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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二十八卷目錄
宗藩部彙考二十
周三
吳三 虞
東虢 西虢
官常典第二十八卷
宗藩部彙考二十
周三
吳三
公元前475年
元王元年秋,吳公子慶忌適楚。冬,吳人殺其公子慶忌。十一月,越圍吳。
按《左傳》:哀公二十年,秋,吳公子慶忌驟諫吳子曰:不改必亡,弗聽,出居於艾,遂適楚,聞越將伐吳,冬,請歸平越,遂歸欲除不忠者以說於越,吳人殺之。十一月,越圍吳,趙孟降於喪食,楚隆曰:三年之喪,親暱之極也。主又降之,無乃有故乎,趙孟曰:黃池之役,先主與吳王有質。曰:好惡同之,今越圍吳,嗣子不廢舊業,而敵之,非晉之所能及也。吾是以為降,楚隆曰:若使吳王知之,若何,趙孟曰:可乎,隆曰:請嘗之,乃往,先造於越軍曰:吳犯間上國多矣,聞君請討焉。諸夏之人,莫不欣喜,惟恐君之志不從,請入視之,許之,告於吳王曰:寡君之老無恤,使陪臣隆,敢展謝其不共,黃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齊盟。曰:好惡同之,今君在難,無恤不敢憚勞,非晉國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為大夫憂,拜命之辱,與之一簞珠,使問趙孟。曰:勾踐將生憂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王曰:溺人必笑,吾將有問也。史黯何以得為君子,對曰:黯也。進不見惡,退無謗言,王曰:宜哉。
公元前476年
按《史記·吳太伯世家》:王夫差二十年,越王勾踐復伐吳。二十一年,遂圍吳。
公元前475年
按《吳越春秋》:吳王前既殺王僚,又憂慶忌之在鄰國,恐合諸侯來伐。問子胥曰:昔專諸之事,於寡人厚矣。今聞公子慶忌有計於諸侯,吾食不甘味,臥不安席,以付於子。子胥曰:臣不忠無行,而與大王圖王僚於私室之中,今復欲討其子,恐非皇天之意。闔閭曰:昔武王伐紂而後殺武庚,周人無怨色。今若斯議,何及夫子。子胥曰:臣事君王,將遂吳統,又何懼焉。臣之所厚其人者,細人也。願從於謀。吳王曰:吾之憂也,其敵有萬人之力,豈細人之所能謀乎。子胥曰:其細人之謀事,而有萬人之力也。王曰:其為何誰。以子言之。子胥曰:姓要名離。臣昔嘗見曾折辱壯士椒丘訢也。王曰:辱之奈何。子胥曰:椒丘訢者,東海上人也。為齊王使於吳,過淮津,欲飲馬於津。津吏曰:水中有神,見馬即出,以害其馬。君勿飲也。訢曰:壯士所當,何神敢干。乃使從者飲馬於津,水神果取其馬,馬沒。椒丘訢大怒,袒裼持劍入水,求神決戰。連日乃出,眇其一目。遂之吳,會於友人之喪。訢恃其與水戰之勇也,於友人之喪席而輕傲於士夫大,言辭不遜,有陵人之氣。要離與之對坐。合坐不忍其溢於力也,時要離乃挫訢曰:吾聞勇士之鬥也,與日戰不移表,與神鬼戰者不旋踵,與人戰者不達聲。生往死還,不受其辱。今子與神鬥於水,亡馬失御,又受眇目之病,形殘名勇,勇士所恥。不即喪命於敵而戀其生,猶徵色於我哉。於是椒丘訢卒於詰責,恨怒並發,暝即往攻要離。於是要離席闌至舍,誡其妻曰:我辱壯士椒丘訢於大家之喪,餘恨蔚恚,暝必來也,慎無閉吾門。至夜,椒丘訢果往,見其門不閉,登其堂不關,入其室不守,放髮僵臥,無所懼。訢乃手劍而捽要離,曰:子有當死之過者三,子知之乎。離曰:不知。訢曰:子辱我於大家之眾,一死也;歸不關閉,二死也;臥不守御,三死也。子有三死之過,欲無得怨。要離曰:吾無三死之過,子有三不肖之愧,子知之乎。訢曰:不知。要離曰:吾辱子於千人之眾,子無敢報,一不肖也;入門不咳,登堂無聲,二不肖也;前拔子劍,手挫捽吾頭,乃敢大言,三不肖也。子有三不肖而威於我,豈不鄙哉。於是椒丘訢投劍而歎曰:吾之勇也,人莫敢眥占者,離乃加吾之上,此天下壯士也。臣聞要離若斯,誠以聞矣。吳王曰:願承宴而待焉。子胥乃見要離曰:吳王聞子高義,惟一臨之。乃與子胥見吳王。王曰:子何為者。要離曰:臣國東千里之人,臣細小無力,迎風則僵,負風則伏。大王有命,臣敢不盡力。吳王心非子胥進此人,良久默然不言。要離即進曰:大王患慶忌乎。臣能殺之。王曰:慶忌之勇,世所聞也。筋骨果勁,萬人莫當。走追奔獸,手接飛鳥,骨騰肉飛,拊膝數百里。吾嘗追之於江,駟馬馳不及,射之闇接,矢不可中。今子之力不如也。要離曰:王有意焉,臣能殺之。王曰:慶忌明智之人,歸窮於諸侯,不下諸侯之士。要離曰:臣聞安其妻子之樂,不盡事君之義,非忠也;懷家室之愛,而不除君之患者,非義也。臣詐以負罪出奔,願王戮臣妻子,斷臣右手,慶忌必信臣矣。王曰:諾。要離乃詐得罪出奔,吳王乃取其妻子,焚棄於市。要離乃奔諸侯而行怨言,以無罪聞於天下。遂於衛,求見慶忌。見曰:闔閭無道,王子所知。今戮吾妻子,焚之於市,無罪見誅。吳國之事,吾知其情,願因王子之勇,闔閭可得也。何不與我東之於吳。慶忌信其謀。後三月,揀練士卒,遂之吳。將渡江於中流,要離力微,坐與上風,因風勢以矛鉤其冠,順風而刺慶忌,慶忌顧而揮之,三捽其頭於水中,乃加於膝上,嘻異哉。天下之勇士也。乃敢加兵刃於我。左右欲殺之,慶忌止之,曰:此是天下勇士。豈可一日而殺天下勇士二人哉。乃誡左右曰:可令還吳,以旌其忠。於是慶忌死。要離渡至江陵,愍然不行。從者曰:君何不行。要離曰:殺吾妻子,以事其君,非仁也;為新君而殺故君之子,非義也。重其死,不貴無義。今吾貪生棄行,非義也。夫人有三惡以立於世,吾何面目以視天下之士。言訖遂投身於江,未絕,從者出之。要離曰:吾寧能不死乎。從者曰:君且勿死,以俟爵祿。要離乃自斷手足,伏劍而死。〈按注:水戰,水下當有神字。卒於,疑當作猝被。蔚恚作覘恚。占者作覘者。坐與作坐於。〉元王三年冬十一月,越滅吳。
