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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十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
 第二百十卷目錄
 公輔名臣列傳三十
  唐十二
  令狐楚      李鄘
  李夷簡      程异
  蕭俛       崔植
  牛僧孺      李程
  韋處厚      路隋
  李德裕
官常典第二百十卷
公輔名臣列傳三十
唐十二
令狐楚
公元791年
《舊唐書本傳》字殼士,自言國初十八學士德棻之裔。
祖崇亮,綿州昌明縣
父承簡,太原府功曹
家世儒素
兒童時已學屬文弱冠應進士貞元七年豋第。
管觀察使王拱愛其才,欲以禮辟召,懼不從,乃先聞奏而後致聘
以父掾太原,有庭闈之戀,又感厚意登第後徑桂林
不預宴遊乞歸奉養,即還太原,人皆義之。
李說嚴綬鄭儋相繼太原,高其行義,皆辟為從事
掌書記節度判官,歷殿中侍御史
才思俊麗
德宗好文,每太原奏至,能辨楚之所為,頗稱之。
鄭儋在鎮暴卒不及處分後事軍中諠譁,將有急變
中夜十數騎持刃迫至軍門,諸將環之,令草遺表
白刃之中,搦管即成,讀示三軍無不感泣軍情乃安
自是聲名益重。
丁父憂以孝聞。
免喪徵拜右拾遺,改太常博士禮部員外郎
母憂去官
服闋,以刑部員外郎徵,轉職方員外郎知制誥
皇甫鎛蕭俛同年進士第
元和九年初以財賦得幸,薦俱入翰林,充學士,遷職方郎中中書舍人,皆居內職
時用淮西言事者以師久無功,宥賊罷兵,唯裴度憲宗志在殄寇。
十二年夏宰相彰義軍節度淮西招撫宣慰處置使
宰相李逢吉不協,與相善
淮西招撫使制,不合旨,改制三數句語
憲宗方責用兵,乃罷逢吉相任,亦罷內職,守中書舍人
元和十三年四月,出為華州刺史
其年十月皇甫鎛作相,其月以河陽軍節度使。
十四年四月裴度出鎮太原
七月皇甫鎛入朝,自朝議郎朝議大夫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與同處台衡,深承顧待。
十五年正月憲宗崩,詔山陵使,仍撰哀冊文
天下皇甫鎛奸邪
穆宗即位四日,群臣素服,班於月華門外宣詔,將殺之。
蕭俛作相,託中官救解,方貶崖州
物議作相而逐裴度群情共怒。
蕭俛之故,無敢措言。
其年六月山陵畢,會有告親吏贓汙事發,出為宣歙觀察使
充奉山陵時親吏韋正牧、奉天於翬、翰林陰陽官等同隱官錢,不給工徒價錢,移為羨餘十五萬貫上獻
怨訴盈路牧等下獄伏罪皆誅
再貶衡州刺史
元稹得幸,為學士素惡膠固希寵草楚衡州制,略曰:早以文藝,得踐班資憲宗念才,擢居禁近
異端斯害,獨見不明,密隳討伐之謀,潛附奸邪之黨。
因緣得地進取多門,遂忝台階,實妨賢路。
深恨
長慶元年四月量移郢州刺史,遷太子賓客分司東都
二年十一月,授陝州大都督府長史、兼御史大夫、陝虢觀察使
制下旬日,諫官論奏,言所犯非輕,未合廉察之任
上知之,遽令追制
已至陝州視事一日矣。
復授賓客,歸東都
李逢吉作相,極力,以李紳禁密沮之,未能擅柄
敬宗即位逢吉李紳,尋用河南尹、兼御史大夫
其年九月檢校禮部尚書汴州刺史宣武軍節度汴宋觀察等使。
汴軍素驕,累逐主帥前後韓弘兄弟,率以峻法繩之,人皆偷生,未能革志。
長於撫理,前鎮河陽,代烏重引移鎮滄州,以河陽三千人為牙卒,卒咸不願從中路叛歸,又不敢歸州,聚於境上。
赴任,聞之,乃疾驅懷州,潰卒亦至,單騎喻之,橐弓解甲,用為前驅,卒不敢亂。
及蒞汴州,解其酷法,以仁惠為治,去其太甚軍民咸悅,翕然從化,後竟為善地。
汴帥前例,始至率以錢二百萬實其私藏不取,以其羨財廨舍數百間。
太和二年九月,徵為戶部尚書
三年三月檢校兵部尚書東都留守東畿都防禦使
其年十一月進位檢校右僕射鄆州刺史天平軍節度、鄆曹濮觀察等使。
奏故東平縣天平縣
歲旱儉,人至相食,富贍貧,而無流亡者。
六年二月,改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等使。
久在并州,練其風俗,因人所利而利之,雖屬歲旱,人無轉徙
始自書生隨計成名,皆在太原,實如故里。
及是秉旄作鎮邑老歡迎
綏撫有方軍民胥悅
七年六月,入為吏部尚書,仍檢校右僕射
故事檢校官高者,便從其班。
正官三品不宜二品之列,請從本班優詔嘉之
九年六月,轉太常卿
十月,守尚書左僕射進封彭陽郡開國公
十一月李訓兆亂京師大擾。
亂之夜,文宗右僕射鄭覃宿于禁中,商量制敕,上皆欲用為宰相
王涯賈餗冤死,敘其罪狀浮泛仇士良等不悅,故輔弼之命移於李石
乃以本官鹽鐵轉運等使
先是鄭注上封置榷茶使額,鹽鐵使兼領之,楚奏罷之,曰:伏以江、淮數年已來水旱疾疫凋傷頗甚愁歎未平
今夏及秋,稍校豐稔,方須惠卹,各使安存
昨者忽奏榷茶,實為蠹政
蓋自王涯破滅將至,怨怒合歸,豈有百姓茶樹官場栽植,摘茶葉官場造作有同兒戲不近人情
方在恩權,孰敢沮議
朝班相顧失色路道以目而吞聲
宗社降靈奸兇盡戮,聖明垂祐,黎庶合安。
微臣蒙恩,兼領使務,官銜之內,猶帶此名。
俯仰若驚,夙宵知懼。
伏乞特迴聖聽,下鑒愚誠,速委宰臣,除此使額。
軍國之用或闕,山澤之利有遺,許臣條疏,續具聞奏。
採造將及,妨廢為虞。
前月二十一日,內殿奏對之次,鄭覃與臣同陳論訖。
伏望聖慈早賜處分一依舊法不用新條
唯納榷之時,須節級加價商人轉賣,必校稍貴,即是錢出萬國,利歸有司
既不害商,又不擾茶戶,上以彰陛下愛人之德,下以竭微臣憂國之心。
遠近傳聞,必當感悅
從之。
先是元和十年,出內庫弓箭陌刀左右街使,充宰相入朝以為翼衛,及建福門而止。
至是,因、注之亂,悉罷之。
又奏:諸道新授方鎮節度使等,具帑抹,帶器仗,就尚書省兵部參辭。
伏以軍國異容,古今定制若不由舊,斯為改常
未聞省閤之門,忽內弓刀之器。
鄭注蒙恩寵,內蓄兇狂首創姦謀,將興亂兆。
王璠郭行餘之輩,敢驅將吏,直詣闕庭。
