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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典
第一百七十八卷目錄
登極部彙考四
公元105年
後漢〈光武帝建武一則 中元一則 明帝永平一則 章帝章和一則 和帝元興一則 殤帝延平一則 安帝延光一則 順帝建康一則 沖帝永嘉一則 質帝本初一則 靈帝建寧一則 中平一則 獻帝建安一則 昭烈帝章武一則〉
皇極典第一百七十八卷
登極部彙考四
後漢
公元25年
光武帝中興建武元年六月己未,即皇帝位。
公元22年
按《後漢書·光武帝本紀》:世祖光武皇帝諱秀,字文叔,南陽蔡陽人,高祖九世之孫也,出自景帝生長沙定王發。發生舂陵節侯買,買生鬱林太守外,外生鉅鹿都尉回,回生南頓令欽,欽生光武。光武年九歲而孤,養於叔父良。身長七尺三寸,美須眉,大口,隆準,日角。性勤於稼穡,而兄伯升好俠養士,常非笑光武事田業,比之高祖兄仲。王莽天鳳中,乃之長安,受尚書,略通大義。莽末,天下連歲災蝗,寇盜鋒起。地皇三年,南陽荒饑,諸家賓客多為小盜。光武避吏新野,因賣穀於宛。宛人李通等以圖讖說光武云:劉氏復起,李氏為輔。光武初不敢當,然獨念兄伯升素結輕客,必舉大事,且王莽敗之已兆,天下方亂,遂與定謀,於是乃市兵弩。十月,與李通從弟軼等起於宛,時年二十八。十一月,有星孛於張。光武遂將賓客還舂陵。時伯升已會眾起兵。初,諸家子弟恐懼,皆亡逃自匿,曰伯升殺我。及見光武絳衣大冠,皆驚曰謹厚者亦復為之,乃稍自安。伯升於是招新市、平林兵,與其帥王鳳、陳收西擊長聚。光武初騎牛,殺新野尉乃得馬。進屠唐子鄉,又殺湖陽尉。軍中分財物不均,眾恚恨,欲反攻諸劉。光武斂宗人所得物,悉以與之,眾乃悅。進拔棘陽,與王莽前隊大夫甄阜、屬正梁丘賜戰於小長安,漢軍大敗,還保棘陽。更始元年正月甲子朔,漢軍復與甄阜、梁丘賜戰於沘水西,大破之,斬阜、賜。伯升又破王莽納言將軍嚴尤、秩宗將軍陳茂于淯陽,進圍宛城。二月辛巳,立劉聖公為天子,以伯升為大司徒,光武為太常偏將軍。三月,光武別與諸將徇昆陽、定陵、郾,皆下之。多得牛馬財物,穀數十萬斛,轉以饋宛下。莽聞阜、賜死,漢帝立,大懼,遣大司徒王尋、大司空王邑將兵百萬,其甲士四十二萬人,五月,到潁川,復與嚴尤、陳茂合。初,光武為舂陵侯家訟逋租於尤,尤見而奇之。及是時,城中出降尤者言光武不取財物,但會兵計策。尤笑曰:是美須眉者耶。何為乃如是。初,王莽徵天下能為兵法者六十三家數百人,並以為軍吏;選練武衛,招募猛士,旌旗輜重,千里不絕。時有長人巨無霸,長一丈,大十圍,以為壘尉;又驅諸猛獸虎豹犀象之屬,以助威武。自秦、漢出師之盛,未嘗有也。光武將數千兵,徼之于陽關。諸將見尋、邑兵盛,反走,馳入昆陽,皆惶怖,憂念妻孥,欲散歸諸城。光武議曰:今兵穀既少,而外寇彊大,并力禦之,功庶可立;如欲分散,勢無俱全。且宛城未拔,不能相救,昆陽即破,一日之間,諸部亦滅矣。今不同心膽共舉功名,反欲守妻子財物邪。諸將怒曰:劉將軍何敢如是。光武笑而起。會候騎還,言大兵且至城北,軍陳數百里,不見其後。諸將遽相謂曰:更請劉將軍計之。光武復為圖畫成敗。諸將憂迫,皆曰諾。時城中唯有八九千人,光武乃使成國上公王鳳、廷尉大將軍王常留守,夜自與驃騎大將軍宗佻、五威將軍李軼等十三騎,出城南門,於外收兵。時莽軍到城下者且十萬,光武幾不得出。既至郾、定陵,悉發諸營兵,而諸將貪惜財貨,欲分留守之。光武曰:今若破敵,珍珤萬倍,大功可成;如為所敗,首領無餘,何財物之有。眾乃從。嚴尤說王邑曰:昆陽城小而堅,今假號者在宛,亟進大兵,彼必奔走;宛敗,昆陽自服。邑曰:吾昔以虎牙將軍圍翟義,坐不生得,以見責讓。今將百萬之眾,遇城而不能下,何謂邪。遂圍之數十重,列營百數,雲車十餘丈,瞰臨城中,旗幟蔽野,埃塵連天,鉦鼓之聲聞數百里。或為地道,衝輣橦城。積弩亂發,矢下如雨,城中負戶而汲。王鳳等乞降,不許。尋、邑自以為功在漏刻,意氣甚逸。夜有流星墜營中,晝有雲如壞山,當營而隕,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厭伏。六月己卯,光武遂與營部俱進,自將步騎千餘,前去大軍四五里而陳。尋、邑亦遣兵數千合戰。光武奔之,斬首數十級。諸部喜曰:劉將軍平生見小敵怯,今見大敵勇,甚可怪也,且復居前。請助將軍。光武復進,尋、邑兵卻,諸部共乘之,斬首數百千級。連勝,遂前。時伯升拔宛已三日,而光武尚未知,乃偽使持書報城中,云宛下兵到,而陽墮其書。尋、邑得之,不憙。諸將既經累捷,膽氣益壯,無不一當百。光武乃與敢死者三千人,從城西水上衝其中堅,尋、邑陳亂,乘銳崩之,遂殺王尋。城中亦鼓譟而出,中外合埶,震呼動天地,莽兵大潰,走者相騰踐,奔殪百餘里間。會大雷風,屋瓦皆飛,雨下如注,滍川盛溢,虎豹皆股戰,士卒爭赴,溺死者以萬數,水為不流。王邑、嚴尤、陳茂輕騎乘死人度水逃去。盡獲其軍實輜重,車甲珍寶,不可勝筭,舉之連月不盡,或燔燒其餘。光武因復徇下潁陽。會伯升為更始所害,光武自父城馳詣宛謝。司徒官屬迎弔光武,光武難交私語,深引過而已。未嘗自伐昆陽之功,又不敢為伯升服喪,飲食言笑如平常。更始以是慚,拜光武為破鹵大將軍,封武信侯。九月庚戌,三輔豪傑共誅王莽,傳首詣宛。更始將北都洛陽,以光武行司隸校尉,使前整修宮府。於是致僚屬,作文移,從事司察,一如舊章。時三輔吏士東迎更始,見諸將過,皆冠幘,而服婦人衣,諸于繡镼,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及見司隸僚屬,皆歡喜不自勝。