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二百三十九卷目錄
《周禮部彙考》三
元丘葵《周禮全書》〈自序 又序 後序 原跋〉
亡名氏《周禮集說》〈陳友仁序〉
吳澂《周禮考注》〈自述〉
明汪克《寬經禮補逸》〈自序〉
方孝孺《周禮考次目錄》〈自序 陳子龍序 金玉節序〉
何喬新《周禮註解》〈自序〉
黃潤玉《周禮題辭》〈自序〉
桑悅《周禮義釋》〈自序〉
陳鳳梧《周禮合訓》〈自序〉
《經籍典》第二百三十九卷
《周禮部彙考》三
元丘葵《周禮全書》〈一作《周禮補亡》〉
六卷按《葵自序》:《周禮》一書,周公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之書也。後世之君臣,每病于難行也,何居?葉水心謂:《周禮》晚出,而劉歆遽行之,大壞矣。蘇
綽,又壞矣,王安石,又壞矣。千四百年,更三大壞,此後君臣病于難行,然則其終不可行乎,善乎。真西山之言曰:有周公之心,然後能行周禮。無周公之心而行,則悖矣。夫周公之心,何心也?堯舜禹湯文武之心也,以是為書,故能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也。歆也,綽也。安石也,無周公之心而欲行之適,所以壞之也,有能洗滌三壞之腥穢,而一以性命道德起天下之公也。則是書無不可行矣。鄭賈諸儒析名物辨制度不為無功,而聖人微指終莫之睹,惟洛之程氏,關中之張氏,新安之朱氏,其所論說不過數條,獨得聖經精微之蘊,蓋程張朱氏之學,周公之學也,故能得周公之心,而是書實賴以明矣。今聖朝新制,以六經取士,乃置《周官》于不用,使天下之士習《周禮》者,皆棄而習他經,毋乃以《冬官》之缺,為不全書耶。夫《冬官》未嘗缺也,雜出于五官之中,漢儒考古不深,遂以《考工記》補之。至宋淳熙間,臨川俞廷椿始著復古編,新安朱氏一見,以為《冬官》不亡,考索甚當。鄭賈以來,皆當斂衽退三舍也。嘉熙間,東嘉王次點又作《周官補》,遺由是《周禮》之六官,始得為全書矣。葵承二先生討論之後,加之參訂的,知《冬官》錯見于五官中,實未嘗亡,而太平大典渾然無失,欲刊之梓木,以廣其傳,是亦吾夫子存羊愛禮之意,萬一有觀民風者,轉而上達,使此經得入取士之科,而周公之心得暴白于天下後世,則是區區之願也。同志之士,其亦思所以贊襄哉。
按《葵又序》:余生苦晚得俞壽翁、王次點兩家之說,始知《冬官》未嘗亡,又參以諸家之說,訂定天官之屬六十,地官之屬五十有七,春官之屬六十,夏官之屬五
十有九,秋官之屬五十有七,冬官之屬五十有四,于是六官始為全書。,
按《葵後序》:唐虞建官,惟百夏商官,倍而周官,至三百六十。今觀成王時,周公以公兼太宰,召公以公兼宗伯蘇,忿生以公兼司寇。成王將崩,有召太保奭芮伯、
彤伯畢公、衛侯毛公,則是六卿中召公、畢公、毛公,亦上兼三公矣。由是推之先王之制,其職雖不廢,其官未必一一皆有,舉其大略,如掌葛徵絺綌,掌染草徵染草,掌茶徵茶,掌炭徵炭,角人徵齒角,羽人掌毛羽,每官掌一事,無是事未必有是官也。軍司馬、行司馬、戎僕、戎右,有軍旅則用之。甸祝田僕,有田獵則用之。有喪紀,則用夏采喪祝。有盟會,則用詛祝。建邦國,則用土方氏。來遠方之民,則用懷方氏。先王豈能以祿食養無用之官?待有事,然後用哉!亦臨事兼攝耳,故《周官》雖曰三百六十,亦舉大數而言,不必皆六十也。今天官六十有三,地官七十有九,春官七十,夏官六十有九,秋官六十有六,冬官全無。秦火後,經籍多殘,闕禮尤甚。漢儒以《考工記》補《冬官》,今據每官其屬六十,而天官羡三,地官羨十九,春官羡十,夏官羨九,秋官羨六計,所羡者四十七官,此豈非司空之屬官雜在五官乎?秦火後不無闕殘,《冬官》豈得全?無五官豈得有羡夫?自伯禹作司空平水土以來,至周官之書皆曰司空掌邦土,豈得以任土地之職,歸之司徒職。方氏形、方氏山、師川、師邍司之屬,豈得歸之司馬大小,行人之職豈得歸之春官,似此之類頗多。俞廷椿王次點皆以為冬官未嘗亡,錯見於五官中,余細考之,果未嘗亡也。真西山趙庸齋,皆以為次點之訂義有先儒之所未發,謂冬官未嘗亡,諸儒不能辯。自漢以來,強以《考工記。補之,未有言其非者,予今以五官之屬,其本文列于前,以廷椿次點二先生之所刪補者,參訂定為六官之屬書于後,則周官三百六十,粲然在目,而《冬官》未嘗亡,信然矣。
按《原跋清源》:丘氏著《周禮》,全書以為《周禮》者,為萬世開太平之書也。其說蓋始于劉歆,而助以鄭元謂周禮為周公致太平之跡。今讀其書,其規模制度斌斌,
