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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二百四十卷目錄
《周禮部彙考》四
明魏校《周禮沿革傳》〈自序〉
韓邦奇《魏校周禮義疏》〈沈懋孝序〉
楊慎《周官音詁》〈自序〉
舒芬《周禮定本》〈自序〉
季本《讀禮疑圖》〈自序〉
陳深《周禮訓註》〈自序〉
柯尚遷《周禮全經釋原》〈自序 又序〉
金瑤《周禮述註》〈自序〉
王應電《周禮傳》〈自序〉
王應電《冬官補》〈自序〉
王應電《周禮圖說》〈自序〉
王應電《非周禮辨》〈自序〉
徐即登《周禮說》〈自序〉
郭良翰《周禮古本訂註》〈自序〉
孫攀古《周禮釋評》〈自序 梅鼎祚序〉
王志長《周禮注疏刪翼》〈自序 葉培恕序〉
陳仁錫《周禮句解》〈自序〉
張采《周禮合解》〈自序〉
林兆珂《考工記述注》〈自序〉
陳與郊《檀弓考工記合注》〈自序〉
周夢暘《考工記評》〈郭正域序〉
徐昭慶《考工記通》〈自述〉
吳治《考工記集說》〈自序〉
錢𠷓冬官補亡〈自序〉
《經籍典》第二百四十卷
周禮部彙考四
明魏校《周禮沿革傳》六卷
按《校自序》:夫周官何為者也?聖人代天而立也,為生民開太平也,其稽古而集厥大成者乎,吾由是而得聖人之心法焉。是故其統紀安在曰:在王心諸所建
制,孰重?曰:格王為重也。其條貫何攝曰:三百六十屬一六官也,六官一太宰也,太宰一天也,行之則奚先厥,亦先建六官,大綱定矣,乃萬目次第,以舉三百六十屬備矣。吾由是而得聖人心法焉。聖人之心何心也?純乎天心也。渾乎天地萬物一體,罔有不仁也,故其法為天下公,不敢少以其私病民也。是故由其道可使天地奠位,萬物各止其所,茲謂盡善古之極也。秦暴以顛,實始棄古典,則惟厥私意,便安命之。曰法肆一人于民上天乎,為民立君之意荒矣,後有作者莫知其朔乃規,規襲秦,故常創業,甫定與民休息哉。稽古則不暇暨于守成舊章,是因其莫之更雖以天,挺英才未能或之,度越也,故曰古一宇宙也,今一宇宙也。自秦限之聖人至公,秦以其私聖人大明,秦以其苛太平之典,曷日其興耶?天將有待耶,古經簡奧,儒者頗為發明,校不敏因其典禮以求其會通,僭為沿革傳推古可行于今吁。迂遠而闊于事情,與都乃言可底績與愚,皆罔敢知。惟曰吾皇先公厥心迺克正事,敢獻聖學,惟治亂匪自他一,惟心造皇尚作聖毋或自聖德之下衰久矣,皇卓有立曰予一念,公對越上,帝曰予一念或私。帝震怒之一民弗獲其所痌,瘝予身丕遠惟古帝王是師曰予德弗類終身惟恥予非古訓弗以學別求聞昔之先民是程,惟師保是隆,惟耇老成人是詢,惟法家拂士是親,招我髦士于四方其彙于朝曰汝其師,師惟聖,學是明,以保我祖宗黎民,茲惟太平之基。
韓邦奇《魏校周禮義疏》 卷
按沈懋孝《序周禮義疏》:者苑洛韓先生、莊渠魏先生所手定,駕部郎韓君凝甫得其槁而傳焉,敘之曰:《周禮》之傳,舊矣。是之者以為周之書,疑之者以為漢氏
之書,有缺者補者,刪正者疏其意而發之者亦各一家之說耳,如欲用之宜何?從請衷以孔子之論,孔子告魯公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夫方策者,非周禮而何?又曰:吾學周禮,今用之,灼然有此書矣。如有用我,我其東周夢寐如將見之。當時與門人雅言有不先執此者乎,故其孫伋稱經禮曲禮三千三百者,非周之禮又何稱焉?後之儒者,不愬其源,乃欲取古遺事施設於今,竊嘗深思而微哂之,夫周公兼三王者也,公去禹湯未遠也,文武是其父兄,家法也。以公才敏,猶有行之不合思以繼日夜以待旦,況欲追述《周禮》,于三數千年之前,求其一一必合而必行之,可謂不達于論矣。孔子曰:樂,則韶舞。此不用周樂,明矣,郁郁文哉,取一冕而可焉,此不純用《周禮》矣,故能知周公。孔子之微意者,必有待于準今酌古之才,因時設教而後可也。
楊慎《周官音詁》一卷
按《慎自序周禮》瀆亂不經之書也,前人論之詳矣。其中多奇音古字,蓋劉歆受學于揚雄,其訓纂之遺有在,于是者存而論之,固可以補天祿校文之缺,為召
陵公乘之裨矣。其書不用于科舉,不列于學官,幸未經學究金根之謬,改麻沙俗字之訛刊,亦古典之巋然靈光也,顧未有表出之者,亦學山一簣之虧乎,乃手錄之,為《周官音詁》一編。
舒芬《周禮定本》十三卷
