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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二百六卷目錄
春秋部雜錄二
經籍典第二百六卷
春秋部雜錄二
《李氏刊誤》:左傳子產相鄭伯,以如晉。晉侯以魯喪未之見也。子產壞客館之垣以納車馬。士文伯讓之曰:繕完葺牆以待賓客,若皆毀之,何以供命?予謂垣壞葺之而已。今云繕牆豈古人於文理如此不達耶?所疑字誤遂有繁文,予輒究其義,是繕宇葺牆以待賓客,此則本書宇誤為完。《書》曰:峻宇雕牆足以為比況上。文云:高其閈閎,厚其牆垣。又曰:司空以時平易道路圬人,以時塓館宮室,如此足以待賓客,豈徒葺牆而可以崇大諸侯之館哉?
《欒城遺言》:公言仲尼《春秋》或是令丘明作傳,以相發明。
公曰:吾為《春秋》集傳,乃平生事業。
公少年與坡公治《春秋》,嘗作論明聖人喜怒、好惡。譏《公穀》以日月土地為訓。其說固自得之。元祐間,後進如張大亨嘉父亦攻此學。大亨以問坡。坡荅:《書》云:《春秋》,儒者本務。然此書有妙用,學者罕能領會。多求之繩約中,乃近法家者流苛細繳繞竟亦何用?惟丘明識其用,終不肯盡談微見端兆,欲使學者自求之,故僕以為難未敢輕論也。
公元1056年
潁昌太祖書閣有廚三隻,中有《春秋說解注》。《公穀左氏傳》其終卷末後題:丙申嘉祐元年冬,寓居興國浴室,東坐第二位,讀三傳。次年夏辰時,坡公書名押字。少年親書此卷,壓積蠹簡中,未嘗開緘。籀偶開之,一一對擬。今黃門春秋集傳悉皆有指定之說,想爾時與坡公同學潛心稽考,老而著述,大成遺書。具在當以黃門集傳為證,據坡公晚歲謂春秋傳皆古人未至,故附記之於斯〈次年夏辰時疑有月日闕〉。
《西溪叢語》:左氏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杜預曰:寤寐而莊公已生,故驚而惡之。甚言其生之易也。據風俗,通不舉寤生子俗說兒墮地未可開目便能視者,謂之寤生子,妨父母。鄭武公老終天年,姜氏亦然。豈有妨父母乎?其說與杜預異。
公元前630年
《唐李濟翁資暇錄》云:古使字作李,左氏春秋傳言行李乃是行使,後人誤為李字春秋。僖公三十年,《左氏傳》云: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共其乏困。杜預:李,使人也。又襄公八年,《左氏傳》云:亦不使一介行李告於寡君。杜預曰:行李,行人也。又昭公十二年,《左氏傳》云:諸侯靖共好以為事行理之命,無月不至。杜預曰:行理使人通聘問者,或言理或言李,皆謂行使也。但文其言謂之行李亦作理耳,以此知其非改古文為李也。古文字多矣。李濟翁不言李字出何書,未可遽爾。泛舉而改作也。劉孝威結客少年場,行云:少年李六郡遨遊遍五都,李作使音。
公元前598年
《春秋》:夏姬,乃鄭穆公之女,陳大夫御叔之妻,其子徵舒弒君。徵舒行惡逆姬當四十餘歲,乃魯宣公十一年,歷宣公、成公、申公,巫臣竊以逃晉,又相去十餘年矣。後又生女,嫁叔向。計其年六十餘矣,而能有孕。《列女傳》云:夏姬內挾技術,蓋老而復壯者,三為王后,七為夫人。或云:凡九為寡婦當之者,輒死。左氏所載,當之者,已八人矣。宇文士及妝臺記序云:春秋之初,有晉楚之諺曰:夏姬得道雞皮三少。
《容齋隨筆》:秦穆公襲鄭,晉納邾捷菑三傳所書略相似左氏書。《秦事》曰:杞子自鄭告於秦,曰: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穆公訪諸蹇叔,蹇叔曰:勞師以襲遠,非所聞也。且行千里,其誰不知?公辭焉。召孟明出師,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也。公曰:爾何知?中壽,爾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與師,哭而送之,曰:晉人禦師必於殽。殽有二陵焉,必死是間。余收爾骨焉。秦師遂東。《公羊》曰:秦伯將襲鄭,百里子與蹇叔子諫曰:千里而襲人,未有不亡者也。秦伯怒曰:若爾之年者,冢上之木拱矣,爾曷知?師出,百里子與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爾即死,必於殽嶔巖。吾將尸爾焉。子揖師而行。百里子與蹇叔子從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爾曷為哭吾師?對曰:臣非敢哭君師,哭臣之子也。《穀梁》曰:秦伯將襲鄭,百里子與蹇叔子諫曰:千里而襲人,未有不亡者也。秦伯曰:子之冢木已拱矣,何知?師行,百里子與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女死必於殽之巖,崟之下。我將尸女於是。師行,百里子與蹇叔子隨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何為哭吾師也?二子曰:非敢哭師也,哭吾子也。我老矣。彼不死,則我死矣!