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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一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
 第二十一卷目錄
 帝紀部彙考十五
  魏一
  文帝
皇極典第二十一卷
帝紀部彙考十五
魏一
文帝本紀〈按曹操漢臣不得稱紀故即附載文帝之前晉及齊周皆倣此例〉《魏志·武帝本紀太祖武皇帝沛國譙人也,姓曹,諱操字孟德,漢相國之後
〈注〉太祖一名吉利小字阿瞞
王沈《魏書》曰:其先出於黃帝
高陽世,陸終之子曰安,是為曹姓。
周武王克殷,存先世之後,封曹俠於邾。
春秋之世,與於盟會逮至戰國,為楚所滅。
子孫分流,或家於沛。
漢高祖之起,曹參功封平陽侯世襲爵土
帝世曹騰中常侍大長秋封費亭侯
公元120年
司馬彪《續漢書曰:父節字元偉,素以仁厚稱。
鄰人有亡豕者,與相類詣門認之,不與爭。
後所亡豕自還其家。
主人大慚,送所認豕,并辭謝笑而受之。
由是鄉黨贊歎焉。
長子伯興,次子仲興,次子叔興。
字季興,少除黃門從官
永寧元年鄧太后黃門令中黃門從官少溫謹者配皇太子書,應其選。
太子親愛飲食賞賜眾有異。
順帝即位,為小黃門,遷至中常侍大長秋
在省闥三十餘年,歷事四帝未嘗有過
進達賢能,終無所毀傷
其所稱薦,若陳留虞放邊韶南陽延固、張溫弘農張奐潁川堂谿典等,皆致位公卿,而不伐其善。
蜀郡太守因計吏修敬益州刺史种暠函谷關搜得其牋,上太守,并奏內臣外交所不當為,請免官治罪
帝曰:牋自外來,騰書不出,非其罪也。
乃寢暠奏。
不以介意稱歎暠,以為得事上之
暠後為司徒,語人曰:今日為公,乃曹常侍恩也。
行事,皆此類也。
桓帝即位,以先帝舊臣忠孝彰著封費亭侯加位特進
太和三年追尊高皇帝
養子嵩嗣,官至太尉,莫能審其生出本末
公元220年
《續漢書曰:嵩字巨高質性敦慎所在忠孝
司隸校尉靈帝擢拜大司農大鴻臚,代崔烈太尉
黃初元年追尊太皇帝。
吳人曹瞞傳》及郭班世語並云:侯氏之子夏侯惇叔父
太祖從父兄弟。
嵩生太祖
太祖機警,有權數,而任俠放蕩不治行業故世人未之奇也;
曹瞞傳》云:太祖少好飛鷹走狗游蕩無度,其叔父數言之於
太祖患之,後逢叔父於路,乃陽敗面喎口叔父怪而問其故,太祖曰:卒中惡風
叔父以告
驚愕,呼太祖太祖口貌如故
問曰:叔父言汝中風已差乎。
太祖曰:初不中風,但失愛叔父,故見罔耳。
乃疑焉。
自後叔父有所告,終不復信太祖於是得肆意矣。
梁國橋元、南陽何顒異焉
元謂太祖曰: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魏書》曰:太尉橋元,世名知人,睹太祖而異之,曰:吾見天名士多矣,未有若君者也。
君善自持
吾老矣。
願以妻子為託。
由是聲名益重。
《續漢書曰:元字公祖嚴明有才略,長於人物
張璠《漢紀》曰:元歷位中外,以剛斷稱,謙儉下士不以王爵私親
光和中太尉,以久病策罷,拜大中大夫,卒,家貧乏產業,柩無所殯。
當世以此稱為名臣
世語曰:元謂太祖曰:君未有名,可交許子將
太祖乃造子將子將納焉,由是知名
孫盛異同雜語云:太祖常私入中常侍張讓室,覺之。
舞手於庭,踰垣而出。
才武絕人,莫之能害
博覽群書特好兵法抄集諸家兵法,名曰節要
又注孫武十三篇,皆傳於世。
嘗問許子將:我何如人。
子將不答。
固問之,子將曰:子治世能臣亂世姦雄
太祖大笑。
年二十,舉孝廉為郎,除洛陽北部尉,遷頓丘
曹瞞傳》曰:太祖初入尉廨繕治四門
五色棒縣門左右各十餘枚,有犯禁者,不避豪強,皆棒殺之。
後數月,靈帝愛幸小黃門蹇碩叔父夜行,即殺之。
京師斂跡莫敢犯者。
近習寵臣咸疾之,然不能傷,於是稱薦之,故遷為頓丘
徵拜議郎
《魏書》曰:太祖從妹夫㶏彊侯宋奇被誅,從坐免官
後以能明古學復徵議郎
先是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謀誅閹官,反為所害。
太祖上書等正
直而見陷害姦邪盈朝,善人壅塞,其言甚切;靈帝不能用。
是後詔書三府舉奏州縣政理無效,民為作謠言免罷之。
三公傾邪,皆希世見用,貨賂並行
彊者為怨,不見舉奏弱者守道,多被陷毀
太祖疾之。
是歲以災異博問得失因此上書切諫,說三公舉奏迴避貴戚之意。
奏上天子感寤,以示三府責讓之,諸以謠言徵者皆拜議郎
是後政教日亂,豪猾益熾,多所摧毀太祖不可匡正,遂不復獻言
光和末黃巾起。
騎都尉,討潁川賊。
遷為濟南相,國有十餘縣,長吏阿附貴戚贓污狼籍
於是奏免其八;禁斷淫祀姦宄逃竄郡界肅然
《魏書》曰:長吏受取貪饕依倚貴勢,歷前相不見舉聞,太祖至,咸皆舉免,小大震怖,姦宄遁逃,竄入他郡。
政教大行一郡清平
初,城陽景王劉章有功于漢,故其國為立祠青州諸郡轉相倣效,濟南尤盛,至六百餘祠。
賈人或假二千石輿服導從作倡樂,奢侈日甚,民坐貧窮歷世長吏無敢禁絕者。
太祖到,皆毀壞祠屋止絕官吏不得祠祀
及至秉政,遂除姦邪鬼神之事,世之淫祀由此遂絕。
久之,徵還為東郡太守不就稱疾歸鄉里。
《魏書》曰:於是權臣專朝貴戚橫恣
太祖不能違道取容數數干忤,恐為家禍,遂乞留宿衛
議郎,常託疾病,輒告歸鄉里;築室城外春夏習讀書傳秋冬弋獵,以自娛樂。
頃之冀州刺史王芬南陽許攸沛國周旌等連結豪傑,謀廢靈帝,立合肥侯,以告太祖
太祖拒之。
等遂敗。
司馬彪九州春秋曰:於是陳蕃子逸術士平原襄楷會于坐,楷曰:天文不利宦者黃門常侍貴族滅矣。
逸喜。
曰:若然者,驅除
於是等結謀。
靈帝北巡河間舊宅等謀因此作難上書黑山攻劫郡縣,求得起兵
北方赤氣東西竟天太史上言當有陰謀不宜北行,帝乃止。
罷兵俄而徵之。
懼,自殺
《魏書》太祖辭曰:夫廢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
古人有權成敗、計輕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
伊尹至忠之誠,據宰臣之勢,處官司之上,故進退廢置,計從事立。
及至霍光受託之任,藉宗臣之位,內因太后秉政之重,外有群卿同欲之勢,昌邑即位日淺未有貴寵,朝乏讜臣,議出密近,故計行如轉圜,事成如摧朽
諸君徒見曩者之易,未睹當今之難。
諸君自度,結眾連黨何若七國
合肥之貴,孰若吳、楚。
造作非常欲望必克,不亦危乎。
金城邊章韓遂殺刺史郡守以叛,眾十餘萬,天下騷動
太祖典軍校尉
靈帝崩,太子即位太后臨朝
大將軍何進袁紹謀誅宦官太后不聽
乃召董卓欲以太后
《魏書》曰:太祖聞而笑之曰:閹豎之官古今宜有,但世主不當假之權寵,使至于此。
既治其罪,當誅元惡,一獄吏足矣何必紛紛外將乎。
欲盡誅之,事必宣露,吾見其敗也。
卓未至而進見殺。
卓到,廢帝弘農王而立獻帝京都大亂
卓表太祖驍騎校尉,欲與計事
太祖變易姓名間行東歸
《魏書》曰:太祖以卓終必覆敗,遂不就拜,逃歸鄉里。
從數騎過故人成皋呂伯奢;伯奢不在,其子與賓客共劫太祖,取馬及物,太祖手刃擊殺數人。
世語曰:太祖過伯奢。
伯奢出行五子皆在,備賓主禮。
太祖自以背卓命,疑其圖己,手劍夜殺八人而去。
孫盛雜記曰:太祖聞其食器聲,以為圖己,遂夜
殺之。
既而悽愴曰:寧我負人,無人負我。
遂行
出關,過中牟,為亭長所疑,執詣縣,邑中或竊識之,為請得解
世語曰:中牟疑是亡人,見拘于縣
時掾亦已被卓書;唯功曹心知太祖,以世方亂,不宜天下雄雋,因白令釋之。
卓遂殺太后弘農王
太祖陳留,散家財合義兵,將以誅卓。
冬十二月,始起兵于已吾,
世語曰:陳留孝廉衛茲家財太祖,使起兵眾有五千人
公元189年
是歲中平六年也。
公元190年
初平元年春正月,後將軍袁術冀州韓馥
英雄記》曰:字文節潁川人
御史中丞
董卓舉為冀州
于時冀州民人殷盛兵糧優足
袁紹之渤海恐其興兵,遣數部從事守之,不得動搖
東郡太守橋瑁詐作京師三公移書州郡,陳罪惡,云見逼迫無以自救企望義兵,解國患難。
得移,請諸從事問曰:今當助袁氏耶,助董卓耶。
治中從事子惠曰:今興兵為國何謂袁、董。
自知言短而有慚色
子惠復言:兵者凶事不可為首;今
往視他州,有發動者,然後和之
冀州他州不為弱也,他人未有冀州右者也。
然之。
作書與紹,道之惡,聽其舉兵
豫州刺史孔伷
英雄記》曰:字公緒陳留人
張璠《漢紀》鄭泰說卓云:孔公緒清談高論噓枯吹生
兗州刺史劉岱
劉繇之兄,事見《吳志》
河內太守王匡
英雄記》曰:字公節泰山人
輕財好施,以任俠聞。
大將軍何進府,符使徐州彊弩五百西詣京師
敗,還鄉里。
起家,拜河內太守
謝承後漢書曰:少與蔡邕善。
其年為卓軍所敗,走還泰山收集勁勇數千人欲與張邈合。
先殺執金吾胡毋班。
親屬不勝憤怒,與太祖并勢,共殺
渤海太守袁紹陳留太守張邈東郡太守橋瑁
英雄記》曰:字元偉,元族子
先為兗州刺史,甚有威惠
山陽太守袁遺
遺字伯業,紹從兄
長安
河間張超嘗薦太尉朱儁,稱冠世之懿,幹時之量。
忠允亮直,固天所縱;若乃包羅載籍管綜百氏登高能賦睹物知名,求之今日,邈焉靡儔。
事在集》
英雄記》曰:紹後用揚州刺史,為袁術所敗。
太祖長大而能勤學者,惟吾與袁伯業耳。
語在文帝典論
濟北鮑信
見子勛傳
同時起兵,眾各數萬,推紹為盟主
太祖奮武將軍
二月,卓聞兵起,乃徙天子長安
留屯洛陽,遂焚宮室
是時紹屯河內,邈、岱、瑁、遺屯酸棗,術屯南陽,伷屯潁川,馥在鄴。