按《芬自序》:夫《周禮》者,周公監夏商之禮而損益之,郁郁乎,其文也。仲尼曰:吾說《夏禮》,杞不足徵也。吾說殷禮,宋不足徵也。吾學《周禮》今用之,吾從周,蓋善之也。
又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蓋善其制作而思見其人也,東漢而下是《書》與《儀禮戴記》並行,宋興大儒輩作表章遺經于此,蓋闕如也。予自弱冠即好是書,迄今斑白懼魄氣衰,而誦記之不逮也,乃隨所窺測,作為五官敘辨五卷,六官圖釋一卷,剔偽一卷,既乃錄成正經,重加校訂。其有逸于他書者,取而附之,錯于他官者,編而正之,仍分六卷,總之十有三卷,題曰《周禮定本》,庶幾奉以周,旋不負習學之初心也。若夫進講經筵,請立學官,以傳弟子,則斯文之興厥有會也。
季本《讀禮疑圖》六卷
按《本自序》:孟子曰:有布縷之征,粟米之征,力役之征,君子用其一,緩其二三者,之外別無征焉?《周禮》之征,則不止此,蓋其書成于戰國之士中,間多雜邪世之
制,迂儒之談,而非由大本以行達道者也。當漢武時,其書始出,眾儒共排其非。至林孝存則曰:末世瀆亂不經之書。何休則曰:六國陰謀之書。惟劉歆鄭元以為周公致太平之跡,而朱子深信之,亦以為周公遺典,又以為聖人所作,必不會差。又謂:《周禮》一書,亦是起草未曾得行。又謂:周公晚年作此小處,或未及改,則以《周禮》為未定之書也。孔子刪述六經,以正人心,豈其存未定之禮,以惑世乎,知周禮之不可通,而強以一說通之,亦近于遁辭矣。予故即平日之所疑者,為圖旁引以辨證之,而一以孟子為主書,凡六卷則前三卷疑圖具在見禮意焉,其後三卷則上敘孟子之言,以明本原,下評歷代之事,以備參考云。
陳深《周禮訓注》十八卷按《深自序》:荀卿有言,欲觀聖王之跡,則于粲然者矣,後王是也,舍後王而道上古,是猶舍己之君,而事人之君也。及觀孔子之告子,張殷因于夏禮所損,益可
知也。周因于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乃知荀卿之言,孔子之意也。且夫道莫盛于五帝,五帝莫盛于唐虞,夫子乃近取諸夏殷而損益之。不視唐虞而視夏殷者,以見聞為師也。夫高曾之事,杳而難尋,以宗父為之語,則子弟不期而自喻,故高曾之事,宗父能道之。唐虞者,高曾也,而夏殷宗父也,舉唐虞則失夏殷,舉夏殷則見唐虞矣,故夏殷者,吾之前行也。《周禮》,周公監夏殷而作也,凡其所因所損益以治民,臨諸侯者,皆夏殷之遺典也。自周公六百餘年,至孔子而周禮猶在魯也。孔子乃稱曰:我欲觀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徵也。我欲觀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徵也。當是時,夏殷之禮,已不可考。而夫子欲從周矣,不從夏殷而從周者,孔子所以法後王也。夏殷之禮備于周,從周所以從夏殷也。《春秋》孔子從周而作也。凡其所因所損益,以繩當世之諸侯者,皆周公之遺典也。禹合塗山玉帛萬國,及湯之黜夏,而諸侯歸商者三千,禹之諸侯已失其十九,周蓋千八百國而會孟津者,止于八百。湯之諸侯又失其半。春秋時冠帶之國,僅十有二,未幾而合為七國,卒併于秦,而周之諸侯,盡失矣。所失者,豈獨其諸侯併與,其治諸侯之法而失之,周亡而禮亦亡,即周公仲尼復起不能使之返也,豈聖人作禮不知其禍之至此與,奚而不知也。執今之法以御今之人,聖人固曰:如是而宜于治斯已矣。固不為後世慮變,而為後王制變也,事未形而意之勢未極,而先之聖人弗為也,周之天下可謂極治矣,以有《周禮》也。《周禮》,周之聖人作也,以周之禮治周之天下,故其書名曰《周禮》,而非世世之禮也。有王者起而損益之,何世而不周之治乎?故孔子曰:雖百世可知也,今去周公二千五百年,而周官之遺意未嘗不存乎,歷世相沿之內循而舉之,有餘師矣。今之視《周禮》,猶周之視唐虞也,世遠而莫稽義深而難竟一不當,則弊隨之,其所因其所損益當自宗父而得之矣,乃有儒者之言,曰:不封建不,井田,不肉刑,終不足以治天下。嗚呼!如此鍥舟而求劍,舟已行矣,而劍不可得也。
柯尚遷《周禮全經釋》原十四卷〈《內源流敘論》一卷《通論》一卷〉
按《尚遷自序》:《周禮》晦蝕于戰國,毀棄于秦,漸出于漢,
公元1549年
