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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四十九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皇極
 第二百四十九卷目錄
 創守部總論
  易經〈屯卦 革卦 鼎卦
  書經〈周書洛誥 無逸 康王之誥
  詩經大雅下武 周頌天作 武〉
  冊府元龜創業
 創守部藝文
  創守論          唐楊夔
  保業疏         宋司馬
  惜時疏           前人
  立國規模疏        元許衡
 創守部紀事
 創守部雜錄
皇極典第二百四十九卷
創守部總論
易經《屯卦》
屯,元亨利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本義以震遇坎,乾坤始交而遇險陷,故其名為屯。
震動在下坎險在上,是能動乎險。
能動,雖可以亨,而在險則宜守正,而未可遽進。
故筮得之者,其占為大亨,而利於正。
未可遽有所往耳。
初九陽居陰下,而為成卦之主。
是能以賢下人得民,而可君之象。
故筮立君者,遇之則吉也。
《彖》曰:屯,剛柔始交而難生,動乎險中,大亨雷雨之動滿盈天造草昧,宜建侯不寧
本義陰陽交而雷雨作,雜亂晦冥,塞乎兩間
天下未定名分未明。
立君統治,而未可遽謂安寧之時也。
初九磐桓,利居貞利建侯。
本義屯難之初,以陽在下,又居動體,而上陰柔,險陷之交,故有磐桓之象。
然居得其正,故其占利於居貞
本成卦之主,以陽下陰,為民所歸,侯之象也。
故其象又如此,而占者如是
利建以為侯也。
《象》曰:雖磐桓志行正也。
以貴下賤大得民也。
《革卦》
《彖》曰:天地革,而四時成,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革之時大矣哉
《程傳》推革之道,極乎天地變易時運終始也。
時運既終,必有革而新之者
王者之興,受命于天,故易世謂之革命
鼎卦
《象》曰:木上有火,君子,以正位凝命
本義鼎,重器也。
故有正位凝命之意。
書經《周書·洛誥
周公曰:己,汝惟沖子惟終。
蔡傳周之王業文武始之,成王當終之也。
汝其敬識百辟享,亦識其有不享,享多儀,儀不及物,惟曰不享,惟不役志于享,凡民惟曰不享,惟事其爽侮。
蔡傳此御諸侯之道也。
乃惟孺子,頒朕不暇,聽朕教汝于棐民彝,汝乃是不蘉,乃時惟不永哉。
篤敘乃正父,罔不若予,不敢廢乃命,汝往敬哉
茲予其明農哉。
彼裕我民,無遠用戾
蔡傳教養萬民之道也。
若曰:公,明保予沖子公稱顯德,以予小子揚文武烈奉答天命和恆四方民,居師。
蔡傳此下成王周公及留公也。
惇宗將禮稱秩元祀咸秩無文,惟公德明,光于上下,勤施于四方旁作穆穆迓衡,不迷文武勤教,予沖子夙夜毖祀
王曰:公功棐迪篤,罔不若時
蔡傳周公之功所以輔我,啟我者,厚矣。
當常如是未可以言去也。
周公拜手稽首曰:王命予來,承保文祖受命民,越乃光烈武王,弘朕恭。
蔡傳此下周公成王等事也。
承保文祖受命,民及光烈武王者,答誕保文武受民之言也。
孺子相宅,其大惇典獻民,亂為四方新辟,作周恭先,曰:其自時中乂萬邦咸休,惟王有成績,予旦以多子,越御事,篤前人成烈,答其師,作周孚先,考朕昭子訓,乃單文祖德
