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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六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
 第一百六十八卷目錄
 帝紀外編
皇極典第一百六十八卷
帝紀外編
獨異志》漢高祖每戰,親當矢石前後被七十二箭,或言滅七十二黑子
公元前194年
西京雜記戚夫人侍兒佩蘭後出扶風人段儒妻。
說在宮內時,見戚夫人高帝,嘗以趙王如意為言,而高祖思之幾半日不言歎息悽愴,而未知其術。
輒使夫人擊筑高祖歌大風詩以和之
又說在宮內時,嘗以絃管歌舞相歡娛,競為妖服,以趣良時
十月十五日,共入靈女廟,以豚黍樂神吹笛擊筑,歌上靈之曲。
既而相與連臂踏地為節,歌赤鳳凰來至
七月七日,臨百子池,作于闐樂。
樂畢,以五色縷相羈,謂為相連愛
八月四日,出雕房北戶,下圍碁,勝者終年有福,負者終年疾病
絲縷北辰星,求長命,乃免。
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花酒令人長壽
菊花舒時,并採莖葉,雜黍米釀之。
至來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飲焉,故謂之菊花酒
正月上辰,出池邊盥濯,食蓬餌,以祓妖邪
三月上已張樂流水如此終歲焉。
拾遺記孝惠帝二年四方咸稱車書同文軌天下太平干戈偃息
遠國殊鄉重譯來貢
時有道士姓韓,名稚,則韓終之裔也。
越海而來云是東海神,使聞聖德,洽乎區宇,故悅服來庭
時有東極扶桑之外,有泥離之國,來朝,其人長四尺兩角如璽,牙出於唇,自乳已來,有靈毛自蔽
於深穴,其壽不可測也。
云:方士韓稚,解絕國人言令問人壽幾何經見幾代之事。
答曰:五運相承,迭生迭死,如飛塵細雨存歿不可論筭。
問:女媧以前,可聞乎。
對曰:蛇身已上,八風均,四時序,不以威悅攬乎精運。
又問:燧人以前
答曰:自鑽火變腥以來父老而慈,子壽而孝。
軒皇以來屑屑焉,以相誅滅
浮靡囂動,淫於禮,亂於樂,世德澆訛淳風墜矣。
稚以答聞於
曰:悠哉杳昧,非通神達理者,難可語乎。
斯遠矣。
於斯而退,莫知其所之。
使諸方士,立仙壇長安城北,名曰祠韓館。
俗云:司寒之神,祀於城陰
春秋傳》曰:以享司寒,其音相亂也。
定是祠韓館。
至二年,詔宮女百人文錦萬匹樓船十艘,以送泥離之使。
大赦天下
獨異志》漢景帝好遊獵,有獵人見虎無便得之,乃為珍饌所見之虎。
乃夢虎曰:汝祭我,欲得我牙皮耶我自殺,從汝取之。
明日之山,果見此虎死在祭所,乃命剝取皮牙。
餘肉悉化為虎而去。
公元前110年
漢武帝內傳即位,好神仙之道,常禱祈名山大川五嶽,以求神仙。
元封元年正月甲子,登嵩山起道宮,七日
祠訖,乃還。
至四月戊辰閒居承華殿,東方朔董仲舒在側。
忽見一女子,著青衣美麗非常
愕然問之。
女對曰:我,墉宮玉女王子登也。
乃為王母所使,從崑崙山來。
曰:聞子輕四海之祿,尋道求生,降帝王之位,而屢禱山嶽
勤哉,有似可教者也。
從今清齋不關人事至七月七日王母暫來也。
下席,跪,諾。
言訖玉女忽然不知所在
東方朔:此何人。
曰:是西王母紫蘭玉女,常傳使命往來扶桑出入靈州交關常陽傳言元都
阿母昔出配北燭僊人近又召還,使領命祿真靈官也。
於是登延靈之臺,盛齋存道,其四方之事,權委於冢宰焉。
七月七日,乃修除宮掖設坐大殿,以紫羅薦地,燔百和之香,張雲錦之幃,然九光之燈,列玉門,酌蒲萄之醴。
宮監香果,為天宮之饌。
盛服,立於階下,敕端門之內,不得有妄窺者。
內外寂謐,以候雲駕
到夜二更之後,忽見西南白雲起,鬱然直來,逕趨宮庭
須臾,轉近。
雲中簫鼓之聲,人馬之響。
半食頃,王母至也。
縣投殿前有似鳥集,或駕龍虎,或乘白麟,或乘白鶴,或乘軒車,或乘天馬,群僊數千,光耀庭宇。
既至從官不復知所在,惟見王母紫雲之輦,駕九色斑龍,別有五十天僊側近鸞輿,皆長丈餘,同執綵旄之節,佩金剛靈璽,戴天真之冠,咸住殿下
王母唯扶二侍女上殿侍女年可十六七,服青綾之褂,容眸流盻,神姿清發真美人也。
王母上殿東向坐,著黃金褡褥,文采鮮明光儀淑穆,帶靈飛大綬,腰佩分景之劍,頭上太華髻,戴太真晨嬰之冠,履元鳳文之舄。
視之年三十許,脩短得中天姿掩藹容顏絕世真靈人也。
下車登床,跪拜問,寒暄畢,立因呼共坐
面南,王母自設天廚,真妙非常豐珍上果芳華百味紫芝萎蕤芬芳填樏,清香之酒,非地所有香氣殊絕不能名也。
又命侍女更索桃果
須臾,以玉盤僊桃七顆,大如鴨卵,形圓青色,以呈王母
母以四顆與三顆自食
味甘美,口有盈味
帝食,輒收其核。
王母
曰:欲種之。
母曰:此三千年一生實,中夏地薄,種之不生。
乃止。
坐上酒觴數遍,王母乃命諸侍女王子,登彈八琅之璈。
又命侍女董雙成,吹雲和之笙,石公子擊昆庭之金,許飛瓊鼓震靈之簧,賈凌華拊五靈之石,范成君湘陰之磬,段安香作九天之鈞。
於是眾聲澈朗,靈音駭空。
又命法嬰歌元靈之曲。
歌畢,王母曰:夫欲修身,當營其氣。
僊真經,所謂益易之道。
益者,益精
易者,易形。
能益能易,名上僊籍。
不益不易不離死厄。
益易者,謂常思靈寶也。
靈者,神也。
寶者,精也。
子但愛精握固閉氣吞液,氣化為血,血化為精,精化為神,神化為液,液化為骨,行之不倦元精充溢
為之一年,易氣。
二年,易血。
三年,易精。
四年,易脈。
五年易髓
六年,易骨。
七年,易筋。
八年易髮
九年,易形。
形易則變化變化成道成道則為僊。
吐納六氣,口中甘香,欲食靈芝,存得其味。
微息揖吞,從心所適
氣者,水也。
無所不成,至柔之物,通致神精矣。
元始天王,在丹房之中所說微言
今敕侍笈玉女李慶孫書錄之,以相付子,善錄而修焉。
於是王母言語既畢,嘯命靈官,使駕龍嚴車,欲去。