老吏或垂涕曰:不圖今日復見漢官威儀。由是識者皆屬心焉。及更始至洛陽,乃遣光武以破鹵將軍行大司馬事。十月,持節北渡河,鎮慰州郡。所到部縣,輒見二千石、長吏、三老、官屬,下至佐史,考察黜陟,如州牧行部事。輒平遣囚徒,除王莽苛政,復漢官名。吏人喜悅,爭持牛酒迎勞。進至邯鄲,故趙繆王子林說光武曰:赤眉今在河東,但決水灌之,百萬之眾可使為魚。光武不答,去之真定。林於是乃詐以卜者王郎為成帝子子輿,十二月,立郎為天子,都邯鄲,遂遣使者降下郡國。二年正月,光武以王郎新盛,乃北徇薊。王郎移檄購光武十萬戶,而故廣陽王子劉接起兵薊中以應郎,城內擾亂,轉相驚恐,言邯鄲使者方到,二千石以下皆出迎。於是光武趣駕南轅,晨夜不敢入城邑,舍食道傍。至饒陽,官屬皆乏食。光武乃自稱邯鄲使者,入傳舍。傳吏方進食,從者饑,爭奪之。傳吏疑其偽,乃椎鼓數十通,紿言邯鄲將軍至,官屬皆失色。光武升車欲馳;既而懼不免,徐還坐,曰:請邯鄲將軍入。久乃駕去。傳中人遙語門者閉之。門長曰:天下詎可知,而閉長者乎。遂得南出。晨夜兼行,蒙犯霜雪,天時寒,面皆破裂。至滹沱河,無舡,適遇冰合,得過,未畢數車而陷。進至下博城西,遑惑不知所之。有白衣老父在道旁,指曰:努力。信都郡為長安守,去此八十里。光武即馳赴之,信都太守任光開門出迎。世祖因發旁縣,得四千人,先擊堂陽、貰縣,皆降之。王莽和戎卒正邳彤亦舉郡降。又昌城人劉植,宋子人耿純,各率宗親子弟,據其縣邑,以奉光武。于是北降下曲陽,眾稍合,樂附者至有數萬人。復北擊中山,拔盧奴。所過發奔命兵,移檄邊部,共擊邯鄲,郡縣還復響應。南擊新巿、真定、元氏、防子,皆下之,因入趙界。時王郎大將李育屯柏人,漢兵不知而進,前部偏將朱浮、鄧禹為育所破,亡失輜重。光武在後聞之,收浮、禹散卒,與育戰于郭門,大破之,盡得其所獲。育還保城,攻之不下,于是引兵拔廣阿。會上谷太守耿況、漁陽太守彭寵各遣其將吳漢、寇恂等將突騎來助擊王郎,更始亦遣尚書僕射謝躬討郎,光武因大饗士卒,遂東圍鉅鹿。王郎守將王饒堅守,月餘不下。郎遣將倪宏、劉奉率數萬人救鉅鹿,光武逆戰于南䜌,斬首數千級。四月,進圍邯鄲,連戰破之。五月甲辰,拔其城,誅王郎。收文書,得吏人與郎交關謗毀者數千章。光武不省,會諸將軍燒之,曰:令反側子自安。更始遣侍御史持節立光武為蕭王,悉令罷兵詣行在所。光武辭以河北未平,不就徵。自是始貳于更始。是時長安政亂,四方背叛。梁王劉永擅命睢陽,公孫述稱王巴蜀,李憲自立為淮南王,秦豐自號楚黎王,張步起琅邪,董憲起東海,延岑起漢中,田戎起夷陵,並置將帥,侵略郡縣。又別號諸賊銅馬、大彤、高湖、重連、鐵脛、大搶、尢來、上江、青犢、五校、檀鄉、五幡、五樓、冨平、獲索等,各領部曲,眾合數百萬人,所在寇掠。光武將擊之,先遣吳漢北發十郡兵。幽州牧苗曾不從,漢遂斬曾而發其眾。秋,光武擊銅馬於鄡,吳漢將突騎來會清陽。賊數挑戰,光武堅營自守;有出擄掠者,輒擊取之,絕其糧道。積月餘日,賊食盡,夜遁去,追至館陶,大破之。受降未盡,而高湖、重連從東南來,與銅馬餘眾合,光武復與大戰于蒲陽,悉破降之,封其渠帥為列侯。降者猶不自安,光武知其意,敕令各歸營勒兵,乃自乘輕騎案行部陳。降者更相語曰: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由是皆服。悉將降人分配諸將,眾遂數十萬,故關西號光武為銅馬帝。赤眉別帥與大彤、青犢十餘萬眾在射犬,光武進擊,大破之,眾皆散走。使吳漢、岑彭襲殺謝躬于鄴。青犢、赤眉賊入函谷關,攻更始。光武乃遣鄧禹率六裨將引兵而西,以乘更始、赤眉之亂。時更始使大司馬朱鮪、舞陰王李軼等屯洛陽,光武亦令馮異守孟津以拒之。建武元年春正月,平陵人方望立前孺子劉嬰為天子,更始遣丞相李松擊斬之。光武北擊尤來、大搶、五幡於元氏,追至右北平,連破之。又戰于順水北,乘勝輕進,反為所敗。賊追急,短兵接,光武自投高岸,遇突騎王豐,下馬授光武,光武撫其背而上,顧笑謂耿弇曰:幾為賊嗤。弇頻射卻賊,得免。士卒死者數千人,散兵歸保范陽。軍中不見光武,或云已沒,諸將不知所為。吳漢曰:卿曹努力。王兄子在南陽,何憂無主。眾恐懼,數日乃定。賊雖戰勝,而素懾大威,客主不相知,夜遂引去。大軍復進至安次,與戰,破之,斬首三千餘級。賊入漁陽,乃遣吳漢率耿弇、陳俊、馬武等十二將軍追戰于潞東,及平谷,大破滅之。朱鮪遣討難將軍蘇茂攻溫,馮異、寇恂與戰,大破之,斬其將賈疆。於是諸將議上尊號。馬武先進曰:天下無主。如有聖人承敝而起,雖仲尼為相,孫子為將,猶恐無能有益。反水不收,後悔無及。大王雖執謙退,奈宗廟社稷何。宜且還薊即尊位,乃議征伐。今此誰賊而馳騖擊之乎。光武驚曰:何將軍出是言。可斬也。武曰:諸將盡然。光武使出曉之,乃引軍還至薊。夏四月,公孫述自稱天子。光武從薊還,過范陽,命收葬吏士。至中山,諸將復上奏曰:漢遭王莽,宗廟廢絕,豪傑憤怒,兆人塗炭。王與伯升首舉義兵,更始因其資以據帝位,而不能奉承大統,敗亂綱紀,盜賊日多,群生危蹙。大王初征昆陽,王莽自潰;後拔邯鄲,北州弭定;三分天下而有其二,跨州據土,帶甲百萬。言武力則莫之敢抗,論文德則無所與辭。臣聞帝王不可以久曠,天命不可以謙拒,惟大王以社稷為計,萬姓為心。光武又不聽。行到南平棘,諸將復固請之。光武曰:寇賊未平,四面受敵,何據欲正號位乎。諸將且出。耿純進曰:天下士大夫捐親戚,棄土壤,從大王於矢石之間者,其計固望其攀龍鱗,附鳳翼,以成其所志耳。今功業即定,天人亦應,而大王留時逆眾,不正號位,純恐士大夫望絕計窮,則有去歸之思,無為久自苦也。大眾一散,難可復合。時不可留,眾不可逆。