公元前473年
按《左傳》:哀公二十二年,夏,四月,邾隱公自齊奔越。曰:吳為無道,執父立子,越人歸之,太子革奔越。冬,十一月,丁卯,越滅吳,請使吳王居甬東,辭曰:孤老矣,焉能事君,乃縊,越人以歸。
按《吳語》:吳王夫差還自黃池,息民不戒。越大夫種乃倡謀曰:吾謂吳王將遂涉吾地,今罷師而不戒以忘我,我不可怠也。日臣嘗卜於天,今吳民既罷,而大荒薦饑,市無赤米,而囷鹿空虛,其民必移就蒲蠃於東海之濱。天占既兆,人事又見,我蔑卜筮矣。王若今起師以會,奪之利,無使失悛。夫吳之邊鄙遠者,罷而未至,吳王將恥不戰,必不須至之會也,而以中國之師與我戰。若事幸而從我,我遂踐其地,其至者亦將不能之會也已,吾用禦兒臨之。吳王若慍而又戰,幸遂可出。若不戰而結成,王安厚取名而去之。越王曰:善哉。乃大戒師,將伐吳。楚申包胥使於越,越王句踐問焉,曰:吳國為不道,求殘我社稷宗廟,以為平原,弗使血食。吾欲與之徼天之衷,惟是車馬、兵甲、卒伍既具,無以行之。請問戰奚以而可。包胥辭曰:不知。王固問焉,乃對曰:夫吳,良國也,能博取於諸侯。敢問君王之所以與之戰者。王曰:在孤之側者,觴酒、豆肉、簞食,未嘗敢不分也。飲食不致味,聽樂不盡聲,求以報吳,願以此戰。包胥曰:善則善矣,未可以戰也。王曰:越國之中,疾者吾問之,死者吾葬之,老其老,慈其幼,長其孤,問其病,求以報吳。願以此戰。包胥曰:善則善矣,未可以戰也。王曰:越國之中,吾寬民以子之,忠惠以善之。吾修令寬刑,施民所欲,去民所惡,稱其善,掩其惡,求以報吳。願以此戰。包胥曰:善則善矣,未可以戰也。王曰:越國之中,富者吾安之,貧者吾予之,救其不足,裁其有餘,使貧富皆利之,求以報吳。願以此戰。包胥曰:善則善矣,未可以戰也。王曰:越國南則楚,西則晉,北則齊,春秋皮幣、玉帛、子女以賓服焉,未嘗敢絕,求以報吳。願以此戰。包胥曰:善哉,蔑以加焉,然猶未可以戰也。夫戰,知為始,仁次之,勇次之。不知,則不知民之極,無以銓度天下之眾寡;不仁,則不能與三軍共飢勞之殃;不勇,則不能斷疑以發大計。越王曰:諾。越王句踐乃召五大夫,曰:吳為不道,求殘吾社稷宗廟,以為平原,不使血食。吾欲與之徼天之衷,惟是車馬、兵甲、卒伍既具,無以行之。吾問於王孫包胥,既命孤矣,敢訪諸大夫,問戰奚以而可。句踐願諸大夫言之,皆以情告,無阿孤,孤將以舉大事。大夫舌庸乃進對曰:審賞則可以戰乎。王曰:聖。大夫若成進對曰:審罰則可以戰乎。王曰:猛。大夫種進對曰:審物則可以戰乎。王曰:辨。大夫蠡進對曰:審備則可以戰乎。王曰:巧。大夫皋如進對曰:審聲則可以戰乎。王曰:可矣。王乃命有司大令於國曰:苟任戎者,皆造於國門之外。王乃令於國曰:國人欲告者來告,告孤不審,將為戮不利,過及五日必審之,過五日,道將不行。王乃入命夫人。王背屏而立,夫人向屏。王曰:自今日以後,內政無出,外政無入。內有辱,是子也,外有辱,是我也。吾見子於此止矣。王遂出,夫人送王,不出屏,乃闔左闔,填之以土,去笄側席而坐,不埽。王背檐而立,大夫向檐。王命大夫曰:食土不均,地之不修,內有辱於國,是子也;軍士不死,外有辱,是我也。自今日以後,內政無出,外政無入,吾見子於此止矣。王遂出,大夫送王不出檐,乃闔左闔,填之以土,側席而坐,不埽。王乃之壇列,鼓而行之,至於軍,斬有罪者以徇,曰:莫如此以環瑱通相問也。明日徙舍,斬有罪者以徇,曰:莫如此不從其伍之令。明日徙舍,斬有罪者以徇,曰:莫如此不用王命。明日徙舍,至於禦兒,斬有罪者以徇,曰:莫如此淫逸不可禁也。王乃命有司大徇於軍,曰:有父母耆老而無昆弟者,以告。王親命之曰:我有大事,子有父母耆老,而子為我死,子之父母將轉於溝壑,子為我禮已重矣。子歸,沒而父母之世。後若有事,吾與子圖之。明日徇於軍,曰:有兄弟四五人皆在此者,以告。王親命之曰:我有大事,子有昆弟四五人皆在此,事若不捷,則是盡也。擇子之所欲歸者一人。明日徇於軍,曰:有眩瞀之疾者,告。王親命之曰:我有大事,子有眩瞀之疾,其歸若已。後若有事,吾與子圖之。明日徇於軍,曰:筋力不足以勝甲兵。志行不足以聽命者歸,莫告。明日,遷軍接龢,斬有罪者以徇,曰:莫如此志行不果。於是人有致死之心。王乃命有司大徇於軍,曰:謂二三子歸而不歸,處而不處,進而不進,退而不退,左而不左,右而不右,身斬,妻子鬻。於是吳王起師,軍於江北,越王軍於江南。越王乃中分其師以為左右軍。以其私卒君子六千人為中軍。明日將舟戰於江,及昏,乃令左軍銜枚泝江五里以須,亦令右軍銜枚踰江五里以須。夜中,乃令左軍、右軍涉江鳴鼓中水以須。吳師聞之,大駭,曰:越人分為二師,將以夾攻我師。乃不待旦,亦中分其師,將以禦越。越王乃令其中軍銜枚潛涉,不鼓不譟以襲攻之,吳師大北。越之左軍、右軍乃遂涉而從之,又大敗之於沒,又郊敗之,三戰三北,乃至於吳。越師遂入吳國,圍王宮。吳王懼,使人行成。曰:昔不穀先委制於越君,君告孤請成,男女服從。孤無奈越之先君何,畏天之不祥,不敢絕祀,許君成,以至於今。今孤不道,得罪於君王,君王以親辱於孤之敝邑。