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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五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邊裔
 第九十五卷目錄
 安南部藝文
  交州箴         漢揚雄
  賜赦交州詔        梁江淹
  平安南頌         明梁潛
  交南賦          湛若水
  諭安南國王陳日焜書     呂讓
  論征安南疏         張岳
  論安南          葉向高
  安南志序          闕名
  論安南           闕名
 安南部藝文二〈詩〉
  旅寓安南        唐杜審言
  度安海入龍編       沈佺期
  李雲南征蠻詩〈并序〉    高適
  越裳操           韓愈
  越裳白翟        孫昌引
  送李大夫廣州       錢起
  供奉定法師歸安南     楊巨源
  經伏波神祠        劉禹錫
  送蠻客           張籍
  山中日南僧        前人
  送鄭尚書廣州       前人
  蠻中            前人
  送王秀才安南       楊衡
  送馬判官安南      熊孺登
  寄安南馬中丞        前人
  送黃知新歸安南       賈島
  赴安南卻寄台司       高駢
  安南送曹別敕歸朝      前人
  安南寓止          韓偓
  贈友人罷舉赴交阯辟命   杜荀鶴
  喜友人日南迴        張蠙
  送人南中         前人
  廣州王園寺伏日即事北中親友
               王言史
  試越裳白雉       王若喦
  刺安南事〈時許卒二千沒于南鄉
             懿宗朝舉子
  安南即事         元陳孚
  安南行〈送李景山侍郎出使〉 袁桷
  贈劉宗道使安南      李源道
  岳陽中秋安南貢使因懷舊遊
               傅若金
  送安南使還國應制     明王彝
  送劉繡衣交阯       解縉
  送王希暘編修使交阯    蘇伯衡
  送翰林王孟參將安南    王燧
 安南部紀事
 安南部雜錄
邊裔典第九十五卷
南部藝文
交州箴》·揚雄
交州荒裔,水與天際。
越裳是南,荒國之外。
爰是開闢不羈不絆。
周公攝祚白雉是獻
昭王陵遲周室是亂。
越裳絕貢,荊楚逆叛
四國內侵蠶食周宗
臻于季赧,遂入滅亡。
大漢受命中國兼該
南海之宇,聖武是恢。
稍稍受羈,遂臻黃支
航海三萬,來牽其犀。
不可不憂,隆不可不懼。
顧瞻陵遲,而忘其規。
亡國多,逸豫而存。
國多艱難泉竭中虛池竭乾。
臣司交,敢告執憲
《賜赦交州詔》·江淹
門下交部,昔值時詖,負海不朝,因迷遂往歸款莫由
創制萬寓,絪縕造物原刑四裔澤浹中畿
愍彼邊氓,未均王化。
弘遠仁,蕩以更始
曲赦彼州,統內咸同,曠泰李叔,獻一人,即撫南土,其股肱文武,詳材選推,并遣大使宣揚朝旨
《平安南頌》梁潛
念彼交趾,作貢南土
亦既有年,以奠其所
惟厥姦臣,敢背厥常
狂言盈庭,以幸樂康
天鑒在茲,惟常服訓。
奉若天命,以征弗順。
皇皇聖謨,百萬其師。
赳赳虎臣如熊如羆。
臨送之,於江之滸。
鳴笳沸天揮戈如雨
皇帝曰:吁,來爾將臣,汝弗究武,往弔乃民。
皇帝曰:吁,來爾統師,參將副將左右其宜。
神機橫海驃騎遊擊
爰及鷹揚,各率乃職。
浩浩江流桓桓我旅。
有截其所,有赫其武
在江之西,桂嶺之墟。
萬壘雲屯萬馬電趨。
王師未來虎穴狼區
蜃氣晝暝,虺沬林枯。
王師至止,有風泠泠
飛霜被野,天開日晶
堂堂之陣,道行無留
偏將別趨,乃斧其喉。
乃斫其寨,飆飛火烈。
泥沙㟝嶁,何有嵽嵲
富良之江,有徒林立
一炬宵投,群舸如鴨。
大江失據連柵齊拔。
乃蕩其郛,乃夷其城。
兩都既平,四郊遂寧
按丘止戈,宣我皇德
乃詔庶鰥,載欣載悅。
有羊在牽,有酒盈尊。
延頸促武,拜手轅門
交人既來,乃告乃謂。
曰予天氓,皇勿遐棄,皇之宏化,如天浩浩
曾謂交民,而不覆幬
飛章帝闕,帝閔且吁。
曰奠交民,曷圖厥初,爰昔漢唐,制納內地
宋化失宣,投之醜類
今五百年,天運載旋。
惟幾逢,敢弗順天
乃斷自衷,乃擇俊乂
立之百司,統以庶吏。
發洪音,乃厲庶士
民困疲,汝惠鮮之。
毋俾交民,憂心孔懷
於乎噫嘻聖澤洋洋
自今其始,交民永康
《交南賦》湛若水
奉命往封安南國王晭。
正德七年二月七日,出京。
明年正月十七日,始達其國。
民物風俗,黠陋無足異者,怪往時傳過其實
三神參訂,而卒歸之於常。
《交南賦》
皇穹極乎無朕兮,廓空窿而罔象
厚壤淵其莫測兮,又坱圠無垠
下上中土兮,中氣聚其曰人。
由四漸而四荒兮,極泱漭禽獸草木而為鄰維。
中氣以風之又漸兮,聖神肇乎盤古
皇皇而帝帝兮,哲王以之疆理中土
四方五服兮,薄四海又建長而以五。
森內夏而外夷兮,析要荒以為度。
帝曰:南之荒裔兮,疇分野代工
翼軫朱鳥兮,帝炎帝而神祝融
窅乎皇后君之攸治兮,曰火仙徵龍
九陰赤水兮,覿馮夷幽宮
陶唐咨命兮,羲叔南宅交阯
庸均秩乎南訛兮,亦暨時之與事。
季德涼而莫遐兮,荒忽以之自異。
維彼交之蕞爾兮,北五管越南裔。
尉佗七郡兮,漢九郡而同置。
都盧天末兮,望越裳海際
迤邐占不勞,西聯屬兮滇溟之尾。
諸葛之度瀘兮,州炎劉經始
李唐承乎厥後兮,恢都護府治
昔炎氏之方殷兮,泛海外之樓船
二女糵乎中葉兮,薏苡用惑夫馬援
銅柱磷磷兮,厭欃槍南天
高氏定交兮,建石塔巋然
嵂崒橋市兮,立富良之江埏。
彼爾黠曰炎均兮,冒耳聃之仍雲維。
蘊之肇緒兮,紹八葉以斯君。
京用篡而易位兮,附胡公之遠。
孫和叔後其曰黎兮,亦攘之於累傳。
少皞之方衰兮,九黎擾而亂德。
北正黎之司地屬民兮,羌始受之顓頊
三苗效尤兮,陶唐亦復貞則
