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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二百七十九卷目錄
翰林院部紀事一
官常典第二百七十九卷
翰林院部紀事一
公元前548年
《左傳·襄公二十五年》:齊崔杼弒其君。光太史書曰:崔杼弒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死者二人,其弟又書,乃舍之,南史氏聞太史盡死,執簡以往,聞既書矣。乃還。
《三輔黃圖》:未央宮有金華殿,《漢書》曰:成帝初,方向學召鄭寬中、張禹說《尚書》、《論語》於金華殿中。
《三國志·魏王肅傳注》:薛夏,黃初中,為祕書丞。嘗以公事移蘭臺。蘭臺自以臺也,而祕書署耳,謂夏為不得儀也,推使當有坐者。夏報之曰:蘭臺為外臺,祕書為內閣,臺、閣,一也,何不相移之有。蘭臺屈無以折。自是之後,遂以為常。
《吳志·薛瑩傳》:瑩,徙廣州。右國史華覈上疏曰:臣聞五帝三王皆立史官,敘錄功美,垂之無窮。漢時司馬遷、班固,咸命世大才,所撰精妙,與六經俱傳。大吳受命,建國南土。大皇帝末年,命太中令丁孚、郎中項峻始撰《吳書》。孚、峻俱非史才,其所撰作,不足紀錄。至少帝時,更差韋曜、周昭、薛瑩、梁廣及臣五人,訪求往事,所共撰立,備有本末。昭、廣先亡,曜負恩蹈罪,瑩出為將,復以過徙,其書遂委滯,迄今未撰奏。臣愚淺才劣,適可為瑩等記注而已,若使撰合,必襲孚、峻之跡,懼墜大皇帝之元坊,損當世之盛美。瑩涉學既博,文章尤妙,同僚之中,瑩為冠首。今者見吏,雖多經學,記述之才,如瑩者少,是以慺慺為國惜之。實欲使卒垂成之功,編于前史之末。奏上之後,退填溝壑,無所復恨。皓遂召瑩還,為左國史。
《晉書·祖納傳》:納為軍諮祭酒。好奕棋,王隱謂之曰:禹惜寸陰,不聞數棋。對曰:我亦忘憂耳。隱曰:蓋聞古人遭逢,則以功達其道,若其不遇,則以言達其道。古必有之,今亦宜然。當晉未有書,而天下大亂,舊事蕩滅,君少長五都,遊官四方,華夷成敗,皆當聞見,何不記述而有裁成。應仲遠作風俗通,崔子真作政論,蔡伯喈作勸學篇,史游作急就章,猶皆行于世,便成沒而不朽。僕雖無才,非志不立,故疾沒世而無聞焉,所以自強不息也。況國史明乎得失之跡,俱取散愁,此可兼濟,何必圍棋然後忘憂也。納喟然歎曰:非不悅子之道,力不足耳。乃言之于帝曰:自古小國猶有史官,況于大府,安可不置。因舉隱,稱其清純亮直,學思沈敏,五經群史多所綜悉,且好學不倦,從善如流。若使修著一代之典,褒貶予奪,誠一時之儁也。帝以問記室參軍鍾雅,雅曰:納所舉雖有史才,而今未能立也。事遂停。然史官之立,自納始也。
《鄭袤傳》:袤子默字思元。起家祕書郎,考覈舊文,刪省浮穢。中書令虞松謂曰:而今而後,朱紫別矣。
公元429年
《宋書·徐爰傳》:爰遷左丞。先是元嘉中,使著作郎何承天草創國史。世祖初,又使奉朝請山謙之、南臺御史蘇寶生踵成之。六年,又以爰領著作郎,使終其業。爰雖因前作,而專為一家之書。上表曰:臣聞虞史炳圖,原光被之美,夏載昭策,先隨山之勤。天飛雖王德所至,終陟固有資田躍,神宗始干俾乂,上日兆于納揆。其在《殷頌》,《長發》元王,受命作周,實唯雝伯,考行之盛則,振古之弘軌。降逮二漢,亦同茲義,帝基刱乎豐郊,紹祚本于昆邑。魏以武命《國志》,晉以宣啟《陽秋》,明黃初非更性之本,太始為造物之末,又近代之令準,式遠之鴻規。典謨緬邈,紀傳成準,善惡具書,成敗畢記。然餘分紫色,滔天泯夏,親所芟夷,而不序于始傳,涉、聖、卓、紹,煙起雲騰,非所誅滅,而顯冠乎首述,豈不以事先歸之前錄,功偕著之後撰。伏惟皇宋承金行之澆季,鍾經綸之屯極,擁元光以鳳翔,秉神符而龍舉,劋定鯨鯤,天人佇屬。晉祿數終,上帝臨宋,便應奄膺紘㝢,對越神工,而恭服勤于三分,讓德邁于不嗣,其為巍巍蕩蕩,赫赫明明,歷觀逖聞,莫或斯等。宜依銜書改文,登舟變號,起元義熙,為王業之始,載序宣力,為功臣之斷。其偽元篡竊,同于新莽,雖靈武克殄,自詳之晉錄。及犯命干紀,受戮霸朝,雖揖禪之前,皆著之宋策。國典體大,方垂不朽,請外詳議,復須遵承。于是內外博議,太宰江夏王義恭等三十五人同爰議,宜以義熙元年為斷。散騎常侍巴陵王休若、尚書金部郎檀道鸞二人謂宜以元興三年為始。太學博士虞龢謂宜以開國為宋公元年。詔曰:項籍、聖公,編錄二漢,前史已有成列。桓元傳宜在宋典,餘如爰議。《梁書·劉孝綽傳》:孝綽除祕書丞。高祖謂舍人周捨曰:第一官當用第一人。故以孝綽居此職。
公元589年
《陳書·姚察傳》:察陳滅,入隋,開皇九年,詔授祕書丞,別敕成梁、陳二代史。又敕于朱華閣長參。文帝知察蔬菲,別日乃獨召入內殿,賜果菜,乃指察謂朝臣曰:聞姚察學行當今無比,我平陳惟得此一人。
《北魏·王慧龍傳》:慧龍子寶興,寶興子瓊,瓊長子遵業,風儀清秀,涉歷經史。位著作佐郎,與司徒左長史崔鴻同撰《起居注》。遷右軍將軍,兼散騎常侍,慰勞蠕蠕。乃詣代京,採拾遺文,以補《起居》所闕。與崔光,安豐王延明等參定服章。及光為肅宗講《孝經》,遵業預講,延明錄義,並應詔作《釋奠侍宴詩》。時人語曰:英英濟濟,王家兄弟。
《韓麒麟傳》:麒麟子顯宗除著作佐郎,高祖曾謂顯宗及程靈虯曰:著作之任,國書是司。卿等之文,朕自委悉,中省之品,卿等所聞。若欲取況古人,班馬之徒,固自遼闊。若求之當世,文學之能,卿等應推崔孝伯。又謂顯宗曰:見卿所撰《燕志》及在齊詩詠,大勝比來之文。然著述之功,我所不見,當更訪之監、令。校卿才能,可居中第。又謂程靈虯曰:卿比顯宗,復有差降,可居下上。顯宗對曰:臣才第短淺,猥聞上天,至乃比于崔光,實為隆渥。然臣竊謂陛下貴古而賤今。臣學微才短,誠不敢仰希古人,然遭聖明之世,睹維新之禮,染翰勒素,實錄時事,亦未慚于後人。昔揚雄著《太元經》,當時不免覆盎之談,二百年外,則越諸子。今臣之所撰,雖未足光述帝載,裨暉日月;然萬祀之後,仰觀祖宗巍巍之功,上睹陛下明明之德,亦何謝欽明于《唐典》,慎徽于《虞書》。高祖曰:假使朕無愧于虞舜,卿復何如于堯臣。顯宗曰:臣聞君不可以獨治,故設百官以贊務。陛下齊蹤堯舜,公卿寧非二八之儔。高祖曰:卿為著作,僅名奉職,未是良史也。顯宗曰:臣仰遭明時,直筆而無懼,又不受金,安眠美食,此臣優于遷固也。高祖哂之。
公元437年
