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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三百八十六卷目錄
北齊書部彙考一
北齊〈後主天統一則 武平一則〉
隋〈高祖開皇一則〉
唐〈高祖武德一則 太宗貞觀三則〉
宋〈真宗大中祥符一則 仁宗嘉祐一則 徽宗政和一則〉
金〈廢帝天德一則〉
北齊書部彙考二
唐書藝文志〈正史〉
宋馬端臨文獻通考〈正史考〉
北齊書部紀事
北周書部彙考一
北周〈孝閔帝一則〉
唐〈高祖武德一則 太宗貞觀三則〉
宋〈真宗大中祥符一則 仁宗嘉祐二則 英宗治平一則 徽宗政和一則〉
金〈廢帝天德一則〉
北周書部彙考二
隋書經籍志〈正史〉
唐書藝文志〈正史〉
宋史藝文志〈正史〉
宋鄭樵通志〈正史〉
馬端臨文獻通考〈正史考〉
北周書部藝文
論史官疏 周柳蚪
進周書表 宋李燾
北周書部紀事
北周書部雜錄
南北史部彙考一
唐〈太宗貞觀一則〉
宋〈真宗天禧一則 仁宗天聖二則 景祐一則〉
南北史部彙考二
唐書藝文志〈正史〉
宋馬端臨文獻通考〈通史考〉
明王圻續文獻通考〈正史考〉
南北史部紀事
南北史部雜錄
隋書部彙考一
隋〈文帝開皇三則〉
唐〈高祖武德一則 太宗貞觀四則〉
宋〈真宗大中祥符一則 天禧一則 仁宗天聖二則〉
金〈廢帝天德一則〉
隋書部彙考二
唐魏徵隋書〈後序〉
隋書部彙考三
唐書藝文志〈正史〉
宋史藝文志〈正史〉
宋鄭樵通志〈正史〉
馬端臨文獻通考〈正史考〉
隋書部總論
明顧充歷朝捷錄〈楊隋總論〉
隋書部藝文
隋論 宋蘇轍
隋書部紀事
隋書部雜錄
經籍典第三百八十六卷
北齊書部彙考一
北齊
公元565年
後主天統元年,徵陽休之,為光祿卿,監國史。
按《北齊書·後主本紀》不載。 按《陽休之傳》:天統初,徵為光祿卿,監國史。
武平年,詔史官,立《高祖本紀》。以天保為斷。
按《北齊書·後主本紀》不載。 按《陽休之傳》:魏收監史之日,立《高祖本紀》,取平四胡之歲為齊元。收在齊州,恐史官改奪其意,上表論之。武平中,收還朝,敕集朝賢議其事。休之立議從天保為限斷。魏收存日,猶兩議未決。收死後,發詔從其議。
隋
高祖開皇年詔收王劭所私撰齊書
按《隋書·高祖本紀》不載。 按《王劭傳》:高祖受禪,授著作佐郎。以母憂去職,在家著《齊書》。時制禁私撰史,為內史侍郎李元操所奏。上怒,遣使收其書,覽而悅之。於是起為員外散騎侍郎。
唐
高祖武德年以祖孝孫魏徵主齊史
按《唐書·高祖本紀》不載。 按《令狐德棻傳》:武德初,德棻建言:近代無正史,今不論次,各為一王史,則事無傳焉。帝於是詔吏部郎中祖孝孫,祕書丞魏徵主齊史。
公元629年
太宗貞觀三年詔李百藥次齊史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令狐德棻傳》:貞觀三年,復詔中書舍人李百藥次齊史。
公元633年
貞觀七年,詔魏徵為齊史總論。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舊唐書·魏徵傳》:貞觀七年,李百藥撰《齊史》。徵受詔總加撰定,多所損益,務存簡正。《梁》、《陳》、《齊》各為總論,時稱良史。
公元636年
貞觀十年,李百藥《齊史》成。