震驚乘輿騷動京國,血濺朝路,尸僵禁街
史冊所書,人神共憤,既往不咎,其源尚開。
前件事宜伏乞速令停罷,如須參謝,即具公服
從之。
又奏請罷曲江亭絹一萬三千七百匹,迴修尚書省,從之。
開成元年上已,賜百寮曲江亭宴。
以新誅大臣不宜賞宴獨稱疾不赴,論者美之
以權在內官,累上疏乞解使務。
其年四月檢校左僕射興元尹,充山南西道節度使
二年十一月,卒於鎮,年七十二,冊贈司空諡曰文
風儀嚴重若不可犯;然寬厚有禮門無雜賓
嘗與從事宴語方酣,有非類偶至,立命徹席毅然色變
居重任,貞操如初
未終前三日,猶吟詠自若
疾甚諸子進藥,未嘗入口,曰:修短之期,分以定矣,何須此物。
前一日,召從事李商隱曰:吾氣魄已殫,情思俱盡,然所懷未已,強欲自寫聞天,恐辭語乖舛,子當助我成之。
秉筆自書曰:臣永惟際會,受國深恩
以祖以父,皆蒙褒贈;有弟有子,並列班行
腰領從先人,委體魄事先帝,此不自達,誠為甚愚。
但以永去泉扃長辭雲陛,更陳尸諫,猶進瞽言
號叫不能,豈誠明之敢忘。
陛下春秋鼎盛寰海鏡清,是修教化之初,當復理平之始。
然自前年夏秋已來,貶譴者至多誅戮不少,望普加鴻造,稍霽皇威
歿者昭洗雲雷,存者霑濡雨露,使五穀嘉熟兆人安康
納臣將盡之苦言,慰臣永蟄幽魄
書訖,謂其子緒、綯曰:吾生無益於人,勿請諡號
葬日,勿請鼓吹,唯以布車一乘,餘勿加飾。
銘誌但志宗門秉筆無擇高位
當歿之夕,有大星霣於寢室之上,其光燭廷。
端坐家人告訣,言已而終。
嗣子奉行遺旨
詔曰:生為名臣,歿有理命。
終始之分,可謂兩全
鹵簿哀榮末節,難違往意;誄諡國家之大典,須守彝章
鹵簿停,易名須準舊例
後綯貴,累贈至太尉
文集一百卷,行於時
所撰憲宗冊文辭情典鬱,為文士所重。
李鄘
公元805年
《唐書本傳》字建侯北海太守邕之從孫
進士,又以書判高等祕書省正字
李懷光辟致幕府,擢累監察御史
懷光河中與母、妻陷焉,因紿懷光以兄病臥洛且革,母欲往視懷光許可,戒妻子偕行
私遣之,懷光怒,欲加罪,謝曰:籍在軍,不得為母駕,奈何不使婦往。
懷光不問
後與高郢刺賊虛實所以攻取者,白諸朝,德宗手詔褒答
懷光覺,嚴兵二人問之,詞氣不撓三軍感動懷光不殺,囚之。
河中平,馬燧破械致禮,表佐其府,以言不用罷歸洛中
召為吏部員外郎
徐州張建封卒,兵亂,囚監軍,迫建封子愔主軍務
帝以剛敢,拜宣慰使持節直入其軍,大會士,喻以禍福,出監軍獄中,朕桎梏,使復位,眾不敢動。
愔即上表謝罪稱兵馬留後,曰:非詔命,安得輒稱之。
削去乃受。
既還,稱旨,遷郎中
順宗時,進御史中丞
憲宗立,為京兆尹,進尚書右丞
元和初京師盜賊,復拜京兆
檢校禮部尚書鳳翔、隴右節度使
鎮常神策行營前此用武將,始受詔,即詣軍修謁
以為不可,詔為去神策行營號。
俄徙河東,入為刑部尚書諸道鹽鐵轉運使
淮南節度使
王師討蔡方急,李師道撓沮之,以兵二萬分壁鄆境,貲餉不仰有司
是時兵興,天子憂財乏,使程异馳驛江淮,諷諸道輸貨助軍
富彊,即籍府庫留一歲儲,餘盡納於朝,諸道由是悉索以獻,繄倡之。
先是吐突承璀監軍貴寵甚,剛嚴治,相禮憚,稍厚善
承璀歸,數稱薦之,召拜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不喜由宦幸進,及出祖,樂作泣下,謂諸將曰:吾老安外鎮,宰相豈吾任乎。
京師不肯視事引疾固辭,改戶部尚書
檢校尚書左僕射,兼太子賓客分司東都
太子少傅致仕,卒,贈太子太保諡曰肅
彊直無私,與楊憑穆質許孟容王仲舒友善,皆以氣自任
當官,以峭法操下,所至稱治。
猛決少恩,在淮南七年,其生殺禽擿,多委軍吏,而參佐束手不得與,人往往非法,議者亦以此少之。
李夷簡
公元797年
《唐書本傳》夷簡字易之鄭惠王元懿四世孫。
宗室子始補鄭丞。
德宗幸奉天朱泚外示天子遣使東出關至華,候吏李翼敢問
夷簡謂曰:必反。
向發幽、隴兵五千救襄城,乃賊舊部,是將追還耳。
上越在外,召天下兵未至,若凶狡還西,助送死危禍也。
請驗之。
馳及潼關果得召符白於關大將駱元光,乃斬賊使,收偽符,獻行在。
即拜元光華州刺史
元光掠功,故無知者。
夷簡棄官去,擢進士第,中拔萃科,調藍田
監察御史
小累下遷虔州司戶參軍
九歲,復為殿中侍御史
元和時,至御史中丞
京兆尹楊憑驁侻,始為江南觀察使冒沒於財。
夷簡為屬刺史不為所禮。
至是發其貪,臨賀夷簡賜金紫,以戶部侍郎判度支
檢校禮部尚書山南東道節度使
初,貞元時,取江西兵五百戍襄陽,制蔡右脅仰給度支後亡略盡,而歲取不置
夷簡曰:跡空文,苟軍興,可乎。
奏罷之。
三歲,徙帥劍南西川
嶲州刺史王顒積姦贓,屬蠻怒,畔去。
夷簡逐顒,占檄諭禍福蠻落復平。
始,韋皋奉聖樂,于頔順聖樂》,常奏之軍中夷簡廢去,謂禮樂非諸侯可擅制,語其屬曰:我欲蓋前人非,以詒戒後來
十三年,召為御史大夫,進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李師道方叛,裴度當國,帝倚以平賊夷簡自謂才不能有以過度,乃求外遷,以檢校尚書左僕射平章事淮南節度使
穆宗立有司方議廟號夷簡建言王者有功,宗有德
大行皇帝武功,廟宜稱祖。
公卿禮官議,不合,止。
久之請老朝廷夷簡齒力任,不聽,以右僕射召,辭不拜,復以檢校左僕射太子少師分司東都
明年卒,年六十七,贈太子太保
夷簡致位顯處,以直自閑未嘗苟辭悅人
三鎮,家無產貲。
病不迎醫,將終,戒毋厚葬毋事浮屠,毋碑神道,惟識墓則已。
世謂行己能有終始者。
程异
公元818年
《唐書本傳》字師舉京兆長安人
居鄉以孝稱。
明經,再補
吏治,為叔文所引,繇監察御史鹽鐵揚子留後
叔文敗,貶郴州司馬
李巽鹽鐵,薦心計可任,請拔擢用之,乃授侍御史,復為揚子留後
稍遷淮南等道兩稅使
退廢,能厲己竭節,悉矯革征利舊弊。
入遷衛尉卿鹽鐵轉運副使
方討蔡,使江表調財用,因行諭諸帥府,以羨贏貢。
所至,不剝下,不加斂,經用以饒。
遂兼御史大夫鹽鐵使
元和十三年,以工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猶領鹽鐵