其書《邾事左氏》曰:邾文公元妃齊姜生定公,二妃晉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晉。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乘納之。邾人辭曰:齊出貜且。長宣子曰:辭順而弗從,不祥。乃還。《公羊》曰:晉郤缺帥,師革車八百乘以納捷菑於邾婁力沛然。若有餘而納之,邾婁人辭曰:捷菑,晉出也;貜且,齊出也。子以其指,則捷菑也四貜且也六。子以大國壓之,則未知齊晉孰有之也?貴則皆貴矣,雖然貜且也,長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納也。義實不爾克也,引師而去之。《穀梁》曰:長轂五百乘,綿地千里過宋鄭滕薛敻入千乘之國,欲變人之主,至城下然後知何晚也。捷菑,晉出也。貜且,齊出也。貜且,正也。捷菑,不正也。予謂:秦之事穀梁紆餘有味,邾之事左氏語簡而切,欲為文記事者,當以是觀之。《左傳》書晉惠公背秦穆公事曰:晉侯之入也,秦穆姬屬賈君焉,且曰,盡納群公子。晉侯烝於賈君,又不納群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晉侯許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賂秦伯以河外城五,東盡虢略,南及華山,內及解梁城,既而不與;晉饑,秦輸之粟,秦饑,晉閉之糴。故秦伯伐晉。觀此一節,正如獄吏治囚,蔽罪議法,而皋陶聽之,何所伏竄,不待韓原之戰,其曲直勝負之形見矣。晉厲公絕秦,數其五罪,書詞鏗訇,極文章鼓吹之妙,然其實皆誣秦。故《傳》又書云:秦桓公既與晉厲公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與楚,欲道以伐晉。杜元凱注云:據此三事,以正秦罪。左氏於文,反復低昂,無所不究其至。觀秦、晉爭戰二事,可窺一斑矣。
《左傳》所載列國人語言,書訊其辭,旨如出一手。說者乃以為皆左氏所作,予疑其不必然。乃若潤色整齊,則有之矣。試以《詩》證之,《揚之水》三篇,一周詩,一鄭詩,一晉詩,其二篇皆曰:不流束薪,不流束楚。《邶》之《谷風》曰:習習谷風,以陰以雨。《雅》之《谷風》曰:習習谷風,維風及雨,在南山之陽,在南山之下,在南山之側,在浚之郊,在浚之都,在浚之城,在河之滸,在河之漘,在河之涘。山有樞,隰有榆,山有苞櫟,隰有六駮,山有蕨薇,隰有杞桋,言秣其馬,言采其蝱言。觀其旂言,韔其弓,皆雜出於諸詩,而興致一也。蓋先王之澤未遠天下,書同文,師無異道,人無異習,出口成言皆止乎?《禮義》是以不謀而同爾
公元前589年
姓氏所出,後世茫不可考,不過證以史傳,然要為難曉,自姚、虞、唐、杜、姜、田、范、劉之外,餘蓋紛然雜出。且以《左傳》言之,申氏出於四岳,周有申伯,然鄭又有申侯,楚有申舟,及有申公巫臣,魯有申繻、申棖,晉有申書,齊有申鮮虞。賈氏,姬姓之國,以國為氏,然晉有賈華,又狐射姑亦曰賈季,齊有賈舉。黃氏,嬴姓之國,然金天氏之後,又有沈、姒、蓐、黃之黃、晉有黃淵。孔氏出於商,孔子其後也。然衛有孔達,宋有孔父,鄭有孔叔,陳有孔寧,齊有孔虺,而鄭子孔之孫又為孔張。高氏出於齊,然子尾之後又為高彊,鄭有高克,宋有高哀。國氏亦出於齊,然邢有國子,鄭子國之孫又為國參。晉有慶鄭,齊有慶克,陳有慶虎。衛有石碏,齊有石之紛如,鄭有石㚟,周有石尚,宋有石彄。晉有陽處父,楚有陽丐,魯有陽虎。孫氏出於衛,而楚有叔敖,齊有孫書,吳有孫武。郭氏出於虢,而晉有郭偃,齊有郭最,又有所謂郭公者。千載之下,遙遙世祚,將安所質究乎。陳成子弒齊簡公,孔子告於魯哀公,請討之。公曰:告夫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左傳》曰:孔子請伐齊,公曰:魯為齊弱久矣,子之伐之,將若之何。對曰:陳常弒其君,民之不與者半,以魯之眾,加齊之半,可伐也。說者以為孔子豈較力之強弱,但明其義而已。能順人心而行天討,何患不克。使魯君從之,孔子其使於周,請命天子,正名其罪。至其所以勝齊者,孔子之餘事也。予以為魯之不能伐齊,三子之不欲伐齊,周之不能討齊,通國知之矣。孔子為此舉,豈真欲以魯之半,力敵之哉。蓋是時三子無君與陳氏等耳,孔子上欲悟哀公,下欲警三子,使哀公悟其意,必察三臣之擅國,思有以制之,起孔子而付以政,其正君君、臣臣之分不難也。使三子者警,必將曰:魯小於齊,齊臣弒君而欲致討,吾三臣或如是,彼齊、晉大國,肯置而不問乎。惜其君臣皆不識聖人之深旨。自是二年,孔子亡。又十一年,哀公竟偪於三子而孫於越,比之簡公,僅全其身爾。
邾文公卜遷於繹,史曰:利於民而不利於君。邾子曰:命在養民,死之短長,時也。民苟利矣,遷也吉莫如之。遂遷於繹,未幾而卒。君子曰:知命。楚昭王之季年,有雲如眾赤鳥,夾日以飛三日。周太史曰:其當王身乎。若禜之,可移於令尹、司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寘諸股肱,何益。不穀不有大過,天其夭諸。有罪受罰,又焉移之。遂弗禜。孔子曰:楚昭王知天道矣,其不失國也宜哉。按宋景公出人君之言三,熒惑為之退舍;邾文、楚昭之言,亦是物也,而終不蒙福,天道遠而不可知如此。