純言甚誠切,光武深感,曰:吾將思之。行至鄗,光武先在長安時同舍生彊華自關中奉赤伏符,曰劉秀發兵捕不道,四裔雲集龍鬥野,四七之際火為主。群臣因復奏曰:受命之符,人應為大,萬里合信,不議同情,周之白魚,曷足比焉。今上無天子,海內淆亂,符瑞之應,昭然著聞,宜答天神,以塞群望。光武于是命有司設壇場於鄗南千秋亭五成陌。六月己未,即皇帝位。燔燎告天,禋于六宗,望于群神。其祝文曰:皇天上帝,后土神祗,眷顧降命,屬秀黎元,為人父母,秀不敢當。群下百辟,不謀同辭,咸曰:王莽篡位,秀發憤興兵,破王尋、王邑於昆陽,誅王郎、銅馬于河北,平定天下,海內蒙恩。上當天地之心,下為元元所歸。讖記曰:劉秀發兵捕不道,卯金修德為天子。秀猶固辭,至于再,至于三。群下僉曰:皇天大命,不可稽留。敢不敬承。于是建元為建武,大赦天下,改鄗為高邑。
公元57年
光武帝中元二年二月戊戌,明帝以皇太子即皇帝位。
公元39年
按《後漢書·明帝本紀》:顯宗孝明皇帝諱莊,光武第四子也。母陰皇后。帝生而豐下,十歲能通春秋,光武奇之。建武十五年封東海公,十七年進爵為王,十九年立為皇太子。師事博士桓榮,學通尚書。中元二年二月戊戌,即皇帝位,年三十。尊皇后曰皇太后。三月丁卯,葬光武皇帝於原陵。有司奏上尊廟曰世祖。夏四月丙辰,詔曰:予末小子,奉承聖業,夙夜震畏,不敢荒寧。先帝受命中興,德侔帝王,協和萬邦,假於上下,懷柔百神,惠於鰥寡。朕承大運,繼體守文,不知稼穡之艱難,懼有廢失。聖恩遺戒,顧重天下,以元元為首。公卿百僚,將何以輔朕不逮。其賜天下男子爵,人二級;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級;爵過公乘,得移與子若同產、同產子;及流人無名數欲自占者人一級;鰥、寡、孤、獨、篤癃粟,人十斛。其施刑及郡國徒,在中元元年四月己卯赦前所犯而後捕繫者,悉免其刑。又邊人遭亂為內郡人妻,在己卯赦前,一切遣還邊,恣其所樂。中二千石下至黃綬,貶秩贖論者,悉皆復秩還贖。方今上無天子,下無方伯,若涉淵水而無舟楫。夫萬乘至重而壯者慮輕,實賴有德左右小子。高密侯禹元功之首,東平王蒼寬博有謀,並可以受六尺之託,臨大節而不撓。其以禹為太傅,蒼為驃騎將軍。太尉憙告諡南郊,司徒訢奉安梓宮,司空魴將校復土。其封憙為節鄉侯,訢為安鄉侯,魴為楊邑侯。
公元75年
明帝永平十八年八月壬子,章帝以皇太子即皇帝位。
公元60年
按《後漢書·章帝本紀》:肅宗孝章皇帝諱炟,顯宗第五子也。母賈貴人。永平三年,立為皇太子。少寬容,好儒術,顯宗重器之。十八年八月壬子,即皇帝位,年十九。尊皇后曰皇太后。壬戌,葬孝明皇帝于顯節陵。冬十月丁未,大赦天下。賜民爵,人二級,為父後及孝悌、力田人三級,脫無名數及流人欲占者人一級,爵過公乘得移與子若同產子;鰥、寡、孤、獨、篤癃、貧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
公元88年
章帝章和二年春二月壬辰,和帝以皇太子即皇帝
位。
公元82年
按《後漢書·和帝本紀》:孝和皇帝諱肇,肅宗第四子也。母梁貴人,為竇皇后所譖,憂卒,竇后養帝以為己子。建初七年,立為皇太子。章和二年二月壬辰,即皇帝位,年十歲。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臨朝。三月庚戌,皇太后詔曰:先帝以明聖,奉承祖宗至德要道,天下清靜,庶事咸寧。今皇帝以幼年,煢煢在疚,朕且佐助聽政。外有大國賢王並為藩屏,內有公卿大夫統理本朝,恭己受成,夫何憂哉。然守文之際,必有內輔以參聽斷。侍中憲,朕之元兄,行能兼備,忠孝尤篤,先帝所器,親受遺詔,當以舊典輔斯職焉。憲固執謙讓,節不可奪。今供養兩宮,宿衛左右,厥事已重,亦不可復勞以政事。故太尉鄧彪,元功之族,三讓彌高,海內歸仁,為群賢首,先帝褒表,欲以崇化。今彪聰明康強,可謂老成黃耇矣。其以彪為太傅,賜爵關內侯,錄尚書事,百官總己以聽,朕庶幾得專心內位。於戲。群臣其勉率百僚,各修厥職,愛養元元,綏以中和,稱朕意焉。
公元105年
和帝元興元年十一月辛未,殤帝以皇太子即皇帝位。
按《後漢書·殤帝本紀》:孝殤皇帝諱隆,和帝少子也。元興元年十二月辛未夜,即皇帝位,時誕育百餘日。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臨朝。
公元106年
殤帝延平元年八月,安帝以長安侯入即皇帝位。
按《後漢書·安帝本紀》:恭宗孝安皇帝諱祐,肅宗孫也。父清河孝王慶,母左姬。帝自在邸第,數有神光照室,又有赤蛇盤於床笫之間。年十歲,好學史書,和帝常稱之,數見禁中。延平元年,慶始就國,鄧太后特詔留帝於清河邸。八月,殤帝崩,太后與兄車騎將軍鄧騭定策禁中。其夜,使騭持節,以王青蓋車迎帝,齋于殿中。皇太后御崇德殿,百官皆吉服,群臣陪位,引拜帝為長安侯。皇太后詔曰:先帝聖德淑茂,早棄天下。朕奉皇帝,夙夜瞻仰日月,冀望成就。豈意卒然顛沛,天年不遂,悲痛斷心。朕惟平原王素被痼疾,念宗廟之重,思繼嗣之統,惟長安侯祐質性忠孝,小心翼翼,能通詩、論,篤學樂古,仁惠愛下。年已十三,有成人之志。親德係後,莫宜於祐。禮昆弟之子猶己子;春秋之義,為人後者為之子,不以父命辭王父命。其以祐為孝和皇帝嗣,奉承祖宗,案禮儀奏。又作策命曰:惟延平元年秋八月癸丑,皇太后曰:咨長安侯祐:孝和皇帝懿德巍巍,光於四海;大行皇帝不永天年。朕惟侯孝章帝世嫡皇孫,謙恭慈順,在孺而勤,宜奉郊廟,承統大業。今以侯嗣孝和皇帝後。其審君漢國,允執其中一人有慶,萬民賴之。皇帝其勉之哉。讀策畢,太尉奉上璽綬,即皇帝位,年十三。太后猶臨朝。