錢穀奮而至宰相,自以非人望,久不敢當秉筆
明年西北軍政不治,議置巡邊使憲宗問孰可者,乃自請行
會卒,贈尚書左僕射諡曰恭
身歿官第無留貲,世重其廉云。
蕭俛
公元811年
唐書·蕭瑀傳》從子釣,釣六世孫。
字思謙貞元中,及進士第,以賢良方正對策異等,拜右拾遺
元和六年,為翰林學士,凡三年,進知制誥
張仲方李吉甫調發天下,訾其謬,憲宗怒,逐仲方,而與善,奪學士,除太僕少卿
皇甫鎛薦為御史中丞
令狐楚皆善兩人輔政,數稱其善,故帝待厚。
襲徐國公
穆宗立,逐,議所以代者,薦之,授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進門下侍郎
吐蕃涇州調兵護邊,帝因問兵法必勝乎。
曰:兵凶器,聖人不得已用之,故武不可翫,翫則無震。
夫以仁討不仁,以義討不義,先招懷後掩襲,故有殺厲,不禽二毛不犯田稼,其救人如免水火,此必勝術也。
若乃以小不忍輕任干戈,師曲而敵怨,非徒不勝,又將自危是以王慎於兵。
帝重其言。
嘗詔王承宗先銘奏:承宗不臣,迷而後復,臣不忍稱道其先
又辭成當有餉謝,拒之,則非朝廷撫納意;受之,臣誼不當取。
帝善而止。
令狐楚執政西川節度使王播賂權幸求宰相纖佞不可台宰,帝不許
請罷,冀有感悟,帝亦不省
俄罷為尚書左僕射用播鹽鐵使,後卒相,自謂輔政淺,固辭僕射,換吏部尚書
又避選事,徙兵部移病分司不許
太子少保,為同州刺史
復以少保分司東都
簡潔,以聲利為汙,疾邪太甚孤特一概,故輕去位無所藉。
文宗即位,召授少師稱疾不拜,乃還左僕射,許致仕
莊恪太子時,議選舊德,保輔東宮,復以少師召,輒上還制書,堅辭。
即遷太子太傅優詔褒尚。
開成初,弟俶為楚州刺史召見
帝曰:先帝宰相筋力未衰,可一來,爾善道朕意。
乃以詔書并絹三百因俶致之。
不起,以壽卒。
母韋,賢明治家嚴,宰相侍左右如褐衣時。
居喪哀毀
既老,家於洛,歲時賓客請謝以為煩,乃舍濟源墅,自放山野優游窮年
然其居位頗介謹持法,重名器,狹於用人,每除吏,常憂不稱,鮮有簡拔
穆宗初,兩河底定段文昌當國,謂四方無虞,遂議太平事,以為不可黷,勸帝偃革尚文,乃密詔下鎮兵,十之,歲限一為逃、死,不補,謂之銷兵
既而籍卒逋亡無生業,曹聚山林間為盜賊
朱克融王廷湊亂燕、趙,一日收用之。
朝廷調兵不充,乃召募市人烏合,戰輒北,遂復失河朔矣。
崔植
唐書·崔祐甫傳》字公修祐甫弟廬江令嬰甫子也。
祐甫病,謂妻曰:吾歿,當以廬江次子主吾祀。
及卒,護喪者以聞,帝惻然,召,使即喪次終服
補弘文生
博通經史,於《易》尤邃。
鄭覃同時補闕,皆賢宰相後每朝有得失,兩人者更疏論執譽望蔚然
元和中,為給事中
皇甫鎛判度支建言百官奉稟封還詔書
又請天下所納鹽酒增估者,以新準舊,一切追償
奏言用兵久,百姓凋罄,往雖估踰其實,今不可復收。
於是議者咸罪懼而止。
長慶初,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穆宗問:貞觀開元中治道最盛,何致而然。
曰:太宗資上聖,興民間,知百姓疾苦,故厲精思治,又以房元齡杜如晦魏徵王珪為之佐,君明臣忠聖賢相維,治升平,固其宜也
元宗天后時,身踐憂患,既即位,得姚崇、宋,此二人蚤夜孜孜,納君於道。
手寫尚書無逸,為圖以獻,勸帝出入觀省自戒
其後朽暗,乃代以山水圖,稍怠於勤,左右不復箴規姦臣日用事,以至於敗。
昔德宗嘗問先臣祐甫開元天寶事,先臣具道治亂所以然,臣在童丱,記其說。
今願陛下無逸元龜則天幸甚
他日又問:司馬遷漢文帝十家產而罷露臺,身衣弋綈,履革舄,集上書囊殿帷,信乎。
太儉邪。
曰:良史貌言
漢承秦侈縱之餘,海內凋窶文帝從代來,知稼穡艱難是以躬儉履約,為天下財。
景帝遵而不改,故家給戶足。
至武帝時,錢朽貫,穀紅腐,乃能出師征伐威動四方;然侈靡不節末年戶口減半,稅及舟車,人不聊,乃下哀痛詔封丞相為富人侯
然則帝王不可以不示儉天下足。
曰:卿言善,患行之為難耳。
朝廷悉收河朔三鎮,而劉總又以幽、薊七州獻諸朝,且懼部將構亂,乃先籍豪銳不檢者送京師,而朱克融在籍中。
杜元穎知兵,謂藩鎮且平,不復料天下安危事,而克融羈旅塞躓,願得自效,日訴於前,皆抑不與
及遣張弘靖赴鎮,縱克融北還不數月,克融亂,復失河朔矣。
天下尤之,內慚
罷為刑部尚書,旋授岳鄂觀察使
未幾嶺南節度使還拜戶部尚書
華州刺史,贈尚書左僕射
牛僧孺
公元528年
《唐書本傳》僧孺字思黯僕射奇章公弘之裔。
幼孤下杜樊鄉有賜田數頃,依以為生。
屬文,第進士
元和初,以賢良方正對策,與李宗閔皇甫湜第一條指失政,其言骾訐不避宰相
宰相怒,故楊於陵鄭敬韋貫之李益等坐考非其宜,皆調去。
僧孺調伊闕,改河南,遷監察御史,進累考功員外郎集賢殿直學士
穆宗初,以庫部郎中知制誥
御史中丞按治不法內外澄肅
宿州刺史李直臣坐賕當死,賂宦侍為助,具獄上。
帝曰:直臣有才,朕欲貸而用之。
僧孺曰:彼不才者,持祿取容耳。
天子制法,所以束縛有才者。
祿山朱泚以才過人,故亂天下
帝異其言,乃止。
賜金紫服,以戶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始,韓弘入朝,其子公武用財賂權貴杜塞言者
俄而、公武卒,孫弱不能事,帝遣使者至其家,悉收貲簿校計出入
所以中朝臣者皆在,至僧孺,獨注其左曰:某月日,送錢千萬,不納。
帝善之,謂左右曰:吾不謬知人
繇是遂以相。
尋遷中書侍郎
敬宗立進封奇章郡公
時政出近倖,僧孺數表去位,帝為於鄂州武昌軍,授武昌節度使同平章事
鄂城土惡亟圯,歲增築,賦蓑茅於民,吏倚為擾。
僧孺陶甓以城,五年畢,無復歲費
又廢沔州以省冗官
文宗立李宗閔當國,屢稱僧孺賢,不宜棄外
復以兵部尚書平章事
幽州亂,楊志誠李載義,帝不時宰相問計,僧孺曰:是不足朝廷憂。
范陽自安、史後,國家無所休戚前日劉總挈境歸國荒財耗力且百萬,終不得范陽尺帛斗粟天府,俄復失之。