卓兵彊,紹等莫敢先進
太祖曰:舉義兵以誅暴亂,大眾已合諸君何疑。
向使董卓聞山東兵起,倚王室之重,據二周之險,東向以臨天下,雖以無道行之,猶足為患;今焚燒宮室劫遷天子海內震動,不知所歸,此天亡之時也。
一戰天下定矣不可失也。
引兵西,將據成皋
遣將衛茲分兵太祖
滎陽汴水,遇徐榮,與戰不利士卒死傷甚多
太祖流矢所中,所乘馬被創從弟洪以馬與太祖得夜遁去。
太祖所將兵少,力戰盡日,謂酸棗未易攻也,亦引兵還。
太祖酸棗諸軍兵十餘萬,日置酒高會不圖進取太祖責讓之,因為謀曰:諸君聽吾計,使渤海引河內之眾臨孟津酸棗諸將守成皋,據敖倉,塞轘轅太谷全制其險;使袁將軍南陽之軍軍丹、析,入武關,以震三輔;皆高壘深壁,勿與戰,益為疑兵,示天下形勢,以順誅逆可立定也。
今兵以義動,持疑而不進,失天下之望,竊為諸君恥之。
邈等不能用。
太祖兵少,乃與夏侯惇等詣揚州募兵刺史陳溫、丹陽太守周昕與兵四千餘人
還到龍亢士卒多叛。
《魏書》曰:兵謀叛,夜燒太祖帳,太祖手劍數十人,餘皆披靡,乃得出營;其不叛者五百餘人
至銍、建平,復收兵千餘人進屯河內
劉岱橋瑁相惡,以王肱東郡太守
袁紹韓馥謀立幽州劉虞為帝,太祖拒之。
《魏書》太祖曰:董卓之罪,暴于四海吾等合大眾、興義兵而遠近莫不響應此以義動故也。
幼主微弱,制于姦臣未有昌邑亡國之釁,而一旦改易天下其孰安之。
諸軍北面我自西向
又嘗得一玉印,於太祖坐中舉向其肘,太祖由是笑而惡焉。
《魏書》曰:太祖大笑曰:吾不聽汝也。
紹復使人太祖曰:今袁公盛兵強,二子已長,天下群英,孰踰于此
太祖不應
由是不直,圖誅滅之。
公元191年
二年春、馥遂立虞為帝,虞終不敢當
夏四月,卓還長安
秋七月袁紹韓馥,取冀州
黑山賊于毒、白繞眭固等十餘萬眾魏郡東郡王肱不能禦,太祖引兵東郡,擊白繞濮陽,破之。
袁紹因表太祖東郡太守,治東武陽
公元192年
三年春太祖頓丘,毒等攻東武陽
太祖引兵西入山,攻毒等本屯。
《魏書》曰:諸將皆以為當還自救
太祖曰:孫臏而攻耿弇欲走西安臨菑
使賊聞我西而還武陽自解也;不還,我能敗其本屯,寇不能武陽必矣。
遂乃行。
毒聞之,棄武陽還。
太祖要擊眭固,又擊匈奴於夫羅內黃,皆大破之。
《魏書》曰:於夫羅者,南單于子也。
中平中,發匈奴兵,於夫羅率以助漢。
本國反,殺南單于於夫羅遂將其眾留中國。
因天擾亂,與西河白波賊合,破
太原河內抄略諸郡為寇。
夏四月司徒王允呂布共殺卓。
卓將李傕郭汜等殺敗,東出武關
擅朝政。
青州黃巾眾百萬入兗州,殺任城相鄭遂,轉入東平
劉岱欲擊之,鮑信諫曰:今賊眾百萬,百姓震恐士卒鬥志不可敵也。
賊眾群輩相隨,軍無輜重,唯以鈔略為資,今不若士眾之力,先為固守。
彼欲戰不得,攻又不能,其勢必離散,後選精銳,據其要害擊之,可破也。
不從,遂與戰,果為所殺。
世語曰:既死,陳宮太祖曰:州今無主,而王命斷絕請說州中,明府尋往牧之,資之以收天下,此霸王之業也。
別駕治中曰:今天分裂而州無主;曹東郡命世之才也,若迎以州,必寧生民。
鮑信等亦謂之然。
乃與州吏萬潛等至東郡太祖兗州
遂進兵擊黃巾壽張東。
力戰鬥死,僅而破之。
《魏書》曰:太祖步騎千餘人行視戰地,卒抵賊營,戰不利死者數百人引還
賊尋前進
黃巾為賊久,數乘勝,兵皆精悍
太祖舊兵少,新兵習練,舉軍皆懼。
太祖被甲嬰冑,親巡將士,明勸賞罰,眾乃復奮,承間討擊,賊稍折退。
賊乃移書太祖曰:昔在濟南毀壞神壇,其道乃與中黃太一同,似若知道,今更迷惑
漢行已盡,黃家當立。
天之大運,非君才力所能存也。
太祖檄書呵罵之數,開示降路,遂設奇伏,晝夜會戰,戰輒禽獲,賊乃退走
購求信喪不得,眾乃刻木如信形狀,祭而哭焉。
黃巾濟北
乞降
受降卒三十餘萬,男女百餘萬口,收其精銳者,號為青州兵
袁術與紹有隙求援公孫瓚使劉備高唐,單經屯平原陶謙發干,以逼紹。
太祖與紹會擊,皆破之。
公元193年
四年春,軍鄄城
荊州劉表糧道引軍陳留,屯封丘黑山餘賊及於夫羅等佐之。
使將劉詳屯匡亭。
太祖擊詳,救之,與戰,大破之。
退保封丘,遂圍之,未合襄邑,追到太壽,決渠水灌城。
寧陵,又追之,走九江
太祖還軍定陶
下邳闕宣聚眾數千人自稱天子徐州陶謙與共舉兵,取泰山華、費,略任城
太祖陶謙,下十餘城,守城不敢出。
是歲,孫策袁術使渡江,數年間遂有江東
公元194年
興平元年春太祖徐州還。
初,太祖父嵩去官後還醮,董卓之亂,避難琅邪,為陶謙所害,故太祖志在復讎東伐
世語曰:嵩在泰山華縣
太祖令泰太守應劭送家詣兗州兵未至,陶謙密遣千騎掩捕
嵩家以為迎,不設備
兵至,殺太祖弟德於門中
嵩懼,穿後垣,先出其妾,妾肥,不時得出,嵩逃於廁,與妾俱被害闔門皆死。
懼,棄官袁紹
太祖冀州時已死。
韋曜《吳書》曰:太祖迎嵩。
輜重百餘兩。
陶謙都尉張闓將騎二百衛送泰山華、費間殺嵩,取財物,因奔淮南
太祖歸咎於陶謙,故伐之。
,使荀彧程昱鄄城,復征陶謙,拔五城,遂略地東海
還過郯,曹豹劉備屯郯東,要太祖
太祖擊破之,遂攻拔襄賁,所過多殘戮
孫盛曰:夫伐罪弔民,古之令軌,罪謙之由,而殘其屬部,過矣。
張邈陳宮叛迎呂布郡縣皆應。
荀彧程昱鄄城,范、東阿二縣固守太祖引軍還。
到,攻鄄城不能下,西屯濮陽
太祖曰:一旦得一州,不能東平,斷亢父泰山之道乘險要我,而乃濮陽,吾知其無能為也
遂進軍攻之。
出兵戰,先以騎犯青州兵。
青州兵奔,太祖陣亂,馳突火出,墜馬,燒左手掌。
司馬樓異太祖上馬,遂引去
袁暐獻帝春秋曰:太祖濮陽濮陽大姓田氏反間太祖得入城。
燒其東門,示無反意。
及戰,軍敗。
騎得太祖而不知是,問曰:曹操何在
太祖曰:乘黃馬走是也
騎乃釋太祖而追黃馬者。
門火猶盛,太祖突火而出。
未至營止,諸將未與太祖相見,皆怖。
太祖自力勞軍,令軍中促為攻具,進,復攻之,與相守百餘日。
蝗蟲起,百姓大餓,糧食亦盡,各引去
秋九月太祖鄄城
乘氏,為其縣人李進所破,東屯山陽
於是使人太祖,欲連和
太祖新失兗州軍食盡,將許之。
程昱太祖太祖從之。
冬十月太祖東阿
是歲穀一斛五十餘萬錢人相食,乃罷吏兵新募者,陶謙死,劉備代之。
公元195年
二年春,襲定陶
濟陰太守吳資南城,未拔,會呂布至,又擊破之。
將薛李封鉅野太祖攻之,蘭敗走,遂斬等。
布復東緡陳宮萬餘人來戰,時太祖兵少,設伏,縱奇兵擊,大破之。
《魏書》曰:于是兵皆出取,在者不能千人屯營不固。
太祖令婦守陴,悉兵拒之。
屯西有大隄,其
樹木幽深
布疑有伏,乃相謂曰:曹操多譎,勿入伏中。
引軍屯南十餘里。
明日復來,太祖隱兵隄裏,出半兵隄外
益進,乃令輕兵挑戰,既合,伏兵乃悉乘隄,步騎並進,大破之。
獲其鼓車,追至其營而還
夜走太祖復攻,拔定陶分兵諸縣
東奔劉備張邈從布,使其弟超將家屬保雍丘
秋八月,圍雍丘
冬十月天子太祖兗州
十二月雍丘潰,超自殺,夷三族
袁術請救,為其眾所殺,兗州平,遂東略陳地。
是歲,長安亂,天子東遷,敗於曹陽,渡河安邑
公元196年
建安元年春正月太祖軍臨武平袁術所置陳相袁嗣降。
太祖將迎天子,諸將或疑荀彧程昱勸之。
乃遣曹洪將兵西迎衛將軍董承袁術將萇奴拒險不得進。
汝南潁川黃巾何儀、劉辟、黃卲、何曼等,眾各數萬,初應袁術,又附孫堅
二月太祖進軍討破之,斬、卲等,儀及其眾皆降
天子太祖建將軍夏六月,遷鎮東將軍封費亭侯
秋七月楊奉韓暹天子洛陽
獻帝春秋曰:天子初至洛陽,幸城西中常侍趙忠宅。
使張揚繕治宮室,名殿曰揚安殿,八月,帝乃遷居
奉別屯梁。
太祖遂至洛陽衛京都,暹遁走
天子太祖節鉞錄尚書事。
獻帝紀》曰:又領司隸校尉
洛陽殘破董昭等勸太祖都許。
九月車駕轘轅而東,以太祖大將軍封武平侯
天子西遷朝廷日亂。
至是宗廟社稷制度始立
張璠《漢紀》曰:初,天子敗於曹陽,欲浮河東下。
侍中太史令王立曰:自去太白鎮星牛斗,過天津熒惑逆行北河不可犯也。
由是天子遂不北渡河,將自軹關東出
立又謂宗正劉艾曰:前太白守天關,與熒惑會;金火交會革命之象也。
漢祚終矣,、魏必有興者。
立後數言於帝曰:天命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也,承漢者魏也,能安天下者,曹姓也,唯委任曹氏而已
公聞之,使人語立曰:知公忠於朝廷,然天道深遠,幸勿多言
天子之東也,奉自梁欲要之不及
冬十月,公征奉,奉南奔袁術,遂攻其梁屯,拔之。
於是袁紹太尉恥班在公下,不肯受。
公乃固辭,以大將軍
天子拜公司空,行車騎將軍
歲用祇、韓浩等議,始興屯田
《魏書》曰:自遭荒亂,率乏糧穀。
諸軍並起,無終歲之計,饑則寇略,飽則棄餘,瓦解流離無敵自破者不可勝數
袁紹之河北軍人仰食桑椹
袁術在江、淮,取給蒲蠃
民人相食,州里蕭條
公曰:夫定國在於彊兵足食秦人急農兼天下,孝武以屯田西域,此先代良式也。
是歲乃募民屯田許下,得穀百萬斛。
於是州郡例置田官所在積穀
征伐四方,無運糧之勞,遂兼滅群賊,克平天下
呂布劉備,取下邳
來奔
程昱說公曰:觀劉備雄才而甚得眾心,終不為人下,不如早圖之。
公曰:方今英雄時也,殺一人而失天下之心,不可
張濟關中南陽
死,從子繡領其眾。
公元197年
二年春正月,公到宛。
張繡降,既而悔之,復反
公與戰,軍敗,為流矢所中,長子昂、弟子安民遇害
《魏書》曰:公所乘馬絕影,為流矢所中,傷頰及足,并中公右臂
世語曰:昂不能騎,進馬於公,公故免,而昂遇害
公乃引兵舞陰,繡將騎來鈔。
擊破之。
繡奔穰,與劉表合。
公謂諸將曰:吾降張繡等,失不便取其質,以至於此。
吾知所以敗。
