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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七十四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
 第二百七十四卷目錄
 翰林院名臣列傳
  元二
  焦養直      耶律希亮
  揭傒斯      張起巖
  曹元用      謝端
  元明善      虞集
  李泂       歐陽元
  阿鄰帖木兒    巙
  張翥
官常典第二百七十四卷
翰林院名臣列傳
元二
焦養直
公元1281年
《元史本傳》養直字無咎東昌堂邑人
夙以才器稱。
至元十八年世祖符寶郎典瑞監,思得一儒者居之。
近臣有以養直薦者,帝即命召見敷對稱旨,以真定路儒學教授超拜典瑞少監
二十四年從征乃顏
二十八年賜宅一區
入侍帷幄,陳說古先帝王政治,帝聽之,每忘倦
嘗語及漢高帝起自側微,誦所舊聞養直從容論辨開納由是不薄高帝
大德元年成宗柳林,命養直進講資治通鑑,因陳規諫之言,詔賜酒及鈔萬七千五百貫。
二年賜金帶、象笏
三年,遷集賢侍講學士,賜通犀帶
七年,詔傅太子宮中啟沃誠至聞之,大悅
八年代祀南海
九年,進集賢學士
十一年,陞太子諭德
至大元年,授集賢大學士謀議大政悉與焉。
告老歸而卒,贈資德大夫河南等處行中書省右丞諡文靖
子德方,以蔭為興國路總管府判官
耶律希亮
公元1256年
《元史本傳》希亮字明甫楚材之孫,鑄之子也。
初,六皇后命以赤帖吉氏歸鑄,生希亮和林南之涼樓,曰禿忽思,六皇后遂以其地名之。
憲宗嘗遣鑄覈錢糧於燕,鑄曰:臣先世皆讀儒書儒生在中土,願攜諸子,至燕受業
憲宗從之,乃命希亮師事北平趙衍
時方九歲,未浹旬,己能賦詩。
歲丙辰憲宗召鑄還和林,希亮獨留燕。
歲戊午憲宗六盤山希亮行在所
已而扈從南伐希亮在行
明年憲宗崩於蜀,希亮輜重北歸陝右。
明年,為中統元年,世祖即位阿里不哥反,遣使主將渾都海。
鑄說渾都海等入朝,皆不從,則棄其妻子挺身來歸
既而渾都海知鑄去,怒,遣百騎追之不及
乃使百人監視希亮母子迫脅使從行,自靈武過應吉里城,至西涼甘州
阿里不哥遣大將阿藍荅兒自和林帥師至焉支山希亮見之。
阿藍荅兒問:而父安在。
希亮曰:不知,與吾父同任事者宜知之。
渾都海怒,詬曰:我焉得知之,其父今亡命東見皇帝矣。
希亮曰:若然,則何謂不知。
阿藍荅兒熟視渾都海曰:此言深有意焉。
希亮甚急
希亮曰:使吾知之,亦從而去,安得獨留
阿藍荅兒以為實,免其監莅
既而阿藍荅兒、渾都海為大兵所殺,其殘卒北走,眾推哈剌不花為帥。
希亮潛匿甘州北黑水東沙中。
殿兵已過十餘里,有尋馬者適至,老婢漏言,眾奄至,驅至肅州
哈剌不花與鑄有婚姻之好,又哈剌不花蜀時,嘗疾病,鑄召醫視之,遺以酒食,因釋希亮縛,謂曰:我受恩於汝父,此圖報之秋也。
及抵沙川北州希亮兄弟徒步負任不火食者數日。
是冬,涉雪踰天山,至北庭都護府
二年,至昌八里城。
,踰馬納思河,抵葉密里城,乃定宗潛邸湯沐之邑也。
時六皇后之妺主后位,與宗王火忽皆欲東覲。
希亮母密知其事,攜希亮入見已而不果
至於火孛之地。
三年,定宗幼子大名王閔其不能歸,遺以幣帛鞍馬,乃從大名王至忽只兒之地。
宗王阿魯忽至,誅阿里不所用鎮守之人唆羅海,欲附世祖
從大名王阿魯二王還至葉密里城。
王遺以耳環,其二珠大如,竇價值千金,欲穿其耳使帶之。
希亮辭曰:不敢因是以傷父母遺體也。
無功受賞,於禮尤不可
王又解金束帶遺之,且曰:繫此,於遺體無傷
五月,又為阿里不哥兵所驅,西行千五百里,至孛劣撒里之地。
六月,又西至換扎孫之地。
又從至不剌城。
西行六百里,至徹徹里澤剌之山,后妃輜重皆留於此希亮母及兄弟亦在焉。
希亮單騎行二百餘里,至出布兒城。
百里,至也里虔城,而哈剌不花之兵奄至希亮又從二王興師還至不剌城,與哈剌不花戰,敗之,盡殲其眾。
二王乃函其頭,遣使報捷
十月至於亦思寬之地。
四年,至可失哈里城。
四月阿里不哥兵復至,希亮又從征,至渾八升城。
希亮母從后避暑於阿體八升山
先是,鑄嘗言於世祖:臣之妻子皆在北邊
至是,世祖不華出至二王所,因以璽書希亮馳驛赴闕
六月,由苦先城至哈剌火州,出伊州,涉大漠以還
八月入覲世祖上都大安閣備陳邊事,及困苦之狀。
世祖憐之,賜鈔千錠金帶一、幣帛三十,命為速古兒、必闍赤
至元八年,授奉訓大夫符寶郎
十二年,既平宋世祖希亮問諸降將,日本可伐否。
夏貴、呂文煥范文虎陳奕等皆云可伐。
希亮奏曰:宋與遼、金攻戰且三百年,干戈甫定,人得息肩,俟數年,興師未晚
世祖然之。
十三年太府監令史盧贄言於監官:各路所貢布長三丈,唯平陽一丈,諸怯薛以故爭取平陽布。
苟截其長者,與他郡等,則無所爭,而以其所截者為髹漆宮殿器皿之用,甚便。
監官從之。
左右以其事聞,帝以詰監官監官倉皇莫知所以對,歸罪於贄,帝命斬之。
希亮遇諸塗,贄以冤告。
希亮命少緩,具以實入奏
旨令董文用讞之。
竟釋贄,而召御史大夫塔察兒等讓之曰:此事言官當言不言,向微禿忽思,不誤誅此人耶。
十四年,轉嘉議大夫禮部尚書,尋遷吏部尚書
駐蹕察納兒台之地,希亮至,奏對畢,董文用大都近事
希亮曰:囹圄多囚耳。
世祖方欹枕而臥,忽,問其故。
希亮奏曰:近奉旨漢人盜鈔六文者殺。