志誠繇向載義也,第付以節使扞奚、契丹,彼且自力,不足逆順治也
帝曰:吾初不計此,公言是也
遣使慰撫之。
門下侍郎弘文館大學士
是時,吐蕃請和,約弛兵,而大酋悉怛謀維州入之劍南於是李德裕上言韋皋經略西山至死恨不能致,今以生羌二千人燒十三橋,擣虜之虛,可以得志
帝使群臣大議,請如德裕策。
僧孺不可,曰:吐蕃綿地萬里,失一維州無害其彊。
修好使者尚未至,遽反其言。
中國禦戎,守信為上,應敵次之
彼來責曰:何故失信
贊普牧馬蔚茹川,若東襲隴坂,以騎綴回中,不三日咸陽橋,則京師戒嚴,是雖得百維州何益。
帝然之,遂詔返降者。
時皆謂僧孺挾素怨,橫議沮解之,帝亦以為不直
中尉王守澄纖人竊議朝政它日延英召見宰相曰:公等有意太平乎。
何道以致之。
僧孺曰:臣待罪宰相不能康濟,然太平亦無象。
四夷不內擾,百姓安生業,私室無彊家,上不壅蔽,下不怨讟,雖未及至盛,亦足為治矣。
更求太平,非臣所及
退謂它宰相曰:上責成如是,吾可久處此耶。
請罷,乃檢校尚書左僕射平章事,為淮南節度副大使
天子急於治,故李訓投隙得售其妄,幾至亡國
開成初表解劇鎮,以檢校司空東都留守
僧孺治第洛之歸仁里,多致嘉石美木,與賓客娛樂
三年,召為尚書左僕射
僧孺入朝,會莊恪太子薨,既見,陳父子君臣人倫大經,以悟帝意,帝泫然流涕
以足疾不任謁,檢校司空平章事,為山南東道節度使
彝樽龍勺,詔曰;精金古器比況君子,卿宜少留。
僧孺固請,乃行。
會昌元年,漢水溢,壞城郭,坐不謹防下遷太子少保
少師
明年,以太子太傅留守東都
劉稹誅,而石雄軍吏從諫僧孺李宗閔交結狀。
河南少尹呂述言:僧孺誅,恨歎之。
武宗怒,黜為太子少保分司東都,累貶循州長史
宣宗立,徙衡、汝二州,還為太子少師
卒,贈太尉,年六十九。
諡曰文簡
諸子蔚、叢最顯。
李程
公元231年
《唐書本傳》字表臣襄邑恭王神符五世孫也。
擢進宏辭,賦《日五色造語警拔士流推之。
調藍田,縣有滯獄十年單言輒判。
京兆狀最,遷監察御史
召為翰林學士再遷司勳員外郎,爵渭源縣
宗季出畋,有寒色,顧左右曰:九月猶衫,二月而袍,不為順時
朕欲改月,謂何
左右稱善,獨曰:元宗月令十月始裘,不可改
矍然止。
學士入署,常視日影為候,性孏,日過八塼乃至,時號八塼學士
元和三年,出為隨州刺史,以能政賜金紫服
李夷簡西川,辟成都少尹
兵部郎中知制誥
韓弘都統,命宣慰汴州
御史中丞、鄂岳觀察使,還為吏部侍郎
敬宗初,以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沖逸,好宮室畋獵功用奢廣
諫曰:先王以儉德化天下陛下諒陰,未宜興作,願回所費園陵
嘉納
又請置侍講學士選名臣備訪問
中書侍郎,進彭原郡
寶曆二年檢校吏部尚書同平章事,為河東節度使
河中
召拜尚書左僕射
檢校司空,領宣武山南東道節度
再為僕射
先是元和長慶時僕射視事百官皆賀四品以下答拜
太和四年,詔不答拜
王涯
竇易直行之自如循其故,不自安,言諸朝。
御史中丞李漢謂不答拜於禮太重,文宗不許聽用太和詔書
議者不善也。
為人辯給多智,然簡脫無儀檢,雖在華密,而無重望
最為帝所遇,嘗曰:高飛之翮,長者在前
朝廷羽翮也。
武宗立,為東都留守
卒,年七十七,贈太保諡曰繆
子廓
韋處厚
公元820年
《唐書本傳》處厚字德載京兆萬年人
繼母以孝聞,親歿,廬墓終喪
進士第,又擢才識茂科,授集賢校書郎
賢良方正異等宰相裴垍直史館
咸陽
憲宗初,擢左補闕
禮部尚書李絳請間言:古帝王納諫為聖,拒諫為昏。
今不聞進規納忠何以天下事。
帝曰:韋處厚、路隋數上疏,其言忠切,顧卿未知爾。
由是中外推其靖密
考功員外郎,坐與宰相韋貫之善,出開州刺史
戶部郎中知制誥
穆宗立,為翰林侍講學士
處厚以帝沖怠向學,即與路隋合《易》《書》《詩》春秋《禮》《孝經》論語,掇其粹要,題為六經法言二十篇上之,冀助省覽
帝稱善,並賜金幣
再遷中書舍人
張平叔以言利得幸於帝,建言自鬻鹽,籠天下之財。
宰相不能詰,下群臣議,處厚十難誚其迂謬平叔愧縮,遂寢。
敬宗初,李逢吉得柄,搆李紳,逐為端州司馬
其黨劉栖楚等欲致必死,建言當徙醜地
處厚上言逢吉黨與,以之斥猶有餘辜,人情危駭
《詩》云萋兮斐兮,成是貝錦
譖人者,亦已太甚讒言罔極交亂四國
古人疾讒之深也。
孔子曰:三年於父之道,可謂孝矣。
先朝舊臣就令有過,尚當袚瑕洗釁,成無改之美,況被讒乎。
建中時山東之亂興,宰相朋黨楊炎為元復讎盧杞劉晏償怨兵連禍結天下騷然
陛下所聞見,得不深念哉。
繇是免。
逢吉怒,至寶曆三年赦書不言左降官未量移者,以沮內徙
處厚復奏:逢吉一人而使近歲流斥皆不蒙澤非所以廣恩於天下
帝悟,追改其條。
翰林承旨學士兵部侍郎
方天子荒暗,月視朝才三四。
處厚入見,即自陳有罪,願前死以謝。
帝曰:何哉。
對曰:臣昔為諫官不能死爭,使先帝因畋與色而至不壽,於法應誅。
所以死者陛下春宮,十有五年矣。
皇子襁褓,臣不敢死亡之誅。
大感悟,賜錦以慰其意。
王廷湊之亂,帝歎宰相不才,而使姦臣跋扈處厚曰:陛下有一裴度不能用,乃當饋而歎,恨無蕭、曹,此馮唐所以漢文帝有頗、牧不能用也。
禁中急變文宗內難猶豫未即下詔處厚入,昌言曰:春秋大義滅親,內惡必書,以明逆順正名討罪何所避諱哉。
奉教班諭
是夕,號令及它儀矩不暇責有司,一出處厚無違舊章者。
進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靈昌郡公
堂史湯鉥數招權納財賂,處厚笑曰:此半滑渙也。
斥出之,相府肅然
初,貞元時宰相齊抗奏罷州別駕當為別駕者引處之朝。
元和後,兩河用兵裨將立功得補東宮王府官朱紫淆并,授受不綱
處厚乃置六雄十望十緊等州,悉補別駕由是流品澄別
自力機政,然驟信輕,搖於浮論
處厚獨對曰:陛下不以不肖,使待罪宰相,凡所奏可,中輒變易
上心出邪,乃示臣不信;得於橫議邪,即臣何名執政
裴度勳舊德,輔四朝竇易直長厚忠實經事先帝陛下所宜親重委信之。
臣乃陛下自擢,今言不見納,宜先罷。