諸卿觀之,自今已後不復敗矣。
還許
世語曰:舊制三公領兵入見,皆交戟叉頸而前。
初,公將討張繡入覲天子,時始復此制。
公自此不復朝見
袁術稱帝淮南使人呂布
收其使,上其書。
怒,攻,為所破。
秋九月侵陳,公東征之。
聞公自來,棄軍走,留其將橋蕤、李豐梁綱、樂就;公到,擊破蕤等,皆斬之。
走渡淮,公還許
公之自舞陰還也,南陽、章陵諸縣復叛為,公遣曹洪擊之,不利,還屯葉,數為、表所侵。
冬十一月公南征,至
《魏書》曰:臨淯水,祠亡將士,歔欷流涕,眾皆感慟
表將鄧濟據湖陽
攻拔之,生擒濟,湖陽降。
舞陰,下之。
公元198年
三年春正月,公還許,初置軍師祭酒
三月,公圍張繡於穰
五月劉表遣兵救,以絕軍後。
獻帝春秋曰:袁紹叛卒詣公云:田豐使早襲許,若挾天子以令諸侯四海指麾而定。
公乃解圍。
將引還,兵來,公軍不得進,連營稍前。
公與荀彧書曰:賊來追吾,雖日行數里,吾策之,到安眾,破必矣。
安眾與表兵合守險,公軍前受敵
公乃夜鑿險為地道,悉過輜重設奇兵。
會明,賊謂公為遁也,悉軍來追。
乃縱奇兵步騎夾攻,大破之。
秋七月,公還許
荀彧問公:前以策賊必破,何也。
公曰:寇遏吾歸師,而與吾死地戰,吾是以知勝矣。
呂布復為袁術使高順劉備,公遣夏侯惇救之,不利
所敗。
九月,公東征
冬十月,屠彭城,獲其相侯諧。
進至下邳自將逆擊
大破之,獲其驍將成廉。
追至城下恐,欲降
陳宮等沮其計。
求救,勸出戰,戰又敗,乃還固守,攻之不下
時公連戰,士卒罷,欲還,用荀攸郭嘉計,遂決泗、沂水以灌城。
月餘將宋憲、魏續等執陳宮,舉城降生禽,皆殺之。
太山臧霸孫觀、吳敦、尹禮、昌狶各聚眾
之破劉備也,等悉從
敗,獲等,公厚納待,遂割青、徐二州附於海以委焉,分琅邪東海北海城陽利城昌慮郡。
初,公為兗州,以東平畢諶別駕
張邈之叛也,母弟妻子;公謝遣之,曰:卿老母在彼,可去。
頓首二心,公嘉之,為之流涕。
既出,遂亡歸。
破,生得,眾為懼,公曰:夫人孝於其親者,豈不亦忠於君乎。
吾所求也。
以為魯相。
《魏書》曰:袁紹宿與故太尉楊彪大長秋少府孔融有隙,欲使公以他過誅之。
公曰:當今天下土崩瓦解豪傑並起,輔相君長人懷怏怏,各有自為之心,此上下相疑也,雖以無嫌待之,猶懼未信;如有所除,則誰不自危
且夫布衣,在塵垢之間,為庸人之所陵陷可勝怨乎。
高祖雍齒之讎而群情以安,如何忘之。
以為外託公義內實離異,深懷怨望。
松之以為楊彪亦曾為魏武所困,幾至於死,孔融竟不免於誅戮,豈所謂先行其言而後從之哉。
非知之難,其在行之,信矣。
公元199年
四年春二月,公還至昌邑
張楊醜殺眭固又殺醜,以其眾屬袁紹,屯射犬。
夏四月進軍臨河,使史渙曹仁渡河擊之,使長史薛洪、河內太守尚留守自將北迎求救,與相遇犬城。
交戰,大破之,斬
公遂濟河,圍射犬。
洪、尚率眾降,封為列侯還軍敖倉
以魏种為河內太守,屬以河北事。
初,公舉孝康
兗州叛,公曰:唯魏种且不棄孤也。
及聞种走,公怒曰:种不南走北走胡,不置汝也。
下射犬,生禽种,公曰:唯其才也。
釋其縛而用之。
是時袁紹既并公孫瓚,兼四州之地,眾十餘萬,將進軍攻許。
諸將以為不可敵,公曰:吾知紹之為人,志大而智小,色厲而膽薄忌克少威,兵多而分畫不明,將驕而政令不一土地雖廣,糧食雖豐,適足以為吾奉也。
秋八月,公進軍黎陽,使臧霸等入青州破齊、北海東安,留于禁河上
九月,公還許分兵官渡
冬十一月張繡率眾降,封列侯
十二月,公軍官渡。
袁術自敗於陳,稍困,袁譚青州遣迎之。
欲從下邳北過,公遣劉備朱靈要之
病死。
程昱、郭嘉聞公,言於公曰:劉備不可縱。
公悔,追之不及
備之未東也,陰與董承謀反,至下邳,遂殺徐州刺史車胄,舉兵屯沛。
劉岱王忠擊之,不克
獻帝春秋曰:等曰:使汝百人來,其無如我何;曹公自來未可知耳。
魏武故事曰:字公山沛國人
司空長史從征有功封列侯
《魏略》曰:王忠扶風人,少為亭長
三輔亂,饑乏噉人,隨輩南向武關
婁子伯荊州遣迎北方客人不欲去,因率等伍逆擊之,奪其兵,聚眾千餘人歸公
中郎將從征討。
五官將知忠嘗噉人,因從駕出行,令掘取冢間髑髏繫著馬鞍以為歡笑
江太守劉勳率眾降,封為列侯
公元200年
五年春正月董承等謀泄,皆伏誅
公將自東征備,諸將皆曰:與公爭天下者,袁紹也。
紹方來而棄之東,乘人後,若何
公曰:夫劉備人傑也,今不擊,必為後患。
孫盛魏氏春秋云:答諸將曰:劉備人傑也,將生憂寡人
松之以為史之記言,既多潤色,故前載所述有非實者矣,後之作者生意改之,於失實也,不亦彌遠乎。
孫盛製書多用左氏以易舊文如此者非一。
嗟乎,後之學者何取信哉。
魏武方以天下勵志,而用夫差分死之言,尤非其類。
袁紹雖有大志,而見事遲,必不動也。
郭嘉亦勸公,遂東擊,破之,生擒其將夏侯博。
走奔,獲其妻子
關羽下邳,復進攻之,降。
昌狶叛為,又攻破之。
還官渡,卒不出。
二月郭圖淳于瓊、顏良攻東郡太守劉延白馬引兵黎陽,將渡河
夏四月,公北救
荀攸說公曰:今兵少不敵,分其勢乃可
公到延津,若將渡兵向其後者,必西應之,然後輕兵白馬,掩其不備,顏良可擒也。
公從之。
紹聞兵渡,即分兵西應之。
公乃引軍兼行白馬,未至十餘里,良大驚,來逆戰
使張遼關羽前登擊破,斬良。
遂解白馬圍,徙其民,循河而西。
於是渡河追公軍,至津南
勒兵駐營阪下,使登壘望之,曰:可五六百騎。
有頃,復白:騎稍多,步兵不可勝數
公曰:勿復白。
乃令騎解鞍放馬。
是時,白馬輜重就道
諸將以為敵騎多,不如還保營。
荀攸曰:此所以餌敵如何去之。
騎將文醜劉備將五六千騎前後至。
諸將復白:可上馬
公曰:未也。
有頃,騎至稍多,或分趣輜重
公曰:可矣。
乃皆上馬
時騎不滿六百,遂縱兵擊,大破之,斬
良、名將也,再戰,悉禽,大震
還軍官渡進保陽武關羽亡歸劉備
八月,紹連營稍前,依沙堆為屯,東西數十里。
公亦分營與相當
合戰不利
習鑿齒《漢晉春秋曰:許攸曰:公無與操相攻也。
急分諸軍持之,而徑從他道迎天子,則事立濟矣。
不從,曰:吾要當圍取之。
怒。
時公兵不滿萬,傷者十二三。
松之以為魏武初起兵,已有眾五千,自後百戰百勝,敗者十二三而已矣。
一破黃巾受降卒三十餘萬,餘所吞并不可悉紀;雖爭戰損傷未應如此之少也。
夫結營相守,異於摧決戰
本紀云:紹眾十餘萬,屯營東西數十里。
魏太祖機變無方略不世出安有以數千之兵,而得逾時相抗者哉。
以理而言,竊謂不然
紹為屯數十里,公能分營與相當,此兵不得甚少,一也。
紹若有十倍之眾,理應悉力圍守,使出入斷絕而公使徐晃等擊其運車,公又自出淳于瓊等,揚旌往還,曾無抵閡明紹不能制,是不得甚少,二也。
諸書云公坑紹眾八萬,或云七萬。
八萬人奔散,非八千人所能縛,而紹之大眾拱手就戮何緣力能制之。
不得甚少,三也。
記述欲以少見奇,非其實錄也。
鍾繇傳》云:公與紹相持司隸,送馬二千餘匹以給軍
本紀世語並云:公時有騎六百餘匹,馬為安在哉。
紹復進臨官渡,起土山地道
公亦於內作之,以相應
紹射營中矢如雨下行者皆蒙楯,眾大懼。
公糧少,與荀彧書,議欲還許
以為:紹悉眾聚官渡欲與公決勝敗
以至弱當至彊,若不能制,必為所乘,是天下大機也。
且紹,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
夫以公之神武明哲而輔以大順何向不濟
公從之。
孫策聞公與紹相持,乃謀襲許,未發,為刺客所殺。
汝南降賊劉辟等叛應紹,略許下
紹使劉備公使曹仁擊破之。
走,遂破屯。
袁紹運穀車數千乘至,公用荀攸計,遣徐晃史渙邀擊,大破之,盡燒其車。
公與相拒連月,雖比戰斬將,然眾少糧盡士卒疲乏
公謂運者曰:卻十五日為汝破,不復勞汝矣。
冬十月遣車運穀,使淳于瓊五人將兵萬餘人送之,宿營北四十里。
謀臣許攸貪財不能足,來奔,因說公擊等。
左右疑之,荀攸賈詡勸公。
公乃留曹洪守,自將步騎五千人夜往會明至。
等望見公兵少,出陣門外,公急擊之,退保營,遂攻之。
遣騎救
左右或言賊騎稍近,請分兵拒之。
公怒曰:賊在背後,乃白。
士卒殊死戰,大破等,皆斬之。
曹瞞傳》曰:公聞來,跣出迎之,撫掌笑曰:子卿,遠來,吾事濟矣。
入坐,謂公曰:袁氏軍盛,何以待之
今有幾糧乎。
公曰:尚可一歲
曰:無是,更言之。
又曰:可支半歲
曰:足下不欲破袁氏耶,何言之不實也。
公曰:向言戲之耳。
其實半月,為之奈何
曰:公孤獨守,外無救援而糧糓已盡,此危急之日也。
今袁氏輜重有萬餘乘,在故市烏巢屯軍嚴備;今以輕兵襲之,不意而至,燔其積聚,不過三日,袁氏自敗也。
大喜,乃選精銳步騎,皆用袁軍旗幟,御枚縛馬口,夜從間道出,人抱束薪,所歷道有問者,語之曰:袁公曹操鈔略後軍,遣兵以益備
聞者信以為然,皆自若
既至,圍屯,大放火營中驚亂
大破之,盡燔其糧穀寶貨,斬督將眭元進、騎督子、呂威璜、趙叡等首,割得將軍淳于仲簡鼻,未死,殺士卒千餘人,皆取鼻,牛馬唇舌,以示軍。
將士皆怛懼。
時有夜得仲簡,將以詣麾下,公謂曰:何為如是
仲簡曰:勝負自天,何用為問乎。
公意不殺
許攸曰:明旦鑒於鏡,此益不忘人。
乃殺之。
紹初聞公之擊,謂長子譚曰:就彼攻等,吾攻拔其營,彼固無所歸矣
乃使張郃高覽曹洪
等聞破,遂來降
眾大潰,及譚棄軍走,渡河
追之不及,盡收其輜重圖書珍寶,擄其眾。
獻帝起居注曰:公上言大將軍鄴侯袁紹前與冀州韓馥大司馬劉虞,刻作金璽,遣故任長畢瑜詣,為說命錄之數。
又紹與臣書曰:可都鄄城,當有所
鑄金銀印孝廉計吏皆往詣
從弟濟陰太守敘與紹書云:今海內喪敗天意實在我家神應有徵,當在尊兄
