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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九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
 第二百九卷目錄
 公輔名臣列傳二十九
  唐十一
  裴垍       李藩
  權德輿      裴度
  李絳       韋貫之
  崔群
官常典第二百九卷
公輔名臣列傳二十九
唐十一
裴垍
公元815年
《唐書本傳》字弘中絳州聞喜人
進士第,以賢良方正對策第一美原
藩府交辟不就
四遷考功員外郎
吏部侍郎鄭珣瑜校辭判,研覈精密,皆值才實
憲宗元和初,召入翰林學士再遷中書舍人
李吉甫執政,以情謂曰:吾落魄遠裔,更十年,始相天子,比日人物,吾懵不及知;且宰相職當進賢任能,君精鑒為我言之。
即筆略疏三十許人吉甫遂籍以薦於朝,天下翕然得人
覆視皇甫湜牛僧孺對策非是,罷學士,為戶部侍郎
帝器方直以為任公卿,薄其過,眷信彌厚。
吉甫罷,乃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集賢殿大學士監修國史
承旨翰林天子新翦蜀亂,厲精致治中外機筦多所參與,以小心慎默稱帝意。
當國,請繩不軌課吏治,分明淑慝,帝降意順納
吐突承璀東宮得侍,恩顧親渥,承閒欲有關說,帝憚,誡使勿言
帝在殿中,常呼官而不名
嶺南節度使楊於陵監軍許遂振所誣,詔授冗官
曰:以一中人罪藩臣陛下之法安在。
更授美官
嚴綬太原,政一出監軍李輔光劾其懦,以李鄘代之。
王承宗擅襲節度,方帝屢削叛族,意必取之,又吐突承璀每欲撓權,因探帝意,自請往。
於時澤潞盧從史詭獻征討固爭,以為從史逆節內連承宗,外請興師,以圖身利。
且武俊有功於國,陛下前以地授李師道而今欲奪承宗地有之,賞罰不一沮勸廢矣。
依違不能決。
久之,卒用承璀謀。
會兵承宗從史反覆,兵久暴無功,王師告病
既而從史部將王翊奏事從容以語動之元因從史惡稔可圖狀,比遣往,得其大將烏重引等要領
乃為帝陳:從史暴戾不君,視承璀若小兒往來神策軍不甚戒,可因其機致之,後無興師之勞。
帝初瞿然,徐乃許之。
請祕其計,帝曰:惟李絳、梁守謙知之。
俄而承璀縛從史獻於朝,因班師
奏:承璀首謀無功陛下詘法人心不厭,請流斥謝天下。
乃罷所領兵。
先是天下賦法有三:曰上供,曰送使,曰留州
建中初,釐定常賦,而物重錢輕
其後輕重相反民輸一倍其初,而所在留州送使之入,捨公估,更實私自潤,故賦苛,齊民重困
奏禁之,一以公估準物,觀察使得用所治州租調,至不足,乃取支郡以贍,故送使之財悉為上供
於是起淮、江而南,民少息矣。
器局峻整持法度,雖宿儒前望造詣不敢干以私。
諫官得失,大扺執政多忌刻,惟獎勵使盡言
初,拾遺獨孤郁李正辭嚴休復三人皆遷,及過謝獨讓休復曰:君異二人孜孜獻納者,前日進擬,上固為疑。
休復大慚
學士時,引李絳崔群與同列。
及相,又擢韋貫之裴度知制誥李夷簡御史中丞,皆踵躡為輔相,號多臣
自他選任,罔不精明,人無異言。
士大夫不以年少柄用為嫌,故元和之治,百度修舉,稱朝無幸人
五年暴風痹,帝悵惜遣使致問,藥膳進退輒疏聞。
三月痼,乃罷為兵部尚書
之進,李吉甫薦頗力,及居中多變吉甫約束吉甫復用,銜之。
史官蔣武等上《德宗實錄吉甫引疾解史任,不宜冒奏,乃徙太子賓客,罷武等史官
會卒,不加贈,給事中劉伯芻表其忠,帝乃贈太子太傅
始相,建言集賢院官,登朝五品上為學士,下為直學士,餘皆校理史館登朝者為修撰,否者直史館,以準六典
著於令。
京兆少尹裴武使王承宗還,得德、棣二州已而地不入。
或言:還,先見明日乃朝。
帝怒,召學士李絳議斥言:身備宰相明練時事,勢不容先見
帝悟,釋之。
議者謂帝知明,倚任方篤,尚不免疑嫌,以信處位之難云。
李藩
《唐書本傳》字叔翰其先趙州人
父承仕,為湖南觀察使有名於時
沈靖檢局姿制閑美,敏於學。
居父喪,家本饒財姻屬來弔,有持去者,未嘗問,益務施與,居數年略盡
年四十餘,困廣陵間,不自振妻子追咎晏如也。
杜亞居守東都表致府中
嘗疑牙將令狐運為盜,掠服之,爭不從,輒去。
後果獲真盜,稍知名
徐州張建封節度府,未嘗苛細
建封卒,濠州刺史杜兼疾驅至,陰有覬望泣謂曰:公今喪,君宜謹守土,何棄而來
宜速還,否則以法劾君。
錯忤去,恨之,因誣奏建封死,撼其軍,有非望
德宗怒,密詔徐泗節度使杜佑殺之。
雅器,得詔,十日不發,召見曰:世謂生死報應,驗乎。
曰:殆然。
曰:審若此,君宜遇事無恐。
因出詔示不變,曰:信乎,杜兼之報也。
曰:慎毋畏,吾以闔門保君矣。
帝未之信,亟追
既入,帝望其狀貌,曰:是豈作亂人邪。
釋之,拜祕書郎
王紹得君,邀相見當即用,終不詣。
王仲舒同舍郎韋成季、呂洞日置酒賓客相樂,慕名,彊致之。
仲舒等為俳說庾語相狎昵,一見,謝不往,曰:吾與終日,不曉所語何哉。