即趨下頓首矍然曰:何至是。
卿之忠力,朕自知之,安可遽辭以重吾不德
處厚趨出召問所欲言,乃對:近君子,遠小人,始可為治。
諄複百言
又言:裴度忠,可久任
嘉納之。
自是無復橫議者。
李同捷叛,詔諸軍進討
魏博史憲誠懷向背,裴度以不疑。
憲誠遣吏白事中書處厚召語曰:晉公百口保爾帥於天子,我則不然,正須所為,以邦法從事耳。
憲誠懼,不敢貳,卒有功
李載義數破滄、鎮兵,皆刳剔以獻,處厚戒之,前後完活數百千人
太和二年,方奏事,𣊻疾,仆香案前,命中翼扶之,輿還第一夕薨,年五十六,贈司空
處厚姿狀如甚懦者,居家循易,至廷爭嶷然不可回奪
剛於御吏,百寮謁事,畏惕未嘗及以私。
推擇官材往往棄瑕錄善,時亦譏其太廣。
嗜學家書讎正萬卷
拾遺時,譔《德宗實錄
後又與路隋共次憲宗實錄,詔分日入直,創具凡例未及成而終。
本名淳,避憲宗諱,今名。
路隋
《唐書本傳》字南式其先陽平
父泌,字安期,通五經端亮寡言以孝悌聞。
建中末,為長安
德宗出奉天棄妻子奔行在扈狩梁州,排亂軍以出,再中流矢裂裳濡血。
以策說渾瑊召置幕府
東討李懷光,奏署副元帥判官
會盟平涼為虜所執,死焉。
時隋嬰孺,以恩授八品官。
逮長,知父執虜中,日夜號泣,坐必西嚮,不食肉
母告以貌類泌者,終身引鏡
貞元末吐蕃請和,隋三上疏宜許,不報
明經,授潤州參軍事
李錡困辱之,使知市事,隋怡然坐肆,不為屈。
韋夏卿高其節,辟置東都幕府
元和中吐蕃款塞,隋五上疏請修好,冀得泌還。
詔可
祠部郎中徐復報聘,而泌以喪至,帝愍惻,贈絳州刺史,官為治喪
服除,擢左補闕史館修撰,以鯁亮稱。
穆宗立,與韋處厚並擢侍講學士再遷中書舍人翰林學士
除制出,以金幣來謝者,隋卻之曰:公事而當私貺邪。
承旨學士,遷兵部侍郎
文宗嗣位,以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
初,韓愈順宗實錄,書禁中事為切直宦豎不喜,訾其非實,帝詔隋刊正
建言衛尉卿居巢諫議大夫王彥威給事中李固言史官蘇景引皆上言改修非是
史冊者,褒勸所在匹夫美惡不可誣,況人君乎。
議者引雋不疑第五倫為比,以蔽聰明
臣宗閔、臣僧孺謂史官李漢蔣係之婿,不可參撰,俾臣得下筆
臣謂不然
所書已非自出元和以來,相循逮今。
等以嫌,無害公誼
請條示甚謬誤者,付史官刊定
有詔擿貞元永貞間事為失實,餘不復等亦不罷
門下侍郎弘文館大學士
久之辭疾不聽冊拜太子太師
明年李德裕袁州長史,不署奏,為鄭注所忌,乃檢校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鎮海節度使
道病卒,年六十。
太保諡曰貞
李德裕
《唐書本傳》德裕字文饒元和宰相吉甫子也。
少力於學,既冠,卓犖大節
不喜諸生有司,以蔭補校書郎
河東張弘靖辟為掌書記
府罷,召拜監察御史
穆宗即位,擢翰林學士
帝為太子時,已聞吉甫名,由是德裕厚,凡號大典冊,皆更其手。
召見賚獎優華。
怠荒於政,故戚里多所請丐,挾宦人禁中語關託大臣
德裕建言舊制駙馬都尉要官禁不往來
開元中,訶督尤切,今乃公宰相大臣私第
是等無他材,直洩漏禁密交通中外耳。
白事宰相者,聽至中書,無輒詣第。
帝然之。
再進中書舍人
未幾,授御史中丞
始,吉甫憲宗牛僧孺李宗閔直言策,痛詆當路,條失政
吉甫訴於帝,且泣,有司得罪,遂與為怨。
吉甫又為帝謀討兩河叛將,李逢吉沮解其言,功未既而吉甫卒,裴度實繼之。
逢吉以議不合罷去,故追御吉甫而怨,擯德裕不得進。
至是,間帝暗庸,訹使與元稹相怨,奪其宰相而己代之。
欲引僧孺樹黨,乃出德裕浙西觀察使
俄而僧孺入相由是牛、李之憾結矣。
初,潤州王國清亂,竇易直府庫賚軍,貲用空殫,而下益驕。
德裕自檢約,以留州財贍兵,雖儉而均,故士無怨。
再期,則賦物儲牣。
南方信禨巫,雖父母癘疾子棄不敢養。
德裕長老可語者,諭以孝慈大倫患難相收不可棄之義,使歸相曉敕,違約者顯寘以法。
數年,惡俗大變
又按屬州非經祠者,毀千餘所,撒私邑山房千四百舍,寇無所廋蔽
天子下詔褒揚
敬宗立,侈用無度,詔浙西脂盝妝具德裕奏:比年旱災物力未完。
三月壬子赦令,常貢之外,悉罷進獻
陛下聚斂之吏緣以成姦,彫窶之人不勝其敝也。
本道素號富饒,更李錡薛苹,皆榷酒於民,供有羨財
元和詔書榷酤,又赦令禁諸州羨餘送使
今存者惟留使錢五十萬緡,率歲經費常少十三萬,軍用偏急。
今所須脂盝妝具用銀二萬三千兩,金百三十兩,物非土產,雖力營索,尚恐不逮
願詔宰相議,何以俾臣不違詔旨,不乏軍興,不疲人,不斂怨,則前敕後詔,咸可遵承。
不報
方是時,罷進獻,不閱月,而求貢使者相接於道,故德裕推一以諷它。
又詔索盤絛繚綾千匹,復奏言太宗時,使至涼州見名鷹,諷李大亮獻之大亮諫止,賜詔嘉歎
元宗時使者江南鵁鶄翠鳥汴州刺史倪若水言之,即見褒納
皇甫詢織半臂、造琵琶捍撥鏤牙筩於益州蘇頲奉詔,帝不加罪。
鵁鶄鏤牙微物也。
二三臣尚以勞人損德為言,豈二祖有臣如此,今獨無之。
有位者蔽而不聞,非陛下拒不納也。
立鵝天馬盤絛掬豹,文彩怪麗,惟乘輿當御
今廣用千匹,臣所未諭。
文身弋綈元帝輕纖服,故仁德慈儉至今稱之。
陛下二祖容納遠思漢家恭約裁賜節減,則海隅蒼生畢受賜矣。
優詔為停。
元和後,天下禁毋私度僧。
徐州王智興紿言天子誕月,請築壇以資福,詔可
即顯募江淮間,民皆曹輩奔走,因牟擷其財以自入。
德裕劾奏智興為壇泗州,募願者,人輸錢二千,則不復勘詰,普加髡落。
自準而右,戶三丁男,必一男剔髮,規影傜賦,所無算
臣閱江者日數百,蘇、常齊民,十固八九,若不禁遏,則前至誕月江淮丁男六十萬,不為細變。
有詔徐州禁止
時帝昏荒,數游幸狎比群小聽朝簡忽
德裕丹扆六箴,表言:心乎愛矣,遐不謂矣,此古之賢人篤於事君者也。
夫跡疏而言親者危,地遠而意忠者忤。
竊惟念拔自先聖,偏寵私不能竭忠,是負靈鑒
在先朝,嘗獻大明賦》以諷,頗蒙嘉採。
今日盡節明主,亦由是也。
