復有巡游之事哉。囚堯偃朱之說,並出于《竹書》,而鄄城之跡,亦復相近。《詩》《書》所不載,千世之遠,其安能信之。《山海經·海外南經》:狄山,帝堯葬于陽。《註呂氏春秋》曰:堯葬榖林,今成陽縣西南、阿縣城次鄉中、赭陽縣湘亭南,皆有堯冢也。
公元1202年
《臨汾縣志》曰:堯陵在城東七十里,俗謂之神林。高一百五十尺,廣二百餘步,旁皆山石,惟此地為平土,深丈餘。其廟正殿三間,廡十間,山後有河一道,有金泰和二年碑記。竊考舜陟方乃死,其陵在九疑。禹會諸侯于江南,計功而崩,其陵在會稽。惟堯之巡狩,不見經傳,而此其國都之地,則此陵為堯陵無疑也。按志所論,似為近理。但自漢以來,皆云堯葬濟陰成陽,未敢以後人之言為信。
公元前335年
古王者之葬,稱墓而已。《左傳》曰:殽有二陵,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書傳亦言桐宮湯墓,周官冢人掌公墓之地,並言墓,不言陵。及春秋以降,乃有稱丘者。楚昭王墓謂之昭丘,趙武靈王墓謂之靈丘,而吳王闔閭之墓亦名虎丘。蓋以其因山而高大者,故二三君之外無聞焉。《史記·趙世家》肅侯十五年起壽陵,《秦本紀》惠文王葬公陵,悼武王葬永陵,孝文王葬壽陵,始有稱陵者。至漢,則無帝不稱陵矣。宋·施宿《會稽志》曰:自先秦古書帝王墓,皆不稱陵。而陵之名,實自漢始,非也。
公元前195年
漢高帝十二年十二月,詔曰:秦皇帝,楚隱王,〈師古曰陳勝也〉魏安釐王,齊愍王,趙悼襄王,皆絕亡後。其與秦皇帝守冢二十家,楚魏齊各十家,趙及魏公子無忌〈師古曰即信陵君也〉各五家,令視其冢,亡以與他事。魏明帝景初二年五月戊子,詔曰:昔漢高創業,光武中興,謀除殘暴,功昭四海,而墳陵崩頹,童兒牧豎踐蹋其上,非大魏尊崇所承代之意也。其表高祖、光武陵,四面各百步,不得使民耕牧樵采。宋武帝永初元年閏月壬午朔,詔曰:晉世帝后及藩王諸陵,守衛宜便置,格其名賢先哲,見優前代,或立德著節,或寧亂庇民。墳墓未遠,並宜洒掃。主者具條以聞。南齊明帝建武二年十二月丁酉,詔曰:舊國都邑,望之悵然。況乃身經南面,負扆宸居,或功濟當時,德章一世,而塋壟攢穢,封樹不修,豈直嗟深牧豎,悲甚信陵而已哉。昔中京淪覆,鼎玉東遷,晉元締構之始,簡文遺詠在民。而松門夷替,埏路榛蕪。雖年代殊往,撫事興懷。晉帝諸陵,悉加修理,并增守衛。梁武帝天監六年,詔曰:命世興王,嗣賢傳業,聲稱不朽,人代徂遷,二賓以位,三恪義在,時事寖遠,宿草榛蕪。望古興懷,言念愴然。晉宋齊三代諸陵,有司勤加守護,勿令細民侵毀。作兵有少,補使充足。前無守視,並可量給。〈《文選》載任昉為卞彬謝脩卞忠貞墓啟〉魏高祖太和二十年五月丙戌,詔:漢魏晉諸帝陵,各禁方百步,不得樵蘇踐藉。孝明熙平元年七月,詔曰:先賢列聖,道冠生民,仁風盛德,煥乎圖史。暨曆數永終,跡隨物變,陵隧杳靄,鞠為茂草。古帝諸陵,多見踐藉。