仲舒等果坐斥廢。
憲宗皇太子王紹太子諱,始改名,時議以為謟。
曰:自古故事,由不識體之人敗之,不可復正,雖何誅。
累擢吏部郎中
小累左授著作郎再遷給事中
制有不便,就敕尾批卻之,吏驚,請聯他紙,曰:聯紙是牒,豈曰敕邪
裴垍憲宗,謂有宰相器
鄭絪罷,因拜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忠謹好醜必言,帝以為無隱
嘗問前世所以家給或國匱乏何致而然及祈禳之數,對:儉則足用敦本則百姓富,反是則匱。
又言:孔子病,止子路之禱。
漢文帝每祭,敕有司敬而不祈。
使神無知則不能降福;有知,固不可私己求媚悅之也。
且義於人者和於神,人乃神之主,人安福至
悅曰:當與公等上下相勗,以保此言。
後復問神仙長年事,且有所惑,極陳荒妄謾誕可信
後入柳泌等語,果為累云。
河東節度使王諤權近宰相密詔中書門下曰:宰相
遽取筆滅宰相字,署其左曰:不可
還奏之。
宰相權德輿失色曰:有不可,應別為奏,可以筆塗詔邪。
曰:勢迫矣,出今日便不可止。
既而事得寢。
李吉甫復相,沮止
吳少陽淮西節度吉甫已見,潛欲中,即奏曰:道逢中人印節吳少陽,臣為陛下恨之。
變色不平
翌日,罷太子詹事
後數月,復思召對殿中,事寖釋。
明年,為華州刺史
未行,卒,年五十八,贈戶部尚書諡曰貞簡
材能不及韋貫之裴垍,然人物清整,是其流亞云。
權德輿
公元792年
《唐書本傳》德輿字載之
父皋,見卓行傳》
德輿七歲居父喪,哭踊成人
未冠,以文章稱諸儒間。
韓洄黜陟河南辟置幕府
從江西觀察使李兼府為判官
杜佑、裴冑交辟之。
德宗聞其材,召為太常博士,改左補闕
貞元八年關東淮南浙西州縣大水,壞廬舍漂殺人。
德輿建言:江、淮田一善熟,則旁資數道,故天下大計,仰於東南
霪雨二時農田不開,逋亡日眾
宜擇群臣明識通方者持節勞徠,問人所疾苦,蠲其租入,與連帥守講求所宜
賦取於人,不若藏於人之固也。
帝乃遣奚陟四人循行慰撫
裴延齡以巧倖進,判度支德輿上疏斥言延齡常賦正額用度未盡者為羨利,以夸己功;用官錢常平雜物,還取其直,號別貯羨錢,因以罔上邊軍乏,不稟糧召禍疆場,其事不細。
陛下疑為流言胡不新利延齡,質覈本末,擇中朝按覆邊資。
言者不謬,則邦國之務,不宜委非其人。
疏奏不省
起居舍人
歲中知制誥,進中書舍人
當是時,帝親攬庶政,重除拜,凡命諸朝,皆手制中下
始,德輿知制誥,而徐岱給事中高郢舍人
居數歲,卒,禮部德輿獨直兩省,數旬一還舍,乃上書言:左右掖垣承天誥命奉行詳覆,各有攸司。
舊制分曹十員,以相防檢
大抵事有所壅,則吏得為非
四方聞者,或以朝廷為乏士,要重之司,不宜久廢
帝曰:非不知卿之勞,但擇如卿者未得其人耳。
久之知禮部貢舉真拜侍郎
三歲甄品詳諦所得相繼公卿宰相
明經初不限員。
十九年大旱德輿因是上陳闕政曰:陛下齋心減膳,閔惻元元,告于宗廟,禱諸天地,一物可祈,必致其禮,一士有請,必聽其言,憂人之心可謂至已。
天災修政術,感人者流惠澤和氣洽,則祥應至矣。
畿甸之內,大率赤地無所望,轉徙之人,斃踣道路,慮種麥時,種不得下。
宜詔在所裁留經用,以種貸民。
今茲租賦宿逋遠貸,一切蠲除
設不蠲除,亦無可斂之理,不如先事圖之,則恩歸於上矣。
十四年夏旱,吏趣常賦,至縣令為民毆辱者,不可不察
又言:漕運本濟關中,若轉東都西緣倉廩,悉入京師,督江、淮所輸以備常數然後太倉一歲計,斥其餘者以糶于民,則時價不踴而蓄藏者出矣。
又言:大曆中一縑直錢四千,今止八百,稅入加舊,則出於民者五倍其初。
四方銳於上獻為國掊怨,廣軍實之求,而兵有虛籍,剝取多方,雖有心計巧曆,能商功利,其於割股啖口,困人均也。
又言:比經絀放者,自謂抆拭無期,坐為匪人,以動和氣。
冬薦官踰三年受命衣食既空,溘然就斃,此亦窮人一端也。
陛下洗宥絀放者,或起為二千石,其徒更相勉,知牽復可望
因而弘之使人自效
頗采用之。
憲宗元和初,歷兵部侍郎坐累,徙太子賓客,俄遷前官
時澤盧從史詐傲,寖不制,其父虔卒京師,而成德王承宗父死求襲,德輿諫,以為:欲變山東,先擇昭義之帥。
從史拔自軍校偃蹇不法,今可因其喪,選守臣代之。
成德習俗既久,當制以漸,許成德之請則可,許昭義則不可。
不聽
王承宗叛,從史詭計以撓王師,兵老無功
德輿復請赦承宗,徙從史
後皆略如所料。
裴垍病,德輿太常卿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王鍔河中入朝,求宰相李藩以為不可德輿亦奏:平章事序進宜得,比方鎮帶宰相,必有大忠若勳,否則不制者,不得已與之。
無功,又非姑息時,一假此名,以開後人不可
帝乃止。
董溪于皋謨運糧使盜軍興,流嶺南,帝悔其輕,詔中使半道殺之。
德輿諫:等方山東用兵乾沒庫財,死不償責
陛下流斥太輕,當責臣等繆誤審正其罪,明下詔書,與眾同棄,則人人懼法。
臣知已事不諍,然異時或有此比,要須有司論報罰一勸百,孰不甘心