混一以為家兮,亙地載而天覆
正朔同文兮,又同軌輻輳
物土方之包匭兮,則九載三奏
易世而來王兮,叩天王而庭受。
析圭玉乎上方兮,球弁旒而七綴
陵波赤舄兮,帶靈犀之與玉珮
乘龍節于雲亭兮,將天語于揚對。
帝曰疇咨若時余其以兮,疇專對而學詩。
繆曰予之顓蒙兮,之四方其以宜。
麟服煜煜兮,疇予珮之陸離
飛霞弱弱兮,冠切雲巍巍
書余紳以忠信兮,申篤敬而行之。
世途曲囏,又修阻嶮巇
跋疐淮泗,迺笑歌兮江湄
南極嶺嶠兮,馮炎飆長嘆
徘徊蒼梧之墟兮,揖重華聯翩
西遙睇桂湘兮,見二妃嬋娟
崑崙容與兮,憩舒笑乎籌邊
歲月經于五管兮,青牛服乎南關
凱風薰而迎余兮,余因與寄興五絃
南巢盤桓兮,睹鳳鳥翩躚
問道兮諒山,孰鳳眼七源
晴曛於坡壘兮,濯北峨清湍
朝曦發乎不博兮,度卜鄰而僕山。
飛空風磴兮,遐縹緲雲巔
懸岩崖兮淵際,設鳥道兮側旋。
深入厚土,又上登兮高天
山林險隘兮,川屈詰而纏綿
虎豹蜿蜿兮,朝蝮蛇蜒蜒
過丕禮而昌河兮,度市橋而呂瑰。
炎均遙遙以斯迎兮,渡富良兮洄灣。
余中華之子族兮,家增城九重
從遊帝之伭圃兮,閑逍遙閬風
初離郡之豫章兮,嘉厥名之清源
炎漢司農兮,居余都兮甘泉
雲母高嶺,邇安期左鄰
太乙穹廬兮,抱羅浮飛雲
帝歌皇華兮,兼咨諏炎德
淫遊方外兮,觀泱漭無極
攝提之癸酉兮,杓斗忽其東捩。
火輪躔乎娀訾兮,魄下弦之次夕。
蹇余渡以王舟兮,亦黝黃丹堊
龍舟其後先兮,沓蛟人而裸涉。
楫百橈以象刀兮,扶黑而刃白夫
唯寓藝夫水戰兮,或因用以刺擊
迎拜于厥明兮,瀕祥壽之別殿
修門大興兮,見廣文之顏扁。
炎官窈窕兮,祝融蹕而東轉
南風弭節兮,睇天使離館
炎均俯候于朝元兮,肅敬天之北面
百辟皇皇兮,奔重侯款款
黃幄月殿,時六龍臨下
虹橋度而未雲兮,又鵲橋參伍
天書洪音兮,伏群黎下土
中律太簇兮,洪鍾寂而不作
鳴鳳嶰管兮,擊靈鼉之高鼓。
河鼓磅硠兮,屢天吳蹈舞
夜叉奮其怒臂兮,裸豎挺而前杜。
開廣宴于勤政兮,崇余東之席端
珍羞蟲蝦兮,大牢別陳。
椰蓆數重兮下地,登土偶簇盤
粔籹雜俎兮遠苾芬嗚呼廣樂蔑棄
大呂跳梁舞蹈兮,弗事干羽。
登庸瓦缶兮,捐謝鼎俎。
時斗孟陬兮,列青梅之碧彈。
杯盤狼藉兮,瓜亦先期以為獻。
夷樂殿上兮,鼓譟進而零亂
雄虺以為陣兮,又沐猴加冠
曰而重黎苗裔兮,實乃祖司農也。
曷不返乎初服兮,乃祝髮脫屣也。
敷余闖其度關兮,實孟陬中適
嗟陽候之迥絕兮,茁苗乎三尺
豐告畢而苗離離兮,鷺亦以之藏色。
炎火千里兮,臨回風而就炙。
仙果舒懷兮,丹實纍其枝碧。
都人以雜觀兮,士女不分塞途
鞠躬加額兮,恆首下而尻高。
戴冠而伏迎兮,交大指而跣趺。
見梟揚之拂拂兮,披髮走而迅徂。
龍節啟行前指南兮先路
象輿太乙,使風伯兮為之御。
雲霓以為梁兮,先朱雀向道
蒼龍左驂兮,縶右騑白虎
騎箕尾瀏瀏兮,秉燭龍而先後
日旌煇煌兮,填雷鼓轟轟
雲旗委蛇兮,參星軺之鏘鏘
飄風裊裊朝霞,纓舉風袂揚揚
右余參之以蓐收兮,左㩦拉乎勾芒
旄頭以無兮,曳鶉尾閬閬
木星節行兮,披鶴氅戈。
銜枚以無言兮,挾天弧誰何
伏萬矢于林中兮,一夫呼而眾呀。
丹幄于群館兮,雲帔具而不移
銷金蕙帳兮,綴五綵之流蘇。
沉香兮氤氛,列絳帷纚纚
高歌以擊壺兮,滌陶硯天池
山鬼下兮吹燈招木客兮題詩
重侯珮玉進羞,儼禮神兮益卑。
貴者兮跣途,餐席地兮跌居。
由余於戎方兮,訪有吳之季子
紛披髮而冠纓兮,胡觀樂大方而與之論詩。
旨懸鞦韆縹緲乘風雲兮步虛
有娀嫺女兮,覯蒙山之都姝。
雪白漆黑兮,亦蛾眉而曼膚。
上依古而過骭兮,又罔裳而重襦。
飄飄其仍風兮,跣雙足泥塗
珍髢以弗售兮,齒黝黝而牙聱。
葛洪丹砂兮,將博訪勾漏
鮑靚南海兮,亦與之幽遘。
觀民居之鳥翼兮,恆居高而簷低
方甍瓦而銳下兮,概厥形如短圭。
爰乘葺而平敷兮,象鱗鱗其魚魚。
水族相感而則然兮,乃厥類而象諸。
鳥翼堂而里置兮,日中市于墟落
四面以施榻兮,市官而均榷。
國無馬之千乘兮,又何擇乎驥與駘。
國君之稱富也,又曷數以為對。
兵裸以靡甲兮,亦焉用夫犀兕
豈厥家之罔藏兮,恐其德之未改。
木寄生之纍纍兮,亦既繁而未萎。
若人福威兮,不再世而貽殆。
炎均貺予以菲芷兮,又蕙蘭旖旎
余辭以帝之紉襟兮,有縣圃芳藹
又重椒苓兮,曰襟之難改。
閬風之紛繽兮,兼月殿
慨有職乎咨詢兮,雖草木鳥獸而莫予
申申問俗兮,恐邦人之予紿。
朱鳥七宿,分南野司天
乃靈哲夫天飛兮,盍於具陳
恍惚而夕降兮,曰余不習乎世言。
三趾而作篆兮,庶余意之或宣。
普天殊方,迥風氣不同
南極地下,仰南斗天中
規燬度兮鶉尾天地罔肅兮涼風
爰又戾兮伭枵,澤不腹堅兮溶
碧雞右掖,接烏衣鄰邦
余華蟲兮乘鴐鵝,跨鴻鵠兮鳴天雞
振鷺吾其潔修兮,海鷗嗒乎忘機
黃鳥讒巧兮,鳩癡黠而攘棲。
雉胡臻化蜃而呈樓兮,鱔聲霹靂震怒
鸚鵡慧而訴寒兮,翡翠胡喪質於奇羽。
紛紛斗筲兮,亦焉足以多數
奮九萬於溟溟兮,鶤鵬翼垂天
紛有鳥而九頭兮,雀蛤胡感而化遷
鶗鴃鳴草芳兮,天虹藏而不雪。
隨陽懵乎冰泮兮,布穀啼乎冬月
邈邈皇穹之冥伭也,昭昭博厚邇而不可原也。
祝融冥冥兮,而南紀之專也。
總總其淵陸兮,盍悉余之昌言也。
維揚末裔兮,土亦殊乎塗泥
奇南以沉水兮,又南金之與纖綈。
橘柚包而莫致兮,丹荔遠而見遺
鑄山兮為金,又煮海以為鹽。
波羅特乎彼岸兮,安息以液而自殲。
狶具矢而捷射兮,獸帶甲穿山
麝藉香以為祟兮,猩猩機疏乎能言
驪龍之頷珠兮,又網海根之珊瑚
明月南海兮,拂若木於明都。
獸為舞而銜戈兮,蓬萊浮海而負鰲。
射工巧而俟影兮,巴蛇吞象吐哺
九首吞人兮,天吳怒號
犀胡靈兮而厥角通天,象奚知兮而委齒,自埋乎遠郊
儵忽兮伭虯,負黃熊出遊
西皇青鳥兮,見王喬之雙鳧
海若夜出水妃偕兮朋遨。
馮夷兮娶婦,諒佳期好逑
海上居人兮,頭宵飛海食
晨則返而完歸兮,又追隨於往夕。
歌曰:二神詭誕慌惚兮,懵乎狐疑助莫決兮。
騎彼箕尾傅說兮,天路漫漫何修越兮。
昔羲氏之宅交兮,化為神於日馭
南訛平秩兮,就訂以一語
朝曦折衷兮,庶決吾之猶豫
曰物之生,顱伭趾基。
一體齊氣,孰首飛之。
不續,孰能彌之。