惟存五官而補以《考工記》。劉歆傳之,杜子春訓之,鄭眾鄭元更相發明,聖王之制復見于後世。而卒不明,不行者何哉?其不明也,簡札淆亂,司空錯于地官禾之分也,封建鄉遂井田格于悖說,未之正也。其不行也,心與政離,既荒其原,不明不行,固其所也,況于假而用之者,王莽。誤而用之者,安石乎。漢唐之儒固有以為戰國陰謀之書,又有以為漢儒附會之說,則又均為不明而果于非聖矣。獨程朱大儒洞識聖心之淵,微斷之以為周公遺典而明道,橫渠又決欲行之,以復三代有志不就,故微辭奧義未及論著,君子惜焉。夫《冬官》未嘗亡也,何必購以千金,又何為補以《考工記》?宋俞廷椿氏,始謂《冬官》不亡,散于五官之中,作復古編,以伸其說。永嘉王氏,臨川吳氏,清源丘氏,椒丘何氏咸宗之各于五官之中,雜取諸職以補《冬官》,人持所見,各自為編,則《周禮》雖存,紛紜舛錯,幾不可讀矣。今觀遂人以下,地官之半實冬官也,不知何人次于掌邦之後,而大司空之職舉,而雜于大司徒之中,遂起千古不決之疑,無乃戰國諸侯之所亂乎,遷不自度,乃分遂人以下為《冬官》,而証其序官之同乎。六十取地官土地之事,為大司空之職,則《冬官》復矣。又以鄉遂大夫以下,皆無府史胥徒,而知其在民之官,大端既明,則封建井田與夫賢能征稅之屬,俱可類見矣。乃敢集諸儒之訓,以釋之發鄙見以原之庶幾,聖人作經以開萬世太平者,為不亡矣哉。嘉靖己酉二月。
按《尚遷又序》:《周禮》是周公之遺典也,古今相傳,漢本猶在,不敢移易。至臨川俞廷椿氏,以為《冬官》未嘗亡,實雜出于五官之中,于是取四十九官,以補冬官之
公元1546年
闕,又分大司徒之半,以為大司空之職,著復古編以伸其說。嘉熙間,東嘉王次點又作《周禮訂義》,以補俞氏之遺。至元泰定間,清源丘吉甫,又以序官置各職之首,大加更定,名以全書。而臨川吳氏,又于大司徒補孟子五典,于十二教之上并去序官之文,始以遂人入司空。至本朝椒丘何氏,又復序官于諸職之前,以大司樂為司徒之教,而司勛司士太史之屬,皆入《天官》,工作之事,皆入《冬官》,則略倣我朝制度矣。至于近時,有《周禮》剔譌之作,又于諸職之文,逐句刪合,分別真譌,奪彼與此矣。夫《周禮》,聖王經世大典,諸職之文,諸官之序,親出于周公之所裁定,豈容一毫移易哉?一壞于諸侯害己之惡,遂合《冬官》于《地官》,使大典淆闕,幸而漢儒傳習尚存古本也,至宋俞氏再亂矣。王丘吳何雖各自為書,然諸職之文,則未嘗更也。至干剔譌圖釋之書,則逐句逐字皆可去取更易矣,是今之《周禮》雖存,不過古人之事,料隨人意見皆可為書也,豈先王經世之典哉?愚研精覃思為日既久,似有得其要領,乃敢會眾說而折其衷,洗千年之晦蝕,決諸儒之壅塞,是故復遂人以下為《冬官》,而六典備。考鄉遂以下為鄉官,而位職明,發在位之職與在職之位,而封建定推司保諫救之教,而學校舉表。宰夫、鄉師、遂師、肆師、士師以下為六十屬,而三百六十之數定。取司馬法以明井牧之制,簡稽之法而軍制復辨,九功非九職之稅,而賦斂之法明,以九比為九等之稽,上中下地有三類,而校田征稅之施舍審至于辨天地分合祀之,非以明郊祀禘嘗之義,則質之胡氏之論推司樂三宮之制,為古雲門大韶之樂,則聞之師說,此皆《周禮》之大綱。周公之精意所在,後世所未明者,敢竭鄙見作原以發明之,其他先儒之論,有可采。如葉氏、丘氏、李氏、鄭氏之類,能推明大義者,俱書于所釋之後,與鄙原相錯,非敢繁也,俾聖經之大旨,敷暢闡明焉,爾嘉靖丙午。
公元1549年
金瑤《周禮述注》六卷按《瑤自序》:《周禮》,周之禮乎?曰:非也,因於殷。殷之禮乎?曰:非也,因於夏。 然則,夏之禮矣?曰:虞之伯夷已典矣。夷之禮又必有所因,求其端,其天之所秩,而性有之
乎。人之初生也,蠢蠢蠕蠕,若不見所謂禮者,而禮之全體大用已含于中,蓋生不能無性,性不能無情,情不能無親疏厚薄貴賤,而禮從生焉。其既也,文生焉。又其既也,文盛焉。卒至于三百三千,而猶莫可已是,皆情之發有不容已者,如是說者,謂周尚文,非也。周焉能尚之也,質敝而文興欲不尚之,不可得也。今觀之《周禮》,上自王后公孤大夫士,而下及眾庶,莫非人也,而莫不有禮也。大而祭祀、朝覲、會同、賓客、軍旅、喪紀、田役、燕射、獻貢、覜聘小,而交際辭令送迎、進止、揖讓、登降、授受、拜答、問對,莫非事也,而莫不有禮也。近而宮寢殿庭國中,四郊都鄙遠,而六服又遠,而四裔莫非王家所治地也,而莫不有禮也。廣大如天地而無所不包,周匝如泰和元氣流行而無微不被,縱橫曲折不相參涉。如春夏秋冬錯行,而各有所歸,明著易簡。