帝深然之。
問政寬猛孰先,對曰:唐家承隋苛虐,以仁厚為先。
太宗皇帝明堂圖》,始禁鞭背列聖所循,皆尚德教
天寶大盜竊發俄而夷滅,蓋本朝之化,感人心之深也。
帝曰:誠如公言
德輿辨論開陳古今本末,以覺悟人主
為輔相,寬和不為察察名。
李吉甫秉政,帝又自用李絳參贊大機
是時,帝切於治,事鉅細悉責宰相
吉甫議論不能持異,至帝前遽言亟辯德輿從容不敢有所輕重坐是罷為本官
檢校吏部尚書留守東都,進扶風郡
于頔以子殺人,自囚,親戚莫敢過門朝廷無為請者。
德輿將行,言於帝曰:之罪既貸不竟,宜因賜寬詔
帝曰:然,卿為吾過諭之。
復拜太常卿,徙刑部尚書
先是,詔許孟容蔣乂刊彙格敕既成,上之,留禁中德輿請出其書,與侍郎劉伯芻參復研考,定三十篇奏上
檢校吏部尚書,出為山南西道節度使
後二年,以病乞還,卒於道。
年六十,贈尚書左僕射諡曰文
德輿生三歲,知辨四聲四歲能賦詩,積思經術無不貫綜
自始學至老,未曾一日去書不觀。
嘗著論,辨漢所以亡,西京張禹東京胡廣大指有補於世。
文雅贍縟當時公卿侯王功德卓異者,皆所銘紀,十常七八。
動止無外飾,其蘊藉風流自然可慕。
貞元元和間,為搢紳羽儀云。
子璩,字大圭元和初,擢進士
監察御史,有美稱
宰相李宗閔乃父門生,故薦為中書舍人
李訓挾寵,以《周易》博士翰林,璩與舍人高元裕給事中鄭肅韓佽連章傾覆陰巧,且亂國不宜出入禁中
不聽
宗閔貶,璩屢表辨解,貶閬州刺史
文宗憐其母病,徙鄭州
誅,時人多璩明禍福大體,能世其家。
裴度
公元811年
《唐書本傳》字中立河東聞喜人
貞元初,擢進士第,以宏辭校書郎
賢良正方異等,調河陰
監察御史,論權嬖梗切,出為河南功曹參軍
武元衡西川,表掌節書記
召為起居舍人
元和六年,以司封員外郎知制誥
田弘正博六州於朝,憲宗宣諭弘正為帝高選,故郊迎跽受命,且請遍至屬州,布揚天子德澤由是歡服
還,拜中書舍人
久之,進御史中丞
宣徽五坊小使閱鷹狗,所過撓官司,厚得餉謝乃去。
下邽裴寰,才吏也,不為禮,因搆寰出醜言,送詔獄,當大不恭
宰相武元衡婉辭諍,帝怒未置。
延英,言寰無辜,帝恚曰:寰誠無罪,杖小使小使無罪,且仗寰。
曰:責若此固宜,第寰為令,惜陛下百姓,安可罪。
色霽,乃釋寰。
王師討蔡,以行營諸軍,還,奏攻取策,與帝意合。
且問諸將才否,對:李光顏義而勇,當有成功。
三日光顏時曲兵,帝歎知言
進兼刑部侍郎
王承宗李師道謀緩蔡兵,乃伏盜京師,刺用事大臣,已害宰相元衡,又擊,刃三進,斷韡,刜背裂中單,又傷首,冒氈,得不死。
哄導駭伏,獨騶王義持賊大呼,賊斷義手
墜溝,賊意已死,因亡去
議者欲罷,安二鎮反側,帝怒曰:得全,天也。
若罷之,是賊計適行
吾倚,足破二賊矣。
亦以權紀未張,王室陵遲,常憤愧無死所。
自行營歸,知賊曲折,帝益信伏
病創一再旬,分衛兵護第,存候踵路
疾愈,詔毋須宣政衙,即對延英,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時方連諸道兵,環挐不解內外大恐,人累息
當國外內始安
由是討賊益急。
始,德宗時尚苛伺,中朝士相過金吾飛啟宰相闔門謝賓客
以時多故,宜延天下髦英籌策,乃建請還第士大夫相見詔可
會莊憲太后崩,為禮儀使
帝不聽政,議置冢宰曰:冢宰周六官首,秉統百僚王者諒闇,有權聽之制。
歷世官廢,故國朝置否不常不宜空名,稽樞務
乃詔百司權聽中書門下處可。
王鍔死,家奴子稷易父奏末,冒遺獻
留奴仗內,遣使者東都按責其貲。
諫曰:自死,數有獻。
今因告訐而撿省其私,臣恐天下將帥聞之,有以家為計者。
帝悟,殺二奴,還使者
於時,討蔡數不利,群臣爭請罷兵,錢徽蕭俛確苦
奏:病在腹心不時去,且為大患
不然兩河亦將視此為逆順
會唐鄧節度使高霞寓戰卻,它相揣帝厭兵,欲赦賊,鉤上指
帝曰:一勝一負兵家常勢
師常利,則古何憚用兵耶。
累聖不應留賊付朕。
今但帥臣勇怯、兵彊弱、處置如耳,渠一敗便沮成計乎。
於是左右不能其間
十二年,宰相逢吉、涯建言餉億煩匱,宜休師。
請身督戰,帝獨目留,曰:果為朕行乎。
俯伏流涕曰:臣誓不與賊偕存。
即拜門下侍郎平章事彰義軍節度淮西宣慰招討處置使
韓弘都統,乃上還招討以避,然實行都統事。
制詔有異辭,欲激賊怒者,意怏怏則度無與共功。
請易其辭,窒疑間之嫌。
於是馬總宣慰副使韓愈行軍司馬李正封馮宿李宗閔兩使幕府
入對延英,曰:主憂臣辱,在必死。
賊未授首,臣無還期。
帝壯之,為流涕
及行,御通化臨遣,賜通天御帶發神策騎三百為衛。
初,逢吉,帝惡居中撓沮,出之外。
郾城,勞諸軍,宣朝廷厚意,士奮於勇。
是時,諸道兵悉中官統監自處進退
奏罷之,使將得顓制號令一,戰氣倍。
未幾李愬夜入縣瓠城,縛吳元濟以報。
馬總先入蔡,明日,統洄曲降卒萬人持節徐進,撫定其人。
初,元濟偶語於道,夜不然燭,酒食饋遺者以軍法論
視事下令盜賊、鬥死抵法餘一蠲除往來不限晝夜,民始知有生之樂。