以是囚多。
帝驚問:孰傳此語。
省臣曰:此旨實脫兒察所傳。
脫兒察曰:陛下南坡,以語蒙古兒童。
帝曰:前言戲耳,曷嘗著為令式
乃罪脫兒察。
希亮因奏曰:令既出矣,必明錯誤,以安民心。
帝善其言,即命希亮大都諭旨中書
十七年希亮跋涉西土,足病痿攣,謝事而去,退居陽者二十餘年。
至大三年武宗訪求先朝舊臣特除翰林學士承旨資善大夫,尋改授林翰學承旨知制誥修國史
希亮以職在史官,乃類次世祖嘉言善行以進,英宗取其書,置禁中
久之,閒居京師四方士多從之游。
泰定四年卒,年八十一。
希亮至孝困厄遐方家資散亡已盡,僅藏祖考畫像四時穹廬陳列致奠,盡誠盡敬
朔漠之人,咸相聚來觀,歎曰:此中土之禮也。
疾病,不廢書史,或中夜起坐,取燭以書。
著詩文及從軍紀行三十卷,目之曰《愫軒集》
推忠輔義守正功臣資善大夫集賢學士上護軍追封漆水郡公諡忠嘉
揭傒斯
公元1343年
《元史本傳》傒斯字曼碩龍興富州人
來成,宋鄉貢進士
傒斯幼貧,讀書刻苦晝夜不少懈,父子自為師友由是貫通百氏,早有文名
大德間,稍出游湘、湖南趙淇雅號知人,見之驚曰:他日翰苑名流也。
程鉅夫盧摯先後湖南憲長,咸器重之,鉅夫因妻以從妺。
延祐初鉅夫列薦於朝,特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
時平李孟監修國史,讀其所功臣列傳,嘆曰:是方可名史筆,若他人,直謄吏牘爾。
應奉翰林文字,仍兼編修,遷國子助教,復留為應奉
南歸省母,旋復召還。
傒斯三入翰林朝廷之事,臺閣之儀,靡不閑習集賢學士王約謂:與傒斯治道大起人意,授之以政,當無施不可
天曆初,開奎章閣,首擢為授經郎,以教勳戚大臣子孫
文宗時閣中,有所咨訪奏對稱旨,恆以字呼之不名
每中書奏儒臣,必問曰:其材何如揭曼碩
間出所上太平要策以示臺臣,曰:此朕授經揭曼碩所進也。
見親如此
富州地不產金,官府惑於奸民之言,為募淘金戶三百,而以其人總之,散往他郡,采金以獻,歲課四兩累增至四十九兩。
其人既死,而三百戶所存什一,又貧不聊生有司遂責民之受役於官者代輸,民多以是破產
中書傒斯言,遂蠲其征,民賴以甦,富州至今德之。
與修經世大典文宗其所憲典讀之,顧謂近臣曰:此豈非《唐律》乎。
特授藝文監丞參檢校書籍事,且屢稱其純實,欲進用之,會文宗崩而止。
元統初,詔對便殿慰諭良久命賜諸王所服表裏各一,躬自辨識以授之。
翰林待制,陞集賢學士,階中順大夫
先是,儒學官吏部銓者,必移集賢考較其所業,集賢國子監,監下博士,吏文淹稽,動踰累月
傒斯更其法,以事付屬官,人甚便之。
奉旨北岳濟瀆南鎮便道西還,時秦王伯顏當國,屢促其還,傒斯引疾固辭
既而天子親擢為奎章閣供奉學士,乃即日就道,未至,改翰林直學士,及開經筵再陞侍講學士同知經筵事,以對品進中奉大夫
時新超陞不越二等,獨傒斯四等,轉九階,蓋異數也。
經筵無專官,曰領曰知,多宰執大臣,故微辭奧義,必屬傒斯訂定而後進,其言往往獻替之誠,務以裨益治道
天子嘉其忠懇,數出金織文緞以賜。
至正三年,年七十,致其事而去,詔遣使追及於漷南
尋復奉上諭旨,還撰明宗神御殿碑》文成,賜楮幣萬緡、白金五十兩,中宮白金亦如之。
求去,不許,命丞相脫脫執政大臣面諭毋行,傒斯曰:使揭傒斯一得之獻,諸公用其言而天下蒙其利,雖死於此,何恨。
不然何益之有。
丞相因問方今致治何先。
傒斯曰:儲材為先,養之位望未隆之時,而用之於周密庶務之後,則無失廢事之患矣。
一日集議朝堂傒斯抗言:當兼行新舊銅錢,以救鈔法之弊。
執政不可傒斯持之益力,丞相雖稱其不阿,而竟莫行其言也。
詔修遼、金、宋三史傒斯與為總裁官丞相問:修史何為
曰:用人,有學問文章而不知史事者,不可與;有學問文章史事心術不正者,不可與。
用人之道,又當以心術也。
且與僚屬言:欲求作史之法,須求作史之意。
古人作史,雖小善必錄,小惡必記。
不然何以示懲勸。
由是毅然筆削自任,凡政事得失人材賢否一律以是非之公。
至於物論不齊,必反覆辨論,以求歸於至當而後止。
四年《遼史》成,有旨獎諭,仍督早成、宋二史
傒斯留宿史館,朝夕不敢休,因得寒疾,七日卒。
時方使者至自上京,錫宴史局,以傒斯故,改宴日。
使者以聞,帝為嗟悼,賜楮幣萬緡,仍給驛舟,護送其喪歸江南
六年,制贈護軍追封豫章郡公諡曰文安
勳爵無官階者,有司失之也。
傒斯少處窮約事親菽水粗具而必得歡心,暨有祿入,衣食稍踰於前,輒愀然曰:吾親未嘗是也
平生清儉,至老不渝
友于兄弟終始無間言。
立朝雖居散地,而急於薦士,揚人之善惟恐不及,而聞吏之貪墨病民者,則尤不曲為之揜覆也。
為文章,敘事嚴整,語簡而當;詩尤清婉麗善楷書、行、草。
朝廷大典冊及元勳茂德當得銘辭者,必以命焉。
殊方絕域,咸慕其名,得其文者,莫不以為榮云。
張起巖
公元1286年
《元史本傳》起巖字夢臣
其先章丘人五季避地禹城
高祖迪,以元帥右監軍濟南府事,徙家濟南
當金之季,張榮據有章丘鄒平濟陽長山、辛市、蒲臺新城淄州之地,歲丙戌歸於太祖始終效忠節,迪與其子福,實先後羽翼之。
福仕為濟南路軍民鎮撫兵鈐轄權府事,生東昌錄事判官鐸,鐸生四川行省儒學副提舉範,範生起巖
初,其母丘氏有娠見長蛇數丈入榻下,已忽不見,乃驚而誕起巖
幼從其父學,年弱冠,以察舉福山縣學教諭,值縣官捕蝗,移攝縣事。
久之聽斷明允,其民相率曰:若得張教諭為真縣尹吾屬何患焉。
