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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三三一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卷目錄
 惠州府藝文
  羅浮圖贊〈并序〉    宋陳堯佐
  中閣頌〈并序〉       高紳
  新學宮記          余靖
  記遊松風亭         蘇軾
  遊羅浮題名記        前人
  卓錫泉記          唐庚
  湯泉記           前人
  慶雲記          白玉蟾
  鐵橋銘          孫繼芳
  飛雲頂開路記       李昴英
  惠州修路記        明吳高
  建第一山亭記       前人
  和山麻石巖記       王天與
  重修郡城記        鍾明進
  重修儒學記        何維柏
  長樂增城記        倫以諒
  長樂新儒學記      陳明貞
  泮池活水記         施儒
  築偃月城記        葉春及
  創建勸農亭記       林國相
  振武亭記         郭子章
  遊合江樓記         張瑋
  復湖水紀略         戴賞
  遲蘇閣記         葉維城
  蘇東坡寓惠集敘      翁鴻業
  平寇記          倫以訓
職方典第一千三百三十一卷
惠州府藝文
羅浮圖贊〈并序〉·陳堯佐
公元998年
羅浮山惠州之望也,按本經云:山高三千六百丈,周迴五百二十七里,然羅山一山也,浮山,即蓬萊別島也,堯時,洪水浮至,依羅山而止,故有羅浮之號焉,又曰第七洞天即此一山也,戊戌冬,僕出官潮陽庚子春,權牧茲郡公,餘命駕山下,睹二巘之異,躋幽巖,步邃谷累日彌夕,愛之忘返,乃召畫工相與立山之陽,審望詳示,即而圖之,既成,攜以歸,凡見之者,雖草野漁耒之子,必曰茲羅浮山也,一無殊焉,噫,是亦得其真矣,雖不得流泉出雲鳴,鹿嘯虎至,於觀寺之隱,見聚落之向,背,左右遠邇,亦梗概焉,惜其委之海隅卓爾天外好事有見,其亦庶乎
贊曰:惟墨之妙,惟山之肖,豈曰筆精,亦是心照白雲未封,清名空耀,嗟乎翠岑委此遐徼
中閣頌》〈并序〉高紳
公元1007年
景德四年仲冬,乃命大內傅高班內品李懷信,賫齋文道場羅浮中閣禪院,七晝夜仍降,內府名香以錫之,為民作福蓋天意也,是山,按圖牒蓬萊別島,實朱明之洞天,蘊祕韜奇含靈蓄異,璚花琪葉鎮以紫鳳之壇,駕欻騰煙宅以白雲之洞爾,乃寶坊清邃祇樹幽深紺殿晨嚴蘭膏,夕燎祝辭祕奧梵唄五天薝蔔芬氳,散香雲三界,有五色珍禽群翔齋所靈應繽紛,而效祉陰,雲霾蔽而復晴,其冥感有如此者,謹為頌曰:
巖巖羅浮,鎮於南裔三山一海浮空,而至開煙嵐薈翳蓄異,康時靈瑞帝,吾皇撫運惠綏四時名山大川,罔不肅祗,乃建中閣,民祈福法會,攸啟天意,聿隨皇皇者,華將命精潔圓嶠,香降博山焚爇川,祇薦瑞天龍生,悅五色靈禽翔飛㵳泬。
新學宮記》余靖
公元1041年
教化之本,自學校始,學校之興,自鄉遂始,周人有鄉先生遂大夫分掌其令,以謹其習,而薦其賢能焉,鄉校所建,則有皮弁之薦,小雅之歌,以享先先師,古之道也,自秦人蠶食六國,廢周之令,詩書之教輕於蟣虱漢興雜霸學者惟集於長安郡縣之學,寖微矣,唐室雖欲尊儒,而不得其本,春秋祭菜,專為孔子祠堂已事而逡鬱生荊棘因循其弊,以至於今,矧今之縣令,惟以斷笞杖,督賦稅稱職耳,其能勸學以警俗者,幾何哉,吾友譚君諱昉,初命為豐令,民安農畝,吏守曹事闔境恬然夜亡犬聲下車期年,政已成矣,乃曰:習俎豆所以風俗興學校,所以良善,嚴祀事,所以肅祗,考前記所以制度,古之建學,必居公宮南之左,明堂亦學也,在國之陽,縣雖小亦國也,子男之制,其可忽哉,舊有廟學處治西偏編竹以為其宮隙,風霾雨以昏其像,歲二月上,丁率諸生祗其常事,跼躓庭下,退與諸生,謀建新廟,而崇學館,諸生聞之,願傾私儲,以贊其成,遂狀其事,得請於州,徙建於邑治之東南隅伐山斂材,易以瓦,冕服玉璜儀容大備先師南向賢哲從祀丹朱,其器以薦乎牢,醴堊曰其堂以業,其講誦工既畢,遺書請詞以識之夫,素王之道,猶天地之大,日月之明,江海之浸,陰陽之變日用百姓,而不知其仁澤,及於萬世,而不為其私,口誦目訾,而不加損益所以尊而奉之者,教之所存焉耳,今海壖遠國王化廣被天子之道,同其汙隆興葺黌舍希風鄒魯,此亦政之所存焉耳,乃書之以示於後,康定二年六月日記
