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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禽蟲典
第一百三卷目錄
駱駝部彙考
駱駝圖
山海經〈北山經〉
漢書〈西域傳〉
淮南畢萬術〈橐駝所本〉
酉陽雜俎〈明駝〉
洽聞記〈風腳駝〉
埤雅〈駝〉
爾雅翼〈駝〉
獸經〈駝智〉
本草綱目〈釋名 集解 駝脂 氣味 主治 肉氣味 主治 乳氣味 主治 黃氣味 主治 發明 毛主治 屎主治 附方〉
駱駝部藝文一
橐駝贊 晉郭璞
駱駝部藝文二〈詩〉
蜀駝引 唐馮涓
詠駱駝 宋梅堯臣
歎病駝 元王逢
駝車行 劉秉忠
塞上曲 迺賢
駱駝部紀事
駱駝部雜錄
駱駝部外編
騾部彙考
騾圖
古今注〈駏〉
爾雅翼〈騾 駃騠〉
獸經〈騾〉
本草綱目〈釋名 集解 肉氣味 蹄主治 屎主治〉
騾部紀事
騾部雜錄
騾部外編
禽蟲典第一百三卷
駱駝部彙考
釋名
橐駝〈《山海經》〉 牥牛〈《穆天子傳》〉一封駝〈《漢書·西域傳》〉兩腳駝〈《梁書·滑國傳》〉
明駝〈《酉陽雜俎》〉 風腳駝〈《洽聞記》〉
野駝〈《本草綱目》〉 家駝〈《本草綱目》〉
獨峰駝〈《本草綱目》〉 封牛〈《本草綱目》〉
牛〈《本草綱目》〉
駱駝圖
《山海經》《北山經》
虢山,其上多漆,其下多桐椐。其陽多玉,其陰多鐵。伊水出焉,西流注於河。其獸多橐駝。
有肉鞍,知水泉所在。
饒山,其獸多橐駝。
陽光之山多駝,善行流沙中。日三百里,力負千觔。
《漢書》《西域傳》
大月氏出一封橐駝。
〈注〉脊上有一封也。封,言其隆高若封土也。今俗呼為封牛。
《淮南畢萬術》《橐駝所本》
橐駝之本,出泉渠。
《酉陽雜俎》《明駝》
《駝性羞·木蘭篇》:明駝千里,腳多誤作鳴。字駝臥腹不帖地。屈足漏明,則行千里。
《洽聞紀》《風腳駝》
于闐有小鹿。角細而長,與駝交生子曰風腳駝,日行七百里,其疾如風。
《埤雅》《駝》
《義訓》曰:牛之聲曰牟,駝之聲曰牟,駝臥腹不帖地,屈足漏明,則行千里。背有肉鞍如峰。長頸高腳,善負。知泉脈所在。遇處輒停,不行其糞。煙直上如狼煙也。又知風候。段氏云:駝亦齝,今其毛縟溫厚,煖於狐貈,極堪禦寒。遇夏常退毛至盡,乃能避熱,故古者冬取皮於狐類而裘成,夏取毛於駝類而褐成也。金柯要訣曰:行之善者,如龜、如龍、如馬、如駝、如鷹、如鴈。
《爾雅翼》《駝》
駝,外國之奇畜。背有兩峰如鞍,其足三節,色蒼褐。負物至千觔,日行三百里。凡欲脊載輒,先屈足受之。所載未盡量,終不起。橐佗,橐囊也。佗負荷也。今云駱駝蓋橐音之轉性。能知水源。自燉煌往外國者,多乘之涉水。流沙千餘里中無水,時有伏流處。駝獨知之。遇其處,輒停不進,以足踏地。掘之,常得泉。又青海而北有流沙數百里。夏有熱風傷斃行旅,風將至,老駝預知之。引項而鳴,以鼻口埋沙中。人見則知之。以氈壅蔽口面,而避其患。《穆天子傳》曰:天子飲于文山之下,文山之人獻牥牛二百,以行流沙。郭氏云:駝匈奴每歲祝走馬鬥,橐駝以為樂事。蘇秦說楚威王稱燕代橐駝良馬必實外廐是。戰國時,已入中國矣。其臥腹下帖地。屈足漏明者曰:明駝能行千里。古樂府云:明駝千里,足送兒還。故鄉多誤作鳴字。唐天寶間,嶺南貢荔枝,楊貴妃發明駝使賜安祿山。明駝日馳五百里,若駝足之捷云。明駝亦或作鳴駝。凡駝糞為煙,直若狼煙。《鄴中記》銅駝如馬,形高一丈,足如牛尾,長二尺。脊如馬鞍,在中陽門外夾道相向。《漢書·大月氏》國出一封橐駝,顏師古曰:脊上有一封言隆,高若封土,今俗呼為封牛。伊尹朝獻。商書正北,以橐駝為獻。漢有牧橐,令丞牧養橐佗。郭氏贊曰:駝為奇畜,肉鞍是被,迅鶩流沙,顯功絕地,潛識泉淵微乎其智。駝名曰圜。《漢書》儀云:諸侯至黃金璽橐駝鈕。
《獸經》《駝智》
駝智而安。
《漢書·月氏注》曰:橐駝脊上若封土,然晉陸翽。《鄴中記》曰:脊如馬鞍。《博物志》曰:燉煌西渡流沙往外國,千里餘中無水,時有伏流處。人不能知,橐駝知水脈。過其處輒停不行,以足踏地,人於所踏處掘之,則得水。《後周·四夷傳》曰:流沙四百里,夏日多熱風,其風欲至,唯老駝知之,即預鳴而驟埋其口于沙中,是謂智而安。
《本草綱目》《釋名》
李時珍曰:駝能負囊橐,故名方音訛為駱駝也。
《集解》
《馬志》曰:野駝、家駝、生塞北河西。其脂在兩峰內,入藥俱可。蘇頌曰:野駝今惟西北番界有之,家駝則北中人家。畜養生息者,入藥不及野駝。李時珍曰:駝狀如馬,其頭似羊,長項垂耳,腳有三節,背有兩肉峰,如鞍形。有蒼、褐、黃、紫數色。其聲曰圖其食亦齝,其性耐寒惡熱。土番有獨峰駝。《西域傳》云:大月氏出一封駝,脊上有一封隆起若封土。故俗呼為封牛,亦曰牛,《穆天子傳》謂之牥牛。《爾雅》謂之犦牛。嶺南徐聞縣、及海康皆出之。《南史》云:滑國有兩腳駝,諸家所未聞也。