政成,遷安丘
延祐乙卯進士首選,除同知登州事,特旨集賢修撰,轉國子博士,陞國子監丞,進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
丁內艱服除,選為監察御史
中書參政楊廷玉墨敗臺臣奉旨廟堂逮之下吏
丞相倒剌沙疾其摧辱同列,悉誣臺臣罔上,欲寘之重辟
起巖新除留臺抗章論曰:臺臣按劾百官論列朝政,職使然也。
今以奉職獲戾風紀解體正直結舌忠良寒心,殊非盛世事。
且世皇臺閣,廣言路維持治體陛下即位詔旨,動法祖宗。
臺臣坐譴,公論杜塞何謂法祖宗耶。
三上不報
起巖廷爭愈急,帝感悟,事乃得釋,猶皆坐罷免還鄉里。
中書右司員外郎,進左司郎中,兼經筵官,拜太子右贊善
丁外艱服除,改燕王府司馬,拜禮部尚書
文宗親郊起巖大禮使,導帝陟降步武有節衣前襜如陪位百官,望之如圖畫中所睹。
帝甚嘉之賜賚優渥
參議中書省事
寧宗崩,燕南俄起大獄,有妄男子上變言部使者不軌按問皆虛,法司謂:《唐律》,告叛者不反坐
起巖奮謂同列曰:方今嗣君未立,人情危疑,不亟誅此人,以杜奸謀,慮妨大計
有司具獄都人肅然大事尋定。
中書列坐銓選起巖一士可用丞相不悅,起巖攝衣而起,丞相以為忤已。
翰林侍講學士知制誥修國史,修三朝實錄,加同知經筵事。
御史臺奏除淛西廉訪使不允
已而陝西行臺侍御史
將行,復留為侍講學士
江南行臺侍御史,召入中臺,為侍御史
轉燕南廉訪使
搏擊豪強不少容貸貧民賴以吐氣
滹沱河水為真定害起巖論封河神侯爵,而移文貴之,復修其隄防,瀹其湮鬱水患遂息。
江南行臺御史中丞,拜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修國史、知經筵事。
右丞相別怯里不花臺臣所糾,去位
未幾再入相,諷詞臣言臺章之非,起巖不可,聞者壯之。
俄拜御史中丞,論事剴直無所顧忌,與上官不合
詔修遼、金、宋三史復命翰林承旨,充總裁官積階榮祿大夫
起巖熟於金源典故,宋儒道源委尤多究心史官露才自是者,每立言未當起巖據理竄定深厚醇雅理致自足
史成,年始六十有五,遂上疏乞骸骨以歸,後四年卒。
諡曰文穆
起巖面如紫瓊美髯方頤,而眉目清揚可觀,望而知為雅量君子
及其臨政決議,意所背鄉,屹若泰山不可回奪
或時面折人,面頸發赤,不少恕,廟堂憚之。
識者其外中剛,不受人籠絡,如歐陽修名聞四裔
安南修貢,其陪臣致其世子之辭,必候起巖起居
孝友,少處窮約下帷教授,躬致米百里外,以養父母;撫弟如石,教之宦學無不備至
舉親族弗克葬者二十餘喪,且買田以給其祭。
凡獲俸賜,必與故人賓客共之。
卒之日,廩無餘,家無餘財。
先是至元乙酉三月乙亥太史文昌星明文運
時世祖行上京明日丙子皇孫降生儒州
是夜起巖亦生。
其後皇孫踐祚,是為仁宗,始詔設科取士,及廷試起巖遂為第一人,論者以為非偶然也。
起巖博學有文,善篆、隸,有華峰漫槁》華峰類槁》金陵集》若干卷,藏於家。
二人:琳,琛。
曹元用
公元1319年
《元史本傳》元用字子貞,世居阿城後徙汶上
祖義,不仕。
父宗輔,德清縣主簿
元用資稟俊爽,幼嗜書一經目,輒成誦
每夜讀書常達不寢
父憂其致疾,止之,輒以衣蔽窗默觀之。
始以鎮江路儒學正考滿京師
翰林承旨閻復,於四方士少許可,及見元用,出所為文示之,元用輒指其疵,復大奇之,因薦為翰林國史院編修官。
即論史院僚屬非材,請較試,取其優者用之。
御史臺辟為掾史
元用初不習吏事,而見事明決,吏反師之。
中書省右司掾,與清河元明善濟南張養浩同時號為三俊
應奉翰林文字,遷禮部主事
時累皇后既崩者,猶以名稱,而未有諡號
元用言:后為天下母豈可直稱其名。
宜加徽號,以彰懿德
尚書省右司都事,轉員外郎
尚書省罷,退居任城久之、魯間從學者甚眾。
延祐六年,授太常禮儀院經歷
英宗修祀事,銳意禮樂,其親祀儀注鹵簿輿服之制,率所裁定
初,太廟九室,合饗於一殿仁宗崩,無室可祔,乃於武宗室前,結彩為次。
英宗上京禮官集議元用言:古者宗廟有寢有室,宜以今室為寢,當更營大殿於前,為十五室。
帝嘉其議,授翰林待制,陞直學士
至治三年八月鐵失之變,賊黨赤斤鐵木兒遽至京師,收百司印,趣召兩院學士北上
元用不行,曰:此非常之變,吾寧死,不可曲從也。
未幾,賊果敗,人皆稱其有先見之明
泰定二年,授太子贊善,轉禮部尚書,兼經筵官,及大朝會,為糾儀官,申卷班之令。
俾以序退,無爭門而出之擾。
又謂太醫儀鳳教坊等官,不當序正班,當自為一列,後皆行之。
宰執有欲罷科舉法者,元用以為國家文治正在於此,胡可罷也。
又有欲損太廟四時之享、止存冬祭者,元用謂:禴祀嘗烝,四時之享,不可闕一,乃經禮之大者,其可惜費而廢禮乎。
三年夏,帝以日食地震星變詔議所以弭災者,元用謂:應天以實不以文,修德明政應天之實也。
宜撙浮費節財用,選守令,恤貧民,嚴禋祀,汰佛事,止造作以紓民力,慎賞罰示懲勸。
切中時弊
又論科舉取士之法,當革冒濫,嚴考覈,俾得真才之用。
議上,朝廷咸是之。
中奉大夫翰林侍講學士,兼經筵官,預修仁宗英宗兩朝實錄
奉旨纂集甲令通制,譯唐貞觀政要為國語。
書成,皆行於時
凡大制誥,率元用所草。
文宗時,草寬恤之詔,帝覽而善之,賜金織文錦。
天曆二年代祀曲阜孔子廟
還,以司寇像及代祀記獻,帝甚喜。
值太禧宗禋副使缺,中書奏元用為之,帝不允曰:此人翰林所不可無者,將大用之矣。