補天有石,誰其治之。
鼇足立極,孰睹裁之。
象能埋牙,誰親掘之。
無爪無角,誰與插之。
馮夷娶婦,匪形安協。
水仙有宮,胡身業之。
鵬翼垂天,誰能運之。
扶搖而起,擊水三千,孰能仞之。
有鳥九頭,孰啄食之。
天一本,誰參析之。
虺毒一足,誰附益之。
天地之常,傳物有極。
日月曜靈風動雷析。
動植潛飛,咸識其職。
百家九流荒唐莫測。
爰有典謨聖人作式。
厥民析因,鳥獸孳革。
過此則非,吾之所識
于時日車就駕引輓羲和
朱明離離扶桑參差
炎均擊鼓,且笑且歌。
乃臨橋梁,送于河。
怳乎忽忽若夢南柯
載歌曰:中氣磅礡山川繆兮,蝘蜒隔離中州兮。
常而不常怪詭幽兮,不常而常三光周兮。
聖人耀德文明流兮,海波不揚庶徵休兮。
結余忠兮為軸,又揆信兮以為路,乘敬兮于堪輿
自得容與兮,因以從容周道
八極之無窮兮,浮游馳騁宇宙而上下。
反觀而知天兮,迢逍遙閉戶
迺旋氛旄班班兮,攬霓旗之翕翕
搖搖雲旌兮,叫帝閽閶闔
鈞天紫微,聞廣樂九合
《諭安南國王陳日焜書》呂讓
邇者,思明府土官廣成奏,言安南侵據壤地朝廷典冊,考圖誌遣使告諭,俾還所侵,自誠,暨王國宣布上意開陳事理
執事所執益固,未肯聽從
以前代所紀疆場利害,為執事陳之。
《誌》交阯,古交州地
後漢時女子徵側作亂光武馬援率師平之,遂以銅柱紀功,亦所以限內外也。
唐則五管之一,統以都護
宋時李乾德寇邊郭逵將兵征之,擒偽太子洪真,乾德懼而割廣涼、門思、浪州、蘇茂桄榔之地以降,則當時此地,尚為中國所有也。
銅柱北丘等地乎。
元世祖時,而祖光入款稱臣
日烜嗣立,失臣子之節於世祖,是興問罪之師
日烜蒙荊,棘伏草莽生民殆盡城郭幾墟。
嗣立,祈哀請罪,世祖遣使降詔,諭令入朝當時詔書還地之語,而日煿云:向者天使辱臨小國迎送祿州,懼有侵越往往辭之丘溫而己。
觀此,則丘溫以北之地,其屬思明已明矣。
安南乃越淵脫踰,如嶅慶遠而盡有之。
抑乘元末之亂僥倖而得之乎。
行人下車之日,王之君臣皆曰:此地舊屬安南
而不知所屬之由陳黎,二國相及何執政,亦執前說以為祖宗之地,未審何所據而然也。
苟如執事所言,則《誌》書所紀日煿之言無乃但為浮說邪抑,王懼有侵地之罪,固執無稽之言自飾也,我皇上天錫智勇表正萬邦怙終小過不赦,改過者,雖重罪亦釋。
《傳》曰:過而能改,則復於無過
過而不改,是為過也。
改過致祥,往歲龍州趙宗壽之事是也
吝過召殃,近歲南丹奉議諸蠻是也
是皆明效大驗,所共聞者,王能避禍迎祥,歸其侵地豈惟宗社之安,亦一國生民之幸也,釋此不圖爭而不讓,是而怙終自禍矣。
執事圖之。
《論征安南疏》張岳
公元1516年
臣伏皇子誕生,渙頒詔命,內外臣民莫不覃敷
安南以久不入貢詔使臨遣為之停止,下外廷集議
咸謂罪當討無赦陛下寬仁惻怛不忍遽動甲兵特詔使者馳入其國,究問緣由
待罪邊疆不能宣達廷威德,使雕題君長慕義向方效職貢,至於上軫聖慮萬里遣使,死有餘罪。
臣竊聞安南正德十一年內,國王黎晭為逆臣陳暠與其陳昇所弒,國人立晭弟黎譓主國事,以兵逐陳暠父子奔據其國諒山府,黎譓立七年又為權臣登庸所逼,出居其國清華府登庸立譓幼弟黎懬,相之,既又弒懬而自立國內分裂,日尋干戈無暇請貢,此皆往歲傳聞
及其國諒山長慶等府牒報之言,其間曲折近日事情,雖不能詳知,然其久爽貢期大抵由此,非真負封豕之勢敢於阻兵拒險,以抗上國之命而不貢者也。
自古蠻彝逆命則誅,若其不能通貢不足勞弊中國用兵之聲先已傳布,使中外共知,而首禍之臣不能仰窺陛下所以遣使行勘本意迎合附會動兵戈,臣不暇遠引,請以目前義理事勢反覆詰之。
夫欲興兵,必以黎氏為辭為討其亂賊也,為區區南交勞師萬里之外,討其賊而定之位,非中國長策,其不可一也;不定黎氏而因以取之,是乘人危難而利其所有,五霸知義不屑為也,而謂聖明為之乎。
不可二也;萬一勝不可必,交人操長技毒弩乘高截險以邀我師,如古人所謂廝輿之卒一有不備而歸者,此禍敗孰當之乎。
不可三也;今兩廣困弊,猺獞屯結官軍足備守,所恃調發狼兵,然諸州土官湖廣勾刀手,連年於征調,內懷讎怨,若復驅以遠征深入千里之險,進有難必之敵,退無旋反之期,狼顧兩端莫堅鬥志南交暑濕,易生疾疫,萬一師老財匱,猺獞乘虛而起,安南未可必,兩廣破敗可以立視,其不可四也;近日大工役,府州無礙銀兩起發赴部,梧州軍餉亦因鹽法壅滯課額虧損每年敷給諸軍,剩積無多,兵興十萬日費千金,永樂中用八十萬人入交,今就折半言之,亦當有四十萬人,屯食兩廣飛芻輓粟,約以二石致一石,何處措備,其不可五也;天下承平久矣,人不知兵,兵不習戰將帥膏粱子弟,少經行陣,而縉紳之喜談兵者,類皆趙括房琯之流平居大言爾蓋深於兵者,必不談兵,其掇拾古人糟粕以談者,多妄也,欲舉大事而使膏梁主兵躁妄之士得成其謀,不待兩兵相交不勝機先見矣,其不可六也;此六不可者,臣特麤舉其端耳,至於天下大勢,其財用盈虛兵馬強弱民情休戚,蓋有非臣職事所及不敢言者臣愚以為安南縱有可誅之罪,猶當重為民命愛惜審酌輕重,於當用兵之中求所可不必用者,以全民生,以養元氣
今其久不入貢之情,只是如此義理事勢反覆推之用兵一事臣愚以為不可
天下大器也,安之甚難,無故動搖之,臣中夜以思,不寒自慄伏望陛下上承上天仁愛之心,遠思皇祖不祥之訓,待行勘使者復命,乞下廷臣安南事勢反覆熟議,如黎氏尚存力能入貢,則許之入貢如果內難未定則且申敕邊臣,謹固疆場禁戢奸宄,毋得妄生事端,致有驚駭搖動人心,待安南亂定,應否入貢另行奏請定奪,此於國家事體未有損,而生靈得免於兵革之禍,所全活者多矣。
邊吏也,遇此大征,義當擐甲執干躬率所部,以死效命乃其職分,顧不度分量輕肆瞽言干撓廷議避事偷安罪當萬死,然臣非敢愛死也,恐死而無益是以冒昧陛下陳之,伏冀陛下哀矜曲垂裁察非特臣一一郡之幸,實天下萬世之幸。
《論安南葉向高
安南,自宋以前內屬,然叛亂代有,固南服之外疆也。
季犛之討,彼惡已盈,寧席中國廣大,輕用武哉,掃氛驅孽還我舊封,皇靈暢矣,而銅墨朝頒羽書夕至