《駝脂》
即駝峰脂在峰內,謂之峰子油。入藥以野駝者為良。寇宗奭曰:家駝峰蹄最精,人多煮熟糟食。
《氣味》
甘溫無毒。
鑑源曰:能柔五金。
《主治》
開寶曰:頑痹風瘙、惡瘡毒腫、死肌、筋皮攣縮。踠損筋骨。火炙摩之,取熱氣透肉,亦和米粉作煎餅食之,療痔。宋人大明曰:治一切風疾,皮膚痹急,及惡瘡腫漏爛,並和藥傅之。正要曰:主虛勞風有冷積者,以燒酒調服之。
《肉氣味》
甘溫無毒。
《主治》
宋人大明曰:諸風下氣,壯筋骨,潤肌膚,主惡瘡。
《乳氣味》
甘冷無毒。
《主治》
正要曰:補中益氣,壯筋骨,令人不饑。
《黃氣味》
苦平微毒。
《主治》
李時珍曰:風熱,驚疾。
《發明》
李時珍曰:駱駝黃,似牛黃而不香。戎人以亂牛黃,而功不及之。
《毛主治》
蘇恭曰:婦人赤白帶下,最良。李時珍曰:頷毛療痔,燒
灰酒服方寸匕。 出崔行功纂要。
《屎主治》
寇宗奭曰:乾研㗜鼻,止衂。《博物志》云:燒煙殺蚊虱。
《附方》
周痹野駝脂鍊淨一觔,入好酥四兩,和勻。每服半匙,加至一匙,日三服。〈聖濟總錄〉
陰上疳瘡,駝絨燒灰,水澄遇。入炒黃丹,等分為末。搽之即效。〈龔氏經驗方〉
駱駝部藝文一
《橐駝贊》晉·郭璞
駝惟奇畜,肉鞍是被。迅鶩流沙,顯功絕地。潛識泉源,微乎其智。
駱駝部藝文二〈詩〉
《蜀駝引》唐·馮涓
昂藏大步蠶叢國,曲頸微伸高九尺。卓女窺窗我莫知,嚴仙據案何曾識。
《詠駱駝》宋·梅堯臣
鳴駝出西域,銜尾足連連。漢驛凌雲去,胡兒踏雪牽。當時識風候,過磧辨沙泉。老覺肉峰側,猶蒙錦帕鮮。
《歎病駝》元·王逢
狂夫東遊乘白騾,道路適遇病橐駝。紫毛無復好容色,肉鞍尚聳雙坡陀。南人從來不夢此,私怪目擊臨干戈。泉渠元自控蕃落,天苑畢竟連銀河。吳郊楚甸水草淺,任重卻欲千觔過。青袍朝士為起立,茜帽番僧時撫摩。熱風吹塵鼻出火,積兩成潦瘡生窠。牛蝱狗蝨苦嘬血,末由驅除知奈何。頻年出師數百萬,熊羆獅豹相奔波。豈期獨後死溝壑,餘光所及良已多。老奚首帕短褲靴,手持鞭策涕泗沱。憶昔灤京避暑日,氣骨礧峗從鑾和。沉沉金甕夾馬,裊裊錦帶懸靈鼉。眼勞輦下藉鬋刷,屈跡澤畔甘蹉跎。疇能推廣愛烏義,沒齒仰飼公田禾。
《駝車行》劉秉忠
駝項丁當響巨鈴,萬車軋軋一齊鳴。當年不離沙陀地,輾斷金原鼓笛聲。
《塞上曲》迺賢
雜沓氈車百輛多,五更衝雪渡灤河。當轅老嫗行程慣,倚岸敲冰飲橐駝。
駱駝部紀事
《拾遺記》:有韓房者,自渠胥國來獻玉駝,高五丈。《博物志》:齊桓公出因與管仲,故道自燉煌西涉流沙往外國。沙石千餘里,中無水。時則有沃流處,人莫能知。皆乘駱駝。駱駝知水脈,遇其處,輒停不肯行。以足蹋地,人於其蹋處掘之,輒得水。
公元前33年
《酉陽雜俎》:漢元帝竟寧元年,長陵銅駝生毛,毛端開花。
華嶠《漢書》:南單于奉蕃稱臣,遣使上書獻駱駝二頭,馬十匹。
《魏志·外國傳評》〈注〉:車離國,人民男女皆長一丈八尺,乘象、橐駝以戰。
《法苑珠林》:獅子國有婆羅門,聰辯多學,為外道之宗。聞鳩摩羅什在關中行佛法,遂乘駝負書來,入長安。《鄴中記》:二銅駝如馬形,長一丈,高一丈。足如牛,尾長三尺,脊如馬鞍,在中陽門外夾道相向。
《宋書·索虜傳》:拓跋燾至瓜步,聲言渡江燾,不飲河南水,以駱駝負河北水自隨,一駱駝負三十斗。遣使餉太祖駱駝名馬。
《張暢傳》:索虜拓跋燾南侵江夏,王義恭出鎮彭城。燾始至,登城南亞父塚,於戲馬臺立氈屋。先是,隊主蒯應見執。至小市門曰:魏主致意,若有甘蔗及酒,可見分。世祖付酒二器,甘蔗百挺。聞彼有駱駝,可遣送。明日,燾又自上戲馬臺,復遣使至小市門曰:騾、驢、駱駝,是北國所出,今遣送。駱駝、騾、馬及貂裘、雜飲食。《南史·蘭欽傳》:欽,幼而果決,趫捷過人。宋末隨父子雲在洛陽,恆於市騙橐駝。
《梁書·滑國傳》:滑國,其獸有獅子、兩腳駱駝。
《述異記》:上虞縣有石駝步水際,謂之步水駝。
公元451年
《魏書·迷密國傳》:迷密國,都迷密城,在者至拔西,去代一萬二千六百里。正平元年,遣使獻一峰黑橐駝。《且末國傳》:且末西北有流沙數百里,夏日有熱風為行旅之患。風之所至,唯老駝豫知之,即鳴而聚立,埋其口鼻於沙中,人每以為候,亦即將氈擁蔽鼻口。其風迅駛,斯須過盡,若不防者,必至危斃。
公元478年
《孝文帝本紀》:太和二年,龜茲國遣使獻名駝七十頭。《朝野僉載》:後魏孝文帝定四姓,隴西李氏大姓,恐不入,星夜乘鳴駝,倍程至洛。時四姓已定訖。故至今人謂之駝李焉。
公元485年
《隋書·虞慶則傳》:慶則子孝仁,領金谷監,監禁苑。有巧思,頗稱旨。九年,伐遼,授都水丞,充使監運,頗有功。然性奢華,以駱駝負函盛水養魚而自給。