記遊松風亭蘇軾
余嘗寓居惠州嘉祐寺,縱步松風亭下,足力疲乏,思欲就林止息
望亭尚在木末意謂如何得到
良久忽曰:此間有甚麼歇不得處
由是掛鉤之魚,忽得解脫。
若人悟此,雖兵陣相接鼓聲雷霆,進則死敵,退則死法當甚麼時也不方熟歇,
《遊羅浮題名記》前人
公元1094年
紹聖元年二十七日東坡居士遷於惠州艤舟泊頭鎮
明晨肩輿十五里,實二十八日羅浮山,入延祥寺寶積寺,禮天竺佛像,飲景泰禪師卓錫泉,品其味,出江水遠甚。
三里長壽觀。
東北二里,至沖虛觀
葛稚川丹竈
次之朱真人朝斗壇。
壇上所獲銅龍六銅、魚一。
壇北有洞,曰朱明榛莽不可入。
水出洞下鏘鳴琴筑
水皆菖蒲,生石上
道士守安字道立,有道者也。
訪之,適出山。
遺履軒,望麻姑峰。
方飯憩,進士許毅來遊,呼與飲。
既醉,復宿寶積中閣。
大風林木甚,有聲
晨粥已,還舟,憩花首寺。
從遊者,幼子過,巡簡史玉,寶積長老齊德,延祥長老紹沖,沖虛觀道人陳熙
山中可遊而未暇者,明福觀、石樓黃龍洞,期明年二月復來。
卓錫泉記》唐庚
人之精神,亦何所不至哉,揮戈可以退日,搏膺可以隕霜,悲泣可以頹城浩歌可以裂石,而況於得道者乎,諸妄既除,表裏皆空,真一之外無復餘物,則其精神之運,又異於此,吾遊羅浮寶積寺飲泉而甘,寺僧曰此卓錫泉也,昔梁景泰禪師始居此山,其徒以無水難之,師笑而不答,已而,菴成,師卓錫地泉湧數尺,自是得井山中迄今賴之,知水以為甲於嶺南,然自梁以來未有記其事者,夫師之為人,誠不可得而知,然吾聞萬有心想所生,而學道未有不用定慧得者,定則深完,慧則流通,以深完流通精神,而致吾心想中物,父之使子,君之使臣,有必得之勢,其於此者,特未足多也,或曰前世之士李廣,利耿恭之徒,皆功名進取之人,以成敗得喪為心,其精神之富,不踰常人,而暗嗚咤叱飛泉為之湧溢,與師無異,此何理也,曰二人者,皆一時貴臣左氏所謂用物精多致於神明,方其絕域之中,感激奮發,於萬死一生之時,其用宜無所不至惟其出於一切之誠,而無定慧之素,故得之艱難,非若師之頤指目使,既捷而且逸也,嗟乎,事之不立,我知之矣,志意於思慮,聰明流於視聽,則精神所感,不得君臣父子之間,而尚何有於物,苟能全吾之精神,則雖山石之堅,水泉之柔,雍容談笑之間,其閉者可使闢而通,其柔者可使激而躍也,而獨不得於人乎,吾是以知,天下之事,無不可立者,
湯泉記》前人
過水北十餘里,得白水山山行一里許,得佛跡院,中湧二泉,其東所謂湯泉,其西雪如也,二泉相去步武間,而東泉熱甚,殆不可以觸指,以西泉解之,然後調適可浴,意,山之出二泉,專為浴者計哉,或說炎州地酷烈故山谷多湯泉,或說中硫黃地中即溫,初不問南北彼臨,潼湯泉乃在正西,而炎州餘水未必皆熱,即地性之說,固已失之,然硫黃水中,水不能溫,則硫黃之論亦未為得,吾意湯泉天地間,自為一類受性本然不必有物然後溫也,凡物各求其類,而水性耿介得其類,雖數千里,而伏流相通,非吾類,則潦絕徑過十字傍午,而不相入故二泉之間,不能尋丈,而炎涼特異,蓋亦無足怪者,吹氣為寒,呵氣為溫,而同出一口,此其證也,臨潼之水,在開元天寶時最為知名恩幸寵遇震耀一時,然自是以來是非口語紛紛矣,此泉出東西萬里外,非山僧野叟之所遊息,則騷人逸客之所笑詠,寵辱何自而至哉,
慶雲記》白玉蟾
公元1174年
淳熙改元十月既朢惠州守臣王寧奉天子命,藏醮事羅浮山,山即十大洞天之一,朱明耀真之府也,先是唐天成中洞出古劎跡,其篆文已應太祖皇帝已亥聖君之讖,我宋受命時遣中使,奉金龍玉簡之典,歲修國醮,著在令甲孝宗皇帝登大寶,爰致初敬是日也,御香既上事薦成,步虛升聞環佩作序,天容紺,碧風日清,美珍禽舞,馴鹿悅仙,花瑤草滿,洞芳妍醮,壇之西北隅,有五色光華出焉,上亙霄昊是謂慶雲輪囷郁麗,華景繽紛中有金龍徊翔蓊鬱天人交會,實應太平,夫,太平無象也,然而慶雲大來,亦於其人,不於其天,天意以之昭格山川於焉,出雲雲精祲登臺,以課之,建官以紀之,秉筆以書之,自祥符初,泰山慶雲現今焉復,應猗歟盛哉河清嶽潤,信有其時廣東漕臣繪圖上之,踰年,有旨,令禮部每遇郊恩,給降祠牒,以度其年勞者,使修香火永為典故寶慶丁亥道士師正,該覃恩州家檄之知,沖虛觀興懷符命為記文,而繫之銘曰,太祖潛龍也,古劎出焉,孝宗飛龍也,慶雲翔焉,劎所以化龍於地雲,所以從龍於天,易曰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睹,