蔡傳唐孔氏曰:蓋周公與群臣,篤前人成烈所以成王之刑,乃殫文祖德也。
無逸
周公曰:嗚呼
厥亦惟我周太王王季,克自抑畏
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
徽柔懿恭懷保小民惠鮮鰥寡
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萬民
文王不敢盤于游田,以庶邦惟正之供
文王受命中身,厥享國五十年。
周公曰:嗚呼
繼自今嗣王,則其無淫于觀,于逸,于游,于田,以萬民惟正之供
蔡傳則法也,其指文王,而言淫過也。
言自今日以往嗣王其法文王無過于觀逸游田,以萬民正賦之供。
《康王之誥
太保芮伯,咸進相揖,皆再拜稽首,曰:敢敬告天子皇天大邦殷之命,惟周文武,誕受羑若,恤克西土
大全張氏曰:言克恤西土,以文武基業本于西土,亦不忘本也。
 臨川吳氏曰:文王羑里之囚,天命始順。
西土文武所興之地。
言文所以誕受天命,以其能恤西土之民也。
惟新陟王畢協賞罰勘定厥功,用敷遺後人休,今王敬之哉。
張皇六師,無壞我高祖寡命
蔡傳張皇六師大戒戎備,無廢壞
文武艱難,寡得之基命也。
召公此言,若導王以尚威武者。
守成之世,多溺宴安,而無立志
苟不詰爾戎兵奮揚武烈,則廢弛怠惰,而陵遲之漸見矣。
成康之時,病正在是。
周公于立政,亦懇懇言之。
詩經大雅·下武
下武惟周,世有哲王三后在天,王配于京。
《朱注》此章美武王能纘太王王季文王之緒,而有天下也。
大全豐城朱氏曰:聖人興,王之業非先后,固無以基之于前,而先后在天之神,非聖人,無以配之于下。
一代興王之業,必世德之相承有以基之于其始,而後聖德受命有以成之于其終也。
周之王業,自文王而始著,自武王而始成。
文王武王,實造周矣。
推原其始,則文王之前固有王季也。
王季之前,又有太王
王業之所基,不在于是而可乎。
夫惟太王王季文王既沒,而其精神,上與天合也。
是以武王繼之,實能配彼在天之靈鎬京焉。
武王之繼三后,謂非王業之所成而可乎。
詩人于此原其始,而歸美三后,要其終而歸功武王,則夫任繼述之責者,其必知所法矣。
王配于京,世德作求,永言配命,成王之孚
大全三山李氏曰:武王所以三后者,以其繼世德之求故也。
起而求以繼之也。
王之孚下土之式,永言孝思孝思維則。
大全朱子曰:求其世德,而成王之孚孝思之至,孰大于是
媚茲一人應侯順德永言孝思,昭哉嗣服
昭茲來許繩其祖武,於萬斯年,受天之祜。
《朱注》言武王之道,昭明如此來世能繼其跡,則久荷天祿,而不替矣。
受天之祜,四方來賀,於萬斯年,不遐有佐。
大全定宇陳氏曰:天且福之,人將焉往。
來世之,得人得天相為長久也。
不徒賀之,而尤佐之,見人藩屏王室之至也。
周頌·天作
天作高山大王荒之,彼作矣。
文王康之,彼岨矣。
岐有夷之行,子孫保之
《朱注》天作岐山,而太王始治之。
太王既作,而文王又安之。
於是險僻岐山,人歸者眾,而有平易道路
子孫當世保守不失也。
《武》
於皇武王無競維烈
允文文王,克開厥後
嗣武受之,勝殷遏劉耆定爾功。
《朱注》言武王無競之功,實文王開之,而武王嗣而受之。
勝殷止殺,以致定其功也。
冊府元龜創業
《易》曰:雲雷屯,君子經綸
孟子曰:天下溺,援之以道。
創業之謂乎。
神農以前,為而不有功成不居,故無得而稱焉。
炎帝下衰,諸侯放恣蚩尢貪暴,害于有眾。
黃帝修德治兵順天行罰諸侯百姓,咸所欣戴
遂應土德之運,而有天下