《酉陽雜俎》:王元榮俘中,天竺王阿羅那順以詣闕,兼得術士。那羅邇婆言壽二百歲。太宗奇之,館於金飆門內造延年藥。令兵部尚書崔敦禮監主之。言婆羅門國有藥名畔茶,佉水出大山中,石臼內有七種色。或熱或冷,能消草木金鐵,人手入則消爛。若欲取水以駱駝髑髏沉於石臼,取水轉注瓠中。《唐書·五行志》:神龍以後,民謠曰:山南鳥鵲窠,山北金駱駝,鐮柯不鑿孔,斧子不施柯。山南,唐也,鳥鵲窠者,人居寡也;山北,異域也,金駱駝,擄獲而重載也。《太真外傳》:交趾、貢龍、腦香、有蟬蠶之狀。五十枚波斯言老龍腦樹節方,有禁中呼為瑞龍腦,上賜妃十枚。妃私發明駝使持三枚遺祿山。〈注〉明駝使腹下有毛,夜能明,日馳五百里。
《明皇雜錄》:哥舒翰鎮青海。路既遙遠,遣使常乘白駱駝,以奏事。日馳五百里。
《唐書·食貨志》:貞元初,關輔宿兵,以飛龍駝負永豐倉給禁軍。
《舊唐書·范希朝傳》:希朝除振武節度使蕃落之俗,有長帥至,必效奇駝名馬,希朝一無所受。
《酉陽雜俎》:龜茲國,元日鬥牛馬駝,為戲七日,觀勝負,以占一年羊馬減耗繁息也。
《三水小牘》:乾符中,劉秉仁為江州刺史。自京將駱駝至郡。因風而逸於廬山下。南土無此畜,人見而大驚。因聚徒擊射而斃,乃以狀白州曰:獲廬山精。劉公訝,其事既至,愀然曰:此吾橐駝也。乃命瘞於江壖。《唐書·吐蕃傳》:吐蕃獨峰駝日行千里。
《諧噱錄》:梁祖曰:趙崇是輕薄圓頭於鄂州座上,佯不識駱駝,呼為山驢王。
《五代史·王章傳》:章,魏州南樂人也。為州孔目官,張令昭逐節度使劉延皓,章事令昭。令昭敗,章婦翁白文珂與副招討李周善,乃以章託周。周匿章褚中,以橐駝負之洛陽,藏周第。唐滅,章乃出,為河陽糧料使。《契丹附錄》:出帝下詔,親征軍於澶州。遣杜重威等北伐契丹。歸至古北,聞晉軍已至。即復引而南,及重威,戰於陽城衛村。晉軍饑渴,鑿井輒壞絞泥汁而飲。德光坐奚車中,呼其眾曰:晉軍盡在此矣。可生擒之。然後平定天下,會天大風,晉軍奮死擊之。契丹大敗,德光喪車,騎一白橐駝而走。
《寰宇記》:周世祖征濠,夜遣兵持炬乘駱駝絕淮。濠兵驚,以為鬼乘龍也。遂名乘龍洲。
公元486年
《見聞錄》:蜀地無駱駝。蜀將亡,王公大人及貴近權幸出入宮省者,競執駱駝杖以為禮。內外效之。識者,以為不祥。明年,北軍至、駱駝塞、劎棧而來,至是方驗。《遼史·蕭忽古傳》:忽古,字阿斯憐,性忠直,趫捷有力。甫冠,補禁軍。雍咸初,從招討使耶律趙三討番部之違命者。及請降,來介有能躍駝峰而上者,以儇捷相詫。趙三問左右誰能此,忽古被重鎧而出,手不及峰,一躍而上,使者大駭。趙三以女妻之。
《禮志》:公主下嫁儀,賜公主青幰車二螭。頭蓋部皆飾,以銀駕駝。
《宋史·祁廷訓傳》:廷訓形質魁岸,無才略,臨事多規避,時人目為祁橐駝,以其龐大而無所取也。
《薛懷讓傳》:懷讓好畜馬駝。及罷節鎮,環衛祿薄,猶有馬百匹、橐駝三十頭,傾資以給芻粟,朝夕閱視為娛。家人屢勸鬻以供費,懷讓不聽。
《十國春秋·吳越·孫承祐傳》:承祐歸宋扈,從太宗北征,以橐駝負大斛貯水養魚。自隨至幽州南村落間日已旰。西京留守石守信與其子駙馬都尉保吉諸人尚未朝食。適遇承祐,即延所止幕舍中,膾魚具食窮極水。陸人皆異之。
《宋史·哲宗本紀》:夏人以其母遺留物、馬、白駝來獻。《青箱雜記》:丁咸序應舉時,夢唱名已過續,有一龍蜒蜿騰上。又有一駱駝繼之。不知其然。比唱名有龍起,駱起,二人在其後。
《癸辛雜識》:西域雪山有飛駱駝。
回回國所經道中,有沙磧數千里。不生草木,亦無水泉。塵沙眯目。凡一月方能過此。每以鹽和麪作大臠置橐駝口中。仍繫其口,勿令噬嗑。使鹽麪之氣沾濡,庶不致餓死。
《金史·蕭仲恭傳》:蕭仲恭,本名犬里者。祖撻不也,仕遼為樞密使,守司徒,封蘭陵郡王。父特末,為中書令,守司空,尚主。仲恭性恭謹,動有禮節,能被甲超橐駝。《章宗本紀》:以北邊糧運,括群牧所、三招討司及西京、太原官民駝五千充之。
《元史·木華黎傳》:水華黎,父孔溫窟哇,在太祖麾下,從征乃蠻,太祖與六騎走,道乏食,擒水際橐駝殺之,燔以啖太祖。
《阿沙不花傳》:阿沙不花者,康里國王族也。初太祖拔康里時,其祖母苫滅古麻里氏新寡,有二子曰:曲律,牙牙。皆幼,而國亂家破,無所依。欲去而歸朝廷。念無以自達。一夕,有數駝皆重負,突入營中,驅之不去。旦,乃繫駝營外,置所負其旁。夜復納營中,候有求者,歸之如是。十餘日,終無求者,乃發視其裝,皆西域。重寶驚曰:殆天欲資我,而東耶不然。此豈吾所宜有。遂驅馳載二子越數國至京師。時太祖已崩,太宗立盡。獻其所有,帝深異之。命有司治邸舍具廩餼以居焉。《鐵哥傳》:鐵哥進中奉大夫、司農寺達魯花赤。從獵百杳兒之地,獵人亦不剌金射兔,誤中名駝,駝死,帝怒,命誅之。鐵哥曰:殺人償畜,刑太重。帝驚曰:誤耶,史官必書。亟釋之。牧人有生割駝峰者,將誅之。鐵哥曰:生割駝峰,誠忍人也。然殺之,恐乖陛下仁恕心。詔皆免死。