鐵橋銘》孫繼芳
維鐵在冶五金之堅,藏精於地,受質於天,日用攸需,能人則然,匪釜無食,匪耜無田,利用者兵皇威用宣未聞為橋,橋涉於川,茫茫南海浴日浮天蛟鱷之窟,蛇龍之淵,洪濤巨浪,駭波泊沿,易橋為舍,以淑群賢
《飛雲頂開路記》李昴英
公元1245年
天子賜趙侯履,於惠,得護名山銜命醮祭已亟,領客排叢,薄陟崒嵂,俄身在山巔八極一視某州某山髣髴可指侯,竦然曰:真靈境也,路之不治,來無以栖,為地主羞之,默識經行地勢折旋,歸而指畫,授其屬相險,易取便捷,設橫木,比級而上遂成通途亭於衝要,亦占勝概平麓曰:屐雲洞,左曰仙春,梅花村路中分處,度短澗小石室砑其傍曰:橫翠,過朝真石,石磯砥焉橫出,曰拂,最上峰築庵五間宿好事者曰:見日,延山老王寧,素以居買田,歲得五十緡,入以食其徒,使看客壞必葺,甚盛舉也,余平生羅浮,是歲再遊逍遙乎,登臨誰之賜,與侯名汝馭雪廬,其自號云淳祐五年正月
惠州修路記》·吳高
公元1020年
惠陽,古屬南海郡歷代更置不一宋天禧四年,始改惠州國朝陞府焉,論其形勢象頭山其後,鼓角山列於前,東則二江合流,西有豐湖環遶郡治之南闢為通衢,狀如十字,南則宋之黎獻臣李思純李思義,陳周翰陳開,五太守居之,名曰萬石東有肅政廉,訪司名曰宣化,西曰惠安,以郡治在焉,交衢之東,曰名儒,以省元張宋卿書堂在焉,交衢西北,曰元輔,以丞相留正第宅在焉,歷年既久,街道傾圮雨潦塗滑,行者艱之,奉議大夫同知蘇侯,因年有秋,因府無事,因民樂從,遂捐俸資,買石雇匠,以倡之,縉紳士庶資助焉,去其缺壞繩其曲直,治其低窪,植以砂土,砌以堅珉趨事赴工不待督責築之登登,琢之錚錚,如鱗之密,如矢之直,如砥之平,東西南北氣象一新行旅歌於塗,商賈慶於市,老者少者,肩者負者皆忻忻有喜色,與夫使客來往輪蹄出入履坦塗而忘險阻始事景泰六年六月天順元年四月訖工耆老善士予曰:昔水東地低窪,宋守錢酥築作平直,郡人便之,為立思德坊,今蘇侯修道路功倍,前年非文何以垂後,願請記之夫道者踏也,路者,露也,言人所蹈,而露見也,一達謂之四達謂之衢,九達謂之古者合方氏天下,路辰角見而雨畢則除天根見而水涸,則成梁誠,以民事可緩如此然,為守令者,或庸焉,或否焉,置六事度外,況民事乎,視公廨傳舍,況道路乎,侯能順天時而勸民事,其賢於人,不亦遠乎,雖然子產以其乘輿濟人溱洧孟子謂其惠而不知為政,蓋政有公平大之體,綱紀法度之施,固不專於私,惠小利也,今之道路修矣,然而千里之民,寒欲衣,饑欲食,鰥寡孤獨賴我以生,爭訟曲直,倚我以平子民,皆當盡心焉,道路云乎哉,侯自下以來平易近民,民親愛之,所至興利如築長沙港口城以禦海寇蘇村大壆堤以捍水患,脩本郡拱北博邑保寧二石橋,以濟往來惠政之行,方自茲始,嗚呼百年廢興一時,非眾之資財無以濟,厥事非侯之心力,安能成厥功,是用勒詞告諸來者,侯名潤字,子澤廣西桂林府靈川縣世家云,
《建第一山亭記》前人
三山李公叔玉,由地官員外郎,來守惠郡,政通人和暇日後圃丘莽間,升高而望,得異處焉,斬嘉樹列,發石清泉激迺,塈迺塗卻,立而視出者,突然而高,夷者坦然,而平若有神祕一旦顯露,公乃穴其牆如甕牖山勢坡坨,江流環繞呈奇獻秀,于几席間,令人應答不暇花木障錦禽鳥喧,簧春以融,梅雨弄晴風清暑夏以澄翠黛,卓玉銀蟾,委波秋以揚風傲霜雪,飄香,冬以凝若夫風雨晦明,雲煙開斂倏忽變化氣象萬千縷舉不盡也,公退之暇,角巾鶴氅,偕賓僚文士商確古今詢問民隱已而一觴一詠,吹洞簫而作水龍吟,撫焦桐而歌猗蘭操,但見風帆楫之往來白沙翠竹掩映漁歌樵唱村墟市廛,或遠或近,或有或無,山川勝概,入我襟袖無日,而非我有,公甚樂之名其亭,為第一江山搆二小亭,東曰方舟客坐亭,上如在舟中東西南北所之也,西曰方壺,公之居有方壺樓,蓬萊方丈如在目,前不忘桑梓也,間謂予曰願為記之夫,自有天地,即有江山,謂之第一,何蓋群峰雖多,而羅浮嶺山之秀者,磅礡之氣於焉而止,則群山拱揖,而退讓矣,萬壑爭流,而合江西湖水之秀者,其清淑之氣於焉