孤敢請成,男女服為臣御。越王曰:昔天以越賜吳,而吳不受,今天以吳賜越,孤敢不聽天之命,而聽君之令乎。乃不許成。因使人告於吳王曰:天以吳賜越,孤不敢不受。以民生之不長,王其無死,民生於地上,寓也;其與幾何。寡人其達王於甬句東,夫婦三百,惟王所安,以沒王年。夫差辭曰:天既降禍於吳國,不在前後,當孤之身,實失宗廟社稷,凡吳土地人民,越既有之矣,孤何以視於天下。夫差將死,使人說於子胥曰:使死者無知,則已矣,若其有知,吾何面目以見員也。遂自殺。越滅吳。 按《越語》:越王句踐棲於會稽之上,乃號令於三軍曰:凡我父兄昆弟及國子姓,有能助寡人謀而退吳者,吾與之共知越國之政。大夫種進對曰:臣聞之賈人,夏則資皮,冬則資絺,旱則資舟,水則資車,以待乏也。夫雖無四方之憂,然謀臣與爪牙之士,不可不養而擇也。譬如衰笠,時雨既至必求之。今君王既棲於會稽之上,然後乃求謀臣,無乃後乎。句踐曰:苟得聞子大夫之言,何後之有。執其手而與之謀。遂使之行成於吳,曰:寡君句踐乏無所使,使其下臣種,不敢徹聲聞於天王,私於下執事曰:寡君之師徒不足以辱君矣,願以金玉、子女賂君之辱,請句踐女女於王,大夫女女於大夫,士女女於士。越國之寶器畢從,寡君帥越國之眾,以從君之師徒,惟君左右之。若以越國之罪為不可赦也,將焚宗廟,係妻孥,沈金玉於江,有帶甲五千人將以致死,乃必有偶。是以帶甲萬人以事君也,無乃即傷君王之所愛乎。與其殺是人也,寧其得此國也,其孰利乎。夫差將聽與之成,子胥諫曰:不可。夫吳之與越也,仇讎敵戰之國也。三江環之,民無所移,有吳則無越,有越則無吳,將不可改於是矣。員聞之,陸人居陸,水人居水。夫上黨之國,我攻而勝之,吾不能居其地,不能乘其車。夫越國,吾攻而勝之,吾能居其地,吾能乘其舟。此利也,不可失也已,君必滅之。失此利也,雖悔之,亦無及已。越人飾美女八人納之太宰嚭,曰:子苟赦越國之罪,又有美於此者將進之。太宰嚭諫曰:嚭聞古之伐國者,服之而已。今已服矣,又何求焉。夫差與之成而去之。句踐說於國人曰:寡人不知其力之不足也,而又與大國執讎,以暴露百姓之骨於中原,此則寡人之罪也,寡人請更。於是葬死者,問傷者,養生者,弔有憂,賀有喜,送往者,迎來者,去民之所惡,補民之不足。然後卑事夫差,宦士三百人於吳,其身親為夫差前馬。句踐之地,南至於句無,北至於禦兒,東至於鄞,西至於姑蔑,廣運百里。乃致其父兄昆弟而命之曰:寡人聞,古之賢君,四方之民歸之,若水之歸下也。今寡人不能,將帥二三子夫婦以蕃。命壯者無取老婦,令老者無取壯妻。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取,其父母有罪。將免者以告,公令醫守之。生丈夫,二壺酒,一犬;生女子,二壺酒,一豚。生三人,公與之母;生二人,公與之餼。當室者死,三年釋其政;支子死,三月釋其政。必哭泣葬埋之,如其子。令孤子、寡婦、疾疹、貧病者,納宦其子。其達士,潔其居,美其服,飽其食,而摩厲之於義。四方之士來者,必廟禮之。句踐載稻與脂於舟以行,國之孺子之游者,無不餔也,無不欲也,必問其名。非其身之所種則不食,非其夫人之所織則不衣,十年不收於國,民居有三年之食。國之父兄請曰:昔者夫差恥吾君於諸侯之國,今越國亦節矣,請報之。勾踐辭曰:昔者之戰也,非二三子之罪也,寡人之罪也。如寡人者,安與知恥。請姑無庸戰。父兄又請曰:越四封之內,親吾君也,猶父母也。子而思報父母之讎,臣而思報君之讎,其有敢不盡力者乎。請復戰。勾踐既許之,乃致其眾而誓之曰:寡人聞古之賢君,不患其眾之不足也,而患其志行之少恥也。今夫差衣水犀之甲者億有三千,不患其志行之少恥也,而患其眾之不足也。今寡人將助天滅之。吾不欲匹夫之勇也,欲其旅進旅退也。進則思賞,退則思刑,如此則有常賞。進不用命,退則無恥,如此則有常刑。果行,國人皆勸,父勉其子,兄勉其弟,婦勉其夫,曰:孰是君也,而可無死乎。是故敗吳於囿,又敗之於沒,又郊敗之。夫差行成,曰:寡人之師徒,不足以辱君矣。請以金玉、子女賂君之辱。勾踐對曰:昔天以越與吳,而吳不受;今天以吳予越,越可以無聽天之命而聽君之令乎。吾請達王甬句東,吾與君為二君乎。夫差對曰:寡人禮先壹飯矣,君若不忘周室,而為敝邑宸宇,亦寡人之願也。君若曰:吾將殘女社稷,滅女宗廟。寡人請死,余何面目以視於天下乎。越君其次也,遂滅吳。〈衰笠之衰同蓑。〉越王勾踐即位三年而欲伐吳,范蠡進諫曰:夫國家之事,有持盈,有定傾,有節事。王曰:為三者,奈何。范蠡對曰:持盈者與天,定傾者與人,節事者與地。王不問,蠡不敢言。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驕,勞而不矜其功。夫聖人隨時以行,是謂守時。天時不作,弗為人客;人事不起,弗為之始。今君王未盈而溢,未盛而驕,不勞而矜其功,天時不作而先為人客,人事不起而創為之始,此逆於天而不和於人。王若行之,將妨於國家,靡王躬身。王弗聽。范蠡進諫曰:夫勇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爭者,事之末也。陰謀逆德,好用凶器,始於人者,人之所卒也;淫佚之事,上帝之禁也,先行此者,不利。王曰:無是貳言也,吾已斷之矣。果興師而伐吳,戰於五湖,不勝,棲於會稽。王召范蠡而問焉,曰:吾不用子之言,以至於此,為之奈何。范蠡對曰:君王其忘之乎。持盈者與天,定傾者與人,節事者與地。王曰:與人奈何。