元戎三遣旋戢旋棼昆明百粵之區,戈船下瀨之士騷擾,相奉困敝已極,國家曾不得其尺縷斗粟之用,憣然舍旃與之更始兵革不興版章無損豈非繼迷之善而明聖所圖歟,維時反側初安刑餘肆毒,官徇苟且之政,將乏折衝之才,遂啟戎心墮成業,故談者有遺論焉,黎莫相殘,盛衰迭禪,程凶較逆無所等差,然皆先後輸誠叩關請命王封永削。
國體彌尊,威已加矣,然後釋之,操縱有宜,抑亦參伍前事也。
成化時閹直倖功,數從中所司安南故籍劉忠宣不與事乃中寢
嗚乎,茲藎臣用心哉。
安南志序》闕名
安南,介在粵東西及滇南之間,粵東滇南海道入,而粵西由陸道入,故頒朔傳檄以及上表進貢舉由粵西,其地形便也。
明正嘉中,安南莫二互相雄據爭,欲得中國之典為重,而中國亦察其情形隨宜應之第,羈縻弗絕耳,迨莫氏中微黎氏復興旁觀之議幾於盈庭大都英銳之士以漢唐郡縣為名,必乘鷸蚌之勢而清漲海之塵,老成之臣惕宋元之遺轍,皆欲以彝治彝,如嘉靖故事今昔之情不甚相遠,傳曰:上者因之,其次整齊之,最下者與之爭。
西京之時,寬其文網而因其習俗,故其民安東京之時,導以禮法而恐以兵威,故其民疑;至漢之季而吏病民,民亦病吏,幾不可收拾矣;唐宋而後,尤有甚焉。
墨吏利其山澤之貲,以安南奇貨赭山而冶,竭澤而漁虎狼之性,反噬隨之,其號為強有力者喜以功名自樹今日召募明日徵輸,馘首未聞而捉衿立見,元姑無論西漢時交州置官刺史者一,為郡守者二,邑令不數明則列為三司分為十七府,州縣且以百計,而又鎮以中官彼其人豈皆飲冰茹蘗匪躬之故乎。
聞之掌故,若參政馮貴已有墨聲,而中官馬騏尤甚
初政若斯,後將安極宜乎
交人之屢叛也。
合浦郡墨吏,珠移之交,孟嘗為郡,去珠復還
嗟夫今之世安能盡得,若人布之南交,令彝人不敢中夏哉。
《論安南闕名
漢武帝西征大宛西南,入牂牁、夜郎之墟,南平甌閩,暨粵東西,以其餘力,定交阯九真日南三郡,如反掌然,何其烈哉。
混一區宇,以宇內全力不能下一安南,何也。
漢以文告而元以兵威也。
余觀漢武時,樓船下瀨之師未嘗渡富良也,龍編諒山之域不以戍卒也,彼且無町畦吾與之,無町畦《禮》所謂:修其政不易其俗者,殆庶幾哉。
光武能閉西域之關而不能徵側之叛,雖銅柱標名千古爛然,而南徼之役從此濫觴矣,試即建武之功,方於元鼎已不並轡而驅,而況於元乎。
貪墨之吏先㩦其心,虎狼之習難革其舊,即得之能終守之乎。
明初,擒其罪人郡縣置之,豈不稱烈,然旋復旋復叛,則非勝之難也,乃守之難也。
至宣宗時強將干戈勁兵潤草糧餉,不繼海內為虛,雖欲不息兵庸可得耶。
後之議者,猶以三楊安南失策
噫,老成石畫,固未易少年喜功者道也。
南部藝文〈詩〉
旅寓安南·杜審言
交阯殊風候,寒遲暖復催。
仲冬山果熟,正月野花開。
積雨昏霧,輕霜下震雷
故鄉萬里客思從來
《度安海入龍編沈佺期
我來交阯郡,南與貫胸連。
四氣寒少三光置日偏。
尉佗馭國翁仲久遊泉。
邑屋遺氓在,魚鹽舊產傳。
越人遙捧翟,漢將下看鳶。
北斗崇山掛,南風漲海牽。
別離破月容鬢驟催年。
昆弟推由命,妻孥割付緣。
夢來魂向擾,愁委疾空纏。
虛道崩城淚,明心應天
李雲南征蠻詩》〈并序〉高適
公元752年
天寶十一載,有詔伐西南夷右相楊公節制之,寄乃奏前雲南太守李宓涉海,自交阯擊之,道路險艱往復萬里,蓋百王所未通也。
十二載四月至于長安君子是以廟堂使能,而李公效節斯人之舊,因賦是詩。
聖人赫斯怒,詔伐西南戎。
肅穆廟堂上,深沈節制雄。
遂令感激士,得建非常功。
料死不料敵顧恩寧顧終。
鼓行天海外,轉戰蠻夷中。
梯巘高鳥穿林毒蟲
鬼門無歸客,北戶南風
蜂蠆萬里雷隨九攻
長驅大浪破,急擊群山空。
餉道忽已遠,懸軍垂欲窮。
精誠白日憤薄蒼穹
野食田鼠,晡餐兼僰僮
收兵列亭堠,拓地西東
臨事苟免履危飭躬
將星獨照耀,邊色溟濛
瀘水夜可涉,交州今始通。
歸來長安道召見甘泉宮
廉藺未死孫吳暗同
相逢意氣慷慨深衷
越裳操》韓愈
雨之施物以孳,我何意于彼為。
自周之先,其艱其勤。
有疆宇,私我後人
我祖在上四方在下
厥臨孔威,敢戲以侮。
孰荒于門,孰治于田
四海既均,越裳是臣。
越裳白翟〈一作丁仙芝詩〉孫昌引
聖哲休運伊皋上台
覃恩丹徼遠,入貢素翬來。
北闕初見南枝顧未迴。
斂容殘雪淨,矯翼片雲開。
馴擾將無懼,翻飛幸莫猜。
甘從上苑裏,飲啄自襄回。
《送李大夫廣州錢起
一賢間氣生,麟趾鳳凰羽。
何意人之望,未為王者輔
出鎮忽推才,盛哉文且武。
南越維城雄雄甲兵
鼓門通幕府天井軍營
厥俗多豪侈古來致禮
唯君飲冰心,可酌貪泉水。
忠臣聖君徇義邀勳
龍鏡逃山魅,霜風嶂雲
征途凡幾轉,魏闕如在眼。
向郡海潮迎,指鄉關樹遠。
按節化甌閩,下車佳政新。
應令尉陀俗,還作上皇人
支離俊哲弱冠華髮
昔許霄漢期,今嗟鵬鷃別。
圖南不可御,惆悵薄暮
供奉定法師歸安南楊巨源
故鄉南越外,萬里白雲峰
經論辭天去,香花入海逢。
鷺濤清梵徹,蜃閣化城重。
心到長安陌,交州後夜鐘。
《經伏波神祠劉禹錫
蒙蒙篁竹下,有路上壺頭
漢壘麏鼯鬥,蠻溪霧雨愀。
懷人遺像閱世東流
自負伯王略,安知恩澤侯
鄉園石柱筋力炎洲
一以功名累,翻思馬少游
《送蠻客張籍
借問炎州客,天南幾日行。
江連惡谿路,山遶夜郎城
柳葉瘴雲濕,桂叢鳥聲
知君卻迴日,記得花名
山中日南僧》前人
獨向雙峰老,門閉兩崖
翻經蕉葉挂衲藤花
甃石新開井,穿林種茶
時逢海南客,蠻語誰家
《送鄭尚書廣州前人
聖朝選將持符節內使宣時百辟聽。
海北蠻夷舞蹈嶺南封管送圖經
白鷴飛遶迎官舫紅槿開當讌客亭。
此處莫言多瘴癘天邊看取老人星
《蠻中》前人
銅柱南邊毒草春,行人幾日到金潾。
玉環穿耳誰家女,自抱琵琶海神
《送王秀才安南楊衡
君為蹈海客,客路諳悉
鯨度乍疑山,雞鳴先見日。
所嗟迴櫂晚,倍結離情密。
無貪合浦,念守江陵
《送馬判官安南熊孺登
故人交阯從軍,應笑狂生陣雲
省得蔡州今日事,舊曾都護帳前聞。
《寄安南馬中丞前人
龍韜能致虎符分,萬里霜臺壓瘴雲。
蕃客不須愁海路,波神今伏馬將軍
《送黃知新歸安南賈島
池亭沈飲遍,非獨曲江花。
地遠路穿海,春歸到家
火山難下雪,瘴土不生
知決移來計,相逢期尚賒。
《赴安南卻寄台司高駢
曾驅萬里天山風去雲回頃刻間。
今日海門南面事,莫教還似鳳林關。