一曰宵衣,諷視朝希晚也;二曰正服,諷服御非法也;三曰《罷獻》,諷斂求怪珍也;四曰納誨,諷侮棄忠言也;五曰《辨邪》,諷任群小也;六曰防微,諷偽游輕出也。
辭皆明直婉切
帝雖不能用其言,猶敕韋處厚諄諄作詔,厚謝其意。
然為逢吉排笮,訖不內徙
亳州浮屠詭言水可愈疾號曰聖水,轉相流聞南方之人,率十戶一人使往汲。
既行若飲,病者不敢葷血,危老之人率多死。
水斗三十千,取者益它汲,轉鬻於道,互相欺訹,往者數十百人
德裕嚴勒津邏捕絕之,且言:昔吳有聖水,宋、齊有聖火,皆本妖祥古人所禁。
請下觀察使令狐楚填塞,以絕妄源。
從之。
帝方惑佛老禱福祈年浮屠方士,並出入禁中
狂人景先上言,其友周息元壽數百歲,帝遣宦者浙西迎之,詔在所馳馹敦遣
德裕上疏曰:道之高者,莫若廣成元元;人之聖者,莫若軒轅孔子
軒轅廣成子治身之要,曰: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形將自正。
無勞子形,無搖子精乃可長生
慎守其一,以處其和。
故我修身千二百歲矣,形未嘗衰。
又曰:得吾道者上為皇,下為王。
元元語孔子曰: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淫志,是皆無益於子之身。
陛下軒后之術,物色異人若使廣成、元元混跡而至,告陛下之言,亦無出於此
臣慮今所得者,皆迂怪之士,使物淖冰,以小術聰明,如文成五利者也。
前世天子好方士,未有御其藥者
故漢人稱黃金可成以為飲食器則壽。
高宗時劉道合元宗時孫甑生能作黃金二祖不之服,豈非宗廟為重乎。
必致真隱,願止師保和之術,慎毋及藥,則九廟慰悅矣。
息元誕譎不情,自言與張果葉靜能游。
帝詔畫工肖狀為圖以觀之,終帝世無它驗。
文宗即位,乃逐之。
太和三年召拜兵部侍郎
裴度薦材堪宰相,而李宗閔中人助,先秉政,且得君,出德裕為鄭滑節度使,引僧孺協力,罷政事
二怨相濟,凡德裕所善,悉逐之。
於是二人權震天下黨人牢不可破矣。
踰年,徙劍南西川
蜀自南詔入寇,敗杜元穎,而郭釗代之,病不能事,民失職無聊生。
德裕至,則完殘奮怯,皆有條次
成都既南失姚、協,西亡維、,由清溪沬水而左,盡為蠻有。
始,韋皋招來南詔,復巂州,傾內資結蠻好,示以戰陣文法
德裕啟戎資盜,其策非是養成癰疽,第未決耳。
元穎時,遇隙而發,故長驅深入蹂剔千里,蕩無孑遺
瘢夷尚新,非痛矯革,不能一方恥。
乃建籌邊樓,按南道山川險要與蠻相入者圖之左,西道吐蕃接者圖之右。
部落眾寡饋餫遠邇曲折咸具。
乃召習邊事者與之指畫商訂,凡虜之情偽盡知之。
料擇伏瘴舊獠與州兵之任戰者,廢遣獰耄什二四,士無敢怨。
又請甲人安定弓人河中弩人浙西
繇是蜀之器械犀銳
率戶二百取一人,使習戰,貸勿事,緩則農,急則戰,謂之雄邊子弟
精兵南燕保義保惠兩河慕義左右連弩騎士飛星鷙擊奇鋒流電霆聲突騎
總十一軍。
築杖義城以制大度青溪關之阻;作禦侮城,以控榮經犄角勢;作柔遠城,以阨西山吐蕃;復卭崍關,徙巂州臺登,以奪蠻險。
舊制,歲抄運內贍黎、巂州,起、眉,道陽山江,而達大度,乃分餉諸戍
常以盛夏至,地苦瘴毒輦夫多死。
德裕命轉卭、雅,以十月為漕始,先而至,以佐陽山之運,饋者不涉炎月遠民乃安
人多鬻女為人妾,德裕為著科約:凡十三而上,執三年勞;下者五歲及期則歸之父母
屬下浮屠私廬數千,以地予農。
蜀先主祠旁猱村,其民剔髮浮屠者,畜妻自如德裕下令禁止
蜀風大變
於是二邊濅懼,南詔請還所俘掠四千人吐蕃維州悉怛謀城降
維距成都四百里,因山為固東北繇索叢嶺而下二百里,地無險,走長川不三千里,直吐蕃之牙,異時戍之,以制虜入者也。
德裕得之,即發兵以守,且陳出師之利。
僧孺居中沮其功,命返悉怛謀於虜,以信所盟,德裕終身以為恨。
監軍使踐言入朝盛言悉怛謀死,拒遠人向化意。
帝亦悔之,即以兵部尚書召,俄拜中書門下平章事封贊皇縣伯
故事丞郎宰相,須少間乃敢通,郎官非公不敢謁。
李宗閔時,往往賓客
李聽太子太傅,招所善載酒宗閔閣,酣醉乃去。
德裕,則喻御史有以事見宰相必先白臺
罷朝,繇龍尾道趨出
遂無輒至閤者。
又罷京兆沙堤兩街上朝衛兵
常建言:朝廷邪正二途,正必去邪,邪必害正。
然其辭皆若可聽,願審所取舍
不然,二者並進,雖聖賢經營無繇成功
俄而宗閔罷,德裕代為中書侍郎集賢殿大學士
始,二省江淮大賈使主堂廚食利因是挾貲行天下,所至州鎮右客富人倚以自高
德裕一切罷之。
後帝𣊻感風,害語言
鄭注始因王守澄以藥進,帝少間,又薦李訓使待詔,帝欲授諫官德裕曰:昔諸葛亮有言親賢臣,遠小人先漢所以興隆也。
小人,遠賢士後漢所以傾頹也。
小人,頃咎惡𣊻天下不宜引致左右
帝曰:人誰無過,當容其
逢吉嘗言之。
對曰:聖賢則有改過,若天資姦邪,尚何能
逢吉宰相,而顧愛兇回,以累陛下,亦罪人也。
帝語王涯別與官,德裕搖手,帝適見,不懌、注皆怨,即復召宗閔輔政,拜德裕為興元節度使
入見帝,自陳願闕下,復拜兵部尚書
宗閔奏:命已行,不可止。
更徙鎮海軍以代王璠
先是太和中,漳王養母仲陽浙西,有詔在所存問
德裕被召,乃檄留後使如詔書
入為尚書左丞,而漳王以罪廢死,因與戶部侍郎李漢共譖德裕嘗賂仲陽導王為不軌
帝惑其言,召王涯李固言、路隋質之,注、、漢三人者語益堅,獨隋言:德裕大臣不宜有此。
讒焰衰。
遂貶德裕太子賓客分司東都
復貶袁州長史,隋亦免宰相
未幾宗閔以罪斥,而注、亂敗
追悟德裕誣構逐,乃徙滁州刺史
又以太子賓客分司東都
開成初,帝從容宰相朝廷豈有遺事乎。
眾皆以宋申錫對。
俛首涕數行下,曰:當此時兄弟相保,況申錫耶。
有司為我褒顯之。
又曰:德裕申錫比也。
起為浙西觀察使
後對學士禁中黎埴頓首言:德裕宗閔皆逐,而獨三進官。
帝曰:彼嘗進鄭注,而德裕欲殺之,今當以官與何人。
懼而出。
又指坐扆前示宰相曰:此德裕鄭注處。
德裕三在浙西出入十年,遷淮南節度使,代牛僧孺
僧孺聞之,以軍事付其副張鷺,即馳去。
淮南府錢八十萬緡,德裕奏言止四十萬,為用其半。
僧孺訴於帝,而諫官姚合魏謨等共劾奏德裕挾私沮傷僧孺,帝置章不下,詔德裕覆實