公元627年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舊唐書·李百藥傳》:貞觀元年,百藥受詔修定《五禮》及律令,撰《齊書》。十年,以撰《齊史》成,加散騎常侍,行太子左庶子,賜物四百段。
宋
公元1016年
真宗大中祥符九年三月讀北齊書作北齊書詩
按《宋史·真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大中祥符九年三月癸丑作北齊書詩三首
公元1061年
仁宗嘉祐六年八月詔三館祕閣校理北齊書
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嘉祐六年八月庚申詔三館祕閣校理北齊書有不全者訪求之
徽宗政和年北齊書校畢頒之學官
按《宋史·徽宗本紀》不載。 按《晁氏讀書志》:嘉祐中以北齊書舛謬亡闕始命館職讎校政和中始畢頒之學官
金
公元1151年
廢帝天德三年以國子監印本北齊書授諸學校
按《金史·廢帝本紀》不載。 按《選舉志》:凡養士之地曰國子監,始置於天德三年,李百藥《北齊書》,自國子監印之,授諸學校。
北齊書部彙考二
《唐書·藝文志》正史
李德林《北齊未修書》二十四卷〈按通志作修未成書〉王劭《齊志》十七卷
張大素《北齊書》二十卷
李百藥《北齊書》五十卷〈按隋書無北齊書宋史止載李百藥書遲志無王劭書餘皆同〉
馬端臨《文獻通考》正史考
《北齊書》五十卷
晁氏曰:唐李百藥撰本紀八、列傳四十二。百藥父德林在齊嘗撰著紀、傳。貞觀初,詔分修諸史。百藥因父書續成以獻諸。史稱帝號,百藥避唐朝名諱,不書世祖世宗之類。例既不一,議者少之。書今亡闕不完。
北齊書部紀事
《北齊書·祖珽傳》:太后之被幽也,珽欲以陸媼為太后,撰魏帝皇太后故事,為太姬言之。謂人曰:太姬雖云婦人,實是雄傑,女媧以來無有也。太姬亦稱珽為國師。由是拜尚書左僕射,監國史,加特進,入文林館,總監撰書,封燕郡公。
公元前722年
《隋書·李德林傳》:魏收與陽休之論《齊書》起元事,敕集百司會議。收與德林書曰:前者議文,總諸事意,小如混漫,難可領解。今便隨事條列,幸為留懷,細加推逐。凡言或者,皆是敵人之議。既聞人說,因而探論耳。德林復書曰:即位之元,《春秋》常義。謹按魯君息姑不稱即位,亦有元年,非獨即位得稱元年也。議云受終之元,《尚書》之古典。謹按《大傳》,周公攝政,一年救亂,二年伐殷,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作樂,七年致政成王。論者或以舜、禹受終,是為天子。然則周公以臣禮而死,此亦稱元,非獨受終為帝也。蒙示議文,扶病省覽,荒情述識,蹔得發蒙。當世君子,必無橫議,唯應閣筆贊成而已。輒謂前二條有益於議,仰見議中不錄,謹以寫呈。收重遺書曰:惠示二事,感佩殊深。以魯公諸侯之事,昨小為疑。息姑不書即位,舜、禹亦不言即位。息姑雖攝,尚得書元,舜、禹之攝稱元,理也。周公居攝,乃云一年救亂,似不稱元。自無《大傳》,不得尋討。一之與元,其事何別。更有所見,幸請論之。德林答曰:攝之與相,其義一也。故周公攝政,孔子曰周公相成王;魏武相漢,曹植曰如虞翼唐。或云高祖身未居攝,灼然非理。攝者專賞罰之名,古今事殊,不可以體為斷。陸機見舜肆類上帝,班瑞群后,便云舜有天下,須格於文祖也,欲使晉之三主異於舜攝。竊以為舜若堯死,訟獄不歸,便是夏朝之益,何得不須格於文祖也。若使用王者之禮,便曰即真,則周公負扆朝諸侯,霍光行周公之事,皆真帝乎。斯不然矣。必知高祖與舜攝不殊,不得從士衡之謬。