范蠡對曰:卑辭尊禮,玩好女樂,尊之以名。如此不已,又身與之市。王曰:諾。乃令大夫種行成於吳,曰:請士女女於士,大夫女女於大夫,隨之以國家之重器。吳人不許。大夫種來而復往,曰:請委管籥屬國家,以身隨之,君王制之。吳人許諾。王曰:蠡為我守於國。范蠡對曰:四封之內,百姓之事,蠡不如種也。四封之外,敵國之制,立斷之事,種亦不如蠡也。王曰:諾。令大夫種守於國,與范蠡入宦於吳。三年,而吳人遣之。歸反至於國。四年,王召范蠡而問焉,曰:先人就世,不穀即位。吾年既少,未有恆常,出則禽荒,入則酒荒。吾百姓之不圖,惟舟與車。上天降禍於越,委制於吳。吳人之那不穀,亦又甚焉。吾欲與子謀之,其可乎。范蠡對曰:未可也。蠡聞之,上帝不考,時反自守,彊索者不祥。得時不成,反受其殃。失德滅名,㳅走死亡。有奪,有予,有不予,王無蚤圖。夫吳,君王之吳也,王若蚤圖之,其事又將未可知也。王曰:諾。又一年,王召范蠡而問曰:吾與子謀吳,子曰未可也,今吳王淫於樂而忘其百姓,亂民功,逆天時;信讒喜優,憎輔遠弼,聖人不出,忠臣解骨;皆曲相御,莫適相非,上下相偷。其可乎。范蠡對曰:人事至矣,天應未也,王姑待之。王曰:諾。又一年,王召范蠡而問焉,曰:吾與子謀吳,子曰未可也,今申胥驟諫其王,王怒而殺之,其可乎。范蠡對曰:逆節萌生。天地未形,而先為之征,其事是以不成,雜受其刑。王姑待之。王曰:諾。又一年,王召范蠡而問焉,曰:吾與子謀吳,子曰未可也,今其稻蟹不遺種,其可乎。范蠡對曰:天應至矣,人事未盡也,王姑待之。王怒曰:道固然乎,妄其欺不穀耶。吾與子言人事,子應我以天時;今天應至矣,子應我以人事。何也。范蠡對曰:王姑勿怪。夫人事必將與天地相參,然後乃可以成功。今其禍新民恐,其君臣上下,皆知其資財之不足以支長久也,彼將同其力,致其死,猶尚殆。王其且馳騁弋獵,無至禽荒;宮中之樂,無至酒荒;肆與大夫觴飲,無忘國常。彼其上將薄其德,民將盡其力,又使之望而不得食,乃可以致天地之殛。王姑待之。至於元月,王召范蠡而問焉,曰:諺有之曰:觥飯不及壺飧。今歲晚矣,子將奈何。范蠡對曰:微君王之言,臣固將謁之。臣聞從時者,猶救火追亡人也,蹶而趨之,惟恐弗及。王曰:諾。遂興師伐吳,至於五湖。吳人聞之,出挑戰,一日五反。王弗忍,欲許之。范蠡進諫曰:謀之廟廊,失之中原,其可乎。王姑弗許也。臣聞之,得時無怠,時不再來,天予不取,反為之災。臝縮轉化,後將悔之。天節固然,惟謀不遷。王曰:諾。弗許。范蠡曰:臣聞古之善用兵者,贏縮以為常,四時以為紀,無過天極,究數而止。天道皇皇,日月以為常,明者以為法,微者則是行。陽至而陰,陰至而陽;日困而還,月盈而匡。古之善用兵者,因天地之常,與之俱行。後則用陰,先則用陽;近則用柔,遠則用剛。後無陰蔽,先無陽察,用人無蓺,往從其所。剛彊以禦,陽節不盡,不死其野。彼來從我,固守勿與。若將與之,必因天地之災,又觀其民之饑飽勞逸以參之。盡其陽節、盈吾陰節而奪之,宜為人客,剛彊而力疾;陽節不盡,輕而不可取。宜為人主,安徐而重固;陰節不盡,柔而不可迫。凡陳之道,設右以為牝,益左以為牡,蚤晏無失,必順天道,周旋無究。今其來也,剛彊而力疾,王姑待之。王曰:諾。弗與戰。居軍三年,吳師自潰。吳王帥其賢良,與其重祿,以上姑蘇。使王孫雄行成於越,曰:昔者上天降禍於吳,得罪於會稽。今君王其圖不穀,不穀請復會稽之和。王弗忍,欲許之。范蠡進諫曰:臣聞之,聖人之功,時為之庸。得時弗成,天有還形。天節不遠,五年復反,小凶則近,大凶則遠。先人有言曰:伐柯者其則不遠。今君王不斷,其忘會稽之事乎。王曰:諾。不許。使者往而復來,辭俞卑,禮俞尊,王又欲許之。范蠡諫曰:孰使我蚤朝而晏罷者,非吳乎。與我爭三江、五湖之利者,非吳耶。夫十年謀之,一朝而棄之,其可乎。王姑弗許,其事將易冀已。王曰:吾欲弗許,而難對其使者,子其對之。范蠡乃左提鼓,右援枹,以應使者曰:昔者上天降禍於越,委制於吳,而吳不受。今將反此義以報此禍,吾王敢無聽天之命,而聽君王之命乎。王孫雄曰:子范子,先人有言曰:無助天為虐,助天為虐者不祥。今吾稻蟹不遺種,子將助天為虐,不忌其不祥乎。范蠡曰:王孫子,昔吾先君固周室之不成子也,故濱於東海之陂,黿鼉魚鱉之與處,而蛙黽之與同陼。余雖靦然而人面哉,吾猶禽獸也,又安知是諓諓者乎。王孫雄曰:子范子將助天為虐,助天為虐不祥。雄請反辭於王。范蠡曰:君王已委制於執事之人矣。子往矣,無使執事之人得罪於子。使者辭反。范蠡不報於王,擊鼓興師以隨使者,至於姑蘇之宮,不傷越民,遂滅吳。〈㳅,古流字。〉按《史記·吳太伯世家》:王夫差二十三年十一月丁卯,越敗吳。越王句踐欲遷吳王夫差於甬東,予百家居之。吳王曰:孤老矣,不能事君王也。吾悔不用子胥之言,自令陷此。遂自剄死。越王滅吳,誅太宰嚭,以為不忠,而歸。
虞
周武王克商,封仲雍之後周章弟虞仲於虞。
按《史記·吳太伯世家》:吳太伯,太伯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歷之兄也。季歷賢,而有聖子昌,太王欲立季歷以及昌,於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荊蠻,文身斷髮,示不可用,以避季歷。季歷果立,是為王季,而昌為文王。太伯之奔荊蠻,自號句吳。荊蠻義之,從而歸之千餘家,立為吳太伯。太伯卒,無子,弟仲雍立,是為吳仲雍。仲雍卒,子季簡立。季簡卒,子叔達立。叔達卒,子周章立。是時周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後,得周章。周章已君吳,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於周之北故夏虛,是為虞仲,列為諸侯。