如日月之懸象造化之顯,設而人皆可知,可從大綱正于上,萬目舉于下。如乾坤定位,而山川人物鳥獸草木各適其性,各足其分,而莫知為之者,浩乎?其無畔岸,茫乎?其無端緒。混乎?其無滲漏而究其所歸。不外立極一言。而五典之教。乃為之本。其他若設官分職。敘禮治兵明刑興事。攘攘籍籍雜。然而有事者。皆所以經綸其間。以翼其主者也/當是時也。君臣上下合為一心。王畿列國聯為一體。中國要荒渾為一家。古人謂泰和在成周。宇宙間猗歟盛哉。猗歟盛哉!此孔子所以有郁郁乎,文之嘆,而夢寐見焉。卒不得一小試有遺恨也,予早歲為博士弟子,嘗剽五經之文,以資進取,而不說于《禮記》,又求之《儀禮》,亦然于是,索《周禮》誦之,見其首惟王建國數句,六官不易聳然異之,曰:大聖人之制作,果如是其有本乎。及省其中之所列,則見其官有定職事,有定制不襲于古,而亦不悖于古。不徇于時,而亦不逆于時。不溺乎情,而亦不拂乎情。復掩卷歎曰:至哉,文乎?體備文周義正辭嚴,非其胸中蘊有天下。古今之度者,曷足以及此,亟欲叩其門而入,而阻于舉業,未能也。晚在林下時,與諸子姪譚禮事,慨然復有志焉,檢之舊笥,僅得漢鄭氏、元吳氏、明何氏三疏,而二疏大抵襲鄭,遂沿鄭疏求之,日復一日,斯覺有見與鄭別者,因念曰:事不可以不存,乃隨其所見。日紀之積十有三載,遂成此編。嗟夫!《周禮》,周公為周之書也,雖封建郡縣井田稅畝古今不同,而大經大法千古一日,《周禮》不列于學官何也?漢人之附會累之也,夫附會而為文正,猶剪裁而為花質,與色雖肖,而生理必別。《周禮》之文,流自心胸隨物,而賦濃淡繁簡,渾然天成。附會之句,悉出模竊,不乖于禮則乖于義,不乖于義則乖于情,不乖于情則乖于辭,予雖非作者,然而揣摩之久,紬繹之深,遂覺此理若自己出,而外有所附。真如贅疣一經,吾目便可指摘,如之何可以亂《周禮》。方今聖天子在上,以禮治天下,天下方翹首成周之治,瑤不揣僭以為編,請正于君子,倘有時而得使此禮煥然復明于世,則豈惟吾道之幸,而于國家之治,亦未必無小補云。
王應電《周禮傳》十卷
按《應電自序》:天地之道,貞觀焉,而變易者,五行之氣也。日月之道,貞明焉,而往來者,所乘之機也。帝王之道,貞一焉,而損益者,所值之時也。故五帝不同禮,三
王不相沿,《樂》而其所以貞夫一者,則萬古如一日,蓋世有升降,治法不與推移也。周公之時,何時也?當殷之末,造成之多難其憂患,深其防慮也。周監于二代,爰建六官,各率其屬,以倡九牧六官,共聞其政,六職修而天下太和,萬物咸若。今其綱條具在,其人存則其政舉矣,至其物必有,則事必有,司其作止有時其措置有所,君臣上下之交泰,男女內外之交際,禮之序,樂之和,郁郁乎,文。前作者莫之先,後作者莫之繼,時焉而已。後之學禮者,我惑焉,誦其文不究其用,泥其名不揆諸道,類以當世之弊政而釋先王之良法,知其分不知其合,見其異不見其同,乃欲析其合同而化理者,分隸以補《冬官》之闕。紛紛臆見,人自為書。至于鹵莽求之不得其義,妄生詆毀,竊其糟粕,用濟其私卒歸廢弛,皆是書之罪人也。應電既玩習有年不質之注,而質之經久之若有所會通者,敬為傳語先王制作幸而未墜者,有是經在庶乎,治有根柢得以取衷不失之太遠云爾。嗚呼!三百六十屬,洋洋乎,廣大而精密,師其意不師其跡,用其意不用其名,變而通之以盡利,非英君碩輔孰能與于此?董子有言少損周之文,用夏之忠,百世可知矣。乃若夫王后世子廟朝宮衛之,失君臣同體,宇宙一家之情,養民治兵敦教治賢之方,百職各正六官,聯事之法密于理財,而以義為利,詳于會考,而謹終如始五官並行,而不遺七教,兼陳而不悖是,則與天地共為貞觀,日月共為貞明者也,徵古驗今推舊為新愚,所傳者不在茲乎。
王應電《冬官補》一卷
按《應電自序》:冬者,萬物之所終也。司空掌邦土天下之治,所由以成,故命名曰冬。漢人以《考工記》補之,夫共工者,承冬官之事,但其一屬爾,故取之以入《冬官》,
則可遂用之。以補《冬官》,則不可。自宋以來,乃以五官之事,聯職于司空者,歸之以為《冬官》未嘗亡也,不知周禮之治,每事六官,皆與蓋自王身、王宮、王朝、王畿四海,以及于昆蟲草木,六官皆有其責,非若後世之設官,截然各為一事也。不得此意遂用其疑似,以相歸併此說一興,人各自以其意見而更定之,豈復得為周公之《周禮》哉?愚謂周公設官,皆取法于天,五官歷歷可考,此見聖人之制作,後天而奉天時建諸天地而不悖也,故以天象之有關于《冬官》者,而參互之,即炳然不磨其于各職見于經傳者,亦昭然可考。謹述之如左補其義,則前人是非不辨,自明闕其文,以逭續經之罪損益,而折衷之姑俟,後之君子云。