而聚,則眾水皆縈迴,而趨就矣,謂之第一固宜,昔者宋陳文惠公守郡,愛山水之美,建野吏亭,於城隅亭,廢碑存公無乃野吏是慕乎,公悚然曰:吾才不逮古人,而催科政拙名,予為拙吏可乎,眾皆大笑,遂書於壁,
和山麻石巖記》王天與
公元前224年
興寧惠陽為邑蕞,然小且僻,而山川之寄勝則名焉,予曩未第時,嘗遊邑之和山麻石巖者,深廣數丈,許幽閴遼敻羅作門,天造地設兩峰環抱一峰高聳,周道左丹崖,右立山雲,時封石乳日滴,真勝地也,巖中清冷如浸,有數石佛邑人祈禱感應蓋因地而靈,固其所也,余拜官寧都明年丁丑邑侯祝公允明,率大夫士人游覽其勝,曰斯巖之成,天也,復得人力以成之,勝概倍增矣,僉曰:俞侯出資以倡之,落成己卯繪圖而來屬記其事,余展圖覽之,故山佳景宛然在目,則知兩楹植以石柱四圍繚以欄干巖畔清泉一泓,引為流觴曲水,外則造橋通道,鑿沼插以為士大夫至,止而暢幽情也,前門後堂左廡右廊悉因自然之勢而成之,丹漆黝堊煥然一新,巖之風景可與神光並列為首稱也,余日歸田,獲與諸君嶄巖,而舒嘯所得於巖者,當非昔比萬萬矣。
重修郡城記》鍾明進
公元1551年
歲辛亥冬孟,余來守惠陽下車數日,即奉檄攝道篆往潮,碌碌半載壬子夏回惠,始得重理郡事,悉心刑名錢穀間,諸凡修墜舉廢,刷舊鼎新之事,尚有待未遑也,至次年癸丑秋鞅掌稍暇,登閱城四隅,見夫雉堞僅存樓櫓,俱壞,圮頹漸且難支,問之三坊耆黎,則曰此城不修已三十餘年矣,余因顧同寅范君有明邑令連國柱,暨諸僚屬而言曰:其亟圖保障哉,夫天下事,其始患於不建,繼患於建之久而不修,而其後尤患於蠱壞之甚,幾於欲修而不能,故善為治者,綢繆於未雨,警惕履霜,其慮早也,惠陽為嶺東雄郡,東扼海潮西接汀贑,北負湞韶,南瞰渤澥枕山襟海險。
莫甚焉,閒嘗島洋鯨鯢,翻掀不時山箐戈鋋,跳嘯竊發,則謀金湯之固,建磐石之安者,首當問之郡城,而後乃遞及于十一州縣也,明矣,況及今無事之時,不早為有事之備,倘一旦四郊多壘,其何以禦,范君曰:唯唯願共圖之,余因是籌度拮据,期鳩乃工,上念國帑告匱不敢詳請,下思民力維艱何堪,派累乃公議僉助先捐俸百金率先整葺,東自輔陽門,至西通海門城樓垛堞以次修復,居無何甲寅滇黔告變四方風鶴天子赫然震怒陳師鞠旅當事下首議,固城垣儲捍,備乃憶昨歲之登,陴,而籌與諸僚屬相告誡者,猶恨其不早也,於是庀材僝功,勒期竣事雉堞之圮,壞者盡補之基石剝落者,盡甃之,樓棟之摧折者,盡起之,各門甕城蠹朽者,咸易其材,加鐵葉而釘固之,慮城之無備也,為製火藥,貯大砲四十有八位,慮器之無藏也,為植木欄造砲房三十有二所,慮守者之露處也,為傍城垣窩鋪二十有四間,凡此皆緣城而備者也,若夫聯保甲,除戎器資捍禦使,民家自為衛人自為臂指相護心膂如一,忠君親上,困守不變者,則又有仁義以為干城道德以為垣墉,在余,喜是城之修,崇崇閒閒屹然鞏固,而又不勞民,不傷財,為可久也,工始于癸丑歲七月之朔,落成甲寅歲七月既朢,佐其事者,同知范諱有明通判申諱維嶽助資,襄厥事者,屬州縣連國柱王與襄潘讓陳見井,在唐開先光國彭峻齡潘岐生范逢等,殫力督工者,經歷司姚弘清也,受納倉大使周蘇泰亦預工務得概書,遂勒珉而記之,為之辭曰,嵯峨嶺表佳氣鬱蔥維山巖巖維水淙淙,趨流奔會,梁化為隆,有墉仡立海疆足雄,鼓角前導羅浮後崇,龍江環匯,鶴鷲凌風,萬家煙火百雉聯虹,誰為司牧,不熙乃工,相彼金湯實堅且豐,干城翼翼億兆斯充,祥光蔚藹,雲蒸霞紅。
重修儒學記》何維柏
公元1538年
歸善縣故有學,距白鶴峰南,百步許,其址肇自元季,今莫考其,歲月歷久漫漶頹圮嘉靖戊戌教諭溫博憫焉,乃具學宮狀,白之董學吳公,公是而檄之,郡上之撫臺諸司乃委其縣董,厥役爰諏,三月惟吉選用惟能百工惟勤,金石木土惟良於是易其敝者,新其故者,興其廢者,益其遺者,百爾具備,莫不中式,黝堊丹漆,必以法,以七月二十日告成事,默泉吳公過而視,焉,謂宜勒之礎以鑒勵也,於是遣其學生天錫郭宗義等,越數百里走幣入省徵予言為記,予曰國家立學,凡以造士,而致用焉,爾學之廢興,士之美惡天下治亂,繫之也,是故,虞夏商周天下盛王也,未有重學者矣,漢唐以下,雖其教化選造之美漸不如古,而建立責望之重各因其時以故士多思報邁國之賢,雖不踵見,而乘時樹績,炳耀赫奕,與夫苟臨患難,則忠臣義士為國攸賴者,代代不少,此其故何也,學校之教素存,而明倫之澤,自不可斬也,我國初首重學校而待士益厚,至今銳意好古愈加敦飭然則為士者,可不思所,以報乎夫士,或不幸於離殷憂之時,或阻於窮崖困阨之境,尚思奮勵自植,以表見於世,以不愧其為人乃今共沐菁莪之化,處之不征之地,顧不能交相磨濯,以成其嗚呼,其亦自棄甚矣,自棄其身,而欲報其國者未之有也,嗟夫歸善之士,其尚無自棄其身,以忘國哉。