《英宗本紀》:賜上都駐冬衛士鈔四百萬貫。興聖宮牧駝戶貧乏,並賑之。
公元1330年
《文宗本紀》:至順元年,敕上都兵馬司官二員,率兵士由偏嶺至明安巡邏,以防盜賊。市橐駝百,充扈從屬軍之用。
《輿服志》:凡行幸,先鳴鼓干駝,以威振遠邇。亦以試橋梁,伏水而次象馬。
《九朝野記》:解學士,縉與呂尚書,震一日談及食中美味。呂曰:駝峰珍美。震未之識也。解云:僕嘗食之,誠美矣。呂知其誑己。他日,得一死象蹄踁,語解曰:昨有駝峰之賜,宜共饗焉。解因大嚼。去,呂寄以詩曰:翰林有個解癡哥,光祿何曾殺駱駝。不是呂生來說謊,如何嚼得這般多。為之哄然一笑。
駱駝部雜錄
古諺:少所見,多所怪。見橐駝,言馬腫背。
《史記·蘇秦傳》:蘇秦說楚威王曰:大王誠能用臣之愚計,則韓、齊、燕、趙、鄭、衛之妙音美人必充後宮,燕、代橐駝良馬必實外廄。
《唐書·百官志》:獻駝,馬則陳於廟堂。
《續博物志》:駝糞煙殺蚊,壁虱。
《宋史·藝文志》:朱遵度論駝經一卷,療駝經一卷,醫駝方一卷。
《艾子雜說》:營丘士性不通慧,每多事好折難,而不中理。一日造艾子問曰:凡大車之下,與橐駝之項,多綴鈴鐸,其故何也。艾子曰:車駝之為物,甚大且多夜行,忽狹路相逢,則難於迴避。故藉鳴聲相聞,使預得迴避。爾營丘士曰:佛塔之上,亦設鈴鐸,豈謂塔亦夜行而使相避耶。艾子曰:君不通事理,乃至如此。凡鳥鵲多託高以巢,糞穢狼藉。故塔之有鈴,所以警鳥鵲也。豈以車駝比耶。
《後山談叢》:馬、騾、驢、陽類,起則先前治用陽藥。羊、牛、駝陰類,起則先後治用陰藥,故獸醫有二種。
《癸辛雜識》:駝峰之雋列於八珍,然駝之壯者,兩峰堅聳。其味甘脆,如熊白奶房,而尤勝。若駝之老者,兩峰偏躲,其味淡韌如嚼敗絮。然所烹者,皆老而不任負重者,而壯有力者,未始以為饌也。
《輟畊錄》:白湛淵先生續演十雅詩發揮云:兩駝侍雪立,終日饑不起,一覺沙日黃肉屏那足擬者,沙漠雪盛,命兩駝趺其旁,終夜不動。用斷梗架片氈其上,而寢處於下,煖勝肉屏,且不起心兵也。
《長松茹退》:憨憨子曰:吳人嗜鱸魚蓴菜,燕人嗜駝乳,牛乳蓴菜。鱸魚、牛乳、駝乳味雖不同,嗜無兩種。鱸魚蓴菜,眾人以為鮮。駝乳、牛乳眾人以為羶。噫如舌根不搖,識不嘗味。天雨甘露、地產甘肥、孰知嗜哉。書蕉木蘭詞:願借明駝千里足送兒還故鄉。或改明作鳴謬也。按駝臥腹不帖地,屈足漏明,則走千里。故曰明駝唐制驛有駝,使非邊塞軍機不得擅發。楊妃私發明駝賜安祿山荔枝。
廬山人見駝,以為山精。
《瑣碎錄》:駝峰倒者,齒老矣。少健者,峰直。
駱駝部外編
公元818年
《東陽夜怪錄》:前進士王洙字學源,其先本瑯琊人,元和十三年春擢第。嘗居鄒魯間名山習業。洙自云,前四年時,因隨籍入貢,暮次滎陽逆旅。值彭城客秀才成自虛者,以家事不得就舉,言旋故里,偶洙,因話辛勤往復之意。自虛字致本,語及人間目睹之異。是歲,自虛十有一月八日東還,翌日,到渭南縣,方屬陰曀,不知時之早晚。縣宰黎謂留飲數巡,自虛恃所乘壯,乃命僮僕輜重,令先於赤水店俟宿,聊踟躕焉。東出縣郭門,則陰風刮地,飛雪霧天。行未數里,迨將昏黑。自虛僮僕,既悉令前去,道上又行人已絕,無可問程,至是不知所留矣。路出東陽驛南,尋赤水谷口道,去驛不三四里,有下塢,林月光依微,略辯佛廟。自虛啟扉,投身突入,雪勢愈甚。自虛竊意佛宇之北,有住僧,將求委焉,則策馬入。其後纔認北橫數間空屋,寂然無燈燭。久之傾聽,微似有人喘息聲,遽繫馬於西面柱,連問院主和尚,今夜慈悲相救。徐聞人應:老病僧智高在此。適僮僕已使出村教化,無得以致火燭。雪若是,復當深夜,客何為者。自何而來。四絕親鄰,何以取濟。今夕脫不惡其病穢,且此相就,則免暴露。兼撤所藉芻槁分用,委質可矣。自虛他計既窮,聞此內亦甚喜。乃問高公生緣何鄉。何故棲此。又俗姓云何。既接恩容,還要審其出處。曰:貧道俗姓安,〈以本身肉鞍之故也。〉生在磧西。本因捨力,隨緣來詣中國。到此未幾,房院疏蕪,秀才卒降,無以供待,不垂見怪為幸。自虛如此問答,頗忘前倦。乃謂高公曰:方知探寶化城,如來非妄立喻,今高公是我導師矣。高公本宗,固有如是降伏其心之教。俄則沓沓然若數人聯步而至者,遂聞云:極好雪,師丈在否。高公未應間,聞一人云:曹長先行。或曰:朱八丈合先行。又聞人曰:路甚寬,曹長不合苦讓,偕行可也。自虛竊謂人多,私心益壯。有頃,即似悉造座隅矣。內一人謂曰:師丈此有宿客乎。高公對曰:適有客來詣宿耳。自虛昏昏然,莫審其形質,惟最前一人,俯簷映雪,彷彿若見著皁裘者,背及肋有塔白補處。