王應電《周禮圖說》二卷
按《應電自序》:古稱左圖右書,凡書所不能言者,非圖無以彰其形,圖所不能畫者,亦非書無以盡其意,此古人所以不偏廢也。舊嘗有《周禮圖》矣,如冕服則類
為男女之形,而章服仍不明井邑,則類為大方。隔而溝洫仍不分,然則奚其圖為哉,作者不自知其非,而觀者,亦莫詰其弊,皆不考經文之過也。予因于經旨中言所不能盡者,述之如左理原于天文,步位道行于地里,職方統紀于六官分合,立極于都宮朝堂,郊社宗廟以萃人心,閭井五兩以固邦本,封土制祿以貴貴,建學立師以育才命德,有冕服車旂討罪,有軍旅田役復系之以說,使治是經者,一覽而知夫言外之意。嗚呼!昔人所載,予多不錄也,今日所載,昔皆未有也,觀者幸或補其未備云。
王應電《非周禮辨》一卷
按《應電自序》:非《周禮》者,若林孝存、何休輩不下數家。指摘瑖釁,無如胡仁仲。辨析精微,無如季明德。移易《周禮》者,若吳幼清、俞壽翁、王次點輩,亦不下數家。參
互演繹集成後出,莫如舒國裳。以愚觀之,胡氏謂太宰六十屬,無一官完善,其說淺陋未見有的。然不可破才高之人,乍見不領略,遂置不復思,任意剖決。雖欲自絕于經何損哉?舒氏作序辨圖釋剔偽繼之定本,夫聖人之書本明也,而人自不明,各以其意見為之更定,初若快意,似乎可觀,回視作者精義,其謬何啻千里,季氏大旨,惟執孟子一書以為權度,然孟子之學識,其大者使之當路,則其施為必不泥周家之舊章。況周禮行乎王國,而非侯國之所通行。其籍藏于六官,孟子未嘗適周,固不得而見其行于侯國者,諸侯惡其害己而去其籍,齊之姜移而為田,晉之姬移而為魏,舊法豈有存者哉,愚既取三家之說為之辨釋,因述所以差失之故冠于篇章,覽者自知所擇云。
徐即登《周禮說》十四卷
按即《登自序》:周禮一書,聖人治天下之大經大法,而何儒者之疑信參焉。無論宇文周新莽王安石,竊附之而未效,即如議建都于洛,誥疑列爵于周官,詆理
財于太宰,或謂其略于大而詳于細,或謂其詳于制度而不及道化,嚴于職守而闊略于人主之身,往往疑其非聖人之書,此蓋外涉其藩而未入其局,其不知無惑已。昔揚子以眾言之淆亂折諸聖而曰:在則人,亡則書。今周公往矣,周禮之書固在也。冠各官之篇首,不曰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乎,是故治教禮政刑事,六典分之為各職治之法也。合之為民極治之本也,極也者,《詩》所云:四方之極,洪範所謂皇建其有極,用敷錫厥庶民者也。此自堯舜執中以來,聖聖相承以治天下,而周公用之輔相成王,以致太平是書也。其公已試之成法耶,若謂出于漢儒之附會,豈惟非劉歆所能恐,董賈亦莫之能也,愚故斷《周禮》為聖人之書,不必考其六典之詳,而惟于為民極之一言決之也。予之說非能有加于訓詁之舊,而推信其為周公之書,則據之經文斷自己見,而不敢徇諸儒疑似之論也,後之欲損益周禮以復古治者,其尚考信于斯。
郭良翰《周禮古本訂注》六卷按《良翰自序》:余既輯《周禮》古本注,成作而歎曰:六經何卒?亡于秦也。而周禮獨不以秦而亡也。不用亡,用亦亡,周禮之不幸也。六官秦亡其一耳,自漢李氏上
之河間,河間補以考工。《考工記》出而《冬官》亡矣,其後俞廷椿、王次點、丘葵、吳澄、何喬新五家,或謂《冬官》錯簡于五官,取其類《冬官》者以為《冬官》,而五官亡矣。又謂五官互有錯簡,并取五官之肖五官者,以參伍于五官,而六官俱亡矣。總之五官不離古文者,近是或曰:然則《考工記》在所必削乎?曰:節取其辭,《冬官》無容贅,五官無加損也。吾之論《周禮》止于此,爰以弁《周禮》古本。
孫攀古《周禮釋評》六卷
按《攀自序》:蓋先王制治之法,莫備于周,其書則《周禮》也,六典建官倫要章矣,中若九夫,經野則黃帝之井牧九畿,分貢則禹貢之弼服五刑,麗民則虞舜之象,