會卒,帝嗟悼久之,謂侍臣曰:曹子貞盡忠宣力,今亡矣,可賜賻鈔五千緡。
正奉大夫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東平郡公諡文獻
詩文四十卷,號超然集》
二子:偉,儀。
謝端
公元1318年
《元史本傳》字敬德遂寧人
宋末,蜀士多避兵江陵,因家焉。
穎異,五六歲能吟詩十歲能作賦。
弱冠,與尚書宋本同師,明性理,為古文,又同教授江陵城中,以文學齊名,時號謝宋。
史杠宣慰荊南,數加延禮,薦之姚樞方以文章大名自負,少所許可,以所為視端一讀,即能指擿用意所在歎獎不已,語人:後二十年,若謝端者,豈易得哉。
用薦者署校官不報
科舉法行就試河南行省,中其舉,以內艱不會試
延祐五年,乃擢進士乙科
承事郎潭州路同知湘陰州事。
歲滿,入為國子博士,遷太常博士
盜入太廟失第八室黃金主,坐罷去
禮官非典守,不當坐,亦不辨
尋除翰林修撰,陞待制,以選為國子司業,遂為翰林直學士,階大中大夫
為政筮仕湘陰猾吏束手不敢舞文法,豪民無賴者遠避去
部使者行部旁郡滯訟,皆委端讞,剖決如流,績譽籍然。
文章嚴謹有法,寧約近瘠,無奢滋駁。
翰林久,至順元統以來國家崇號慈極升祔先朝加封宣聖考妣,制冊多出其手。
預修文宗明宗、寧宗三朝實錄,及累朝功臣列傳時稱其有史才
初,文宗奎章閣,蒐羅中外才俊其中,嘗語阿榮曰:當今文學之士,朕惟未識謝端
亡何文宗崩,竟不及用
又與趙郡蘇天爵同著正統論,辨、宋正統甚悉,世多傳之。
至元六年卒,年六十二。
元世蜀士文名者,曰虞集,而謝端其次云。
元明善
公元1315年
《元史本傳》明善字復初大名清河人
其先拓跋魏之裔,居清河者,至明善四世矣。
明善穎悟絕,出讀書過目輒記,諸經皆有師法,而尤深於春秋
弱冠吳中,已名能文章。
浙東使者薦為安豐建康學正
辟掾,行樞密院
董士選僉院事,待之賓友不敢曹屬御之。
士選江西左丞,又辟為省掾
贛州劉貴反,明善士選將兵討之,禽賊三百人
明善議緩詿誤得全活者百三十人
一日將佐白:宜多戮俘獲,及尸一切死者,以張軍聲。
明善固爭,以為王者之師,恭行天罰小醜陸梁,戮其渠魁可爾,民何辜焉。
既而又得賊所書贛、吉民丁十萬於籍者,有司喜,欲滋蔓為利明善請火其籍以滅跡二郡遂安
陞掾南行臺。
未幾,授樞密院照磨
中書左曹掾掾曹無留事。
始,明善江西時,朱瑄為其省參政明善有馬,駿而瘠,為從騎,久益壯,愛之,致米三十斛酬其直。
敗,江浙行省籍其家,得金穀之簿,書米三十斛送元復初不言以酬馬直明善坐免
久之有為辨白其事者,乃復掾省曹。
仁宗東宮,首擢為太子文學
即位,改翰林待制
預修成宗順宗實錄,陞翰林直學士
詔節尚書經文,譯其關政要者以進。
明善舉宋忠臣集賢直學士文陞同譯潤,許之。
書成,每奏一篇,帝必稱善,曰:二帝三王之道,非卿莫聞也。
興聖太后既受尊號廷臣請因肆赦明善曰:數赦,非善人之福,宥過可也。
奉旨出賑山東河南饑,時彭城下邳諸州連數十驛,民餓馬斃,而官無文賑貸明善以鈔萬二千錠分給之,曰:擅命獲罪所不辭也。
還,修武宗實錄,又翰林侍講學士預議科舉服色等事
延祐二年,始會試天下進士明善首充考試官,及廷試,又為讀卷官,所取士後多為名臣
禮部尚書,正孔氏宗法,以宣聖五十五世孫思晦襲封衍聖公事上,制可之
參議中書省事旋復翰林侍讀歲中湖廣行省參知政事
又召入集賢侍讀,議廣廟制
翰林學士,修仁宗實錄
英宗親祼太室禮官進祝冊,請署御名,命明善代署者三,眷遇之隆,當時莫並焉。
至治二年,卒於位。
泰定間,贈資善大夫河南行省左丞追封清河郡公諡曰文敏
明善早以文章自豪出入、漢間,晚益精詣,有文集行世
初在江西金陵,每與虞集劇論,以相切劘
明善言:治諸經,惟朱子定者耳,自漢以來先儒所嘗盡心者,考之殊未博。
亦言:凡為文辭,得所欲言而止,必如明善云若雷霆震驚鬼神靈變然後可,非性情之正也。
二人相得甚驩,至京師,乃復不能相下
董士選之自中臺行省江浙也,二人者俱送出都門外,士選曰:伯生教導為職,當早還,復初宜更送我
還,明善送至二十里外士選下馬邸舍中,為席,出橐中殽,酌酒同飲,乃舉酒屬明善曰:士選功臣子,出入臺省無補國家,惟求得佳士數人,為朝廷用之,如復初伯生他日必皆光顯,然恐不免為人構間
復初中原人也,仕必當道伯生南人,將為復初摧折
今為我飲此酒,慎勿如是
明善卮酒,跪而釂之。
起立,言曰:誠如公言無論他日,今隙已開矣。
請公再賜二卮,明善終身不敢公言
乃再飲而別。
真人吳全節與明善交尤密,嘗求明善作文
既成明善全節曰:伯生見吾文,必有譏彈,吾所欲知。
成季為我治具,招伯生來觀之,若已入石,則無及矣。
明日至,明善出其文,問何如曰:公能言,去百有餘字,則可傳矣。
明善泚筆,凡刪百二十字,而文益精當
明善大喜,乃驩好如初
每見明經之士,亦以明善言告之。
明善一子,晦,蔭受峽州路同知,早卒。
虞集
公元1335年
《元史本傳》字伯生宋丞相允文五世孫也。
曾祖剛簡,為利州路提刑,有治績
嘗與臨邛魏了翁成都范仲黼李心傳軰,講學東門外,得程、朱氏微旨,著《易詩書論語說》,以發明其義,人師尊之。
祖㠭,知連州,亦以文學知名,父汲,黃岡
宋亡,僑居臨州崇仁,與吳澄為友,稱其文清而醇。
嘗再至京師,贖族人被俘者十餘口以歸,由是家貧。
晚稍起家教授諸生中,得孛術魯翀歐陽元稱許之,以翰林院編修致仕