乎郁郁乎,宛然立文武之世,而衣冠揖讓于其間,周旋進退于其地。信非成康以後之所能為也,特以六官闕其一藉,非周公復生,其孰從而補之哉。無已而以《周官》補,《周官》不敢增損一字,而略為推移於其中,使不復見有不全之憾。庶令後人得以奉行而無所疑,亦不得已之苦心也。即起周公於今日我知,其不於丘氏乎,罪矣。大抵丘氏之書,本之俞王二君之說,以《冬官》為未嘗亡而錯見於五官之中,天官之屬本六十三,而今則裁為六十。地官之屬本七十,而今則裁為五十七。春官之屬本七十,而今則裁為六十。夏官之屬本七十,而今則裁為六十。秋官之屬本六十六,而今則裁為五十七。冬官本闕,而今則補亡為五十四,於是六官皆具,故曰始為全書。今取其書考之,井然有條,各就班,敘於此非有餘,既無侵官之患,於彼非不足,復無曠官之憂。所謂周禮六官者,殆無憾矣。天官之屬六十者,何?太宰、小宰、宰夫、宮正、宮伯、宮人、內宰、九嬪、世婦、女御、內宗、外宗、女祝、女史、內司、服典、婦功、縫人、夏采、內小臣、閽人、寺人、內豎、膳夫、庖人、內饔、外饔、亨人、甸師、酒正、酒人、漿人、凌人、籩人、醢人、醯人、鹽人、冪人、腊人、醫師、食醫、疾醫、瘍醫、掌舍、幕人、掌次、天府、大府、玉府、內府、外府、司會、司書、職內、職歲、職幣、大史、小史、內史、外史、御史是也。地官之屬五十七者何?大司徒、小司徒、鄉師、鄉老、鄉大夫、州長、黨正、族師、閭胥、比長、遂人、遂師、遂大夫、縣正、鄙師、酇正、里宰、鄰長、師氏、保氏、司諫、司救、調人、媒氏、司市、質人、廛人、胥師、賈師、司虣、司稽、胥肆、長泉、府司、門司、關掌、節閭師、縣師、稍人、土訓、誦訓、遺人、旅師、委人、跡人、廩人、舍人、倉人、司祿、司稼、舂人、饎人、稿人、掌炭、掌荼、掌蜃、是也。春官之屬六十者何?大宗伯、小宗伯、肆師、鬱人、鬯人、司尊彝、司几筵、典命、典祀、守祧、職喪、大司樂、樂師、大胥、小胥、大師、小師、瞽矇、眂瞭、磬師、鐘師、笙師、鎛師、韎師、旄人、籥師、籥章、司干、鼓人、舞師、鞮鞻氏、典庸器、馮相氏、保章氏、大卜、卜師、卜人、龜人、菙人、占人、簭人、占夢、眂祲、大祝、小祝、喪祝、甸祝、詛祝、司巫、男巫、女巫、都宗、人家、宗人、大行人、小行人、、司儀行夫、掌客、掌訝、掌交是也。夏官之屬六十者何?大司馬、小司馬、軍司馬、輿司馬、行司馬、都司馬、家司馬、諸子、虎賁氏、旅賁氏、司甲、司丘、司戈、盾繕人、環人、挈壺氏、掌固、司險、掌疆、司右、戎右、齊右、道右、大馭、戎僕、齊僕、道僕、田僕、馭夫、馬質、校人、趣馬、巫馬、牧師、廋人、圉師、圉人、射人、司士、司勳、懷方氏、合方氏、訓方氏、匡人、撢人、大僕、小臣、祭僕、御僕、隸僕、服不氏、射鳥氏、羅氏、掌畜、節服氏、小子、羊人、方相氏、司爟、候人是也。秋官之屬五十七者何?大司寇、小司寇、士師、鄉士、遂士、縣士、方士、訝士、朝士、司民、司刑、司刺、司約、司盟、職金、司厲、司圜、掌囚、掌戮、司隸、罪隸、蠻隸、閩隸、夷隸、貉隸、布憲、禁殺戮、禁暴氏、野廬氏、蜡氏、雍氏、萍氏、司寤氏、司烜氏、條狼氏、修閭氏、冥氏、庶氏、穴氏、翨氏、柞氏、薙氏、硩蔟氏、剪氏、赤叐氏、蟈氏、壺涿氏、庭氏、銜枚氏、伊耆氏、象胥、掌察、掌貨、賄朝、大夫、都則、都士、家士是也。冬官補亡五十四者,何?大司空、小司空、載師、封人、量人、均人、土均、草人、稻人、山虞、林衡、川衡、澤虞、丱人、角人、羽人、掌葛、掌染、艸囿人、場人、牧人、牛人、充人、獸人、䱷人、鱉人、雞人、犬人、獸醫、司裘、掌皮、司服、典絲、典枲、染人、弁師、追師、屨人、典瑞、典同、巾車、典路、車僕、司常、司弓矢、人、冢人、墓大夫、職方氏、土方氏、形方氏、山師、川師、邍師是也。考其所裁定者,蓋合俞壽翁王次點兩家之說,而損益之裁五官之餘,以補《冬官》之闕,而《冬官》於是為不亡矣。獨是經既亡矣,經可補乎》經亡而可補,則亦何貴其為經也。雖然以非經者補經,不可也。以經補經,則何不可也?《考工記》非周官也,非周官補周官,周官不受也。制周官者,不受也。五官無非周官也,周官補周官,不補之為周官也,補之仍不失為周官也。周官不必不受也,制周官者,亦不必不受也。吾故曰:即起周公,于今日我知,其不于丘氏乎,罪矣。
無名氏《周禮集說》二十卷按《陳友仁序》:周官六典,周公經制之書也。畫井田,立封建大而軍國調度禮樂刑賞微,而服御飲食醫卜工藝毫介纖悉靡不備。載六官之屬,各從其長,其要
則統于天官,大綱小目截然有記,萬世有國者之龜遺也,周家太平氣象不可復見,愚于此書竊有志焉。然而諸儒訓釋甲是乙非,無所折衷,學者病之。余友雲山沈則正謂余曰:近得集說于霅手,澤尚新編節條理與東萊詩記、東齋書傳相類,其博雅君子之所為與名氏,則未聞也。取而閱之,如得古罍洗,把玩不忍釋。癸未秋與長樂高君載酒往請焉,則正樂善人也,俞其請且止宿乃曰:風雨瀟瀟子,之志固善矣。時異事殊,禮經焉用?折楊皇華未必不貽笑于時人也。余復之曰:執此以往,固非所望,居家讀之,是亦志文中之所志也。于是攜以歸訓詁,未詳者益以賈氏王氏之疏說辯析,未明者則附以前輩諸老之論,議書成非特以廣其傳,亦余之夙志也,姑敘梗概于末。
吳澂《周禮考注》十五卷
按《澂自述》:周公相成王,建六官,分六職,禮樂政事粲然大備。即其設位言之則曰:周官即其制作。言之則曰:《周禮》,周衰,諸侯惡其害己,滅去其籍。秦孝公用商