《周書·柳虯傳》:虯為丞相府記室。追論歸朝功,封美陽縣男,邑二百戶。虯以史官密書善惡,未足懲勸。乃上疏曰:古者人君立史官,非但記事而已,蓋所以為監誡也。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彰善癉惡,以樹風聲。故南史抗節,表崔杼之罪;董狐書法,明趙盾之愆。是知直筆于朝,其來久矣。而漢、魏已還,密為記注,徒聞後世,無益當時,非所謂將順其美,匡救其惡者也。且著述之人,密書其事,縱能直筆,人莫之知。何止物生橫議,亦自異端互起。故班固致受金之名,陳壽有求米之論。著漢、魏者,非一氏;造晉史者,至數家。後代紛紜,莫知准的。伏惟陛下則天稽古,勞心庶政。開誹謗之路,納忠讜之言。諸史官記事者,請皆當朝顯言其狀,然後付之史閣。庶令是非明著,得失無隱。使聞善者日修,有過者知懼。敢以愚管,輕冒上聞。乞以瞽言,訪之眾議。事遂施行。十四年,除祕書丞。祕書雖領著作,不參史事,自虯為丞,始令監掌焉。十六年,遷中書侍郎,修起居注,仍領丞事。時人論文體者,有今古之異。虯又以為時有今古,非文有今古,乃為《文質論》。文多不載。
《于翼傳》:翼拜右宮伯。世宗雅愛文士,立麟趾學,在朝有藝業者,不限貴賤,皆預聽焉。乃至蕭撝、王褒等與卑鄙之徒同為學士。翼言于帝曰:蕭撝,梁之宗子;王褒,梁之公卿。今與趨走同儕,恐非尚賢貴爵之義。帝納之,詔翼定其班次,于是有等差矣。
《隋書·段文振傳》:文振弟文操,大業中,為武賁郎將,性甚剛嚴。帝令督祕書省學士。時學士頗存儒雅,文操輒鞭撻之,前後或至千數,時議者鄙之。
《唐書·劉允濟傳》:允濟為著作佐郎,修國史。常曰:史官善惡必書,使驕主賊臣懼,此權顧輕哉。而班生受金,陳壽求米,僕乃視如浮雲耳。
《沈佺期傳》:佺期拜起居郎兼修文館直學士。既侍宴,帝詔學士等舞《回波》,佺期為弄辭悅帝,還賜牙、緋。《朱子奢傳》:帝嘗詔:起居紀錄臧否,朕欲見之以知得失,若何。子奢曰:陛下所舉無過事,雖見無嫌,然以此開後世史官之禍,可懼也。史官全身畏死,則悠悠千載,尚有聞乎。
《褚遂良傳》:遂良遷諫議大夫,兼知起居事。帝曰:卿記起居,大抵人君得觀之否。對曰:今之起居,古左右史也,善惡必記,戒人主不為非法,未聞天子自觀史也。帝曰:朕有不善,卿必記耶。對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職載筆,君舉必書。劉洎曰:使遂良不記,天下之人亦記之矣。帝曰:朕行有三:一,監前代成敗,以為元龜,二,進善人,共成政道;三,斥遠群小,不受讒言。朕能守而勿失,亦欲史氏不能書吾惡也。
《魏徵傳》:徵五世孫,謨為起居舍人,帝問:卿家書詔頗有存者乎。謨對:惟故笏在。詔令上送。鄭覃曰:在人不在笏。帝曰:覃不識朕意,此笏乃今甘棠。帝因敕謨曰:事有不當,毋嫌論奏。謨對:臣頃為諫臣,故得有所陳;今則記言動,不敢侵官。帝曰:兩省屬皆可議朝廷事,而毋辭也。帝索起居注,謨奏:古置左、右史,書得失,以存鑒戒。陛下所為善,無畏不書;不善,天下之人亦有以記之。帝曰:不然。我既嘗觀之。謨曰:向者取觀,史氏為失職。陛下一見,則後來所書必有諱屈,善惡不實,不可以為史,且後代何信哉。乃止。
《姚璹傳》:璹擢文昌左丞、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永徽後,左右史惟對仗承旨,仗下謀議不得聞。璹以帝王謨訓不可闕紀,請仗下所言軍國政要,責宰相自撰,號《時政記》,以授史官。從之。時政有記自璹始。《朱敬則傳》:敬則遷正諫大夫,兼修國史。乃請高史官選,以求名才。侍中韋安石嘗閱其史槀,歎曰:董𤜶何以加。世人不知史官權重宰相,宰相但能制生人,史官兼制生死,古之聖君賢臣所以畏懼者也。
《杜正倫傳》:正倫遷給事中,知起居注。帝嘗曰:朕坐朝,不敢多言,必待有利于民,乃出諸口。正倫曰:臣職左史,陛下一言失,非止損百姓,且筆之書,千載累德。帝悅,賜綵段二百。
《庾敬休傳》:敬休,字順之,鄧州新野人。祖光烈,與弟光先不受安祿山偽官,遁去。光烈終大理少卿,光先吏部侍郎。父何,當朱泚反,又與弟倬逃山谷,不臣賊。官兵部郎中。敬休擢進士第,又中宏辭,辟宣州幕府。入拜右補闕、起居舍人,建言:天子視朝,宰相群臣以次對,言可傳後者,承旨宰相示左右起居,載錄,季送史官,如故事。詔可。既而執政以機密有不可露,罷之。《張說傳》:始,帝欲授說大學士,辭曰:學士本無大稱,中宗崇寵大臣,乃有之,臣不敢以為稱。固辭乃免。後宴集賢院,故事,官重者先飲,說曰:吾聞儒以道相高,不以官閥為先後。太宗時修史十九人,長孫無忌以元舅,每宴不肯先舉爵。長安中,與修《珠英》,當時學士亦不以品秩為限。于是飲觴同飲,時服其有體。中書舍人陸堅以學士或非其人,而供儗太厚,無益國家者,議白罷之。說聞曰:古帝王功成,則有奢滿之失,或興池觀,或尚聲色。今陛下崇儒向道,躬自講論,詳延豪俊,則麗正乃天子禮樂之司,所費細而所益者大。陸生之言,蓋未達耶。帝知,遂薄堅。
《徐堅傳》:堅遷祕書監、左散騎常侍。元宗改麗正書院為集賢院,以堅充學士,副張說知院事。帝大酺集賢,幔舍在百司上,說令揭大榜以侈其寵,堅見,遽命撤之,曰:君子烏取多尚人。
公元725年
《賀知章傳》:知章,開元十三年,遷禮部侍郎,兼集賢院學士,一日併謝。宰相源乾曜語說曰:賀公兩命之榮,足為光寵,然學士、侍郎孰為美。說曰:侍郎衣冠之選,然要為具員吏;學士懷先王之道,經緯之文,然後處之。此其為間也。元宗自為贊賜之。
《李程傳》:程,字表臣,襄邑恭王神符五世孫也。擢進士宏辭,賦《日五色》,造語警拔,士流推之。調藍田尉,縣有滯獄十年,程單言輒判。京兆狀最,遷監察御史。召為翰林學士,再遷司勳員外郎,爵渭源縣男。德宗季秋出畋,有寒色,顧左右曰:九月猶衫,二月而袍,不為順時。朕欲改月,謂何。左右稱善,程獨曰:元宗著《月令》,十月始裘,不可改。帝矍然止。學士入署,常視日影為候,程性孏,日過八塼乃至,時號八塼學士。《韋綬傳》:綬子溫,拜諫議大夫。未幾,為翰林學士。先是,綬在禁廷,積憂畏病廢,故誡溫不得任近職,至是固辭。帝怒曰:寧綬治命耶。禮部侍郎崔蠡曰:溫用亂命,益所以為孝。帝意釋,換知制誥。引疾徙太常少卿。《陸贄傳》:始,贄入翰林,年尚少,以材幸,天子常以輩行呼而不名。在奉天,朝夕進見,然小心精潔,未嘗有過,由是帝親倚,至解衣衣之,同類莫敢望。雖外有宰相主大議,而贄常居中參裁可否,時號內相。嘗為帝言:今盜遍天下,宜痛自咎悔,以感人心。昔成湯罪己以興,楚昭王出奔,以一言善復國。陛下誠不吝改過,以言謝天下,使臣持筆亡所忌,庶叛者革心。帝從之。故奉天所下制書,雖武人悍卒無不感動流涕。後李抱真入朝,為帝言:陛下在奉天、山南時,赦令至山東,士卒聞者皆感泣思奮。臣是時知賊不足平。議者謂興元戡難功,雖爪牙宣力,蓋贄有助焉。