楊氏國子祭酒文仲女。
咸淳間文仲守衡,以汲從,未有子,為禱於南嶽
集之將生,文仲晨起衣冠坐而假寐,夢一道士至前,牙兵啟曰:南嶽真人來見。
既覺,聞甥館得男,心頗異之。
三歲即知讀書歲乙亥,汲挈家嶺外干戈中無書冊可攜,楊氏口授論語孟子左氏傳》歐蘇文,聞輒成誦
比還長沙,就外傅,始得刻本,則已盡讀諸經,通其大義矣。
文仲世以春秋名家,而族弟參知政事棟,明於性理之學,楊氏在室,即盡通其說,故與弟槃,皆受家庭,出則以契家子從吳澄遊,授受具有源委
左丞董士選江西除南行臺中丞,延家塾
大德初,始至京師
大臣薦,授大都路儒學教授,雖以訓迪為職,而益自充廣不少假佚。
國子助教,即以師道自任諸生時其退,每挾策門下卒業,他館生多相率請益
丁內艱服除,再為助教,除博士
監祭殿上,有劉生者,被酒失禮俎豆間,言諸監,請削其籍。
大臣有為劉生謝者,不可,曰:國學禮義所出也,此而不治何以為教。
仁宗東宮傳旨,勿竟其事,劉生失禮狀上之,移詹事院,竟黜劉生仁宗更以為賢。
大成殿新賜登歌樂,其師世居江南樂生河北田里之人,情性不相能親教之,然後成曲。
復請設司樂一人掌之,以俟考正
仁宗即位責成監學,拜臺臣祭酒,除吳澄司業,皆欲有所更張,以副帝意,贊其說。
有為異論以沮之者投檄去,亦以病免
未幾,除太常博士丞相拜住方為其院使,間從問禮器祭義甚悉為言先王制作以及古今因革治亂之由,拜住歎息,益信儒者有用
朝廷方以科舉取士,說者謂治平可力致,以謂當治其源。
集賢修撰
會議學校,乃上議曰:師道立善人多,學校者,士之所受教以致成德達材者也。
今天學官,猥以資格授,強加諸生之上,而名之曰師爾,有司弗信之,生徒弗信之,於學校無益也。
如此而望師道之立,可乎。
下州小邑之士,無所見聞父兄所以導其子弟,初無必為學問之實意師友游從,亦莫辨其邪正然則所謂賢材者,非自天降地出安有可望之理哉。
為今之計,莫若使守令求經明行修成德者,身師尊之,至誠懇惻以求之,其德化之及,庶乎有所觀感也。
其次則求夫操履近正,而不為詭異駭俗者,確守先儒經義師說,而不敢妄為奇論者,眾所敬服,而非鄉愿之徒者,延致之日,諷誦其書,使學者習之,入耳著心,以正其,則他日亦當有所發也。
其次則取鄉貢京師罷歸者,其議論文藝,猶足以聳動其人,非若泛泛莫知根者矣。
六年,除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
仁宗嘗對左右歎曰:儒者皆用矣,惟虞伯生顯擢爾。
晏駕不及用。
英宗即位拜住為相,頗超用賢俊,時集以憂還江南拜住不知也。
乃言於上,遣使求之於蜀,不見;求之江西,又不見省墓吳中,使至,受命趨朝,則拜住不及見矣。
泰定初考試禮部,言於同列曰:國家科目之法,諸經傳注各有所主者,將以一道德、同風俗,非欲使學者專門擅業,如近代五經學究固陋也。
聖經深遠,非一人之見可盡,試藝之文,推其高者取之,不必有主意。
若先主意,則求賢之心狹,而差自此始矣。
後再為考官,率持是說,故所取每稱得人
泰定初,除國子司業祕書少監
天子上都,以講臣多高年,命集賢侍讀學士王結執經以從,自是歲嘗在行
經筵之制,取經史中切於心德道者,用國語漢文兩進讀,潤譯之際,患夫陳聖學未易於盡其要,指時務者猶難於極其情,每選一時精於學者為之,猶數日乃成一篇反覆古今名物之辨以通之,然後得以無忤,其辭之所達,萬不及一,則未嘗不退而竊歎焉。
翰林直學士,俄兼國子祭酒
嘗因講罷,論京師東南運糧為實,竭民力以航不測非所以寬遠人因地利也。
與同列進曰:京師之東,瀕海千里北極遼海南濱青、萑葦之場也,海潮日至,淤為沃壤,用浙人之法,築堤捍水為田,聽富民欲得官者,合其眾分授以地,官定其畔以為限,能以萬夫耕者,授以萬夫之田,為萬夫之長,千夫百夫亦如之,察其惰者而易之
一年,勿征也;二年,勿征也;三年,視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額朝廷以次漸征之;五年,有積蓄,命以官,就所儲給以祿;十年,偑之符印得以子孫,如軍官之法。
東面民兵數萬,可以近衛京師外禦島夷;遠寬東南海運,以紓疲民;遂富民得官之志,而獲其用;江海游食盜賊之類,皆有所歸
議定,說者以為一有此制,則執事者必以賄成,而不可為矣。
事遂寢。
其後海口萬戶之設,大略宗之。
文宗潛邸,已知名,既即位,命仍兼經筵
以先墳墓在吳、越者,歲久湮沒,乞一郡自便,帝曰:爾材何不堪,顧今未可去爾。
奎章閣侍書學士
關中大饑,民枕籍而死,有方百里孑遺者,帝問何以關中,對曰:承平日久人情宴安有志之士,急於近效,則怨讟興焉。
不幸大菑之餘,正君子為治作新之機也,若遣一二有仁術知民事者,稍寬其禁令使得所為隨郡擇可用之人,因舊民所在,定城郭,修閭里,治溝洫,限畎畝薄征斂,招其傷殘老弱,漸以其力治之,則遠去而來歸者漸至春耕秋斂,皆有所助,一二歲間,勿征勿徭,封域既正,友望相濟四面而至者,均齊方一,截然有法,則三代之民,將見出於空虛之野矣。
帝稱善。
因進曰:幸假臣一郡,試以此法行之,三五年間,必有以朝廷者。
左右有曰:虞伯生欲以此去爾。
遂罷其議。
有敕諸兼職不過三,免國子祭酒
時宗暌隔功臣汰侈政教未立,帝將策士於廷,被命讀卷官,乃擬制策以進,首以勸親親,體群臣,同一風俗協和萬邦為問,帝不用