下席叩頭請留殷勤
王母乃止。
王母乃遣侍女郭密香,與上元夫人相問云:王九光之母,敬謝,但不相見四千餘年矣。
天事勞我,致以愆面
劉徹好道適來視之
見徹了了,似可成進。
然形慢神穢,腦血淫漏,五臟不淳,關胃彭孛,骨無津液,脈浮反升,肉多精少,瞳子不夷三尸狡亂元白失時
雖當語之以至道,殆恐非僊才也。
久在人間,實為臭濁。
時復可遊,望以寫細。
庸主對坐,悒悒不樂。
夫人暫來否。
能屈駕,當停相須
侍女下殿,俄失所在。
須臾,郭侍女返。
上元夫人又遣一侍女答問云:阿環再拜上,問起居,遠隔絳河,擾以官事,遂替顏色,近五千年。
仰戀光潤,情係無違香至奉,信承降尊劉徹處。
聞命之際,登當命駕,先被太帝君敕,使詣元洲,挍定天元正爾,暫住,如是當還。
還便束帶,願暫少留。
因問王母不審上元何真也。
王母曰:是三天上元之官統領十萬玉女名籙者也。
俄而夫人至,亦聞雲中簫鼓之聲。
既至從官文武千餘人,並是女子,年皆十八九許,形容明逸,多服青衣光彩耀目靈官也。
夫人年可二十餘,天姿精耀靈眸絕朗,服青霜之袍,雲彩亂色,非錦非繡,不可名字
頭作三角髻,餘髮散垂至腰,戴九夜光之冠,曳六出火玉之珮,垂鳳文林華之綬,腰流黃揮精之劍。
上殿,向王母拜。
王母坐而止之,呼同坐北向
夫人設廚,廚亦精珍,與王母所設者相似
王母曰:此元之母,尊貴之神,女當起拜
拜問寒溫,還坐。
夫人笑曰:五濁之人,耽酒榮利,嗜味淫色,固其常也。
天子之貴,其亂目者,倍於凡焉。
而復於華麗之墟,拔嗜慾之根,願無為之事,良有志矣。
王母曰:所謂有心哉。
夫人曰:汝好道乎,聞數招方術,祭山嶽靈神,禱河川,亦為勤矣。
勤而不獲,實有由也。
胎性暴,胎性淫,胎性奢,胎性酷,胎性賊,五者恆舍於榮衛之中,五藏之內。
雖獲良鍼,固難愈也。
暴則使氣奔而攻神,是故神擾而氣竭。
淫則使精漏而魂疲是故精竭而魂消
奢則使離而魄穢,是故命逝而靈失。
酷則使喪仁而自攻,是故失仁而眼亂
賊則使心鬥而口乾,是故內戰而外絕。
五事者,皆是截身之刀,鋸刳命之斧斤矣。
雖復志好長生不能遣茲五難亦何為損性而自勞乎。
由是得此小益,以自知性爾。
從今已捨爾五性,反諸柔善,明務察下,慈務矜冤,惠務濟貧賑務施勞,念務存孤,惜務及愛身,恆為陰德救濟死厄,旦夕孜孜,不泄精液於是閉諸淫,養汝神,諸奢,從至儉,勤齋戒節飲食,絕五穀,去羶腥鳴天鼓,飲玉漿,蕩華池,叩金梁,按而行之,當有異耳。
阿母天尊之重,下降蟪蛄之窟,睿虛之靈,而詣狐鳥之俎。
阿母至誡,妙唱元音,驗其敬勖節度明修所奉,比及百年阿母必能致汝於元都之墟,迎汝於昆閬之中,位以僊官,遊於十方,信吾言矣。
子勵之哉。
若不能爾無所言矣。
下席跪謝曰:臣受性凶頑生長亂濁,面牆無由開達
貪生畏死,奉靈敬神。
今日受教,此乃天也。
戢聖命,以為身範
小醜之臣,當獲生活。
垂哀護,願賜上元
夫人使還坐。
王母夫人曰:卿之為戒,言甚急切。
更使未解之人,畏於至意
夫人曰:若其志道,將以身投餓虎,忘軀破滅蹈火履水,固於一志無憂也。
若其志道,則心凝真性,嫌惑之徒,不畏急言
急言之發,欲成其志耳。
阿母既有念,必當賜以尸解之方耳。
王母曰:此子勤心已久,而不遇良師
遂欲毀其正志,當疑天下必無仙人
是故我發閬宮,暫舍塵濁,既欲堅其仙志,又欲令向化不惑也。
今日相見令人念之。
至於尸解下方,吾甚不惜
後三年,吾必欲賜以成丹半劑石象一具,與之。
不得復停。
當今匈奴未彌,邊陲有事何必令其倉卒天下之尊,而便入林岫。
但當問篤向之志,必卒,何如迴改方數來。
王母因撫背曰:汝用上元夫人至言必得長生可不勖勉耶。
跪曰:書之金簡,以身模之焉。
又見王母巾笈中,有一卷書,盛以紫錦之囊。
問:此書是仙靈方耶,不審其目,可得瞻盻否。
王母出以示之曰:此五嶽真形圖也。
青城諸僊,就吾請求,今當過以付之。
三天太上所出,文祕禁重,豈汝穢質所宜佩乎。
今且與汝靈光生經,可以通神勸心也。
下地叩頭,固請不已
王母曰:昔上皇清虛元年三天太上道君下觀六合,瞻河海長短,察丘山高卑,立天柱而安於地理,鎮五嶽而擬諸鎮輔,貴昆陵以舍靈僊,尊蓬丘館真人,安水神於極陰之源,棲太帝扶桑之墟。
於是方丈之阜,為理命之室。
滄浪海島,養九老之堂祖。
瀛元炎長,元流光生,鳳麟聚窟,各為洲名。
並在滄流大海元津之中,水則碧黑俱流,波則震蕩群精。
諸僊玉女聚居滄溟,其名難測,其實分明
因山源之規矩,睹河嶽盤曲陵迴阜轉山高隴長周旋逶迤形似書字
是故象制名,定實之號,書形祕於元臺,而出為靈真之信。
諸僊佩之,皆如傳章。
道士執之,經行山川百神群靈尊奉親近
汝雖不正,然數訪僊澤,扣求不忘於道。
子有心,今以相與,當深奉慎,如事君父
泄示凡夫,必禍及也。
上元夫人曰:阿母今以瓊笈妙韞發紫臺之文,賜汝八會之書,五嶽真形可謂至珍且貴。
上帝元觀矣。
自非受命合神,弗見此文矣。
今雖得其真形,觀其妙理,而無五帝六甲左右靈飛之符,太陰六丁逐靈玉女之籙,太陽六戊神天光策精之書,左乙混沌東蒙之文,右庚收攝殺之律,壬癸六遯隱地八術丙丁入火赤班符,六辛金致黃水月華之法,六巳石精金光景化形之方,子午卯酉八稟十訣,六靈咸儀丑辰未戌地真素訣長生紫書,三五順行,寅申巳亥,紫度炎光內視中方
凡缺此十二事者,當何以山靈,朝地神,攝總萬精驅策百鬼乘虎豹,役蛟龍乎。
所謂適知其一,未見其他也。
下席叩頭,曰:下土濁民,不識
今日聞道,是生命會遇
聖母今當賜以真形,修以度世
夫人云:今告應須五帝六甲六丁六符靈之術,既蒙啟發弘益無量
惟願告誨,濟臣饑渴,使已枯之木,蒙靈陽之潤。
焦炎之草,幸甘雨之溉。
不敢多陳。
帝啟不已
王母又告夫人曰:夫真形寶文靈宮所貴。
此子守求不已,誓以必得
故虧科禁,特以與之。
五帝六甲招神,此術眇邈必須清潔至誠,殆非流濁所宜施行
吾今既賜真形夫人當授之以致靈之途矣。
吾嘗憶與夫人共登元隴朔野,及曜之山,視王子王子立就。