南兄臣下欲使即位,南
兄言,以年則北兄長,以位則北兄重。
便欲送璽,會曹操斷道
紹宗族累世受國重恩,而凶逆無道乃至於此
勒兵馬,與戰官渡,乘聖朝之威,得斬紹大將淳于瓊八人首,遂大破潰
與子譚輕身迸走
斬首七萬餘級,輜重財物巨億
公收紹書中,得許下軍中人書,皆焚之。
魏氏春秋曰:公云:當紹之強,孤猶不能自保,而況眾人乎。
冀州諸郡多舉城邑降者。
初,桓帝時黃星見於楚、宋之分,遼東殷馗天文,言後五十歲當有真人起於梁、沛之間,其鋒不可當
是凡五十年,而公破紹,天下莫敵矣。
公元201年
六年夏四月揚兵河上,擊紹倉亭軍,破之。
紹歸,復收散卒,攻定諸郡縣
九月,公還許
紹之未破也,使劉備汝南汝南賊共都等應之。
遣蔡揚擊都,不利,為都所破。
公南征備
備聞自行走奔劉表,都等皆散。
七年春正月,公軍,令曰:吾起義兵,為天下暴亂
土人民,死喪略盡國中終日行,不見所識,使吾悽愴傷懷
舉義已來將士絕無後者,求其親戚以後之,授土田官給耕牛,置學師以教之。
為存者立廟,使祀其先人,魂而有靈,吾百年之後何恨哉。
遂至浚儀,治睢陽渠,遣使以太牢祀橋元。
褒賞令載公祀文曰:故太尉橋公,誕敷明德,汎愛博容。
國念明訓士思令謨。
靈幽體翳,邈哉晞矣。
吾以幼年,逮升堂室,特以頑鄙之姿,為大君子所納。
增榮益觀,皆由獎助,猶仲尼不如顏淵,李生之厚嘆賈復
士死知己,懷此無忘。
承從約誓之言:殂逝之後,路有經由不以斗酒隻雞過相沃酹車過三步腹痛勿怪。
臨時戲笑之言,非至親篤好,胡肯為此辭乎。
匪謂靈忿,能貽己疾,懷舊惟顧,念之悽愴
奉命東征屯次鄉里北望貴土乃心陵墓
裁致薄奠,公其尚饗
公元202年
進軍官渡
紹自軍破後,發病歐血夏五月死。
子尚代,譚自號車騎將軍,屯黎陽
秋九月,公征之,連戰。
譚、尚數敗退固守
公元203年
八年春三月,攻其郭,乃出戰,擊,大破之,譚、尚夜遁
夏四月進軍
五月還許,留賈信屯黎陽
己酉,令曰:司馬法》將軍死綏
《魏書》云:綏,卻也。
前一尺,無卻一寸
趙括之母,乞不坐
是古之將者,軍破於外,而家受罪於內也。
自命征行,但賞功而不罰罪,非國典也。
其令諸將出征敗軍抵罪失利免官爵。
《魏書》庚申令曰:議者或以軍吏雖有功能德行不足堪任郡國之選,所謂可與適道未可與權。
管仲曰:使賢者食於能則上尊鬥士食於功則卒輕於死,二者設於國則天下治
未聞無能之人,不鬥之士,並受祿賞,而可以立功興國者也。
明君不官無功之臣,不賞不戰之士;治平德行有事賞功能。
論者之言,一似管窺虎歟。
秋七月,令曰:喪亂已來十有五年後生不見仁義禮讓之風,吾甚傷之。
其令郡國各修文學,縣滿五百戶校官,選其鄉之俊造教學之,庶幾先王之道不廢,而有以益於天下
八月,公征劉表,軍西平
公之去鄴而南也,譚、尚爭冀州,譚為尚所敗,走保平原
尚攻之急,譚遣辛毗乞降請救
諸將皆疑,荀攸勸公許之,
《魏書》曰:公云:我攻呂布不為寇,官渡之役,不救袁紹,此自守之賊也,宜為後圖。
譚、尚狡猾,當乘其亂,縱譚挾詐,不終束手,使我破尚,偏收其地,利自多矣。
乃許之。
公元210年
公乃引軍還。
冬十月,到黎陽,為子整與譚結婚
松之案:紹死至此,過周五月耳。
譚雖出後其伯,不為紹服三年,而於再期之內以行吉禮,悖矣。
魏武或以權宜與之約言;今云結婚未必便以此年成禮。
尚聞公北,乃釋平原還鄴。
東平呂曠、呂詳叛尚,屯陽平,率其眾降,封為列侯
《魏書》曰:譚之圍解,陰以將軍印綬假曠。
曠受印送之,公曰:我固知譚之有小計也。
欲使我攻尚,得以其間略民聚眾比尚之破,可得自強以乘我弊也。
尚破我盛,何弊之乘乎。
公元204年
九年春正月濟河,遏淇水白溝以通糧道
二月,尚復攻,留蘇由、審配守鄴
進軍洹水,由降。
既至,攻,為土山地道
武安長尹楷屯毛城,通上黨糧道
夏四月,留曹洪,公自將擊楷,破之而還。
尚將沮鵠守邯鄲
沮音菹,河朔閒今猶有此姓。
鵠,沮授子也。
又擊拔之。
易陽令韓範、涉長梁岐舉縣降,賜爵關內侯
五月,毀土山地道,作圍塹,決漳水灌城;城中死者過半秋七月,尚還救鄴。
諸將皆以為歸師人自為戰不如避之。
公曰:尚從大道來,當避之;若循西山來者,此成禽耳。
尚果循西山來,臨滏水為營。
曹瞞傳》曰:遣候者數部前後參之,皆曰定從西道,已在邯鄲
大喜,會諸將曰:孤已得冀州諸君知之乎。
皆曰:不知。
公曰:諸君方見不久也
夜遣犯圍,公逆擊破走之,遂圍其營。
未合,尚懼,故豫州刺史陰夔陳琳乞降,公不許,為圍益急。
夜遁,保祁山追擊之。
其將馬延、張顗臨陣降,眾大潰,尚走中山
盡獲其輜重,得尚印綬節鉞,使尚降人示其家,城中崩沮
八月審配兄子榮夜開所守城東門內兵。
逆戰,敗,生禽配,斬之,鄴定公臨祀紹墓,哭之流涕。
慰勞紹妻,還其家人寶物,賜雜繒絮,廩食之。
孫盛云:昔者先王之為誅賞也,將以懲惡勸善,永彰鑒戒
紹因世艱危遂懷逆謀上議神器,下干國紀。
薦社污宅,古之制也,而乃盡哀逆臣之冢,加恩饕餮之室,為政之道,於斯躓矣。
匿怨友人前哲所恥,脫驂舊館,義無虛涕,苟道乖好絕,何哭之有。
漢高失之於項氏魏武遵謬於此舉,豈非百慮一失也。
初,紹與公共起兵,紹問公曰:若事不輯,則方面何所可據
公曰:足下以為何如
紹曰:吾南據河,北阻燕、代,收甲兵之眾,南向以爭天下庶可以濟乎。
公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無所不可
《傅子》曰:太祖又云:湯、武之王,豈同土哉。
若以險固為資,則不應機變化也。
九月,令曰:河北罹袁氏之難,其令無出今年租賦
豪強兼并之法,百姓喜悅
《魏書》公令曰: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
袁氏之治也,使豪彊擅恣親戚兼并下民貧弱,代出租賦,衒鬻家財不足應命審配宗族至乃藏匿罪人,為逋逃主。
欲望百姓親附甲兵彊盛,豈可得耶。
收田租畝四升,戶出絹二匹、綿二斤而已,他不得擅興發
郡國守相檢察之,無令民有隱藏,而弱民兼賦也。
天子以公領冀州,公讓還兗州
公之圍鄴也,譚略取甘陵、安平渤海河間
尚敗,還中山,譚攻之,尚奔故安,遂并其眾。
公遺譚書,責以負約,與之絕婚,女還,然後進軍
譚懼,拔平原,走保南皮
十二月,公入平原略定諸縣
公元205年
十年春正月,攻,破之,斬譚,誅其妻子冀州平。
《魏書》曰:公攻,旦及日中不決;公乃自執桴鼓士卒感奮應時破陷
下令曰:其與袁氏同惡者,與之更始
令民不得私讎,禁厚葬,皆一之於法。
是月袁熙大將焦觸、張南等叛攻、尚,、尚奔三郡烏丸
觸等舉其縣降,封為列侯
初討譚時,民亡椎冰
松之以為討譚時,川渠冰凍使民椎冰以通船,民憚役而亡。
不得降。
頃之亡民詣門首者,公謂曰:聽汝則違令,殺汝則誅首,歸深自藏無為吏所獲。
垂泣而去,後竟捕得。
夏四月黑山張燕帥其眾十餘萬降,封為列侯
故安趙犢、霍奴等殺幽州刺史涿郡太守
三郡烏丸鮮于輔獷平
《續漢書·郡國志》曰:獷平,縣名,屬漁陽郡
秋八月,公征之,斬犢等,乃渡潞河獷平烏丸奔走出塞
九月,令曰:阿黨比周先聖所疾也。
冀州俗,父子異部更相毀譽
直不疑無兄,世人謂之盜嫂第五伯魚三娶孤女,謂之撾婦翁王鳳擅權谷永比之申伯王商忠議,張匡謂之左道:此皆以白為黑,欺天罔君者也。
吾欲整齊風俗,四者不除,吾以為羞。
冬十月,公還鄴。
初,袁紹以甥高幹并州,公之拔鄴,降,遂以為刺史
公討烏丸,乃以州叛,執上黨太守舉兵壺關口。
樂進李典擊之,還守壺關城
十一年春正月,公征
聞之,乃留其別將守城,走入匈奴求救單于單于不受。
公圍壺關三月,拔之。
遂走荊州上洛都尉王琰捕斬之。
秋八月,公東征海賊管承,至淳于,遣樂進李典擊破之,承走入海島。
東海襄賁、郯、戚以益琅邪,省昌慮郡。
公元206年
《魏書》十月乙亥令曰:夫治世御眾建立輔弼,誡在面從《詩》聽用我謀,庶無大悔,斯實君臣懇懇之求也。
吾充重任,每懼失中頻年以來,不聞嘉謀,豈吾開延不勤之咎邪。
自今以後,諸掾屬治中別駕,常以月旦各名其失,吾將覽焉。
三郡烏丸承天下亂,破幽州略有漢民合十萬戶
袁紹皆立其酋豪單于,以家人子為己女,妻焉。
遼西單于蹋頓尤彊,為所厚,故尚兄弟歸之,數入塞為害
公將征之,鑿渠自呼沲入泒水,名平鹵渠,又從泃河口鑿入潞河,名泉州渠,以通海
公元207年
十二年春二月,公自淳于還鄴。
丁酉令曰:吾起義兵誅暴亂于今十九年,所征必克,豈吾功哉。
乃賢士大夫之力也。
天下雖未悉定,吾當要與賢士大夫定之;而專享其勞,吾何以安焉
其促定功行封。
於是大封功臣二十餘人,皆為列侯,其餘各以次受封,及復死事之孤,輕重各有差。
《魏書》公令曰:昔趙奢竇嬰之為將也,受賜千金一朝散之,故能濟成大功永世流聲
吾讀其文,未嘗不慕其為人也。
與諸將士大夫從戎事,幸賴賢人不愛其謀,群士不遺其力,是以夷險平亂,而吾得竊大賞戶邑三萬。
追思竇嬰散金之義,今分所受租與諸將掾屬及故戍於陳、蔡者,庶以酬答眾勞,不擅大惠也。
宜差死事之孤,以租穀及之。
若年殷用足,租奉畢入,將大與眾人共享之。
北征三郡烏丸,諸將皆曰:袁尚,亡寇耳,烏丸貪而無親豈能用。
深入征之,劉備必說劉表以襲許。
萬一為變,事不可悔。
郭嘉不能,勸公行
夏五月至無終。
秋七月大水,傍海道不通田疇請為鄉導,公從之。
引軍盧龍塞,塞外道絕不通,乃塹山堙谷五百餘里,經白檀,歷平岡,涉鮮卑庭,東指柳城
未至二百里,寇乃知之。
、熙與蹋頓遼西單于樓班、右北平單于能臣抵之等將數萬騎逆軍。
八月,登白狼山,卒與寇遇,眾甚盛。