入侍燕閒,無益時政,且媢嫉者多,乃舉大學士忽都魯都兒迷失等進曰:陛下獨見,建奎章閣,覽書籍,置學士員,以備顧問
臣等備員,殊無補報,竊恐有累聖德,乞容臣辭職
帝曰:昔我祖宗睿知聰明,其於致理之道,生而知之,朕早歲跋涉艱阻,視我祖宗,既乏生知之明,於國家治體豈能周知
故立奎章閣,置學士員,以祖宗明訓古昔治亂得失,日陳於前,卿等其悉所學,以輔朕志。
軍國機務,自有省院臺任之,非卿等責也。
其勿復辭。
有旨采輯朝典故,倣唐、宋會要,修經世大典,命中書平章政事趙世延同任總裁
言:禮部尚書馬祖常多聞舊章國子司業楊宗瑞,素有曆象地理記問度數之學,可共領典;翰林修撰謝端應奉蘇天爵太常李好文國子助教陳旅、前詹事照磨宋褧通事舍人王士點,俱有見聞,可助撰錄
庶幾是書早成
帝以嘗命修遼、金、宋三史,未見成績大典閣學士專率其屬為之。
既而累朝故事有未備者,請以翰林史院祖宗實錄百司所具事蹟參訂
翰林院臣言於帝曰:實錄,法不得傳於外,則事蹟不當示人
又請以國書《脫卜赤顏》增修太祖以來事蹟承旨塔失海牙曰:《脫卜赤顏》非可令外人傳者。
遂皆已。
世延歸,專領其事,再閱歲,書乃成,凡八百帙。
上進,以目疾解職不允,乃舉治書侍御史馬祖常自代,不報
御史中丞趙世安乘間請曰:虞伯生久居京師,甚貧,又病目,幸假一外任,便醫。
帝怒曰:一虞伯生汝軰不容耶。
方嚮文學,以才博識,無施不宜一時大典冊咸出其手,故重聽其去。
承詔有所述作,必以帝王之道、治忽之故,從容諷切,冀有感悟,承顧問及古今政治得失,尤委曲盡言,或隨事規諫,出不語人。
諫或不入,歸家悒悒不樂。
家人其然不敢問其故也。
世家子孫以才名進用者眾,患其知遇日隆,每思有以間之。
不效,則相與文辭,指為譏訕,賴天察知有自,故不能中傷,然遇其人,未嘗少變。
一日,命草制乳母夫為營都王,使貴近阿營、巙芘オ恣C二人者素忌,繆言制封營國公具槁,俄丞相榻前來索制詞甚急以槀進,丞相愕然問故,知為所紿,即請易槁以進,終不自言,二人者愧之。
雅量類如此。
論薦人材必先器識心所未善,不為牢籠沽譽評議文章,不折之至當不止,其詭於經者,文雖善,不與也
以此二者忤物速謗,終不為動。
人龔伯璲,以才俊馬祖常所喜,祖常御史中丞,伯璲遊其門,祖常亟稱之,欲薦引不可,曰:是子雖小有才,然非遠器,亦恐不得令終
祖常猶未以為然。
一日邀集過其家,設宴酒半,出薦牘署,固拒之,祖常不樂而罷。
文宗崩,在告,欲謀南還不果
幼君崩,大臣將立妥歡帖穆爾太子,用至大故事,召諸老臣赴上都議政在召列。
祖常使人告之曰:御史有言
謝病臨川
初,文宗上都,將立其子阿剌忒納荅剌皇太子,乃以妥歡帖穆爾太子乳母夫言,明宗在日,素謂太子非其子,黜之江南驛召翰林學士承旨阿鄰帖木兒奎章閣大學士忽都魯篤彌實書其事於《脫卜赤顏》,又召集使書詔播告中外
省臺諸臣,皆文宗素所信用同功一體之人,御史不敢斥言其事,意在諷速去而已
伯璲後以用事敗,殺其身,世乃服知人
元統二年遣使上尊酒、金織文錦二,召還禁林疾作不能行,屢有敕,即家撰文褒錫勳舊侍臣
有以舊詔為言者,帝不懌曰:此我家事,豈由彼書生耶。
至正八年五月己未,以病卒,年七十有七。
官自將仕郎十二轉為通奉大夫
江西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護軍封仁壽郡公
孝友,方二親以故家令德,遭亂亡,僑寓下邑左右承順無違
弟槃,早卒,教育其孤,無異己子。
兄采,以筦庫輸賦京師,虧數千緡盡力營貸代償之,無難色。
庶弟,嫁孤妺,具有恩意
山林之士知古學者,必折節下之,接後進,雖少且賤,如敵己。
當權赫奕未嘗有所附麗
集議中書正言讜論,多見容受,屢以片言解疑誤,出人於濱死,亦不以為德。
張珪趙世延敬禮之,有所疑必咨焉。
素貧歸老後食指益眾,登門之士相望於道,好事者爭起邸舍待之
碑板之文,未嘗苟作。
南昌富民有伍真父者,貲產一方,娶諸王女為妻,充位下郡總管
既卒,其子屬豐城士甘慤求文銘父墓,奉中統鈔五百錠準禮物不許,慤愧歎而去。
束修羔雁之入,還以為賓客費,雖空乏勿恤也。
學雖博洽,而究極本源研精探微心解神契,其經緯彌綸之妙,一寓諸文,藹然慶曆淳風烈。
嘗以江左先賢甚眾,其人皆未易知,其學皆未易言,後生晚進知者鮮矣,欲取太原元好問中州遺意,別為南州表章之,以病目而止。
平生為文萬篇,槀存者十二三。
早歲與弟槃同闢書舍為二室,左室書陶淵明詩於壁,題曰陶庵右室邵堯夫詩,題曰邵庵,故世稱邵庵先生
四人
李泂
《元史本傳》字溉之滕州人
生有異質,始從學,即穎悟彊記。
作為文辭,如宿習者。
姚燧文章大名一見其文,深歎異之,力薦於朝,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
未幾,以親老,就養江南
久之,辟中書掾,非其志也。
及考除集賢院都事,轉太常博士
拜住丞相,聞名,擢監修國史長史,歷祕書監著作郎太常禮儀院經歷
泰定初,除翰林待制,以親喪未克葬,辭而歸。
天曆初,復以待制召。
於是文宗方開奎章閣,延天下知名士充學士員,進見奏對稱旨超遷翰林直學士,俄特授奎章閣承制學士
既為帝所知遇,乃著書輔治篇》以進,文宗嘉納之。
朝廷大議,必使與焉。
會詔修經世大典臥疾,即強起,曰:此大制作也,吾其可以不預
力疾同修
書成,既進奏,旋謁告以歸。
復除翰林直學士遣使召之,竟以疾不能起。