其人先發問自虛云:客何故踽踽然犯雪,昏夜止此。自虛則具以實告。其人因請自虛姓名,對曰:進士成自虛。自虛亦從而語曰:暗中不可悉揖清揚,他日無以為子孫之舊,請各稱其官及名氏。便聞一人云:前河陰轉運巡官,試左驍衛胄曹參軍盧倚馬。次一人云:桃林客,副輕車將軍朱中正。次一人曰:去文姓敬。次一人曰:銳金姓奚。此時則似周坐矣。初因成公應舉,倚馬旁及論文。倚馬曰:某兒童時,即聞人詠師丈聚雪為山詩,今猶記得。今夜景象,宛在目中,師丈有之乎。高公曰:其詞謂何。試言之。倚馬曰:所記云,誰家掃雪滿庭前,萬壑千峰在一拳。吾心不覺侵衣冷,曾向此中居幾年。自虛茫然如失,口呿眸眙,尤所不測。高公乃曰:雪山是吾家山,往年偶見小兒聚雪,屹有峰巒之狀,西望故國悵然,因作是詩。曹長大聰明,憑何記得,貧道舊時惡句。不因曹長誠念在口,實亦遺忘。倚馬曰:師丈騁逸步於遐荒,脫塵羈於維縶,巍巍道德,可為首出儕流。如小子之徒,望塵奔走,曷敢窺其高遠哉。倚馬今春以公事到城,受性頑鈍。闕下桂玉,煎迫不堪。旦夕羈旅,雖勤勞夙夜,料入況微,負荷非輕,常懼刑責。近蒙本院轉一虛銜〈謂空作替驢也〉,意在苦求脫免。昨晚出長樂坡下宿,自悲塵中勞役,慨然有山鹿野麋之志。因寄同侶,成兩篇惡詩,對諸作者,輒欲口占,去就未敢。自虛曰:今夕何夕,得聞佳句。倚馬又謙曰:不揆荒淺,況師丈文宗在此,敢呈醜拙耶。自虛苦請曰:願聞,願聞。倚馬因朗吟其詩曰:長安城東洛陽道,車輪不息塵浩浩。爭利貪前競著鞭,相逢盡是塵中老。日晚長川不計程,離群獨步不能鳴。賴有青青河畔草,春來猶得慰羈情。合座咸曰:大高作。倚馬謙曰:拙惡,拙惡。中正謂高公曰:比聞朔漠之士,吟諷師丈佳句絕多,今此是穎川,況側聆盧曹長所念,開洗昏鄙,意爽神清。新製的多,滿座渴詠,豈不能見示三兩首,以沃群矚。高公曰請俟他日。中正又曰:眷彼名公悉至,何謝兔園。雅論高談,抑一時之盛事。今去市肆苦遠,夜艾興餘,杯觴固不可求,炮炙無由而致,賓主禮闕,慚恧空多。吾輩方以觀心朵頤〈謂齕草之性,與師文同〉,而諸公通宵無以充腹,赧然何補。高公曰:吾聞佳話可以忘於饑渴,祇如八郎,力濟生人,動循軌轍,攻城犒士,為已所長。但以十二因緣,皆從觸起;茫茫苦海,煩惱隨生。何地而可見菩提。何門而得離火宅〈亦用事譏之〉。中正對曰:以愚所謂,覆轍相尋,輪迴惡道;先後報應,事甚分明。引領修行,義歸於此。高公大笑,乃曰:釋氏尚其清淨,道成則為正覺,覺則佛也。如八郎向來之談,深得之矣。倚馬大笑。自虛又曰:適來朱將軍再三有請和尚新製,在小生下情,實願觀寶。和尚豈以自虛遠客,非我法中而見鄙之乎。且和尚器識非凡,岸谷深峻,必當格韻才思,貫絕一時;妍妙清新,擺落俗態。豈終祕咳唾之餘思,不吟一兩篇,以開耳目乎。高公曰:深荷秀才苦情,事則難於固違,況老僧殘疾衰羸,習讀久廢,章句之道,本非所長,卻是朱八無端挑抉吾短。然於病中偶有兩篇自述,匠石能聽之乎。曰:願聞。其詩曰:擁褐藏名無定蹤,流沙千里度衰容。傳得南宗心地後,此身應便老雙峰。為有閻浮珍重因,遠離西國赴咸秦。自從無力休行道,且作頭陀不繫身。又聞滿座稱好聲。移時不定,去文忽於座內云:昔王子猷訪戴安道於山陰,雪夜皎然,及門而返,遂傳何必見戴之論。當時皆重逸興,今成君可謂以文會友,下視袁安、蔣詡。吾少年時,頗負俊氣,性好鷹鸇,曾於此時,畋遊馳騁。吾故林在長安之巽維,御宿川之東畤〈此處地名苟家觜也〉。詠雪有獻曹州房一篇,不覺詩狂所攻,輒汙泥高鍳耳。因吟詩曰:愛此飄飄六出公,輕瓊洽絮舞長空。當時正逐秦丞相,騰躑川原喜北風。獻詩訖,曹州房頗甚賞僕此詩,因難僕云:呼雪為公,得毋檢束乎。余遂徵古人尚有呼竹為君,後賢以為名論,用以證之。曹州房結舌,莫知所對。然曹州房素非知詩者,烏大嘗謂吾曰:難得臭味同。斯言不妄。今涉彼遠官,參東州軍事,相去數千。苗十〈以五五之數,故第十〉氣候啞吒。憑恃群親,索人承事。魯無君子者,斯焉取諸。銳金曰:安敢當。不見苗生幾日。曰:涉旬矣,然則苗子何在。去文曰:亦應非遠。知吾輩會於此,計合解來。居無幾,苗生遽至。去文偽為喜意,拊背曰:適我願兮。去文遂引苗生與自虛相揖,自虛先稱名氏,苗生曰:介立姓苗。賓主相諭之詞,頗甚稠沓。銳金居其側曰:此時則苦吟之矣,諸公皆在,老奚詩病又發,如何如何。自虛曰:向者承奚生眷與之分非淺,何為尚吝瑰寶,大失所望。銳金退而逡巡曰:敢不貽廣席一噱乎。輒念三篇近詩云:舞鏡爭鸞綵,臨場定鶻拳。正思仙仗曰,翹首御樓前。養鬥形如水,迎春質似泥。信如風雨在,何憚跡卑棲。為脫田文難,常懷紀涓恩。欲知疏野態,霜曉叫荒村。銳金吟訖,暗中亦大聞稱賞聲。高公曰:諸賢勿以武士見待朱將軍,此公甚精名理,又善屬文,而乃猶無所言,皮底臧否吾輩,抑將不可。