《容齋續筆》:《左傳》載諸國事於第一卷。首書鄭莊公自後紀其所行,尤詳然。每事必有君子一說,惟詛射穎考叔以為失政刑,此外率稱其善。杜氏注文又從而獎與之。按莊公為周卿士,以平王貳於虢,而取王子為質。以威王𢌿虢公政,而取溫之麥、取成周之禾;以王奪不使知政,忿而不朝拒,天子之師。射王中肩謂:天子不能復巡守,以泰山之祊易許田不勝,其母以害其弟,至有城潁及泉之誓,是其事君事親,可謂亂臣賊子者矣,而曾無一語以貶之。《書·姜氏》謂:母子如初。杜注云:公雖失之於初,而孝心不忘,故考叔感而通之。《書》:鄭伯以齊人朝王,曰:禮也。杜云:莊公不以虢公得政而背王,故禮之。《書》:息侯伐鄭,曰:不度德。杜云:鄭莊賢。《書》:取郜與防歸於魯,曰:可謂正矣!以王命討,不庭不貪其土,以勞王爵。《書》:使許叔居許東偏,曰:於是乎有禮度德而處,量力而行,相時而動,可謂知禮。《書》:周鄭交惡,曰:信不由中,質無益也。是乃以天子諸侯混為一區,無復有上下等威之辨。射王之夜使祭足勞王。杜云:鄭志在苟,免王討之,非也。此段尤為悖理,惟公羊子于克段于鄢之下。《書》曰:大鄭伯之惡為得之。
五聲本於五行,而徵音廢四瀆,源於四方,而濟水絕。周官六典所以布治,而司空之書亡。是固出於無可柰何,非人力所能為也。乃若六經載道,而王安石欲廢《春秋》,紹聖中章子厚作相蔡卞執政,遂明下詔罷此經,誠萬世之罪人也。
臧文仲居蔡,孔子以為不知。蔡者,國君之守。龜出蔡地,因以為名焉。《左傳》所稱作虛器,正謂此也。至其孫武仲得罪於魯,出奔邾,使告其兄賈於鑄,且致大蔡焉。曰:紇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蓋請為先人立後也。賈再拜受龜使弟為,為己請,遂自為也。乃立臧為,為之。子曰:昭伯嘗如晉,從弟會,竊其寶龜。僂句〈龜所出地名〉以卜為信與僭,僭吉,會如晉。昭伯問內子與母弟,皆不對。會之意欲使昭伯疑其,若有他故者,歸而察之,皆無之執而戮之。逸奔郈及昭伯從昭公孫於齊,季平子立會為臧氏。後會曰:僂句,不余欺也。臧氏二事皆以龜故,皆以弟而奪兄位亦異矣。自《左氏》載石碏事有大義滅親之語,後世援以為說殺子孫、害兄弟,如漢章帝廢太子慶、魏孝文殺太子恂、唐高宗廢太子賢者,不可勝數。《公羊》書魯隱公、威公事有子以母貴、母以子貴之語。後世援廢長立少、以妾為后妃,如漢哀帝尊傅昭儀為皇太后,光武廢太子彊而立東海王陽,唐高宗廢太子忠而立孝敬者,亦不可勝數。
《容齋三筆》:《左傳》議論遣辭頗有害理者,以文章富豔之,故後人一切不復言。今略疏數端以箴其失。《傳》云:鄭武公莊公為平王卿士,王貳於虢。杜氏謂:不復專任,鄭伯也。周公閼,與王孫蘇爭政。王叛王孫蘇。杜氏曰:叛者,不與也。夫以君之於臣而言貳與叛豈理也哉?晉平戎於王單,襄公如晉,拜成劉。康公徼戎將,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國,不義。晉范吉射,趙鞅交兵。劉氏、范氏,世為婚姻。萇弘事劉文公,故周與范氏、趙鞅以為討。夫以天子之使出聘侯國而言拜成謂周於晉為欺大國,諸侯之卿跋扈於天子而言討,皆於名分為不正。其他如晉邢侯殺叔魚,叔魚兄叔向數其惡而尸諸市,其於兄弟之誼為弗篤矣。而託仲尼之語云:殺親益榮。杜氏又謂:榮,名益己,以弟陳尸為兄,榮尤為失也!
《公羊傳》書:楚子圍宋,宋人及楚人平事幾四百字,其稱司馬子反者,八。又再曰:將去而歸爾,然後而歸爾,臣請歸爾,吾亦從之。而歸爾又三書,軍有七日之糧爾!凡五用爾字,然不覺其煩。
《容齋四筆》:《左傳》,楚莊王圍宋,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子,反懼,與之盟而退三十里。杜注曰:兵法因其鄉人而用之,必先知其守將、左右謁者、門者之姓名而利道之。華元蓋用此術,得以自通。予按前三年晉楚邲之戰,隨武子稱楚。之善曰:軍行右轅左追蓐前茅慮無中權後勁,軍政不戒而備,大抵言其備豫之固,今使敵人能入上將之幕而登其床,則刺客姦人何施不得。雖至於王所可也,豈所謂軍制乎?疑不然也!《公羊傳》云:楚子反乘堙而闚宋城,宋華元亦乘堙而出。見之其說,比左氏為有理。
公元前493年
《容齋五筆》:《左傳》,魯哀公二年,晉趙鞅與鄭戰,誓眾曰:克敵者,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土田十萬。注云:周書作雒篇,千里百縣。縣有四郡,然則郡乃隸縣。而歷代地里郡國志未之或書又傳所載地名從州者,凡五。魯宣公會齊於平州,以定其位。注云:齊地在泰山牟縣,西見於正經。它如允姓之戎居於瓜州〈注:今燉煌也〉。楚王滅陳,復封之鄉,取一人焉,以歸謂之夏州。齊子尾使閭丘嬰伐我陽州〈注:魯地〉。後四十年又書:魯侵齊門於陽州〈注:攻其門也〉,苫越生子將待事而名之,陽州之役獲焉。名之曰陽州,是齊魯皆有此地也。衛莊公登城以望見戎州,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以上惟瓜州之名至今。
公元前494年