骨骼清峻神情開朗秀眉疏髯,目瑩如電,顏面如冰玉,而唇如渥丹然,峨冠褒衣,望之者疑為神仙中人也。
為文章,奮筆揮洒,迅飛疾動,汨汨滔滔,思態疊出,縱橫奇變,若紛錯而有條理,意之所至,臻極神妙。
每以李太白自儗,當世以是許之。
嘗游匡廬王屋少室諸山,留連久乃去人,莫測其意也。
僑居濟南,有湖山花竹之勝,作亭曰天心水面,文宗嘗敕虞集製文以記之。
尤善書,自篆、隸、草、真皆精詣,為世所珍愛
卒年五十九。
文集四十卷
歐陽元
公元1314年
史本傳》字原功其先廬陵,與文忠公修所自出。
曾大父新,始遷居瀏陽,故瀏陽人
岐嶷,母李氏親授《孝經》論語小學諸書八歲成誦,始從鄉先生張貫之學,日記千言,即知屬文
十歲,有黃冠注目,謂貫之曰:是兒神氣凝遠目光射人異日當以文章冠世廊廟之器也。
言訖而去,亟追與語,已失所之
部使者行縣諸生見,命賦梅花詩,立成十首,晚歸,增至百首,見者駭異之。
年十四,益從宋故老習為詞章下筆成章,每試庠序,輒占高等
弱冠下帷數年,人莫見其面。
經史百家,靡不研究,伊、洛諸儒源委,尤為淹貫
延祐元年,詔設科取士尚書與貢。
明年,賜進士出身,授岳州路平江州同知
調太平路蕪湖縣
多疑獄,久不決,察其情,皆為平翻。
豪右不法,虐其驅奴斷之從良
貢賦徵發及時民樂趨事教化大行飛蝗獨不入境
武岡縣
控制溪洞蠻獠雜居撫字稍乖,輒弄兵犯順
至踰月,赤水太清兩洞聚眾攻殺官曹相顧失色,計無從出。
單騎二人,徑抵其地諭之。
至則死傷滿道,戰鬥未已
獠人熟元名,棄兵仗羅拜馬首曰:我曹非不畏法,緣訴其事於縣縣官不為直,反以繇役橫斂掊克之,情有弗堪,乃發憤就死耳。
不意煩我清廉自來
喻以禍福,歸為理其訟,獠人遂安
召為國子博士,陞國子監丞
致和元年,遷翰林待制,兼國史院編修官
時當兵興,領印攝院事,日直內廷,參決機務,凡遠近調發制詔書檄
既而改元天曆郊廟、建后、立儲肆赦之文,皆經撰述
復條時政數十事,實封以聞,多推行之。
明年,初置奎章閣學士院,又置藝文監隸焉,皆選清望官居之,文宗親署藝文少監
奉詔纂修經世大典,陞太監檢校書籍事。
元統元年,改僉太常禮儀院事,拜翰林直學士編修四朝實錄,俄兼國子祭酒,召赴中都議事,陞侍講學士,復兼國子祭酒
重紀至元五年,足患風痺,乞南歸以便醫藥,帝不允
翰林學士未幾懇辭去位,帝復不允,免其行朝賀禮
至正改元更張朝政,事有不便者,集議廷中極言無隱科目之復,沮者尤眾,力爭之。
未幾南歸復起翰林學士,以疾未行。
遼、金、宋三史,召為總裁官發凡舉例,俾論撰者有所據依
史官中有悻悻露才論議不公者,不以口舌爭,俟其呈槁,援筆定之統系自正。
至於論、贊、表、奏,皆屬筆
五年,帝以歷仕累朝,且有三史功,諭旨丞相超授爵秩,遂擬拜翰林學士承旨
入奏上稱怏者再三
已而致仕,帝復不允
御史臺奏除福建廉訪使行次淛西,疾復作,乃上休致之請,作南山隱居,優游山水之間,有終焉之志
復拜翰林學士承旨屢力辭,不獲命
奉敕定國律,尋乞致仕陳情懇切,乃特授湖廣行中書省右丞致仕,賜白玉束帶,給俸賜以終其身。
將行,帝復降不允仍前翰林學士承旨進階光祿大夫
十四年汝潁盜起,蔓延南北州縣幾無完城。
元獻招捕之策千餘言,鑿鑿可行當時不能用。
十七年春,乞致仕,以中原道梗,欲由蜀還鄉,帝復不允
時將大赦天下,宣赴內府
久病不能步履丞相傳旨肩輿延春閣下,實異數也。
是歲十二月戊戌,卒於崇教里之寓舍,年八十五。
中書以聞,帝賜賻甚厚,贈崇仁昭德推忠守正功臣大司徒柱國追封楚國公諡曰文
性度雍容含弘縝密,處己儉約為政廉平
歷官四十餘年,在朝之日,殆四之三。
三任成均,而兩為祭酒六入翰林,而三拜承旨
修實錄大典三史,皆大製作。
主文衡,兩知貢舉讀卷官,凡宗廟朝廷雄文大冊播告方制誥,多出手。
金繒上尊之賜,幾無虛歲
海內名山大川,釋、老之宮,王公貴人墓隧之碑,得文辭以為榮。
片言隻字流傳人間,咸知寶重
文章道德卓然名世
羽儀斯文贊衛治具,與有功焉。
元無子,以從子達老後,復先卒。
圭齋文集》若干卷,傳於世。
阿鄰帖木兒
公元1330年
《元史·哈剌亦哈赤北魯傳》哈剌亦哈赤北魯阿鄰帖木兒,善國書多聞識,歷事累朝,繇翰林待制累遷榮祿大夫翰林學士承旨
英宗時,以舊學日侍左右陳說祖宗以來古先哲王嘉言善行
翻譯諸經,紀錄故實,總治諸王駙馬、番國朝會之事。
天曆初北迎明宗入正大統一見歡甚,顧左右曰:此朕師也。
天曆三年,進光祿大夫、知經筵事。
公元1333年
《元史本傳》:巙穻r子山康里氏。
不忽木,自有傳。
燕真,事世祖從征有功
巙穸捂w業國學博通群書,其正心修身要得許衡父兄家傳
長襲宿衛風神凝遠制行峻潔,望而知其為貴介公子
遇事英發掀髯論辨法家拂士不能過之。
始授承直郎集賢待制,遷兵部郎中,轉祕書監丞
奉命往覈泉舶芥視珠犀不少留目
同僉太常禮儀院事,拜監察御史,陞河東廉訪副使
未上,遷祕書太監,陞侍儀使
尋擢中書右司郎中,遷集賢直學士,轉江南行臺治書侍御史
禮部尚書,監群玉內司
巙穸縝漜v下。
國制大樂諸坊咸隸本部,遇公讌,眾伎畢陳。
巙芚之泊如僚佐以下肅然
領會同館事尚書,監群玉內司如故
尋兼經筵官復除江南行臺治書侍御史
未行,留為奎章閣學士院承制學士,仍兼經筵官
侍書學士同知經筵事,復陞奎章閣學士院大學士、知經筵事。
浙西廉訪使,復留為大學士、知經筵事。