況成君遠客,一夕之聚,空門所謂多生有緣,宿鳥同樹者也。得不因此留異時之談端哉。中正起曰:師丈此言,乃與中正樹荊棘耳。苟眾情疑阻,敢不惟命是聽。然盧探手作事,自貽伊戚,如何。高公曰:請諸賢靜聽。中正詩曰:亂魯負虛名,遊秦感甯生。候驚丞相喘,用識葛盧鳴。黍稷滋農興,軒車乏道情。近來筋力退,一志在歸耕。高公歎曰:朱八文華若此,未離散秩,引駕者又何人哉。屈甚,屈甚。倚馬曰:扶風二兄,偶有所繫〈意屬自虛所乘〉,吾家龜茲蒼文斃甚,樂喧厭靜,好事揮霍,興在結束,勇於前驅〈謂般輕貨首隊頭驢〉。此會不至,恨可知也。去文謂介立曰:胃家兄弟,居處匪遙,莫往莫來,安用尚志。《詩》云:朋友攸攝,而使尚有遐心,必須折簡見招,鄙意頗成其美。介立曰:某本欲訪胃大去,方以論文興酣,不覺遲遲耳。敬君命予,今且請諸公不起,介立略到胃家即回。不然,便拉胃氏昆季同至,可乎。皆曰:諾。介立乃去。無何,去文於眾前,竊是非介立曰:蠢茲為人,甚有爪距。頗聞廉潔,善主倉庫。其如蜡姑之醜,難以掩於物論何。殊不知介立與胃氏相攜而來,及門,瞥聞其說。介立攘袂大怒曰:天生苗介立,鬥伯比之胄下,得姓於楚遠祖棼皇茹。分二十族,祀典配享,至於《禮經》〈謂《郊特牲》八蜡,迎虎迎貓〉。奈何一敬去文,盤瓠之餘,長細無別,非人倫所齒。只合馴狎稚子,獰守酒旗,諂同妖狐,竊脂媚竈,安敢言人之長短。我若不呈薄藝,敬子謂我咸秩無文,使諸人異目視我。今對師丈念一篇惡詩,且看如何。詩曰:為慚食肉主恩深,日晏蟠桃臥錦衾。且學志人知白黑,那將好爵動吾心。自虛頗甚嘉歎。去文曰:卿不詳本末,厚加矯誣。我實春秋向戍之後,卿以為我盤瓠裔,如辰陽比房,於吾殊所乖闊。中正深以兩家獻酬未絕為病,乃曰:吾願作宜僚以釋二忿,可乎。昔我逢丑父,實與向家棼皇,春秋時屢同盟會。今座上有名客,二子何乃互毀祖宗。語中忽有綻露,是取笑於成公齒冷也。且盡吟詠,固請息喧。於是介立即引胃氏昆仲與自虛相見,初襜襜然若白色,二人來前,長曰胃藏瓠,次曰藏笠。自虛亦稱姓名。介立乃於廣眾延譽胃氏昆弟:潛蹤草野,行著及於名族;上參列宿,親密內達肝膽。況秦之八水,實貫天府,故林二十族,多是咸京。聞弟新有題舊業詩,時稱甚美,如何得聞乎。藏瓠對曰:小子謬廁賓筵,作者雲集,欲出口吻,先增慚怍。今不得已,塵污諸賢耳目。詩曰:鳥鼠是家川,周王昔獵賢。一從離子卯〈鼠兔皆變為蝟也〉,應見海桑田。介立稱好:弟他日必負重名,公道若存,斯文不朽。藏瓠斂躬謝曰:藏瓠幽蟄所宜,幸陪群彥,兄揄揚太過,小子謬當重言,若負芒刺。座客皆笑。時自虛方聆諸客佳什,不暇自念己文,但曰:諸公清才綺靡,皆是目牛游刃。中正將謂有譏,潛然遁去。高公求之不得,曰:朱八不告而退,何也。倚馬對曰:朱八世與庖氏為讎,惡聞發硎之說而去耳。自虛謝不敏。此時去文獨與自虛論詰,語自虛曰:凡人行藏卷舒,君子尚其達節。搖尾求食,猛虎所以見機,或為知己吠鳴,不可以主人無德,而廢斯義也。去文不才,有兩篇言志奉呈。詩曰:事君同樂義同憂,那校糟糠滿志休。不是守株空待兔,終當逐鹿出林丘。少年嘗負饑鷹用,內顧曾無寵鶴心。秋草敺除思去宇,平原毛血興從禽。自虛賞激無限,全忘一夕之苦,方欲自誇舊制,忽聞遠寺撞鐘。則比膊鍧然聲盡矣。注目略無所睹,但覺風雪透窗,臊穢撲鼻。雖窣颯如有動者,而厲聲呼問,絕無由答。自虛心神恍惚,未敢遽前捫攫。退尋所繫之馬,宛在屋之西隅,鞍韀被雪,馬則齕草而立。遲疑間,曉色已將辨物矣。乃於屋壁之北,有橐駝一,䀡腹跪足,儑耳口。自虛覺夜來之異,得以遍求之。室外北軒下,俄又見一瘁瘠烏驢,連脊有磨破三處,白毛茁然將滿。舉視屋之北拱,微若振迅有物,乃見一老雞蹲焉。前及設像佛宇塌座之北,東南有隙地數十步。牖下皆有彩畫處,土人曾以麥䴬之長者,積於其間,見一大駁貓兒眠於上。咫尺內有盛餉田漿破瓠一,次有牧童所棄破笠一,自虛因蹴之,果獲二刺蝟,蠕然而動。自虛周求四顧,悄未有人,又不勝一夕之凍乏,乃攬轡振雪,上馬而去。週出村之北,道左經柴攔舊圃,睹一牛踣雪齕草。次此不百餘步,闔村悉輦糞於此蘊崇。自虛過其下,群犬喧吠,中有一犬,毛悉齊裸,其狀甚異,睥睨自虛。自虛驅馬久之,值一叟,闢荊扉,晨興開徑雪,自虛駐馬訊焉。對曰:此故友右軍彭特進莊也。郎君昨宵何止。行李間有似迷途者。自虛語及夜來之見,叟倚篲驚訝曰:極差,極差。昨晚天氣風雪,莊家先有一病橐駝,慮其為所斃,遂覆之佛宇之北,念佛社屋下。有數日前,河陰官腳過,有乏驢一頭,不任前去。某哀其殘命未捨,以斛粟易留之,亦不羈絆。彼欄中瘠牛,皆莊家所畜。適聞此說,不知何緣如此放怪。自虛曰:昨夜已失鞍馱,今凍餒且甚,事有不可卒話者,大略如斯,難於悉述。遂策馬奔去,至赤水店,見僮僕,方訝其主之相失,始忙於求訪。自虛慨然,如喪魂者數日。