安南送曹別敕歸朝》前人
雲水蒼茫日欲收,野煙深處鷓鴣愁。
知君萬里朝天去,為說征南五秋
安南寓止韓偓
此地三年寄家枳籬茅廠桑麻
蝶矜翅暖徐窺草,蜂倚身輕凝看花
天近函關瑞氣,水侵吳甸浸晴霞
豈知卜肆嚴夫子,潛指星機認海槎
《贈友人罷舉赴交阯辟命杜荀鶴
罷卻名場擬入南行無罪流人
縱經商嶺馳驛,須過長沙逐臣
舶載海奴鐶硾耳,象駝蠻女綵纏身
何如待取丹霄,別赴嘉招作上賓。
《喜友人日南迴》張蠙
南遊曾去海南涯,此去遊人不易歸。
白日霧昏夜燭窮冬氣暖著春衣
溪荒毒鳥隨船啅,洞黑蛇出樹飛。
入帝城何寞寞,共迴遷客半輕肥。
送人南中前人
有家誰不別,經亂獨難尋。
遠路波濤惡,窮荒雨霧深。
驚山象出,雷觸海鰲沉。
為問南遷客,何人在瘴林。
廣州王園寺伏日即事北中親友王言史
南越初伏東林一朝
曲池畏景高閣絕微飆。
竹簟移先灑,蒲葵破復搖。
地偏毛瘴近,山毒火威饒。
裛汗絺如濯,親床枕並燒。
墮枝傷翠羽,萎葉惜紅蕉
且困流金熾,難成獨酌謠
望霖潤礎,思吹候纖條
旅恨烏滸鄉心繫浴橋。
誰憐在炎客,一夕壯容銷。
《試越裳白雉王若喦
素翟昭彰遙遙越裳
冰睛映日玉羽含霜
歲月三年遠,山川九澤長。
來從碧海路,入見白雲鄉
作瑞興周后登歌漢皇
天資孝理惠化無疆
《刺安南事》〈時許卒二千沒于南鄉懿宗朝舉子
南荒不擇吏,致我交阯覆。
聯綿三四年,致我交阯辱。
懦者鬥則退,武者兵益黷。
軍容滿天下戰將多金玉。
刮得齊民瘡,分為猛士祿。
雄雄許昌師,忠武冠其族。
去為萬騎風,住為一川肉。
時有殘卒迴,千門萬戶哭。
哀聲閭里怨氣山谷
誰能聽鼓聲,不忍金鏃
念此堪淚流,悠悠潁川綠。
安南即事·陳孚
聖德無外恩光海隅
遂頒南越詔,載命北門儒。
萬里持節,千軍夜執殳
前驅弩矢後爨樵蘇
睠彼交州域,初為漢氏區。
樓船征既克,徵側叛還誅。
五代頹王紐,諸方霸圖
遂令風氣隔,頓覺版章殊。
丁璉猖獗,黎桓後覬覦
一朝陳業構,八葉李宗徂。
下俗澆浮甚,中華禮樂無。
諱嫌訛氏阮,託制僭稱孤。
祭祀宗祊絕,婚姻族屬汙。
尊卑跣足老幼一圓顱。
陟嶠輕於鹿,泅波疾似鳧。
斜鉤青繒帽,曲領黑羅襦。
語笑堂前燕趨蹌屋上烏
抵鴉身偃豕,羅雀背拳狐。
寺號千齡陋,州名萬劫愚。
笙簫醜妓牢醴淫巫
國尉青盤護,軍掫白梃驅。
閱條親獄訟明字機樞
勃窣官中客,鬅鬙座上奴。
臺章中贊糾,邑賦大僚輸。
吏榷檳榔稅,人收安息租。
黃金刑莫贖,紫蓋律難踰。
安化危矣明靈閣岌乎。
歌歎時世樂奏皇都
龍蕊穿壁蔞藤不離盂。
玳簪穿短髮蟲紐刻頑膚。
有室皆穿竇,無床不尚爐。
華舟作市,花福水為郛。
突兀山分臘,汪茫浪注瀘。
關林翳密,狼塞縈紆
士燮祠將壓,高駢塔未
鐵船波影見,銅柱土痕枯。
墟落多施榻,顛崖改途
千艘斥鹵,四穫粒膏腴
短短苗圃叢叢竹刺衢。
牛蕉垂似劍,龍荔如珠
寶斝鸚鵡,名香屑鷓鴣
揭旌圖鬼像,擊柝聚兵徒。
鼻飲瓴甋頭飛轆轤
蚺皮為鼓擊蝦鬣作筇扶。
家必烹蛇虺,人能幻虎貙
魚鱗簷粲瓦,鵲尾海浮桴。
水弩含沙擲,山出穴麤。
鱷魚霹靂蜃氣浮屠
宇縣傷分阻,生靈困毒痡。
舞階猶未格,折簡豈能呼。
大社傳禡轅門合受俘。
貔貅偃戢蛇豕逃逋
天已殂渠惡,民猶奉僭雛。
勢如純據隴,政似皓亡吳。
鳳札重宣令,狼心伏辜
幸能寬斧鑕,猶自泥塗
獻頌天子騰章大夫
象鞮言可訂,蠹冊事非誣。
功欲收邊徼,威須仗廟謨
沐薰陳此什,禮部小臣
安南行》〈送李景山侍郎出使袁桷
公元前2029年
輶軒使者安南來,紫泥封行風雷。
濕雲空海波立,鐵網山裂狂蛟摧。
神京煌煌無極火鼠燭龍窮髮北。
彈丸之地何足論,蚯蚓為城霧為域。
江如黃茅昏,群蠻渡江江水渾。
千年白雪到地十月青梅猶滿村。
赤腳搖脣矜捷鬥,竹箭藏蛇猿狖
崛強曾誇井底蛙低徊自比泥中獸。
龍飛天子元年春萬邦執璧臣鄰
朱干玉戚廣庭舞,笑問銅柱今何人?
君不聞重譯之人越裳氏有道周王白雉
又不聞防風之骨能專車神禹震怒行天誅。
李侯桓桓水蒼珮舌本懸河四方對。
後車並載未央稽顙九拜乞取金印炎荒
《贈劉宗道使安南李源道
一介強於十萬兵,秋風節使清泠
可容贊普窺唐壤,要遣莎車漢庭
蜃吐瘴煙驪洞暗,鯨掀巨浪海雲腥。
元戎已辦安邊策,萬古千秋汗簡青。
岳陽中秋安南貢使懷舊遊》傅若金
洞庭秋氣滿龍堆,為客偏驚節序催。
鐵笛乍聞雲外過,瓊樓應傍月中開。
越裳重譯三年至,溟海浮槎八月來。
忽憶舊遊萬里天涯長見鴈飛回。
《送安南使還國應制·王彝
帝德如天四海同,卉裳相率華風
稱臣特奉龍函表,偃武包虎韔弓
貢自炎方域內,心先流水江東
路經日出天大,城與山蟠見地雄。
詔語陪臣玉陛班隨仙仗彤宮
陳情委曲蠻語賜對從容聖聰
駝紐新頒玉印重,螘觴屢飲尚尊空。
承恩共識皇華使將命毋勞矍鑠翁
已擬再將周日雉,底須復表漢年銅。
五絃曲奏鯨濤息,重譯人還鳥道通。
薏苡生仁旅食桄榔垂葉詩筒
部迎定見新王騎,驛送猶思上國鴻。
歌舞萬年率化扶㩦百越攄忠
大明燭物今無外,從此看如禹甸中。
《送劉繡衣交阯解縉
虯髯白舄繡衣郎驄馬南巡越裳
城郭新開秦郡縣山河元是漢金湯
天連銅柱蠻煙黑,地接朱崖海氣黃。
莫說炎荒冰雪少,須令六月飛霜
《送王希暘編修使交阯蘇伯衡
曆數歸真主,群方綴旒
外藩嗣續當宁懷柔
簡文彌盛,茅封禮更優。
代言欣爾屬,將旨副予求。
下層霄去,真成萬里遊。
宮袍白苧廄馬驊騮
望重皇華使名高好畤侯
揚鞭越鳥祖席吳鉤
自覺光輝遠,那知跋涉修。
幾旬行嶺嶠何處交州
山擁魚鱗集,江分燕尾流。
墮鳶從站站,馴鹿呦呦
綠認桄榔浦,紅看荔子洲
馬人偏好客,蜒戶總能舟。
日上扶桑表,天垂瘴海頭。
昔聞銅作柱,今見蜃為樓。
槲葉時交墜,沙蟲或暗投。
由來宣至德,直欲被遐陬
除館迎京使,傾城道周
陪臣偵伺謹,膳宰往來稠。
樂作聆銅鼓,衣更閱貝裘
珍羞海錯妙舞雜巴謳。
蕉實垂垂重,椰漿盎盎浮。
括囊薏苡,澀口卻扶蔞
事大無違禮,新王實好修
陳皆睿訓,餘事及冥搜
足使誠心服,端非緩頰侔。
方思子切,誰敢王留
別袂梅雨歸期秋。
論思馬日,頌獻碧雞不。
《送翰林王孟參將安南王燧
暫輟含香曉班,新參將閫出平蠻