《李翱傳》:翱,字習之,後魏尚書左僕射沖十世孫。中進士第,始調校書郎,累遷。元和初,為國子博士、史館修撰。常謂史官紀事不得實,乃建言:大抵人之行,非大善大惡暴于世者,皆訪于人。人不周知,故取行狀諡牒。然其為狀者,皆故吏門生,苟言虛美,溺于文而忘其理。臣請指事載功,則賢不肖易見。如言魏徵,但記其諫諍語,足以為直言;段秀實,但記倒用司農印追逆兵,笏擊朱泚,足以為忠烈。不者,願敕考功、太常、史館勿受。如此可以傳信後世矣。詔可。
《裴垍傳》:垍始相,建言:集賢院官,登朝自五品上為學士,下為直學士,餘皆校理,史館以登朝者為修撰,否者直史館,以準《六典》。遂著于令。
《崔邠傳》:邠弟郾,敬宗嗣位,拜翰林侍講學士,旋進中書舍人,謝曰:陛下使臣侍講,歷半歲不一問經義。臣無功,不足副厚恩。帝慚曰:朕少間當請益。高釴適在旁,因言:陛下樂善而無所咨詢,天下之人不知有嚮儒意。帝重咎謝,咸賜錦、幣。郾與高重類《六經》要言為十篇,上之,以便觀省。
《鄭覃傳》:覃弟朗,字有融,始辟柳公綽山南幕府,入遷右拾遺。開成中,擢起居郎。文宗與宰相議政,適見朗執筆螭頭下,謂曰:向所論事,亦記之乎。朕將觀之。朗曰:臣執筆所書者,史也。故事,天子不觀史,昔太宗欲觀之,朱子奢曰:史不隱善,不諱惡。自中主而下,或飾非護失,見之,則史官無以自免,且不敢直筆。褚遂良亦稱:史記天子言動,雖非法必書,庶幾自飭。帝悅,謂宰相曰:朗援故事,不畀朕見起居注,可謂善守職者。然人君之為,善惡必記,朕恐平日言之不協理體,為將來羞,庶一見,得以自改。朗遂上之。
公元484年
《李訓傳》:訓,始名仲言,太和八年,遷《周易》博士,兼翰林侍講學士。入院,詔法曲弟子二十人侑宴,示優寵。《裴度傳》:度子諗有文,籍蔭累官考功員外郎。宣宗訪元和宰相子,思度勳望,故待諗有加。為翰林學士,累遷工部侍郎,詔加承旨。適會帝幸其院,諗即稱謝。帝曰:可歸與妻子相慶。取御奩果以賜,諗舉衣跽受。帝顧宮人取巾裹賜之。
《馬植傳》:植兼集賢殿大學士,校理楊收道與三院御史遇,不肯避,朝長馮緘錄其騶僕辱之。植怒,奏言:開元中,麗正殿賜酒,大學士張說以下十八人不知先舉者,說以學士德行相先,遂同舉酒。今緘辱收,與大學士等。請斥之。中丞令狐綯援故事論救,宣宗釋不問。因著令三館學士不避行臺,自植始。臺制:三院還臺,以一人為朝長云。
《令狐綯傳》:綯入翰林為學士。它夜,召與論人間疾苦,帝出《金鏡》書曰:太宗所著也,卿為我舉其要。綯擿語曰:至治未嘗任不肖,至亂未嘗任賢。任賢,享天下之福;任不肖,罹天下之禍。帝曰:善,朕讀此嘗三復乃已。綯再拜曰:陛下必欲興王業,捨此孰先。《詩》曰:惟其有之,是以似之。進中書舍人,襲彭陽男。遷御史中丞,再遷兵部侍郎。還為翰林承旨。夜對禁中,燭盡,帝以乘輿、金蓮華炬送還,院吏望見,以為天子來。及綯至,皆驚。
《大唐新語》:太宗謂監修國史房元齡曰:比見前後漢史,載揚雄《甘泉》、《羽獵》,司馬相如《子虛》、《上林》,班固《兩都賦》,此既文體浮華,無益勸戒,何暇書之史策今有上書論事,詞理可裨于政理者,朕或從或不從,皆須備載。
《杜佑·通典》:弘文館有四部書。自貞觀初,褚亮檢校館務,學士號為館主,因為故事。每令給事中一人判館事,校書二人,學士三十一人。
公元708年
《全唐詩話》:初中宗景龍二年,始于修文館,置大學士四員,學士八員,直學士十二員。象四時,八節,十二月。于是李嶠、宗楚客、趙彥昭、韋嗣立為大學士,李適、劉憲、崔湜、鄭愔、盧藏用、李乂、岑羲、劉子元為學士,薛稷、馬懷素、宋之問、武平一、杜審言、沈佺期、閻朝隱為直學士,又召徐堅、韋元旦、徐彥伯、劉允濟等滿員,其後被選者不一。凡天子饗會游豫,惟宰相、直學士得從。春幸梨園,並渭水祓除,則賜柳圈辟癘。夏宴蒲萄園,賜朱櫻,秋登慈恩浮圖,獻菊花酒,稱壽。冬幸新豐,歷白鹿觀,登驪山,賜浴湯池,給香粉。蘭澤從行,給翔麟馬品官黃衣各一。帝有所感,即賦詩,學士皆屬和。當時人所欽慕,然皆狎猥佻佞,忘君臣禮法。惟以文華取幸,若韋元旦、劉允濟、沈佺期、宋之問、閻朝隱等,無他稱。景龍二年七月七日,御兩儀殿賦詩,李嶠獻詩云:誰言七襄詠,流入五絃歌。九月幸慈恩寺塔,上官氏獻詩,群臣並賦。閏九月,幸總持閣,登浮圖,李嶠等獻詩。十月三日,幸三會寺。十一月十五日,中宗誕辰,內殿聯句為柏梁體。二十一日,安樂公主出降武延秀。是月,以婕妤上官為昭容。十二月六日,上幸薦福寺,鄭愔詩先成,宋之問後進。立春,侍宴賦詩。二十一日,幸臨渭亭,李嶠等應制。三十日,幸長安故城。十二月晦,諸學士入閤守歲。以皇后乳母戲適御史大夫竇從。一三年元日,清暉閣登高,遇雪,宗楚客詩云:蓬萊雪作山是也。因賜金綵人,勝李嶠等七言詩。是日甚歡,上令學士遞起屢舞,至沈佺期賦,迴波有齒綠牙緋之語。晦日,幸昆明池,宋之問詩:自有夜珠來之句,至今傳之。二月八日,送沙門元奘等歸荊州,李嶠等賦詩。十一日,幸太平公主南莊。七月,幸望春宮,送朔方節度張仁亶赴軍。八月三日,幸安樂公主西莊。九月九日,幸臨渭亭,分韻賦詩。十一月一日,安樂公主入新宅,賦詩。十五日,中宗誕辰,長寧公主滿月,李嶠詩:神龍見象日,仙鳳養雛年是也。二十三日,南郊,徐彥伯上南郊賦。十二月十二日,幸溫泉宮,敕蒲州刺史徐彥伯入仗,同學士例,因與武平一等五人獻詩,上官昭容獻七言絕句三首。十四日,幸韋嗣立莊,拜嗣立逍遙公,名其居曰清虛原幽棲谷。十五日,幸白鹿觀。十八日,遊秦始皇陵。四年正月朔,賜群臣柏樹。五日,蓬萊宮宴吐蕃使,因為柏梁體。七日,重宴大明殿,賜綵縷人勝,又觀打毬。八日,立春,賜綵花。二十九日晦,幸滻水。二月一日,送金城公主。三日,幸司農少卿王光輔莊。是夕,岑羲設茗飲,討論經史,武平一論春秋,崔日用請北面日用,贈武平一歌曰:彼名流兮左氏癖,意元遠兮冠今夕。二十一日,張亶至自朔方宴于桃花園,賦七言詩。明日,宴承慶殿,李嶠桃花園詞,因號桃花行。三月一日,清明,幸梨園,命侍臣為拔河之戲。三月上巳,祓禊于渭濱,賦七言詩,賜細柳圈。八日,令學士尋勝,同宴于禮部,尚書竇希琳園亭賦詩,張說為之序。十一日,宴于昭容之別院。二十七日,李嶠入都祔廟,徐彥伯等餞之,賦詩。四月一日,幸長寧公主莊。六日,幸興慶池,觀競渡之戲。其日,過希琳宅,學士賦詩。二十九日,御宴,祝欽明為八風舞,諸學士曰祝公斯舉,五經埽地盡矣。睿宗時,道士司馬承禎還大台,適贈詩詞甚美,朝士屬和三百餘人。徐彥伯編為白雲記。
《大唐新語》:開元中,陸堅為中書舍人,以麗正學士,或非其人,而所司供擬,過為豐贍,謂朝列曰:此亦何益國家,空致如此費損。將議罷之。張說聞之,謂諸宰相曰:說聞自古帝王,功成則有奢縱之失,或興造池臺,或耽翫聲色。聖上崇儒重德,親自講論,刊校圖書,詳延學者。今之麗正,即是聖主禮樂之司,永代規模不易之道。所費者細,所益者大。陸子之言,為未達也。元宗後聞其言,堅之恩眄,從此而減。