德裕上言諸鎮更代,例殺半數水旱助軍
因索王播段文昌崔從相授簿最具在
從死官下僧孺代之,其所殺數最多。
自劾始至鎮,失於用例不敢妄,遂待罪,有詔釋之。
武宗立,召為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入謝,即進戒帝:辨邪正,專委任而後朝廷
臣嘗為先帝言之,不見用。
正人既呼小人為邪,小人亦謂正人為邪,何以辨之。
請假物為喻,之為木,孤生勁特,無所因倚。
蘿蔦則不然,弱不能立,必附它木。
正人一心事君,無待於助。
邪人更為黨,以相蔽欺
君人以是辨之,則無惑矣。
又謂治亂信任,引齊桓公管仲所以害霸者,琴瑟笙竽弋獵馳騁,非害霸者;惟知人不能舉,舉不能任,任而又雜以小人,害霸也。
太、、德、憲四宗盛朝,其始臨御自視若堯、舜,濅久則不及初,陛下其然乎。
一委輔相,故賢者得盡心
久則小人並進,造黨與亂視,故上疑而不專。
政去宰相則不矣。
在德最甚晚節宰相奉行詔書所與圖事者,李齊運裴延齡韋渠牟等,訖今謂之亂政
輔相有欺罔不忠,當亟免,忠而材者屬任之。
無它門,天下安有不治
先帝任人,始皆回容,積纖微以至誅貶
誠使小過必知而改之君臣無猜,則讒邪不干其間矣。
又言:開元初輔相三考輒去,雖姚崇、宋不能逾。
李林甫秉權十九年,遂及禍敗。
是知亟進罷宰相,使政在中書,誠治本也。
帝嘗疑楊嗣復李玨顧望不忠,遣使殺之。
德裕知帝性剛而於斷,即率三宰相見延英嗚咽流涕曰:昔太宗、德大臣未嘗不悔。
臣欲陛下全活之,無異時恨。
使二人罪惡𣊻著,天下共疾之。
不許德裕不起
帝曰:為公等赦之。
德裕降拜升坐
帝曰:如令諫官論事,雖千疏,我不赦。
德裕重拜
追還使者嗣復等乃免。
時帝出畋游,暮夜乃還,德裕上言人君動法於日,故出而視朝,入而燕息
《傳》曰:君有常節。
深察古誼,毋繼以夜。
側聞五星失度,恐天以是勤勤儆戒
《詩》曰:敬天之渝,不敢馳驅
田游承天意。
冊拜司空
回鶻開成時黠戛斯所破。
會昌後,烏介可汗公主塞下種族大饑,以弱口重器於邊。
退渾党項虜掠,因天德軍使田牟上言部落兵擊之。
議者請可其言。
德裕曰:回鶻於國嘗有功,以窮來歸,未輒擾邊,遽伐之,非漢宣帝呼韓之義。
不如與之食,以待其變。
陳夷行曰:資盜糧,非計也,不如擊之便。
德裕曰:沙陀退渾不可恃也。
夫見利則進,遇敵則走,戎虜常態,孰肯為國家
天德素弱,以一城與勁虜确,無不敗。
請詔無聽諸戎計。
於是二萬斛。
嗢沒斯赤心以降赤心兵潰去。
於是回鶻勢窮,數丐羊馬,欲藉兵復故地,又願假天德城以舍公主不許
進逼振武保大杷頭峰,以略朔川轉戰雲州刺史張獻節嬰城不出。
回鶻乃大掠,党項退渾保險莫敢拒。
益知不許田牟二部兵之效,乃復問以計,德裕曰:杷頭峰北大磧利用騎,不可以步當之。
烏介所恃公主爾,得健將出奇奪還之,王師急擊,彼必走。
銳將無易石雄者,請以藩勁卒漢兵銜枚夜擊之,勢必得。
即以方略劉沔,令邀擊可汗於殺胡山,敗之,迎公主還,回鶻遂敗。
進位司徒
黠戛斯遣使來,且言攻取安西北廷欲從黠戛斯求其地,德裕曰:不可
安西京師七千里,北廷五千里。
異時河西隴右玉門關,皆我郡縣往往有兵,故能緩急調發
白河、隴入吐蕃,則道出回鶻
回鶻破滅,未知黠戛斯有其地
假令安西可得,即復置都護,以萬人往戍,何所興發何道饋輓
天德振武京師近,力猶苦不足,況七千里安西哉。
以為縱得之,無用也。
魏相請罷田車賈捐之請棄珠崖,近狄仁傑亦請棄四鎮安東,皆不願貪外以耗內。
三臣者,當全盛時,尚欲棄割以肥中國,況久沒甚遠之地乎。
是持實費,市虛事,滅一回鶻,而又生之。
乃止。
澤潞劉從諫死,其從子擅留事,以邀節度德裕曰:澤潞內地,非河朔比,昔皆儒術大臣守之。
李抱真始建昭義,最有功,德宗尚不許其子繼。
劉悟死,敬宗方怠於政,遂以符節從諫
太和時,擅兵長子,陰連、注,外託效忠,請除君側
及有狗馬疾謝醫拒使,便以兵屬
捨而不討,無以四方
曰:可勝乎。
對曰:河朔所恃脣齒也。
如令魏、鎮不與,則破矣。
三鎮世嗣列聖許之。
請使近臣明告:以澤潞不得三鎮,今朕欲誅,其各以兵會。
然之。
乃以李回持節王元逵何弘敬,皆聽命
始議用兵中外交章固爭,皆曰:功高不可絕其嗣。
從諫畜兵十萬,十年未可以破也。
宰相媕娿趨和德裕獨曰:諸葛亮曹操善為兵,猶五攻昌霸三越漅,況其下哉。
贏縮勝負兵家之常,惟陛下聖策先定,不以小利鈍為浮議所搖,則有功矣。
有如不利,臣請以死塞責
忿然曰:為我語於朝,有沮吾軍議者,先誅之。
群論遂息。
元逵兵已出,而弘敬逗留持兩端
德裕王宰以陳、許精甲假道於魏以伐
弘敬聞,遽勒兵請自涉漳取、潞。
會橫水戍兵叛,入太原,逐其帥李石裨將楊弁主留事
方是時,未下,朝廷益為憂。
議者頗言兵皆可罷。
中人元實太原,偵其變。
弁厚賄中人帳飲三日
還,謬曰:弁兵多,屬明光甲者十五里。
德裕詰曰:李石以太原無兵,故調橫水卒千五百使戍榆社,弁因以亂,渠能列卒如此
則曰:人勇,皆兵也,募而得之
德裕曰:募士當以財,李石以人欠一縑,故兵亂無以索之,弁何得
太原一鎧一戟,舉送行營,安致十五里明光乎。
使者語塞
德裕即奏:弁賤伍,不可赦。
如力不足,請捨而誅弁。
遽趣王逢榆社軍,詔元逵土門,會太原
河東監軍義忠聞,即日榆社卒入斬弁,獻首京師
德裕每疾貞元太和間有所討伐,諸道兵出境,即仰給度支,多遷延以困國力
或與賊約,令懈守備得一一屯報天子,故大功
因請敕諸將,令直取州,勿攻縣。
元逵等下邢、洺、,而氣索矣。
俄而高文端歸命,稱糧乏,皆女子挼穟哺兵。
未幾郭誼首降。
問:何以
德裕曰:豎子,安知反。
為之。
三州已降,而窮蹙,又販其族以邀富貴不誅,後無以懲惡
曰:朕意亦爾。
因詔石雄,盡取等及嘗為用者,悉誅之。
策功太尉進封趙國公
德裕固讓,言:唐興太尉七人尚父子儀不敢拜。
王智興李戴義皆超拜保、傅,蓋重惜此官。
裴度司徒十年,亦不遷,臣守舊足矣
曰:吾恨無官酬公,毋固辭。
德裕又陳:先臣封於趙,冢孫寬中始生,字曰三趙,意將傳嫡,不及支庶
臣前益封,已中山