尋拜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修國史、知經筵事,提調宣文崇文監。
先是文宗勵精圖治,巙芧薔H聖賢格言講誦帝側,裨益良多。
順帝即位之後剪除權奸,思更治化
巙籵芵g筵,日勸帝務學,帝輒就之習授,欲寵以師禮,巙秅O辭不可
四書六經所載治道,為帝紬繹而言,必使辭達感動帝衷敷暢旨意而後已。
柳宗元梓人傳》張商英七臣論》,尤喜誦說
嘗於經筵力陳商英所言七臣之狀,左右錯愕,有嫉之之色,然素知其賢,不復肆慍。
暇日欲觀古名畫,巙竻Y取郭忠恕比干圖》以進,因言商王受不聽忠臣之諫,遂亡其國。
一日宋徽宗畫稱善,巙芘i言,徽宗多能惟一不能
帝問何謂一事
對曰:獨不能為君爾。
辱國破,皆由不能為君所致
人君能為君,它非所尚也。
或遇天變民災,必憂見於色,乘間進言於帝曰:天心仁,愛人君,故以示儆
譬如慈父於子,愛則教之戒之。
子能起敬起孝,則父怒必釋。
人君側身修行則天意必回。
帝察其真誠虛己以聽。
特賜只孫燕服九襲玉帶楮幣,以旌其言。
巙芧謂人曰:天下事在宰相當言宰相不得言則臺諫言之,臺諫不敢言則經筵言之。
備位經筵得言所不敢言天子之前志願足矣
於時得失有當匡救者,未嘗緘默
大臣議罷先朝所置奎章閣學士院及藝文監屬官
巙芘i曰:民有千金之產,猶設家塾,延館客豈有堂堂天朝富有四海,一學房不能容耶。
帝聞而深然之。
即日奎章閣為宣文閣,藝文監崇文監,存設如初,就命巙芵釭v。
又請置檢討等職十六員以備進講
帝皆俞允
科舉既輟,巙從容為帝言:古昔取人材以濟世用,必有科舉,何可廢也。
帝采其論,尋復舊制
一日進讀司馬光資治通鑑,因言國家當及斯時修遼、金、宋三史歲久恐致缺逸
後置纂修,實由巙芚o其端。
請行鄉飲酒國學使民遜悌,及請褒贈唐劉蕡宋邵雍以旌道德正直
帝從其請,為之下詔
巙穸H重望居高位,而雅愛儒士甚於饑渴以故四方士大夫翕然宗之,萃於其門。
達官怙勢者,言曰:儒有何好,君酷愛之。
巙巙曰:世祖以儒足以致治,命裕宗於贊善王恂。
祕書所藏裕宗倣書當時御筆學生下親署御名習書謹呈,其敬慎若此
世祖暮召先人坐寢榻下,陳說四書及古史治亂,至丙夜不寐。
世祖喜曰:朕所以令卿從許仲平學,正欲卿以嘉言入告朕耳,卿益加懋敬以副朕志。
今汝言不愛儒,寧不念聖祖神宗篤好之意乎。
儒者之道,從之則君仁臣忠、父慈、子孝,人倫咸得,國家咸治;違之則人倫咸失,家國咸亂。
汝欲亂而家,吾勿能禦,汝慎勿以斯言亂我國也。
儒者或身若不勝衣,言不出口然腹貯儲有過人者,何可易視也。
達官色慚。
既而出拜江浙行省平章政事
明年,復以翰林學士承旨召還。
中書平章闕員近臣欲有所薦用,以言覘帝意。
帝曰:平章已有其人,今行半途矣。
近臣知帝意在巙矷A不復薦人。
至京七日,感熱疾卒,實至正五年五月辛卯也,年五十一。
家貧,幾無以為斂。
帝聞,為震悼,賻銀五錠。
其所負官營運錢臺臣奏以罰布為之代償
巙芚蔓u行草書,識者謂得晉人筆意,單牘片紙,人爭寶之不翅金玉
諡文忠
張翥
公元1368年
《元史本傳》字仲舉晉寧人
其父為吏,從征江南,調饒州安仁縣典史,又為杭州鈔庫副使
少時,負其才雋豪放不羈,好蹴踘喜音樂,不以家業屑其意,其父以為憂。
一旦翻然改曰:大人勿憂,今請易業矣。
謝客,閉門讀書晝夜不暫輟,受業李存先生
字安仁江東大儒也,其學傳於陸九淵氏,從之游,道德性命之說,多所研究
未幾,留杭,又從仇遠先生學。
於詩最高,學之,盡得其音律之奧,於是遂以詩文知名一時
已而薄游維揚,居久之學者及門甚眾。
至元末,同郡傅巖起中書,薦隱逸
至正初,召為國子助教,分教上都生。
退居淮東
會朝廷修遼、金、宋三史,起為翰林國史院編修官。
史成,歷應奉修撰,遷太常博士,陞禮儀院判官,又遷翰林,歷直學士侍講學士,乃以侍讀祭酒
勤於誘掖後進,絕去崖岸不徒師道自尊用是學者親炙之。
有以經義請問者,必歷舉眾說,為之折衷論辯之際,雜以談笑無不其所而後已。
奉旨中書集議時政眾論蜂起默然
丞相搠思監曰:張先生平日好論事,今一語不出何耶。
對曰:諸人之議,皆是也。
事勢緩急施行先後,在丞相所決耳。
搠思監善之。
明日,除集賢學士,俄以翰林學士承旨致仕進階榮祿大夫
孛羅帖木兒之入京師也,命草詔削奪擴廓帖木兒官爵,且發兵討之,毅然不從
左右或勸之,曰:吾臂可斷,筆不能操也。
天子知其意不可奪,乃命他學士為之。
孛羅帖木兒雖知之,亦不以為怨也。
孛羅帖木兒既誅,詔乃以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翰林學士承旨致仕,給全俸終其身。
二十八年三月卒,年八十二。
長於詩,其近體長短句尤工
不如詩,而每以文自負
常語人曰:吾於文已化矣,蓋吾未嘗搆思特任意屬而已
它日翰林學士沙剌班示所為文,請易置數字苦思移時,終不就。
沙剌班曰:先生於文,豈猶未化也,何思之苦也。
相視大笑
平日諧謔,出談吐語,輒令人失笑一座盡傾,入其室藹然風中也。
所為詩文甚多
丈夫子
及死,國遂亡以故遺槀不傳
其傳者,有律詩樂府,僅三卷
嘗集兵興以來死節死事人為書,曰忠義錄》識者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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