公元735年
開元二十三年,加榮王已下官,敕宰臣入集賢院,分寫告身以賜之。侍中裴耀卿因入書庫觀書,既而謂人曰:聖上好文,書籍之盛事,自古未有。朝宰充使,學徒雲集,觀象設教,盡在是矣。前漢有金馬、石渠,後漢有蘭臺、東觀,宋有總明,陳有德教,周則獸門、麟趾,北齊有仁壽、文林,雖載在前書,而事皆瑣細。方之今日,則豈得扶翰捧轂者哉。
張說拜集賢學士,于院廳讌會,舉酒,說推讓不肯先飲,謂諸學士曰:學士之禮,以道義相高,不以官班為前後。說聞高宗朝修史學士有十八九人。時長孫太尉以元舅之尊,不肯先飲,其守九品官者,亦不許在後,乃取十九杯,一時舉飲。長安中,說修《三教珠英》,當時學士亦高卑懸隔,至于行立前後,不以品秩為限也。遂命數杯,一時同飲,時議深賞之。
《唐國史補》:張垍、張均兄弟俱在翰林。垍以尚主,獨賜珍玩,以誇于均。均笑曰:此乃婦翁與女婿,固非天子賜學士也。
《翰林壁記》:開元末,韋絢自左補闕為起居舍人。時楊嗣復已除起居舍人,楊嗣復於殿下先奏曰:左補闕韋絢,新除起居舍人,未中謝,奏取進旨。帝頷之,李鈺招而引之,絢即置筆札于玉階欄檻之右,疾趨,而置詞拜舞焉。
《唐國史補》:德宗幸金鑾院,問學士鄭餘慶曰:近日有衣作否。餘慶對曰:無之。乃賜百縑,令作寒服。
《書蕉》:韋綬官翰林學士,德宗嘗幸其院,綬方寢,學士鄭絪欲馳告之。上不許。時適天寒,以從妃蜀纈袍,覆之而去。
《雲仙雜記》:元宗置麴清潭,砌以銀磚,泥以石粉,貯三辰酒一萬車,以賜當制學士等。
元和時,館閣湯飲,待學士者,煎麒麟草。
金鸞故例,翰林當直學士,春晚困,則日賜成象殿茶果。
翰林有龍口渠,通內苑,大雨之後,必飄諸花蕊,經由而出。有百種香色,名不可盡。春月尤妙。
《因話錄》:文宗賜翰林學士章服,續有待詔亦欲賜者,本司以名上。上曰:賜君子小人不同日,且待別日。文宗欲以韋宣州溫為翰林學士。韋以先父遺命,懇辭。上後謂次對官曰:韋溫,朕每欲用之,皆辭訴,用父命不從。聲色俱厲。戶部侍郎崔蠡進曰:韋溫稟其父遺命耳。上曰:溫父不令其子在翰林,是亂命也。豈謂之理乎。崔曰:凡人子能遵理命,已是至孝,況能稟亂命而不改者,此則尤可嘉之,陛下不可怪也。上曰:然。乃止。
文宗對翰林諸學士,因論前代文章。裴舍人素數道陳拾遺名,柳舍人璟目之,裴不覺。上顧柳曰:他字伯玉,亦應多呼陳伯玉。
《銷夏》:文宗延學士于內庭,討論經義。李訓講《周易微義》,頗葉于上意。時方盛夏,遂命取冰玉腰帶,及辟暑犀如意,以賜訓。訓謝之,上曰:如意足以與卿為談柄也。
《五色線·一品集》:李德裕述夢詩曰:荷淨蓬池膾,冰寒郢水醪。凡學士初上賜食,皆悉是蓬池魚膾。夏至,須冰及酒,以酒味濃和冰而飲,禁中有郢酒坊。
公元714年
《劇談錄》:宣宗皇帝聖政欽明,光宅天下,常欲刑清俗富,有宵衣旰食之懷。仄席佇賢,每如不及。令狐相國自吳興郡守授司勳郎中,未居內署,初與學士候對,便以為有宰輔之才。一夕,于禁林寓直,忽有中使來召。行百餘步,至于便殿,遣內人秉燭候之,引于御榻之前。上自宣令坐,問:卿來從江表,見彼中甿庶安否。廉察郡守,字人求瘼之道如何。朕嘗思四海之大,九州之廣,雖明君不能自理,常須良弼賢佐。邇來竊窺朝廷,皆未睹其忠赤。相國降階俯伏曰:聖意如此,微臣便合得罪。上曰:卿纔為翰林學士,所職者,朕之絲綸,向來之言,本不相及。既而復宣令坐,俾御以玉杯斟酒賜之。有小案置于御床,案上有書兩卷,指謂相國曰:朕聽政之暇,未嘗不披尋史籍。此讀者,先朝所述《金鏡》一卷,則《尚書·大禹謨》。復問:卿曾讀《金鏡》否。對曰:文皇帝所著之書,有理國理身之要,披閱誦諷,不離于口。上曰:卿試舉其要。相國跪于御前,抗聲而誦,至亂未嘗不任不肖,理未嘗不任忠賢,任忠賢則享天下之福,任不肖則受天下之禍。上止之曰:朕每讀至此,未嘗不三復而後已。書又云:任賢勿貳,去邪勿疑。是則欲致昇平,當用此言為首。相公抃舞而稱曰:先臣父每言《金鏡》垂裕,可為萬古格言。自非聰明文思,無以探其壼奧。況堯舜禹湯之道,在典謨訓誥之間。陛下不以黃屋為尊,每觀之于夙夜,將欲擇賢舉善,使庶績咸熙如此。則功冠百王,事超三五矣。上曰:曩者仰卿材器,今日睹卿詞學。臨軒佇立久之,謂中使曰:持燭送學士歸院。及還,禁林夜漏將半,咸以近臣恩澤,殆無其比。由是注意益深。居歲餘,遂為宰相。自郡守至于台鉉,首尾纔經二載。嘗自郊壇迴,渭南尉趙嘏上詩云:鶚在卿雲冰在壺,代天材業奉訏謨。榮同伊陟傳朱戶,秀比王商入畫圖。昨夜星辰迴劍履,前年風月滿江湖。不知機務時多暇,猶許詩家屬和無。
《東觀奏記》:監修國史門下侍郎,兼禮部尚書平章事鄭朗奏:當館修撰直史共四員,准故事,已通籍者為修撰,未升朝者為直館,以修史重,事合選廷臣秩序,或俾筆削不稱其直館。伏請停廢,更添置修撰兩員。敕旨宜依直館,萬年縣尉張範、涇陽縣尉李節,勤守本官,以戶部郎中孟穆、駕部員外郎李渙,並充史館修撰,通籍,為四員,分修四季之事。
侍御史馮緘,與三院退朝入臺路,遇集賢校理楊收,不為之卻。緘為朝長,拉收僕臺笞之。集賢大學士馬植奏論,元宗開元中,幸麗正殿,賜酒,大學士張說、學士副知院事徐堅以下十八人,不知先舉酒者,說言學士以德行相先,非具員吏,遂十八爵齊舉。今馮緘笞收僕者,是笞植僕隸一般,乞黜之。御史中丞令狐綯,又引故事論救之。上兩釋之,始著令三館學士不避行臺。
公元859年
《杜佑·通典》:懿宗立,尊孝明皇后為太皇太后。咸通三年,帝奉后宴三殿,命翰林學士侍立結綺樓下。《翰林壁記》:學士院有雙鵲,嘗棲于西軒海棠枝上。每學士會食,必徘徊翔集于玉堂之上,略無驚畏。因謂之靈鵲,或鵲噪,必有大詔令,或宣召之事。
《南唐近事》:韓寅亮,渥之子也。嘗為予言:渥捐館之日,溫陵帥聞其家藏箱笥頗多,而緘鐍甚密,人罕見者。意其必有珍翫,使親信發觀,惟得燒殘龍鳳燭金縷紅巾百餘條,蠟淚尚新巾香猶鬱。有老僕泫然而言曰:公為學士日,常視草金鑾內殿,深夜方還翰苑。當時,皆宮妓秉燭炬以送,公悉藏之。自西京之亂,得罪南遷,十不存一二矣。余丱歲延平家。有老尼嘗說斯事,與寅亮之言頗同。尼即渥之妾云耳。
常夢錫為翰林學士,剛直不附,貴近側目,或謂曰:公罷直私門,何以為樂。常曰:垂帷痛飲,面壁而已。蓋馮魏擅權之際也。
《續翰林志》:徐鍇為虞部員外郎,專掌集賢院,自此銳意群集,不復問家事。嘗言集賢院即是吾家,指所居曰此寄宿之所耳。
公元863年