《長樂增城記》倫以諒
壬午冬,惠之長樂盜發僉憲公討平之,民之殘播者,稍集始奠厥居,公乃語於邑令孫邦彥,曰汀贛之寇,出入汨沒,罔或測時覘,我無備,越我疆界,蹂我禾黍,戕我耄稚,以遺於憂,予聞之,治民者若群牧惟高,其垣墉密,其柵寨則虎豹罔猾,若稼穡惟鋤其異類,慎其划剔則稗莠,蟊蠹弗賊時,和今天降於民,盜獲靖伏,民之寧止若奔,得穴而茲邑乃湫隘,弗度民寧無所,亦遑且杌,且城以囿眾,眾之所萃,罔或囿焉,夫何以懷其議,廣之令乃共命民說以先癸未冬長樂,越二月長樂城成,倫子曰:城長樂衛民也,曷城之志闢也,民罹於寇,城以闢之,重衛民也,城於不違時也,二月亦亟也,從民之欲不煩,而事集故亟也,夫工之興也,非時則民妨,過則民勞曰曰,二月軌道也,公於是乎有志於民矣,夫昔者先王之制疆域也,翕民為城,城外為隍,隍外為郭,郭外為郊,尤懼其弗協也,聯以伍閭,成以井市,嚴以兵衛,慎以出入,重以伺察,警以鑰柝因,眾寡廣狹無愆於制,皆所以訐奸慝,禦橫暴,示民止也,夫城者,民之藪也,澤者,魚之藪也,林者,鳥之藪也,澤竭則魚亡,林濯則鳥渙,無城則民何依,民之無依,官何理焉,故長樂之闢樹,民之依也,公於是知所務矣,夫春秋之書也,明天道重民命,正度化則書之,公之舉四美具焉,可書也巳。
《長樂新儒學記》陳明貞
公元1290年
學校之設,所以人倫,而敦治本也,自古帝王之有天下未嘗不以此為重,明以武功,闢九有文德萬方,故凡郡邑,皆設學,選民俊秀,命師儒教育之,列聖繼統尤重舊典復命憲臣提督之恩,至渥也,垂今百十餘年,人才之盛,前代莫及,士生斯世何其幸歟,長樂惠州之屬邑,治舊在七都之龍岡,學亦在焉,宋紹定間邑令葉拳重建淳熙中縣令林朝孫重修兵燹至元庚寅,遷縣於今治乃建學於縣西,至順間縣尹程願學重建,元季又燬於兵,教諭柏舟復建於洪武三年知縣周矩教諭陳仲泰,改造洪武十八年正統五年提調學校僉憲彭公流,知縣伯慎教諭郭用楷再創,豎櫺星門者,惠州同知蘇閎也,成化四年香山黃侯瑜來,知縣事,首謁文廟,視其地卑逼近城池,每霪雨水漶漫慨然改建之,乃首捐己俸為倡,聞者欣助,買城東軍營地一區,長五十一丈,闊則少長五之二,復遷孔氏祖地,而建明倫,堂木植之蠹者,易之磚,瓦之壞者補之肇工,於次年九月落成於是冬十二月殿堂門廡以及明倫堂書房齋舍神廚,牲房,靡不俱備
泮池活水記》施儒
公元1522年
嘉靖改元,歲在壬午冬十月既朢西亭子敬文宣王廟下,顧泮池久涸,窪者且龜拆,歎曰:非制也,謀於諸生安所得水乎,或有鹿坑之泉,為言者亟往視之,有道焉,遂命老人周廷金者鑿圳穴城,不三日水至崇朝而池盈,則又導其餘流,遵宮牆迤邐,經分司周旋以達於湟,於是向之涸者,淵焉,其渟滀鑑焉,其光明潤及草木輝映庭廡諸生來言,皆欣欣手舞足蹈意,予亦樂與諸生共之也,明年癸未貢生顏容端適登進士科,自長樂為縣未有也,好事者因歸功於水施,子曰:豈有是哉,且吾將進,諸生於道也,非為利祿計也,解之者曰:凡國家學養士,固將以求才也,古之聖賢未嘗不以用世為志也,科目豈背於道哉,又明年春永嘉王子選,以提學陽子檄來攝教事,詢得其故,則又懼其流之不能長也,強予記其事,以告來者,夫流水之為物也,孔孟每指以教人矣,川上之歎水哉問答尤其彰彰著明者,是故逝者如斯言道不舍晝夜盈科而後進言學也,學所以為道也,諸生盍亦觀諸此水乎,昔以無源而涸,今以有本而盈,學問之道,不俟他求而得矣,天下之物,皆實理也,聖賢之論,皆實理也,道不遠人昧者,弗之思耳,諸生乎哉,果能從此有得焉,近以潤身,遠以澤物沛然莫之能禦者,咸水之助也,則余不為徒矣。
《築偃月城記》葉春及
公元1394年