可明敕所在諸有帝王墳陵,四面各五十步,勿聽樵牧。隋煬帝大業二年十二月庚寅,詔曰:前代帝王,因時創業。君民建國,禮尊南面。而歷運推移,年世永久。丘壟殘毀,樵牧相趨。塋兆堙蕪,封樹莫辨。興言淪滅,有愴于懷。自古以來,帝王陵墓,可給隨近十戶,蠲其雜役,以供守視。〈唐太宗詔見下〉唐元宗天寶三年十二月,詔:自古聖帝明王陵墓,有頹毀者,宜令管內,量事修葺,仍明立標記,禁其樵采。古人于異代山陵,必為之修護。若此。
公元495年
魏高祖太和十九年九月丁亥,詔曰:諸有舊墓銘記,見存昭然,為時人所知者,三公及位從公者,去墓三十步,尚書令僕九列十五步,黃門五校十步,各不聽墾殖。陳文帝天嘉六年八月丁丑,詔曰:梁室多故,禍亂相尋,兵甲紛紜,十年不解。不逞之徒,虐流生氣,無賴之屬,暴及徂魂。江左肇基,王者攸宅。金行水位之主,木運火德之君。時更四代,歲逾二百。若其經綸王業,搢紳民望,忠臣孝子,何世無之。而零落山丘,變移陵谷,咸皆剪伐,莫不侵殘。玉杯得于民間,漆簡傳于世載,無復五株之樹,罕見千年之表。自天祚光啟,恭惟揖讓,爰暨朕躬,聿修祖武。雖復旂旗服色,猶行杞宋之封。每車駕巡游,眇瞻河雒之地,故橋山之祀,蘋藻弗虧,驪山之墳,松柏恆守。唯戚藩舊壟,士子故塋,掩殣未周。樵牧猶眾,或親屬流隸,負土無期,子孫冥滅,手植何寄。漢高留連于無忌,宋祖惆悵于子房。丘墓生哀,性靈共惻者也。朕所以興言永日,思慰幽泉,唯前代侯王,自古忠烈。墳冢被發絕無後者,可簡行修治,墓中樹木,勿得樵采。庶幽顯式暢,稱朕意焉。唐太宗貞觀四年九月壬午,詔曰:欽若稽古,緬想往冊,英聲茂實,志深褒尚。始茲巡省,眺矚中塗。漢氏諸侯,北阜斯託,寂寥千載,邈而無祀。歷選列辟,遺跡可觀,良宰名卿,清徽不滅。宜令所司,普加研訪。爰自上古,洎于隋室。諸有明王聖帝,盛德寵功,定亂彌災,安民濟物,及賢臣烈士,立言顯行,緯文經武,致君利俗,丘壟可識,塋兆見在者,各隨所在,條錄申奏。每加巡簡,禁絕芻牧。春秋二時,為之致祭。若有毀壞,即宜修補,務令周盡,以稱朕意。是則不獨前代山陵,即士大夫之丘墓,並為封禁,亦興王之一事,可為後法者矣。《太祖實錄》:洪武九年八月己酉,遣國子生周渭等三十一人,分視歷代帝王陵寢,命百步內,禁人樵牧。設陵戶二人守之。有經兵燹而崩摧者,有司督近陵之民,以時封培。每三年,一遣使致祭。其後每登極,詔書並有此文,而有司之能留意者,鮮矣。
公元1384年
《湖廣通志》:舜陵,《檀弓》云:舜葬蒼梧之野。《漢紀註》應劭云:舜葬蒼梧九疑山。《書註釋》云:九疑,一名蒼梧山。《輿地考》云:岳州之間,謂之蒼梧。《文穎》云:葬在蒼梧零陵。《晉習鑿齒》云:虞舜葬零陵。《元和郡縣志》云:舜葬九疑。《漢志註》云:九疑在營道縣南。諸家所指,不同如此。按司馬遷曰:舜南巡,崩于蒼梧之野,歸葬于零陵之九疑。《山海經》:舜所葬,在今道州零陵縣界,蒼梧,九疑。當是兩處,後人誤引舜崩地,以為葬之所耳。