孔子作《春秋》以一字為褒貶,大抵志在尊王。至於紀年敘事,只因舊史杜預見汲冢書。魏國史記謂其著書文意大似春秋經。推此,足以見古者國史策書之常也。所謂書日不書日在輕重事體本無所系,而《公羊》、《穀梁》二傳每事斷之以日,故窒而不通。左氏惟有公子益師卒公不與小斂,故不書日一說其他亦鮮。今表二傳之語,以示兒曹。《公羊》云:益師卒,何以不日遠也?葬者不及時而日,渴葬也;不及時而不日,慢葬也;過時而日,隱之也;過時而不日,謂之不能葬也。當時而不日,正也;當時而日,危不得葬也。庚寅入邴,其日何難也?取邑不日,桓之盟不日,信之也。甲寅齊人伐衛,伐不日,此何以日至之日也。壬申公朝於王,所其日何錄乎?內也。辛巳,晉敗秦於殽,詐戰不日,此何以日盡也?甲戌敗敵於鹹,其日何大之也?子卒何以不日,隱之也。即位不日穀梁最多卑者之盟不日大夫日卒正也諸侯日卒正也日入惡入者也。外盟不日,取邑不日,大閱崇武,故謹而日之。前定之盟不日,公敗。齊師不日,疑戰也。公敗宋師其日,成敗之也。齊人滅遂其不日,微國也。公會齊侯,盟於柯桓,盟雖內與不日,信也。媵陳人之婦,其不日數渝,惡之也。癸亥葬紀叔姬不日卒而日葬閔紀之亡也。子卒日正也不日故也。有所見,則日戊辰盟於葵丘。桓盟不日此何以日美之也?辛卯沙鹿崩其日重變也。戊申隕石於宋,是月六鷁退飛石無知,故日之;鷁微有知之物,故月之。乙亥,齊侯小白卒,此以正其日之何也。壬申,公朝於王,所其日以其再致天子,故謹而日之。日繫於月,月繫於時,其不月失其所繫也。丁未,商臣弒其君髡日髡之卒所以謹商臣之弒也。乙巳,及晉處父盟不言公諱也。何以知其與公盟,以其日也。甲戌,取須句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再取,故謹而日之也。辛丑,葬襄王日之甚矣,其不葬之辭也。乙卯,晉楚戰於邲,日其事敗也。癸卯,晉滅潞滅國有三術中國謹日卑國月夷狄不日其日潞子賢也。甲戌,楚子卒夷狄卒而不日,日少進也。癸酉,戰於其日,或曰日其戰也,或曰日其悉也。梁山崩不日,何也?高者有崩道也。鼷鼠食郊,牛角不言,日急辭也。庚申,莒潰惡之,故謹而日之也。秋公至自會不日至自伐鄭也。丙戌,鄭伯卒於操,其日未踰境也。乙亥,臧孫紇出奔邾,其日正紇之出也。蔡世子弒其君,其不日子奪父政,是謂夷之冬十月葬蔡景公不日卒而月葬,不葬者也。四月楚公子比弒其君。弒君者,日不日比不弒也。甲戌,同盟於平丘,其日善是盟也。內之大事日,即位,君之大事也。其不日,何也?以年決者不以日決也。定之即位,何以日也?著之也。他釋時月者,亦然通經之士可以默喻矣。沙鹿梁山為兩說,尢不然。蘇子由《春秋》論云:《公羊》、《穀梁》之傳,日月土地皆所以為訓。夫日月之不知,土地之不詳,何足以為喜怒,其意蓋亦如此。
《捫蝨新話》:少正卯之誅不見於《春秋》,或者以為非卿,故不書。非也,孔子之作《春秋》正以道不行故用空言以寄褒貶耳。若少正卯之誅,則其志可以少。伸賞罰之權可以復振空言,何用哉?使二百四十年事,事如此。《春秋》雖不作可也,何少正卯之足書云?
予讀《左氏》,右尹子革與王言如響析父語之,子革曰:摩厲以須王出,吾刃將斬矣。王出,復語子革乃誦祈招之詩嘗戲謂子革固善諫矣,然使劉暾聞之,則子革不免為弒君劉暾正色,詰郭彰。彰怒曰:我能截君角也。暾勃然謂彰曰:君何敢擅寵作威福天子法官而欲截角乎?求紙筆奏之。眾人解釋乃止。今子革乃曰:摩厲以須王出,吾刃將斬矣。子革不亦危哉?每讀至此,不覺失笑。以吾觀之,劉暾之言正似兒戲,而史臣乃載之,以為鯁直,何耶?
左氏有傅會論語處甚多,子曰: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左氏曰:賜不幸言而中是使賜多言也。子曰:片言可以折獄者,其由也與!左氏曰:小邾射以句繹。來奔曰:使季路要我,吾無盟矣。此皆附會之言,不足取。子曰:為命裨諶,草創之。左氏遂曰:裨諶謀於野,則獲,蓋以草為草野之草,且其所敘復與《論語》異,當以《論語》為正。
《貴耳集》:荊公黜詞賦,尊經獨《春秋》,非聖經不試。所以元祐諸人多作《春秋傳解》。自胡安定先生始,如孫莘老輩皆有《春秋集解》,則知熙寧元祐諸人議論素不同矣。唐子西云:挾天子以令諸侯諸侯,必從然,謂之尊君,則不可挾六經以令百氏,百氏必服,然謂之尊經則不可。
公元前485年
《臨溪詩話》:班固云:《春秋五傳》謂左丘明《公羊》、《高穀》、《梁赤》、《鄒氏》、《夾氏》。又云:《鄒氏》無書,《夾氏》未有書,而韓愈贈盧仝詩曰:春秋五傳束高閣,獨抱韋編究終始。不知此二傳果何等書也?《學齋呫嗶》:《左傳》昭十年,子皮歸,謂子羽曰:夏書云:欲敗度縱。敗禮,我之謂矣。〈注云:逸書也。〉又十七年,《太史》曰:在此月也,故《夏書》曰辰不集於房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此月,朔之謂也。〈注:逸書也。〉余按此兩節皆見於今文,《尚書》如子皮所舉欲敗度縱。敗禮兩言今見於《太甲篇》,乃商書也。而子皮以為《夏書》,固失之矣。而杜預遂以為逸書,失尤甚矣。至如周太史所舉辰不集於房四言,今見於引征。正是《夏書》只差一不字,無可疑者,而杜乃注為逸,殊可訝焉。故辨之以明傳注不可盡信,如此。