《五代史·趙鳳傳》:明宗武君,不通文字,四方章奏,常使安重誨讀之。重誨亦不知書,奏讀多不稱旨。孔循教重誨求儒者置之左右,而兩人皆不知唐故事,于是置端明殿學士,以馮道及鳳為之。鳳好直言而性剛強,素與任圜善,自圜為相,頗薦進之。初,端明殿學士班在翰林學士下,而結銜又在官下。明年,鳳遷禮部侍郎,諷圜升學士于官上,又詔班在翰林學士上。《史圭傳》:圭,明敏好學。明宗時,為尚書郎。安重誨為樞密使,薦圭直學士。故事,直學士職雖清,而承領文書,參掌庶務,與判官無異。重誨素不知書,倚圭以備顧問,始白許圭升殿侍立。樞密直學士得升殿蓋自圭始。
公元952年
《李穀傳》:穀進位司空。廣順二年,晨起,仆階下,傷右臂,在告,旬中三上表辭相位,周祖不允。免朝參視事,本司賜白藤肩輿,召至便殿,勉諭。穀不得已,起視事。征兗州為東京留守,判開封府事。顯德初,加右僕射集賢殿大學士。從世宗征太原,遇賊于高平,匿山谷中,信宿而出,追及乘輿。世宗慰撫之。世宗將趨太原,命穀先調兵食,又代符彥卿判太原,行府事。師還,進位司空門下侍郎,監修國史。穀以史氏所述,本于起居注,喪亂以來,遂廢其職。上言請合端明樞密直學士,編記言動,為內廷日曆,以付史官。
公元1077年
《遼史·道宗本紀》:大康三年冬十一月甲戌,上欲觀《起居注》,修注郎不攧及忽突堇等不進。《鄰幾雜志》:冀州城南張耳墓,在送客亭後。戎使林牙者,由翰林學士,問知州王仲平。仲平告之:不知張耳何代人也。大使耶律防謝曰:契丹家翰林學士名目而已。
《五代史·王峻傳》:峻已被黜,太祖以峻監修國史,意其所書不實,因召史官取日曆讀之,史官以禁中事非外所知,懼以漏落得罪。峻貶後,李穀監修,因請命近臣錄禁中事付史館,乃命樞密直學士就樞密院錄送史館,自此始。
《宋史·竇儀傳》:儀遷工部尚書,判大理寺。會翰林學士王著以酒失貶官,太祖謂宰相曰:深嚴之地,當得宿儒處之。范質等對曰:竇儀清介重厚,然已自翰林遷端明矣。太祖曰:非斯人不可處禁中,卿當諭以朕意,勉令就職。即日再入翰林為學士。
公元972年
《盧多遜傳》:多遜為翰林學士,博涉經史,聰明強力,文辭敏給,好任數,有謀略,發多奇中。太祖好讀書,每取書史館,多遜預戒令史白已,知所取書,必通夕閱覽,及太祖問書中事,多遜應答無滯,同列皆伏焉。《扈蒙傳》:蒙充史館修撰。開寶中,受詔與李穆等同修《五代史》,詳定《古今本草》。五年,連知貢舉。七年,蒙上書言:昔唐太宗每召大臣論事,必命起居郎、起居舍人執筆立于殿側,以紀時政,故《文宗實錄》稍為詳備。至後唐明宗,亦命端明殿學士及樞密直學士輪修日曆,送史官。近來此事都廢,每季雖有內殿日曆,樞密院錄送史館,然所記者不過臣下對見辭謝而已。帝王言動,莫得而書。緣宰相以漏泄為虞,昧于宣播,史官疏遠,何得與聞。望自今凡有裁制之官,優恤之言,發自宸衷、可書簡策者,並委宰臣及參知政事每月輪知抄錄,以備史官撰集。從之,即以參知政事盧多遜典其事。
《王禹偁傳》:禹偁擢左拾遺、直史館,與夏侯嘉正、羅處約、杜鎬表請同校《三史書》,多所釐正。
公元997年
《錢若水傳》:若水,真宗即位,加工部侍郎。數月,以母老上章,求解機務,詔不許。若水請益堅,遂以本官充集賢院學士、判院事。俄詔修《太宗實錄》,若水引柴成務、宗度、吳淑、楊億同修,成八十卷。真宗覽書流涕,錫賚有差。初,太宗有畜犬甚馴,常在乘輿左右。及崩,鳴號不食,因送永熙陵寢。李至嘗詠其事,欲若水書之以戒浮俗,若水不從。呂端雖為監修,以不涖局不得署名,至抉其事以為專美。若水稱詔旨及唐朝故事以折之,時議不能奪。既又重修《太宗實錄》,參以王禹偁、李宗諤、梁顥、趙安仁,未周歲畢。安仁時為宗正卿,上言夔王于太宗屬當為兄,《實錄》所紀繆誤。若水援國初詔令,廷諍數四乃定。
公元975年
《李昉傳》:昉子宗諤字昌武,七歲能屬文,恥以父任得官,獨由鄉舉,第進士,授校書郎。明年,獻文自薦,遷祕書郎、集賢校理、同修起居注。先是,後苑陪宴,校理官不與,京官乘馬不得入禁門。至是,因宗諤之請復之,遂為故事。
公元1010年
真宗大中祥符三年,宗諤拜右諫議大夫,嘗侍宴玉宸殿,上謂曰:聞卿至孝,宗族頗多,長幼雍睦。朕嗣守二聖基業,亦如卿之保守門戶也。又曰:翰林,清華之地,前賢敭歷,多有故事,卿父子為之,必周知也。宗諤嘗著《翰林雜記》,以紀國朝制度,明日上之。
公元1022年
《李若谷傳》:若谷子淑字獻臣,年十二,真宗幸亳,獻文行在所。真宗奇之,命賦詩,賜童子出身。試祕書省校書郎,寇準薦之,授校書郎、館閣校勘。乾興初,遷大理評事。修《真宗實錄》,為檢討官。書成,改光祿寺丞、集賢校理,為國史院編修官。召試,賜進士及第,改祕書郎,進太常丞、直集賢院、同判太常寺,擢史館修撰,再遷尚書禮部員外郎,上時政十議。改知制誥、勾當三班院,為翰林學士,進吏部員外郎。會若谷參知政事,改侍讀學士,加端明殿學士。若谷罷,進本曹郎中,典豫王府章奏。以右諫議大夫知許州。歲飢,取民所食五種上之,帝惻然,為蠲其賦。權知開封府,復為翰林學士、中書舍人。言者指其在開封多褻近吏人,改給事中、知鄭州。徙河陽,轉尚書禮部侍郎,復為翰林學士。罷端明殿學士,判流內銓,復加端明殿學士。初,在鄭州,作《周陵詩》。國子博士陳求古以私隙訟其譏訕朝廷,除龍圖閣學士,出知應天府。累表論辨,不報,乃請侍養。明年,復端明、侍讀二學士,判太常寺。父喪免官,終喪起復,再為翰林學士。諫官包拯、吳奎等言淑性姦邪,又嘗請侍養父而不及其母,罷翰林學士,以端明、龍圖閣學士奉朝請。丁母憂,服除,為端明、侍讀二學士。遷戶部侍郎,復為翰林學士,而御史中丞張昇等又論奏之,不拜,除兼龍圖閣學士。由是壹鬱不得志,出知河中府,暴感風眩,卒。除尚書右丞。淑警慧過人,博習諸書,詳練朝廷典故,凡有沿革,帝多諮訪。制作誥命,為時所稱。其他文多裁取古語,務為奇險,時人不許也。初,宋郊有學行,淑恐其先用,因密言曰:宋,國姓;而郊者交,非善應也。又宋祁作《張貴妃制》,故事,妃當冊命,祁疑進告身非是,以淑明典故問之,淑心知其誤,謂祁曰:君第進,何疑耶。祁遂得罪去,其傾側險詖類此。嘗修《國朝會要》、《三朝訓鑒圖》、《閤門儀制》、《康定行軍賞罰格》,又獻《繫訓》三篇,所著別集百餘卷。《賈昌朝傳》:昌朝,字子明,真定獲鹿人。晉史官緯之從曾孫也。天禧初,真宗嘗祈穀南郊,昌朝獻頌道左,召試,賜同進士出身,主晉陵簿。賜對便殿,除國子監說書。孫奭判監,獨稱昌朝講說有師法。他日書路隨、韋處厚傳示昌朝曰:君當以經術進,如二公。為潁川郡王院伴讀。再遷殿中丞,歷知宜興、東明縣。奭侍讀禁中,以老辭,薦昌朝自代,詔試中書,尋復國子監說書。上言:禮,母之諱不出于宮。今章獻太后易月制除,猶諱父名,非尊宗廟也。詔從之。景祐中,置崇政殿說書,以授昌朝。誦說明白,帝多所質問,昌朝請記錄以進,賜名《邇英延義記注》,加直集賢院。太平興國寺災,是夕,大雨震雷。朝廷議修復,昌朝上言:《易·震》之象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懼修省。近年寺觀屢災,此殆天示警告,可勿繕治,以示畏天愛人之意。西域僧獻佛骨、銅像,昌朝請加賜遣還,毋以所獻示中外。悉行其言。天章閣置侍講,亦首命昌朝。