以蔡牙卒侍帳下,或謂:反側未安,不可去備。
笑曰:吾為彰節度元惡已擒,人皆吾人也。
感泣
既而申、光平定,以馬總留後
入朝,會帝以二劍監軍守謙,使悉誅賊將。
遇諸郾城,復與入蔡,商罪議誅。
守謙請如詔,不然騰奏申解全宥者甚眾。
策勳金紫光祿大夫弘文館大學士上柱國晉國公,戶三千,復知政事
程异皇甫鎛以言財賦幸,俄得宰相
三上極論不可,帝不納。
上印,又不聽
纖人始得乘罅
初,蔡平,王承宗懼,辯士柏耆脅說,乃獻德、棣二州,納質子
又諭程權入覲
始判滄、景、德、隸為一鎮朝廷命帥,而承宗勢乃離。
李師道怙彊,密勸帝誅之。
乃詔宣武義成武寧橫海四節田弘正致討。
弘正請自黎陽濟,合諸節度兵,宰相皆謂宜。
曰:魏博軍黎陽,即叩賊境,封畛比聯,易生顧望,是自戰其地。
弘正光顏素少斷,士心盤桓,果不可用
不如養威河北,須霜降水落絕陽劉,深抵鄆,以營陽穀,則人人殊死,賊勢窮矣。
上曰:善。
弘正言。
弘正奉詔師道果禽。
大賈張陟負五坊息錢上命坊使楊朝汶收其家簿,閱貸錢雖已償,悉鉤止根引數十百人,列箠挺脅不承
又獲盧大夫逋券,捕盧坦家客責償,久乃悟盧群券。
上訴,朝汶讕語:錢入禁中,何可得。
御史中丞蕭俛諫官列陳中人橫恣極言之。
時方討鄆,帝曰:姑議東軍,此細事我自處辦。
曰:兵事不理,止山東中人橫暴,將亂都下
帝不悅,徐乃悟,讓朝汶曰:以爾,使我羞見宰相
命殺之,而原繫者。
繇是京師澄肅
帝嘗語:臣事君,當勵善底公,朕惡夫樹黨者。
曰:君子小人以類而聚,未有無徒者。
君子之徒同德小人之徒同惡,外甚類,中實遠,在陛下觀所行則辨。
帝曰:言者大抵若此,朕豈易辨之。
退,喜曰:上以為難辨則易,以為易辨則難,君子小人行判矣。
已而卒為所構,以檢校尚書右僕射門下侍郎平章事河東節度使
穆宗即位,進檢校司空
朱克融王廷湊河朔,加鎮州行營招討使
時帝李光顏、烏重引爪牙將,倚以擊賊,兵十餘萬,有所畏,無尺寸功。
受命,入賊境,數斬將以聞。
俄兼押北山諸蕃使。
時元顯結宦官魏弘簡執政,憚當國,因經置軍事,數居中持梗,不使有功
恐亂作,即上書痛暴過惡
不得已,罷弘簡近職。
俄擢宰相,以司空平章事東都留守
諫官延英,言不可兵,搖眾心
不召
於是交章極論,未之省。
中人使幽、鎮還,言:軍中在朝,而兩河諸侯忠者懷,彊者畏。
居東人人失望
帝悟,詔太原京師
陛見,始陳二賊畔渙受命無功,并陳所以入覲意,感慨流涕
未起謁者宣旨,帝遽曰:朕當延英待卿。
始,議者謂奧援,且久外,為姦憸拫抑,慮帝未能明其忠。
進見,辭切氣怡,卓然當天子意。
在位聞者皆竦,毅將士貴臣齎咨出涕
舊儀,閤中臣未退,宰相奏事稱賀謁者答。
帝以勳德,故待以殊禮
度之行,移克融廷湊書,開說諄沓,傅以大誼二人不敢桀,皆願罷兵
帝方憂深州圍,欲必出牛元翼,更使騰書布旨
或曰賊知兵柄,必背約顧望
帝釋然,乃拜司徒,領淮南節度使
昭義監軍劉承偕慢劉悟,舉軍譁怒,執偕,拘以聞。
帝怒,問:何施而可。
頓首謝:藩臣與政
不對
帝彊之,曰:臣素知怙寵不能堪,嘗以書訴臣。
是時,中人趙弘在行營知狀,欲持書以奏,陛下亦知之邪。
帝曰:我不及知。
誠惡之,胡不自聞,何哉。
曰:雖悟得聞,恐陛下不必聽。
且臣視天顏咫尺比尚未能決,千里單言,可聖聽哉。
帝亟曰:前語姑置,直謂今日奈何
曰:必欲收忠義心,使帥臣死節,獨斬偕,則四方隱然破膽矣。
帝曰:顧太后養為子,且我何愛。
更言其次
曰:投諸荒裔可乎。
帝曰:可。
果出偕,昭義遂安
是時,徐州王智興崔群諸軍盤互河北進退未一
議者交口相度,乃以本官中書侍郎平章事
權佞側目,謂李逢吉險賊善謀可以,共諷帝自襄陽逢吉還,拜兵部尚書
居位閱月,果為逢吉所間,罷為左僕射
暴風眩,中外不聞問者凡三日
度數請到內殿,求立太子翼日乃見帝,遂立景王為嗣
逢吉代相,思有以牙孽之,引所厚李仲言張又新李續張權輿等,內結宦官,種支黨醜沮日聞,乃出山南西道節度使,奪平章事
長慶四年王廷湊元翼之家,敬宗羞惋,歎宰輔非其人,使兇賊熾肆
學士韋處厚上疏曰:臣聞汲黯在朝淮南寢謀干木處魏,諸侯息兵
王霸之理,以一士止百萬之師,一賢千里之難。
裴度元勳巨德文武兼備,若位巖廟,委參決,必使戎虜畏威,幽、鎮自臣。
管仲曰:人離而聽之則愚,合而聽之則聖
治亂之本,非有他術。
陛下當饋而歎,恨無蕭、曹,今一裴度擯棄於外,所以馮唐漢文帝有頗、牧不能用也。
感悟,謂處厚曰:累為宰相,而官無平章事謂何
處厚具道其由,於是平章事
孺蒙,然注意中人所,必丁寧慰安,且示召期。
寶曆二年入朝逢吉黨大懼,權輿作偽謠云:非衣小其腹,天上有口驅逐
元濟也。
都城西岡六,民間以為乾數,而平樂里,直第五岡。
權輿乃言:應圖讖,第據岡原不召而來,其意可見。
欲以
天子獨能明其誣,詔復使輔政
先是將幸東都大臣切諫,不納。
恚曰:朕意決矣。
從官宮人自挾糗,無擾百姓
有司檢料行宮中外敢言
從容奏:國家別都,本備巡幸
艱難以來宮闕、署屯、百司之區,荒圯弗治,假歲月完新,然後可行