《枕譚左傳》:方城以為城,方本万字,訛耳!唐勒奏:《土論》曰:我是楚也!世伯南土,自越以至葉垂弘境萬里,故曰萬城。
《芥隱筆記》:掫師用左氏扞,掫事文藝傳義形於色用左氏孔子語。
《讀書雜抄》:孔子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間,字而不名者,十二人耳。孫覿作《趙善發字序》。
昭九年,屠蒯曰:味以行氣,氣以實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注:氣和則志充。〉此語與孟子不合。
左襄十三年,周之興也。其詩曰:儀刑文王,萬邦作孚。言刑,善也,及其衰也。其詩曰:大夫不均,我從事獨。賢言,不讓也,世之治也。君子尚能而讓其下,小人農力以事其上,及其亂也。君子稱其功以加小人,小人伐其伎以憑君子。刑善二字最要看。農力乃農用八政之農厚也。左注闕。
公元前478年
左襄十四年,吳子諸樊既葬,而除喪將立季札,札辭。杜注曰:諸樊吳子,乘之長子也。乘卒,至此春十七月既葬而除喪。《公羊傳》:哀六年,齊除景公之喪。何休曰:期而小祥,服期者除。
公元前477年
左成十八年二月乙酉朔,晉悼公即位於朝。杜注:朝廟五日,而即位也。厲公弒絕,故悼公不以嗣子居喪。每見杜預於喪禮多以薄,如此類者,不可勝數。左成十三年,劉子曰:云云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杜氏曰:養威儀以致福。漢志顏師古曰之往也。能養生者,則定禮義威儀自致於福;不能者,則喪之以取禍亂 。嘗見呂氏左傳說謂福不言取而禍言取,蓋性中只有福,何嘗有禍養是則為福反是則取禍,禍自外至也。今觀顏注,亦此意也。
公元前630年
襄三十年,鄭子皮授子產政。杜注曰:伯有死,子皮知政,以子產賢,故遜之。傳內知政字非一。襄二十六年,公孫揮曰子產其將知政矣。桓公五年,王奪鄭伯政。〈注曰:不使知王政。〉愚按後世官制,上知字此已有之。襄二十九年,士文伯寡君使丐請命,〈注:丐本又作丐。〉古害反士文伯名也。今傳本皆作丐字,或作丐字。釋例亦然,解者云:士文伯是范氏之族,不應與范宣子同名,作丏是也。案:士文伯,字伯瑕。又春秋時人名字皆相配,楚令尹陽丐字子瑕,即與文伯名字正同。又鄭有駟乞字子瑕丐與乞義同,則作丐者是古人不嫌同名。又案:魯有仲嬰齊,是莊公之孫;又有公孫嬰齊,是文公之孫。仲嬰齊於公孫嬰齊,為從祖同時。同名,鄭有公孫段,字子石。又云:伯石印段字伯石。傳又謂之二子石,然印段即公孫,段從父兄弟之子尚同名字伯瑕與宣子何廢同乎?又哀四年,蔡侯申同高祖名。
公元前723年
隱元年,共叔段注曰:段出奔共,故曰共叔,猶晉侯在鄂謂之鄂侯。
公元前630年
左氏昭二十八年,司馬叔游曰:鄭書有之惡直醜正實蕃有徒。〈注:鄭書,古書名也。〉言害正直者,實多徒眾此不知何書。愚按襄三十年傳鄭書有之。〈注:鄭國史書。〉
左莊二十九年,凡土功龍見,而畢務戒事也。火見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杜氏曰:謂今九月,周十一月。龍星角亢,晨見東方,三務已畢,戒民以土,功事大火。心星次角亢,見者致築作之物,水昏正謂今十月。定星昏而中,於是植板榦而興作日,南至微陽,始勳故土功息。
桓五年,凡祀啟蟄而郊龍見而雩始殺而嘗閉蟄而烝過則書。杜氏曰:啟蟄夏正建寅之月。祀天南郊龍見建巳之月。蒼龍宿之體昏見東方萬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遠為百穀祈膏雨始殺建酉之月。陰氣始殺嘉穀始熟,故薦嘗於宗廟閉蟄建亥之月。昆虫閉戶萬物皆成可薦者眾,故烝祭宗廟。按此兩龍晨昏不同,故詳記之。
公元前658年
桓二年秋,大雩書不時也。杜氏曰:十二公傳,惟此年及襄二十六年有兩秋。此發雩祭之例欲顯天時以指事,故重言秋
公元前683年
旝動而鼓。杜氏曰:旃也。通帛為之,蓋今大將之麾執,以為號令。陸釋曰:旝古外反又古活反又作檜建大木置石其上發機以磓敵。若按陸氏說,如今砲架之類徐鍇謂諸書為旌旗,惟許叔重潘安仁賦謂之駮。砲字有如此者,亦有從石者〈按從石作〉。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章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武王克商遷九鼎於雒邑,義士猶或非之。而況昭違亂之賂器於太廟,按臧哀伯,即臧孫達,即僖伯公子彄之子,觀魚之諫與此篇,皆有德之言也。莊公十一年,公以金僕姑射南宮長萬公右歂孫生搏之。宋人請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魯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杜注戲而相愧曰:靳萬不以為戲,而以為己病。服氏曰:恥而惡之。曰:靳按寇萊公言行,錄有一青幃,二十餘年或以公孫弘事靳之臧。武仲曰:在上者灑濯其志,壹以待人,軌度其信,可明徵也,而後可以治人。夫上之所為民之歸也,上所不為而民或為之,是以加刑罰焉,而莫敢不懲。若上之所為而民亦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愚按臧氏世有名言世本孝公生僖伯彄,彄生哀伯達,達生伯氏瓶,瓶生文仲辰。