公元125年
安帝延光四年十一月丁巳,順帝以濟陰王入即皇帝位。
公元301年
按《後漢書·順帝本紀》:孝順皇帝諱保,安帝之子也。母李氏,為閻皇后所害。永寧元年,立為皇太子。延光三年,安帝乳母王聖、大長秋江京、中常侍樊豐譖太子乳母王男、廚監邴吉,殺之,太子數為嘆息。王聖等懼有後禍,遂與豐、京共構陷太子,太子坐廢為濟陰王。明年三月,安帝崩,北鄉侯立,濟陰王以廢黜,不得上殿親臨梓宮,悲號不食,內外群僚莫不哀之。及北鄉侯薨,車騎將軍閻顯及江京,與中常侍劉安、陳達等白太后,秘不發喪,而更徵立諸國王子,乃閉宮門,屯兵自守。十一月丁巳,夜,中黃門孫程等十九人共斬江京、劉安、陳達等,迎濟陰王於德陽殿西鍾下,即皇帝位,年十一。近臣尚書以下,從輦到南宮,登雲臺,召百官。尚書令劉光等奏言:孝安皇帝聖德明茂,早棄天下。陛下正統,當奉宗廟,而姦臣交構,遂令陛下龍潛藩國,群僚遠近莫不失望。天命有常,北鄉不永,漢德盛明,福祚孔章。近臣建策,左右扶翼,內外同心,稽合神明。陛下踐祚,奉遵鴻緒,為郊廟主,承續祖宗無窮之烈,上當天心,下厭民望。而即位倉卒,典章多缺,請條案禮儀,分別具奏。制曰:可。乃召公卿百僚,使虎賁、羽林士屯南、北宮諸門。閻顯兄弟聞帝立,率兵入北宮,尚書郭鎮與交鋒刃,遂斬顯弟衛尉景。戊午,遣使者入省,奪得璽綬,乃幸嘉德殿,遣侍御史持節收閻顯及其弟城門校尉耀、執金吾晏,並下獄誅。己未,開門,罷屯兵。壬戌,詔司隸校尉:惟閻顯、江京近親當伏辜誅,其餘務崇寬貸。按《閻皇后紀》:后有才色。元初元年,以選入掖庭,甚見寵愛,為貴人。二年,立為皇后。后專房妬忌,帝幸宮人李氏,生皇子保,遂鴆殺李氏。建光元年,帝親政事后。兄弟頗與朝權,后遂與大長秋江京、中常侍樊豐等共譖皇太子保,廢為濟陰王。四年春,后從帝幸章陵,帝道疾,崩於葉縣。顯兄弟及江京、樊豐等謀曰:今晏駕道次,濟陰王在內,邂逅公卿立之,還為大害。乃偽云帝疾甚,徙御臥車。行四日,驅馳還宮。明日,詐遣司徒劉喜詣郊廟社稷,告天請命。其夕,乃發喪。尊后曰皇太后。皇太后臨朝,以顯為車騎將軍儀同三司。太后欲久專國政,貪立幼年,與顯等定策禁中,迎濟北惠王子北鄉侯懿,立為皇帝。顯忌大將軍耿寶位尊權重,威行前朝,乃風有司奏寶及其黨與中常侍樊豐、虎賁中郎將謝惲、惲弟侍中篤、篤弟大將軍長史宓、侍中周廣、阿母野王君王聖、聖女永、永壻黃門侍郎樊嚴等,更相阿黨,互作威福,探制禁省,更為唱和,皆大不道。豐、惲、廣皆下獄死,家屬徙比景;宓、嚴減死,髡鉗;貶寶為則亭侯,遣就國,自殺;王聖母子徙鴈門。於是景為衛尉,耀城門校尉,晏執金吾,兄弟權要,威福自由。少帝立二百餘日而疾篤,顯兄弟及江京等皆在左右。京引顯屏語曰:北鄉侯病不解,國嗣宜時有定。前不用濟陰王,若今立之,後必當怨,又何不早徵諸王子,簡所置乎。顯以為然。及少帝薨,京白太后,徵濟北、河間王子。未至,而中黃門孫程合謀殺江京等,立濟陰王,是為順帝。按《孫程傳》:程字稚卿,安帝時為中黃門給事長樂宮。時小黃門李閏、江京並遷中常侍,江京兼大長秋,與中常侍樊豐、黃門令劉安、鉤盾令陳達及王聖、聖女伯榮扇動內外,競為侈虐。又帝舅大將軍耿寶、皇后兄大鴻臚閻顯更相阿黨,廢皇太子為濟陰王。明年帝崩,立北鄉侯為天子。顯等遂專朝爭權,乃諷有司奏誅樊豐,廢耿寶、王聖,及黨與皆見死徙。十月,北鄉侯病篤。程謂濟陰王謁者長興渠曰:王以嫡統,本無失德,先帝用讒,遂至廢黜。若北鄉疾不起,共斷江京、閻顯,事乃可成。渠等然之。又中黃門南陽王康,先為太子府史,自太子之廢,常懷歎憤。又長樂太官丞京兆王國,並附同於桯。至二十七日,北鄉侯薨。閻顯白太后,徵諸王子簡為帝嗣。未及至。十一月二日,程遂與王康等十八人聚謀於西鍾下,皆𢧵單衣為誓。四日夜,程等共會崇德殿上,因入章臺門。時江京、劉安及李閏、陳達等俱坐省門下,程與王康共就斬京、安、達,以李閏權埶積為省內所服,欲引為主,因舉刃脅閏曰:今當立濟陰王,無得搖動。閏曰:諾。於是扶閏起,俱於西鍾下迎濟陰王立之,是為順帝。召尚書令、僕射以下,從輦幸南宮雲臺,程等留守省門,遮扞內外。閻顯時在禁中,憂迫不知所為,小黃門樊登勸顯發兵,以太后詔召越騎校尉馮詩、虎賁中郎將閻崇,屯朔平門,以禦程等。誘詩入省,太后使授之印,曰:能得濟陰王者封萬戶侯,得李閏者五千戶侯。顯以詩所將眾少,使與登迎吏士於左掖門外。詩因格殺登,歸營屯守。顯弟衛尉景遽從省中還外府,收兵至盛德門。程傳召諸尚書使收景。尚書郭鎮時臥病,聞之,即率直宿羽林出南止車門,逢景從吏士,拔白刃,呼曰:無干兵。鎮即下車,持節詔之。景曰:何等詔。因斫鎮,不中。鎮引劎擊景墮車,左右以戟叉其胸,遂禽之,送廷尉獄,即夜死。旦日,令侍御史收顯等送獄,於是遂定。下詔曰:夫表功錄善,古今之通義也。故中常侍長樂太僕江京、黃門令劉安、鉤盾令陳達與故車騎將軍閻顯兄弟謀議惡逆,傾亂天下。中黃門孫程、王康、長樂太官丞王國、中黃門黃龍、彭愷、孟叔、李建、王成、張賢、史汎、馬國、王道、李元、楊佗、陳予、趙封、李剛、魏猛、苗光等,懷忠憤發,戮力協謀,遂埽滅元惡,以定王室。詩不云乎:無言不讎,無德不報。程為謀首,康、國協同。其封程為浮陽侯,食邑萬戶,康為華容侯,國為酈侯,各九千戶;黃龍為湘南侯,五千戶;彭愷為西平昌侯,孟叔為中廬侯,李建為復陽侯,各四千二百戶;王成為廣宗侯,張賢為祝阿侯,史汎為臨沮侯,馬國為廣平侯,王道為范縣侯,李元為褒信侯,楊佗為山都侯,陳予為下雋侯,趙封為析縣侯,李剛為枝江侯,各四千戶;魏猛為夷陵侯,二千戶;苗光為東阿侯,千戶。是為十九侯。加賜車馬金銀錢帛各有差。李閏以先不豫謀,故不封。遂擢拜程騎都尉。