倉卒無備,有司得罪
悅曰:臣諫朕不及此
如卿言,誠有未便,安用往邪。
因止行。
宋觀察使令狐楚亳州聖水出,飲者疾輒
判曰:妖由人興,水不自作。
在所禁塞
朱克融賜衣使者楊文端,詭言慢己,并訴所賜濫惡,又丐假度支帛三十萬匹,不者,軍必有變;且請遣工五千助治東都,須天子東巡
怒,患之,欲遣重臣臨慰。
曰:克融無恚而悖,是將亡。
猛虎自哮躍山林,憑窟穴則然,勢不得離其處,人亦不為懼。
陛下無庸重使,第以詔書言:中人倨驕,須還,我自責讁。
春服不謹,方詰有司
所上工宜即遣,已詔在所供擬
此則賊謀窮矣。
陛下若未能然,則答:宮室營繕有序,毋遣工為重勞
朝廷召發,乃有賜與,朕無所愛,獨與范陽,體不可爾。
曰:善。
用度次策。
克融聽命,歸文端
未幾,軍亂,殺克融
縱㢮日晏坐朝
諫曰:比陛下月率六七臨朝天下人知勤政河朔賊臣聳畏
開延稀,恐萬機奏稟,有所壅閼
頤養之道,當順適時候,則六氣平和萬壽可保。
道家法:春夏蚤起取雞鳴時,秋冬晏起,取日出時。
蓋在陽,勝之以陰;在陰,勝之以陽。
今方居盛夏,謂宜詰旦數坐,廣加延問;漏及巳午,則炎赫可畏聖躬勞矣。
嘉納為數視朝
未幾判度支
崩,定策劉克明等,迎立江王,是為文宗
門下侍郎
李全略死,子同捷求襲滄景軍。
討平之,即陳:調兵食非宰相事,請罷度支有司
奏可
進階開府儀同三司,賜實封戶三百。
懇讓不得可,乃受實封
太和四年,數引疾不任機重,願上政事。
上醫護治,中人日勞問相躡,乃詔進司徒平章軍國重事,須疾已,三日五日一至中書
免冊禮。
自見功高位極,不能無慮,稍詭跡避禍
於是牛僧孺李宗閔輔政,媢勛業久居上,欲有所逞,乃共訾其跡損短之,因辭位,即白帝進兼侍中,出為山南東道節度使
白罷元和所置臨漢監,收千馬納之校,以善田四百頃還襄人。
頃之,固請老不許
八年,徙東都留守,俄加中書令
李訓之禍,宦官肆威以逞,凡、注宗婭賓客悉收逮,訊報苛慘
上疏申理全活數十姓。
武德縣主藏史盜錢亡命,捕不得
河陽節度使溫造獄具令王賞責負,繫三年,母死弗許喪。
言之,賞得釋。
閹豎擅威,天子虛器搢紳道喪不復有經濟意,乃治第東都集賢里,沼石林叢岑繚幽勝
午橋作別墅,具燠館涼臺號綠野堂激波其下。
野服蕭散,與白居易劉禹錫為文把酒窮晝相歡不問人間事。
年雖及,神明不衰,每大臣自洛來,必問安否
開成二年,復以本官節度河東
牢辭老疾帝命吏部郎中盧弘宣諭意曰:為朕臥護北門可也。
上道乃之鎮。
易定節度使張璠卒,軍中將立其子元遣使曉譬禍福,元懼,束身歸朝
三年,以病丐還東都
真拜中書令,臥家未謝,有詔先給俸料
上已曲江不赴,賜詩曰:注想元老,識君恨不早。
我家柱石衰,憂來學丘禱
別詔曰:方慎疾為難,勉醫藥自持
集中欲見公詩,故示此,異日可進。
使者及門薨,年七十六。
聞震悼,以詩置靈几
冊贈太傅諡文忠,賵禮優縟,命京兆尹鄭復護喪
臨終自為銘誌
無遺奏,敕家人索之,得半槁,以儲貳為請,無私言。
會昌元年,加贈太師
大中初,詔配享憲宗廟庭
退然,纔中人,而神觀邁爽操守堅正,善占對
有功名震四夷
使外國者,其君長必問年今幾、狀貌孰似、天子用否。
威譽德業郭汾陽,而用不用常為天下重輕
四朝,以全德始終
及歿,天下莫不思其風烈
管城,逮今廟食
李絳
公元807年
《唐書本傳》字深之,系本贊皇
進士宏辭,補渭南,拜監察御史
元和二年,授翰林學士,俄知制誥
李錡誅,憲宗將輦取其貲,裴垍諫曰:僭侈誅求六州之人怨入骨髓
元惡傳首,若因取其財,恐非遏亂略、惠綏困窮者。
願賜本道,代貧民租賦
制可。
樞密使劉光琦議遣中人赦令賜諸道,以裒饋餉請付度支鹽鐵急遞以遣,息取求之弊。
琦引故事以對,帝曰:故事是耶,當守之;不然,當改。
可循舊哉。
帝嘗稱太宗元宗之盛:朕不佞,欲庶幾二祖道德風烈無愧諡號不為宗廟羞,何行至此乎。
曰:陛下誠能正身勵己,尊道德遠邪佞,進忠直
大臣言,敬而信,無使小人參焉;與賢者游,親而禮,無使不肖與焉。
去官無益者,則材能出;斥宮女之希御者,則怨曠銷。
將帥擇,士卒勇矣;官師公,吏治輯矣。
法令而下不違教化篤而俗必遷。
如是,可與祖宗合德號稱中興,夫何遠之有。
言之不行無益也;行之不至無益也。
帝曰:美哉斯言,朕將書諸紳。
即詔崔群錢徽韋弘景白居易等搜次君臣成敗五十種,為連屏,張便坐
帝每閱視,顧左右曰:而等宜作意,勿為如此事。
是時,盛興安國佛祠,倖臣吐突承璀立石聖德焉,營構華廣,欲使為之頌,將遺錢千萬。
上言陛下積習之弊,四海延頸德音,忽自立碑,示人以不廣。
《易》稱:大人與天合德
謂非文字所能盡,若令可述,是陛下有分限。
堯、舜至文、武,皆不傳其事,惟秦始刻嶧山,揚𣊻誅伐巡幸之勞,失道之君,不足為法
安國有碑,若敘游觀,即非治要;述崇飾,又非政宜。
請罷之。
帝怒,伏奏愈切,帝悟曰:微,我不自知
百牛倒石,令使者勞諭
襄陽裴均詔書,獻銀壺甕數百具,請歸之度支,示天下以信。
帝可奏,仍赦罪。
時議盧從史昭義已而將復召之,從史以軍無見儲為解。