《孫奭傳》:仁宗即位,宰相請擇名儒以經術侍講讀,乃召為翰林侍講學士、知審官院,判國子監,修《真宗實錄》。丁父憂,起復,兼判太常寺及禮院,三遷兵部侍郎、龍圖閣學士。每講論至前世亂君亡國,必反覆規諷。仁宗意或不在書,奭則拱默以俟,帝為竦然改聽。嘗畫《無逸圖》上之,帝施于講讀閣。
《王安石傳》:安石直集賢院。先是,館閣之命屢下,安石屢辭;士大夫謂其無意于世,恨不識其面,朝廷每欲畀以美官,惟患其不就也。明年,同修起居注,辭之累日。門吏齎敕就付之,拒不受;吏隨而拜之,則避于廁;吏置敕于案而去,又追還之;上章至八九,乃受。遂知制誥,糾察在京刑獄,自是不復辭官矣。
《呂溱傳》:溱以侍讀學士知徐州,賜宴資善堂,遣使諭曰:此特為卿設,宜盡醉也。詔自今由經筵出者視為例。
《曾公亮傳》:公亮為國子監直講,改諸王府侍講。歲滿,常用故事試館職,獨獻所為文,授集賢校理、天章閣侍講、修起居注。擢天章閣待制,賜金紫。先是,待制不改服。仁宗面錫之,曰:朕自講席賜卿,所以尊寵儒臣也。遂知制誥。
公元1063年
《王珪傳》:珪,字禹玉,為翰林學士、知開封府。遭母憂,除喪,復為學士,兼侍讀學士。先是,三聖並侑南郊,而溫成廟享獻同大室。珪言:三后並配,所以致孝也,而瀆乎饗帝。後宮有廟,所以廣恩也,而僭乎饗親。于是專以太祖侑于郊,而改溫成廟為祠殿。嘉祐立皇子,中書召珪作詔,珪曰:此大事也,非面受旨不可。明日請對,曰:海內望此舉久矣,果出自聖意乎。仁宗曰:朕意決矣。珪再拜賀,始退而草詔。歐陽修聞而歎曰:真學士也。帝晏寶文閣,作飛白書分侍臣,命珪識歲月姓名。再宴群王,又使為序,以所御筆、墨、牋、硯賜之。英宗立,當撰先帝諡,珪言:古者賤不誄貴,幼不誄長,故天子稱天以誄之,制諡于郊,若云受之于天者。近制,惟詞臣撰議,庶僚不得參聞,頗違稱天之義。請令兩制共議。從之。濮王追崇典禮,珪與侍從、禮官合議宜稱皇伯,三夫人改封大國,執政不以為然。其後三夫人之稱,卒如初議。始,珪之請對而作詔也,有密譖之者。英宗在位之四年,忽召至蕊珠殿,傳詔令兼端明殿學士,錫之盤龍金盆,諭之曰:祕殿之職,非直器卿于翰墨聞,二府員缺,即出命矣。曩有讒口,朕今釋然無疑。珪謝曰:非陛下至明,臣死無日矣。神宗即位,遷學士承旨。珪典內外制十八年,最為久次,嘗因展事齋宮,賦詩有所感,帝見而憐之。熙寧三年,拜參知政事。九年,進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彭乘傳》:乘,字利建,益州華陽人。進士及第。初,修起居注缺中書舍人,而乘在選中,帝指乘曰:此老儒也,雅有恬退名,無以易之。及召見,諭曰:卿先朝舊臣,久補外,而未嘗自言。對曰:臣生孤遠,自量其分,安敢過有所望。帝頗嘉之。
《賈黯傳》:黯擢知制誥。初,仁宗視事退,御邇英閣,召侍臣講讀,而修起居注官獨先出。黯言:召臣訪對,獨關政體,而史臣不得預聞,請并召侍經筵。許之。初,邇英、延義二閣,講讀官自有記注。至是,乃罷焉。
《劉攽傳》:王安石在經筵,乞講者坐。攽曰:侍臣講論于前,不可安坐,避席立語,乃古今常禮。君使之坐,所以示人主尊德樂道也;若不命而請,則異矣。禮官皆同其議,至今仍之。
公元1065年
《蘇軾傳》:軾治平二年,入判登聞鼓院。英宗自藩邸聞其名,欲以唐故事召入翰林,知制誥。宰相韓琦曰:軾之才,遠大器也,他日自當為天下用。要在朝廷培養之,使天下之士莫不畏慕降伏,皆欲朝廷進用,然後取而用之,則人人無復異辭矣。今驟用之,則天下之士未必以為然,適足以累之也。英宗曰:且與修注如何。琦曰:記注與制誥為鄰,未可遽授。不若干館閣中近上帖職與之,且請召試。英宗曰:試之未知其能否,如軾有不能耶。琦猶不可,及試二論,復入三等,得直史館。軾聞琦語,曰:公可謂愛人以德矣。
《蒲宗孟傳》:宗孟同脩起居注、直舍人院、知制誥,帝又稱其有史才,命同修兩朝國史,為翰林學士兼侍讀。舊制,學士惟服金帶,宗孟入謝,帝曰:學士職清地近,非他官比,而官儀未寵。乃加佩魚,遂著為令。
公元1067年
《司馬光傳》:神宗即位,擢為翰林學士,光乃辭。帝曰:古之君子,或學而不文,或文而不學,惟董仲舒、揚雄兼之。卿有文學,何辭為。對曰:臣不能為四六。帝曰:如兩漢制詔可也;且卿能進士取高第,而云不能四六,何耶。竟不獲辭。
《鄭雍傳》:雍進中書舍人。鄧潤甫除翰林承旨,雍當制。制未出,言事者五人交章攻之,換為侍讀學士。雍言:二職皆天下精選,以潤甫之過薄,不當革前命;以為奸邪,不當在經幄。今中外咸謂朝廷姑以是塞言者,如此則邪正何由可辨,善惡何由可明。若每事必待人言,是賞罰之柄,不得已而行,非所以示信天下之道。潤甫仍為承旨。
《王安禮傳》:呂公弼薦安禮于朝,神宗召對,欲驟用之。安石當國,辭,以為著作郎、崇文院校書。他日得見,命之坐,有司言八品官無賜坐者,特命之。
《蘇軾傳》:軾以黃州團練副使安置。軾與田父野老,相從溪山間,築室于東坡,自號東坡居士。三年,神宗數有意復用,輒為當路者沮之。神宗嘗語宰相王珪、蔡確曰:國史至重,可命蘇軾成之。珪有難色。神宗曰:軾不可,姑用曾鞏。鞏進《太祖總論》,神宗意不允,遂手札移軾汝州,有曰:蘇軾黜居思咎,閱歲滋深,人材實難,不忍終棄。
《鄭獬傳》:獬判三班院。神宗初,召獬夕對內東門,命草吳奎知青州及張方平、趙抃參知政事三制,賜雙燭送歸舍人院,外廷無知者。遂拜翰林學士。
公元1076年
《劉正夫傳》:正夫為翰林學士。蔡京不能平,謀中以事。作春宴樂語,有紫宸朝罷袞衣閑之句,京黨張康國密白帝曰:袞衣豈可閑。竟改龍圖閣直學士、知河南府。
《鄧洵武傳》:洵武字子常,第進士,為汝陽簿。紹聖中,哲宗召對,為祕書省正字、校書郎、國史院編修官,撰《神宗史》,議論專右蔡卞,詆誣宣仁后尤切,史禍之作,其力居多。遷起居舍人。徽宗初,改祕書少監,既而用蔡京薦,復史職,御史陳次升、陳師錫言:洵武父綰在熙寧時以曲媚王安石,神宗數其邪僻姦回,今置洵武太史,豈能公心直筆,發揚神考之盛德,而不掩其父之惡乎。且其人材凡近,學問荒繆,不足以汙此選。不聽。遷起居郎。
公元1078年
《王存傳》:存在三館歷年,不少貶以干進。嘗召見便殿,累上書陳時政,因及大臣,無所附麗,皆時人難言者。元豐元年,神宗察其忠實無黨,以為國史編修官、修起居注。時起居注雖日侍,而奏事必稟中書俟旨。存乞復唐貞觀左右史執筆隨宰相入殿故事,神宗韙其言,聽直前奏事,自存始也。