非夫聰明睿智神武不殺者,其孰能與于此
商周開基,其義益顯。
湯誥曰:有夏昏德,民墜塗炭
天乃錫王勇知,表正萬邦
《泰誓》曰:予有臣三千,惟一心。
商罪貫盈天命誅之。
故云:為淵敺魚者,獺也。
為叢敺爵者,鸇也。
湯武敺民者,桀與也。
漢魏以降豪傑並馳莫不英謀沈斷雄圖遠馭,乘時建義任能協力撥亂反正,與民休息
天人合符,乃膺大寶
有以天造草昧王業艱難也。
創守部藝文
《創守論》·楊夔
貞觀中文皇帝聽政之暇,問房、魏以創業守文難易
房對以創業,魏對以守文
蓋房以經綸之始,備極勤劬所以創業之難矣。
魏以升平之後率多懈怠所以守文之難也。
然則創業之初,雄豪未賓生民嗷嗷,唯德是歸,所以開基之主皆乘釁而起,睹覆車之轍,焉肯更修其軌哉。
當其雲雷未亨,天地猶蒙,龍虎交馳煙塵晝昏,故得一士,則前席待問聞一言則傾耳聳聽用人若不從諫轉圓勇於得而疏於失冒履鋒鏑涉歷險危其取也既勞其得也勤誠創業之難也。
乾坤霧霽山河有主四海之內,罔不臣妾,言而必從,如影之附,欲而必至,如響之應,愛之可以九霄,怒之可以九泉順意駢肩逆耳畏忌好惡之情,不由臧否賞罰之道匪關於功過下懾以求命,眾怒而莫諫,此所以守文之難也。
然則自漢而下,有天下者,孰不始則孜孜以親萬機,將傒乎治。
及時既平,俗既康,以泰自逸,怠於庶務者,多矣。
其終而不惰者,則幾希矣。
創業之主,既得之,後猶隳夙志,以壞大業
而況求既治之後,即已安之朝,其能納讜言任正人,屈己順從,抑心以從下者不亦鮮乎。
魏文貞公守文之難,豈初心中心昃也。
總而論之,療飢者,易為食,其創業乎。
醫者,難為藥,其守文乎。
《保業疏》·司馬光
公元1626年
天下重器也。
得之至艱,守之至艱。
王者始受天命之時天下之人,皆我比肩也。
相與角智力而爭之,智竭不能抗,力屈不能支,然後稽顙,而為臣
當是之時,有智力相偶者,則為二。
相參者,則為三。
多則愈分,自非智力首出於世,則天莫得而一也。
不亦得之至艱乎。
及夫繼體之君,群雄已服,眾心已定上下分明強弱之勢殊。
中人之性,皆以為子孫萬世,如泰山不可搖也。
于是驕惰之心生。
驕者玩兵黷武窮泰極侈神怒不恤民怨不知。
一旦渙然四方潰糜,秦隋之季是也
二者或失之彊,或失之弱,其致敗一也。
不亦守之至艱乎。
臣竊觀自周東遷以來王政不行諸侯多僭,分崩離析不可勝紀
凡五百有五十年,而合于秦。
虐用其民,十有一年,而天下亂。
八年,而合于漢。
得天下,二百有六年,而其柄王莽盜之。
十有七年,而復為漢。
更始不能自保,光武誅除僭偽,凡十有四年,復能一之
又一百五十有三年董卓擅朝州郡瓦解更相吞噬
至于魏氏海內三分,凡九十有一年,而合于晉。
得天下,纔二十年,惠帝昏愚宗室作難
群寇乘釁濁亂中原,散為六七,聚為二三。
凡二百八十有八年,而合于隋。
得天下,纔二十有八年。
煬帝無道九州幅裂
八年天下合于唐。
得天下,一百有二十年,明皇恃其承平,荒于酒色,養其疽囊以為子孫不治之疾。
於是漁陽竊發,而四海橫流矣。
肅代以降方鎮跋扈號令不從朝貢不至
名為君臣,實為讎敵
陵夷衰微至于五代
三綱頹絕五常殄滅
懷璽未暖,處宮未安,朝成夕敗,有如逆旅
禍亂相尋戰爭不息
流血川澤,聚骸成丘陵
生民之類,其不盡者,無幾矣。
於是太祖皇帝受命上帝,起而拯之躬擐甲冑,櫛風沐雨東征西伐掃除海內
當是之時,食不暇飽,寢不遑安
以為子孫建太平之基。
大勳未集太宗皇帝嗣而成之。
凡二百二十有五年然後大禹之跡,復混而為一。
黎民遺種,始有所息肩矣。