先世皆嘗居汲,願得封衛。
從之,遂衛國公
從容宰相曰:有人孔子其徒三千亦為黨,信乎。
德裕曰:昔劉向云:孔子顏回子貢更相稱譽不為朋黨;禹、稷與皋陶汲引不為比周
無邪心也。
臣嘗以共、鯀、驩兜與舜、禹雜處堯朝,共鯀驩兜則為黨,舜、禹不為黨。
小人相與比周,迭為掩蔽也。
賢人君子不然,忠於國則同心,聞於義同志,退而各行其己,不可交以私。
趙宣子隨會繼而納諫司馬俟、叔向比以事君,不為黨也。
公孫弘每與汲黯請間先發之,其後,武帝所言皆
並進,然廷詰齊人情,譏其布被為詐,則先發後繼不為黨也。
太宗與房元齡圖事,則曰非杜如晦莫能籌之。
如晦在焉,亦推元齡之策。
同心圖國不為黨也。
朱博陳咸相為腹心背公死黨
周福房植各以其黨相傾議論相軋,故朋黨始於甘陵二部
及甚也,謂之鉤黨繼受誅夷
王制言之,非不幸也。
周之衰,列國公子有信陵、平原孟嘗春申游談者以四豪稱首,亦各有客三千,務以譎詐勢利高;仲尼之徒,唯行仁義
今議者欲以比之,罔矣。
臣未知所謂黨者,為國乎。
為身乎。
為國隨會叔向汲黯、房、杜之道可行不必黨也。
所謂黨者,誣善蔽忠附下罔上車馬馳驅,以趨權勢晝夜合謀美官要選,悉引其黨為之,否則抑壓以退。
仲尼之徒,有是乎。
陛下以是察之,則姦偽見矣。
時韋建言宰相不可錢穀
德裕奏言管仲明於治國,其語曰:國之重器,莫重於令。
令重君尊君尊國安
治人之本,莫要於令。
故曰:虧令者死,益令者死,不行令者死,留令者死,不從令者死。
五者無赦
又曰:令在上而論可否在下,是主威下繫於人也。
太和後,風俗濅敝,令出於上,非之在下
此敝不止無以治國
匡衡曰:大臣者,國家股肱萬姓瞻仰明主所慎擇也。
《傳》曰:下輕上爵賤人柄臣,則國家搖動而人不靜
為人所教而言,是圖柄臣者也。
蕭望之名儒,為御史大夫,奏云:歲首日月少光,咎在臣等。
宣帝望之意輕丞相下有詰問
貞觀中監察御史上言:人之思慮有限一人不可總數職。
太宗曰:此欲離間君臣
斥之嶺外
臣謂宰相有姦謀隱慝,則人人皆得上論
至於制置職業人主之柄,非小人所得干。
古者朝廷之士,各守官業思不出位
賤臣得以非所宜言妄觸天聽
是輕宰相
陛下照其邪計黨人中來,當遏絕之。
德裕大意,欲朝廷尊,臣下,而政出宰,深疾朋黨,故感憤切言之。
又嘗謂:省事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吏,能簡冗官,誠治本也。
請罷縣吏凡二千餘員,衣冠去者皆怨。
天下已平,數上疏乞骸骨,而星家熒惑犯上,又懇丐去位,皆不許
當國六年,方用兵時,決勝制策,它無與,故威名獨重於時
宣宗即位德裕太極殿
退謂左右曰:行事近我者,非太尉
每顧我,毛髮為森監。
翌日,罷為檢校司徒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荊南節度使
俄徙東都留守
白敏中令狐綯崔鉉素仇大中元年,使黨人李咸德裕陰事
故以太子少保分司東都,再貶潮州司馬
明年,又導吳汝納李紳吳湘事,而大理卿盧言刑部侍郎馬植御史中丞魏扶無罪德裕徇成其冤,至為御史罔上不道
乃貶為崖州司戶參軍事
明年,卒,年六十三。
德裕既沒,見夢令狐綯曰:公幸哀我,使得歸葬
語其子滈,滈曰:執政皆其憾,可乎。
既夕,又夢,懼曰:衛公精爽可畏不言,禍將及。
白於得以喪還。
德裕孤峭明辨風采,善為文章。
雖至大位,猶不去書。
謀議援古為質袞袞可喜
常以經綸天下自為武宗知而能任之言從計行,是時王室幾中興
先是韓全義敗於蔡,杜叔良於深,皆監軍宦人制其權,將不得進退詔書一日三四下,宰相不豫
又諸道銳兵票士,皆監軍取以自隨,每督戰乘高建旗自表不勝,輒卷旗去大兵隨以北。
繇是王師所向多負
至討回鶻澤潞德裕詔書宰司乃下,監軍不得軍要,率兵百人取一以為衛。
自是號令明壹,將乃有功
元和後數用兵宰相休沐,或繼火,乃得罷。
德裕在位,雖遽書警奏,皆從容裁決,率午漏還第休沐如令沛然若無事時。
其處報機急一切德裕作詔,德裕數辭,曰:學士不能盡吾意。
劉稹也,詔王元逵何弘敬曰:勿為子孫之謀,存輔車之勢。
元逵等情得,皆震恐思效
已而三州降,賊遂平
每稱魏功,則顧德裕詔語,咨其切於事而能伐謀也。
三鎮奏事德裕使者戒敕忠義指意丁寧,使歸各謂其帥道之,故河朔畏威不敢慢。
後除浮屠法,僧亡命多趣幽州德裕邸吏戒曰:為我張仲武劉從諫招納亡命,今視之何益。
仲武懼,以刀授居庸關吏曰:僧敢入者,斬。
既數討叛有功德裕慮忲於武,不可戢,即奏言曹操袁紹官渡,不追奔,自謂所獲已多,恐傷威重
養由基古善射者,柳葉百步必中,觀者曰:不如少息,若弓撥矢鉤前功皆棄。
陛下征伐無不得所欲,以兵為戒乃可保成功。
嘉納
方士歸真以術進,德裕諫曰:是嘗敬宗時詭妄出入禁中,人皆不願至陛下前。
曰:歸真我自識,顧無大過,召與語養生術爾。
對曰:小人於利,若蛾赴燭。
歸真之門,車轍滿矣。
不聽
於是挾術詭時者進,志衰焉。
居安邑里第,有院號起草,亭曰精思,每計大事,則處其中,雖左右侍御不得豫。
不喜飲酒後房無聲色娛。
生平論著多行於世云。
子煜,仕汴宋幕府,貶象州立山
懿宗時,以赦令郴州
餘子皆從死貶所
子延古,乾符中,為集賢校理,擢累司勳員外郎,還居平泉
昭宗東遷,坐不朝謁,貶衛尉主簿
德裕之斥,中書舍人崔嘏字乾錫誼士也。
書制深切,貶端州刺史
進士,復以制策歷邢州刺史
劉稹叛,使其黨裴問戍於州說使聽命考功郎中,時皆謂遴賞。
至是,作詔不肯巧傅以罪。
吳汝納之獄,朝廷公卿無為辨者,惟淮南府佐魏鉶就逮,吏使誣引德裕,雖痛楚掠,終不,竟貶死嶺外
丁柔立者,德裕當國時,或薦其直清可任諫爭官,不果用。
大中初,為左拾遺
德裕柔立愍傷之,為上書直其冤,坐阿附,貶南陽
懿宗時,詔追復德裕太子少保衛國公,贈尚書左僕射,距其沒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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