〈注〉索隱曰夏都安邑,虞仲都太陽之虞城,在安邑南,故曰夏虛。左傳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則虞仲是太王之子。又論語稱虞仲、夷逸隱居放言,是仲雍稱虞仲。今周章之弟亦稱虞仲,蓋周章之弟字仲,始封於虞,故曰虞仲。則仲雍本字仲,而為吳之始祖,後代亦稱虞仲,所以祖與孫同號也。
公元前702年
桓王十八年秋,虞公出奔共池。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桓公十年,秋,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獻,既而悔之曰:周諺有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賈害也。乃獻,又求其寶劍,叔曰:是無厭也。無厭將及我,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池。〈共音恭〉
公元前658年
惠王十九年夏五月,虞師晉師滅下陽。
按《春秋》僖公二年。按《左傳》:二年,春,晉苟息請以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寶也。對曰:若得道於虞,猶外府也。公曰:宮之奇存焉。對曰:宮之奇之為人也。懦而不能強諫,且少長於君,君䁥之,雖諫,將不聽,乃使荀息假道於虞。曰:冀為不道,入自顛軨,伐鄍三門,冀之既病,則亦唯君故,今虢為不道,保於逆旅,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請假道以請罪於虢,虞公許之,且請先伐虢,宮之奇諫,不聽,遂起師,夏,晉里克,荀息,帥師會虞師伐虢,滅下陽,先書虞,賄故也。虢公敗戎於桑田,晉卜偃曰:虢必亡矣,亡下陽不懼,而又有功,是天奪之鍳,而益其疾也。必易晉而不撫其民矣,不可以五稔。按《公羊傳》:虞師晉師滅夏陽,虞微國也。曷為序乎大國之上,使虞首惡也。曷為使虞首惡,虞受賂,假滅國者道,以取亡焉。其受賂奈何,獻公朝諸大夫而問焉。曰:寡人夜者寢而不寐,其意也何,諸大夫有進對者曰:寢不安與,其諸侍御有不在側者與,獻公不應,荀息進曰:虞郭見與,獻公揖而進之,遂與之入而謀曰:吾欲攻郭,則虞救之,攻虞,則郭救之,如之何,願與子慮之,荀息對曰:君若用臣之謀,則今日取郭,而明日取虞爾,君何憂焉。獻公曰:然則奈何,荀息曰:請以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白璧,往必可得也。則寶出之內藏,藏之外府,馬出之內廄,繫之外廄爾,君何喪焉。獻公曰:諾,雖然,宮之奇存焉。如之何,荀息曰:宮之奇,知則知矣,雖然,虞公貪而好寶,見寶必不從其言,請終以往,於是終以往,虞公見寶,許諾,宮之奇果諫,記曰:脣亡則齒寒,虞郭之相救,非相為賜,則晉今日取郭,而明日虞從而亡爾,君請勿許也。虞公不從其言,終假之道以取郭,還,四年,反取虞,虞公抱寶牽馬而至,荀息見曰:臣之謀何如,獻公曰:子之謀則已行矣,寶則吾寶也。雖然,吾馬之齒亦已長矣,蓋戲之也。夏陽者何,郭之邑也。曷為不繫於郭,國之也。曷為國之,君存焉爾。按《穀梁傳》:非國而曰滅,重夏陽也。虞無師,其曰師,何也。以其先晉,不可以不言師也。其先晉何也。為主乎滅夏陽也。夏陽者,虞虢之塞邑也。滅夏陽而虞虢舉矣,虞之為主乎滅夏陽,何也。晉獻公欲伐虢,荀息曰:君何不以屈產之乘,垂棘之璧,而偕道乎虞也。公曰:此晉國之寶也。如受吾幣而不借吾道,則如之何,荀息曰:此小國之所以事大國也。彼不借吾道,必不敢受吾幣,如受吾幣,而借吾道,則是我取之中府,而藏之外府,取之中廄,而置之外廄也。公曰:宮之奇存焉。必不使受之也。荀息曰:宮之奇之為人也。達心而懦,又少長於君,達心則其言略,懦則不能彊諫,少長於君則君輕之,且夫玩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國之後,此中知以上,乃能慮之,臣料虞君,中知以下也。公遂借道而伐虢,宮之奇諫曰:晉國之使者,其辭卑,而幣重,必不便於虞,虞公弗聽,遂受其幣而借之道宮之奇諫曰:語曰:脣亡則齒寒,其斯之謂與,挈其妻子以奔曹,獻公亡虢,五年而後舉虞,荀息牽馬操璧而前曰:璧則猶是也。而馬齒加長矣。
公元前655年
惠王二十二年冬,晉人執虞公。