《括異志》:王洙避暑神廟,見一老人佗背及肋。有搭白處,明日視之,乃橐駝也。昨夕所見豈其精眇。
《酉陽雜俎》:拘夷國北山有石駝溺水,溺下,以金銀銅鐵瓦木等器盛之,皆漏。掌承之亦透,唯瓢不漏。服之,令人身上臰,毛落盡得仙。《清明投轄錄》:有駝坊使臣夜坐聞戶外,偶語云舍人。來日當有萬里之役,然遂免此苦。吾將奈何。答曰:諫議願自寬,會當免耳。使臣竊視之,乃庭中二駝也。次早有旨差一駝載軍衣入蜀。遂死蜀中。
騾部彙考
釋名
騾〈《爾雅翼》〉 駃騠〈音決題 《本草綱目》〉〈音宅陌 《本草綱目》〉〈音謫蒙 《本草綱目》〉
騾圖
《古今注》《駏》
驢為牡,馬為牝,生騾。騾為牝,馬為牡,生駏。
《爾雅翼》《騾》
騾者,馬牝驢牡所生。似驢而健於馬。舊非中國所產,故《漢書》以為匈奴奇畜也。馬力在前,髆驢力在髀,騾力在腰。騎乘者,隨其力而進退之。騾股有鎖骨,故不能生其狀。大骨若臼,而口小。小骨若杵,而頭大。小口銜大頭,故不可。出此騾所以不滋息焉。馬生一騾,其價過馬遠矣。漢,元康中,龜茲王絳賓娶烏孫公主。女自以尚漢外孫樂漢衣服制度歸倣而作之。外國胡人皆曰:驢非驢,馬非馬,若龜茲王所謂騾也。言其不純一耳。晉令乘傳使遭喪聽。乘驢車騾車者,犢車裝,而馬車轅。
《駃騠》
駃騠說文曰:騾,驢父馬母也。駃騠,馬父驢母也。又一名。崔豹《古今注》云:驢為牝,馬為牡,則生騾。馬為牝,驢為牡,則生。蓋今之人以此為,亦與音相扶。然《玉篇》稱,驢父牛母,則與崔及今說異。今蜀中,騾,乃有馬與牛合而生者。皆牛為牡,馬為牝。故今川廣皆產騾。生於廣者,蹄輕。產於蜀者,蹄重。以大武之遺體也。此實四類,然古今說者,但有騾,及,駃騠二類之名。牛父,驢母,自當從古說。附《子篇》牛父馬母,亦以俗。而謂之騾,爾識者詳之。
《本草綱目》《釋名》
李時珍曰:騾,古文作騾,從馬、從騾、諧聲。
《集解》
李時珍曰:騾大於驢,而健於馬。其力在腰,其後有鎖骨,不能開,故不孳乳。其類有五,牡驢交馬而生者,騾也。牡馬交驢而生者,為駃騠,音決題。牡驢交牛而生者,為。音宅陌。牡牛交驢而生者,為。音謫蒙,牡牛交馬而生者,為駏驢。今俗通呼為騾矣。
《肉氣味》
辛苦溫有小毒。
甯原曰:騾性頑劣,肉不益人。孕婦食之難產。李時珍曰:古方未見用騾者,近時,小籍時有其方云:按呂氏春秋云:趙簡子有白騾,甚愛之。其臣陽城渠胥有疾,醫云:得白騾肝,則生。不得,則死。趙簡子聞之曰:殺畜救人,不亦仁乎。乃殺騾取肝,與之胥渠。病愈,此亦剪鬚以救功臣之意。書之於此,以備醫案。
《蹄主治》
難產,燒灰入麝香少許,酒服一錢。〈普濟方〉
《屎主治》
李時珍曰:打損諸瘡,破傷中風,腫痛,炒焦裹熨之,冷即易。
騾部紀事
《呂氏春秋·愛士篇》:趙簡子有兩白騾而甚愛之。陽城胥渠處廣門之官,夜款門而謁曰:主君之臣胥渠有疾,醫教之曰:得白騾之肝病則止,不得則死。謁者入通。董安于御於側,慍曰:嘻。胥渠也,欺吾,吾請即刑焉。簡子曰:夫殺人以活畜,不亦不仁乎。殺畜以治人,不亦仁乎。於是召庖人殺白騾,取其肝以與陽城胥渠。處無幾何,趙興兵而攻翟。廣門之官,左七百人,右七百人,皆先登而獲甲首。人主胡可以不好士。
公元前119年
《漢書·霍去病傳》:元狩四年,上令大將軍青、驃騎將軍去病各五萬騎,去病出代郡,青出定襄。青軍出塞千餘里,見單于兵陳而待,縱五千騎往當匈奴。會日且入,大風起,沙礫擊面,兩軍不相見。單于視漢兵多,而士馬尚強,遂乘六騾,壯騎可數百,直冒漢圍西北馳去。
公元前107年
《泂冥記》:元封四年,修彌國獻駮騾。高十尺,毛色赤斑,皆有日月之象。帝以金埏為鎖絆,以寶器盛芻,以飼之。
《魯女生別傳》:李少君死後百餘日,人見其在河東蒲坂乘青騾。帝聞之,發棺無所見。《神仙傳》:成僊公者,諱武丁。後漢時,為縣小吏,後縣使送餉府君。府君異之,留在左右。比及二年,先生告病,四宿而殞,府君自臨殯之。經兩日,猶未成服,先生友人從臨武來,於武昌岡上,逢先生乘白騾西行。友人問曰:日將暮,何所之也。答曰:暫往迷溪。斯須卻返。時人謂先生乘騾於武昌岡,乃改為騾岡,在郡西十里也。
薊子訓,齊人也。到京師,諸貴人欲見之。子訓曰:我非有重瞳八彩,欲見我,我亦無所道。遂去,諸貴人各走馬逐之。望見子訓騾徐行,而名馬逐之不及,乃各罷歸。
《晉諸公讚》:劉禪降,乘騾車,詣鄧艾。
《魏書·眭夸傳》:夸少與崔浩為莫逆之交。浩為司徒,奏徵為中郎,不得已,入京都。與浩相見。浩慮夸即還。時乘一騾,更無兼騎,浩乃以夸騾內之廐中,冀相維縶。夸遂託鄉人輸租者,謬為御車,乃得出關。浩經年,送夸本騾,兼遺以所乘馬,為書謝之。夸更不受其騾馬,亦不復書。