或以為書元年者,當時實錄,非追書也。大齊之興,實由武帝,謙匿受命,豈直史也。比觀論者聞追舉受命之元,多有河漢,但言追數受命之歲,情或安之。似所恡者元字耳,事類朝三,是許其一年,不許其元年也。案《易》黃裳元吉,鄭元注云:如舜試天子,周公攝政。是以試攝不殊。《大傳》雖無元字,一之與元,無異義矣。《春秋》不言一年一月者,欲使人君體元以居正,蓋史之婉辭也,非一與元別也。漢獻帝死,劉備自尊崇。陳壽蜀人,以魏為漢賊。寧肯蜀主未立,已云魏武受命乎。士衡自尊本國,誠如高議,欲使三方鼎峙,同為霸名。習氏《漢晉春秋》,意在是也。正司馬炎兼并,許其帝號。魏之君臣,吳人並以為戮賊,亦寧肯當塗之世,云晉有受命之徵。史者,編年也,故魯號《紀年》。墨子又云,吾見《百國春秋》。史又有無事而書年者,是重年驗也。若欲高祖事事謙沖,即須號令皆推魏氏。便是編魏年,紀魏事,此即魏末功臣之傳,豈復皇朝帝紀者也。陸機稱紀元立斷,或以正始,或以嘉平。束晳議云,赤雀白魚之事。恐晉朝之議,是并論受命之元,非止代終之斷也。公議云陸機不論元者,是所未喻,願更思之。陸機以刊木著於《虞書》,龕黎見於商典,以蔽晉朝正始、嘉平之議,斯又謬矣。唯可二代相涉,兩史並書,必不得以後朝創業之跡,斷入前史。若然,則世宗、高祖皆天保以前,唯入魏氏列傳,不作齊朝帝紀,可乎。此既不可,彼復何證。
《王劭傳》:初撰《齊志》為編年體,二十卷,復為《齊書》紀傳一百卷,及《平賊記》三卷。或文詞鄙野,或不軌不物,駭人視聽,大為有識所嗤鄙。
《魏澹傳》:澹,專精好學,博涉經史。齊博陵王,引為記室,除中書舍人。與李德林俱修國史。
《杜臺卿傳》:少好學,博覽書記,撰《齊記》二十卷,行世。《許善心傳》:父享,仕梁至給事侍郎,在陳領大著作。善心述成父志,修續家書,其《序傳》末,述制作之意曰:先君昔在前代,早懷述作,撰《齊書》為五十一卷。
公元599年
《唐書·李百藥傳》:百藥,字重規,定州安平人。隋內史令德林子也。幼多病,祖母趙以百藥名之。七歲能屬文,父友陸乂等共讀徐陵文,有刈琅邪之稻之語,嘆不得其事。百藥進曰:春秋鄅子藉稻,杜預謂在琅邪。客大驚,號奇童。引蔭補三衛長。乃性疏脫,喜劇飲。開皇初,授太子通事舍人,兼學士。被讒,輒謝病去。十九年,召見仁壽宮,襲父爵安平公。僕射楊素、吏部尚書牛弘愛其才,署禮部員外郎。奉詔定五禮、律令、陰陽書。初,以疾去舍人也,煬帝在揚州,召不赴,銜之。及即位,奪爵,為桂州司馬。廢,還鄉里。大業九年,戍會稽,管崇亂,城守有功,帝顧其名謂虞世基曰:是子故在,宜斥醜處。乃授建安郡丞。至烏程,江都難作,沈法興、李子通、杜伏威更相滅,百藥轉側寇亂中,數被偽署,危不得死。會高祖遣使招伏威,百藥勸朝京師,既至歷陽,中悔,欲殺之,飲以石灰酒,因大利,瀕死,既而宿病皆愈。伏威詒書輔公祏使殺之,為王雄誕保護得免。公祏反,授吏部侍郎。或謂帝:百藥與同反。帝大怒。及平,得伏威所與公祏書,乃解,猶貶涇州司戶。太宗至涇州,召與語,悅之。貞觀元年,拜中書舍人,封安平縣男。明年,除禮部侍郎。時議裂土與子弟功臣,百樂上《封建論》,理據詳切,帝納其言而止。四年,授太子右庶子。太子數戲媟無度,乃作《贊道賦》以諷。它日,帝曰:朕見卿賦,述古儲貳事,勸勵甚詳,向任卿,固所望耳。賜綵三百段。遷散騎常侍,進左庶子、宗正卿,爵為子。久之,固乞致仕。帝嘗與偕賦《帝京篇》,歎其工,手詔曰:卿何身老而才之壯,齒宿而意之新乎。卒,年八十四,諡曰康。百藥,名臣子,才行世顯,為天下推重。侍父母喪還鄉,徒跣數千里。服雖除,容貌癯者累年。好獎薦後進,得俸祿與親黨共之。翰藻沈鬱,詩尤其所長,樵廝皆能諷之。所撰《齊史》行於時。