公元前669年
齊莊公伐衛,將遂伐晉。晏平仲曰:不德而有功,憂必及君。崔杼曰:不可小國間大國之敗而毀焉,必受其咎,君其圖之。弗聽。陳文子見崔武子,曰:將如君何?武子曰:吾言於君,君弗聽也。以為盟主而利其難,群臣若急,君於何有?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將死乎?謂君甚而又過之。又云:遂伐晉取朝歌。又二十五年,崔杼弒君。〈注:文子,陳完之孫須無;武子,崔杼也。〉杼言有急,不能顧君,欲弒之以悅晉文子。謂弒君之惡過於背盟主。愚按文子,既知崔子有無君之心,但退以告人,然則雖其後潔身避亂,棄十乘之馬以之他邦,其亦不仁甚矣。故夫子許其清,而不許其仁。
公元前644年
成公十一年,聲伯以其外弟為大夫,嫁其外妹於施孝叔。按此謂同母異父。
子產為政有事伯石賂與之邑。子大叔曰:國皆其國也,奚獨賂焉?子產曰:無欲實難,皆得其欲以從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愛於邑,邑將焉往?子產與子大叔所見,大小於是可知。
公元前666年
僖二十八年,晉子犯曰:我曲楚直,其眾素飽,不可謂老。此飽字即可對孟子餒字。
晉文公之季年,諸侯朝晉。衛成公不朝,使孔達侵鄭。又云衛告於陳,衛孔達帥師伐晉,君子以為古。古者,越國而謀。杜注云:合古之道而失今事伯主之禮,故國失其邑,身見執辱。愚按此事傳意取之,杜元凱以成敗論人,陳衛之君未為不是也。
管仲曰:會而列姦,謂鄭世子華欲謀鄭,何以示後嗣。夫諸侯之會,其德刑,禮義無國不記,記姦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記,非盛德也。君其勿許,鄭必受盟。古人畏史,若此然,管仲猶以利害言又以見諸侯之史,遺逸者多矣。
文十五年,齊人來歸公孫敖之喪。許翰以謂文伯惠叔二子之哀誠無已,故魯人從其請。國史記其事,仲尼因而不改者,以敖著教也。胡仁仲亦曰:有子考無咎。《左傳》曰:為孟氏,且國故也。杜《釋例》曰:公孫敖縱情棄命,既已絕位,非大夫也。而備書於經者,惠叔毀請於朝,感子以赦父敦公族之恩、崇仁孝之教。
公元前648年
文公十八年,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長而屬諸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惠伯不可。仲見於齊侯而請之。齊侯新立,而欲親魯,許之。仲殺惡及視,而立宣公。《正義》曰:惡是齊甥。齊侯許廢惡者,惡以世適嗣立,不受齊恩。宣公非分得國,荷恩必厚。齊侯新立,欲親魯為援,故許之。此真威公之子也!惟利是嗜。
齊懿公侵魯伐曹,季文子曰:齊侯其不免乎?己則無禮而討,於有禮者曰:女何故行禮?禮以順天天之道也。己則反天而又以討人,難以免矣。君子之不虐幼賤,畏乎天也。云云以禮為天,至此時猶然。
楚莊王欲納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蠻殺御叔、殺靈侯、戮夏南、出孔儀、喪陳國,何不祥?如是,人生實難其有不獲死乎?王以予連尹襄老。襄老死于邲,不獲其尸,其子黑要烝焉。巫臣使道焉,曰:歸吾聘女,王遣姬歸鄭。巫臣聘諸鄭〈成二年〉。巫臣止莊王曰:貪色為淫,淫為大罰止。子反曰:云云人生實難其有不獲死乎?言人之生也,難而死為易,何為取此以速其死?其言可謂深切矣!而己實取之人至於物欲所移,明知其死而不暇卹也。
晉侯使鞏朔獻齊捷於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王以鞏伯宴而私賄之,使相告之曰:非禮也,勿籍。〈注云:籍,書也。〉王畏晉,故私宴賄以慰鞏朔,既曰勿籍,而傳者猶得之簡冊。併與王之私語,而書之。世之為善、為惡,未有能揜者也。
慶封奔吳富於其舊叔。孫豹曰:善人富謂之賞,淫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殲旃秦君無道。后子曰:鍼聞之國無道而年穀熟,天贊之也。鮮不五稔,楚靈王示諸侯汰。宋向戍曰:不十年侈其惡,不遠惡遠,而後棄善,亦如之。德遠,而後興楚靈王誘蔡侯而殺之。叔向曰:天之假助不善非祥之也,厚其凶惡而降之罰也。子產曰:天將棄蔡以壅楚,盈而罰之。天將多陽虎之罪而斃之晉。卜偃曰:虢必亡矣。亡夏陽不懼而又有功,是天奪之鑒而益其疾也。凡此皆謂天假不善而傾覆之。
公元前641年
僖二十五年,晉侯圍原,命三日糧。原不降,命去之。諜出曰:原將降矣!公曰: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又二十七年,入務利民,民懷生矣!將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宣明也。未明於見用之信,於是乎伐原以示信。昭十五年,晉荀吳圍鼓,鼓人或請以城叛。左右曰:師徒不勤而可以獲城,何故不為?荀吳曰:好惡不愆,民知所適,事無不濟。三月,鼓人或請降。荀吳曰:好惡不愆,城可獲,而民知義所有,死命而無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愚謂此等便是霸者氣象。意原之必降,而因以示信,鼓之必獲,而因以示義。