刑大而天地幽,而鬼神遠,而要荒微,而昆蟲草木無不為之經畫,即焚蘜沈橭之屬,亦不廢焉。厄經秦火,周官五篇得之煨燼之餘,失《冬官》一篇,遂以《考工》補之。臨川俞壽翁著復古編,謂《冬官》不亡,雜出于五官之中,永嘉王次點因之,清源丘吉甫、臨川吳幼清又因之。國朝旴江何司寇復加易置,雖若六官無缺,而非聖經之初矣。晉安柯氏又以《地官》遂人而下屬于《冬官》,黜《秋官》硩蔟氏、剪氏、赤茇氏、蟈氏、壺涿氏、庭氏六官于《考工記》,而《考工記》不入其書,然鄉屬司徒而遂屬司空,抑又悖矣。《考工記》特以記語,而諸君子不附于經,則輪輿、陶冶、弓車、廬梓諸人果可廢耶?夫周禮者,鄭康成謂周公致太平之跡。唐太宗以為真聖人作,則無論《冬官》之逸與否,而周公之心法可睹矣。王介甫誤用以基宋禍,胡氏父子遂力詆《周禮》非周公之書,豈非過歟?曩世宗皇帝嘗允輔臣之請命天下,棘闈策士用周禮一道,獨不可欽,遵德意而究心矣乎?宋朱周翰氏依鄭本為句解,猶有未備竊自忘固陋遍閱諸家黜者,逆之還納者,送之返釋而評之便考鏡爾,即未能備一臠于周鼎,而愚者千慮,或有諒焉。
按《梅鼎祚序》:周禮最晚出,當漢之季已為群儒所排詆,歷世滋久,疑信互生,疑者謂六國陰謀不經之書,信者謂公旦太平致治之蹟,抑大有徑庭矣。夫漢閏
公元1603年
秦而承周統,其遺蹟豈澌盡無傳后之獻者,以應購錄者,以閎覽不無緣飾,或旋傅益之真贋淆,而疑信半固其所也。為之訓故者,杜鄭而下將百計為之析佗官補《冬官》者,俞王而下將什計然,皆不能無異同,同異形而得失,具亦其所也。至宋朱申氏尊舊傳為句解,解不必超諸家,而句櫛字比實初學之津梁焉,往者先大夫嘗有志而未之逮,所與遊孫先生攀士龍者,寤寐於斯求之十年,而獲古本,又求之二十年而成釋評。其意以析補非古也,疑而至詆之陰謀反古者也,故式祖於朱,而義禘於杜,鄭越唐及今為顯、為別、為戚、為疏,若公彥穎達,若吳幼清,若何廣昌、柯晉安,凡茲族也,咸列宗祊名之曰《古周禮釋評》,蓋孫先生多聞人也。大校釋以訓經,惟善則擇,無庸師心評以證,故有疑則闕,無庸駕說要以罔羅遺佚總攝。今古整齊異同考,見得失務守至正成一家之言,猶之八珍在御,取其備舉而授獻尸饔,無貴異物六樂在縣,取其同律而廞器序事,無尚繁聲其為力,若因而其為心良苦世,有學《周禮》者乎,即茲可以從周矣,則其為惠也。甚鉅先生之執友與其門弟子共探之,笥中而命諸剞劂其陳義甚高,役既竣問序,予小子且曰:子先,子之志也。梅鼎祚曰:《周禮》出自國師,歆已無信,而復首賊之以新莽繼,夷之以宇文論者,概以是疑《周禮》誖也。而其用卒,遂詘大明中天三辰章,而六典建悉倣成周,且顓以經術論士,顧周禮不登於學官,善法者特師其意乎?而併其名遂漸湮。孫先生少遊鄉校聲著甚於載籍靡所不博,而所稱築削有年在斯也。其志念深乎哉?然竟窮戹以老僅託之空言。或因慨經術不足以盡士,非經術不足以盡士也。而今士之旅進者,要不足以盡經術也,若先生可謂善治經達於禮矣。先生孝友端諒非禮弗履,今方屆申公被徵之歲卿大夫,未有論薦者,予於是信漢猶近古,而由周以來,聖經不至,澌盡無傳也。繄漢儒之烈耶,吾宣前孫先生數十年有貢,待詔公汝成纂注三禮頗多,所修明夫俗日以波禮崩樂毀而鄉之達禮者,先後相望,則《周禮》其在宣乎。予得憑几而觀焉,迺躍然為之序第,維忝先志是媿爾。萬曆癸卯季夏中旬,宣城梅鼎祚禹金撰。
王志長《周禮注疏刪翼》三十卷
按《志長自序》:古先哲王治天下之規模,莫備于周之六官。今試考之太宰總掌六典,其所治不出邦國官府萬民,天為萬民而作之君,君為萬民而設之六官,
公元前467年
然則民事之外,無王事矣。古之王者,以民之富為富,以民之強為強,民或一不帥教,而屏于鄉不啻己之探湯焉。推而敬天,亦敬其能生萬民,爾敬群臣,亦敬其能安萬民,爾三代之所重,無有過于民者矣。六官之書,不免纖屑,然苟得其重民之意,以求之,則用意精而操術簡全經,固可以一言蔽也。自經學失傳,古聖王之意,漫滅于語言文字之中,于是後有瀆亂之譏,甚至題以偽妄而棄之,縱習其文詞不過摭拾餖飣以增華借潤而已矣,又烏能探精意于千載之上,舉而措之躋,斯民于成周太和間哉,或曰古之人操此以禍天下者,多矣。夫新莽之禍于漢也,金陵之禍于宋也,悖其旨也。岐伯俞拊之書後,世恆挾之以殺人而謂岐伯俞拊乃古之雄,于殺人者豈可哉?故曰治術之卑,則經術之謬也。予自甲戌廢歸讀是編,凡再錄鄭賈之文刪之又旁,及後儒諸書苟足發明,重民之微意者,必綴于後,非是勿取也。邑侯葉公見而稱善書,成相釐正之遂授之梓。
按《葉培恕序》:周公相孺子王爰輯《周禮》蔚然備一代之觀,所以顯文謨承武烈者,在于是蓋用人理財之權,宮府教養禮樂兵農生殺之柄,如身使臂,臂使指