《舊唐書·吳兢傳》:勵志勤學,博通經史。嘗以梁、陳、齊、周、隋五代史繁雜,乃別撰《齊史》十卷。
北周書部彙考一
北周
公元555年
太祖孝閔帝元年,以李昶修國史。
按《北周書·孝閔帝本紀》不載。 按《李昶傳》:昶雖處郎官,太祖恆欲以書記委之。於是以昶為丞相府記室參軍著作郎修國史。〈按孝閔帝未立年號〉
唐
高祖武德 年詔陳叔達等及令狐德棻主周史
按《唐書·高祖本紀》不載。 按《令狐德棻傳》:武德初,德棻建言:近代無正史,梁、陳、齊文籍猶可據,至周、隋事多脫損。今耳目尚相及,史有所憑;一易世,事皆汨暗,無所掇拾。陛下受禪於隋,隋承周,二祖功業多在周,今不論次,各為一王史,則先烈世庸不光明,後無傳焉。帝謂然。於是詔侍中陳叔達、太史令庾儉及德棻主周。整振論譔,多歷年不能就,罷之。
公元629年
太宗貞觀三年詔岑文本等及令狐德棻次周史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令狐德棻傳》:德棻建言:近代無正史,今不論次,後無傳焉。於是詔整振論譔,多歷年不能就,罷之。貞觀三年,復詔譔定。議者以魏有魏收、魏澹二家,書為已詳,惟五家史當立。德棻更與祕書郎岑文本、殿中侍御史崔仁師次周史。貞觀七年,令狐德棻等撰《周史》。詔魏徵總加撰定。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舊唐書·魏徵傳》:貞觀七年,詔遣令狐德棻、岑文本撰《周史》。徵受詔總加撰定,多所損益,務存簡正。
公元636年
貞觀十年,《周史》成。
公元633年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舊唐書·岑文本傳》:文本性沈敏,有姿儀,博考經史,多所貫綜,貞觀七年,太宗以文本為中書侍郎。又先與令狐德棻撰《國史》,其史論多出於文本。至十年史成,封江陵縣子。有集六十卷行於代。
宋
公元1016年
真宗大中祥符九年四月讀《後周書》,作後《周書詩》。
按《宋史·真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大中祥符九年四月甲申作《後周詩》,其讀十九史也起八年七月辛未。成於天禧元年二月辛未
公元1061年
仁宗嘉祐六年八月詔館閣校理《周書》
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嘉祐六年八月庚申詔三館祕閣校理周書,有不全者訪求之。
嘉祐 年出太清樓周書是正文字
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李燾進·周書表》:仁宗時,出太清樓本,合史館祕閣本,又募天下獻書而取夏竦、李巽家本,下館閣是正其文字。
英宗治平 年王安國上周書
按《宋史·英宗本紀》不載。 按《李燾進·周書表》:既鏤板以傳學官,而臣等始預其是正,又敘其目錄一篇。臣燾、臣安國、臣希昧死謹上。
按《晁氏·讀書志》:治平中,曾鞏校定《南齊》、《梁》、《陳》三書上之,王安國上《周書》。
徽宗政和 年《北周書》讎校畢,頒之學官。
按《宋史·徽宗本紀》不載。 按《晁氏·讀書志》:嘉祐中以周書舛謬亡缺,始命館職讎校治。平中,王安國上《周書》。政和中,頒之學官。