史遷遍歷名山大川,必有所據。由此言之,舜崩葬異地,亦若有據。又按《漢書》云:舜南征,不反。《世紀》云:景星出房,地出乘黃,舜薦禹於天,使攝政于時。有苗叛,舜南征,崩於鳴條,葬於蒼梧。據此,則舜崩葬所在,又與諸說異。乃謂舜以南征有苗,而至,二書皆直指之,然書傳云舜耄期倦勤,薦禹於天,攝政十有七載,禹乃徂征有苗。據此則南征非舜事,而謂舜以此至,其說抑何自與。又按《孟子》云:卒於鳴條。稽之鳴條,在今山西安邑縣。《輿地考》云:冀州河中府安邑縣,堯舜舊都。今縣西有鳴條陌,湯與桀戰于此,雖不言舜卒于此,而謂鳴條在冀州,信矣。舜卒于冀,而遠葬于荊,于理抑何取歟。乃韓昌黎娥皇廟碑,則謂舜死葬蒼梧,於是二妃從之不及而溺者,皆不可信。而歐陽文忠詩亦云:虞舜老倦勤,薦禹為天子。豈復有南巡,迢迢渡江水。二子之言,所謂析諸理者,非歟。或問:鳴條,湯與桀戰之地。而《竹書》有南征不反。《禮記》有葬蒼梧之說,何也。朱文公曰:《孟子》之言,必有所據。二書駁雜,恐難盡信。然無他考,闕之可也。盡信書不如無書,古人所信,其固有在乎。
《武進縣續志》:齊梁諸陵,俱已詳載前志。今又按距丹陽三十餘里,曰陵口。《輿地志》云:泰安陵、景安陵、興安陵,在故蘭陵東北金牛山,其中丘埭西為齊梁二代陵,陵口有大石麒麟、辟邪夾道,有亭有塋,戶守典之,四時公卿行陵,乘舴艋,自方山,由此入蘭陵,以至陵所此陵口,所自名也。及考《丹陽志》,載齊梁諸陵,與輿地志多不合。蓋《輿地志》略而《丹陽志》詳也。如載齊永安陵在縣東北三十里,高帝父宣帝及陳皇后所葬泰安陵,在縣東北三十一里,高帝及昭皇后劉氏所葬修安陵,在縣東北三十六里,明帝父景帝及懿后江氏所葬景安陵,在縣東三十二里,齊武帝所葬興安陵,在縣東北二十四里,齊明帝及敬后劉氏所葬梁建陵,在縣東北二十五里,武帝父文帝及獻后張氏所葬修陵,在縣東二十五里,武帝及德后郗氏所葬莊陵,在縣東二十七里,梁簡文帝及簡后所葬又載吳陵,在縣西十五里。漢末孫堅擊劉表于峴山,為表將黃祖射死,還葬曲阿,及子權稱帝,追諡武烈皇帝,墓曰高陵。由此觀之,陵口以內之陵,不獨齊梁二代,而《輿地志》于齊梁二代之中,又止載泰景興三陵,其失考不既多乎。又《丹徒志》載宋興寧陵,在縣東三十五里。武帝父孝皇帝,及孝穆趙皇后、孝慈蕭皇后,所葬去齊梁二代諸陵,亦不甚遠,而莫不由陵口以達。是一陵口而四朝之遺跡在焉。雖守冢之戶不存,採樵之夫不禁,而遺碑荒阜,尚得以一抔之土,深人百世之思。雖然,苟其人無足述,即封之若堂,若坊,若覆夏屋,幾何不與速朽同。故吾于吳宋齊梁四代之主,不能不考其得失,定其賢愚,無徒以故蹟所留,概生憑弔,而漫無可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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