百執事上之六官,六官上之宰相,宰相上之至尊,誰有不釐之弊不播之利哉。第補亡復古補遺考注,諸家雖有弋獲終等說,鈴鹿城王平仲先生有《周禮》刪翼一編竊慕乎,公之相孺子王也,昔孔子因諸侯之去《冬官》籍作《春秋》以輔之,俾左丘明布,凡例而藏諸讀《春秋》者,謂周公之禮在是則《周禮》一書,誠今日救時之策矣。
陳仁錫《周禮句解》六卷
按《仁錫自序》:粵溯禹會塗山玉帛萬國,湯黜夏歸商者,三千周蓋千八百,國會孟津者八百,及春秋冠帶十二,未幾合為七併于秦,周諸侯盡矣,諸侯盡而周
亡,周亡禮亡,孟子,周末人也,公田私田說已不詳,幸其書出于文景之代,文帝召魏文侯時,老樂工因得《春官》大司樂章。景帝子河間獻王好古學,購得《周官》五篇,武帝求遺書上之藏于祕府,禮家諸儒皆莫之見。哀帝時,劉歆校理祕書,始著于錄以考工記補《冬官》之闕焉。以《冬官》非闕而補之者,昉宋俞廷椿氏,其後王次點氏、丘葵氏、吳澄氏、何喬新氏繼之,互有增損,大都剜地官之似,以補《冬官》大司徒之文,十去八九.柯氏作釋原割遂人以下四十職,以《補冬官》,較五家尤謬,五家本何氏最後,爰書具而報當,故以何氏本行之,仍吳興訓雋之舊,余乃句為之解。自外屬隸本屬書舊隸某官,自本屬作外屬,亦書舊隸某官補《冬官》者,凡目之下,各書某出,而古本瞭然宜復。
張采《周禮合解》十八卷
按《采自序》:《周禮》廢興,賈氏序之詳矣。其後陳俞諸家,取大司徒之半,復盡小司徒,以補《冬官》。夫冬官即非《考工》可塞,然使襞裂五官,以示完備,何啻斷鴻頸剝
公元1603年
琴紋貽譏有識?故有謂《冬官》不亡,散見五官者,其說為傳疑。然使《冬官》既亡,守茲闕文,亦可無愧。鄭杜而今制不列學官科舉之士無屬,悠悠漫漫未得耑說,余擬合鄭注賈疏嚴定取舍,其後儒撰述雖意見紛紜,亦豈盡無裨益,則以次輯綴彙為全編,而歲月因仍忽復不果,所以然者從來用《周禮》亂天下無過,王安石彼嘗注新經《周禮義》二十卷,熙寧中設經義局,自為《周官義》十餘萬言,而楊中立先生亦有《周禮辨義》一卷,以攻安石。此二書邪正治否,判若蒼素,得此以供採錄,則紫陽先生所謂《周禮》廣大精密不可遂云無與心性事也,乃家乏藏書。此二書杳無從索借,則又恥為經生章句聊爾姑置適賈人,以友人所纂《周禮注疏》相示余,既卒,業乃歎曰:嗟夫!《周禮》為諸儒襞裂,幾令人不見古本節目。今是書也,行康成之學,將還舊規,且其于諸儒移置者,仍為標指以著訛謬,則益令正經顯白,但于漢唐注疏,外有參考眾家釐益整散者,則不得直名注疏,因題曰《周禮合解》。亟勸廣布使通經之子知古本所由曰:然則《冬官》其遂亡乎?曰:賈氏引秦禁挾書,而其政酷烈,與周官反,疾惡特甚,欲滅絕之。故《周官》最後出。余以為《冬官》之亡,又不盡係秦禁,孟子曰:諸侯去其籍。今按《冬官》所屬皆應經,理畎澮度地量居,則當井田不行,《冬官》已先漫沒,蓋戰國時固不可詰,況于漢武之世,又況于今日乎,故余謂闕《冬官》,以安古本,猶之《春秋》紀夏五無怪也。
林兆珂《考工記述注》二卷〈圖一卷〉
按《兆珂自序》:《考工記》一書,諸家論者不一。其曰非周禮戰國間為之者,此定論也,予反覆其書變化縱橫犁然策士口吻,而制又時兼邃古,則不可為姬氏書
明矣。豈好事者博摭群籍,而排纘之與要之周家一代制度典籍。既多淪亡。而考古者猶得察器于書。稍窺作者之天巧。是書之力也/即如以文而論。故是不可磨滅者。吳氏概以漢儒附會擬削之過矣/予山居多暇。迺取漢唐注疏。參以訓。故諸家謬為纂輯。間有古義難通。不敢憑臆見以亂真命。曰述:注竊謂賢于博弈云爾。
陳與郊《檀弓考工記合注》二卷
按《與郊自序》:近世謝東山氏,合編檀孟,頗為學者所宗。昔韓愈氏謂讀孟氏書,而後知孔子之道,尊聖人之道,易行王易王,霸易霸也,則安得以文章概之哉。
且當代五經之士,疇不讀孟氏書,尊之至與孔子並也,而以儷《檀弓》過矣,且與《檀弓》並者,宜莫如《考工記》,二書鄭氏注之,注未晰者,孔氏賈氏疏之,間有奇辭奧旨,疏所未竟者,諸老師大儒互發焉,而不佞復踵謝枋得氏各章句之而二書始豁焉,無可疑則儷之,不亦宜乎。于是乃采掇傳注,著于篇俾,初學者觀焉。朝氏又謂孔子從周為文章之盛也,然則讀是書者,恍然習議論,窺制作于成周,嗚呼!盛矣
周夢暘《考工記評》一卷
按《郭正域序》:民有四,工居其一;官有六,司空居其一;《周禮》有六,《冬官》逸其一,而《考工記》興焉。其人則攻木、攻金、攻皮、設色、刮摩、摶埴,其技則為車、為量、為鍾、為