黃茅綠樹千重嶺,瘴雨蠻雲幾處關。
去馬正逢椰子熟,歸旌定及荔枝斑。
知卿素有雄豪筆,須勒神功海山
南部紀事
公元184年
後漢書·賈琮傳》交阯土多珍產明璣翠羽、犀、象、瑇瑁異香美木之屬,莫不自出
前後刺史率多清行上承權貴,下積私賂財計盈給,輒復求見遷代故吏民怨畔。
中平元年交阯屯兵反,執刺史及合浦太守自稱柱天將軍
靈帝特敕三府精選能吏有司交阯刺史
到部,訊其反狀,咸言賦斂過重,百姓莫不空單京師遙遠,告冤無所民不聊生自活,故聚為盜賊
移書告示,各使安其資業招撫荒散,蠲復徭役誅斬渠帥為大害者,簡選良吏試守諸縣,歲間蕩定百姓以定
巷路為之歌曰:賈父來晚,使我先反;今見清平,吏不敢飯。
公元393年
鄭弘傳》建初八年,代鄭眾大司農
交阯七郡貢獻轉運,皆從東冶汎海而至,風波艱阻沉溺相係
奏開零陵桂陽嶠道於是夷通,至今遂為常路
《吳志·陸引傳》交州刺史安南校尉
入界,諭以恩信,務崇招納高涼渠帥黃吳等支黨三千餘家,皆出降
引軍而南,重宣至誠,遺以財幣
賊帥百餘人,民五萬餘家,深幽不羈,莫不稽顙,交域清泰
就加安南將軍
復討蒼梧建陵賊,破之,前後出兵八千餘人,以充軍用。
永安元年,徵為西陵督,封都亭侯,後轉左虎林
中書丞華覈表薦曰:天資聰朗,才通行潔,昔歷選曹遺跡可紀。
還在交州奉宣朝恩流民歸附海隅肅清
蒼梧南海歲有舊風瘴氣之害,風則折木,飛砂轉石,氣則霧鬱飛鳥不經自引至州,風氣絕息商旅平行,民無疾疫田稼豐稔
州治臨海海流鹹,又畜水,民得甘食
惠風橫被化感人神,遂憑天威招合遺散
被詔當出,民感其恩,以忘戀土負老㩦幼甘心景從㩦貳不煩兵衛
自諸合眾,皆脅之以威,未有引結恩信者也。
銜命在州,十有餘年,賓帶殊俗寶玩所生,而內無粉黛附珠之妾,家無文犀象之珍,方之今臣,實難多得
宜在輦轂股肱王室,以贊唐虞康哉之頌。
江邊任輕,不盡其才,虎林選督,堪之者
若召還都,寵以上司,則天工畢修,庶績咸熙矣。
公元528年
呂岱傳》安南將軍假節封都鄉侯
交阯太守士燮卒,權以子徽安遠將軍,領九真太守,以校尉陳時
海南三郡交州,以將軍戴良刺史海東四郡廣州自為刺史
與時南入,而徽不承命舉兵海口以拒等。
於是上疏請討徽罪,督兵三千人晨夜浮海。
或謂曰:徽藉累世之恩,為一州所附,未易輕也。
曰:今徽雖懷逆計,未虞吾之卒至,若我潛軍輕舉,掩其無備,破之必也。
稽留不速使得生心嬰城固守七郡百蠻雲合響應,雖有智者,誰能圖之。
遂行,過合浦,與俱進。
徽聞至,果大震怖,不知所出,即率兄弟六人肉袒
皆斬送其首,徽大將甘醴、桓治等率吏民奮擊大破之,進封番禺侯
於是廣州,復為交州如故
既定交州,復進討九真斬獲萬數
又遣從事宣國化,暨徼外扶南林邑、堂明諸王,各遣使奉貢
薛綜傳》,守謁者僕射
呂岱交州召出,懼繼者非其人,上疏曰:昔帝舜南巡,卒於蒼梧
秦置桂林南海象郡然則四國內屬也,有自來矣。
趙佗番禺懷服百越之君,珠官之南是也
漢武帝呂嘉,開九郡,設交阯刺史鎮監之。
山川長遠習俗不齊言語同異重譯乃通,民如禽獸長幼無別椎結徒跣貫頭左衽長吏之設,雖有若無。
自斯以來,頗徙中國罪人雜居其間,稍使學書粗知言語使驛往來觀見禮化
及後錫光交阯任延九真太守,乃教其耕犁,使之冠屨;為設媒官,始知聘娶;建立學校,導之經義
由此已降,四百餘年,頗有似類。
自臣昔客始至之珠崖州縣嫁娶,皆須八月引戶人民集會男女自相可適,乃為夫妻父母不能止。
交阯糜泠、九真都龐二縣,皆兄死弟妻其嫂,世以此為俗,長吏恣聽不能禁制
日南郡男女裸體不以為羞。
由此言之,可謂蟲豸,有靦面目耳。
然而土廣人眾阻險毒害,易以為亂,難使從治
縣官羈縻,示令威服,田戶租賦裁取供辦,貴致遠珍名珠、香藥象牙犀角瑇瑁珊瑚琉璃鸚鵡翡翠孔雀奇物,充備寶玩不必仰其賦入,以益中國也。
然在九甸之外,長吏之選,類不精覈
寬,多自放恣,故數反違法
珠崖之廢,起於長吏睹其好髮,髡取為髲。
及臣所見南海黃蓋日南太守下車供設不豐,撾殺主簿,仍見驅逐
九真太守儋萌為妻父周京作主人,并請大吏酒酣作樂功曹番歆起舞屬京,京不肯起,歆猶迫彊,萌忿杖歆,亡於郡內。
歆弟苗帥攻府,毒矢射萌,萌至物故。
交阯太守士燮遣兵致討,卒不能克。
又故刺史會稽朱符,多以鄉人虞褒、劉彥之徒分作長吏侵虐百姓,彊賦於民,黃魚一枚收稻一斛百姓怨叛山賊並出,攻州突郡。
符走入海,流離喪亡
次得南陽張津,與荊州劉表為隙,兵弱敵彊,歲歲興軍,諸將厭患去留自在
小檢攝,威武不足,為所陵侮,遂至殺沒。
後得零陵賴恭,先輩仁謹,不曉時事又遣長沙吳巨為蒼梧太守
武夫輕悍不為恭所服。
相怨恨,逐出恭,求步騭
故將夷廖、錢博徒尚多,以次鉏冶,綱紀適定,會仍召出。
呂岱既至,有士民之變。
越軍南征平討之日,改置長吏章明王綱威加萬里大小承風
由此言之,綏邊撫裔,實有其人。
牧伯之任,既宜清能荒流禍福尤甚
今日交州雖名粗定,尚有高涼宿賊;其南海蒼梧鬱林珠官四郡界未綏,依作寇盜,專為亡叛逋逃之藪。
不復南,新刺史宜得精密檢攝八郡方略智計,能稍稍以漸能治高涼者,假其威寵,借之形勢,責其成效庶幾補復
如但中人,近守常法,無奇數異術者,則群惡日滋,久遠成害。
故國安危在於所任,不可不察也。
竊懼朝廷忽輕其選,故敢竭愚情,以廣聖思
《晉書·陶璜傳》孫皓使持節都督交州諸軍事前將軍交州
武平九德新昌土地阻險夷獠勁悍歷世不賓征討開置三郡,及九真屬國三十餘縣。
武昌都督,以合浦太守修允代之。
土人請留千數於是遣還
既降晉,手書息融敕歸順
流涕數日,遣使印綬洛陽
詔復其本職封宛陵侯改為冠軍將軍
吳既平,晉減州郡兵,上言曰:交土荒裔斗絕一方,或重譯而言,連帶山海
南郡去州海行千有餘里,外距林邑纔七百里。
夷帥范熊世為逋寇自稱為王,數攻百姓
連接扶南種類猥多朋黨相倚,負險不賓
往隸吳時,數作寇逆攻破郡縣殺害官吏
臣以尪駑,昔為故國所採,偏戍在南,十有餘年。
前後征討,翦其魁桀深山僻穴,尚有逋竄
又臣所統之卒本七千餘人南土溫濕,多有氣毒,加累年征討死亡減耗,其見在二千四百二十人
今四混同,無思不服,當卷甲消刃,禮樂是務。