昭二十二年,劉子摯卒,無子,單子立劉蚠。按傳,劉獻公之庶子伯蚠事單穆公,則劉獻公未嘗無子。古人無適子者,便謂之無子。
隱五年,觀魚傳吾將略地焉。〈注:略,總攝巡行之名。〉傳曰:東略之不知,西則否矣。疏若國境之內不應譏公遠遊且云:遠地,明是他境。釋例辭欲略地,則非魯境土地名。棠在魯部,內云:本宋地,蓋宋魯之界上。愚按經傳中略字皆是封界之義,所謂簡略、方略、取略、經略、大略之類,只是一義。言略,地正封界也。而傳注中多有誤體此字者。
公元前656年
桓十年秋,公會衛侯於桃丘,弗遇。胡氏曰:弗者,遷辭惡,失信也。愚謂《春秋》惟此弗字。
公元前639年
晉饑秦,輸之。粟秦、饑晉,閉之。糴秦伯伐晉,晉侯謂慶鄭,曰:寇深矣,若之何?對曰:君實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孫卜右慶鄭吉,弗使戰於韓原。晉戎馬還濘,而止公號慶鄭。鄭曰:愎諫違卜,固敗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晉語曰:秦饑惠公命輸之粟虢射請勿與鄭請與之。公曰:非鄭之所知也。遂不與秦侵晉。至於韓公謂慶鄭,曰:寇深矣,奈何?慶鄭曰:非鄭之所知也,君其訊射也。公曰:舅所病也。〈舅射〉晉侯逆秦師,使韓簡視師,復曰:師少於我鬥,士倍我,我怠秦奮倍,猶未也。公曰云云,遂使請戰。韓簡退曰:吾幸而得囚。秦改館,晉侯蛾析,謂慶鄭,曰:盍行乎?對曰:陷君於敗,敗而不死,又使失刑,非人臣也。臣而不臣,行焉?適十一月晉侯歸,丁丑殺慶鄭,而後入。愚按晉惠公愎諫違卜,自取敗亡,固無所逃其罪,而慶鄭棄君於險,韓簡以得囚,不與敗,為幸此意欠厚。
僖十一年,揚拒泉皋伊雒之戎同伐京師,入王城焚東門,王子帶召之也。十二年,齊侯使管夷、吾平戎於王,使隰朋平戎於晉。〈注:平,和也。〉前年晉救周伐戎,故戎與周晉不和。按和戎自此始見於傳,齊始霸不能禦戎以強王室,而出此下策。
公元前1545年
季隗曰:我,二十五年矣!〈僖二十三〉叔向曰:我先君文公生十七年得士五人。〈昭卜三〉絳縣老人使之年,按古者論齒皆稱年,如此類甚眾,則外丙二年、仲壬四年為齒,無疑於是昭公十九年矣,亦齒也。
公元前613年
文元年,內史叔服能相人。按相人字始此
鄭忽不昏於齊,君子曰善,自為謀。〈注:言獨潔其身,謀不及國。〉衛孔達帥師伐晉,君子以為古。古者,越國而謀。〈注:合古之道而失今事,伯主之禮。〉愚按傳於鄭忽衛孔達其詞無貶也,而杜元凱以利害言之。
吳敗楚,舟師子期又以陵師〈陸軍〉敗。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為矣?〈知懼而後可治〉於是乎,遷郢於鄀,而改紀其政,以定楚國。楚賴子西以安乃今可為之語,甚妙!莊元年,天王追命;魯桓昭七年,追命衛襄。〈注:如今之哀冊。〉定九年,齊侯得敝無存之尸三隧之與之犀軒與直,蓋注隧衣也。比殯三加隧深禮厚之犀軒卿車直,蓋高。蓋初以士服次大夫服次卿服犀軒是卿車明矣。三隧終以卿服。襄十四年四月,鄭公孫蠆卒,赴於晉。六月,晉侯請於王,王追賜之大路,使以行禮也。張安世傳宣帝封賀冢。〈注:身死追封,故云封冢也。〉按此,乃贈官之始。
文十二年,隨會能賤而有恥。服虔云:能處賤又且知恥,言不可汙辱。愚按東漢馬援謂梁松竇固曰:凡人為貴,當可使,賤如卿等,當不可復。賤居高堅,自持勉思鄙言。
宣十二年,知莊子反其子罃,每射抽矢納諸廚武子之房。廚子怒曰:非子之求而蒲之愛,董澤之蒲可勝既乎?《正義》曰:重物不可舉者,謂之不勝;用之不可盡者,亦言不勝。史傳多有此事,今人無復此語,故少難解耳!
公元前599年
成十五年,會于戚討曹成公也。執而歸諸京師。《書》曰:晉侯執曹伯不及民也。〈注:惡不及民,曹負芻殺太子而自立,亂之大者也。〉謂惡不及民,可乎?此左氏不知本之論。成十六年,是大泜曹也。哀十一年,吳其泜矣。昭二十九年,若泜棄之物,乃坻伏並注泜滅也。意此字當作泯以避唐諱,改。
公元前595年
襄十四年,會於向,將執戎。子駒支范宣子親數諸朝。〈注:行之所在,亦設朝位。〉按此,如孟子所謂朝廷。襄十九年,齊崔杼殺高厚而兼其室。鄭子展、子西殺子孔而分其室。三十年,楚公子圍殺大司馬蒍掩而取其室。此等事自襄以後方盛。
襄十七年,宋皇國父為大宰,為平公築臺,妨農子罕請俟農功之畢,弗許。築者謳子罕聞之,親執扑以行。〈注:傳善子罕分謗。〉分謗,蓋始於此事。惟其是既謗胡可分。
晉侯使士會平王室定王享之殽烝,武子私問其故。王聞之,召武子曰:季氏而弗聞乎?王享有體薦云云。〈宣十六年〉晉荀躒如周葬穆后〈昭十五〉籍談為介景王享之。求彝器籍談辭以王靈不及云云。王曰:叔氏而忘諸乎?叔父唐叔云云。又成二年,晉獻齊捷,事亦類此。按此,二王多識前言往行賢於晉大夫,遠矣!