金
公元1151年
廢帝天德三年以國子監印本《周書》授諸學校。
按《金史·廢帝本紀》不載。 按《選舉志》:凡養士之地曰國子監,始置於天德三年,以令狐德棻《周書》,自國子監印之,授諸學校。
北周書部彙考二
《隋書·經籍志》正史
《周史》十八卷〈注〉未成。吏部尚書牛弘撰。
《唐書·藝文志》正史
令狐德棻《後周書》五十卷
吳兢《周史》十卷
《宋史·藝文志》正史
令狐德棻《後周書》五十卷
宋《鄭樵·通志》藝文略正史
《後周書》五十卷〈注〉令狐德棻撰
《周史》十卷〈注〉吳兢等撰〈按明焦竑經籍志與通志同〉
馬端臨《文獻通考》正史考
《周書》五十卷
公元629年
晁氏曰:唐令狐德棻等撰本紀八、列傳四十二。初,周有柳蚪、隋牛弘各有撰次,率多牴牾。貞觀中,德棻請撰次。乃詔與陳叔達、唐儉共成之。先是蘇綽秉周政軍國詞令多准,尚書牛弘為史,尤務清言。德棻因之以成是書,故多非實錄。仁宗時,出太清樓本,合史館祕閣本,又募天下書,而取夏竦、李巽家本,下館閣是正其文字。其後林希、王安國上之。陳氏曰:初,德棻武德中建言近代無正史,詔德棻及諸臣論譔。歷年不能就,罷之。貞觀三年復詔撰。
定議者以魏有收、澹二家,書為已詳,惟五家史當立。德棻與岑文本、崔仁師次《周史》,李百藥次《齊史》,姚思廉次《梁》、《陳》史,魏徵次《隋史》,房元齡總監而修撰之。原自德棻發之。
北周書部藝文
論史官疏 周柳蚪
公元568年
天統四年,蚪入朝論歸朝功,封美陽縣男。蚪以史官祕書善惡,未足懲勸。乃上疏云:
古者人君立史官,非但記事而已,蓋所以為監誡也。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彰善癉惡,以樹風聲。故南史抗節,表崔杼之罪;董狐書法,明趙盾之愆。是知直筆於朝,其來久矣。而漢、魏已還,密為記注,徒聞後世,無益當時,非所謂將順其美,匡救其惡者也。且著述之人,密書其事,縱能直筆,人莫之知。何止物生橫議,亦自異端互起。故班固致受金之名,陳壽有求米之論。著漢、魏者,非一氏;造晉史者,至數家。後代紛紜,莫知準的。伏惟陛下則天稽古,勞心庶政。開誹謗之路,納忠讜之言。諸史官記事者,請皆當朝顯言其狀,然後付之史閣。庶令是非明著,得失無隱。使聞善者自修,有過者知懼。敢以愚管,輕冒上聞。乞以瞽言,訪之眾議。事遂施行。
進周書表 宋李燾
《周書》本紀八,列傳四十二,合五十篇。唐令狐德棻請撰次,而詔德棻與陳叔達、庾儉成之。仁宗時,出太清樓本,合史館祕閣本,又募天下獻書而取夏竦、李巽家本,下祕閣是正其文字。今既鏤板以傳學官,而臣等始預其是正,又序其目錄一篇曰:周之六帝,當四海分裂之時,形勢劫束。毅然有志合天下於一,而材足以有為者,特文帝而已。文帝召蘇綽於稠人之中,始知其未盡也,臥予之言,既當其意,遂起,并晝夜諮諏酬酢,知其果可以斷安危治亂之謀,而虛己以聽之。考於書,唯府兵之設,斂千歲已散之民而係之於兵,庶幾得三代之遺意,能不駭人視聽以就其卒,而效見於後世。文帝嘗患文章浮薄,使綽為《大誥》以勸,而卒能變一時士大夫之制作。然則勢在人上而欲鼓舞其下者,奚患不成。雖然,非文帝之智內有以得於己,而蘇綽之守外不絀於人,則未可必其能然也。以彼君臣之相遭,非以先王之道,而猶且懇懇以誘之言,又況無所待之豪傑,可易以畜哉。夫以德力行仁,所以為王霸之異,而至於詘己任人,則未始不同。然而君能畜臣者,天下之至難。