鞅,政與周官背馳,始皇又惡而焚之。河間獻王好古學,購得周官五篇,武帝求遺書,得之藏于祕府。哀帝時,劉歆校理祕書,始著于錄略。然《冬官》久亡,以《考工記》補之,《考工記》乃前世能識古制者所作,先儒皆以為非,惟劉歆獨識之,而五官亦錯雜傳至于今,莫敢是正澂何自而考之乎?本之尚書以考之也,《周官》一篇成王董政治官之全書也,執此以考《周禮》之六官,則不全者可坐而制也。夫冢宰掌邦治、統百官、均四海,執此以考天官之文,則其所載,非統百官、均四海之事,可以知其非冢宰之職也。司徒掌邦教、敷五典、擾兆民,執此以考地官之文,則其所載非敷五典、擾兆民之事,可以知其非司徒之職也。宗伯掌邦禮、治神人、和上下,司馬掌邦政、統六師、平邦國,執此以考春夏二官,則凡掌邦禮邦政者,皆其職也。舍此,則非其職也。司寇掌邦禁、詰姦慝、刑暴亂,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時地利,執此以考秋冬二官,則凡掌邦禁、邦土者,皆其職也。舍此,則非其職也。是故天官之文,有雜在他官者,如內史、司士之類是也。亦有他官之文,雜在天官者,如甸師、世婦之類是也。地官之文有雜在他官者,如大司樂、諸子之類是也。亦有他官之文,雜在地官者,如閭師、柞氏之類是也。春官之文有雜在他官者,如封人、大小行人之類是也。亦有他官之文,雜在春官者,如御史、大小胥之類是也、夏官之文有雜在他官者,如御枚氏、司隸之類是也。亦有他官之文,雜在夏官者,如職方氏、弁師之類是也。至如掌祭之類,吾知其非秋官之文,縣師、廛人之類,吾知其為冬官之文,緣文尋意以考之,參諸經籍以證之,何疑之有?此歐蘇氏之所未悉也,可不著之。
明汪克《寬經禮補逸》 卷
按《克寬自序》:自樂亡而經行于世,惟五《易》、《詩》、《書》、《春秋》雖中不無殘闕,而未若禮經甚焉。然三百三千不傳。蓋十之八九矣。朱子嘗考定四經,謂三禮,體大未易
緒正晚年惓惓,是書未就而沒,遂為萬世缺典。克寬伏讀而加惋惜焉,世之三禮所傳曰《周禮》,曰《儀禮》,曰《禮記》,其實《禮記》,乃《儀禮》之傳,《儀禮》乃《周禮》之節,文而三禮之要則在乎吉凶軍賓嘉五禮之別也何則吉禮之別,十有二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司雨司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以貍沈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以肆獻祼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嘗秋享先王,以丞冬享先王。凶禮之別有五:以喪禮哀死亡,以荒禮哀凶札,以弔禮哀禍烖,以襘禮哀圍敗,以恤禮哀寇亂。賓禮之別有八: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見曰會,殷見曰同,時聘曰問。殷頫曰:視軍禮之別有五:以大師之禮用眾,以大均之禮恤眾,以大田之禮簡眾,以大役之禮任眾,以大封之禮合眾。嘉禮之別有六: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以昏冠之禮親成男女,以賓射之禮親故舊朋友,以享燕之禮親四方之賓客,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此其大較也。然《儀禮》十有七篇,吉禮之存,惟《特牲饋食》篇,乃諸侯國之士祭祖廟之禮,《少牢饋食》及《有司徹》篇,乃諸侯卿大夫祭祖禰廟之禮。凶禮之存惟《喪服》篇,乃制尊卑親疏冠絰衣服之禮。《士喪禮》篇乃士喪其親自始死至既殯之禮。《士虞禮》篇,乃士既葬其親迎精而反日中而祭於殯宮之禮。賓禮之存,唯《士相見禮》篇,乃士以職位相親,始承贄相見之禮。《聘禮》篇乃諸侯相交,久無事使相問之禮。《覲禮》篇乃諸侯秋朝天子之禮。嘉禮之存唯《冠禮》篇,乃士之子始加冠之禮。《士昏禮》篇乃士娶妻之禮,《鄉飲酒禮》,乃卿大夫賓興賢能飲酒之禮,《鄉射禮》篇,乃士為州長會民射于州序之禮。《燕禮》篇,乃諸侯燕享其臣之禮,《大射儀》篇,乃諸侯將有祭祀之事與群臣燕飲之禮。《公食大夫禮》篇,乃諸侯以禮食鄰國小聘大夫之禮。自此之外,如朝覲會同郊祀,大享帝大喪之禮,蓋皆亡逸,況軍禮無存,非關細,故此豈散軼,已在於夫子正禮之前哉。是以當時吉禮之失,如魯君之郊,僭天子之禮。孟獻子之禘七月而為之夏父,弗綦躋僖公,而逆祀三桓大夫立公廟於私家,管仲、鏤簋、朱紘、晏平、仲豚肩不掩豆,至於太廟,說笏與燔柴於奧諸侯宮縣,而祭以白牡之類是也。