由是觀之,上下一千七百餘年,天下一統者,五百餘年而已
其間時時小禍亂,不可悉數
國家自平河東以來,八十餘年,內外無事
然則三代以來治平之世,未有今日之盛者也。
民有十金之產,猶以為先人之所營。
苦身勞志,謹而守之,不敢失墜
況於祖宗盛美之業,奄有四海傳祚萬世可不重哉。
可不審哉。
夏書曰:予臨兆民,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
《周書》曰:心之憂危,若蹈虎尾,涉于春冰
臣願陛下夙興夜寐兢兢業業,思祖宗勤勞,致王業不易
援古以鑒今,知太平之世,難得而易失,則天下生民,至于鳥獸草木無不幸甚矣。
《惜時疏》前人
夏至,陽之極也,而一陰生
冬至,陰之極也,而一陽生
盛衰相承治亂相生天地常經自然至數也。
其在《周易》泰極則否,否極則泰,豐亨日中
孔子傳之曰:日中則昃月盈則食
天地盈虛與時消息
而況于人乎,況于鬼神乎。
是以聖人當國家隆盛之時,則戒懼彌甚
故能保其令聞永久無疆也。
凡守太平之業者,其術無他,如守巨室而已
今人巨室於此,將以傳之子孫,為無窮之規,則必實其堂基,壯其柱石,彊其棟梁,厚其茨蓋,高其垣墉,嚴其關鍵
既成,又擇子孫之良者,使謹守之,日省而月視,欹者扶之,弊者補之
如是,則雖亙千萬年,無頹壞也。
夫民者,國之堂基也。
禮法者,柱石也。
公卿者,棟梁也。
百吏者,茨蓋也。
將帥者,垣墉也。
甲兵者,關鍵也。
六者不可不朝念而夕思也。
繼體之君,謹守祖宗成法,苟不隳之以逸欲,敗之以讒謟,則世世相承無有窮期
及夫逸欲以隳之,讒謟以敗之,神怒于上,民怨于下,一旦渙然而去之,則雖有仁智恭儉之君,焦心勞力,猶不能陵夷之運。
至于顛沛不振
嗚呼可不鑒哉。
國家以此承平之時,立綱布紀,定萬世之基。
使如南山不朽江河之不竭。
可以指顧而成耳,失今不為已迺頓足扼腕而恨之,將何益矣。
詩云:我日斯邁而月斯征,夙興夜寐無忝所生
時乎時乎
難得而易失也。
立國規模疏》·許衡
公元330年
天下國家,有大規模
規模既定,循其序而行之,使無過焉,無不及焉,則治功可期。
否則心疑目眩變易紛更日計有餘,而歲計不足,未見其可也。
子產處衰周之列國孔明西蜀一隅,且有定論,而終身由之。
堂堂天下,可無一定之論,而妄為之哉。
古今立國規模雖各不同,然其大要在得天下心。
得天下心無他,愛與公而已矣。
愛則民心順,公則民心服。
既順且服,于為治也
何有開創之始,重臣挾功而難制,有以吾公
小民雜屬而未一有以吾愛
于此為計,其亦難矣。
自非英睿之君,賢良之佐,未易處也。
勢雖難制,必求其所以制
眾雖未一,必求其所以一。
前慮卻顧,因時順理,予之奪之,進之退之內主甚堅,外行甚易,日戞月摩,周旋曲折。
必使吾之愛,吾之公,達于天下而後已。
至是,則紀綱法度施行有地,天下雖大,可不勞而理也。
其先後之序,緩急之宜,密有定則可以意會,而不可言傳之。
是之謂規模
國朝土宇曠遠,諸民相雜,俗既不同論難遽定。
之前北方奄有中夏,必行漢法可以長久
後魏遼金歷年最多,其他不能實用漢法,皆亂亡相繼史冊具載昭昭可見也。
後魏拓拔改姓元,都雲中,遷洛十六帝,一百七十一年。
耶律改劉氏,都臨潢,徙無常,處九帝,二百一十八年。
完顏氏,上京,遷燕,九帝一百一十八年。
前趙劉元海,據平陽三主,二十五年。
後趙石勒,都襄國六主,三十二年。
前燕慕容皝,都,遷鄴,三主,三十四年。
前秦苻堅都長,五主,四十四年。