吾求請太上隱書,吾以此三元祕言,不可傳泄於中僊
夫人時亦有言見助於子,童之言志矣。
吾既難違來意不獨執惜,至於今日之事,有以相似,後造朱火丹陵,食靈瓜味,甚好憶此未久,而已七千歲矣。
夫人既以篇目十二事畢,必當匠而成之,緣何令人稽首請乞叩頭流血耶。
上元夫人曰:阿環苟惜,向不持來耳。
此是太虛群文,真人赤童所出,傳之既自有男女之限,禁又宜授得道者
下才未應得此耳。
王母不平,乃曰:天禁漏泄犯違明科
傳必其人,授必知者。
夫人何向下才而說其靈飛篇目乎。
妄說則泄,泄而不傳,是衒天道,此禁豈輕於傳耶。
別敕三官司直,推夫人之輕泄也。
吾之五嶽真形太寶,乃太上天皇所出,其文寶妙,而為天僊之信,豈復應下授劉徹耶。
直以孜孜之心,數請川嶽,勤修齋戒,以求神僊之應,志在度世
不遭明師故吾有以下眄之耳。
至於教僊之術,不復限惜而弗傳。
夫人有致靈之方,能獨執之乎。
吾今所以真形文者,非謂其必能得道,欲使其精誠有驗求僊不惑可以誘進向化之徒。
又欲令悠悠者,知天地間,有此靈真之事,足以不信狂夫耳。
吾意在此也。
此子性氣淫暴,服精不純,何能得成真仙,浮空參差十方乎。
勤而行之,適可度於不死耳。
明科所云:非長生難,聞道難也。
行之難,非行之難也,終之難。
良匠與人規矩不能使人必巧也。
何足隱之耶。
夫人謝曰:謹受命矣。
但環疇昔倒景君、無常先生二君,傳靈飛之約,以四千年一傳女,授女不授男。
太上科禁,已表於昭生之符矣。
環授書以來,并賢大女,即抱,凡傳六十八女子,固不可授男也。
伏見扶廣山青小童,受六甲靈飛太甲中元,凡十二事,與環授者同,青真是環入火弟子,所受六甲,未聞是別授於人。
彼男官也,今止敕取之,將以授徹也
所以篇目者,意是愍其有心將欲堅其專氣
今且廣求他日與之,亦欲以男授男,承科而行,使勤而方獲,令知天真珍貴耳。
非徒苟執衒泄天道
阿環主臣,願不罪焉。
阿母真形之貴,愍於勤志,亦已授之,可謂不宜矣。
王母笑曰:亦可恕乎。
上元夫人即命侍女離容徑到扶廣山,敕青真小童,出六甲左右靈飛神之方十二事,當以授劉徹也。
須臾侍女還捧五色玉笈鳳文之薀,以出六甲之文。
曰:弟子昌言向使絳河,攝南真元君檢校群龍猛獸之數事。
畢,授教承阿母相詣劉徹家。
不意天靈至尊,乃復下降於臭濁中也。
不審起居比來何如侍女離容至,云尊欲得金書祕字六甲靈飛左右策精之文十二事,欲授劉徹
封一通付信曰:雖有心,實非仙才
詎宜以此,傳泄於行尸乎。
昌近在處,見有上言者甚眾,云:山鬼哭於叢林孤魂號於絕域
興師旅而族有功,忘賞勞而刑士卒
縱橫白骨煩擾黔首
淫酷自恣,罪已彰於太上,怨已見於天氣囂言互聞,必不得度世也。
奉尊見敕,不敢違耳。
王母歎曰:言此子者誠多,然不必推也。
好道仙者精誠志念齋戒思愆,輒除。
一月克己反善奉敬真神,存守一
行此一月,輒除。
一年念道累年,齋亦勤矣。
累禱名山,願求度脫,校記功過,殆已相掩
但今以去勤修至誠,奉上元夫人之言,不宜奢淫暴虐,使萬兆勞殘,冤魂窮鬼,有被握之訴。
流血之尸,忘功賞之辭耳。
夫人下席起立,手執八色玉笈鳳文之蘊,仰而祝曰:九天浩洞,太上耀靈神照元寂清虛朗明
登虛者妙,守氣者生。
至念道臻,寂感真誠
役神形辱,安精年榮。
靈飛及此六丁
左右招神,天光策精。
可以步虛可以隱形
長生久視還白留青。
我傳有四萬之紀,授傳在四十之齡。
違犯泄漏,禍必族傾。
反是天真,必沉幽冥
爾其慎禍,敢告劉生
爾師主是青童小君太上中黃道君之師,元始天王入室弟子也。
姓延陵,名陽字庇華
形有嬰孩之貌,故仙宮青真小童為號。
其為器也,玉朗洞照,聖周萬變,元鏡幽覽,才為真俊。
遊於扶廣,權此始運。
元圃,治仙職分,子在師居,從爾所願
不存所授,命必傾淪
言畢,夫人一一手指,所施用節度,以示焉。
凡十二事,都畢。
又告曰:夫五帝者,方面天精六甲六位通靈,佩而尊之,可長生
書上藏於元景之臺,子其寶祕焉。
王母曰:此三天太上之所撰,藏於紫陵之臺,隱以靈壇之房,封以華琳之函,韞以蘭繭之帛,納以紫羅,印以太之璽。
之者,四十年傳一人
無其人,八十年可頓授二人
道者,四百年一傳
得仙者,四千年一傳
得真者,四萬年一傳
太上者,四十萬年一傳
非其人,謂之泄天道
得其人不傳,是謂蔽天寶
非限妄傳,是謂輕天老
受而不敬,是謂慢天藻
泄蔽輕慢,四者取死刀斧,延禍之車乘也。
泄者,身死於道路,受上刑而骸裂。
蔽者,盲聾來世,命周枉而卒歿。
輕則禍鍾於父母,詣元都而考罰。
慢則暴終而墮惡道棄疾後世
此皆道之科禁故以相戒,不可不慎也。
王母因授以五嶽真形圖
拜受,俱畢。
夫人自彈雲林之璈歌,步元之曲。
王母侍女曰:四非答哥哥畢。
乃告從者姓名及冠帶執佩物名所以得知而紀焉。
至明旦,王母上元夫人,同乘而去。
人馬龍虎道從音樂如初,而時雲彩鬱勃,盡為香氣極望西南良久乃絕。
既見王母上元夫人,乃信天下有神仙之事。
其後王母所授五真靈光經,及上元夫人所授六甲靈飛十二事,自撰集為一卷,及諸經圖,皆奉以黃金之箱,封以白玉之函。
珊瑚為軸,紫錦為囊,安著柏梁臺
上數自齋潔朝拜燒香灑掃然後乃執省焉。
受法出入六年意旨清暢高韻自許神真見降,必當度世,恃此不修至德更興臺館,勞敝萬民坑降殺服,黷武遠征
路盈怒歎,流血膏城。
每事不從至太初元年十一月乙酉天火柏梁臺形圖靈飛經錄十二事、靈光經,及自撰所受凡十四卷,并函並失。
王母當知武帝不從訓,故火災耳。
其後東方朔一旦乘龍飛去,同時之人,見從西北冉冉仰望良久大霧覆之,不知所之
至元狩二年二月病,行盩厔西,憩五柞宮
丁卯崩,入殯未央宮前殿
三月,葬茂陵
是夕,自動,而有聲宮外
如此數遍。
又有芳香異常,陵畢墳埏間,大霧門柱壞。
霧經一月許。
日帝塚中,先有一玉箱,一玉杖,此是西域康渠王所獻,愛之
入梓宮中
其後四年有人扶風市中,買得此二物
左右侍人有識此物,是先帝珍玩者。
因認以告有司,詰之買者,乃商人也。