公元144年
順帝建康元年秋八月庚子,沖帝以皇太子即皇帝位。
按《後漢書·沖帝本紀》:孝沖皇帝諱炳,順帝之子也。母曰虞貴人。建康元年立為皇太子,其年八月庚午,即皇帝位,年二歲。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臨朝。
公元145年
沖帝永嘉元年春正月丁巳,質帝以渤海孝王子入即皇帝位。
按《後漢書·質帝本紀》:孝質皇帝諱纘,肅宗元孫。曾祖父千乘貞王伉,祖父樂安夷王寵,父渤海孝王鴻,母陳夫人。沖帝不豫,大將軍梁冀徵帝到洛陽都亭。及沖帝崩,皇太后與冀定策禁中,丙辰,使冀持節,以王青蓋車迎帝入南宮。丁巳,封為建平侯,其日即皇帝位,年八歲。按《李固傳》:沖帝,以固為太尉,與梁冀參錄尚書事。明年帝崩,梁太后以揚、徐盜賊盛強,恐驚擾致亂,使中常侍詔固等,欲須所徵諸王列侯到乃發喪。固對曰:帝雖幼少,猶天下之父。今日崩亡,人神感動,豈有臣子反共掩匿乎。昔秦皇亡于沙丘,胡亥、趙高隱而不發,卒害扶蘇,以至亡國。近北鄉侯薨,閻后兄弟及江京等亦共掩祕,遂有孫程手刃之事。此天下大忌,不可之甚者也。太后從之,即暮發喪。固以清河王蒜年長有德,欲立之,謂梁冀曰:今當立帝,宜擇長年高明有德,任親政事者,願將軍審詳大計,察周、霍之立文、宣,戒鄧、閻之利幼弱。冀不從,乃立樂安王子纘,年八歲,是為質帝。
公元146年
質帝本初元年閏六月庚寅,桓帝以蠡吾侯入即皇帝位。
按《後漢書·桓帝本紀》:孝桓皇帝諱志,肅宗曾孫也。祖父河間孝王開,父蠡吾侯翼,母匽氏。翼卒,帝襲爵為侯。本初元年,梁太后徵帝到夏門亭,將妻以女弟。會質帝崩,太后遂與兄大將軍冀定策禁中,閏月庚寅,使冀持節,以王青蓋車迎帝入南宮,其日即皇帝位,時年十五。太后猶臨朝政。按《李固傳》:固為太尉,與梁冀參錄尚書事。質帝。時太后以比遭不造,委任宰輔,固所匡正,每輒從用,冀忌帝聰慧,恐為後患,遂令左右進鴆。帝苦煩甚,使促召固。固入,前問:陛下得患所由。帝尚能言,曰:食煮餅,今腹中悶,得水尚可活。時冀亦在側,曰:恐吐,不得飲水。語未絕而崩。固伏尸號哭,推舉侍醫。冀慮其事泄,大惡之。因議立嗣,固引司徒胡廣、司空趙戒,先與冀書曰:天下不幸,仍遭大憂。皇太后聖德當朝,攝統萬幾,明將軍體履忠孝,憂存社稷,而頻年之間,國祚三絕。今當立帝,天下重器,誠知太后垂心,將軍勞慮,詳擇其人,務存聖明。然愚情眷眷,竊獨有懷。遠尋先世廢立舊儀,近見國家踐祚前事,未嘗不詢訪公卿,廣求群議,令上應天心,下合眾望。且永初以來,政事多謬,地震宮廟,彗星竟天,誠是將軍用情之日。傳曰:以天下與人易,為天下得人難。昔昌邑之立,昏亂日滋,霍光憂愧發憤,悔之折骨。自非博陸忠勇,延年奮發,大漢之祀,幾將傾矣。至憂至重,可不熟慮。悠悠萬事,唯此為大。國之興衰,在此一舉。冀得書,乃召三公、中二千石、列侯大議所立。固、廣、戒及大鴻臚杜喬皆以為清河王蒜明德著聞,又屬最尊親,宜立為嗣。先是蠡吾侯志常取冀妹,時在京師,冀欲立之。眾論既異,憤憤不得意,而未有以相奪。中常侍曹騰等聞而夜往說冀曰:將軍累世有椒房之親,秉攝萬幾,賓客縱橫,多有過差。清河王嚴明,若果立,則將軍受禍不久矣。不如立蠡吾侯,富貴可長保也。冀然其言。明日重會公卿,冀意氣凶凶,而言辭激切。自胡廣、趙戒以下,莫不懾憚之。皆曰:惟大將軍令。而固獨與杜喬堅守本議。冀厲聲曰:罷會。固意既不從,猶望眾心可立,復以書勸冀。愈激怒,乃說太后先策免固,竟立蠡吾侯,是為桓帝。
公元168年
靈帝建寧元年春正月庚子,以解瀆亭侯入即皇帝位。
按《後漢書·靈帝本紀》:孝靈皇帝諱宏,肅宗元孫也。曾祖河間孝王開,祖淑,父萇。世封解瀆亭侯,帝襲侯爵。母董夫人。桓帝崩,無子,皇太后與父城門校尉竇武定策禁中,使守光祿大夫劉儵持節,將左右羽林至河間奉迎。建寧元年春正月壬午,城門校尉竇武為大將軍。己亥,帝到夏門亭,使竇武持節,以王青葢車迎入殿中。庚子,即皇帝位,年十二。改元建寧。
公元189年
中平六年九月甲戌,獻帝以陳留王入即皇帝位。
按《後漢書·靈帝本紀》:中平六年夏四月戊午,皇子辯即皇帝位,封弟協為渤海王。秋七月,徙渤海王協為陳留王。并州牧董卓自為司空。九月甲戌,廢帝為弘農王。按《獻帝本紀》:孝獻皇帝諱協,靈帝中子也。母王美人,為何皇后所害。中平六年四月,少帝即位,封帝為渤海王,徙封陳留王。九月甲戌,即皇帝位,年九歲。遷皇太后于永安宮。大赦大下。按《董卓傳》:靈帝以卓為并州牧,及帝崩,大將軍何進、司隸校尉袁紹謀誅閹宦,而太后不許,乃私呼卓將兵入朝,以脅太后。卓得召,即時就道。未至而何進敗,虎賁中郎將袁術乃燒南宮,欲討宦官,而中常侍段珪等劫少帝及陳留王夜走小平津。卓遠見火起,引兵急進,未明到城西,聞少帝在北芒,因往奉迎。帝見卓將兵卒至,恐怖涕泣。卓與言,不能辭對;與陳留王語,遂及禍亂之事。卓以王為賢,且為董太后所養。卓自以與太后同族,有廢立意。初,卓之入也,步騎不過三千,自嫌兵少,恐不為遠近所服,率四五日輒夜潛出軍近營,明旦乃大陳旌鼓而還,以為西兵復至,洛中無知者。尋而何進及弟苗先所領部曲皆歸於卓,又使呂布殺執金吾丁原而并其眾,卓兵士大盛。乃諷朝廷策免司空劉弘而自代之。因集議廢立。百僚大會,卓乃奮首而言曰: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所以為政。皇帝闇弱,不可以奉宗廟,為天下主。今欲依伊尹、霍光故事,更立陳留王,如何。公卿以下莫敢對。卓又抗言曰:昔霍光定策,延年按劎。有敢阻大議,皆以軍法從之。坐者震動。尚書盧植獨曰:昔太甲既立不明,昌邑罪過千餘,故有廢立之事。今上富於春秋,行無失德,非前事之比也。卓大怒,罷坐。明日復集群僚於崇德前殿,遂脅太后,策廢少帝。曰:皇帝在喪,無人子之心,威儀不類人君,今廢為弘農王。乃立陳留王,是為獻帝。又議太后蹙迫永樂太后,至令憂死,逆婦姑之禮,無孝順之節,遷於永安宮,遂以弒崩。