而此州之人,識義者寡,厭其安樂,好為禍亂
廣州南岸周旋六千餘里,不賓屬者乃五萬餘戶,及桂林不羈之輩,復當萬戶
至於服從官役,纔五千餘家。
二州脣齒,唯兵是鎮。
寧州興古接據上流,去交阯郡千六百里,水陸並通,互相維衛
州兵未宜約損,以示單虛
風塵之變,出於非常
亡國之餘,議不足採,聖恩廣厚,猥垂飾擢,蠲其罪釁改授方任,去辱即寵,拭目更視誓念投命,以報所受,臨履所見,謹冒瞽陳。
又以合浦郡土地磽确無有田農百姓唯以採珠為業,商賈去來,以珠貨米
吳時珠禁甚嚴,慮百姓私散好珠禁絕來去,人以饑困
又所調猥多,限每不充
今請上珠三分輸二,次者輸一,粗者蠲除
十月二月,非採上珠,聽商旅往來如舊
並從之。
在南三十年,威恩著于殊俗
及卒,舉州號哭,如喪慈親
朝廷乃以員外散騎常侍吾彥
博物志交州夷,名曰俚子
俚子弓長數尺,箭長尺餘,以燋銅為鏑,塗毒藥于鏑鋒中人即死不時斂藏,即腹脹沸爛,須臾肌肉都盡,唯骨耳。
其俗誓不以此藥法語人,治之飲婦人月水及糞汁,有差者,唯射豬犬無恙,以其食糞故也。
燋銅者,故燒器,其長老唯別燋銅聲,以物杵之,徐聽其聲,得燋毒者,便鑿取以為箭鏑
景初中蒼梧吏到京,云廣州西南交州數郡,桂林晉興寧浦間,人有病將死,便有飛蟲大如小麥,或云有甲在舍上,人氣絕來食亡者,雖復撲殺,有斗斛而來者如風雨前後相尋不可斷截肌肉都盡,唯餘骨在便去盡。
貧家無相纏者,或殯殮不時皆受此弊。
物力者,則以衣服布帛五六重裹亡者。
此蟲惡梓木氣,即以板鄣左右并以作器,此蟲便不敢近也。
交界便無,轉近郡亦有,但微少耳。
昔日南貢四象,各有雌雄,其一雄死于九真乃至南海有餘日,其雌塗土著身不飲食莝草,長史其所以,聞之輒流涕矣。
《述異記》日南香市商人交易香處
日南郡果下牛,高三尺樂浪郡果下馬,並高三尺
《續博物志交州安陽王有神人名皋通,為安陽王治弩,一張一發,殺三百人
天寶中交阯龍腦,如蟬蠶老龍樹節方有禁,中呼為瑞龍腦,上唯賜貴妃十枚香氣徹十餘步。
北夢瑣言安南高駢開本海路
初,交阯北拒南海,有水路多覆巨舟,往視之,乃有橫石隱隱然在水中,因奏請開鑿,以通南海之利。
其表略云:人牽利楫,石限橫津,纔登一去之舟,便作九泉之計。
時有詔聽之,乃召工者,啖以厚利,竟削其石,交廣之利,民至今賴之以濟焉。
或言以術假雷電開之,未知其詳。
葆光子嘗聞閩王王審知,患海畔石碕為舟楫之梗。
一夜,夢吳安王,即伍子胥,許以開導,乃命判官劉山甫躬往祈祭。
三奠纔畢風雷勃起
山甫憑高觀焉,見海中有黃物,可長千百丈,奮躍攻擊,凡三日晴霽,見石港通暢便於泛涉
于時錄奏賜名甘棠港,即渤海假神之力,又何怪焉。
亦號此地天威路,實神功也。
公元986年
《宋史·李覺傳》禮記博士賜緋魚。
雍熙三年右補闕李若拙同使交州,𥟖桓謂曰:此土山川之險,中朝人乍歷之,豈不倦乎。
曰:國家提封萬里列郡四百,地有平易,亦有險固,此一方何足云哉。
默然色沮
許仲宣傳》仲宣廣南轉運使,會征交州,其地炎瘴士卒死者十二三,大將孫全興等失律仲宣因奏罷其兵。
待報,即以兵分屯諸州。
開庫賞賜草檄書以諭交州
交州送款內附遣使修貢
仲宣上章待罪,帝嘉之
陳堯叟傳》堯叟廣南西路轉運使,會加恩黎桓,為交州國信使
初,將命者必獲贈遺千緡,桓責賦斂於民,往往斷其手及足趾
堯叟知之,遂奏召桓子,授以朝命,而卻其私覿
又桓界先有亡來奔者,多匿不遣因是海賊頻年入寇
堯叟悉捕亡命歸桓,桓感恩,併捕海賊為謝。
孫固傳》同知樞密院事
時征安南,建順州,其地瘴不堪守,請棄之,內徙者二萬戶。
齊東野語安南國王陳日照者,本福州長樂邑人姓名謝升卿,少有大志不屑舉子,業間為歌詩有云:池魚便作鶤鵬化燕雀安知鴻鵠心
類多不羈語,好與博徒豪俠游,屢竊其家所有,以資妄用。
遂失愛於父。
其叔乃特異之,每加回護
會兄家有姻,集羅列器皿頗盛,至夜悉席卷而去,往依族人之仕於湘者。
半途,呼渡,舟子所須未滿,毆之,中其要害,舟遽離岸,謝立津頭以俟聞,人言舟子殂,因變姓名逃去。
至衡為人所捕,適主者亦閩人,遂陰縱之。
永州,久而無聊授受生徒自給
永守林,亦同里頗善,里人無何,有邕州永年寨巡檢過永,一見奇之,遂挾以南,寨居邕宜,間與交阯鄰近,境有棄地百里,每博易則其國貴人皆出為市國相乃王之婿,有女亦從而來,見謝美少年悅之,因請以歸,令試舉人,謝居首選,因納為婿。
其王無子,以國事授相,相又昏老,遂以屬婿,以此得國焉。
自後屢遣人至,訪其家,家以為不可料,不與之通。
竟以歲久難以訪問返命焉。
其事得之陳合善僉樞云。
公元973年
夢溪筆談交阯交州故地
五代離亂,吳文昌始據安南稍侵交、廣之地。
其後文昌丁璉所殺,復有其地。
國朝開寶六年初歸附,授靜海軍節度使;八年封交阯郡王
景德元年土人威殺自立三年,威死,安南大亂,久無酋長
其後國人共立閩人李公蘊為主
天聖七年,公蘊死,子德政立。
嘉祐六年德政死,子日尊立。
自公蘊據安南,始為邊患,屢將兵入寇
至日尊,乃僭稱法天應運崇仁至道慶成祥英睿文尊德聖神皇帝尊公蘊為太祖神武皇帝國號大越
熙寧元年,偽改元寶象;次年又改神武
日尊死,子乾德立,以宦人尚吉與其母𥟖氏號鷰鸞太妃主國事。
熙寧八年舉兵、廉三州
九年,遣宣徽使郭仲通天章閣待制趙公才討之,拔廣源州,擒酋領劉紀,焚甲峒,破機郎、決里,至富良江。
尚吉王子真率眾來拒,大敗之,斬洪真,眾殲于江上乾德乃降
是時,乾德十歲,事皆制于尚吉
廣源州者,本邕州羈縻
天聖七年首領儂存福歸附,補存福邕州衛職,轉運使章頻罷遣之,不授其地,存福乃與子智高東掠籠州,有之七源
存福因其亂,殺其兄,率土人劉川,以七源州歸存福。
慶曆八年,智高自領廣源州,漸吞滅右江田州一路蠻峒
皇祐元年邕州殿中丞協奏招收智高,不報
廣源州孤立無所歸。
交阯覘其隙,襲取存福以歸。
高據不肯下,反欲圖交阯不克,為交人所攻,智高出奔右江文村,具金函表投邕州乞歸朝廷邕州陳拱拒不納。
明年,智高與其酋盧豹、黎貌、黃仲卿、廖通等拔橫山入寇,陷邕州,入二廣
及智高敗走,盧豹等收其餘眾,歸劉紀,下廣河
至熙寧二年,豹等歸順