凶禮之失如伯魚喪出母期,而猶哭子路,姊喪過而弗除子上,母死而不喪,成人兄死不為衰有為慈母練冠,為妾齊衰者,有居喪沐浴佩玉,與浴於爨室者,有朝祥而暮歌與既祥,而絲屨組纓者,以至小斂而奠於西方,既祖而反柩受弔,有以大夫而遣車一乘,有葬其夫人而醯醢百甕之類是也。賓禮之失,如天子下堂而見諸侯,諸侯朝覲而私覿主國王臣,以私好,而朝諸侯者有焉。諸侯以強大而盟天子之三公者,有焉。庭燎之百侯國用之繡黼丹朱中衣大夫用之者,又有焉。嘉禮之失,如魯昭公娶於吳,則不告天子。魯哀公為重肆夏,以享賓天子,以喪燕賓者有之。夫人出境而享諸侯者,有之。大夫反坫與不識殽烝者,又有之。軍禮之失,如齊桓公亟舉兵作偽主,以行魯莊公及宋戰,以失御而敗戰而復矢,始於升陘敗而髽弔,始於臺鮐以至蒐田,不時丘甲始作之類可考也。又況出師專征習視,故常爭地黷武歲無虛日,使禮經舊典,具存於當時,則五禮之失,豈至如是之甚哉。由是知周之叔世禮典,已多散逸,蓋不特火於秦而亡於漢也。今考於《儀禮》,《周官》,大小戴記,《易》、《詩》、《書》、《春秋傳》、《孝經》、《家語》及漢儒紀錄,凡有合於禮者,各著其目列為五禮之篇名,曰經禮補逸是編也,於周公經世之典,雖未能極意象之微,然五禮之大體,蓋略包舉無遺庶幾學者,於此俾由得失以觀其會通而天之所秩與造化之運,不容息者,卒歸於性命之正,則三代可復也,明時制作之盛,或有擇焉,亦區區愛禮之一得云。
方孝孺《周禮考次目錄》一卷
按《孝孺自序》:周室既衰,聖人之經皆見棄於諸侯,而周禮獨為諸侯之所惡,故周禮未歷秦火而先亡。吏將舞法而為奸,必藏其法使民不得見,使家有其法
而人通其意,吏安得而舞之周之制度詳矣。嚴上下之分,謹朝聘之禮,而定誅賞教民以道,使民以禮恤鄰而尊上,此尤戰國諸侯之所深惡,而不忍聞者也,故去其籍為尤甚。今之所傳者,蓋出於諸侯毀黜之餘,而成於漢儒之所補,非周之全書也。是以略於大,而詳於細,煩碎不急之務多,而經世淑民之政少,周公之意不若是疏也。其章明切要者,以不合於諸侯見削,而不關政治之得失者,僅僅獲存。然,亦紛亂失序,錯雜而不可省書之。《周官》言:六卿之職,美矣,冢宰者,治之所從出也。《宗伯典禮》:司馬主兵,司寇掌禁,司空掌土,皆聽於冢宰者也。冢宰治之,本天下之大政,宜見於冢宰,今《周禮》列於冢宰之下者,預政之臣不過數人,而六十屬皆庖廚之賤事,攻醫制服之淺技,夫王之膳服,固冢宰之所宜知,然以是為冢宰之職,則陋且褻矣,此必非周公之意。司徒以五典施教,其為事至重不宜復預他事也,而自鄉師以下,近於教者,止十二屬,其餘皆春秋二官之事,而冬官為最多,蓋定其序者,不知。地官在乎主教而以土地之事,屬之土地。冬官職也,何》與乎教,教之大法及冢宰之大政,皆已亡矣。其不亡者,間見於他家,司馬司寇纂入者甚眾,惟宗伯稍存,多為他官所掠,而禮之係乎。邦國者亦亡,其亡者皆諸侯之所惡,而去者也。而其失序者漢儒之謬也。余喜讀《周禮》,憂周公之心,不明於後世,以書周公之言,為準考六卿之屬,更次之。自宗伯歸於冢宰者五,自司馬歸者三,自司寇歸者二,合宮正以下為五,曰宮正。歸以司徒之舍曰膳,夫曰醫師,曰內宰,曰司農,曰典婦功,曰內司服,附於冢宰之左,重變古也。司徒去其非教事者,八十存者四,以司馬之諸子訓方氏匡人撢人,司寇之掌交歸焉。宗伯自司徒歸者十,自司馬歸者十有九,自司寇歸者十有二。司馬之存者,三十有一,司寇之存者,二十有三,而以司徒之司虣司稽司救調人歸焉,於是取土地之事,財賦之,則在司徒者五十有五,在司馬者八,在司寇者十有三,為司空土地不可無治之之道也,故有載師閭、師縣、師均人治。民無法不可以治地也,故有遂人、遂師、遂大夫、縣正、鄙師、酇長、里宰、鄰長、旅師、稍人、委人、土均、樹藝。地之所宜先也,故有草人焉,有稻人焉,有司稼焉。地圖方志王者,所宜知也,故有土訓、誦訓。山林川澤地之寶也,故有澤虞,有川衡、金玉、錫石、角羽、荼炭、染草、葛蜃。山澤之所產也,故各有主之者,以致其用。苑囿場圃,鳥獸草木,所萃也,故有跡人、囿人、場人、穀粟。土地所入守之宜有制也,故有虞人、倉人、民者。土地之本不可無恤也,故有遺人,以振其凶,荒財用者,生於地而取之有節,故市有司廛,有人肆,有長賈,有師泉,有府質人、胥師、司門、司關、職方、土方、懷方、合方、形方、山師、川師、邍師所以辨土地而致稱異也,故自司馬而歸焉。達道路除不蠲,有野廬氏、蜡氏、掌害稼者,有雍氏。掌水禁者,有萍氏。除毒蟲猛鳥獸蠹物蛙龜,有冥氏、庶氏、穴氏、翨氏、硩蔟氏、剪氏、赤叐氏、蟈氏、壺涿氏、庭氏,攻禾殺草有柞氏、薙氏,亦皆司空之事也,故自司寇歸焉。六卿之屬,繇是復其始其不能皆六十者,亡者眾也。而亦不必以六十為率也,卿之所掌有大小,其事有煩簡,奚必皆止於六十乎?謂六十者,漢儒之言也,非周公制也。周公之典,孔子嘗學焉,今之存者,此書爾。學者宜盡心而不敢忽,安可疑其有未至乎?然,余非疑周公之經也,求周公之意而不得,故辯其失,以求合於周公之意而後已也。夫苟能合周公之意,則余何敢避亂經之名而不為哉?