公元221年
獻帝建安二十六年夏四月丙午,昭烈帝以漢中王即皇帝位。
公元前117年
按《蜀志·先主傳》:先主姓劉,諱備,字元德,涿郡涿縣人,漢景帝子中山靖王勝之後也。勝子貞,元狩六年封涿縣陸城亭侯,坐酎金失侯,因家焉。先主祖雄,父弘,世仕州郡。雄舉孝廉,官至東郡范令。先主少孤,與母販履織席為業。舍東南角籬上有桑樹生高五丈餘,遙望見童童如小車蓋,往來者皆怪此樹非凡,或謂當出貴人。先主少時,與宗中諸小兒於樹下戲,言:吾必當乘此羽葆葢車。叔父子敬謂曰:汝勿妄語,滅吾門也。年十五,母使行學,與同宗劉德然、遼西公孫瓚俱事故九江太守同郡盧植。德然父元起常資給先主,與德然等。元起妻曰:各自一家,何能常爾邪。起曰:吾宗中有此兒,非常人也。而瓚深與先主相友。瓚年長,先主以兄事之。先主不甚樂讀書,喜狗馬、音樂、美衣服。身長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顧自見其耳。少語言,善下人,喜怒不形於色。好交結豪俠,年少爭附之。中山大商張世平、蘇雙等貲累千金,販馬周旋於涿郡,見而異之,乃多與之金財。先主由是得用合徒眾。靈帝末,黃巾起,州郡各舉義兵,先主率其屬從校尉鄒靖討黃巾賊有功,除安喜尉。督郵以公事到縣,先主求謁,不通,直入縛督郵,杖二百,解綬繫其頸著馬抑,棄官亡命。頃之,大將軍何進遣都尉毋丘毅詣丹陽募兵,先主與俱行,至下邳遇賊,力戰有功,除為下密丞。復去官。後為高唐尉,遷為令。為賊所破,往奔中郎將公孫瓚,瓚表為別部司馬,使為青州刺史田楷以拒冀州牧袁紹。數有戰功,試守平原令,後領平原相。郡民劉平素輕先主,恥為之下,使客刺之。客不忍刺,語之而去。其得人心如此。袁紹攻公孫瓚,先主與田楷東屯齊。曹公征徐州,徐州牧陶謙遣使告急于田楷,楷與先主俱救之。時先主自有兵千餘人及幽州烏丸雜胡騎,又略得饑民數千人。既到,謙以丹陽兵四千益先主,先主遂去楷歸謙。謙表先主為豫州刺史,屯小沛。謙病篤,謂別駕糜竺曰:非劉備不能安此州也。謙死,竺率州人迎先主。先主遂領徐州。袁術來攻先主,先主拒之於盱眙、淮陰。曹公表先主為鎮東將軍,封宜城亭侯,是歲建安元年也。先主與術相持經月,呂布乘虛襲下邳。下邳守將曹豹反,間迎布。布擄先主妻子,先主轉軍海西。楊奉、韓暹寇徐、揚間,先主邀擊,盡斬之。先主求和於呂布,布還其妻子。先主遣關羽守下邳。先主還小沛,復合兵得萬餘人。呂布惡之,自出兵攻先主,先主敗走歸曹公。曹公厚遇之,以為豫州牧。將至沛收散卒,給其軍糧,益與兵使來擊布。布遣高順攻之,曹公遣夏侯惇往,不能救,為順所敗,復擄先主妻子送布。曹公自出東征,助先主圍布於下邳,生擒布。先主復得妻子,從曹公還許。表先主為左將軍,禮之愈重,出則同輿,坐則同席。袁術欲經徐州北就袁紹,曹公遣先主督朱靈、路招要擊術。未至,術病死。先主未出時,獻帝舅車騎將軍董承辭受帝衣帶中密詔,當誅曹公。先主未發。是時曹公從容謂先主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數也。先主方食,失匕箸。遂與承及長水校尉种輯、將軍吳子蘭、王子服等同謀。會見使,未發。事覺,承等皆伏誅。先主據下邳。靈等還,先主乃殺徐州刺史車胄,留關羽守下邳,而身還小沛。東海昌霸反,郡縣多叛曹公為先主,眾數萬人,遣孫乾與袁紹連和,曹公遣劉岱、王忠擊之,不克。五年,曹公東征先主,先主敗績。曹公進收其眾,擄先主妻子,并擒關羽以歸。先主走青州。青州刺史袁譚,先主故茂才也,將步騎迎先主。先主隨譚到平原,譚馳使白紹。紹遣將道路奉迎,身去鄴二百里,與先主相見。駐月餘日,所失亡士卒稍稍來集。曹公與袁紹相拒於官渡,汝南黃巾劉辟等叛曹公應紹。紹遣先主將兵與辟等略許下。關羽亡歸先主。曹公遣曹仁將兵擊先主,先主還紹軍,陰欲離紹,乃說紹南連荊州牧劉表。紹遣先主將本兵復至汝南,與賊龔都等合,眾數千人。曹公遣蔡陽擊之,為先主所殺。曹公既破紹,自南擊先主。遣糜竺、孫乾與劉表相聞,表自郊迎,以上賓禮待之,益其兵,使屯新野。荊州豪傑歸先主者日益多,表疑其心,陰禦之。使拒夏侯惇、于禁等於博望。久之,先主設伏兵,一旦自燒屯偽遁,惇等追之,為伏兵所破。十二年,曹公北征烏丸,先主說表襲許,表不能用。曹公南征表,會表卒,子琮代立,遣使請降。先主屯樊,不知曹公卒至,至宛乃聞之,遂將其眾去。過襄陽,諸葛亮說先主攻琮,荊州可有。先主曰:吾不忍也。乃駐馬呼琮,琮懼不能起。琮左右及荊州人多歸先主。比到當陽,眾十餘萬,輜重數千兩,日行十餘里,別遣關羽乘船數百艘,使會江陵。或謂先主曰:宜速行保江陵,今雖擁大眾,披甲者少,若曹公兵至,何以拒之。先主曰:夫濟大事必以人為本,今人歸吾,吾何忍棄去。曹公以江陵有軍實,恐先主據之,乃釋輜重,輕軍到襄陽。聞先主已過,曹公將精騎五千急追之,一日一夜行三百餘里,及於當陽之長坂。先主棄妻子,與諸葛亮、張飛、趙雲等數十騎走,曹公大獲其人眾輜重。先主斜趣漢津,適與羽船會,得濟沔,遇表長子江夏太守琦眾萬餘人,與俱到夏口。先主遣諸葛亮自結於孫權,權遣周瑜、程普等水軍數萬,與先主并力,與曹公戰於赤壁,大破之,焚其舟船。先主與吳軍水陸並進,追到南郡,時又疾疫,北軍多死,曹公引歸。先主表琦為荊州刺史,又南征四郡。武陵太守金旋、長沙太守韓元、桂陽太守趙範、零陵太守劉度皆降。