後秦姚萇都長三主,三十四年。
南燕慕容德,據廣固,二主十二年
南涼禿髮烏姑,據廣固,三主,十八年。
西秦乞伏國仁,據金城四主,四十七年。
後燕慕容垂,據中山鄴,四主,二十五年。
夏赫連勃勃,據朔方三主,二十五年。
國家仍處遠漠,無事論此。
如今形勢,非用漢法,不宜也
行資車,水行資舟,反之則必不能行。
幽燕以北,服食宜涼
蜀漢以南服食宜熱
反之則必有變異
以是論之,國家當行漢法無疑也。
萬世國俗累朝勳貴一旦驅之,下從臣僕之謀,改就亡國之俗,其勢有甚難者。
苟非聽悟特達曉知中原,實歷代帝王為治之地,則必咨嗟怨憤諠譁不可也。
竊嘗思之,寒之與暑,固為不同
然寒之變暑也,始於微溫,溫而熱,熱而暑,積百有八十二日,而寒氣始盡。
暑之變寒,其勢亦然
山水之根,力可破石,是亦積之之驗也。
苟能漸之摩之,待以歲月心堅而確,事易而常,未有不可變者。
然事有大小,時有久近,期小事於遠,則遷延虛曠無功
大事於近,則急迫倉惶不達
創業垂統也,以北方之俗,改用中國之法也,非三十年不可成功
在昔國初亡,便當議此。
此而不務,孰為可務。
顧乃晏安逸豫,三十年,養成尾大之勢。
祖宗失其機於前,陛下繼其難於後。
外事征伐,內撫瘡疾
雖曰守成,實如創業
規模之定,又難於嚮時矣。
尾大之勢,計聖謀神算,已有處之之道。
非臣區區所能及也。
此外唯當齊一吾民之富實興學練兵隨時損益
稍為定制,如臣輩者,皆能論此。
陛下篤信堅守之,不雜小人不營小利不責近效不恤浮言
則天下之心,庶幾可得,而致治之功,庶幾可成也。
創守部紀事
公元1110年
貞觀政要貞觀十年太宗侍臣曰:帝王之業,開創守成孰難。
尚書左僕射元齡對曰:天地草昧群雄競起攻破乃降戰勝乃剋。
由此言之,草創為難
魏徵對曰:帝王之起,必承衰亂,覆彼昏狡百姓樂推四海歸命天授人與,乃不為難
然既得之後,志趣驕逸百姓欲靜而徭役不休百姓凋殘侈豫不息,國之衰弊,恆由此起。
以斯而言,守成則難。
太宗曰:元齡昔從吾定天下備嘗艱苦,出萬死而遇一生所以草創之難也。
今草創之難既已往矣,守成之難者,當思與公等慎之
公元1210年
《遼史·道宗本紀》大安二年九月己卯,出太祖太宗所御鎧仗燕國王延禧,諭以創業征伐之難。
公元1368年
《泳化類編洪武元年戊申春正月太祖侍臣曰:朕念創業艱難,日不暇食,夜不安寢
又曰:汝不知創業之初,其功實難。
守成之後,其事尤難。
朕安敢懷宴安,而忘艱難哉。
《明寶訓洪武元年四月戊申太祖命畫古孝行及身經歷艱難起家戰伐事為圖,以示子孫
侍臣曰:朕家本業農,祖父祖母世承忠厚積善餘慶以及于朕。
今圖此者,使後世觀之知王業艱難也。
詹同頓首曰:陛下昭德垂訓,莫此為切。
太祖曰:富貴易驕,艱難易忽久遠易忘。
後世子孫生長深宮,惟見富貴,習于奢侈,不知祖宗積累之難。
故示之以此,使朝夕覽觀,庶有所警也。
七月辛巳太祖侍臣論及創業之難,太祖曰:朕賴將帥之力,掃除禍亂,以成大業
今四海漸平,朕豈不休養自娛
所畏者天,所懼者民。
所為一有不當,上違天意,下失民心,馴致其極,而天怒人怨未有危亡者矣。
朕每念及之,中心惕然
《明昭代典則洪武元年十一月上諭皇太子曰:自古帝王天下憂者,惟創業之艱、中興之主及守成賢君能之。
尋常之君,不以天下為憂,反以天下為樂,國亡自此而始。
何也。
帝王得國之初,天必授有德者
然頻履憂患得之,其得之也難,故其憂之也深。
守成繼治之君,常存敬畏,以祖宗憂天下之心為心,則永受天命