按《陳子龍序》:或謂先生以道輔主,日在黼座之側,諫行言聽,知中朝之弱,藩國之強,不能以驟返也。而聽黃齊興晁錯之謀,為侵削諸侯之計,以致真人翔於
薊北,電掃中原,虎步江外,不能出一策,以紓國難,而乃日治儀文定官制,何?當於成敗及觀先生之著述,而知其非也。夫先生所最好者,《周禮》而凡駁,而未純迂,而難信者,皆著論以辯之,乃知先生之學非專於泥古,疏闊而難行者矣。當時先生之謀,未必盡用,即用矣,而天方欲文皇帝平區夏而享太平,豈盡謀臣之過哉。
按《金玉節序》:予自甫識之,無先君子,即授以《孝經》。既卒,業即授以《論語》二書,既畢,得以竊聞先聖先賢立言之旨,大端不外忠孝二者。《孝經》云:始於事親,終於
事君。《論語》云: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是四語者,竊以為終身由之,不能盡矣。又何》事他求哉?少長博求夫四子五經之義,及正史所載可與日月爭光者,總以此二者,為綱常之最大。云庭訓之,餘上論往古,下及國朝,每聞盡忠殉難諸君子,輒為慷慨嘆息,恨不能親見其人,而一聞其咳吐也,國初諸老所尤足興廉立懦使人人聞之,無不垂涕欲絕者,則未有如方正學先生之甚者也。先生大節,彪炳日星。至於著書,立言其小,小者也,何?足為先生重。然先生片蹄寸穎,亦皆足使人視為鼎彝動。其愛慕又何?況其崇論閎議有關於體國經野之謀,而規模制度實足以上繼文武成康之盛,而超越百代無不想見其衣冠文物之美,其視周公之所創制者,寧多讓乎?今得其《周禮考次目錄》一書,不覺蹶然,以興雖夢寐之間,如將見先生也,予生也,晚。既相後二百餘年,而又少賤,不得窺中祕著作,欲訪先生之遺事,十不獲其一二.茲既讀其書,不得不尚論其世以知其人,敢就所聞於耆師宿老及野史所紀載者,序其梗概以附於其書之後,使後之讀其書者,皆人人如將親見之也。先生字希直,一字希古,寧海人。父諱克勤,洪武中循吏也,被誣下獄,謫戍江浦。先生上書乞代不許,竟坐空印事被誅,先生求死不得,乃扶喪歸葬哀動行路。嗚呼!當是時也,先生可謂孝矣。先生生時有大星墜,其所生而性警敏,雙眸炯炯如電,讀書日盈寸人,呼為小韓子,年十四,從父宦游齊魯間,覽古聖賢遺跡輒喟然奮興,自謂顏閔未可幾倘與游夏同堂寧復多讓世,無孔子安所得師乎?識者聞其言異之,既乃受學於宋景濂,深加器賞,景濂及門多天下知名士,及先生至,一旦盡出其下,先輩如胡翰,蘇伯衡輩皆自遜謝弗如。先生學問,淹博才筆爛然,而其胸中則末視文藝,惟以明王道致太平為己任,居家不問生產,一室蕭然,恆有在陳之阨,家人以告先生,則相視笑曰:古人三旬,九食大聖,七日絕糧,貧豈自我始哉?