關外來,宿邨市
其日,見一人於此車巷中,賣此二物青布三十匹,錢九萬。
即售之。
度實不知賣箱杖主姓名
事實如此
有司以聞,商人放還
詔以二物太廟
崩時,遺詔雜經三十餘卷,常讀玩之,使隨身斂。
建康二年河東功曹李友上黨抱犢山,採藥巖室中,得此經,盛以金箱
卷後題東觀臣姓名年月日武帝時也。
河東太守張純,以經箱奏進。
武帝時左右侍臣典書中郎,見經及箱,流涕對曰:此孝武皇帝殯斂時物也。
當時以著梓宮中,不知何緣得出
宣帝愴然驚愕,以經付孝武帝廟中
九都龍真經》云:得仙下者,皆先死太陰中,鍊尸骸度地戶,然後乃得尸解去耳。
且先斂經杖,乃忽顯出,貨於市中經見山室自非神變幽妙,孰能如此者乎。
《述異記》漢武帝甘泉長平阪道中,有蟲,赤如肝,頭目口齒悉具,人莫知也。
東方朔曰:此古秦獄地也。
積憂所致
上使按圖,果秦獄地。
曰:夫積憂者,得酒而解。
乃取蟲置酒中,立消。
公元192年
拾遺記靈帝初平三年,遊於西園,起裸遊館千間采綠苔而被階,引渠水繞砌周流澄澈,乘船以遊漾
使宮人乘之,選玉色輕體,以執篙楫搖漾渠中
水清澄,以盛暑之時,使舟覆沒,視宮人玉色者,又奏招商之歌,以來涼氣也。
歌曰:涼風起兮日照渠,青荷晝偃夜舒
惟日不足有餘,清絲流管歌玉鳧
千年萬歲喜難踰。
渠中植蓮,大如蓋,長一丈南國所獻。
其葉夜舒晝卷一莖有四蓮,叢生,名曰夜舒,亦云月出則舒也,故曰望舒荷
盛夏避暑裸遊館長夜飲宴。
嗟曰:使萬歲如此,則上仙也。
宮人年二七已上,三六已下,皆靚粧,解其上衣,惟著內服,或共裸浴。
西域所獻茵墀香,煮以為湯。
宮人以之浴浣,使以餘汁入渠,名曰流香渠。
又使內豎為驢,鳴於館北。
又作雞鳴堂,多畜雞
醉迷,於天曉內侍競作雞鳴,以亂真聲也。
乃以炬燭,投於殿前驚悟
董卓京師,散其美人,焚其宮館
至魏咸熙中,先所投燭處,夕夕有光如星。
後人以為神光於此地立小屋,名曰餘光祠,以祈福
至魏明末,稍掃除矣。
公元616年
大業拾遺記大業十二年煬帝將幸江都
命越王侑留守東都宮女半不隨駕,爭泣留,言遼東小國不足以煩大駕,願擇將征之。
攀車留借,指血染鞅,不回
車駕既行,師徒百萬前驅大橋未就,則命雲屯將軍麻叔謀,濬黃河入汴堤,使勝巨艦。
叔謀銜命甚酷,以鐵腳木鵝試彼淺深,鵝止,謂濬河之夫,不忠隊伍,死冰下
至今兒啼聞人麻胡來,即止
訛言畏人皆若是
公元609年
煬帝開河記》雎陽王氣出,占天純臣奏:後五百年,當有天子興
煬帝昏淫不以為信。
時遊木蘭庭,觀殿壁上,有廣陵圖。
瞪目視之移時不能舉步
時蕭后在側,謂曰:知他是甚圖畫何消皇帝如此掛意
曰:朕不愛此畫,只為思舊遊之處。
於是手指上山水,及人煙村落寺宇歷歷皆如目前
謂后曰:朕昔征陳主時遊此,豈期久有臨軒萬幾在躬,便不得豁於懷抱也。
言訖聖容慘然
后曰:意在廣陵何如一幸
聞,心中豁然
翌日,與大臣言,欲至廣陵,旦夕游賞。
當此之時,以雲煙靈景,視榮貴陳腐
議欲泛巨舟,自洛入,自河達海,入淮,至廣陵
群臣皆言:似此程途不啻萬里
孟津水緊滄海波深
若泛巨舟,事恐不測
時有諫議大夫蕭懷靜,奏曰:臣聞秦始皇時金陵王氣
始皇使人鑿斷砥柱王氣遂絕。
雎陽王氣,又陛下喜在東南,欲泛孟津,又慮危險
大梁西北有故河道乃是秦時王離水灌大梁之處。
欲乞陛下集兵夫於大梁起首開掘,西自河陰,引孟津水入,東至淮,放孟津水出
此間不過千里況於雎陽內過一則路達廣陵,二則鑿穿王氣
聞奏大喜,群臣皆默
乃出,敕朝堂有諫開河者,斬之。
詔以征北大總管麻叔謀,為開河都護,以蕩寇將軍李淵,為副使
稱疾不赴,即以左屯衛將軍令狐達代李淵,為開渠副使都督
自大梁起,首於樂臺之北,建修渠所,署命之為卞渠,因名其府署為卞渠,上源傳舍也。
詔發天下丁夫,男年十五以上,五十以下者,皆至。
如有隱匿者,斬三族
河水經於卞,乃賜卞字加水。
丁夫三百六十萬人,乃更五家一人,或老或幼,或婦人等,供饋飲食
又令少年驍卒五萬人,各執杖為吏,如節級隊長之類,共五百四十三萬餘人
叔謀乃令三分中取一分人,自上源而西,至河陰通連河道迤邐愁思,而至北去
又令二分丁夫,自上源驛而東去
隋大業五年八月上旬,建功畚鍤既集,東西橫布數千里
纔開斷未及丈餘,得古堂室,可數間,瑩然肅靜,漆燈晶煌,照耀如晝四壁皆有彩畫花竹龍鬼之象。
中有棺柩,如豪家之葬。
其從功吏聞於叔謀,命啟棺,一人容貌如生肌膚潔白如玉而肥,其髮自頭出,而覆其面,過腹胸下,略其足,倒生而上,及其背下而方止
得一石銘,上有字如蒼頡鳥跡之篆。
乃召夫中有識者,免其役。
有一下邳民,讀曰:我是大金仙,死來一千年。
數滿一千年,背下有流泉
得逢麻叔謀,葬我在高原
長至泥丸,更候一千年,方登兜率天
叔謀乃自備棺櫬,葬於城西隅之地。
開掘陳留遣使馳御署玉祝,并白璧一雙,具少牢之奠,祭於留侯廟,以假道
祭訖,忽有大風,出於殿內窗牖間,吹鑠人面
使者退自陳留,果開掘東去往來負擔拖鍬者,風馳電激遠近之人,如蜂屯聚。
既達雍丘,時有一夫,乃中牟人
偶患傴僂之疾,不能前進,墮於隊後,伶仃而行。
是夜月色澄靜,聞呵殿聲甚嚴。
鞠躬道左良久,見清道繼至儀衛周旋,一貴人戴侯冠,衣王者衣,乘白馬,命左右,呼夫至前,謂曰:與我言爾十二郎,還白璧一雙,爾當賓於天。
言畢,取璧以授。
夫跪受訖,欲再拜貴人躍馬西去
雍丘以獻於叔謀,熟視,乃留侯物也。
詰其夫,夫具道
叔謀性貪,乃匿璧,又不曉其言。
慮夫洩於外,乃斬以滅口然後雍丘大林,林中有小祠廟。
叔謀訪問村叟,曰:古老相傳,呼為隱士墓。
其神甚靈。
叔謀不以為信。
塋域發掘數尺,忽鑿一竅嵌空,群夫下視,有燈火熒熒無人敢入者。
指使將官武平郎將去邪者,請入探之。
叔謀喜曰:真荊、聶之輩也。
命繫去邪腰下,釣約數十丈,方及地。
去邪解其索,行約百步,入一石室,東北各有四石柱,鐵索二條,繫一獸,大如牛。
熟視之,一巨鼠也。
須臾石室之西有一石門洞開一童子出,曰:子非狄去邪乎。