苟生怠慢危亡必至可不畏哉。
太祖朝罷,召宿衛武臣,諭之曰:朕與爾等布衣,歷戰陣,十五六年,乃得成功
朕今為天子,卿等亦任顯榮,居富貴非偶然也。
朕提孤軍應敵,危亦甚矣。
每出師,必戒將士妄殺,毋焚民居
此心簡在上帝故有今日
卿等亦思曩時民間,視元之將帥輕裘肥馬,氣燄赫然,何敢望之。
然彼之君民不思祖宗創業之難,驕淫奢侈,但顧一身逸樂不恤生民疾苦一旦更其運,非特不能保其富貴,遂至喪身滅名
曆數在朕,朕何敢驕怠
常恐政事廢缺日慎一日
自非犒賞將士,宴百官,享外使未嘗設宴為樂
爾等亦須勤身守法,勿忘貧賤之時,勿為驕奢淫佚之事,則身常榮而家常裕矣。
公元1370年
《明昭代典則洪武三年十一月戊戌大宴功臣,宴罷,上曰:創業之際,朕與卿等勞心苦力艱難多矣。
今天已定,朕日理萬機不敢斯須自逸
誠思天下大業艱難得之,必當以艱難守之。
卿等今皆安享爵位優游富貴不可艱難之時。
人之常情,每謹于憂患而忽於宴安
然不憂患之來,常始於宴安也。
明者能燭於未形,昧者猶蔽於已著。
未形
猶可圖也,患已著,則無及矣。
大抵人處富貴,欲不可縱,欲縱則奢;情不可佚,情佚則淫。
奢淫之至,憂危乘之。
今日與卿等宴飲極歡,恐久而忘其艱難,故戒勉也。
公元1373年
大政紀》洪武六年正月辛酉上諭儒臣詹同曰:朕嘗思聲色伐性之斧斤,易以溺人一有溺焉,則禍敗隨之,故其為害甚於鴆毒
朕觀前代人君以此敗亡不少
蓋為君居天下之尊,享四海之福,靡曼之色,窈窕之聲,何求而不得
苟不知遠之,則小人乘間納其淫邪不為迷惑者有幾。
創業垂統之君,為子孫承式,尤不可以不謹。
對曰:不邇聲色,昔成湯所以垂裕後昆
陛下此言,端本澄源誠,萬世子孫之法也。
公元1383年
《明寶訓洪武十六年三月庚戌太祖侍臣歷代創業國祚修短侍臣皆曰:前代祚運之長,莫逾成周其次莫如漢。
諫議大夫唐鐸進曰:三代以後,起布衣而有天下者,惟漢高帝陛下而已
陛下祖宗積德累善至於陛下,遂膺天命
以臣觀之,非漢高所及
漢高除秦苛法,雜伯道不純
陛下去元弊政一復先王之舊,所謂撥亂反之正。
漢高帝不事詩書陛下留心聖學告諭萬方自為制命卓然典謨訓誥相表裏
漢高初欲都洛陽,聞婁敬之言,始都關中
陛下渡江,即以金陵定鼎之地,萬世之基固肇於此
故非漢高所及
太祖曰:家自公劉后稷,世積忠厚,至文王三分有二,武王始有天下
若使其後君非成、康,臣非、召,益修厥德,則文、武之業何能至八百歲之久乎。
《書》曰:皇天無親惟德是輔
使吾後世子孫皆如成康輔弼之臣皆如、召,則可以祈天永命國祚綿
侍臣頓首曰:陛下之言,宗社萬年之福也。
《明寶訓洪武二十二年六月庚子太祖退朝,與侍臣論及守成之道。
太祖曰:人常慮危乃不蹈危,常慮患不及患。
車行峻坂而仆於平地者,慎於難而忽於易也。
天下亦如御車,雖治平,何可不慎。
公元1395年
《明昭代典則洪武二十八年八月敕諭禮部曰:自古國家建立法制,皆在始受命之君。
起自側微備歷世故艱難知人善惡
後世守成之君,生長深宮,未諳世故
山林初出之士,自矜己長,至有奸賊之臣,徇權利,作聰明,上不能察而信任之,變更祖法,以敗亂國家貽害天下
日夜精思立法垂後,求為不刊之典。
漢高祖白馬,盟曰:非氏者,不王
以後諸呂用事,盡改其法,遂至國家大亂氏幾亡。
此可為深戒者。
朕少遭亂離,賴皇天眷命剪除群雄混一天下
即位以來勞神焦思定制立法,革元弊政至于開導後世,復為祖訓一編,立為家法
子孫世世守之。
禮部,其以朕祖訓頒行天下諸司使知朕立法垂後之意,永為遵守