公元4年
後隨景濂詣京師,景濂侍太祖,一日受命作靈芝甘露頌賜酒,景濂素不善飲,遂大醉歸,歸語先生狀,欲執筆就草則已酣睡,先生私為草以俟。比明景濂愕然驚曰:死矣,晨入無以復上命,奈何先生謹進所屬草。景濂閱之大喜,入上太祖,太祖覽之顧謂景濂曰:此殊不類學士筆也。景濂頓首謝罪曰:臣昨蒙恩大醉,歸不復能屬草,臣門人方孝孺恐臣獲罪,代草以俟,比臣醒,則東方已明,急趣造朝,遂攜以入,臣罪當死。太祖喜曰:此佳士也。遂召見試,一論五策,立就會以父喪歸。景濂亦坐事徙,蜀十五年,吳沉薦先生可大用,召先生至,慷慨陳說。上大悅,賜緋袍腰帶,以平巾往見東宮,宴禮部命,故欹其坐几,孝孺正之乃坐。太祖喜謂太子曰:此端士,當老其才輔汝禮,遣還後為仇家所連,逮至京,太祖見其名釋之。二十五年,廷臣又薦至人對,太祖方重威斷謂先生為儒者,曰:今非用孝孺時,乃除漢中府教授日與諸生講學不倦,蜀獻王聞其賢,聘為世子師。每見輒為陳說道德,王尊以殊禮名,其讀書之廬曰正學。建文帝即位,召為翰林侍,講明年遷侍,講學士與董倫同侍,講筵備顧問。帝好經學,日與先生討論周官法度,先生之言曰:周室既衰,聖人之經皆見棄於諸侯,而周禮獨為諸侯之所惡,故《周禮》未歷秦火而先亡。吏將舞法而為奸,必藏其法使民不得見,使家有其法而人通其意,吏安得而舞之,周之制度詳矣。嚴上下之分,謹朝聘之禮,而定誅賞教民,以道使民以禮恤鄰而尊上,此尤戰國諸侯之所深惡而不忍聞者也,故去其籍為尤甚。今之所傳者,蓋出於諸侯毀黜之餘,而成於漢儒之所補,非周之全書也。是以略於大,而詳於細煩碎,不急之職多而經世,淑民之政少周公之意,不若是疏也。每承顧問,必為反覆討論,以求其至精至當而後已。上亦深嘉嘆:美!國家大政事,輒咨之,讀書有疑,即召使講解。臨朝奏事,或命就御坐前批答,時方修太祖實錄及類要諸書,先生皆為總裁,更定官制,乃改授為文學博士。燕王稱兵,北平廷臣皆議討之,而詔令檄喻,則盡出先生手。三年燕兵掠大名,上書指斥帝以書示先生,先生曰:燕兵久頓大名,值天暑雨當不戰自罷,急令遼東諸將入山海關,攻永平真定,諸將渡盧溝搗北平,彼必歸。援以大軍躡其後,可成擒也。今其奏事,適至宜且與報書,往返踰月,使其將士心稍懈,懈則其眾必離,我謀既定,我勢既合,進而蹴之,不難矣。帝於是命先生草詔,遣大理寺少卿薛喦馳報燕盡赦燕罪,使罷兵歸藩,又為宣諭數千言授喦持至燕軍中,密散諸將士比至喦匿宣諭不敢出,燕遣指揮武勝奉書請盡撤諸道兵,帝將許之。先生曰:陛下即欲罷兵,兵一散難復聚,彼長驅至闕,何以禦之願,毋為所惑。及燕兵克儀真先生進曰:東南募兵漸集,北軍不長舟楫,我據天塹之險,與戰江上勝負未可知也。帝然之命諸將集舟師而陳瑄,以戰艦降燕,而燕兵遂渡江矣。時四年六月乙卯也,或勸帝幸浙,或言幸湖,湘先生獨請堅守京城,待四方援兵即事不濟,當死社稷。乙丑,燕兵入,帝自焚。是日,鎮撫伍雲執先生以獻成祖命繫獄,先是成祖發北平,姚廣孝啟成祖曰:城下之日,方孝孺必不降,幸勿殺,殺孝孺,天下讀書種子絕矣。成祖頷之。至是廣孝使其門人諭意先生,先生大怒叱之成祖,乃召先生使草詔,及先生至悲慟,徹殿陛成祖降榻勞。曰:先生毋自苦,予欲法周公輔成王耳?先生曰:成王安在?成祖曰:彼自焚死,非我意也。先生曰:何不立成王之子?成祖曰:國賴長君。先生曰:何不立成王之弟?成祖曰:此朕家事耳,先生毋多言。於是顧左右授筆札曰:詔天下,非先生草不可。先生乃大書數字曰:死,即死詔不可草。遂投筆於地,成祖怒命磔諸市。先生慨然就死,作絕命詞曰:天降亂離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計兮。謀國用猷,忠臣發憤兮,血淚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嗚呼哀哉》兮庶不我。尤時,年四十有六。先生兄曰:孝聞亦力學篤行早死弟,曰:孝友與先生同就戮。亦賦詩一章而死,妻鄭及二子中憲、中愈先自經死,二女投秦淮河死,宗族親友坐死者八百七十三人。當時聞者無不壯之,先生工為文章,醇深雄邁每一篇出,海內爭相傳誦,永樂中有藏其文者,罪至死。門人王稌潛錄為侯城集成化中謝鐸等,始編為《遜志齋文集》四十卷,行於世,仁宗即位,乃諭尚書呂震曰:建文諸臣已蒙顯戮,其親屬可從寬貸。而先生早無後矣,至神宗初有詔,褒錄建文忠臣,建表忠祠於南京,首徐輝祖,次即先生。嗚呼!孰謂先生無後哉?先生之死所謂與日月齊光,雖千萬世不能掩矣。至周官一編其議論之精微,皆經天緯地之鴻業而一庭之上,君臣商確亦儼然明良之盛。惜乎主少而柔不能保其宗社,而又不幸而遇一二賣國之奸,俯首受降,致先生罹十族之慘,以成其萬古不朽之名,固天之所以啟真主而亦先生之適,丁百六之阨以為天地間未有之忠臣,立一極也。讀先生《周官》之書者,必有先生致主之心,而後可以居官,即居官者,原不必遭先生之變,在先生非常之變,不過千載而一遇,而先生致身之心,則不可以一刻而不存庶乎。處常則皆良臣,處變則皆忠臣,而使人人皆存一忠臣之心,則主亦無自而遭其變矣。讀其書者,可不知其人哉?讀其書者,可不師其人哉?吾是以讀先生之書,而為之詳述其事,以繫之於其後,不獨為臣者,可師其忠,即為子者,亦可師其孝,而吾之所得於庭訓者,亦如是而止耳。