李吉甫鄭絪漏其謀,帝召議,欲逐開白,乃免。
浴堂殿,帝曰:比諫官朋黨論奏不實,皆陷謗訕,欲黜其尤者,若何
曰:此非陛下意,必憸人以此營誤上心
自古納諫昌,拒諫亡。
夫人進言於上,豈易哉。
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加有雷霆之威,彼晝度夜思,始欲陳十事俄而去五六,及將以聞,則又憚而削其半,故上達者財十二。
何哉。
不測之禍,顧身無利耳。
開納獎勵,尚恐不至,今乃欲譴訶之,使直士杜口,非社稷利也。
帝曰:非卿言,我不知諫之益。
初,承璀討王承宗,議者皆言古無以宦人統師者,當制書,固爭,帝不能奪,止詔宰相授敕。
承璀果無功還,加開府儀同三司
奏:承璀喪師當抵罪,今寵以崇秩,後有奔軍之將,蹈利干賞陛下何以處之。
數論宦官橫肆方鎮進獻等事
自知言切,且斥去,悉取內署所上疏槁焚之,以俟命
帝果怒,謝曰:陛下臣愚,處之腹心之地,而惜身不言,乃臣負陛下;若上犯聖顏旁忤貴倖,因而獲罪,乃陛下負臣。
於是動容曰:卿告朕以人所難言者疾風知勁草,卿當之矣。
遂繇司勳郎中中書舍人
翌日賜金紫,親擇良笏與之,且曰:異時顧託南面,當如此
頓首
烏重引縛盧從史,而承璀牒署昭義留後曰:澤潞山東要害,磁、邢、洺跨兩河間,可制其合從
孽豎就禽,方收威柄,遽以偏將本軍綱紀大紊矣。
河南、北諸鎮,謂陛下啗以官爵,使逐其帥,其肯默然哉。
宜以孟元陽澤潞,而以重引節度三城兩河諸侯聞之,必欣然
帝從之。
張茂昭舉族入覲上言任迪簡既往代,則士之從茂昭,皆為定人,宜亟授以官,且遣使者詔其麾下皆聽茂昭節度
有詔拜河中節度使
迪簡帑廥匱竭,稍簡罷士之疲老者,人情不安迪簡亦危,請斥禁帑絹十萬以濟事機。
吳少誠病甚,建言淮西地不與賊接,若朝廷命帥,今乃其時,有如阻命,則決可討矣。
然鎮、蔡不可并取,願赦承宗,趣立蔡功。
江淮大旱,帝下赦令有所蠲弛言:江淮流亡,所貸未廣,而宮人猥積,有怨鬲之思,當大出之,以省經費
嶺南之俗,鬻子為業,可聽;非券劑取直者,如掠賣法,敕有司一切苛止
帝皆順納
閱月賜對謂:大臣持祿不敢諫,小臣畏罪敢言管仲以為害霸最甚
今臣等飽食不言,無履危之患,自為計得矣,顧聖治如何
有詔明日三殿
帝嘗畋苑中,至蓬萊池,謂左右曰:常以諫我,今可返也。
見禮如此
帝怪前代任賢以致,今無賢可任,何耶。
對曰:聖王當代之人,極其才分自可致治
豈借異代今日之人哉。
天子不以己能蓋人,痛折節下士則天下賢者乃出。
帝曰:何知其必任之
對曰:知人誠難,堯、舜以為病。
然循其名,驗以事,所得十七。
任官而辨廉,措事不阿容無希依違之辭,無邪媚媮悅之容,此近於矣。
則當任,任則當久。
賢者中立寡助,舉其類則不肖者怨,杜邪徑懷奸者疾,一制度貴戚毀傷,正過失人君疏忌
夫然,用賢豈容易哉。
帝曰:卿言得之矣。
六年,罷學士,遷戶部侍郎,判本司
帝以戶部故有獻,而獨無有,何哉。
答曰:凡方鎮有地則有賦,或嗇用度羨餘以為獻。
臣乃為陛下出納烏有羨贏哉。
以為獻,是徙東庫物西庫進官物結私恩
瞿然悟。
帝每有詢訪隨事補益,所言無不聽,欲遂以相。
而承璀寵方盛,忌其進,陰有毀短,帝乃出承璀淮南監軍
翌日,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封高邑男
江淮歲儉,民薦饑,有御史使還,奏不為災,帝以語,答曰:方隅陛下大臣,奏孰不實
御史苟悅陛下耳。
君人者當任大臣,使無小臣得以間,願出其名顯責之。
李吉甫盛贊天子威德,帝欣然獨曰:陛下自視今日何如漢文帝時
帝曰:朕安敢望文帝
對曰:是時賈誼以為火積薪下,火未及然,因以為安,其憂如此
法令所不及者五十餘州,西戎內訌,近以涇、隴為鄙,去京師遠不千里烽燧相接也;加比水旱無年倉廩空虛
陛下焦心銷志求濟時之略,渠便高枕而臥哉。
帝入謂左右曰:骨骾真宰相也。
使者酴醾酒
魏博田季安死,子懷諫弱,軍中請襲節度吉甫議討之,曰:不然西河所懼者,部將以兵圖己也,故委諸將總兵,皆使力敵任,以相維制,不得為變。
主帥彊,則足以制其命。
今懷諫乳方臭,不能事,必假權於人,權重則怨,向之權力者,將起事生患矣。
所歸在寬簡易、軍中素愛者,彼得立,不倚朝廷不能安。
陛下蓄威以俟之。
俄而田興果立,以魏博聽命,帝大悅
吉甫請命中人宣慰,因伺其變,徐議所宜
獨謂:不如推誠撫納,即假旄節
它日使者三軍表來,請與,則制在彼,不在此,可奏與持授,安得同哉。
然帝重違吉甫,故詔張忠順持節往,而授留後
固請曰:如萬有一不授命,即姑息,復如向時矣。
由是即拜節度使
復曰:王化不及魏博久矣,一日六州來歸不大犒賞人心不激。
請斥禁錢百五十萬緡賜其軍。
有言太過者,曰:假令舉十五萬眾,期歲而得六州,計所轉給三倍於費。
天挺忠義百變汙俗,破兩河之膽,可嗇小費機事哉。
從之。
帝患朋黨,以問
答曰:自古人君最惡者朋黨小人揣知,故常藉口激怒上心