曰:然也。
童子曰:皇甫望子已久。
引入,見一人,服朱衣,頂雲冠居高堂之上。
去邪再拜,其人不言,亦不答拜
綠衣引去邪立於堂之西階下。
良久堂上人呼力士:牽取阿𡡉來。
〈阿𡡉煬帝小字武夫數人,形質醜異魁偉控所大鼠至。
去邪本乃廷臣,知小字,莫究其事,但屏氣而立
堂上人責鼠曰:吾遣爾暫脫皮毛,為中國主
何虐民害物,不遵天道
鼠但點頭搖尾而已
堂上人益怒,令武士以大棒撾其腦,一擊而碎,有聲如牆崩。
其鼠大叫,若雷吼然。
方欲舉杖再擊,俄一童子,捧天符而下
堂上驚躍,降陛,俯伏聽命
童子宣言曰:阿𡡉數本一紀,今已七年,更候五年,當以練巾繫頸而死。
童子去,堂上繫鼠於舊室中
堂上人謂去邪曰:與吾語麻叔謀,謝爾伐我塋域
來歲奉爾二金刀,勿謂輕酬也。
言訖綠衣引去邪於他門出。
約行十數里,入一林躡石而行。
回顧,已失使者
行三里餘,見草舍一老父,坐土榻上
去邪訪其處,老父曰:此乃嵩陽少室山下也。
老父去邪所至之處,去邪一一言。
老父遂細解去邪。
去邪煬帝不永之事,且曰:子能免官,即脫身虎口也。
去邪東行回視茅屋,已失所在
時麻叔謀已至寧陽縣
去邪見叔謀,具白其事。
初,去邪入墓後,其墓自崩。
將謂去邪已死,今日卻來
叔謀不信,將謂狂人
去邪乃託狂疾,隱終南山
煬帝以患腦疼,月餘視朝
訪其因,皆言夢中為人撾其腦,遂發痛數日。
乃是去邪見鼠之日也。
叔謀既至寧陵縣,患風逆起坐不得
太醫令巢元方往視之,曰:風入腠理,病在胸臆
須用嫩羊肥者,蒸熟,糝藥食之,則瘥。
謀取半年羊羔,殺而取腔,以和藥
藥未盡,而病以痊。
自後,每令殺羊羔日數枚,同杏酪五味蒸之,置其腔盤中,自以手臠擘而食之。
謂曰:含酥臠。
鄉村獻羊羔者,數千人,皆厚酬其直。
寧陵下馬村,陶榔兒家巨富兄弟兇悖
祖父塋域傍河二丈餘,慮其發掘,乃盜他人孩兒,年三四歲者,殺之,去頭足蒸熟獻。
叔謀咀嚼香美迥異羊羔愛慕不已
召詰榔兒,榔兒乘醉泄其事。
及醒,叔謀乃以金十兩與榔兒,又令役夫置一河曲,以護其塋域
榔兒兄弟自後每盜以獻,所獲甚厚。
貧民有知者,競竊人家子以獻,求賜。
襄邑寧陵雎陽界所,失孩兒數百,冤痛哀聲,旦夕不輟
虎賁郎將段達,為中門使,掌四方表奏事。
叔謀令家奴黃金窟,將金一埒贈與凡有上表及訟食子者,不訊詞理,並令笞背四十,押出洛陽
道中死者,十有七八。
時令達知之,潛令人收兒骨。
未及數日,已盈車
於是城市村坊之民,有孩兒者,家置木櫃,鐵裹其縫,每夜置子於櫃中鎖之,全家秉燭圍守
至明開櫃見子長幼皆賀
雎陽界,有豪寨使陳伯恭言,此河道若取直路,徑穿透雎陽城,如要回護,即取令旨
叔謀怒其言,回護推出腰斬
令狐救之,時睢陽坊市豪民一百八十戶,皆恐掘穿其宅,并塋域,乃以醵金三千兩,將獻於叔謀,未有梯媒
忽穿至一大林中,有墓,古老相傳云:宋司馬華元墓。
掘透一石室,室中漆燈棺柩帳幕之類,遇風皆化為灰燼
得一石銘,云:雎陽土地高,竹木可為壕。
若也不迴避奉贈二金刀。
叔謀曰:此乃詐也,不足信
是日,叔謀夢使者至一宮殿上,一人絳綃戴進賢冠。
叔謀再拜,王亦答拜
畢,曰:寡人宋襄公也。
上帝命鎮此方,二千年矣。
將軍借其方便回護此域,即一城老幼,皆恩德也。
叔謀不允
又曰:適來護城之事,蓋非寡人之意,從奉上之念。
此地後五年間,當有王者,建萬世之業。
豈可逸遊致使掘穿王氣
叔謀亦不允
良久有人入奏云:大司馬華元至矣。
左右一人紫衣戴進賢冠,拜覲於王前。
王乃言護城之事。
其人勃然大怒,曰:上帝有命匡護,叔謀,愚昧之夫,不曉天意
大呼左右,令置拷訊之物。
王曰:拷訊之事,何法最苦。
紫衣人曰:鎔銅灌之口,爛其腸胃,此為第一
王許之。
有數武夫,拽叔謀,脫去衣,惟留犢鼻,縛鐵柱上,欲以銅汁灌之。
叔謀魂膽俱喪。
殿上人連止之,曰:護城之事如何
叔謀連聲言:謹依上命
遂令解縛,與本衣冠
王令引去
將行紫衣人曰:上帝賜叔謀金三千兩,取於民間
叔謀性貪,謂使者曰:上帝賜金,此何言也。
使者曰:有雎陽百姓,獻與將軍
陰注陽受也。
忽如夢覺
既覺,神不住體。
雎陽民果賂黃金三千兩,因叔謀家奴黃金窟而獻。
叔謀思夢中事,乃收之,立召陳伯恭,令自睢陽西,穿渠南去回屈東行過劉趙村,連延而去。
令狐達知之,累上表,為段達抑而不獻。
彭城路經大林中,有偃王墓,掘數尺,不可掘,乃銅鐵也。
四面掘去其土,惟有鐵墓旁安石門,扄鎖甚嚴。
用酇人楊民計,撞開墓門
叔謀自入墓中,行百步二童當前曰:偃王顒望久矣。
乃隨而入見宮殿一人,戴通天冠,衣絳綃坐殿上。
叔謀拜,王亦拜。
曰:寡人塋域河道,今奉與將軍玉寶,遣君,當有天下儻然護之,丘山之幸也。
叔謀許之。
王乃令使者持一玉印與叔謀。
叔謀視之印文古帝王受命寶也。
叔謀大喜
王又曰:再三保惜,此刀刀之兆也。
叔謀出,令兵夫曰:護其墓。
煬帝洛陽,忽失國寶,搜訪宮闈,莫知所在,隱而不宣
煬帝督功甚緊,叔謀乃自徐州,曉夕無暇,所役之夫,已少一百五十萬。
下塞之處,死屍滿野
觀文殿讀書,因覽史記,見秦始皇長城之事,謂宰相宇文達曰:始皇時至此,已及千年,料長城已應摧毀
宇文達順帝意,奏曰:陛下偶然秦皇之事,建萬世之業,莫若修其城,堅其壁。
大喜,乃詔,以舒國公賀若弼,為修城都護,以諫議大夫高熲副使,以江淮吳楚、襄鄧、陳蔡,并開拓諸州丁夫,一百二十萬,修長城。
詔下,若弼諫曰:臣聞秦始皇長城絕塞連延一萬里,男死女曠,婦寡子孤,其城未就,父子俱死。
陛下欲聽狂夫之言,學亡秦之事,但恐社稷崩離有同秦世。
大怒未及發言宇文達在側,乃叱曰:爾武夫狂卒,有何知而亂其大謀
若弼怒,以象簡宇文達
怒,令囚若弼於家。
是夜,飲酖死。
高熲不行
宇文達乃舉司農卿宇文弼,為修城都護,以民部侍郎宇文愷,為副使
時叔謀開汴梁,盈灌口點檢丁夫,約折二百五十萬人
部役兵士,舊五萬人,折二萬三千人
功既畢,上言,決下口,注水入汴梁
洛陽,遷駕大渠,詔江淮諸州,造大船五百隻。