未幾,復叛從紀。
大軍南征,郭帥遣別將燕達下廣源,乃始得紀,以廣源為順州
甲峒者,交阯大聚落,主者承貴,娶李公蘊之女,改姓甲氏
承貴之子紹泰,又娶德政之女。
其子景隆,娶日尊之女。
世為婚姻,最為邊患
天聖五年承貴太平寨,殺寨主李緒
嘉祐五年紹泰又殺永平寨李德用,屢侵邊境
熙寧大舉,乃討平之,收隸機郎縣〈按:此與彙考中《宋史》姓名年月不同,然夢溪筆談以宋人紀宋事似,宜並存之〉
東軒筆錄蕭注,在仁宗時,以閤門使邕州十年,屢獻取交阯之謀,朝廷不從
末年交阯寇左右江,殺巡檢左明宋士堯等,備禦無策,降為荊南鈐轄
是時,李師中廣西提點刑獄,又言邕州擅發洞丁採金礦,無文鉤考,遂下注桂州獄。
獄具秦州團練副使,移洪州節度副使
英宗即位,起為監門衛將軍邠州都監,移渭州鈐轄,又加寧州神宗即位王荊公執政朝廷方以開邊為意,又以斥官未復,思有以君相之意,乃言向日久在邕州,知交阯可取朝廷遽召復閤門使俾,知桂州廣西經略安撫
二年,而繆愆無狀,有旨召還,死于潭州
然朝廷尚交阯可取,又以沈起桂州,先取宜州口寨,而兵屢折衂,又作戰艦聚,軍儲雖興,作百端不中機,會朝廷疑其逗遛移知潭州,而以劉彝既而計謀諠露一旦交阯浮海載兵擊陷廉白三郡,圍邕州僅四十日城陷,殺知州蘇緘,屠其城,掠四郡生口而去,朝廷盡鑒前後守臣之罪,以次貶出,贈節度使,詔以趙卨經略使郭逵共事,遂以宣徽使,而副之,頓兵邕州久之進克廣源州機郎縣,而賊據富良江以扼我師閉壁四十日竟不能渡,既而糧道不繼,瘴毒日甚,十萬之眾死亡十九,僅得交阯降表,遂班師朝廷宣徽使而斥之,亦削官,而廣源為順州
明年,交人始入貢
廣源嵐瘴特甚自置州,凡知州官吏戍兵輒死。
年間死者不可紀。
更戍之卒,決知不還,皆與骨肉死別舉營號哭不絕者月餘
以是人情不安
曾布擒得交阯將儂智,交人稍懼,曾因建議乞,因此機會,許交阯還向所虜生口,而棄順州朝廷從之。
明年,交人歸生口數百,遂以廣源與之。
曾龍圖閣直學士將佐遷官有差,自蕭注等為經略,或挾詐以罔上下,或不綏禦遠人,致陷四郡,而郭逵逗撓自斃,僅得廣源又不可守,竟棄之,生口十不得一,而朝廷財費億萬二廣之民,自此大困。
南部雜錄
《漢宮儀孝武皇帝南平百越北攘匈奴,置交阯朔方之州,復徐梁之地,改雍曰梁,改梁曰益,凡十三州,所以交朔獨不州,明示帝王未必相襲,始開地方,遂交南方子孫基址也。
水經注九真太守任延,始教耕犁俗化,交土風象林,知耕以來,六百餘年,火耨耕藝,法與華同,名白田白糓七月火作十月登熟;名赤田赤糓十二月作,四月登熟所謂兩熟之也。
至于草更萌芽,糓月代種穜稑早晚,無月不秀,耕耘功重,收穫利輕,熟速故也。
米不外散,恆為豐國桑蠶八熟繭,三都賦所謂八蠶之綿者矣。
小水崖羃,䍥常吐飛溜,或雪霏沙漲清寒無底,分溪別壑,津濟相通;其水自城東北角流水上,懸起高橋渡淮北岸即彭龍區,通逵也,檀和之東橋大戰楊邁被創落象即是處也。
其水又東南流船官口,船官川源徐狼外夷,皆裸身,男以竹筒掩體,女以樹葉蔽形外名所謂裸國者也。
習俗裸袒,猶恥無蔽,惟依暝夜與人交,市闇中齅金便知好惡明朝曉看如其言,自此外行得至扶南
公元186年
夢溪筆談至和中交阯獻麟,如牛而大,通身大鱗,首有一角
考之記傳,與麟不類當時有謂山犀者。
然犀不言有鱗,莫知其的。
詔欲謂之麟,則慮夷獠見欺不謂之麟,則未有以質之;止謂之異獸,最為慎重有體
今以予觀之,殆天祿也。
漢書靈帝中平三年,鑄天祿蝦䗫平津門外
註云:天祿,獸名。
鄧州南陽縣北宗資碑》旁兩獸,鐫其膊,一曰天祿一曰辟邪
元豐中,予過鄧境,聞此石獸尚在使人其所天祿辟邪字觀之,似篆似隸。
其獸有角鬣,大鱗手掌
南豐曾阜南陽,題宗資碑陰云:二獸膊之所刻獨在,製作精巧,高七八尺,尾鬣鱗甲,莫知何象而名此也。
今詳其形,甚類交阯所獻異獸,知其必天祿也。
公元1176年
玉堂雜記淳熙丙申八月乙未都堂召議賜交阯來年曆日詔書,予謂李天祚去冬已薨,龍𣉙未經封拜,欲作安南國王嗣子龍𣉙執政然之先是予以兵部職事條具天祚贈典,按故事王初立即封交阯郡王久之南平王,死則贈侍中南越王
上以天祚紹興丁巳嗣位,今四十年。
淳熙元年二月,又自南平王封安南國王,故欲厚其禮,予請仍贈侍中追封南越國王
詔可之,安南為國,蓋曾丞相之失。
聞奏行移舊止稱安南道加封之後,寖自尊大,文書稱國,不復可改
丁酉三月二十四日制授龍𣉙靜海軍節度觀察處置等使特進檢校太尉御史大夫上柱國安南國王食邑三千戶食,實封一千戶,仍賜推誠順化功臣,予適當制其云:即樂國以肇封,既從世襲,極真王錫命何待次升,蓋言不封郡王也。
交州在唐為安南都護府本朝太宗時黎氏丁璿節度大中祥符二年李公蘊復篡之,傳子德政,至孫日尊,嘗稱帝改元,日尊卒,乾德嗣;卒,陽煥嗣;卒,天祚嗣;卒,龍𣉙嗣,生數歲矣。
制云:乃眷一邦,茲傳七世自公蘊言之也,其名曰日、曰乾、曰陽、曰天、曰龍皆有,僭上之意,然表章字如蠅頭,幾不可辨,玉音每嘉其恭順云。
齊東野語野婆,邕宜西諸蠻,皆居窮崖絕谷,間有獸名野婆黃髮堆髻,跣足裸形儼然一媼也,上下山谷飛猱,自腰已下,有皮纍垂蓋,膝若犢,鼻力敵數壯夫,喜盜人子女,然性多疑,畏罵,已盜,必復至失子家窺伺之,其家知為所竊,則積鄰里,大罵不絕口往往不勝罵者之眾,則挾以還之。
其群皆雌,無匹偶,每遇男子,必負去求合
嘗為健夫設計,擠之大壑中,展轉哮吼,脛絕不可起。
徭人集眾刺殺之,至死以手護腰不置
剖之,得印方寸,瑩若蒼玉字類符篆不可識,非鑴非鏤,蓋自然之文,然亦竟莫知其所為何用也。
子功景定間,使大理取道於此,親見其所謂印者。
此事前所未聞,是知窮荒絕徼,天奇地怪,亦何所不有未可以見,聞所未及,遂以為誕也。
後漢博物記》曰:日南野女群行不見夫,其狀皛且白,裸袒無衣襦,得非此乎。
博物記》當是秦漢間古書張茂先蓋取其名而為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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