朋黨者,尋之則無跡,言之則可疑
小人常以利動不顧忠義君子者,遇主知則進,疑則退,安其位不為它計,故常姦人所乘。
聖人同跡,賢者求類,是同道也,非黨也。
陛下奉遵堯、舜、禹、湯之德,豈謂上與數千年君為黨耶。
道德同耳。
漢時名節骨鯁士,同心愛國,而宦官小人疚之,起黨錮之獄,訖亡天下
趨利之人,常為朋比,同其私也;守正之人,常遭搆毀,違其私也。
小人多,譖言常勝;正人少,直道不勝
可不戒哉。
居中介特,尤為左右所不悅,遂因以自明
王播鹽鐵使,而事月進
曰:比禁天下正賦不得有它獻,而妄名羨餘,不出祿廩家貲,願悉付有司
帝曰:善。
在位,獻不入禁中
吐蕃涇州,掠人畜,因言:濱塞虛籍多,實兵少。
京西、北神策鎮軍,本防盛,坐仰衣食不使戰。
事至之日,乃先稟中尉
夫兵不內御要須應變,失毫釐,差千里
分隸本道,則號令齊一前戰不還踵矣。
士卒兩軍姑息宦者以為言,議遂寢。
盛夏延英,帝汗浹衣,趨出,帝曰:朕宮中所對,惟宦官女子欲與卿講天下事,乃其樂也。
無所論諍,帝輒詰所以然
又言:公等得無有姻故冗食者,當為惜官。
吉甫權德輿皆稱無有
曰:崔祐甫宰相,不半歲除吏八百人
德宗曰:多公姻故,何耶。
祐甫曰:所問當與不當耳,非臣親舊孰知其才。
其不知者,安敢與官。
以為名言
武后命官猥多,而開元中有名者皆出其選。
古人拔十得五,猶得其半。
若猜故自嫌,非聖責成意。
帝曰:誠然,在至當而已
帝又問:元宗開元時致治天寶則亂,何一君相反邪。
曰:憂危,亂放肆
元宗歷試官守知人艱難臨御初,任用姚崇朱璟勵精聽納,故左右前後正人也。
洎林甫、國忠得君,專引傾邪之人,分總要劇
於是上不聞直言嗜欲日滋內則盜臣勸以興利,外則武夫誘以開邊天下騷動,故祿山乘隙而奮。
此皆小人啟導從逸而驕。
時主無常,亦無常亂。
帝曰:凡人舉事,病不通於理,追咎其失,古人處此有道耶。
曰:事或過差聖哲所不免。
天子有諫臣,所以救過
上下同體,猶手足之於心膂交相為用。
矜能護失常情所蔽,聖人改過不吝,願陛下以此處之。
教坊使密詔良家子別宅婦人內禁中,京師囂然
將入言於帝,吉甫曰:此諫官論列
曰:公常病諫官論事,此難言者,欲移之耶。
吉甫乃欲諷詔使止之,吉甫不敢諫,遂獨上疏。
帝曰:朕以丹王等無侍者,比命訪閭里,以貲致之,彼不諭朕意,故至譁擾。
乃悉歸所取。
以足疾求免,罷為禮部尚書
帝乃召承璀於淮南
去位,猶懷不能已,因上言北虜方彊,其憂有五。
彼蔑信重利,歲入馬求直,今則置不取,當貯他謀,一也。
屯士不足斥候不明,城無完堞,非可應卒,二也。
今之營築,不詢眾謀,遠規塞外城非要地,虜一入寇,應援艱阻,三也。
比年通好往來窺覘河山兵甲,悉知之矣,若寇掠驅脅援兵十日不至既至虜去,兵罷復來,四也。
北狄西戎久為仇敵今回鶻思叛,脫相連約,數道並進何以遏之。
五也。
十年,出為華州刺史
承璀田多在部中,主奴擾民捕繫之。
會遣五坊使,帝戒曰:至華宜自戢;大臣,有奏即行法矣。
州有捕鷂戶,歲責貢限,以為言,并勸止畋獵,有詔澤潞太原天威府并罷之。
入為兵部尚書,母喪免。
還授河中觀察使
河中節制,而皇甫鎛,故薄其恩,議者不直
得罪,復以兵部召。
御史大夫
穆宗游畋率其屬叩延英切諫,不納。
以疾辭,還兵部尚書,歷東都留守,徙東川節度使,復為留守
寶曆初,拜尚書左僕射
儀質,以直道進退,望冠一時不肖太分,屢為讒邪所中。
御史中丞王璠於道,不之避。
絳引故事論列宰相李逢吉下遷太子少師分司東都
文宗立,召為太常卿,以檢校司空山南西道節度使,累封趙郡公
四年南蠻蜀道,詔募兵千人往赴,不半道,蠻已去,兵還。
監軍使楊叔元者,素疾,遣人迎說軍曰:將收募而還為民。
士皆怒,乃譟而入,劫庫兵
方宴,不設備,遂握節登陴
或言縋城可以免,不從
牙將王景力戰歿,遇害,年六十七。
幕府趙存約、薛齊皆死。
事聞,諫官崔戎等列冤,冊贈司徒諡曰貞賻禮甚厚。
景延亦贈官,祿一子
大中初,詔史官差第元和將相圖形凌煙閣在焉,獨留中。
所論事萬餘言,其甥夏侯孜以授蔣偕,次為七篇
韋貫之
公元805年
《唐書本傳》貫之名純,避憲宗諱,以字行。
後周柱國八世孫。
父肇,大曆中中書舍人,累上疏得失為元載所惡,左遷京兆少尹
久之,改祕書少監
載曰:肇若過我,當擇善地處之。
終不肯詣。
載誅,除吏部侍郎
代宗欲相之,會卒,諡曰貞
貫之進士第,為校書郎,擢賢良方正異等,補伊闕渭南
河中鄭元澤潞郗士美厚幣召,皆不應
居貧,噉豆糜自給
再遷長安丞。
或薦之京兆尹李實舉笏示所記曰:此其姓名也,與我同里素聞其賢,願識之而進於上。
或者喜,以告曰:子今日詣實,而明日賀者至矣。
貫之唯唯,不往,官亦不遷
永貞時,始為監察御史,舉其弟纁自代。
及為右補闕,纁代為御史,議者不謂之私。
宰相杜佑子從郁為補闕貫之崔群不可,換左拾遺,復奏:拾遺補闕諫官等,宰相有得失,使從郁議,是子而議父,殆不可訓。
卒改他官。
禮部員外郎
新羅金忠義工巧幸,擢少府監蔭子齋郎貫之不與,曰:是將奉郊廟祠祭,階為守宰者,安可以賤工子為之。