使命至,急如星火
民間有配著造船一隻者,家產破用皆盡,猶有不足
枷項笞背,然後鬻貨男女,以供官用。
龍舟既成,泛江沿淮而下,至大梁,又別加修飾,砌以七寶金玉之類。
於是吳越取民間女,年十五六歲者五百人,謂之殿腳女
至於龍舟御楫,即每船用綵纜十條,每條用殿腳女十人,嫩羊十口,令殿腳女與羊相間而行牽之。
時恐盛暑翰林學士虞世基獻計,請用垂柳栽於汴渠兩隄上,一則樹限四散鞠護河隄,二乃牽舟之人護其陰,三則牽舟之羊食其葉。
上大喜,詔民間一株賞一縑。
百姓獻之
又令親種,種一株,群臣次第種,方及百姓
時有謠言曰:天子先栽,然後百姓栽。
栽畢,御筆賜垂楊柳姓楊,曰楊柳也。
舳艫相繼連接千里
自大梁至淮口聯綿不絕。
錦帆過處香聞百里
既過雍丘,漸寧陵界,水勢緊急龍舟阻礙
牽駕之人,費力轉甚,時有虎賁郎將鮮于俱為護纜使,上言水淺河窄行舟甚難。
上以問虞世基,曰:請為鐵腳木鵝,長一丈二尺上流放下如水鵝,住即是淺。
依其言,乃令右翊將軍劉岑驗其水淺之處,自雍丘灌口得一百二十九處。
大怒,令根究本處人吏姓名應是木鵝住處兩岸地分之人,皆縛之,倒埋於岸下。
曰:令教生作開河夫,死為抱沙鬼。
又埋卻五萬人
雎陽問叔謀曰:坊市人煙,所掘幾何
叔謀曰:睢陽地靈,不可干犯
若掘之,必有不祥
臣已回護其城。
怒,令劉岑乘小舟,根訪屈曲之處,比直路較二十里。
益怒,乃令擒出叔謀,囚於後獄。
令狐詢問其由。
奏:自寧陵便為不法初食羊,後啖嬰兒,養賊陶榔兒,盜人之子,受金三千兩於雎陽,擅易河道,乃取小兒進呈
曰:何不奏達
曰:表章數上,為段達扼定而不進。
令人搜叔謀囊,橐中雎陽民所獻金,又得留侯還白璧,及受命寶玉印
上驚異,謂宇文達曰:金與璧,皆微物寡人之寶,何自而得乎。
宇文達曰:必是遣賊竊取之。
瞪目而言曰:叔謀今日竊吾寶,明日盜吾首矣。
在側奏曰:叔謀嘗遣陶榔兒盜人之子,恐國寶,榔兒所盜也。
上益怒,遣榮國公來護兒內使李百藥太僕卿楊義臣推鞫叔謀,置臺署於雎陽,并收陶榔兒全家,令榔兒具招入內盜寶事。
榔兒不勝其苦,乃具事招款
又責段達所收令狐奏章,即不奏之罪。
獄成,進上
丞相宇文達,曰:叔謀有大罪四條,食人之子,受人之金,遣賊盜寶,擅易河道
請用峻法誅之,其子孫聖旨
曰:叔謀有大罪,為開河有功,免其子孫,只令腰斬叔謀於河側
來護兒受敕未至,叔謀夢一童子,自天而降,謂曰:宋襄公大司馬華元遣我來,感將軍護城之惠。
去年所許二金刀,今日奉還
叔謀覺,曰:據此先兆不祥,我腰領難存矣。
未竟護兒至,驅於河之北岸,斬為三段
榔兒兄弟五人,并家奴黃金窟,並鞭死中門外。
段達免死,降官,為洛陽監門令。
公元610年
煬帝山記隋煬帝生時,有紅光燭天里中牛馬皆鳴。
先是獨孤后龍出身中,飛高十餘里。
墮地,尾輒斷。
告文
沉吟默塞不答。
三歲,戲於文帝前。
文帝抱之玩,視甚久,曰:是兒極貴,恐破我家
自茲雖愛而亦不快
楊素戰功,方貴用事。
傾意結之。
文帝崩,不發喪
明日遺詔,立
入朝出,見文帝金鉞,逐之曰:此賊,吾欲立勇,汝竟不從吾言。
必殺汝。
驚呼入室,召子弟二人而語曰:吾必死矣。
出,見文帝,語不移時死。
死,益無憚,乃闢地周二百里為西苑役民力常百萬,內為十六院,聚巧石為山,鑿池為五湖四海
天下境內,所有鳥獸草木,驛至京師
天下共進花木鳥獸魚蟲,莫知其數。
詔定西苑十六院,名景明一,迎暉二,棲鸞三,晨光四,明霞五,翠華六,文安七,積珍八,影紋九,儀鳳十,仁智十一,清修十二,寶林十三,和明十四,綺陰十五,降陽十六。
自製名。
院有二十人,皆擇宮中美人實之
每院有宦者,主出入易市
又鑿五湖,每湖四方十里,東曰翠光湖,南曰迎陽湖,西曰金光湖,北曰潔水湖,中曰廣明湖。
湖中土石為山,構亭殿屈曲環遶澄碧,皆窮極人間華麗
又鑿北海周環四十里,中有三山,效蓬萊方丈瀛洲,上皆臺榭迴廊水深數丈。
溝通五湖北海溝盡通行龍鳳舸
多泛東湖,因製湖上曲,望江南八闋常遊湖上,多令宮中美人歌唱此曲。
大業六年後苑草木鳥獸繁息茂盛桃蹊李徑翠陰交合金猿青鹿動輒成群
自大內開御道,直通西苑,夾道長松高柳
多幸苑中去來無時
一夕泛舟北海,與宦人十數輩升海山
是時,月色朦朧,晚風輕軟,浮浪無聲萬籟俱寂
恍惚間,水上一小舟,祇容兩人
謂為十六院中美人。
洎至,首一人先登贊唱陳後主忘其死。
幼年,與後主甚善,乃起迎之。
後主再拜鞠躬勞謝。
既坐,後主曰:憶昔與同隊遊戲情愛甚於同氣
陛下富有四海令人欽服
始者,謂致理三王之上。
今乃甚取當時之樂,以快平生
無甚美事,聞陛下已開渠,引洪河之水,東遊維揚,因作詩來奏。
乃探懷出詩上帝詩曰:隋室開玆水,初心謀大賒。
一千里力役,百萬民吁嗟
水殿復返龍舟小瑕
溢流隨陡岸,濁浪噴黃沙
兩人迎客至,三月飛花
日腳沈雲外,榆梢噪暝鴉。
如今遊子俗,異日便天家
樂人間景,休尋海上槎
人喧舟艤岸,風細錦帆斜。
莫言無後利,千古京華
觀詩,拂衣怒曰:死生,命也。
興亡,數也。
爾安知吾開河為後人之利。
怒叱之,後主曰:子之壯氣,能得幾日。
終始,更不若吾。
乃起逐之。
後主走,曰:且去且去,後一年吳公臺下相見。
乃沒於水際
方悟其死,兀然自知驚悸移時
一日明霞美人夫人喜,報曰:酸棗邑所進玉李一夕長清陰數畝。
沈默甚久,曰:何故而忽茂。
夫人:是夕,院中人聞空中若有千百人語言,云李木當茂。
曉看之,已茂盛如此
欲伐去,左右或奏曰:木德來助之應也。
又一夕,晨光院周夫人來奏院中楊梅一夕忽爾繁盛
喜,問曰:楊梅之茂,能如玉李乎。
或曰楊梅雖茂,終不敵玉李之盛。
兩院觀之,亦自見玉李繁盛
李同結實院妃來獻
問:二果孰勝。
院妃曰:楊梅雖好,味頗清酸,終不若玉李之甘。
苑中人多好玉李
歎曰:惡好李,豈人情哉。
天意乎。
後帝將崩,揚州一日院妃楊梅枯死
果崩於揚州,異乎。
一日洛水漁者,獲生一尾金鱗赬尾鮮明可愛
問漁者之姓,姓解未有名。