廬江雷緒率部曲數萬口稽顙。琦病死,群下推先主為荊州牧,治公安。權稍畏之,進妹固好。先主至京見權,綢繆恩紀。權遣使云欲共取蜀,或以為宜報聽許,吳終不能越荊有蜀,蜀地可為己有。荊州主簿殷觀進曰:若為吳先驅,進未能克蜀,退為吳所乘,即事去矣。今但可然贊其伐蜀,而自說新據諸郡,未可與動,吳必不敢越吾而獨取蜀。如此進退之計,可以收吳、蜀之利。先主從之,權果輟計。遷觀為別駕從事。十六年,益州牧劉璋遙聞曹公將遣鍾繇等向漢中討張魯,內懷恐懼。別駕從事蜀郡張松說璋曰:曹公兵彊無敵於天下,若因張魯之資以取蜀土,誰能禦之者乎。璋曰:吾固憂之而未有計。松曰:劉豫州,使君之宗室而曹公之深讎也,善用兵,若使之討魯,魯必破。魯破,則益州彊,曹公雖來,無能為也。璋然之,遣法正將四千人迎先主,前後賂遺以巨億計。正因陳益州可取之策。先主留諸葛亮、關羽等據荊州,將步卒數萬人入益州。至涪,璋自出迎,相見甚歡。張松令法正白先主,及謀臣龐統進說,便可于會所襲璋。先主曰:此大事也,不可倉卒。璋推先主行大司馬,領司隸校尉;先主亦推璋持鎮西大將軍,領益州牧。璋增先主兵,使擊張魯,又令督白水軍。先主并軍三萬餘人,車甲器械資貨甚盛。是歲,璋還成都。先主北到葭萌,未即討魯,厚樹恩德,以收眾心。明年,曹公征孫權,權呼先主自救。先主遣使告璋曰:曹公征吳,吳憂危急。孫氏與孤本為脣齒,又樂進在青泥與關羽相拒,今不往救羽,進必大克,轉侵州界,其憂有甚於魯。魯自守之賊,不足慮也。乃從璋求萬兵及資寶,欲以東行。璋但許兵四千,其餘皆給半。張松書與先主及法正曰:今大事垂可立,如何釋此去乎。松兄廣漢太守肅,懼禍及己,白璋發其謀。於是璋收斬松,嫌隙始搆矣。璋敕關戍諸將文書勿復關通先主。先主大怒,召璋白水軍督楊懷,責以無禮,斬之。乃使黃忠、卓膺勒兵向璋。先主徑至關中,質諸將并士卒妻子,引兵與忠、膺等進到涪,據其城。璋遣劉璝、冷苞、張任、鄧賢等拒先主於涪,皆破敗,退保綿竹。璋復遣李嚴督綿竹諸軍,嚴率眾降先主。先主軍益強,分遣諸將平下屬縣,諸葛亮、張飛、趙雲等將兵泝流定白帝、江州、江陽,惟關羽留鎮荊州。先主進軍圍雒;時璋子循守城,被攻且一年。十九年夏,雒城破,進圍成都數十日,璋出降。蜀中殷盛豐樂,先主置酒大饗士卒,取出城中金銀分賜將士,還其穀帛。先主復領益州牧,諸葛亮為股肱,法正為謀主,關羽、張飛、馬超為爪牙,許靖、糜竺、簡雍為賓友。及董和、黃權、李嚴等本璋之所授用也,吳壹、費觀等又璋之婚親也,彭羡又璋之所排擯也,劉巴者宿昔之所忌恨也,皆處之顯任,盡其器能。有志之士,無不競勸。二十年,孫權以先主已得益州,使使報欲得荊州。先主言:須得涼州,當以荊州相與。權忿之,乃遣呂蒙襲奪長沙、零陵、桂陽三郡。先主引兵五萬下公安,令關羽入益陽。是歲,曹公定漢中,張魯遁走巴西。先主聞之,與權連和,分荊州、江夏、長沙、桂陽東屬,南郡、零陵、武陵西屬,引軍還江州。遣黃權將兵迎張魯,張魯已降曹公。曹公使夏侯淵、張郃屯漢中,數數犯暴巴界。先主令張飛進兵宕渠,與郃等戰於瓦口,破郃等,收兵還南鄭。先主亦還成都。二十三年,先主率諸將進兵漢中,分遣將軍吳蘭、雷同等入武都,皆為曹公軍所沒。先主次於陽平關,與淵、郃等相拒。二十四年春,自陽平南渡沔水,緣山稍前,於定軍山勢作營。淵將兵來爭其地。先主命黃忠乘高鼓譟攻之,大破淵軍,斬淵郃及曹公所署益州刺史趙顒等。曹公自長安舉眾南征。先主遙策之曰:曹公雖來,無能為也,我必有漢川矣。及曹公至,先主斂眾拒險,終不交鋒,積月不拔,亡者日多。夏,曹公果引軍還,先主遂有漢中。遣劉封、孟達、李平等攻申耽於上庸。秋,群下上先主為漢中王,表於漢帝曰:平西將軍都亭侯臣馬超、左將軍領長史鎮軍將軍臣許靖、營司馬臣龐羲、議曹從事中郎軍議中郎將臣射援、軍師將軍臣諸葛亮、盪寇將軍漢壽亭侯臣關羽、征鹵將軍新亭侯臣張飛、征西將軍臣黃忠、鎮遠將軍臣賴恭、揚武將軍臣法正、興業將軍臣李嚴等一百二十人上言曰:昔唐堯至聖而四凶在朝,周成仁賢而四國作難,高后稱制而諸呂竊命,孝昭幼沖而上官逆謀,皆馮世寵,藉履國權,窮凶極亂,社稷幾危。非大舜、周公、朱虛、博陸,則不能流放禽討,安危定傾。伏惟陛下誕資聖德,統理萬邦,而遭厄運不造之艱。董卓首難,盪覆京畿,曹操階禍,竊執天衡;皇后太子,鴆殺見害,剝亂天下,殘毀民物。久令陛下蒙塵憂厄,幽處虛邑。人神無主,遏絕王命,厭昧皇極,欲盜神器。左將軍領司隸校尉豫、荊、益三州牧宜城亭侯備,受朝爵秩,念在輸力,以徇國難。睹其機兆,赫然憤發,與車騎將軍董承同謀誅操,將安國家,克寧舊都。會乘機事不密,令操遊魂得遂長惡,殘泯海內。臣等每懼王室大有閻樂之禍,小有定安之變,夙夜惴惴,戰慄累息。昔在《虞書》,敦序九族,周監二代,封建同姓,《詩》著其義,歷載長久。漢興之初,割裂疆土,尊王子弟,是以卒折諸呂之難,而成太宗之基。臣等以備肺腑枝葉,宗子藩翰,心存國家,念在弭亂。自操破於漢中,海內英雄望風蟻附,而爵號不顯,九錫未加,非所以鎮衛社稷,光昭萬世也。奉辭在外,禮命斷絕。昔河西太守梁統等值漢中興,限於山河,位同權均,不能相率,咸推竇融以為元帥,卒立效績,摧破隗囂。今社稷之難,急於隴、蜀,操外吞天下,內殘群寮,朝廷有蕭牆之危,而禦侮未建,可為寒心。臣等輒依舊典,封備漢中王,拜大司馬,董齊六軍,糾合同盟,掃滅凶逆。以漢中、巴、蜀、廣漢、犍為為國,所署置依漢初諸侯王故典。夫權宜之制,苟利社稷,專之可也。然後功成事立,臣等退伏矯罪,雖死無恨。遂于沔陽設壇場,陳兵列眾,群臣陪位,讀奏訖,御王冠於先主。先主上言漢帝曰:臣以具臣之才,荷上將之任,董督三軍,奉辭於外,不能掃除寇難,靖匡王室,久使陛下聖教陵遲,六合之內,否而未泰,惟憂反側,疢如疾首。