海豐為邑,蓋始於東晉之季,城則莫知其始,土城至元而壞,則故記云,即令不壞,奈何聚土而守岩邑明洪武二十七年,詔指揮花茂經略東方於是沿海每每築城茂言海豐濱海,其東旗峰疊,見入寇以為北城之便,許之千戶侯,帖木為植保對峙龍津合流所建也,先王城域大者,雉無踰千,公侯自降提封無慮萬萬藉,皆千雉安能盡提封之民,而納諸無亦星布碁置無事往來寇至入,保東西之間,宛若郭況也,輿馬所輳,商旅所經,吏民所朝夕而馳焉,乃嘉靖間盜賊蜂起,則葫蘆輋,大安峒,馬公坑,皆其兔窟,重以鳴彝,倏忽而陸,當是時,寇一日薄城者,三守震驚甃其四門,僅留圭竇十餘年,因而未改未論,蓋不得張騎,不得騁直,令行者重足於竇矣,時萬曆癸未邑侯陳公至病之,則門不容車革,而萬一有急,民亦何所恃以無恐也,必增築外城以為之輔,象偃月焉,乃可時方有事未遑草創也,越明年訛言鳲彝由水而陸,業至陳田,民走入城,西南北三方人少可幸無事,乃從東方來者人眾爭涂轊折車,損老弱男婦枕藉死者無筭兩道禦寇,民獲稍寧,或言往歲地震,應乃在今,侯曰否,備之不豫,罪其在予,於是請築月城四門報可第初議崇一,尋四分,尋之一廣一,步其上不樓不涂,不通門內城,其下西南北一,門東乃門其左右塊然一環堵耳,度用藏金三百九十餘緡,侯曰:無月城與無城同月城不度,與無月城同出俸金四十餘緡,佐之,崇三尋不及三尺,廣二步不及一尺加以女牆為樓五,為門八,其制乃備,是以乘城三面可守,入保則數道並進開門延敵,而民無恐怖容則偃月以也,豈特張,蓋騁騎已哉,世之君子務,因循而憚改作一旦在事蘧廬,其官胡越,其民自以不三年淹,何苦鞅掌於己用是玩,愒無大無小悠悠若不繫之舟,必至蠱壞乃已,獨城爾乎,侯矢志於民,在任六年夙夜匪懈百廢俱興,此其一也,是役也,作於萬曆乙酉秋,越丙戌臘月告成太守黃公時雨郡丞鄭公天佐實主其議,縣佐公治,尉饒君潛蔣君仲,桐洪君清,皆有勞者,侯諱汝鳳江西鄉進士樂安人也。
創建勸農亭記》林國相
考之記曰立春盛德在木,天子乃齋,親率公卿諸侯大夫,以迎春東郊,而詩曰:星言夙駕,稅於桑田
子輿氏亦曰:春省耕,而補不足,以斯知迎春之禮,在上自昔重之,蓋亦以寓勸課之方,而躬督率之勤,無非民事計也,國家功令自大京兆而下府州有司春日,莫不率由斯典,各率其屬,具朝服環,擊土牛者三,此不惟上應古者青圭,禮蒼帝之義,即乘時戴星躬先勸率,義皆攸寓,非所重蒸民之粒,而繼豳風之響乎,顧禮行貴有其所躬率勸相亦當有舍苃之方,此迎春之亭在,在,創建何獨惠陽而闕之,予初到時,有事東郊,見觀者塞途,各官方亟拜於荒坡蓁莽之間,心巳訝之,及至次年,又遇霖雨各屬後露,立於滃霧泥淖之中,或時行省視,每患暑雨交侵,即欲一駐足,而不可得,心益不自安,用以是冬,捐俸鍰之餘,遴委經歷夏,尚清擇縣東關外隙地構堂三楹,扁曰,勸農東西構室稱是,扁曰同春,曰偕樂,於以為說舍之所成,禮之區,亭適完,而春聿,屆寮屬舉杯落成老稚駢觀歡呼,咸顧,予曰真可謂與民同樂也,已後之賢者,循故事至於斯,祭青帝勾芒之神,歌青陽雲翹固有取焉,而以時行阡陌,進我髦士嘗其旨否,或亦於是乎,在一舉二典備,是役也,人其以予為不經耶,若今日亭中一杯酒,散作十分春,則予與諸大夫敢不勉旃
《振武亭記》郭子章
公元1584年
兩軍相壘,人各懷鬥心,士競含生氣而止,齊步伐進退擊刺之方,習之有素,則鼓行而前,撼陣摧鋒可以決勝,然轍亂旗靡救,敗未暇者,何也,敗於所不便,與其所不習也,夫其不便,且習者豈獨其卒之咎哉,咎坐於將,卒者之教,疏也,故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伏雞搏狸乳犬,犯虎夫何幸之有,國家兵制,二百年來,蓋三變,云始郡國衛所領,以百夫長千夫長,統於萬夫長,其弊也,紈綺將旄倪充伍,一變民兵廩於里甲,隸之有司,其弊也,比肩廝輿駢足,郵遞闇於干楯,無補城埤,再變為召募四方亡命者,郊野多壘,稍藉其勁悍,其弊也,恃力驕主,馮眾脫巾往者,辱撫臣錢塘,挾總帥西川,朋猺賊於東山,其無賴,於國何以異,閭右民兵而說者胥,咎其將之無教深哉乎,其言之也,國初郡郊,各設教場,以訓戍卒比者召募成行主將往往其所簡練惠州故有場在南郊亭堂,帷幄風雨萬曆甲申秋參戎洪將軍至,謀於郡守黃公曰:古者四民雜處,則其言哤,其事易,而矧在五兵兵之設也,振旅秋獮治兵同居同游同樂同和,故夜戰足以不乖,晝戰足以相識,今教有場矣,而臺壘不設,耳目不一,非以成威神,而肅斧鉞也,黃公謀之,郡丞鄭公別駕馬公理孫公,僉韙其