按《春秋》僖公五年。按《左傳》:五年,秋,晉侯復假道於虞以伐虢,宮之奇諫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啟,寇不可翫,一之為甚,其可再乎,諺所謂輔車相依,脣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也。公曰:晉,吾宗也。豈害我哉,對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太伯不從,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為文王卿士,勳在王室,藏於盟府,將虢是滅,何愛於虞,且虞能親於桓莊乎,其愛之也。桓莊之族何罪,而以為戮,不唯偪乎,親以寵偪,猶尚害之,況以國乎,公曰:吾享祀豐絜,神必據我,對曰:臣聞之,鬼神非人實親,唯德是依,故周書曰:皇天無親,唯德是輔,又曰:黍稷非馨,明德唯馨,又曰:民不易物,唯德繄物,如是則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馮依,將在德矣,若晉取虞,而明德以薦馨香,神其吐之乎,弗聽,許晉使,宮之奇以其族行。曰:虞不臘矣,在此行也。晉不更舉矣,八月,甲午,晉侯圍上陽問於卜偃曰:吾其濟乎,對曰:克之,公曰:何時,對曰:童謠云,丙之晨,龍尾伏辰,均服振振,取虢之旂,鶉之賁賁,天策焞焞,火中成軍,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鶉火中,必是時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晉滅虢,虢公醜奔京師,師還館於虞,遂襲虞,滅之,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歸其職貢於王,故書曰:晉人執虞公,罪虞,且言易也。
按《國語》:伐虢之役,師出於虞。宮之奇諫而不聽,出,謂其子曰:虞將亡矣。唯忠信者能留外寇而不害。除闇以應外謂之忠,定身以行事謂之信。今君施其所惡於人,闇不除矣;以賄滅親,身不定矣。夫國非忠不立,非信不固。既不忠信,而留外寇,寇知其釁而歸圖焉。已自拔其本矣,何以能久。吾不去,懼及焉。以其孥適西山,三月,虞乃亡。
東虢
周武王克商,封虢叔于東虢。
按《左傳》:僖公五年,宮奇之曰: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為文王卿士,勳在王室,藏於盟府。
幽王 年,鄭滅虢。
公元前509年
按《左傳》:隱公元年,鄭武公娶於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愛共叔段,欲立之。武公弗許。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
〈注〉虢叔,東虢君也。恃制巖險而不修德,鄭滅之。恐段復然,故開以他邑。虢國,今熒陽縣。
西虢
周武王克商,封虢仲于西虢。
公元前655年
按《左傳》:僖公五年,宮之奇曰: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為文王卿士,勳在王室,藏於盟府。
公元前880年
懿王二十一年,虢公帥師北伐犬戎,敗逋。
按《竹書紀年》云云。
公元前755年
厲王三年,王命虢公伐淮夷。
按《竹書紀年》:三年,淮夷侵洛,王命虢公長父伐之,不克。
宣王十五年,王錫虢文公命。
公元前775年
按《竹書紀年》云云。幽王七年,虢人滅焦。
按《竹書紀年》云云。
公元前720年
平王五十一年,虢公忌父執政于周。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隱公三年,鄭武公,莊公,為平王卿士。王貳於虢,鄭伯怨王,王曰:無之。故周鄭交質,王子狐為質於鄭,鄭公子忽為質於周。王崩,周人將𢌿虢公政。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溫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鄭交惡。
公元前715年
桓王五年夏,虢公忌父始作卿士于周。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隱公八年,云云。
公元前712年
桓王八年冬十月,鄭伯以虢師伐宋,大敗之。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隱公十一年,冬,十月,鄭伯以虢師伐宋,壬戌,大敗,宋師以報其入鄭也。
公元前704年
桓王十六年冬,王命虢仲立晉哀侯之弟緡于晉。按《春秋》不書。按《左傳》:桓公八年,云云。
公元前703年
桓王十七年秋,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賈伯伐曲沃。按《春秋》不書。按《左傳》:桓公九年,云云。
公元前702年
桓王十八年夏,虢公奔虞。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桓公十年,春,虢仲譖其大夫詹父於王,詹父有辭,以王師伐虢。夏,虢公出奔虞。釐王四年,王使虢公命曲沃伯為晉侯。
公元前675年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莊公十六年,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
公元前676年
惠王元年春,虢公晉侯朝王。夏,虢公晉侯鄭伯使原莊公逆王后于陳。