公車在後,被甲者少,左右皆懼。
登高,望寇陣不整,乃縱兵擊之,使張遼先鋒,寇眾大崩,斬蹋頓及名王已下,蕃、漢降者二十餘萬口
遼東單于速僕丸及遼西北平諸豪,棄其種人,與、熙奔遼東,眾有數千騎
初,遼東太守公孫康恃遠不服
及公破烏丸,或說公遂征之,兄弟可禽也。
公曰:吾方使斬送、熙首,不煩兵矣。
九月公引兵自柳城還,
曹瞞傳》曰:時寒且旱,二百里無復水,軍又乏食,殺馬數千匹以為糧,鑿地入三十餘丈乃得水
既還,科問前諫者,眾莫知其故,人人皆懼。
公皆厚賞之,曰:孤前行乘危以徼倖,雖得之,天所佐也,故不可以為常。
諸君之諫,萬安之計,是以相賞,後勿難言之。
康即斬尚、熙及速僕丸等,傳其首。
諸將或問:公還而康斬送尚、熙,何也。
公曰:彼素畏尚等,吾急之則并力,緩之則自相圖,其勢然也。
十一月易水代郡烏丸單于普冨盧、上郡烏丸單于那樓將其名王來賀。
公元208年
十三年春正月,公還鄴,作元武池以肄舟師
漢罷三公官,置丞相御史大夫
夏六月,以公為丞相
獻帝起居注曰:使太常徐璆即授印綬
御史大夫不領中丞,置長史一人
先賢行狀曰:字孟平廣陵人
少履清爽立朝正色
任城汝南東海三郡所在化行
被徵當還,為袁術所劫。
僭號,欲授以上公之位,終不為屈。
死後,得術璽,致之漢朝,拜衛尉太常;公為丞相,以位讓焉。
秋七月公南劉表
八月卒,其子琮代,屯襄陽劉備屯樊。
九月,公到新野,琮遂降夏口
進軍江陵下令荊州吏民,與之更始
乃論荊州服從之功,侯者十五人,以劉表大將文聘為江夏太守,使統本兵引用荊州名士韓嵩、鄧義等。
皇甫謐逸士傳》曰:汝南王儁字子文,少為范滂許章所識,與南陽岑晊善。
公之為布衣,特愛亦稱公有治世之具。
袁紹與弟術喪母,歸葬汝南公會之,會者三萬人
公於外密語曰:天下將亂,為亂魁者必此二人也。
欲濟天下,為百姓請命,不先誅此二子,亂今作矣。
曰:如卿之言,濟天下者,舍卿復誰。
相對而笑。
為人外靜內明不應州郡三府之命,公車徵,不到
避地武陵,歸者一百餘家。
帝之都許,復徵尚書,又不就
劉表強,陰與通,曰:曹公天下之雄也,必能興霸道,繼桓、文之功者也。
今乃釋近而就遠,如有一朝之急,遙望漠北之救,不亦難乎。
不從
年六十四,以壽終於武陵,公聞而哀傷
及平荊州,自臨江迎喪改葬江陵先賢也。
益州牧劉璋始受徵役,遣兵給軍
十二月孫權為備攻合肥
公自江陵征備,至巴丘,遣張憙救合肥
聞憙至,乃走。
公至赤壁,與備戰不利
於是大疫吏士死者,乃引軍還。
備遂有荊州江南諸郡。
山陽公載記曰:公船艦為備所燒,引軍華容道步歸,遇泥濘,道不通,天又大風,悉使羸兵負草填之,騎乃得過
羸兵為人馬所蹈藉,陷泥中死者甚眾。
軍既得出,公大喜,諸將問之,公曰:劉備吾儔也。
但得計少晚;向使放火吾徒無類矣。
尋亦放火無所及。
孫盛異同評》曰:按《吳志》劉備先破公軍,然後合肥而此記云先攻合肥,後有赤壁之事。
二者不同《吳志》為是
公元209年
十四年春三月,軍至譙,作輕舟治水軍。
秋七月,自渦入淮,出肥水,軍合肥
辛未令曰:自頃已來,軍數征行,或遇疫氣吏士死亡不歸
家室怨曠百姓流離,而仁者豈樂之哉。
不得已也。
其令死者家無基業不能自存者,縣官勿絕廩,長吏存卹撫循,以稱吾意。
揚州郡縣長吏,開芍陂屯田
十二月,軍還譙。
公元210年
十五年春下令曰:自古受命中興之君,曷嘗不得賢人君子與之共治天下者乎。
及其得賢也,曾不閭巷,豈幸相遇哉。
上之人不求之耳。
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賢之急時也。
孟公綽為趙、魏老則優,不可以為滕、薛大夫
必廉而後可用,則齊桓其何以霸世
今天下得無有被褐懷玉而釣於渭濱者乎。
得無盜嫂受金未遇無知者乎。
二三子其佐我明揚仄陋,唯才是舉,吾得而用之。
,作銅爵臺
魏武故事載公十二月己亥令曰:孤始舉孝廉年少,自以本非巖穴知名之士,恐為海內人之所見凡愚,欲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譽,使世士明知之,故在濟南,始除殘去穢平心選舉違迕常侍
以為強豪所忿,恐致家禍故以病還。
去官之後年紀尚少顧視同歲中,年有五十,未名為老,內自圖之,從此卻去二十年,待天下清,乃與同歲中始舉者等耳。
故以四時歸鄉里,於譙東五十里築精舍,欲秋夏讀書冬春射獵,求底下之地,欲以泥水自蔽,絕賓客往來之望,然不能得如意
後徵為都尉,遷典軍校尉,意遂更欲為國家討賊立功欲望封侯征西將軍然後題墓道言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此其志也。
遭值董卓之難,興舉義兵
是時合兵多得耳,然常自損,不欲多之;所以然者,兵多意盛,與彊敵爭,倘更為禍始
汴水之戰數千,後還到揚州更募,亦復不過三千人,此其本志有限也。
後領兗州,破降黃巾三十萬眾。
袁術僭號九江,下皆稱臣名門建號門,衣被皆為天子之制,兩婦預爭為皇后
志計已定,人有勸使遂即帝位露布天下答言曹公尚在未可也。
後孤討禽四將,獲其人眾,遂使窮亡解沮發病而死。
及至袁紹河北兵勢彊盛,孤自度勢,實不敵之,但計投死為國,以義滅身,足垂於後。
幸而,梟其二子。
劉表以為宗室包藏姦心,乍前乍卻,以觀世事,據有荊州,孤復定之遂平天下
身為宰相人臣貴已極,意望已過矣。
今孤言此,若為自大,欲人言盡,故無諱耳。
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或者人見孤彊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評,言有不遜之志,妄相忖度,每用耿耿
齊桓、晉文所以垂稱至今日者,以其兵勢廣大,猶能奉事周室也。
論語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可謂至德矣,夫能以大事小也。
樂毅趙王欲與之圖燕,樂毅伏而垂泣,對曰:臣事昭王,猶事大王;臣若獲戾,放在他國,沒世然後已,不忍謀趙之徒隸,況燕後嗣乎。
胡亥之殺蒙恬也,曰:自吾先人及至子孫積信秦三世矣;今臣將兵三十餘萬,其勢足以背叛,然自知必死而守義者,不敢先人之教以忘先王也。
孤每讀此二人書,未嘗愴然流涕也。
祖父以至孤身,皆當親重之任可謂見信者矣,以及子植兄弟過於三世矣。
非徒諸君說此也,常以語妻妾皆令深知此意。
孤謂之言:顧我萬年之後汝曹當出嫁,欲令傳道我心,使他人皆知之。
孤此言皆肝鬲之要也。
所以勤勤懇懇敘心腹者,見周公有金縢之書以自明,恐人不信之故。
然欲孤便爾委捐典兵以還執事,歸就武平侯國,實不可也。
何者
誠恐離兵為人所禍也。
既為子孫計,又己敗則國家傾危是以不得虛名處實禍,此所不得為也。
前朝封三子為侯固辭不受,今更欲受之,非欲復以為榮,欲以外援,為萬安計。
孤聞介推之避晉封申胥之逃楚賞,未嘗不舍書而嘆,有以自省也。
奉國威靈仗鉞征伐弱以克彊,處小而禽大,意之所圖,動無違事,心之所慮,何向不濟
蕩平天下不辱主命可謂天助漢室非人力也。
封兼四縣,食戶三萬,何德堪之。
江湖未靜,不可讓位至於邑土,可得而辭。
今上還陽、柘、苦三縣戶二萬,但食武平萬戶,且以分損謗議,少減孤之責也。
公元211年
十六年春正月
《魏書》曰:庚辰天子報:減戶五千,分所讓三縣萬五千封三子,植為平原侯,據為范陽侯,豹為饒陽侯,食邑五千戶
天子命公世子丕為五官中郎將,置官屬,為丞相副。
太原商曜等以大陵叛,遣夏侯淵徐晃圍破之。
張魯漢中三月,遣鍾繇討之。
公使等出河東會。
是時關中諸將疑欲自襲,馬超遂與韓遂楊秋、李、成宜等叛。
曹仁討之。
超等潼關,公敕諸將:關西精悍堅壁勿與戰。
秋七月公西征,
《魏書》曰:議者多言關西兵強,習長矛,非精選前鋒則不可以當也。
公謂諸將曰:戰在我,非在賊也。
賊雖習長矛,將使不得以刺,諸君但觀之耳。
超等夾關而軍。
急持之,而潛遣徐晃朱靈夜渡蒲阪津,據河西為營。
公自潼關北渡未濟,超赴船急戰
校尉丁斐放牛馬以餌賊,賊亂牛馬,公乃得渡,
曹瞞傳》曰:公將過河,前隊適渡,超等奄至,公猶坐胡床不起
張郃見事急,共引公入船。
河水急,比渡,流四五里,超等騎追射之,矢下如雨
諸將見軍敗,不知公所在,皆惶懼,至見,乃悲喜,或流涕
大笑曰:今日幾為小賊所困乎。
循河為甬道而南。
賊退,拒渭口,公乃多設疑兵,潛以舟載兵入,為浮橋,夜,分兵結營於渭南
賊夜攻營,伏兵擊破之。
超等渭南遣信求割河以西請和,公不許九月進軍渡渭。
曹瞞傳》曰:時公軍每渡渭,輒為超騎所衝突,營不得立,地又多沙不可築壘
婁子伯說公曰:今天寒,可起沙為城,以水灌之,可一夜而成。
公從之,乃多作縑囊運水夜渡兵作城,比明,城立,由是公軍盡得渡渭。
或疑於時九月,水未應凍。
松之《魏書》:公軍八月潼關閏月北渡河,則其年閏八月也,至此容可大寒耶。
超等挑戰,又不許
固請割地,求送任子,公用賈詡計,偽許之。
韓遂請與公相見,公與同歲孝廉,又與同時儕輩於是交馬移時不及軍事,但說京都舊故拊手歡笑
既罷,超等問遂公何言。
曰:無所言也。
超等疑之。
《魏書》曰:公後日復與會語,諸將曰:公與寇交語不宜輕脫,可為木行以為防遏
公然之。
賊將見公,悉於馬上拜,兩軍觀者,前後重沓,公笑謂賊曰:汝欲觀曹公耶。
猶人也,非有四目兩口,但多智耳。
前後大觀
又列鐵騎五千為十重陣,精光曜日,賊益震懼
他日,公又與書,多所點竄,如定者超等愈疑