公元602年
《于闐國傳》:苜拔河,中出玉石。山多美玉,有好馬、駝、騾。《三國典略》:齊陽休之嘗乘騾遊於公卿,略無慚色。《集異志》:隋文帝仁壽二年,西河有胡人乘騾在道,忽為回風所飄并,一車上千餘。夫乃墜,皆碎焉。《京房易傳》曰:眾逆同志至德,乃潛厥異風。後二年,漢王諒在井州,潛逆謀亂,車及騾騎之象也。升空而墜,顛沛之應也。《傳信記》:上將登封泰山,益州進白騾。至潔朗豐潤權。奇偉異上,遂親乘之柔。習安便不知登降之倦。告成禮畢復乘而下。纔下山坳,休息未久而有司言白騾無疾。而殪上歎異之。諡曰:白騾將軍命有司具櫝。疊石為墓在封禪壇北一里餘。於今存焉。
羅公遠善隱形之法。上就公遠傳。雖授不肯盡其要。上怒命力士裹以油愨壓,殺而埋棄之。不旬日,有中使自蜀道回逢,公遠乘騾而笑曰:上之為戲,一何虐耶。
《懷慶府志》:唐天寶末,竇庭芝分司洛邑常敬事道者,葫蘆生,每言吉凶無不中者。一旦侵晨至竇門,頗甚嗟歎。庭芝請問,良久乃言:君家大禍將成,舉家涕泣,請問求生之路。生曰:若非遇黃中,君但見鬼,谷子亦可無患矣。生乃具述形貌,服飾,仍戒以浹旬求之。於是與昆弟群從,奴僕群行求訪遍於洛下。時,李泌見居於河清,因省親友策蹇入洛,至中橋,遇京兆避所。乘騾忽驚軼,而走徑入尹之所居。與僕者共造其門,車馬羅列,忽見泌,皆驚愕而退。俄有人云:分司竇員外宅,所失騾收在馬廐,請客入座。主人嘗願修謁。泌不得已就其廳。庭芝既出,降階再拜。延接慇懃遂至信宿至於妻子咸備家人之禮。數日告去,贈遺殊厚。但云遭遇之辰,願以一家奉託。時泌居河清,信使旁午於道。庭芝初與泌相值,葫蘆生適在其家云:既遇斯人,無復憂矣。及朱泚搆逆庭芝方廉,察陝西車駕出幸奉天。遂於賊庭歸款鑾輿反,正德宗首令誅之。時,泌自南嶽徵還行在便為宰相。因第臣僚狀,泌請宥庭芝。具以前事聞,由是特原其罪。
《唐書·吳少誠傳》:李希烈死,眾乃共推少誠,德宗因申授、蔡、光等州節度留後。蔡地少馬,乘騾以戰,號騾子軍,尤悍銳。
《舊唐書·劉沔傳》:蔡將董重質,守洄曲,其部下乘騾即戰,最為勁悍。沔驍銳善騎射,每與騾軍接戰,必冒刃陷堅,俘馘而還。
《酉陽雜俎》:禪師法空影堂世,號吉州空者。久養一騾,將終,鳴走而死。
洛市中百姓有推磨盲騾死。剖腹中,得二石。大如合拳,紫色赤斑,瑩色可愛。
《吳越備史》:江南國主徐知誥在賊中與王騎相逼。僅獲之。知誥易服,乘白騾而竄。
《玉堂閒話》:李彥光為秦內外都指揮使,主帥中書令李崇委任之,專其生殺,虐酷黷貨,遭枉害者甚眾。部將樊某者,有騾一頭,甚駿。彥光使人達意求之,樊恡之不與,因而蓄憾,以他事搆而囚之。偽通辭款,承主帥醉而呈之,帥不復詳察,光即矯命斬之。樊臨刑曰:死若無知則已,死若有知,當刻日而報。及死未浹旬,而彥光染疾,樊則形見,晝夜不去。或來自屋上,或出自牆壁間,持杖而前,親行鞭箠,左右長幼皆散走。於是便聞決罪之聲,不可勝忍,惟稱死罪,如是月餘方卒。自爾持權者頗以為戒。
《宋史·鄭起傳》:起乾德初,掌泗州市征。刺史張延範檢校司徒,官吏呼以太保。起貧,常乘騾。一日,從延範出近郊送客,延範揖起曰:請乘馬令進。起曰:此騾也,不當過呼耳。以譏延範,延範深銜之。
《張亢傳》:亢上疏請選殿侍軍將各三十人,以駝、騾各二百,留其半河中,以運鄜、延、保安軍軍須,其半留乾州或永興軍,以運環、慶、原、渭、鎮戎軍軍須。
公元1126年
《揮麈錄》:靖康元年,金人犯濬州。徽宗微服出通津門,御小舟,將次雍丘。阻淺,船不得進,夜出隄上,御駮騾名鵓鴿青,望雎陽而奔。
《姚平仲小傳》:平仲夜劫金營,不剋。乘一青騾,一日夜走七百里。至鄧州,轉至蜀青城山。放騾入山,後嘗有人見之。
《金史·宣宗太紀》:括民間騾付諸軍,與馬參用。
公元1608年
《裕州志》:明萬曆三十六年,冬州民畜一騾,口吐一駒,大如兔,正赤色。州守欲上其事,尋以為怪,止之。
騾部雜錄
《抱朴子·論僊篇》:愚人不信騾及,是驢馬所生。云物各自有種。
《後山談叢》:馬、驢、騾、陽類起,則先前治用陽藥。羊、牛、駝陰類起,則先後治用陰藥。故獸醫有二種。
《癸辛雜識》:北方大車可載四五千觔,用牛騾十數。駕之管車者,僅一主,一僕叱咤之聲,牛騾聽命惟謹。
騾部外編
《六一詩話》:石曼卿卒,後其故人有見之者。云:恍惚如夢中,言今為鬼,仙主芙蓉城。欲呼故人,往遊不得。忿然騎一素〈一作青〉騾,去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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