《傳》曰: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蓋道極於不可知之神,而人有其質,推之為天下國家之用者,以其麤爾;然非致其精於己,則其麤亦不能以為人。惟能自愛其身,則內不欺其心,而外不蔽於物,然後好惡無所作,而尚何有己哉。能無己,始可以得己,而足以揆天下之理,知人之言,而邪正無以爽其實,尚何患乎論之不一哉。於是賢能任使之盡其方,而無所省者以天下之耳目,而小人不能託忠以誣君子,又從而為之勸禁,則小人忿欲之心已黜於冥冥之際,君子樂以其類進而摩厲其俗,凜然有恥。君臣相與謀於上,因敝以新法度,而令能者馳騖於下,有忠信之守而無傅會遷就之患,則法度有怫於民而下不以情赴上者乎。蓋虛然後能受天下之實,約然後能操天下之煩。垂纓攝衽,俯仰廟堂,無為以應萬幾者致其思而已矣。夫思之為王者事,君臣一也,而君臣之勢則異焉。世獨頌堯、舜之無為,而安知夫人主自宜無為,而思則不可一日已也。《書》曰:思曰睿。揚雄曰:於道則勞。其不然歟。蓋夫法度善矣,非以道作其人,則不能為之守。而民之多寡,物之豐殺,法度有視時而革者,必待人而後謀,則是可不致其思乎。苟未能此而徒欲法度之革者,是豈先王為治之序哉。彼區區之周,何足以議,徒取其能因一時君臣之致好,猶足以見其效,又況慨然行先王之道而得大有為之勢乎。是固不宜無論也。臣燾、臣安國、臣希昧死謹上。
北周書部紀事
公元629年
《唐書·令狐德棻傳》:德棻,宜州華原人。父熙,隋鴻臚卿。其先乃燉煌右姓。德棻博貫文史。大業末,為藥城長,屬亂,不就官。淮安王神通據太平宮起兵,立總管府,署德棻府記室。高祖入關,引直大丞相府記室。武德初,為起居舍人,遷祕書丞。帝嘗問:丈夫冠,婦人髻,比高大,何耶。德棻對曰:冠髻在首,君之象也。晉之將亡,君弱臣彊,故江左士女,衣小而裳大。宋武帝受命,君德尊嚴,衣裳隨亦變改。此近事驗也。帝然之。方是時,大亂後,經籍亡散,祕書湮缺,德棻始請帝重購求天下遺書,置吏補錄。不數年,圖典略備。又建言:近代無正史,梁、陳、齊文籍猶可據,至周、隋事多脫損。今耳目尚相及,史有所憑;一易世,事皆汨暗,無所掇拾。陛下受禪於隋,隋承周,二祖功業多在周,今不論次,各為一王史,則先烈世庸不光明,後無傳焉。帝謂然。於是詔中書令蕭瑀、給事中王敬業、著作郎殷聞禮主魏,中書令封德彝、舍人顏師古主隋,大理卿崔善為、中書舍人孔紹安、太子洗馬蕭德言主梁,太子詹事裴矩、吏部郎中祖孝孫,祕書丞魏徵主齊,祕書監竇璡、給事中歐陽詢、文學姚思廉主陳,侍中陳叔達、太史令庾儉及德棻主周。整振論撰,多歷年不能就,罷之。貞觀三年,復詔撰定。議者以魏有魏收、魏澹二家,書為已詳,惟五家史當立。德棻更與祕書郎岑文本、殿中侍御史崔仁師次周史,中書舍人李百藥次齊史,著作郎姚思廉次梁、陳二史,祕書監魏徵次隋史,左僕射房元齡總監。修撰之原,自德棻發之,書成,賜絹四百匹。遷禮部侍郎,兼修國史。累進爵彭城縣子。轉太子右庶子。太子承乾廢,坐除名為民。召拜雅州刺史,又坐事免。會修晉家史,房元齡奏起之。預柬凡十有八人,德棻為先進,故類例多所諏定。除祕書少監。永徽初,復為禮部侍郎、弘文館學士,監修國史,遷太常卿。高宗嘗召宰相及弘文館學士坐中華殿,問:何修而王。若而霸。當孰先。德棻曰:王任德,霸任刑。夏、商、周純用德而王,秦專刑而霸,至漢雜用之,魏、晉以降,王霸兩失。若用之,王為先,而莫難焉。帝曰:今茲何為而要。對曰:古者為政,清心簡事為本。今天下無虞,年穀豐衍,惟薄賦斂、省征役為要。又問禹、湯、桀、紂所以興亡,對曰:《傳》稱:禹、湯罪己,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然二主惑嬖色,戮諫者,造炮烙之刑,此所以亡也。帝悅,厚賜以答其言。遷國子祭酒、崇賢館學士、爵為公。以金紫光祿大夫致仕。卒,年八十四,諡曰憲。時又有鄧世隆、顧引、李延壽、李仁實皆以史學稱當世。