公乃與克日會戰,先以輕兵挑之,戰良久,乃縱虎騎夾擊,大破之,斬成宜、李堪等。
超等涼州楊秋安定關中平。
諸將或問公曰:初,賊守潼關渭北道缺,不從河東馮翊而反守潼關引日而後北渡,何也。
公曰:賊守潼關,若吾入河東,賊必引守諸津,則西河未可渡,吾故盛兵向潼關;賊悉眾南守西河之備虛,故二將得擅取西河然後引軍北渡,賊不能與吾爭西河者,以有二將之軍也。
連車樹柵,為甬道而南,
公元305年
松之案:漢高祖二年,與楚戰滎陽京、索之間,築甬道屬河以取敖倉
應劭曰:恐敵鈔輜重,故築垣牆街巷也。
魏武不築垣牆,但連車樹柵以扞兩面
公元211年
既為不可勝,且以示弱
渡渭為堅壘,寇至不出,所以驕之也;故賊不為營壘而求割地
順言許之,所以從其意,使自安不為備,因畜士卒之力,一旦擊之,所謂疾雷不及掩耳,兵之變化,固非一道也。
始,賊每一部到,公輒有喜色。
賊破之後,諸將問其故。
公答曰:關中長遠,若賊各依險阻,征之,不一二年不可定也。
皆來集,其眾雖多,莫相歸服,軍無適主,一舉可滅,為功差易,吾是以喜。
冬十月,軍自長安北征楊秋,圍安定
降,復其爵位,使留撫其民人
《魏略》曰:楊秋黃初中遷討寇將軍,位特進封臨涇侯,以壽終
十二月,自安定還,留夏侯淵長安
公元212年
十七年春正月,公還鄴。
天子命公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如蕭何故事
馬超餘眾梁興等屯藍田,使夏侯淵平之
河內蕩陰朝歌林慮東郡衛國頓丘、東武陽發干鉅鹿廮陶曲周南和廣平任城襄國邯鄲、易陽以益魏郡
冬十月,公征孫權
公元213年
十八年春正月進軍濡須口,攻破江西營,獲都督孫陽,乃引軍還。
詔書并十四州,復為九州
夏四月,至
五月丙申天子使御史大夫郄慮持節策命公為魏公
《續漢書曰:慮字鴻豫山陽高平人
受業鄭元建安初侍中
虞溥江表傳》曰:獻帝特見少府孔融,問曰:鴻豫何所優長
曰:可與適道未可
舉笏曰:昔宰北海,政散民流,其權安在也。
遂與互相長短以致不睦。
公以書和解之。
光祿勳遷為大夫
曰:朕以不德,少遭愍凶,越在西土,遷於唐、衛。
當此之時,若綴旒然,
公羊傳》曰:君若贅旒然。
贅猶綴也。
何休云:旒,旂旒也。
以旒譬者,言為下執持東西也。
宗廟乏祀社稷無位群凶覬覦分裂諸夏率土之民,朕無獲焉,即我高祖之命將墜於地。
朕用夙興假寐震悼於厥心,曰:惟祖惟父,股肱先正
文侯之命》曰:亦惟先正
鄭元云:先正先臣,謂公卿大夫也。
其孰能恤朕躬
乃誘天衷誕育丞相保乂皇家弘濟艱難,朕實賴之。
將授典禮,其敬聽朕命
昔者董卓初興國難,群臣釋位以謀王室
左氏傳》曰:諸侯釋位以問王政
服虔曰:言諸侯釋其私政而佐王室
君則攝進,首啟戎行此君之忠於本朝也。
後及黃巾反易天常,侵我三州延及平民,君又翦之以寧東夏,此又君之功也。
韓暹楊奉專用威命,君則致討,克黜其難,遂遷許都,造我京畿設官肇祀,不失舊物天地鬼神於是獲乂,此又君之功也。
袁術僭逆,肆於淮南懾憚君靈,用丕顯謀,蘄陽之役,橋蕤授首稜威南邁隕潰,此又君之功也。
迴戈東征呂布就戮,乘轅將返,張楊殂斃,眭固伏罪張繡稽服,此又君之功也。
袁紹逆亂天常,謀危社稷憑恃其眾,稱兵內侮,當此之時,王師寡弱天下寒心,莫有固志,君執大節精貫白日,奮其武怒,運其神策,致屆官渡大殲醜類
《詩》曰:致天之屆,于牧之野。
鄭元云:屆,極也。
洪範曰:鯀則殛死。
俾我國家拯於危墜
此又君之功也。
濟師洪河拓定四州袁譚高幹,咸梟其首,海盜奔迸黑山順軌,此又君之功也。
烏丸三種崇亂二世袁尚因之,逼據塞北束馬縣車一征而滅,此又君之功也。
劉表背誕,不供貢職,王師首路威風先逝百城八郡交臂屈膝,此又君之功也。
馬超、成宜,同惡相濟,濱據河、潼,求逞所欲,殄之渭南獻馘萬計遂定邊境撫和遠人,此又君之功也。
鮮卑丁零重譯而至,單于白屋請吏率職,此又君之功也。
君有定天下之功,重之明德班敘海內宣美風俗旁施勤教,恤慎刑獄,吏無苛政,民無懷慝敦崇帝族繼絕世舊德前功,罔不咸秩,雖伊尹於皇天,周公光四海,方之蔑如也。
朕聞先王建明德,胙之以土,分之以民,崇其寵章,備其禮物所以藩衛王室左右厥世也。
其在周成,管、蔡不靜懲難念功,乃使邵康公齊太公履,東至於海,西至於河,南至穆陵北至無棣五侯九伯,實得征之,世胙太師,以表東海;爰及襄王,亦有楚人不供王職,又命晉文登為侯伯,錫以二輅虎賁鈇鉞秬鬯弓矢大啟南陽,世作盟主
周室之不壞,繄二國是賴
今君稱丕顯德明保朕躬奉答天命導揚弘烈綏爰九域,莫不率俾,
盤庚曰:綏爰有眾。
鄭元曰:爰,於也,安隱於其眾也。
君奭曰:海隅出日,罔不率俾
率,循也。
俾,使也。
四海之隅,日出所照,無不循度而可使也。
功高於伊、,而賞卑於,朕甚恧焉。
朕以眇眇之身,託於兆民之上,永思厥艱,若涉淵冰,非君攸濟,朕無任焉。
今以冀州河東河內魏郡趙國中山常山鉅鹿安平、甘陵、平原十郡封君為魏公
錫君土,苴以白茅,爰契爾龜,用建冢社
昔在周室畢公毛公入為卿佐、邵師保出為二伯外內之任,君實宜之。
其以丞相冀州如故
又加君九錫,其敬聽朕命
以君經緯禮律,為民軌儀,使安職業無或遷志是用錫君大輅戎輅各一,元牡二駟
勸分務本穡人昏作
盤庚曰:墮農自安,不昏作勞。
鄭元云:昏,勉也。
粟帛滯積大業惟興,是用錫君袞冕之服,赤舄副焉。
敦尚謙讓,俾民興行少長有禮上下咸和是用錫君軒縣之樂,六佾之舞。
翼宣風化,爰發四方遠人革面華夏充實是用錫君朱戶以居。
君研其明哲,思帝所難,官才任賢,群善必舉,是用鍚君納陛以登。
秉國正色處中纖毫之惡,靡不抑退是用錫君虎賁之士三百人
糾虔天刑,章厥有罪
糾虔天刑語出國語韋昭注曰:糾,察也。
虔,敬也。
刑,法也。
犯關干紀,莫不誅殛,是用錫君鈇鉞各一。
龍驤虎視旁眺八維掩討逆節折衝四海是用錫君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
君以溫恭為基,孝友為德,明允篤誠,感於朕思,是用錫君秬鬯一卣圭瓚副焉。
魏國丞相以下群卿百寮,皆如漢初諸侯王之制。
欽哉敬服朕命
簡恤爾眾,時亮庶功,用終爾顯德對揚高祖之休命
後漢尚書左丞潘勗之辭也。
字元茂陳留中牟人
《魏書》公令曰:夫受九錫廣開土宇周公其人也。
漢之異姓八王者,與高祖俱起布衣創定王業,其功至大,吾何可比之。
前後三讓
於是中軍師王凌謝亭侯荀攸、前軍師東武亭侯鍾繇左軍師涼茂右軍毛玠、平鹵將軍鄉侯劉勳、建武將軍清苑亭侯劉若、伏波將軍高安侯夏侯惇揚武將軍都亭侯王忠奮威將軍樂鄉侯劉展建忠將軍昌鄉亭侯鮮于輔奮武將軍安國亭侯程昱太中大夫都鄉侯賈詡、軍師祭酒千秋亭董昭都亭侯薛洪、南鄉亭侯董蒙、關內侯王粲傅巽祭酒王選,袁渙王朗張承、任藩、杜襲中護軍國明亭侯曹洪、中領軍萬歲亭侯韓浩、行驍騎將軍安平亭侯
曹仁,領護軍將軍王圖長史萬潛、謝奐、袁霸勸進曰:自古三代,胙臣以土,受命中興封秩輔佐,皆所以褒功賞德為國藩衛也。
往者天下崩亂群凶豪起,顛越跋扈之險,不可忍言。
明公奮身出命以徇其難,誅二袁篡盜之逆,滅黃巾賊亂之類,殄滅首逆,芟撥荒穢沐浴霜露二十餘年,書契以來未有若此功者。
周公文、武之跡,受已成之業,高枕墨筆拱揖群后、奄之勤,不過二年呂望三分二之形,據八百諸侯之勢,暫把旄鉞一時指麾,然皆大啟土宇,跨州兼國
周公八子,並為侯伯白牡騂剛郊祀天地典策備物擬則王室榮章寵盛如此之弘也。
逮至漢興佐命之臣,張耳吳芮,其功至薄,亦連城開地南面稱孤
此皆明君達主行之於上,賢臣聖宰受之於下,三代令典漢帝明制
今比勞則周、呂逸,計功則張、吳微,論制則齊、魯重,言地長沙多;然則魏國之封九錫之榮,況於舊賞,猶懷玉而被褐也。
列侯諸將,幸攀龍驥,得竊微勞佩紫懷黃,蓋以百數,亦將因此傳之萬世,而明公獨辭賞於上,將使其下懷自安,上違聖朝歡心,下失冠帶至望,忘弼之大業,信匹夫細行等所大懼也。
於是公敕外為章,但受魏郡
等復曰:伏見魏國初封,聖朝發慮稽謀群寮然後策命;而明公久違上指不即大禮
今既虔奉詔命副順眾望,又欲辭多當少,讓九受一,是猶漢朝之賞不行,而等之請未許也。
昔齊、魯之封奄有東海疆域井賦,四百萬家,基隆業廣,易以立功,故能成翼戴,立一匡之績。
魏國雖有十郡之名,猶減於曲阜,計其戶數不能參半,以藩衛王室,立垣樹屏,猶未足也。
聖上亡秦無輔之禍,懲曩日震蕩之艱,託建忠賢,廢墜是為,願明公恭承帝命無或拒違
公乃受命
《魏略》公上書謝曰:臣蒙先帝厚恩致位郎署受性疲怠意望畢足,非敢希望高位庶幾顯達
董卓作亂,義當死難,故敢奮身出命摧鋒率眾,遂值千載之運,奉役目下
當二炎沸侵侮之際,陛下與臣寒心同憂顧瞻京師,進受敵,常恐君臣俱陷虎口,誠不自意全首領
祖宗靈祐醜類夷滅得使微臣竊名其間陛下加恩,授以上相封爵寵祿豐大弘厚生平之願,實不望也。
口與心計,幸且待罪保持列侯遺付子孫自託聖世無憂責。
不意陛下乃發盛意開國備錫,以貺愚臣地比齊、魯,禮同藩王,非臣無功所宜膺據。
歸情上聞不蒙聽許,嚴詔切至誠使臣心俯仰逼迫
伏自惟省,列在大臣,命制王室,身非己有,豈敢自私,遂其愚意,亦將黜退,令就初服
今奉疆土備數藩翰,非敢遠期,慮有後世;至於父子相誓終身灰軀盡命報塞厚恩
天威在顏,悚懼受詔。
秋七月始建社稷宗廟
天子聘公三女貴人,少者待年於國。
獻帝起居注曰:使使持節行太常大司農陽亭侯王邑璧帛元纁、絹五萬匹之鄴納聘介者五人,皆以議郎大夫事,副介一人
九月,作金虎臺鑿渠漳水白溝通河
冬十月,分魏郡東西部,置都尉