何喬新周禮註解七卷
按《喬新自序》:《周禮》一書,周公致太平之法也。非周公之法,乃文武之法也。非惟文武之法,乃堯舜禹湯之法也。堯舜禹湯文武周公,距今數千載,其致治之大
本大法於今可見者,書與《周禮》而已。書載其道治天下之本也,《周禮》載其法治天下之具也,有志於唐虞三代之盛者,舍二書何以哉?秦火之餘書軼其半,然諸儒無異論,《周禮》固多錯簡,諸儒論說何其紛然也。甚者或以為戰國陰謀之書,或以為漢儒附會之說。嗚呼!使戰國有是法,則為三代矣。使漢儒有是學,尚可謂之漢儒哉!獨程朱二大儒洞識聖心之精微,以為非聖人不能作。然亦論其大旨而已,微辭奧義未及論著殘章斷簡未及考正,君子惜之。夫《冬官》未嘗亡也,何必以千金購之,胡為以《考工記》補之,至臨川俞氏壽翁始悟,《冬官》散見於六官之中,作復古編以正漢儒妄補之。非永嘉王氏次點亦作《周禮訂註》,以羽翼俞氏之說,其後臨川吳氏清源丘氏,各有考註。喬新自幼讀是書,沉潛有年,以為四家之說備矣,惜其得於此者,或失於彼,乃重加考訂,每篇首依鄭本列其目,存舊以參考也。次則取四家所論定,其屬正訛,以從古也。黜《考工記》別為卷,不敢淆聖經也。參考諸說,附以臆見作集註,以俟後之君子擇焉。有天下國家者,以書之所載立其本,以《周禮》所載,措諸用。孰謂唐虞三代之盛治不可復哉?世謂《周禮》不可行者,以劉歆王安石用之而敗也。嗚呼!是非聖經之過也,彼不識聖心而徒泥其文也。唐太宗斟酌蘇綽之制,以為建官授田制軍詰禁之法,而貞觀之治,遠邁兩漢。況以聖人之心行聖人之法,天下豈有不蒙聖人之澤乎。
黃潤玉《周禮題辭》 卷
按《潤玉自序》:《周禮》一書,誠周之經邦大典,其間備註王朝,六卿所屬職掌,初無侯國爵祿之辭,故天下無傳,而孔孟之書無載也。李斯亂紀,蕭相懵經,至文帝
時,得魏侯斯樂人竇公獻宗伯大司樂之章,是戰國矇瞽已嘗習誦其說,且其樂與佩用,皆去商聲,蓋周以木德王。而荀子所謂太師審詩,商是也。夫豈王莽時書,漢人安得補之《考工記》,及去商聲乎?宋興三禮,立科取士,程子曰:有《關雎》麟趾之意,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至哉斯言,或者謂其官冗役繁,殊不知綱舉目張,而有兼官不備,徒役有時之節奏哉?然而宮府一體,兵農一途,王道昭明,無偏無黨。秦漢以來,其法何如?奈王介甫棄經任傳,後學莫稽,遂使周公之制泯,沒無聞不亦深可痛乎?潤玉茲舉職官府,藏之租維禮樂,刑政之參屬與,凡注釋未定者標,於經文之題庶覽者,易得於心目,究知周曆綿遠之本在,是而不可不講也。
桑悅《周禮義釋》 卷
按《悅自序》:天官之屬,凡六十有三。俞廷椿刪出獸人、鱉人、䱷人、獸醫司裘掌皮典枲染人追師十一官〈〉,而王次點補以春官天府、內宗、外宗、太史、小史、內史、外史、御史、八官,丘吉甫因定其官為六十,草廬三禮考注,則復進以典絲、典枲、獸人、䱷人、鱉人、掌皮六官,而退以甸師、冪人、宮人、掌舍、羃人、掌次、職歲、世婦、內司服、追師、屨人、夏采十二官,而復補以地官,賜祿、賜勳、司士三官。春官內史、外史、都史、馮相氏、太卜、龜人、筮人、占人、簭人、占夢、眂祲十一官,共為官者六十六。地官之屬,凡七十有七。俞廷椿王次點刪出封人、鼓人、舞師、牧人、牛人、充人、載師、均人、土均、草人稻人、山虞、林衡、川衡、澤虞、丱人、角人、羽人、掌葛、掌染、
草囿人、場人二十二官,丘吉甫因定其官為五十七。考注於七十七官中,止用大司徒、小司徒、鄉大夫、州長、黨正、族師、閭師、比長、閭胥、調人、媒人、司諫、司救等十三官,刪去六十九官,而補以夏官方氏、匡人、撢人三官。春官大司樂、樂師、大胥、小胥、大師、小師、瞽矇、眂瞭、典同、聲師、鐘師、笙師、鎛師、韎師、旄人、籥師、籥章、鞮鞻氏、典庸器十九官,共為官者三十五。春官之屬凡七十,丘吉甫以為六十九者,遺失樂章一官也。俞廷椿王次點刪出雞人、天府、典瑞、典同、司服、世婦、外宗、內宗、冢人、墓大夫、太史、小史、內史、外史、御史、巾車、典路、車僕、司常十九官,補以地官鼓人、舞師二官。