後世有言改更祖法者,即以姦臣論,無赦
公元1414年
大政記》永樂十二年五月癸酉朔駐蹕楊林戌。
閱武之暇,皇太孫侍,語及創業守成之難,上曰:前代帝王,多有生深宮,狃于富貴安逸不通古今不識民艱經國之務,懵然弗究,而至于亡者。
朕嘗以之為戒
將來嗣統之責,須勉力學問,于凡天下之事,不可周知
人之艱難不可涉歷
聞見廣而涉歷多,自然心胸開豁,于萬幾之來,皆有以處之,而不差矣。
如此非惟不負祖宗付託,亦有福澤被及下人
勉之勉之
公元1430年
宣德五年三月上御武英殿,與侍臣論漢以下創業諸君
侍臣有言漢高帝大度有言唐太宗英武有言宋太祖仁厚不相上下者。
上曰:唐太宗宋太祖,皆假借權力襲取天下
太宗慚德尤多
漢高帝及我太祖皇帝,起布衣光明正大可比而同。
漢高帝除秦苛政,而禮文制度不修
太祖剪除群雄,革前元弊俗申明先王之教,要為過之。
侍臣叩首以為至論
創守部雜錄
荀悅·漢紀論》高祖開建大業,統畢元功度量規矩不可尚矣。
天下初定庶事草創
韶夏之音,天下未聞焉。
袁崧後漢書世祖渺渺之祚,起于白水之濱,身屈更始之助,位與群豎並列
于時懷璽者十餘,建旗者數百,高才者居之南面疾足者為之王公
茫茫九州瓜分臠割泯泯蒼生,塵消鼎沸
扇之以仁風,驅之以大威霜雪被而荊棘枯,綱維振而逆鱗埽。
群材畢奏,人鬼與能
數年之間,廓清四海
雖曰中興,與夫創業者,庸有異乎。
公元前1566年
貞觀政要范氏祖禹曰:自古創業而失之者寡,守成而失之者多。
周公曰:相小人,厥父母勤勞稼穡,厥子乃不知稼穡艱難
禍亂未嘗不生于安逸也。
非特草創之君,守成為難其後嗣守成,尤難也。
林氏之奇曰:創業之難,雖庸人亦知其然
守成之難,雖明者,亦有所忽。
周宣王六月出師不以為難
末年庭燎鄉晨,以視朝不易
漢高帝好謀能聽從諫轉圜之易,而末年易太子,以聽言為甚難。
是以文帝之世,賈生厝火積薪之言。
太宗之世,魏徵有失于安逸之戒。
愚按自古人君創業守成,鮮有身兼之者。
武漢、高,創業者也,而不及守成
成康文景守成者也,而不及創業
神禹帝位十年成湯帝位十三年,兼創業守成之事者也。
然以書傳考之,禹不以治水敷土為難,而以本固邦寧為難
不以升侕伐桀為難,而以時克終為難
創業果易,而守成果難乎。
創業逆境也,可以進德
守成順境也,易以喪德
太宗身兼創業守成之事,不以其已能者自滿,而以其未能者為懼。
其致貞觀之治也,宜哉
金史·太祖本紀贊》太祖初定東京,即除遼法。
遼主播越,宋納歲幣,以幽、、武、朔等州與宋,而置南京平州
宋人終不能守,卒之遼主見獲,宋主被執。
功成天會間,而規模運為實目此始。
金有天下百十有九年太祖算無遺策,兵無留行,底定大業,傳之子孫。
嗚呼,雄哉。
《問奇類林自樂編論》自古創業之君,未嘗短命
大富大貴之人,未嘗瘵損。
彼豈以逸得之,此唐一庵之論也。
周公無逸成王,亦是此意。
一庵夫有所受之耶。
雖然創業之君,大富貴之人,大都起于寒微
未嘗逸樂豢養
人見其形甚勞,而不知傷生之事則少。
繼體之君,豐腴之人,逸樂豢養
人見其肢體甚逸,而不知其傷生之事多矣。
一庵謂逸則易病,因氣滯來,恐未足盡之
讀書隅見開基人君,乾卦似之。
中興人君復卦似之。
覆露蒼生同一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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