又劾忠義不宜朝籍忠義竟罷。
於是權幸側目
吏部員外郎,坐考賢良方正牛僧孺等策獨署奏,出為果州刺史半道巴州
久之,召為都官郎中知制誥,進中書舍人
宰相裴垍三奏事,憲宗不從
貫之曰:公亦以進退決請乎。
曰:奉教
事果見聽。
因曰:君異時當位於此
禮部侍郎
取士,抑浮華先行於時流競為息。
從容奏曰:禮部侍郎重於宰相
帝曰:侍郎宰相除,安得重。
曰:然為陛下宰相者,得無重乎。
帝美其言。
尚書右丞,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中書侍郎
吳元濟也,貫之請釋鎮州專力淮西,且言:陛下豈不建中事乎。
始於蔡急而魏應也,趙同起,德宗引天下兵誅之,物力殫屈,故朱泚以為亂。
此非他,速於撲滅也。
陛下不能少忍,俟蔡平而誅鎮邪。
時帝業已討鎮,不從
終之,蔡平,鎮乃服。
初,討蔡,以宣武韓弘都統,又詔河陽烏重引、忠武李光顏合兵以進。
貫之諫諸將戰方力,今若置都統又令二帥連營,則各持重養威未可歲月下也。
不從
後四年乃克蔡,皆如貫之策云
帝以段文昌張仲素翰林學士
貫之學士所以顧問不宜專取辭藝,奏罷之。
皇甫鎛張宿皆以幸進
宿使淄青裴度欲為請銀緋貫之曰:宿姦佞吾等不能斥,奈何欲假以寵乎。
由是宿等恐,陰搆之,又與論兵帝前,議頗駮,故罷為吏部侍郎
於是翰林學士左拾遺郭求上疏申理,詔免學士,出貫之湖南觀察使
三日韋顗李正辭薛公幹、李宣、韋處厚、崔韶坐與貫之厚善,悉貶為州刺史
正辭處厚清正,以鉤黨去,由是中外大惡宿
國用不足,遣鹽鐵副使程异督諸道賦租州縣厚斂以獻。
貫之不忍橫賦,而所獻不中异意,因取屬內六州留錢繼之。
左遷太子詹事分司東都
穆宗立即拜河南尹,以工部尚書召。
未行,卒,年六十二,贈尚書右僕射諡曰貞後更諡曰文
貫之沈厚寡言與人交,終歲無款曲,不為偽辭悅人
右丞時,內僧造門曰:君且相。
貫之左右引出,曰:此妄人也。
輔相,嚴身律下,以正議裁物,室居無所改易
裴均子持萬縑請撰先銘,答曰:吾寧餓死,豈能為是哉。
生平未嘗饋遺故家羨財
崔群
公元817年
《唐書本傳》字敦詩貝州武城人
未冠,舉進士陸贄貢舉梁肅薦其有公輔才,擢甲科,舉賢良方正,授祕書省校書郎
累遷右補闕翰林學士中書舍人
數陳讜言憲宗嘉納,因詔學士:凡奏議,待署乃得上。
禁密之言,人人自陳,一為故事,後或有惡直醜正,則它學士不得上書矣,固讓,見聽。
惠昭太子薨,是時,遂王嫡,而灃王長,多內助
帝將建東宮,詔為灃王作讓表
奏:大凡當得則讓,不當得,烏用讓。
遂王嫡,宜為太子
帝從其議。
魏博田季安以五千縑助營開業佛祠以為無名之獻,不當受。
有詔卻之。
戶部侍郎
元和十二年,以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李師道既誅,師古妻子沒入掖廷,帝疑,以問請釋之,并還其奴婢貲產
鹽鐵院官權長孺坐罪抵死,其母耄,丐子以養。
奭然欲赦之,以問宰相對:陛下幸憐其老,宜即遣使諭旨,若須出敕無及矣。
於是免死。
啟奏平恕如此
帝嘗語宰相聽受之際,不亦難乎。
比詔學士前世事,為辨謗略》,以自儆鑒
其要云何
對:無情曲直辨之至易;有情,則欺偽難審也。
孔子眾好眾惡浸潤膚受之說,以其難辨也。
陛下擇賢而任,待之以誠繩之以法,則人自歸正,而不敢以欺。
帝韙其言。
處州刺史苗積進羡錢七百萬,以受之失信天下,請還賜其州,以紓下戶之賦。
是時,皇甫鏄言利幸於帝,陰藉左右宰相數言其佞邪可用
入對,及開元天寶事,推言其極曰:安危出令存亡繫所任。
元宗少歷屯險,更民間疾苦,故初得姚崇、宋盧懷慎輔以道德蘇頲李元紘孜孜守正,則開元為治。
其後安於逸樂遠正士,昵小人,故宇文融以言利進,李林甫楊國忠怙寵朋邪,則天寶為亂
陛下開元為法,以天寶為戒社稷之福也。
又言:世謂祿山反,為治亂分時
臣謂罷張九齡,相林甫,則治亂固已分矣。
左右感動
以是諷帝,故鏄御之。
帝卒自相鏄。
上帝號,鏄欲兼用孝德為號,群獨以為睿聖,則孝德并見。
帝聞不樂。
度支稟賜邊士不時,物多弊惡李光顏憂甚,至欲引佩刀自決中外皆恐。
鏄奏:邊鄙無事,乃鼓動欲以買直歸怨天子
於是罷為湖南觀察使
穆宗立,以吏部侍郎召之,勞曰:我為太子,卿力也。
曰:此先帝意,臣何力焉。
陛下向為淮西節度使,臣起制草,其言有能辨南陽之牘,允符東海之貴,先帝然之,則傳付久矣。
俄拜御史大夫
未幾檢校兵部尚書,充武寧節度使
以其副王智興得士心,不若假以節度不報
智興討幽、鎮還,藉兵逐群失守左遷祕書監分司東都
華州刺史,歷宣歙池觀察使,進兵部尚書,出為荊南節度使召拜吏部尚書
卒,年六十一,贈司空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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