秋官大行人、小行人、司儀、行夫、掌客、掌訝、掌交七官,丘吉甫因定其官為六十,考注于俞王所刪十八官中進以雞人、世婦、內宗、外宗、巾車、天府、典瑞、典同、司服、車僕、司常十官,又用舊大宗伯、小宗伯、肆司、太史、小史、典命、司尊、彝鬱人、鬯人、典師、都宗人、家宗人、守祧、職喪、冢人、太祝、小祝、喪祝、甸祝、詛祝、司巫、男女巫、司几筵二十五官,而補以地官。封人、牧人、充人四官,〈止三官疑有闕文〉秋官大行人、小行人、司儀、行夫、環人、掌交、掌訝、司烜氏、象胥九官,天官。司裘內、司服、追師、夏師、屨師、夏采、掌舍、冪人、掌次、女祝、甸師、羃人十二官,夏官。節服氏、弁氏、祭僕、小臣、僕御、司爟六官,共為官者六十六,夏官之屬六十有九,俞廷椿刪出職方氏、土方氏、訓方氏、形方氏、山師、川師、邍人、匡人、撢人、家司馬二
十二官,〈止二十官疑有闕文〉而補以秋官。
枚氏、司隸、罪隸、閩
隸、夷隸、貉隸七官,〈止六官疑有闕文〉共為官者五十五,秋官之屬六十有六,俞廷椿刪出大行人、小行人、司儀、行夫、掌客、掌訝、掌交七官。王次點謂犬人一官,當屬冬官。環人一官當與夏官。環人合而為一,丘吉甫因定其官為五十有七。考注又刪出御枚氏、司隸、罪隸、蠻隸、貉隸、夷隸、司烜氏、雍氏、萍氏、伊耆氏、大行人、小行人、司儀、行夫、環人、象胥、掌客、掌訝、掌交十九官而補以地官。胥師、司虣、司稽、胥四官,共為官者五十七,冬官舊亡,俞王以為不亡,丘吉甫因定其官為五十四。除大司徒、小司徒外,曰:鱉人、獸人、䱷人、獸醫、司裘、典絲、典枲、染人、追師、屨人、掌皮十一官。則取之天官者也。曰封人、均人、土均、稻人、山虞、林衡、川衡、澤虞、丱人、角人、羽人、掌葛、掌染、草囿人、場人、牧人、牛人、充人、載師、草人、二十八官〈止二十官疑有闕文〉。則取之地官者也,曰:雞人、司服、典瑞、典同、巾車、典路、車僕、司常、冢人、墓大夫十官,則取之春官者也。曰:職方氏、土方氏、形方氏、山師、川師、邍師、司弓、矢、弁師、槁人、量人十官,則取之夏官者也。犬人一官,則取之秋官者也。考注又定冬官之屬,為五十七。除大小司空外,取之地官者,曰:鄉師、載師、縣師、閭師、遂師、遂大夫、遂人、均人、司市、質人、廛人、賈師、肆長、泉府、司門、司關、掌節、縣正、鄙師、酇長、里宰、鄰長、旅師、稍人、委人、土均、草人、稻人、土訓、跡人、丱人、角人、羽人、掌葛、掌染、草掌、炭掌、荼掌、蜃、囿人、場人、廩人、舍人、倉人、司稼凡四十四官。取之夏官者曰:職方氏、形方氏、山師、川師、邍師凡六官。取之秋官者曰:司氏、雍氏、萍氏、柞氏、薙氏凡五官大抵官總三百六十之數。出之於此者,入之於彼,以愚觀之,諸儒進退六官,意見不同,如此復有草廬者,出而定之,又不知某官之入於某官也。將何以為定論哉?嗚呼!周禮之設六官,散之則各專其事,合之則各有所聯,雜說所謂喪紀之事,宰夫與職喪、帥官、有司而治之,天官聯夏官也,廛人皮毛筋骨入於王府,地官聯天官也。量人與鬱人受盞歷而皆飲之,春官聯夏官也。鄉師考司空之辟,又蒞匠師地官聯冬官也。大司徒教民附於刑者,歸於土地官聯秋官也。司常贊司馬縣師以司馬之法作之,春官聯夏官也。巾車入齎於職幣,春官聯天官也。稍人聽於司馬縣師,以司馬之法作之,地官聯夏官也。由是觀之,凡聯於某官者,即可刪入為某官耶。若夫漢儒以《冬官》之闕,而補入《考工記》,正如龍失其尾粘以蜃脊,多見其不似也,故予所注五官,但因其舊仍闕冬官,不敢選官以補而退,《考工記》,自為一卷,雖有真似《冬官》者,亦略辯論其下,庶遵吾夫子史闕文之遺意云。
陳鳳梧《周禮合訓》六卷
按《鳳梧自序》書周官曰:惟周王撫萬邦巡侯甸四征,弗庭綏厥兆民六服群辟,罔不承德,歸於宗周董正治官,此周禮所由作也。蓋周公以經天緯地之才,制
禮作樂之學。篤棐成王以成至治,其建官也,稽唐虞參三代斟酌損益,咸得其中,統以六官而分於各屬,天下之治如運諸掌,故曰周公致太平之書也。孔子傳周公之道,以周禮列於六經,戰國諸侯惡其害己,而欲去之,而冬官獨闕,已非全經矣。漢人購以千金,弗得。以《考工記》補之,雖有鄭康成之注,賈公彥之疏,莫有是正者。宋元諸儒如王次點、吳草廬乃釋冬官之文,誤入五官者,悉取而歸之《冬官》,我朝方正學何椒丘,復加考訂有正誤暨集注傳於世,益加密矣。然尚有未盡合者,某早歲有志禮經及仕訪,先儒訂注周禮諸書,反覆考究久之,若有得焉,再加校正其類,相從間有未瑩,則參以舒國裳所著圖釋而採擇之。於是六卿率屬,如身使臂,如臂使指,庶幾周公建官之初意矣,仍以《考工記》附於其後,而注則存康成之舊,不忘古也。方今聖朝稽古制治,動循六典,學者潛心於是而講究焉,則所謂如有用我執此以往,其庶幾乎?。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