議,上之巡道鄭分守道,韓分白報可乃,朋心協貲,庀工鳩材,築臺五尺有奇,長幾十二丈,中為堂,顏曰:振武左右兩翼,前設壘以崇牙旗,喧鼓角臺後為後堂,經始是年冬十月已,事於乙酉夏六月,會子章考績入會城道,惠陽二公出郊祖餞謁,余一言紀之,余惟教者訓練之謂也,振者奮揚之謂也,今之教且振者,不過旌旗旛麾之節,金鼓笳笛之聲,縵綸籠轂之飾,率然招搖前郤,左右之如斯而巳,居無事威目威耳,凜不可犯,倅有急,坐漏舟中,伏燒屋下耳,安所得勝兵而用之聞之,司馬法一人學戰教成十人十人學戰教成百人百人學戰教成千人千人學戰教成萬人萬人學戰教成三軍,每變皆習,乃授其兵,今所謂一人者,誰乎鷙鳥將擊卑飛斂翼猛獸,將搏弭耳俯伏微哉微哉,勝在不可知,今將而知微者誰乎蓋其學也乃所以為教未有不學而能教也者,其微也,乃所以為振,未有不微而能振也者,此大將事也,洪將軍起家儒生武闈予嘗得其試策,讀之,說詩書敦禮樂,蓋庶幾學而知微者,頃者程鄉之訌,醜類悉殲渠率未獲,守道楊公文檄將軍將軍輔車之急,授計左右,馘其首,以獻天子,潮惠千里草野再敉,將軍之教肅,而武振類如召募,即悍以惡敢恃力眾,以傲將軍異日者臨大敵,剪鉅寇,吾知惠陽一路,皆便且習者,吾潮以永賴蕃蔽哉,是時黃公方建文昌祠,以處州諸生,而復相將軍,飭振武亭,以專治五兵,蓋合文翁龔少卿治蜀渤海兩施惠陽可不謂,總文武兼,剛柔者哉,黃公名時雨,姑蘇人鄭公,名天佐閩人馬公名伋,孫公名鳴教,俱楚人洪將軍名夢鯉,亦閩人
《遊合江樓記》張瑋
公元1086年
余之觀於合江樓也,蓋丙寅五月十日,云先是惠頗暵郡守徐君,率寮屬屏輿卻,蓋暴火日中遍走百神,又趾入肆,勸糴下令,昂穀直直,乃得不昂,民為忘暵,余初至,與分耗斁憂,未敢按圖索勝也,會皤者,齔者,饁者,篠者,旅而行於市者,聯臂呼曰:雨足,而吾試適竣,徐守乃偕其佐丞,則余君化淳倅,則徐君允聘呂君太英,李則金君汝和揖,余言曰:惠之左,偏憑雉而樓者,曰合江東坡先生苃焉,圮且數矣,新之者守也,守將有惠,命夢一偉丈夫,曰子其嗣,予亡何馳,而南至之日,署事者以茲樓請首飭,厥工則夢實告之,余躍然起,去署可數武城,出於面級,而上俯江,而巋然者,樓也,攝衣而躋,支頤而若有思已乃歎曰:蘇公不來嶺南,其無茲樓乎,樓不知肇,自何年公以驚,鱗折翼之餘,視身若辭枝之葉,未識所泊儻,然一寄茲樓而人,遂以為樓之勝,有以來公也,視兩江洄流,倍覺澒洞向時塊然山色點黛傅青,作翔作舞,紛入此樓中,夫然後見樓者,詠未至樓者,思一椽一桷之摧,若乾坤一大缺陷,虔木劌石汲汲乎,不容已也,余每謂大地原無山川,俱從人胸中幻出,胸大者幻大,胸小者幻小,胸之曠無際者又幻大為小,幻小為大,公所至,幻出西湖不止武林也,而曳踵六橋之畔者,至以公之氏,氏堤,黃武之間,有兩赤壁互爭,以為公攜酒與魚處,宵月,偶白水石相擊,漁笛嗚嗚鸛鶴磔磔,譜前後兩賦,不休當事者,無若公何謂非,瘴煙毒霧,魑宮蜑窟,不足死公孰知武林幽麗赤壁之浩淼,公已裹之而來,貯之粵江之濆矣,崖嵩吐吞湍濤奔濺,數尺之樓,容受萬變坳堂巨海拳石泰華,公目睨之不少于于,乎以飯,則飽以飲,則醉以夢,則甜以曳,杖放腳,則爛然天真,向之題,為瘴煙毒霧魑宮蜑窟者,得公一洒其辱,而茲樓遂堪千古然則見樓者,詠未至樓者,思一椽一桷之摧,真乾坤之大缺陷,而不容已於虔木劌石也,坡公合江樓乎,亦人人胸中幻出坡公也,余竊異公匪,獨不患苦也,抑魂若魄猶眷眷江郊,夫當事者以惠死,公實以公生惠,病者者,痊憐涉者之脛也,則不有其犀,公去數百年惠,日以瘵知徐君之能,勸惠也,見之夢而囑之。
嗣,徐君晝餐傳夜腋不簟者,三年而餘矣,丞若倅若李辛而佐之,蚩蚩者曰:吾不知,腹何以長果,暮戶可闢,而怡席鼾也,夫如是,誠嗣公而不能一樓乎哉,今使皤者,齔者,饁者,篠者,旅而行於市者,不謳而呻蘧蘧焉,暵之憂也,則江濤悲風,山藹亦魃焰耳,余即躡衣而躋,支頤而思,有不環顧愴然去之,恐不速耶,昔坡公喜雨則以名其亭,援昔曙,今更名是樓也,以永質諸坡公粲,而曰可矣,徐君名儀世,余同郡,義興人余謂誰,毘陵張瑋也。
《復湖水紀略戴賞
公元1556年