十一月,初置尚書侍中六卿
魏氏春秋曰:以荀攸尚書令涼茂僕射毛玠崔琰常林徐奕何夔尚書王粲杜襲衛覬和洽侍中
馬超漢陽,復因羌、戎為害,氐王千萬叛應,屯興國,使夏侯淵討之。
公元214年
十九年春正月,始耕籍田。
南安趙衢、漢陽尹奉等討,梟其妻子漢中
韓遂金城,入氐王千萬部,率羌、戎萬餘騎與夏侯淵戰,擊,大破之,西平
與諸將攻興國,屠之。
安東永陽郡
安定太守毋丘興將之官,公戒之曰:羌、戎欲與中國通自當遣人來,慎勿遣人往。
善人難得必將教羌、戎妄有所請求,因欲以自利不從便為失異俗意,從之則無益事。
興至,遣校尉范陵至羌中,陵果教羌,使自請為屬國都尉
公曰:吾預知當爾,非聖也,但更事多耳。
獻帝起居注曰:使行太常大司農安陽侯王邑宗正劉艾,皆持節介者五人,齎束帛駟馬,及給事黃門侍郎掖庭丞中常侍二人,迎二貴人於魏公國
二月癸亥,又於魏公宗廟授二貴人印綬
甲子,詣魏公宮延秋門,迎貴人升車
魏遣郎中令少府博士御府乘黃廐令、丞相掾屬侍送貴人
癸酉,二貴人至洧倉中,遣侍中丹將冗從虎賁前後駱驛往迎之。
乙亥,二貴人入宮御史大夫中二千石大夫議郎殿中魏國二卿侍中中郎二人,與漢公卿升殿宴。
三月天子使魏公位諸侯王上,改授金璽赤紱遠游冠
獻帝起居注曰:使左中郎將楊宣亭侯裴茂持節、印授之。
秋七月,公征孫權
九州春秋曰:參軍傅幹諫曰:治天下之大具有二,文與武也;用武則先威,用文則先德威德足以相濟而後王道備矣
往者天下大亂上下失序,明公用武攘之,十平其九。
今未承王命者,吳與蜀也,吳有長江之險,蜀有崇山之阻,難以威服,易以德懷。
以為可且按甲寢兵,息軍養士分土定封論功行賞若此內外之心固,有功者勸,而天下知制矣。
然後興學校,以導其善性而長其義節
公神武震四海,若修文濟之,則普天之下,無思不服矣。
今舉十萬之眾,頓之長江之濱,若賊負固深藏,則士馬不能逞其能,奇變無所用其,則大威有屈而敵心未能服矣。
明公虞舜舞干戚之義,全威養德,以道制勝。
不從,軍遂無功
字彥材北地人終於丞相倉曹屬。
有子曰元。
初,隴西宋建自稱河首平漢王聚眾枹罕改元,置百官,三十餘年。
夏侯淵興國討之。
冬十月,屠枹罕,斬建,涼州平。
公自合肥還。
十一月,漢皇后伏氏坐昔父故屯騎校尉完書,云帝以董承被誅怨恨公,辭甚醜惡發聞后廢黜死,兄弟伏法
曹瞞傳》曰:公遣華歆勒兵入宮收后后閉戶匿壁中
壞戶發壁,牽后出
帝時御史大夫郗慮坐,后被徒跣過,執帝手曰:不能復相活耶。
帝曰:我亦不自知命在何時也。
帝謂曰:郗公,天下寧有是乎。
遂將后殺之,完及宗族死者數百人
十二月公至孟津
天子命公置旄頭宮殿鐘簴
乙未,令曰:夫有行之士未必進取進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
陳平篤行蘇秦守信邪。
而陳平定漢業蘇秦濟弱燕。
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廢乎。
有司明思此義,則士無遺滯,官無廢業矣。
又曰:夫刑,百姓之命也,而軍中典獄者或非其人,而任以三軍死生之事,吾甚懼之。
其選明達法理者,使持典刑
於是理曹掾屬。
公元215年
二十年春正月,天子立公中女皇后
雲中定襄五原朔方郡,郡置一縣領其民,合以為新興郡
三月公西張魯,至陳倉,將自武都入氐,氐人塞道先遣張郃朱靈攻破之。
夏四月,公自陳倉以出散關,至河池
氐王竇茂眾萬餘人恃險不服
五月,公攻屠之。
西平金城諸將麴演、蔣石等共斬送韓遂首。
《典略》曰:遂字文約,始與同邊章著名西州
都督從事
奉計京師何進宿聞其名,特與相見
使誅諸閹人不從,乃求歸。
涼州宋揚、北宮玉等反,舉為主尋病卒,為揚等所劫,不得已阻兵為亂,積三十二年,至是乃死,年七十餘矣。
劉艾靈帝紀》曰:一名元
秋七月公至陽平
張魯使弟衛與將楊昂等據陽平關橫山築城十餘里,攻之不能拔,乃引軍還。
賊見大軍退,其守備解散
公乃密遣高祚等乘險夜襲,大破之,斬其將楊任進攻,衛等夜遁潰奔巴中
公軍入南鄭,盡得府庫珍寶
《魏書》曰:軍自武都山千里升降險阻軍人勞苦;公於是大饗,莫不忘其勞。
巴、漢皆降
漢寧郡為漢中;分漢中安陽西城西城郡,置太守;分錫、上庸郡,置都尉
八月孫權合肥張遼李典擊破之。
九月,巴七姓王朴胡、賨邑侯杜濩舉巴夷、賨民來附
於是巴郡,以胡為巴東太守,濩為巴西太守,皆封列侯
天子命公承制封拜諸侯守相
孔衍漢魏春秋曰:天子公典任於外,臨事之賞,或宜速疾,乃命公得承制封拜諸侯守相,詔曰:夫軍之大事,在茲賞罰勸善懲惡,宜不旋時,故司馬法》賞不逾日者,欲民速睹為善之利也。
昔在中興鄧禹入關,承制拜軍祭酒李文河東太守來歙承制高峻為通路將軍,察其本傳,皆非先請,明臨事刻印也,斯則世祖神明權達損益,蓋所用示威懷而著鴻勳也。
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專命之事,苟所以社稷安國而已
況君秉任二伯師尹九有,實征遐邇軍行藩甸之外,失得在於斯須之閒,停賞俟詔以滯世務,固非朕之所圖也。
自今以後臨事所甄,當加寵號者,其便刻印假授,咸使忠義得相獎勵勿有疑焉。
冬十月,始置名號侯大夫,與舊列侯關內侯六等,以賞軍功
《魏書》曰:置名號侯爵十八級,關中侯爵十七級,皆金印紫綬;又置關內外侯十六級,銅印龜紐墨綬大夫十五級,銅印環紐,亦墨綬,皆不食租,與舊列侯關內侯六等
松之以為今之虛封蓋自此始。
十一月,魯自巴中將其餘眾降。
封魯及五子皆為列侯
劉備劉璋,取益州,遂據巴中;遣張郃擊之。
十二月,公自南鄭還,留夏侯淵漢中
是行也,侍中王粲五言詩以美其事曰:從軍有苦樂,但問所從誰。
所從神且武,安得久勞師。
相公關右赫怒天威一舉滅獯寇,再舉服羌彝,西收邊地賊,忽若拾遺
陳賞越山嶽酒肉川坻軍中多饒飫,人馬皆溢肥,徒行兼乘還,空出有餘資。
拓土三千里,往反速如飛,歌舞鄴城所願無違
公元216年
二十一年春二月,公還鄴。
《魏書》曰:辛未有司以太告至策勳於廟,甲午始春祠,令曰:議者以為祠廟上殿當解履。
吾受錫命帶劍不解上殿
今有事於廟而解履,是尊先公而替王命,敬父祖而簡君王故吾不敢解履上殿也。
臨祭就洗,以手擬水而不盥。
夫盥以潔為敬,未聞擬向不盥之禮,且祭神如神在,故吾親受水而盥也。
降神禮訖,下階就幕而立須奏畢竟似若不愆烈祖,遲祭不速訖也。
故吾坐俟樂闋送神乃起也。
受胙納神,以授侍中,此為敬恭不終實也。
古者親執祭事,故吾親納於神,終抱而歸也。
仲尼曰雖違眾,吾從下,誠哉斯言也。
三月壬寅,公親耕籍田
《魏書》曰:有司奏:四時講武農隙
漢承秦制,三時不講,唯十月都試車馬長水南門,會五營士為八陣進退,名曰乘之。
金革未偃,士民素習,自今以後,可無四時講武,但以立吉日大朝車騎號曰治兵上合禮名,下承漢制
奏可
夏五月,天子進公爵為魏王
獻帝傳》載詔曰:自古帝王,雖號稱相變,爵等不同至乎褒崇元勳建立功德光啟氏姓,延於子孫庶姓之與親,豈有殊焉。
昔我聖祖受命創業肇基,造我區夏鑒古今之制,通爵等之差,盡封山以立藩屏,使異姓親戚並列土地,據國而王,所以保乂天命安固萬嗣
歷世承平,臣主無事
世祖中興而時有難易是以曠年數百,無異諸侯王之位。
以不德,繼序弘業,遭率土分崩群兇縱毒,自西徂東,辛苦卑約
當此之際,惟恐溺入於難,以羞先帝聖德
皇天之靈,俾君秉義奮身震迅神武,捍朕於艱難,獲保宗廟華夏遺民含氣之倫,莫不蒙焉。
君勤過稷、禹,忠侔伊、,而掩之以謙讓,守之以彌恭,是以往者初開魏國錫君土宇,懼君之違命,慮君之固辭,故且懷志屈意封君為上公欲以欽順高義,須俟勳績
韓遂宋建南結巴、,群逆合從,圖危社稷,君復命將,龍驤虎奮,梟其元首,屠其窟栖
暨至西征陽平之役,親擐甲冑,深入險阻芟夷蝥賊,殄其凶醜盪定西陲縣旌萬里聲教遠振,寧我區夏
蓋唐、虞之盛,三后樹功,文、武之興,旦、奭作輔,二祖成業英豪佐命;夫以聖哲之君,事為己任,猶錫土班瑞以報功臣豈有如朕寡德,仗君以濟,而賞典不豐,將何以神祇萬民哉。
今進君爵為魏王,使使持節御史大夫宗正劉艾奉策璽元土之社,苴以白茅金虎符第一第五竹使符第一至第十。
君其正王位,以丞相冀州如故
上魏璽綬符策
敬服朕命簡恤爾眾,克綏庶績,以揚我祖宗休命
魏王上書三辭,詔三報不許
手詔曰:大聖功德高美,以中和典訓,故創業垂名,使百世可希,行道制義使力行可效,是以勳烈無窮休光茂著。
稷、契載元首聰明、召因文、武之智用,雖經營庶官,仰嘆俯思,其對豈有若君者哉。
朕惟古人之功,美之如彼,思君忠勤之績,茂之如此,是以每將鏤符析瑞,陳禮命冊,寤寐慨然,自忘守文不德焉。
今君重違朕命固辭懇切非所稱朕心而訓後世也。
抑志撙節,勿復固辭
四體書勢序》曰:梁鵠以公為北部尉。
曹瞞傳》曰:為尚書右丞司馬建公所舉。
及公為王,召建公到鄴,與歡飲,謂建公曰:孤今日復作尉否。
建公曰:昔舉大王時,適可作尉耳。
大笑
建公名防司馬宣王之父。
松之司馬彪序傳建公不為右丞,疑此不然,而王隱《晉書》云:趙王篡位,欲尊祖為帝,博士馬平議稱京兆府昔舉魏武帝北部尉,賊不犯界
如此則為有徵。
代郡烏丸單于普富盧與其侯王來朝
天子王女公主,食湯沐邑
秋七月匈奴南單于呼廚泉將其名王來朝,待以客禮留魏,使右賢王去卑監其國。
八月,以大理鍾繇相國
《魏書》曰:始置奉常宗正官。
冬十月治兵
《魏書》曰:王親金鼓以令進退
遂征孫權十一月至譙
公元217年
二十二年春正月王軍居巢
二月進軍江西郝谿。
濡須築城拒守,遂逼攻之,退走