朱筆魚額上,題解生字以記之,乃放之北海中。
後帝北海,其鯉已長丈餘。
浮水其魚不沒
與蕭后及諸院妃嬪,同看魚之額,朱字尚存,惟解字無半,尚隱隱角字存焉。
蕭后曰:鯉有角,龍也。
曰:朕為人主,豈不知此意。
引弓射之,魚乃沉。
大業四年道州貢矮民王義眉目濃秀,應對甚敏。
愛之常從遊,終不得入宮
曰:爾非宮中物也。
自宮
由是愈加憐愛得出入內寢,臥御榻下。
湖海回,多宿十六院
一夕中夜潛入棲鸞院,院妃慶兒睡中驚魘若不救者。
使呼慶兒,自扶起,久方清醒。
曰:汝夢中何故如此
慶兒曰:妾夢中如常時,握妾臂遊十六院
至第十院,入院坐殿上。
俄時,火發,妾乃奔走
回視帝坐烈焰中。
驚呼人救,久方睡覺
自強解曰:夢死得生,火有威烈之勢,吾居其中,得威者也。
大業十年,幸江都,被弒,入第十院,居火中,此其應也。
龍舟為楊元感所燒,後敕揚州刺史再造制度華麗,仍長廣前舟
江都來進。
東幸維揚後宮十六院隨行
西苑令馬守忠曰:願陛下還都輦,臣整頓西苑,以待乘輿之來。
西苑風景臺殿如此陛下豈不思戀,舍之而遠遊也。
又泣下,愴然,謂守忠曰:為吾好看西苑無令後人笑吾不解景趣也。
左右疑訝
龍舟中道夜半,聞歌者甚悲。
聞,遽遣人求歌者至。
曉,不得其人,傍徨通夕不寐。
揚州百官天下貢使,無一人至者。
有來在途,遭兵奪其貢物猶與群臣議詔十三道,起兵誅不朝貢者。
世祚已去意欲遂幸永嘉,群臣皆不願從
未遇前數日,亦微識元象,多夜起觀天,乃召太史令袁充問曰:天象如何
伏地泣涕曰:星文大惡賊星帝座甚急,恐禍起旦夕,願陛下修德滅之。
不樂,乃起,入便殿,按膝俛首不語,顧王義曰:汝知天下亂乎
何故省言而不告我也。
泣對曰:臣,遠方廢民,得蒙上貢,自入深宮,久膺聖澤,又常自宮以近陛下
天下大亂,固非今日
履霜堅冰,其來久矣。
臣料大禍,事在不救
曰:子何不告我也。
曰:臣早不言,言即臣死久矣。
乃泣下曰:卿為我成敗之理,朕貴知也。
翌日上書:臣本南楚卑薄之地,逢聖明為治之時,不愛此身,願從入貢
臣本侏儒,性尢蒙滯。
出入左右,積有歲華
濃被聖私,皆踰素望
侍從乘輿周旋臺閣
臣雖至鄙,酷好窮經,頗知善惡本源,少識興亡所以
還往民間周知利害
深蒙顧問,方敢敷陳
陛下嗣守元符,體臨大器聖神獨斷,諫謀莫從。
獨發睿謀不容人獻。
大興西苑兩至遼東龍舟踰於萬艘,宮闕遍於天下
兵甲常役百萬,士民窮乎山谷
征遼者,百不存十。
歿葬者,十未有一。
帑藏全虛,穀粟湧貴
乘輿竟往,行幸無時
兵人侍從,常踰萬人
遂令四方失望天下為墟。
方今有家之村,存者可數。
子弟死於兵役老弱困於蓬蒿
兵屍如嶽餓莩盈郊。
狗彘厭人之肉,鳶魚食人之餘。
臭聞千里,骨積高原
膏血草野狐犬盡肥。
陰風無人之墟,鬼哭寒草之下。
目斷平野千里無煙
萬民剝落,莫保朝昏
父遺幼子,妻號故夫
孤苦何多,饑荒尢甚
亂離方始生死孰知
人主愛人一何如此
陛下恒性毅然,孰敢上諫。
或有鯾言,又令賜死
臣下相顧箝結自全
龍逢復生,安敢議奏
左右近臣阿諛順旨迎合意,造作拒諫,皆出此途,乃逢富貴
陛下惡過,從何得聞。
方今又敗遼師,再幸東土社稷危於春雪干戈遍於四方
生民已入塗炭官吏猶未敢言。
陛下自惟,若何為計。
陛下欲幸永嘉,坐延歲月神武威嚴一何銷鑠
陛下興師,則兵吏不順
行幸,則侍衛莫從。
適當此時如何自處
陛下雖欲發憤修德特加愛民聖慈雖切救時天下不可復得。
大勢已去時不再來
巨廈之崩,一木不能支。
洪河已決,匊壤不能救。
臣本遠人,不知忌諱
事忽至此,安敢不言。
臣今不死,後必死兵。
敢獻此書,延頸待盡
奏,曰:自古安有不亡之國,不死之主乎。
曰:陛下尚猶蔽飾己過。
陛下常言吾當三皇,超五帝下視商周,使萬世可及
今日其勢,如何能自復回都輦乎。
乃泣下,再三嘉歎
曰:臣昔不言,誠愛生也。
今既具奏,願以死謝也。
天下方亂,陛下自愛
少選,報自刎矣。
不勝悲傷,命厚葬焉。
不數日,遇害
時中夜,聞外切有聲
急起衣冠御內殿坐。
未久,左右伏兵俱起,司馬戡攜刀向
叱之曰:吾終年重祿養汝,吾無負汝,汝何負我。
嘗所幸朱貴兒,在傍,謂戡曰:三日前,侍衛秋寒,詔宮人悉絮袍褲
臨視,造數千袍,兩日畢工。
前日賜公等,豈不知也。
爾等何敢逼脅乘輿
乃大罵戡。
戡曰:臣實負陛下,但今天下俱叛,二京已為賊據。
陛下歸亦無終,臣生亦無門。
臣已虧臣節,雖欲復,已不得也
願得陛下首,以謝天下。
乃攜劍上殿。
復叱曰:汝豈不知,諸侯之血入地,尚大旱,況天子乎。
戡進帛,內閣自經
貴兒猶大不息為亂兵所殺。
公元612年
煬帝迷樓記》煬帝晚年,尢沉迷女色
他日,顧詔近侍曰:人主天下之富,亦欲極當年之樂,自快其意。
今天下安富,外內無事,此吾得以遂其樂也。
宮殿壯麗顯敞,苦無曲房小室,幽軒短檻。
若得此,則吾期老於其中也。
近侍高昌奏曰:臣有友項昇,淛人也。
自言能構宮室
翌日,詔而問之。
昇曰:臣乞先進圖本
後數日,進圖覽,大悅
即日有司供具材木,凡役夫數萬,經歲而成。
樓閣高下軒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欄朱楯,互相連屬回環四合曲屋自通,千門萬牖,上下金碧金虯伏於棟下玉獸蹲於戶傍
璧砌生光瑣窗射日工巧之極,自古無有也。
費用金玉帑庫,為之一虛
人誤入者,雖終日不能出。
幸之,大喜,顧左右曰:使真仙遊其中,亦當自迷也。
可目之曰迷樓
詔以五品官賜昇,仍給內庫千匹賞之
日夕沉荒於迷樓罄竭其力,亦多倦怠
顧謂近侍曰:朕今睡,冥冥不知何也。
他日,矮民王義上奏曰:臣,田野廢民作事皆不勝人,生於遼曠絕遠之域。
幸因入貢,得備後庭掃除之役。
陛下特加愛遇,臣常自宮以侍陛下
自茲出入臥內,周旋宮室,方今親信無如臣者。
由是竊覽書殿簡編反覆玩味,微有所得
臣聞精氣為人聰明陛下龍潛日,先帝勤儉陛下鮮親聲色日近善人
陛下精實於內,神清於外,故日夕無寢。