先軫死於敵,以其子且居代將中軍。鄭亂,子產之父子國為鄭盜所殺。〈襄十年〉子產為卿〈非也十九年方為卿〉周亂劉。文公蚠之父獻公卒,蚠為卿。〈昭二十三年〉按此,事甚多不見居喪〈僅見晏子〉。
公元前635年
昭三十一年,趙簡子夢童子臝而轉以歌旦占諸。史墨曰:吾夢如是,今而日食,何也?〈注:簡子夢適與日食。〉會謂咎在己,故問之。史墨知夢非日食之應,故釋日食之咎,而不釋其夢。愚按杜注與占夢,視祲之意異。昭十四年,收介特注單身民也。疏一介行李介麋則介亦特之義也。二十八年,君亦不使一個辱在寡人。〈注:一個單使二傳介個異。〉
宣十七年,齊頃公帷婦人使觀魯。晉衛曹使者范武子召文子曰:使郤子逞其志,庶有豸乎?〈注:豸,解也。〉襄十六年,宣子曰:丐在此敢使魯,無鳩乎?因看左傳錄出如齊有豸,魯無鳩,亦好對。
衛蒯聵逃入,己氏曰活我吾與汝璧。己氏曰:殺女璧其焉往?桓元奔漢中以玉尊遺馮遷,曰:汝何敢殺天子?遷曰:我殺賊耳!二人者但知璧玉之活己愚亦甚矣。
僖二十八年,晉侯敗楚人于城濮,遂盟于踐土。蓋晉於是乎霸也。按《左氏》,是年五月丁未,晉侯獻楚俘於王,駟介百乘,徒兵千。鄭伯傅王用平禮也。王策命晉侯為侯伯,賜之大輅、戎輅、彤弓、矢玈弓、矢秬鬯、虎賁,晉侯辭從命。此所謂晉侯,即晉文公重耳也;所謂王,即周襄王鄭也。考於《書》,有文侯之命曰昔王。錫晉文侯秬鬯圭瓚作文侯之命,其命曰王。若曰父義和丕顯文武克謹明德,昭升於上,敷聞在下,惟時上帝集厥命於文王。此所謂晉文侯,即晉侯仇也;所謂王,即平王宜臼也。平之與襄相去六世,仇之與重耳相去十侯,司馬遷作晉世家,敘晉文公踐土之會獻楚俘於周,乃曰周作晉文侯命其詞自王若曰已下皆書文侯之命之語,是非遷偶誤,以晉文公為晉文侯邪!而前世傳注諸儒無有非之者,其說如何?左氏之用平禮也,杜預注以周平王亨晉文侯之禮,享晉侯雖然謂用其享禮可也,而史遷直以平王文侯之命,為襄王命文公重耳,可乎?太史公之書豈容輕議,當俟知者咨之,右馬涓巨濟示其諸從子令討論。
公元前611年
文公十六年,《公羊傳》毀泉臺。泉臺者,何郎臺也。云云未成,則為郎臺;既成,則為泉臺。何休曰:莊公所築於郎,以郎譏臨民之漱浣,毀泉臺何以書?譏何譏爾築之譏毀之譏先祖為之己毀之,不如勿居而已矣!何休曰:但當勿居,令自毀壞,不當,故毀暴揚先祖之惡。《穀梁》亦曰:不如勿處而已矣!愚按《左氏》襄十五年,宋向戍見孟獻子尤其室曰:子有令聞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對曰:我在晉,吾兄為之毀之,重勞且不敢間。注謂獻子友其兄,且不隱其實,亦同此意也。
《嬾真子》:楚子問齊師之言曰:君處北海,寡人處南海,唯是風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何故?注云:馬牛之風,逸蓋末界之微事。故以取論,然注意未甚明白。僕後以此事問元城先生,曰:此極易解,乃醜詆之辭。爾齊楚相去南北,如此遠離馬牛之病。風者,猶不相及。今汝,人也,而輒入吾地,何也?僕始悟其說,即《書》所謂馬牛其風。注云:馬牛其有風。逸此兩風字同為一意。
公元前613年
揚州檢法寇中大庠,河朔人也,好為大言以屈座。一日,于客次中問座客云:《左傳》山木如巾弗加于山,魚鹽蜃蛤弗加于海。注云:如在山海賈不加貴,何也?庠乃以此八字平分作兩句,故座客卒然不能答。庠意氣甚自得。時僕為江都丞,獨後至,見諸人默然,庠復舉前語問,僕笑曰:此乃一句,何為分為兩句也?庠笑曰:果然謾不得,蓋晏子之意以謂陳氏,施私恩以收人心,故低價以授與民。是以山木魚鹽之類雖在齊國,如在山海之中不加貴也。賈讀如價,非商賈之賈。柴慎微言《春秋》載二百四十二年之事,其為簡冊,無幾耳!故多從省文,後世妄行穿鑿,故其說不勝繁蕪,且如成十四年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九月僑如以夫人歸姜氏至自齊。《左氏》曰:稱還,尊君命也;舍還,尊夫人也。殊不知乃經之省文也。經中若此書者,多矣!成十八年,公孫歸父如晉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昭十三年,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十四年,意如至。自晉二十三年,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至自晉皆省文也。譬之水性本清塵泥汨之,則濁也。若復去之,則水性明矣。今讀《春秋》者,但不為諸家所汨,則聖人之意見矣!
《孝經序》云:魯史春秋學開五傳》韓退之云:春秋五傳束高閣,然今獨有三家。今按《前漢藝文志序》云:《春秋》分為五。注云:左氏、公羊氏、穀梁氏、鄒氏、夾氏,而鄒氏、夾氏有錄無書,乃知二氏特有名爾!然王陽傳稱能為騶氏春秋,何也?豈非至後漢之初,此書亦亡乎。故曰:有錄無書。前漢鄒、騶同音通用。
公元前609年
《西溪叢語》:絳縣老人云:臣生之歲,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於今三之一也。季者,末也。今,今日也。謂已得四百四十五年全甲子,其末一甲子,六十日,而今日乃癸未,纔得二十日也,故曰三之一。文公之十一年至襄公三十年,通七十四年。以年表考之,文公之十一年歲在己,巳襄公之三十年歲在戊午。今乃云七十三年者,蓋謂襄公之三十年上距文公之十一年得七十三年也。所謂亥二首六身者,注云亥字二畫在上并三六為身如算之六,蓋古之亥字如此寫,故曰二首六身其下六畫如算字三箇六數也。所謂下二如身是其日數,則六千六百六旬也,故曰是日數也。且四百四十五甲子合得二萬六千七百日,乃差四十日,則前所謂其季於今三之一。謂其末一甲子纔得二十日,故少四十也。且不謂之日,而謂之旬者,蓋古以甲子數日,故謂之旬。如今陰陽家所謂甲子旬中、甲午旬中之類,是也。與書期三百有六旬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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