三月,王引軍還,留夏侯惇曹仁張遼等屯居巢
夏四月天子命王設天子旌旗出入稱警蹕。
五月,作泮宮
六月,以軍師華歆御史大夫
《魏書》曰:初置尉官
秋八月,令曰:昔伊摯傅說出於賤人管仲,柦公賊也,皆用之以興。
蕭何曹參縣吏也,韓信陳平汙辱之名,有見笑之恥,卒能成就王業,聲著千載
吳起貪將,殺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歸,然在魏,秦人不敢東向,在楚則三晉不敢南謀
今天下得無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間,及果勇不顧臨敵力戰;若文俗之吏,高才異質,或堪為將守;負汙辱之名,見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國用兵之術:其各舉所知勿有所遺
冬十月天子王冕十有二旒,乘金根車,駕六馬,設五時副車,以五官中郎將丕為魏太子
劉備張飛馬超吳蘭等屯下辯;遣曹洪拒之。
公元218年
二十三年春正月,漢太醫令吉本少府耿紀司直韋晃等反,攻許,燒丞相長史王必營,
魏武故事載令曰:領長史王必,是吾披荊棘時吏也。
忠能勤事心如鐵石,國之良吏也。
蹉跌久未辟之,舍騏驥而弗乘,焉遑遑更求哉。
故教辟之,己署所宜,便以領長史統事如故
潁川典農中郎將嚴匡討斬之。
三輔決錄注》曰:時有京兆金褘字德褘,自以世為漢臣,自日磾討莽何羅忠誠顯著名節累葉
漢祚將移,謂可復興,乃喟然發憤,遂與耿紀韋晃吉本本子邈、邈弟穆等結謀。
字季行少有美名,為丞相掾,王甚敬異之,遷侍中,守少府
邈字文然,穆字思然,以褘慷慨有日磾之風,又與王必善,因以聞之,若殺,欲挾天子以攻,南援劉備
關羽彊盛,而王在鄴,留典兵許中事。
文然等率雜人家僮千餘人燒門,褘遣人為內應,射肩。
不知攻者為誰,以素與褘善,走投褘,夜喚德褘,褘家不知是必謂為文然等,錯應曰:王長史已死乎。
卿曹事立矣。
乃更他路奔。
一曰欲投褘,其帳下督曰:今日事竟知誰門而投入乎。
奔南城。
天明猶在,文然眾散故敗
後十餘日,必竟以創死。
獻帝春秋曰:收等,將斬之,魏王名曰:恨吾不自主意,竟為群兒所誤耳。
頓首搏頰以至於死。
山陽公載記曰:王聞王必死,盛怒,召漢百官詣鄴,令救火者左,不救火者右。
眾人以為救火無罪,皆附左;王以為不救火者非助亂,救火者實賊也,皆殺之。
曹洪破吳,斬其將任夔等。
三月張飛馬超走漢陰平氐強端斬吳蘭,傳其首。
夏四月代郡上谷烏丸無臣氐等叛,遣鄢陵侯彰討破之。
公元217年
《魏書》載王令曰:去冬天降疫癘民有凋傷軍興於外,墾田損少,吾甚憂之。
令吏男女:女年七十以上無夫子,若年十二以下無父母兄弟,及目無所見,手不能作,足不能行,而無妻子父兄產業者,廩食終身
幼者至十二止,貧窮不能自贍者,隨口給貸
老耄須待養者,年九十以上,復不事,家一人
公元218年
六月,令曰: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
其規西門豹祠西原上為壽陵,因高為基,不封不樹
周禮冢人公墓之地,凡諸侯居左以前卿大夫居後,漢制亦謂之陪陵
公卿大臣列將有功者,宜陪壽陵,其廣為兆域,使足相容
秋七月治兵,遂西征劉備九月,至長安
冬十月,宛守將侯音等反,執南陽太守劫略民吏,保宛。
初,曹仁關羽,屯樊城是月使圍宛。
公元219年
二十四年春正月屠宛,斬音。
曹瞞傳》曰:是時南陽閒苦繇役,音於是太守東里褒,與吏民共反,與關羽連和
南陽曹宗子往說音曰:足下順民心,舉大事遠近不望風;然執郡將,逆而無益何不遣之。
吾與子共勠力,比曹公軍來,關羽兵亦至矣。
音從之,即釋遣太守
子卿因夜踰城亡出,遂與太守收餘民圍音,會曹仁軍至,共滅之。
夏侯淵劉備戰於陽平,為所殺。
三月,王自長安斜谷,軍遮要以臨漢中,遂至陽平
因險拒守
九州春秋曰:時王欲還,出令雞肋官屬不知所謂
主簿楊修便自嚴裝,人驚問何以知之。
曰:夫雞肋,棄之如可惜,食之無所得,以比漢中,知王欲還也。
夏五月引軍長安
秋七月,以夫人卞氏為王后
于禁曹仁關羽
八月,漢水溢,灌禁軍,軍沒,,遂圍
使徐晃救之。
九月相國鍾繇西曹掾魏諷反免。
世語曰:字子京沛人,有惑眾才,傾動鄴都鍾繇由是辟焉。
大軍未反,潛結徒黨,又與長樂陳褘謀襲鄴。
未及期,褘懼,告之太子,誅坐死數十人
王昶家誡濟陰魏諷而此沛人未詳
冬十月,軍還洛陽
曹瞞傳》曰:王更修治北部尉廨,令過於舊。
孫權遣使上書,以討關羽自效
王自洛陽南征,未至,晃攻,破之,走,仁圍解。
王軍摩陂。
《魏略》曰:孫權上書稱臣稱說天命
王以權書示外曰:是兒欲踞吾著爐火上邪
侍中陳群尚書桓階奏曰:漢自安以來,政去公室國統數絕,至於今者,唯有名號尺土一民,皆非漢有,期運久已盡,歷數久已終,非適今日也。
是以桓、靈之閒,諸明圖緯者,皆言漢行氣盡,黃家當興。
殿下應期十分天下而有其九,以服事漢,群生注望遐邇怨歎是故孫權在遠稱臣,此天人之應,異氣齊聲
臣愚以為虞、不以謙辭,殷、周不吝誅放畏天知命無所與讓也。
魏氏春秋曰:夏侯惇謂王曰:天下咸知漢祚已盡,異代方起
自古已來,能除民害百姓所歸者,即民主也。
殿下即戎三十餘年,功德著於黎庶,為天下依歸應天順民,復何疑哉。
王曰:施於有政,是亦為政
若天命在吾,吾為周文王矣。
曹瞞傳》世語並云桓階王正位,夏侯惇以為宜先滅,蜀亡則吳服二方既定然後遵舜、禹之軌,王從之
及至王薨,追恨前言發病卒。
孫盛《評》曰:夏侯惇恥為漢官,求受魏印,桓階,有義直之節;考其傳記世語為妄矣。
公元220年
二十五年春正月,至洛陽
擊斬羽,傳其首。
庚子,王崩於洛陽,年六十六。
世語曰:太祖漢中洛陽,起建始殿,伐濯龍祠樹而血出。
曹瞞傳》曰:王使工蘇越徙美梨,掘之,根傷盡出血
越白狀,王躬自視而惡之,以為不祥,還遂寢疾
遺令曰: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
葬畢,皆除服。
其將兵屯戍者,皆不得屯部
有司各率乃職。
以時服,無藏金玉珍寶
諡曰武王
二月丁卯,葬高陵
《魏書》曰:太祖統御海內芟夷群醜,其行軍用師大較依孫、吳之法,而因事設奇,譎敵制勝變化如神。
自作兵書餘萬言,諸將征伐,皆以新書從事臨事又手為節度,從令者克捷違教負敗
與寇對陣意思安閑,如不欲戰。
及至決機乘勝氣勢盈溢,故每戰必克,軍無倖勝。
知人善察,難眩以偽,拔于禁樂進行陣之閒,取張遼徐晃於亡擄之內,皆佐命立功,列為名將;其餘拔出細微,登為牧守者,不可勝數
是以創造大業文武並施,御軍三十餘年,手不舍書,晝則講武策,夜則思經傳登高必賦,及造新詩,被之管絃,皆成樂章
才力絕人,手射飛鳥,躬禽猛獸,嘗於南皮一日射雉獲六十三頭。
造作宮室,繕制器械無不為之法則,皆盡其意。
雅性節儉不好華麗後宮衣不錦繡侍御履不二采帷帳屏風,壞則補納茵褥取溫,無有緣飾
城拔邑,得靡麗之物,則悉以賜有功勳勞宜賞,不吝千金無功望施,分毫不與四方獻御,與群下共之。
嘗以送終之制,襲稱之數,繁而無益,俗又過之,故預自制終亡衣服四篋而已
《傅子》曰:太祖嫁娶奢僭,公女適人,皆以皂帳從婢不過十人
張華博物志曰:漢世安平崔瑗子寔弘農
弟昶並善草書,而太祖亞之
桓譚蔡邕音樂馮翊山子道、王九真、郭凱等善圍棋太祖皆與埒能。
又好養性法,亦解方藥招引方術之士,廬江左慈譙郡華佗、甘陵甘始陽城郗儉無不畢至,又習啖野葛至一尺,亦得少多飲鴆酒
《傅子》曰:漢末王公,多委王服,以幅巾為雅,是以袁紹崔豹之徒,雖為將帥,皆著縑巾
魏太祖天下凶荒資財乏匱擬古皮弁,裁縑帛以為帢,合於簡易隨時之義,以色別貴賤於今施行可謂軍容,非國容也。
曹瞞傳》曰:太祖為人佻易無威重,好音樂,倡優
在側,常以日達夕。
被服輕綃身自佩小鞶囊,以盛手巾細物時或帢帽以見賓客
與人談論戲弄言誦,盡無所隱,及歡悅大笑,至以頭沒桮案中,肴膳沾污巾幘,其輕易如此
持法峻刻,諸將有計畫勝出己者,隨以法誅之,及故人舊怨,亦皆無餘。
其所刑殺,輒對之垂涕嗟痛之,終無所活。
初,袁忠為沛相,嘗欲以法治太祖沛國桓邵亦輕之,及在兗州陳留邊讓言議頗侵太祖太祖,族其家,、邵俱避難交州太祖遣使太守士燮盡族之。
桓邵得出首,拜謝庭中太祖謂曰:跪可解死邪。
遂殺之。
出軍行經麥中令士卒無敗,犯者死。
騎士下馬,扶相持於是太祖馬騰麥中,敕主簿議罪主簿對以春秋之義,罰不加於尊。
太祖曰:制法而自犯之,何以帥下。
然孤為軍帥,不可自殺,請自刑
因拔劍割髮以置地。
有幸姬常晝寢,枕之臥,告之曰:須臾覺我。
姬見太祖臥安,未即寤,及自覺棒殺之。
討賊,廩穀不足,私謂主者曰:如何
主者曰:可以小斛以足之。
太祖曰:善。
後軍中言太祖欺眾,太祖主者曰:特當借君死
以厭眾,不然不解
乃斬之,取首題徇曰:行小斛,盜官穀,斬之軍門
酷虐變詐,皆此之類也。
評曰:漢末天下大亂雄豪並起,而袁紹虎視四州,彊盛莫敵。
太祖運籌演謀鞭撻宇內,攬申、商之法術,該韓、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矯情任算不念舊惡,終能總御皇機克成洪業者,惟其明略最優也。
可謂非常之人,超世之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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