公元前673年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莊公十八年,春,虢公,晉侯,朝王,王饗醴,命之宥,皆賜玉五玨,馬三匹,非禮也。王命諸侯,名位不同,禮亦異數,不以禮假人。虢公,晉侯,鄭伯,使原莊公逆王后于陳,陳媯歸於京師,實惠后。惠王九年,虢人侵晉。
公元前665年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莊公二十六年,秋,虢人侵晉,冬,虢人又侵晉。
公元前667年
惠王十年,晉侯伐虢。
公元前664年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莊公二十七年,晉侯將伐虢,士蒍曰:不可,虢公驕,若驟得勝於我,必棄其民,無眾而後伐之,欲禦我誰與。夫禮樂慈愛,戰所畜也。夫民,讓事,樂和,愛親,哀喪,而後可用也。虢弗畜也。亟戰將饑。
惠王十三年,王命虢公討樊,執樊皮歸于京師。按《春秋》不書。按《左傳》:莊公二十九年,樊皮叛王,三十年,春,王命虢公討樊皮,夏,四月,丙辰,虢公入樊,執樊仲皮歸于京師。
公元前662年
惠王十五年秋七月,有神降于莘,虢公使祝史享神,神賜之土田。
公元前659年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莊公三十二年,秋,七月,有神降於莘,惠王問諸內史過曰:是何故也。對曰:國之將興。明神降之,監其德也。將亡,神又降之,觀其惡也。故有得神以興。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王曰:若之何,對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王從之,內史過往,聞虢請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聽於神,神居莘,六月,虢公使祝應,宗區,史嚚,享焉。神賜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吾聞之國將興。聽於民,將亡,聽於神,神聰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虢多涼德,其何土之能得。
按《國語》:十五年,有神降於莘,王問於內史過,曰:是何故。固有之乎。對曰:有之。國之將興,其君齊明、衷正、精潔、惠和,其德足以昭其馨香,其惠足以同其民人。神饗而民聽,民神無怨,故明神降之,觀其政德而均布福焉。國之將亡,其君貪冒、辟邪、淫佚、荒怠、麤穢、暴虐;其政腥臊,馨香不登;其刑矯誣,百姓攜貳。明神弗蠲而民有遠志,民神怨痛,無所依懷,故神亦往焉,觀其苛慝而降之禍。是以或見神以興,亦或以亡。昔夏之興也,融降於崇山;其亡也,回祿信於聆隧。商之興也,檮杌次於丕山,其亡也,夷羊在牧。周之興也,鸑鷟鳴於岐山;其衰也,杜伯射王於鄗。是皆明神之志者也。王曰:今是何神也。對曰:昔昭王娶於房,曰房后,實有爽德,協於丹朱,丹朱馮身以儀之,生穆王焉。實臨照周之子孫而禍福之。夫神壹不遠徙遷焉,若由是觀之,其丹朱乎。王曰:其誰受之。對曰:在虢土。王曰:然則何為。對曰:臣聞之,道而得神,是謂逢福;淫而得神,是謂貪禍。今虢少荒,其亡乎。王曰:吾其若之何。對曰:使太宰以祝,史帥貍姓,奉犧牲、粢盛、玉帛往獻焉,無有祈也。王曰:虢其幾何。對曰:昔堯臨民以五,今其冑見,神之見也,不過其物。若由是觀之,不過五年。王使太宰忌父帥傅氏及祝、史奉犧牲、玉鬯往獻焉。內史過從至虢,虢公亦使祝、史請土焉。內史過歸,告王曰:虢必亡矣,不禋於神而求福焉,神必禍之;不親於民而求用焉,民必違之。精意以享,禋也;慈保庶民,親也。今虢公動匱百姓以逞其違,離民怒神而求利焉,不亦難乎。十九年,晉伐虢。
公元前660年
惠王十七年,虢人敗犬戎于渭汭。按《春秋》不書。按《左傳》:閔公二年,春,虢公敗犬戎于渭汭,舟之僑曰:無德而祿,殃也。殃將至矣,遂奔晉。按《國語》:虢公夢在廟,有神人面白毛虎爪,執鉞立於西阿,公懼而走。神曰:無走。帝命曰:使晉襲於爾門。公拜稽首,覺,召史嚚占之,對曰:如君之言,則蓐收也,天之刑神也,天事官成。公使囚之,且使國人賀夢。舟之僑告其諸侯曰:眾謂虢亡不久,吾乃今知之。君不度而賀大國之襲,於己何瘳。吾聞之曰:大國道,小國襲焉曰服;小國敖,大國襲焉曰誅。民疾君之侈也,是以遂於逆命。今嘉其夢侈必展,是天奪之鍳而益其疾。民疾其態,天又誑之;大國來誅,出令乃逆;宗國既卑,諸侯遠己。內外無親,其誰云救之。吾不忍俟也。將行,以其族適晉。六年,虢乃亡。
公元前658年
惠王十九年夏,虞師晉師滅下陽。