《李清臣傳》:清臣提點京東刑獄。作《韓琦行狀》,神宗讀之曰:良史才也。召為兩朝國史編修官,撰《河渠》、《律曆》、《選舉》諸志,文直事詳,人以為不減《史》、《漢》。同修起居注,進知制誥、翰林學士。
《劉摯傳》:摯擢侍御史。上疏曰:昔者周成王幼沖踐祚,師保之臣,周公、太公其人也。仁宗皇帝盛年嗣服,用李維、晏殊為侍讀,孫奭、馮元為侍講,聽斷之暇,召使入侍。陛下春秋鼎盛,在所資養。願選忠信孝悌、惇茂老成之人,以充勸講進讀之任,便殿燕坐,時賜延對,執經誦說,以廣睿智,仰副善繼求治之志。他日講筵進讀,至仁宗不避庚戌臨奠張士遜,侍講曰:國朝故事,多避國音。國朝角音,木也,故畏庚辛。哲宗問:果當避否。摯進曰:陰陽拘忌,聖人不取,如正月祈穀必用上辛,此豈可改也。漢章帝以反支日受章奏,唐太宗以辰日哭張公謹,仁宗不避庚戌日,皆陛下所宜取法。哲宗然之。
《王巖叟傳》:巖叟以起居舍人召。嘗侍邇英講,進讀《寶訓》,至節費,巖叟曰:凡言節用,非偶節一事便能有濟。當每事以節儉為意,則積久累日,國用自饒。讀仁宗知人事,巖叟曰:人主常欲虛心平意,無所偏係,觀事以理,則事之是非,人之邪正,自然可見。司馬康講《洪範》,至乂用三德,哲宗曰:止此三德,為更有德。蓋哲宗自臨御,淵默不言,巖叟喜聞之,因欲風諫,退而上疏曰:三德者,人君之大本,得之則治,失之則亂,不可須臾去者也。臣請別而言之。夫明是非于朝廷之上,判忠邪于多士之間,不以順己而忘其惡,不以逆己而遺其善,私求不徇于所愛,公議不遷於所憎。竭誠盡節者,任之當勿二;罔上盜寵者,棄之當勿疑。惜紀綱,謹法度,重典刑,戒姑息,此人主之正直也。遠聲色之好,絕盤遊之樂,勇于救天下之弊,果于斷天下之疑,邪說不能移,非道不能說,此人主剛德也。居萬乘之尊而不驕,享四海之富而不溢,聰明有餘而處之若不足,俊傑並用而求之如不及,虛心以訪道,屈己以從諫,懼若臨淵,怯若履薄,此人主之柔德也。三者足以盡天下之要,在陛下力行何如耳。巖叟日侍講,奏曰:陛下退朝無事,不知何以消日。哲宗曰:看文字。對曰:陛下以讀書為樂,天下幸甚。聖賢之學,非造次可成,須在積累。積累之要,在專與勤。屏絕他好,始可謂之專;久而不倦,始可謂之勤。願陛下特留聖意。哲宗然之。
公元1070年
《陸佃傳》:佃受經于王安石。熙寧三年,應舉入京。適安石當國,首問新政,佃曰:法非不善,但推行不能如初意,還為擾民,如青苗是也。安石驚曰:何為乃爾。吾與呂惠卿議之,又訪外議。佃曰:公樂聞善,古所未有,然外間頗以為拒諫。安石笑曰:吾豈拒諫者。但邪說營營,顧無足聽。佃曰:是乃所以致人言也。明日,安石召謂之曰:惠卿云:私家取債,亦須一雞半豚。已遣李承之使淮南質究矣。既而承之還,詭言于民無不便,佃說不行。禮部奏名為舉首。方廷試賦,遽發策題,士皆愕然;佃從容條對,擢甲科。授蔡州推官。初置五路學,選為鄆州教授,召補國子監直講。安石以佃不附己,專付之經術,不復咨以政。哲宗立,更先朝法度,去安石之黨,士多諱變所從。安石卒,佃率諸生供佛,哭而祭之,識者嘉其無向背。遷吏部侍郎,以修撰《神宗實錄》徙禮部。數與史官范祖禹、黃庭堅爭辨,大要多是安石,為之晦隱。庭堅曰:如公言,蓋佞史也。佃曰:盡用君意,豈非謗書乎。進權禮部尚書。鄭雍論其穿鑿附會,改龍圖閣待制、知潁州。佃以歐陽修守潁有遺愛,為建祠宇。《實錄》成,加直學士,又為韓川、朱光庭所議,詔止增秩,徙知鄧州。未幾,知江寧府。甫至,祭安石墓。句容人盜嫂害其兄,別誣三人同謀。既皆訊服,一囚父以冤訴,通判以下皆曰:彼怖死耳,獄已成,不可變。佃為閱實,三人皆得生。紹聖初,治《實錄》罪,坐落職,知秦州,改海州。朝論灼其情,復集賢殿修撰。
《黃庭堅傳》:庭堅為祕書丞,提點明道宮兼國史編修官。紹聖初,出知宣州,改鄂州。章惇、蔡卞與其黨論《實錄》多誣,俾前史官分居畿邑以待問,摘千餘條示之,謂為無驗證。既而院吏考閱,悉有據依,所餘才三十二事。庭堅書用鐵龍爪治河,有同兒戲,至是首問焉。對曰:庭堅時官北都,嘗親見之,真兒戲耳。凡有問,皆直辭以對,聞者壯之。貶涪州別駕、黔州安置。
《王覿傳》:覿為翰林學士。日食四月朔,帝下詔責躬,覿當制,有惟德弗類,未足以當天心之語,宰相去之,乃力請外。以龍圖閣學士知潤州。
公元1104年
《蔡攸傳》:攸,京長子也。崇寧三年,自鴻臚丞賜進士出身,除祕書郎,以直祕閣、集賢殿修撰編修《國朝會典》,二年間至樞密直學士。京再入相,加龍圖閣學士兼侍讀,詳定《九域圖志》,修《六典》,提舉上清寶籙宮、祕書省兩街道錄院、禮制。道、史局官僚合百人,多三館雋游,而攸用大臣子領袖其間,懵不知學,士論不與。《蔡卞傳》:卞紹聖元年,為中書舍人,上疏言:先帝盛德大業,卓然出千古之上,發揚休光,正在史策。而實錄所紀,類多疑似不根,乞驗索審訂,重行刊定,使後世考觀,無所迷惑。詔從之。以卞兼國史修撰。初,安石且死,悔其所作《日錄》,命從子防焚之,防詭以他書代。至是,卞即防家取以上,因芟落事實,文飾奸偽,盡改所修實錄、正史,于是呂大防、范祖禹、趙彥若、黃庭堅皆獲深譴。
公元1127年
《秦檜傳》:檜乞禁野史。又命子熹以祕書少監領國史,進建炎元年至紹興十二年《日曆》五百九十卷。熹因太后北還,自頌檜功德凡二千餘言,使著作郎王揚英、周執高上之,皆遷秩。自檜再相,凡前罷相以來詔書章疏稍及檜者,率更易焚棄,日曆、時政亡失已多,是後記錄皆熹筆,無復有公是非矣。檜先禁私史,又對帝言私史害正道。時司馬伋遂言《涑水記聞》非其曾祖光論著之書,其後李光家亦舉光所藏書萬卷焚之。
《洪遵傳》:遵字景嚴,皓仲子也。自兒時端重如成人,從師業文,不以歲時寒暑輟。父留沙漠,母亡,遵孺慕攀號。既葬,兄弟即僧舍肄詞業,夜枕不解衣。以父蔭補承務郎,與兄适同試博學宏詞科,中魁選,賜進士出身。高宗以皓遠使,擢為祕書省正字。中興以來,詞科中選即入館,自遵始。遵為中書舍人,時勳臣子孫多躐居臺省,遵極言乞明有所止。高宗曰:正立法,自今功臣子孫序遷至侍從,並令久任在京宮觀。遵曰:侍從,朝廷高選,非如磨勘階官,安有遷序之制。退而上奏言:今內外將家無慮二十人,若以序遷,不出十年,西清次對皆可坐致。太祖開國功臣子孫不過諸司,惟曹彬之子琮、瑋以功名目奮,遂為節度,初不聞有遞遷侍從之例。今旨一出,使穆清之地類皆將種,非所以示天下。望收還前詔。
《周必大傳》:必大除祕書少監、兼直學士院,兼領史職。鄭聞草必大制,上改竄其末,引漢宣帝事。必大因奏曰:陛下取漢宣帝之言,親制贊書,明示好惡。臣觀西漢所謂社稷臣,乃鄙朴之周勃,少文之汲黯,不學之霍光。至于公孫弘、蔡義、韋賢,號曰儒者,而持祿保位,故宣帝謂俗儒不達時宜。使宣帝知真儒,何至雜伯哉。願平心察之,不可有輕儒名。上喜其精洽,欲與之日夕論文。