惠水石埭山水簾洞合橫槎,以注西湖,湖盈而復循城關百官池,盤旋印山公卿橋,而南逶迤鍾美,寔一方之勝,正德間豪民洞水為塘,而湖源漸匱,已復有穿湖之壆,洩水以去者,諸生父老屢言於官事輒寢,嘉靖三十五年推官揚載鳴重輯郡志一切利弊咸釐正以書,諸生湯旭等喜曰:此其會也,乃復列狀以請,通判吳晉欣然任之,即移公考議,公乃稽故牘勘覈之,由按圖發奸,議歸詭射之,稅于豪戶,仍俟成刻石於學,示久遠牒報吳公一如公擬具獄上,當道允焉,乃盡還其所壅洩者,疏築之楊公又嚴督委官,及遣諸生行視其工,務合法度,於是湖以復,故邦人士胥慶之。
《遲蘇閣記》維城
鶴峰邑,治後一崇岡耳,自東坡先生卜居,遂開生面,環峰前後各負勝觀,然先生從蜀入惠郡,邑中湖山之勝,千年占斷生長茲土者,究不能搴,芳荇藻擷。
雲蘿不幾,令江山咄咄嗤人乎,余家郡城鶴峰一衣帶水,曾誅茅湖漘仰止
先生山高水長之際,而邑侯廣寧父母風流惠愛尚友先生六年政成,取鶴峰祠堂新之顧亭。
隙地,謂余曰:此亭東偏翠巒萬疊錦浪千迴,可無半椽坐收勝勢,且眺矚之,餘小憩北窗,曉風入戶,又非先生睡,美處乎,君長茲土者也,盍亟圖焉,余為躍喜且樂,與我公為方外交,爰捐百緡,構垣九楹,凡欂植楄橑瓴甓瑱霤之屬,咸自衡庀計庸量,期浹月閣成顏,曰遲蘇,余志也,亦以見長茲土者,好事如予,或不見於先生云爾。
蘇東坡寓惠集序》鴻業
東坡先生奎宿墮地磨蝎乘之,故雖名遠德尊,竟轗坷沒齒,蓋其意象疏托不合時宜物,已是蛾眉談啁弩脫,遂致腐翼,見軋助含膠以沙迷陽之夔,有由也,先生逐臣於惠者,九百四十日有奇不妨長作嶺南人之句,澹焉。
忘歸意,四百三十二君,投奎履井中,俾吐奇且久,泉石色色飛耳,乃嶺外著作更爾,僊僊米襄陽所云,一唫而清風颯然者,豈絕世名流至此方換胎骨,文以奇,而奇亶矣,計其居惠復為西湖長湖錢塘一碧具體而微春漲可試舫,翛然孤往,而先生之託,跡不俗也,酒食地獄久矣,刑措炙,老饕安之間,徼腴羊界,破菜園先生之旅,食不雜也,欲人妄言,滌其沸骨,類飲
蟲釀嚶讙接,響以供捧腹,而先生之寄興不淺也,相與數晨夕者,翟李而外青裙白髮壓酒以候,觀花而先生客侶不孤也,唯是多難,畏人尚友東方一士時謂五柳韻中,獨許先生細和,無他氣味似也,且得解逍遙之旨,雖在危濤顛沛,而飲食作字自若先生體道,殆更有進焉,余觀黎是因氏所編,寓集舉其四載鬚眉宛宛墨光間,先生今日而在,德益有鄰矣,先生曾刺杭,余每過鶴峰下,修部民禮,見芳祠晝掩白日委委埋雲一抔女青蹙綠低徊不能已,已聞之朱明之陽,水之漈,有角巾野服歲修俎豆春夢祠者,先生之靈庶其在是乎,呼之即出,請以予言質之。
平寇記》倫以訓
公元1582年
壬午,惠之寇弗靖,僉憲公分巡嶺東道兼理兵事,軍於長樂公曰寇之由也,予其罔知雖則聞焉,廣野之民,善騎射,其寇猾瀕,海之民善出沒寇慓厓谷之民善伺隙其寇,貪惠之有寇鄰於汀贛,厓谷之寇也,貪而無謀,勇而易撓,合而易睽,進不成行,退不相守,夫貪而無謀,則知屈,勇而易撓,則力匱,合而易睽,則群渙,進不成行,則制弛,退不相守,則氣靡屈,而誘之匱,而亂之渙,而散之弛,而惑之靡,而逐之可成擒也,寇將至,左右曰:可以出矣,曰民未寧集,吾何以戰,乃謂,長民者,曰爾撫而庶,惟鎮惟戢,奠厥居其無恐,寇少橫左右,又曰可以出矣,曰兵未知鄉,吾何以戰,乃謂其裨校曰:爾其訓爾隊精爾器,度無踰律,居旬日,乃下令禡於社,誓師於郊,曰惟茲多方小蠢,恃其險固時或出之以戕,我民我其討滅之,若去稂莠無耗嘉穀惟其義爾,其毋越軌,毋僨事毋或怠,乃職毋易於爾敵,毋搖爾類,毋貪近功,而忽遐圖,毋逸奔,毋濫非辜,有不如命者,殺無赦,乃相地而軍之門焉,寇入,縱之大至逆於新田鼓之盡殪獲其賊將二,俘五百餘黨,悉平民,乃慶慶以無斁樂之令孫邦彥以其事告於倫子曰:公之嘉績孚之於民,著之一方,其不可諼也巳,吾聞之,德懋則庸,功則宣,宣而樹之,其乃無窮也,且吾邑之有公也,猶堤之有防也,決而壅之澤,而利之誰,其罔懷,雖公其弗耀,其若吾民何我,其紀之敢以言請,子曰:施天夫可謂善,於戎典者矣,禮者,兵之節也,禮以紀律,律以陶兵,是以觀動而知其形,觀形而知其實矣,夫勝之無常,惟典之常,今師出,而兩反懋自滋省,令無戾焉,衷於禮矣能無勝乎,志曰:兵上為安民其次防民,大夫之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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