鼓、為圭、為侯、為弓、為矢、為筍、簴為營國、為溝洫,記之所為工也。聖人之作無苦窳,亦無淫巧,以前民用以彰軌物,至于工執藝事,以諫其規矩,之中尚有典型,人主豈敢厭縱其耳目,以為邪心比于末世。木鵝、玉虎、雲梯、威斗、大鍾、刑鼎、瓊弁、金掌、寶山、銀海、楮葉、綵花,為奇為衺恣玩好而蕩心志,則記之所為戒也。蓋觀《考工》,而古今之大較可見矣。夫以記而參五官,五官制事,而記制物,記果勿類矣乎,然讀記之文,而周之五輅、六玉、彤弓、盧矢、豆區、釜鍾、良工、哲匠、巧心藝術如幾見之記之文焉,可誣也。世儒執邦土地利之說,而謂于五材無當,若是乎,《冬官》不亡,而記自贅疣矣。夫先王馭吏事,用旁通時、攝時、晰時、置時、省唐虞,惟百夏商官倍所損所益,若存若亡必以其屬六十,而不宜有羨修冬官,而亂五官我無取焉。夫秦漢而後,六籍之亡,久矣。寧獨《周官》我猶以五官幸存,猶當有如記,記之者,以暢其疏節發揮事業揚詡治平,而奈何更非議之于其幾希之存者,而輕廢也。今土裂而出甂甌泉湧,而見鼎鼒博古之士目瞬心驚,視如神運鬼工,莫可彷彿,由此而譚周漢,而上工絕技而文絕調記之,所考我能徵之《冬官》矣。夫記者,當自獨行于世,而于五官之真贋無論也,我楚周啟明氏為郎工部藻記文,而授之梓所謂在官而言官者乎,郎多才能文章,有水部考行于世,則《冬官》之政舉矣。
徐昭慶《考工記通》二卷
按《昭慶自述》:是注本之朱周翰之句,解上而參之鄭,康成下而合之,周啟明孫士龍諸家謬成是帙。其間晦者,求明略者,求詳未安者,求之以正訂注頗殷,惟
欲取便初學,故自忘固陋耳。
吳治《考工記集說》一卷
按《治自序》:《周禮》五官詳已,獨於司空有闕。漢興購,以千金不得,於是河間獻王痛王制之不傳,求《考工記》以足之,亦曰《冬官》,不可必得,姑勿闕焉,可也。然此記
既不同《周禮》體例於設官本意,又無與而強取以傅會,可乎》但是三十工不知筆於何人,又不知作於何日,反覆繹之,築氏之為削,鳧氏之為鍾,栗氏之為量,鍾氏之為染羽,其事不同於今也,古制也。西北利用車,東南利用舟,上古東南未闢車制傳,而舟制不傳,古俗也。廬何以戈柲宣?何以為人頭也?古語也,以柯量車以庇量耒,古度也。即傳稱密須之鼓闕鞏之甲,兌戈和弓猶中古物耳,豈若皋陶㡛韗之制乎,故《考工記》遠矣。辭薄夏書銘埒商頌文采,則虞典之繪繡尺度,則禹貢之章裁字奇而法詞富,而鏗其為邃古之書,無疑後之作者遼乎,其不相及矣。故此《考工記》隸於周官,可不隸於周官,可無所加損焉,而其書之得以不亡者,劉氏力也。其注解之悉,則王鄭之功居多。治於周禮一書手之,不置口之,不倦數十年,於茲矣。孔子嘆闕文之難,而譏自用之,失五家補本,斷不可從,以非聖人之書也,治爰復正五官古本不沒其舊,仍以《考工記》附後,有所晦或通而釋之,有所見或表而斷之,庶後之君子瞭然心目間,不無少助萬一云爾
錢𠷓《冬官補亡》三卷
按《自序》:儒者言《考工》不足補《冬官》之闕,於是五家
之文,並割五典以續其書,議者稱其妄憑,胸臆決裂聖經周公之罪人也,因謂《周禮》,周公未成之書。攝政七年,而一年有流言之變居東,二年而鴟鴞之詩,作金縢之書啟,於是迎歸而為破斧缺斨之役,及管蔡平而卜雒既遷殷,頑遂有明農之志矣。當成王在豐作周官,在攝政七年之後,傳稱周公六年制禮作樂,七年致政成王而一代之典,疑尚未定,所謂《周禮》,若唐之顯慶開元禮未嘗見諸行事者也,故封國建都之制與尚書不大合,予曰不然。《周禮》者,即韓獻子適魯所稱《周禮》盡在於魯,先儒謂為周之舊典,《禮經》者是也。漢承秦火燔滅之後,孝惠除挾書之律,遺書漸出。河間好古,獻於孝武之世,孝成詔求遺書,劉氏為錄七略,入《漢志·藝文》中。隋唐之志:《周官》經外,猶有周政六篇,周法九篇,今其書不復存。《詩》亡笙,詩六篇。《易》亡蓍圖占法,諸篇書亡四十一篇,而《周禮》僅亡《冬官》一篇,亦已幸矣。其佚不可得詳,其義乃稍稍見於五經六藝之文,其官名或頗與五官之屬,異如月令,稱工師舟牧國語稱匠師工人。《左傳》圬人工正之屬,皆周官經無有,而義不可入,五官之職審為司空,官逸名無疑,予故彙集其文與其義疏,而注之《冬官》既亡,其詳不能盡存,然五家之儒,割裂舊文,五官幾於盡亡,而《冬官》猶不存者,故予欲使五官盡復,而《冬官》之義未盡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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