陛下自數年,聲色無數盈滿後宮日夕游宴自非歲節大辰何常臨御前殿,其餘多不受朝設,或引見遠人非時慶賀,亦日晏坐朝,曾未移刻,則聖躬起入後宮
夫以有限之體,而投無盡之慾,臣固知其竭也。
臣聞古者野叟歌舞磐石之上。
人詢之,曰:子何獨樂之多也。
叟曰:吾有三樂,子知之乎。
何也,人生難遇太平世,吾今不見兵革,此一樂也。
人生難得支體完備,吾身不殘疾,此二樂也。
人生難得壽,吾今年八十矣,此三樂也。
問者歎賞而去。
陛下天下富貴,聖貌軒逸,龍顏鳳姿,而不自愛
重其思慮,固出於野叟之外。
蕞爾微軀,難圖報效,罔知忌諱上逆天顏
俯伏泣涕
乃命引起
翌日,召詔之曰:朕昨夜思汝言,極有深理,汝真愛我者也。
乃命後宮,擇一靜室,而帝居其中,女皆不得入。
二日忿然而出,曰:能悒悒居此乎。
若此,雖壽千萬歲,亦安用也。
復入宮。
大業八年方士進大丹。
帝服之,蕩思不可制。
入夏煩躁日引飲幾百杯,而渴不止
醫丞君錫上奏曰:心脈煩盛,太虛多飲即大疾生焉。
因進劑治之,仍乞置冰盤於前,俾日夕朝望之,亦治煩躁之一術也。
自茲諸院美人,各市冰為盤,以望行幸
京師冰為之踴貴
藏冰之家,皆獲金。
大業九年將再幸江都,有迷樓宮人抗聲歌云河南楊柳謝,河北李花榮。
楊花飛去落何處李花結果自然成。
聞其歌,披衣起聽,召宮女問之,:孰使汝歌也。
自為之邪。
宮女曰:臣有弟在民間,因得此歌。
道途兒童多唱此歌。
默然久之,曰:天啟之也,天啟之也。
索酒自歌:宮木陰燕子飛,興衰自古漫成悲。
他日迷樓好景宮中吐艷戀紅輝。
歌竟,不勝其悲。
近侍奏:無故而悲又歌,臣皆不曉。
曰:休問他日自知也。
後帝江都,唐提兵號令,見迷樓太宗曰:此皆民膏所為
乃命焚之,經月,火不滅。
前謠前詩,皆見矣。
方知世代興亡非偶然也。
獨異志》唐元宗含元殿,望南山,見一白龍橫亙山上,問左右,曰:不見
急召元寶
一白物橫在山頂不辨於狀。
右貴人啟曰:何臣等不見元寶獨見之也。
曰:我聞至富敵至貴。
天下之主,而元寶天下之富,故耳。
太真外傳元宗嘗夢仙子十餘輩,御卿雲而下,各執樂器懸奏之,曲度清越真仙府之音。
有一仙人曰:此神仙紫雲迴,今傳授陛下,為正始之音
上喜而傳受
寤後,餘響猶在。
旦,命玉笛習之,盡得其節奏
元宗東都,晝夢一女容貌艷異,梳交心髻,大袖寬衣,拜於床前
上問:汝何人。
曰:妾是陛下凌波池龍女衛宮護駕,妾實有功
陛下洞曉鈞天之音,乞賜一曲,以光族類
上於夢中,為鼓琴,拾新舊之曲聲,為為凌波曲
龍女再拜而去。
及覺,盡記之。
禁樂,自御琵琶習而飜之,與文武臣僚,於凌波宮,臨池新曲
池中波濤湧起,復有神女出池心,乃所夢之女也。
上大悅,語於宰相,因於池上置廟,每歲命祀之。
獨異志》唐高宗苦頭風而目閉心亂,乃召醫工
工曰:當於眉間刺血,即差。
天后怒曰:天子頭是汝出血處命撲之。
帝曰:若固血獲差,幸也。
遂針之,血出,濺黼衣,眼遂明而悉復平。
天后自抱繒帛以贈醫工
閑窗異志周世宗銅佛像,曰:佛教頭目髓腦有利眾生,尚無所惜。
寧復以銅像為愛乎。
鎮州大悲銅像,甚有靈應擊毀之,以斧鉞自胸,鑱破。
其後世宗北征,疽發胸間,咸以為報應云。
《曲洧舊聞五代割據干戈相侵,不勝其苦
一僧,雖佯狂而言多奇中。
嘗謂人曰:汝等望太平甚切,若要太平,須在定光佛出世,始得至。
太祖一天下,皆以為定光後身,蓋用此僧之語也。
公元968年
聞見後錄國初有神降於鳳翔府盩厔縣民張守真家,自言天之尊神,號黑殺將軍
守真遂為道士,每神欲室中,風蕭然,聲如嬰兒
守真獨能辨之。
凡百之人,有禱言其禍福,多驗。
開寶元年太祖守真見滋福殿,疑其妄。
十月十九日,命內侍王繼恩,就見建隆觀降神
神有晉王仁心等語。
明日太祖晏駕晉王即位,是謂太宗
詔築上清太平宮終南山下,封神為翊聖將軍
行營雜錄祥符中,封禪事竣宰執對於後殿
上曰:治平無事久欲與卿等一處閒玩,今日可矣。
遂引群公內侍數人,入一小殿,多有假山,甚高,山面有洞。
上既入,乃復招群公從行
初覺甚暗,數十步,則天豁然千峰百嶂雜花流水,盡天下偉觀
少焉至一重樓複閣,金碧照耀,有一道士,貌亦奇古
來揖上,執禮甚恭。
上亦答之良厚。
上主席,上再三遜謝然後坐,群臣再拜,居道士之次。
所論皆元妙之旨,而牢醴之屬,又非人所見也。
鸞鶴舞庭,除笙簫,振林木,至夕乃罷。
道士上出門而別曰:萬幾之暇,無惜與諸公頻見過也。
復由舊路以歸。
臣下因以請於上,上曰:此道家所蓬萊三山者也。
群臣自失累日
後亦不復再往,不知何術以致之也。
艮嶽記》徽宗登極之初,皇嗣未廣。
有方士言京城東北,地協堪輿,但形勢稍下,儻少增高之,則皇嗣繁衍矣。
上遂命土培其岡阜,使稍加於舊矣。
而果有多男之應。
自後海內乂安朝廷無事
上頗留意苑囿
政和間遂即其地,大興工役築山號壽山艮嶽
宦者梁師成專董其事。
時有朱勔者,取淛中珍異花木竹石以進,號曰花石綱
專置應奉局於平江所費動以億萬計。
調民搜巖,剔藪幽隱不置一花一木曾經黃封護視,稍不謹,則加之以罪。
斲山輦石,雖江湖不測之淵,力不可致者,百計以出之。
至名曰神運舟楫相繼日夜不絕。
廣濟指揮,盡以充輓士,猶不給
東南監司郡守二廣市舶,率有應奉,又有不待旨,但進物至都,計會宦者,以獻者,大率靈壁太湖諸石,二淛異花登萊文石湖湘文竹四川佳果,異木之屬,皆越海度江,鑿城郭而至。
後上亦知其擾,稍加禁戢,獨許朱勔蔡攸入貢,竭府庫積聚,萃天下伎藝,凡六載而始成,亦呼為萬歲山
奇花美木珍禽異獸,莫不畢集
飛樓傑觀雄偉瓌麗,極於此矣。
十年,金人犯闕,大雪盈尺。
詔令任便斫伐為薪
是日百姓奔往,無慮十萬人
臺榭宮室悉皆拆毀,官不能禁也。
予頃讀國史,及諸傳記,得其始末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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