《趙鼎傳》:建炎初,嘗下詔以姦臣誣蔑宣仁保佑之功,命史院刊修,未及行,朱勝非為相,上諭之曰:神宗、哲宗兩朝史事多失實,非所以傳信後世,宣召范沖刊定。勝非言:《神宗史》增多王安石《日錄》,《哲宗史》經京、卞之手,議論多不正,命官刪修,誠足以彰二帝盛美。會勝非去位,鼎以宰相監修二史,是非各得其正。《范沖傳》:沖,字元長,登紹聖進士第。高宗即位,召為虞部員外郎,俄出為兩淮轉運副使。紹興中,隆祐皇后誕日,上置酒宮中,從容語及前朝事,后曰:吾老矣,有所懷為官家言之。吾逮事宣仁聖烈皇后,聰明母儀,古今未見其比。曩因姦臣誣謗,有玷聖德,建炎初雖下詔辨明,而史錄未經刪定,無以傳信後世,而慰在天之靈也。上悚然,亟詔重修神、哲兩朝《實錄》,召沖為宗正少卿兼直史館。沖父祖禹,元祐中嘗修《神宗實錄》,盡書王安石之過,以明神宗之聖。其後安石婿蔡卞惡之,祖禹坐謫死嶺表。至是復以命沖,上謂之曰:兩朝大典,皆為姦臣所壞,故以屬卿。沖因論熙寧創置,元祐復古,紹聖以降弛張不一,本末先後,各有所因。又極言王安石變法度之非,蔡京誤國之罪。上嘉納之,遷起居郎。沖之修《神宗實錄》也,為《考異》一書,明示去取,舊文以墨書,刪去者以黃書,新修者以朱書,世號朱墨書。及修《哲宗實錄》,別為一書,名《辨誣錄》。《張孝祥傳》:孝祥,字安國,歷陽烏江人。讀書一過目不忘,下筆頃刻數千言,年十六,領鄉書,再舉冠里選。紹興二十四年,廷試第一。時策問師友淵源,秦塤與曹冠皆力攻程氏專門之學,孝祥獨不攻。考官已定塤冠多士,孝祥次之,曹冠又次之。高宗讀塤策皆秦檜語,於是擢孝祥第一,而塤第三,授承事郎、簽書鎮東軍節度判官。諭宰相曰:張孝祥詞翰俱美。先是,上之抑塤而擢孝祥也,秦檜已怒,既知孝祥乃祁之子,祁與胡寅厚,檜素憾寅,且唱第後,曹泳揖孝祥於殿庭,以請婚為言,孝祥不答,泳憾之。於是風言者誣祁有反謀,繫詔獄。會檜死,上郊祀之二日,魏良臣密奏散獄釋罪,遂以孝祥為祕書省正字。故事,殿試第一人,次舉始召,孝祥第甫一年得召由此。初對,百言乞總攬權綱以盡更化之美。又言:官吏忤故相意,並緣文致,有司觀望鍛鍊而成罪,乞令有司即改正。又言:王安石作《日錄》,一時政事,美則歸己。故相信任之專,非特安石。臣懼其作《時政記》,亦如安石專用己意,乞取已修《日曆》詳審是正,黜私說以垂無窮。從之。遷校書郎。
《尤袤傳》:袤為宗正丞,虞允文以史事過三館,問誰可為祕書丞者,僉以袤對,亟授之。張栻曰:真祕書也。袁樞,字機仲,為國史院編修官,分修國史傳。章惇家以其同里,宛轉請文飾其傳,樞曰:子厚為相,負國欺君。吾為史官,書法不隱,寧負鄉人,不可負天下後世公議。時趙雄總史事,見之歎曰:無愧古良史。
《洪遵傳》:遵拜起居舍人。奏乞以經筵官除罷及封章進對、宴會錫予、講讀問答等事,萃為一書,名之曰《邇英記注》。其後乾道間又有《祥曦殿記注》,實自遵始。又因面對,論鑄錢利害,帝嘉納之。遷起居郎兼權樞密院都承旨。舊制,修注官、經筵官許留身奏事,而近例無有。遵奏請復舊制,且言起居注未修者十五年,請除見修月進外,每月帶修,皆從之。
公元1143年
《洪邁傳》:邁除起居舍人,直前言:起居注皆据諸處關報,始加修纂,雖有日曆、時政記,亦莫得書。景祐故事,有《邇英延曦二閤注記》,凡經筵侍臣出處、封章進對、宴會賜予,皆用存記。十年間稍廢不續,陛下言動皆罔聞知,恐非命侍本意。乞令講讀官自今各以日得聖語關送修注官,令講筵所諜報,使謹錄之,因今所御殿名曰《祥曦記注》。制可。後以提舉佑神觀兼侍講、同修國史。邁初入史館,預修《四朝帝紀》,進敷文閣直學士、直學士院。講讀官宿直,上時召入,談論至夜分。乾道十三年九月,拜翰林學士,遂上《四朝史》,一祖八宗百七十八年為一書。淳熙改元,進煥章閣學士。《倪思傳》:思除禮部侍郎。上久不過重華宮,思疏十上,言多痛切。會上召嘉王,思言:壽皇欲見陛下,亦猶陛下之於嘉王也。上為動容。時李皇后寖預政,思進講姜氏會齊侯於濼,因奏:人主治國必自齊家始,家之不能齊者,不能防其漸也。始於褻狎,終於恣橫,卒至於陰陽易位,內外無別,甚則離間父子。漢之呂氏,唐之武、韋,幾至亂亡,不但魯莊公也。上悚然。趙汝愚同侍經筵,退語人曰:讜直如此,吾黨不逮也。
《彭龜年傳》:龜年遷中書舍人。寧宗嘗謂:退朝無事,恐自怠惰,非多讀書不可。龜年奏:人君之學與書生異,惟能虛心受諫,遷善改過,乃聖學中第一事,豈在多哉。一日,御筆書朱熹、黃裳、陳傅良、彭龜年、黃由、沈有開、李巘、京鏜、黃艾、鄧馹十人姓名示龜年云:十人可充講官否。龜年對曰:陛下若招徠一世之傑如朱熹輩,方厭人望,不可專以潛邸學官為之。
公元1229年
《高斯得傳》:斯得字不妄,利州路提點刑獄、知沔州稼之子也。少從李坤臣學,坤臣瞽,斯得左右扶持之。中成都路轉運司試,補入太學。紹定二年舉進士,授利路觀察推官。越二年,辟差四川茶馬幹辦公事。李心傳以著作佐郎領史事,即成都修《國朝會要》,辟為檢閱文字。端平二年九月,稼死事於沔,時大元兵屯沔,斯得日夜西嚮號泣。會其僮至自沔,知稼戰沒處,與斯得潛行至其地,遂得稼遺體,奉以歸,見者感泣。服除而哀傷不已,無意仕進。心傳方修四朝史,辟為史館檢閱,秩同祕閣校勘,蓋創員也。斯得分修光、寧二帝《紀》。尋遷史館校勘,又遷軍器監主簿兼史館校勘。時丞相史嵩之柄國,斯得遇對,空臆盡言。冬雷,斯得應詔上封事,乞擇才並相,由是忤嵩之意。遷太常寺主簿,仍兼史館校勘。時斯得叔父定子以禮部尚書領史事,時人以為美談。會太學博士劉應起入對,拄嵩之,嵩之恚,使其黨言叔父兄子不可同朝,以斯得添差通判紹興府。淳祐二年,四朝《帝紀》書成,上之。嵩之妄加毀譽於理宗、濟王,改斯得所草《寧宗紀》末卷,斯得與史官杜範、王遂辯之。範報書亦有姦人勦入邪說之語,然書已登進矣。心傳藏斯得所草,題其末曰前史官高某撰而已。後斯得權工部侍郎,遂兼同修國史、實錄院同修撰,仍兼侍講。進《高宗繫年要錄綱目》,帝善之。
公元1195年
《李心傳傳》:心傳,字微之,宗正寺簿舜臣之子也。慶元元年薦於鄉,既下第,絕意不復應舉,閉戶著書。晚因崔與之、許奕、魏了翁等合前後二十三人之薦,自制置司敦遣至闕下。為史館校勘,賜進士出身,專修《中興四朝帝紀》。甫成其三,因言者罷,添差通判成都府。尋遷著作佐郎,兼四川制置司參議官。詔無入議幕,許辟官置𡱈,踵修《十三朝會要》。端平三年成書。召赴闕,為工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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