按《春秋》僖公二年。按《左傳》:二年,春,晉荀息請以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寶也。對曰:若得道於虞,猶外府也。公曰:宮之奇存焉。對曰:宮之奇之為人也。懦而不能強諫,且少長於君,君暱之,雖諫,將不聽,乃使荀息假道於虞。曰:冀為不道,入自顛軨,伐鄍三門,冀之既病,則亦唯君故,今虢為不道,保於逆旅,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請假道以請罪於虢,虞公許之,且請先伐虢,宮之奇諫,不聽,遂起師,夏,晉里克,荀息,帥師會虞師伐虢,滅下陽,先書虞,賄故也。虢公敗戎於桑田,晉卜偃曰:虢必亡矣,亡下陽不懼,而又有功,是天奪之鍳,而益其疾也。必易晉而不撫其民矣,不可以五稔。按《公羊傳》:虞師晉師滅夏陽,虞微國也。曷為序乎大國之上,使虞首惡也。曷為使虞首惡,虞受賂,假滅國者道,以取亡焉。其受賂奈何,獻公朝諸大夫而問焉。曰:寡人夜者寢而不寐,其意也何,諸大夫有進對者曰:寢不安與,其諸侍御有不在側者與,獻公不應,荀息進曰:虞郭見與,獻公揖而進之,遂與之入而謀曰:吾欲攻郭,則虞救之,攻虞,則郭救之,如之何,願與子慮之,荀息對曰:君若用臣之謀,則今日取郭,而明日取虞爾,君何憂焉。獻公曰:然則奈何,荀息曰:請以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白璧,往必可得也。則寶出之內藏,藏之外府,馬出之內廄,繫之外廄爾,君何喪焉。獻公曰:諾,雖然,宮之奇存焉。如之何,荀息曰:宮之奇,知則知矣,雖然,虞公貪而好寶,見寶必不從其言,請終以往,於是終以往,虞公見寶,許諾,宮之奇果諫,記曰:脣亡則齒寒,虞郭之相救,非相為賜,則晉今日取郭,而明日虞從而亡爾,君請勿許也。虞公不從其言,終假之道以取郭,還,四年,反取虞,虞公抱寶牽馬而至,荀息見曰:臣之謀何如,獻公曰:子之謀則已行矣,寶則吾寶也。雖然,吾馬之齒亦已長矣,蓋戲之也。夏陽者何,郭之邑也。曷為不繫於郭,國之也。曷為國之,君存焉爾。按《穀梁傳》:非國而曰滅,重夏陽也。虞無師,其曰師,何也。以其先晉,不可以不言師也。其先晉何也。為主乎滅夏陽也。夏陽者,虞虢之塞邑也。滅夏陽而虞虢舉矣,虞之為主乎滅夏陽,何也。晉獻公欲伐虢,荀息曰:君何不以屈產之乘,垂棘之璧,而借道乎虞也。公曰:此晉國之寶也。如受吾幣而不借吾道,則如之何,荀息曰:此小國之所以事大國也。彼不借吾道,必不敢受吾幣,如受吾幣,而借吾道,則是我取之中府,而藏之外府,取之中廄,而置之外廄也。公曰:宮之奇存焉。必不使受之也。荀息曰:宮之奇之為人也。達心而懦,又少長於君,達心則其言略,懦則不能彊諫,少長於君則君輕之,且夫玩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國之後,此中知以上,乃能慮之,臣料虞君,中知以下也。公遂借道而伐虢,宮之奇諫曰:晉國之使者,其辭卑,而幣重,必不便於虞,虞公弗聽,遂受其幣而借之道宮之奇諫曰:語曰:脣亡則齒寒,其斯之謂與,挈其妻子以奔曹,獻公亡虢,五年而後舉虞,荀息牽馬操璧而前曰:璧則猶是也。而馬齒加長矣。
公元前655年
惠王二十二年冬,晉人滅虢。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僖公五年,秋,晉侯復假道於虞以伐虢,宮之奇諫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啟,寇不可翫,一之為甚,其可再乎,諺所謂輔車相依,脣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也。公曰:晉,吾宗也。豈害我哉,對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太伯不從,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為文王卿士,勳在王室,藏於盟府,將虢是滅,何愛於虞,且虞能親於桓莊乎,其愛之也。桓莊之族何罪,而以為戮,不唯偪乎,親以寵偪,猶尚害之,況以國乎,公曰:吾享祀豐絜,神必據我,對曰:臣聞之,鬼神非人實親,唯德是依,故周書曰:皇天無親,唯德是輔,又曰:黍稷非馨,明德唯馨,又曰:民不易物,唯德繄物,如是則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馮依,將在德矣,若晉取虞,而明德以薦馨香,神其吐之乎,弗聽,許晉使,宮之奇以其族行。曰:虞不臘矣,在此行也。晉不更舉矣,八月,甲午,晉侯圍上陽問於卜偃曰:吾其濟乎,對曰:克之,公曰:何時,對曰:童謠云,丙之晨,龍尾伏辰,均服振振,取虢之旂,鶉之賁賁,天策焞焞,火中成軍,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鶉火中,必是時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晉滅虢,虢公醜奔京師,師還館於虞,遂襲虞,滅之,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歸其職貢於王,故書曰:晉人執虞公,罪虞,且言易也。
按《國語》:伐虢之役,師出於虞。宮之奇諫而不聽,出,謂其子曰:虞將亡矣。唯忠信者能留外寇而不害。除闇以應外謂之忠,定身以行事謂之信。今君施其所惡於人,闇不除矣;以賄滅親,身不定矣。夫國非忠不立,非信不固。既不忠信,而留外寇,寇知其釁而歸圖焉。已自拔其本矣,何以能久。吾不去,懼及焉。以其孥適西山。三月,虞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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