曩者董卓造為亂階,自是之後,群兇縱橫,殘剝海內。賴陛下聖德威靈,人神同應,或忠義奮討,或上天降罰,暴逆并殪,以漸冰消。惟獨曹操,久未梟除,侵擅國權,恣心極亂。臣昔與車騎將軍董承圖謀討操,機事不密,承見陷害,臣播越失據,忠義不果。遂得使操窮凶極逆,主后戮殺,皇子鴆害。雖糾合同盟,念在奮力,懦弱不武,歷年未效。常恐隕沒,孤負國恩,寤寐永嘆,夕惕若厲。今臣群寮以為在昔《虞書》敦敘九族,庶明厲翼,五帝損益,此道不廢。周監二代,并建諸姬,實賴晉、鄭夾輔之福。高祖龍興,尊王子弟,大啟九國,卒斬諸呂,以安太宗。今操惡直醜正,實繁有徒,包藏禍心,篡盜已顯。既宗室微弱,帝族無位,斟酌古式,依假權宜,上臣大司馬漢中王。臣伏自三省,受國厚恩,荷任一方,陳力未效,所獲已過,不宜復忝高位以重罪謗。群寮見逼,迫臣以義。臣退惟寇賊不梟,國難未已,宗廟傾危,社稷將墜,成臣憂責碎首之負。若應權通變,以寧靖聖朝,雖赴水火,所不得辭,敢慮常宜,以防後悔。輒順眾議,拜受印璽,以崇國威。仰惟爵號,位高寵厚,俯思報效,憂深責重,驚怖累息,如臨于谷。盡力輸誠,獎厲六師,率齊群義,應天順時,撲討凶逆,以寧社稷,以報萬分。謹拜章因驛上還所假左將軍、宜城亭侯印綬。於是還治成都。拔魏延為都督,鎮漢中。時關羽攻曹公將曹仁,擒于禁於樊。俄而孫權襲殺羽,取荊州。二十五年,魏文帝稱尊號,改年曰黃初。或傳聞漢帝見害,先主乃發喪制服,追諡曰孝愍皇帝。是後在所並言眾瑞,日月相屬,故議郎陽泉侯劉豹、青衣侯向舉、偏將軍張裔、黃權、大司馬屬殷純、益州別駕從事趙莋、治中從事楊洪、從事祭酒何宗、議曹從事杜瓊、勸學從事張爽、尹默、譙周等上言:臣聞《河圖》、《洛書》,五經讖、緯,孔子所甄,驗應自遠。謹案《洛書甄曜度》曰:赤三日德昌,九世會備,合為帝際。《洛書寶號命》曰:天度帝道備稱皇,以統握契,百成不敗。《洛書錄運期》曰:九侯七傑爭命民炊骸,道路籍籍履人頭,誰使主者元且來。《孝經鉤命決錄》曰:帝三建九會備。臣父群未亡時,言西南數有黃氣,直立數丈,見來積年,時時有景雲祥風,從璿璣下來應之,此為異瑞。又二十二年中,數有氣如旗,從西竟東,中天而行,《圖》、《書》曰必有天子出其方。加是年太白、熒惑、填星,常從歲星相追。近漢初興,五星從歲星謀;歲星主義,漢位在西,義之上方,故漢法常以歲星候人主。當有聖主起此州,以致中興。時許帝尚存,故群下不敢漏言。頃者熒惑復追歲星,見在胃昴畢;昴畢為天綱,《經》曰帝星處之,眾邪消亡。聖諱豫睹,推揆期驗,符合數至,若此非一。臣聞聖王先天而天不違,後天而奉天時,故應際而生,與神合契。願大王應天順民,速即洪業,以寧海內。太傅許靖、安漢將軍糜竺、軍師將軍諸葛亮、太常賴恭、光祿勳黃權、少府王謀等上言:曹丕篡弒,湮滅漢室,竊據神器,劫迫忠良,酷烈無道。人鬼忿毒,咸思劉氏。今上無天子,海內惶惶,靡所式仰。群下前後上書者八百餘人,咸稱述符瑞,圖、讖明徵。間黃龍見武陽赤水,九日乃去。《孝經援神契》曰德至淵泉則黃龍見,龍者,君之象也。《易》乾九五飛龍在天,大王當龍升,登帝位也。又前關羽圍樊、襄陽,襄陽男子張嘉、王休獻玉璽,璽潛漢水,伏於淵泉,暉景燭燿,靈光徹天。夫漢者,高祖本所起定天下之國號也,大王襲先帝軌跡,亦興於漢中。今天子玉璽神光先見,璽出襄陽,漢水之末,明大王承其下流,授與大王以天子之位,瑞命符應,非人力所致。昔周有烏魚之瑞,咸曰休哉。二祖受命,《圖》、《書》先著,以為徵驗。今上天告祥,群儒英俊,並進《河》、《洛》,孔子讖、記,咸悉具至。伏惟大王出自孝景皇帝中山靖王之胄,本枝百世,乾祗降祚,聖姿碩茂,神武在躬,仁覆積德,愛人好士,是以四方歸心焉。考省《靈圖》,啟發讖、緯,神明之表,名諱昭著。宜即帝位,以纂二祖,紹嗣昭穆,天下幸甚。臣等謹與博士許慈、議郎孟光,建立禮儀,擇令辰,上尊號。即皇帝位於成都武擔之南。為文曰:惟建安二十六年四月丙午,皇帝備敢用元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祇:漢有天下,歷數無疆。曩者王莽篡盜,光武皇帝震怒致誅,社稷復存。今曹操阻兵安忍,戮殺主后,滔天泯夏,罔顧天顯。操子丕,載其凶逆,竊居神器。群臣將士以為社稷隳廢,備宜修之,嗣武二祖,龔行天罰。備雖否德,懼忝帝位。詢於庶民,外及蠻裔君長,僉曰天命不可以不答,祖業不可以久替,四海不可以無主。率土式望,在備一人。備畏天明命,又懼漢邦將湮於地,謹擇元日,與百寮登壇,受皇帝璽綬。修燔瘞,告類於天神,惟神饗祚於漢家,永綏四海。章武元年夏四月,大赦,改年。以諸葛亮為丞相,許靖為司徒。置百官,立宗廟,祫祭高皇帝以下。五月,立皇后吳氏,子禪為皇太子。六月,以子永為魯王,理為梁王。
公元223年
昭烈帝章武三年五月,後主以皇太子即皇帝位。
公元219年
按《蜀志·後主傳》:後主諱禪,字公嗣,先主子也。建安二十四年,先主為漢中王,立為王太子。及即尊號,冊曰:惟章武元年五月辛巳,皇帝若曰:太子禪,朕遭漢運艱難,賊臣篡盜,社稷無主,格人群正,以天明命,朕繼大統。今以禪為皇太子,以承宗廟,祗肅社稷。使使持節丞相亮授印綬,敬聽師傅,行一物而三善皆得焉,可不勉歟。三年夏四月,先主殂於永安宮。五月,後主襲位於成都,時年十七。尊皇后曰皇太后。大赦,改元。是歲魏黃初四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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