《舊唐書·吳兢傳》:兢勵志勤學,博通經史。嘗以梁、陳、齊、周、隋五代史繁雜,乃別撰《周史》十卷。
北周書部雜錄
《日知錄·庾信傳》《哀江南賦》:過漂渚而寄食,託蘆中而渡水。漂渚當是溧渚之誤。張勃《吳錄》曰:子胥乞食處在丹陽。《溧陽縣史》記:范雎傳伍子胥橐載而出昭關,至於陵水索隱。曰:劉氏云陵水即栗水也。《吳越春秋》云:子胥奔吳至溧陽,逢女子瀨水之上,子胥跪而乞餐。女子食之,既去,自投於水。後子胥欲報之,乃投白金於此水。今名其處為投金瀨。金陵志曰:江上有渚曰瀨渚是也。或以二句不應皆用子胥事,不知古人文字不拘。如下文生世等於龍門四句,亦是皆用司馬子長事。
南北史部彙考一
唐
太宗貞觀 年,李延壽撰《南北史》上之。
公元386年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李延壽傳》:延壽,世居相州。貞觀中,累補太子典膳丞、崇賢館學士。以修撰勞,轉御史臺主簿,兼直國史。初,延壽父太師,多識前世舊事,嘗以宋、齊、梁、陳、周、齊、隋天下參隔,南方謂北為索虜,北方謂南為島夷。其史於本國詳,他國略,往往訾美失傳,思所以改正,擬《春秋》編年,刊究南北事,未成而歿。延壽既數與論撰,所見益廣,乃追終先志。本魏登國元年,盡隋義寧二年,作本紀十二、列傳八十八,謂之《北史》;本宋永初元年,盡陳禎明三年,作本紀十、列傳七十,謂之《南史》。凡八代,合二書百八十篇,上之。其書頗有條理,刪落釀辭,過本書遠甚。時人見年少位下,不甚稱其書。遷符璽郎,兼修國史,卒。
按《舊唐書·李延壽傳》:貞觀中,刪補宋、齊、梁、陳及魏、齊、周、隋等八代史,謂之《南北史》,凡一百八十卷,頗行於代。
宋
公元1017年
真宗天禧元年,以彭乘校正南、北《史》。
按《宋史·真宗本紀》不載。 按《彭乘傳》:天禧初,用寇準薦,為館閣校勘。預校正南、北《史》。
公元1024年
仁宗天聖二年十月校《南北史》
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天聖二年六月辛酉校南北史
公元1026年
天聖四年南北史校畢
公元1024年
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天聖二年校南北史隋書四年十二月畢
公元1034年
景祐元年四月,命宋祁等覆校《南北史》
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景祐元年四月丙辰命宋祁等覆校南北史
南北史部彙考二
《唐書·藝文志》正史
李延壽《南史》八十卷
又《北史》一百卷
〈按宋史藝文志及鄭樵通志所載南北史卷同〉宋馬端臨《文獻通考》通史考
《南史》八十卷 《北史》八十卷
晁氏曰:李延壽撰。延壽父太師嘗謂宋齊逮周隋,分隔南北,南謂北為索虜,北謂南為島夷,欲改正。擬《吳越春秋》,編年未就而卒。延壽後預修《晉隋書》,因究悉舊事,更依馬遷體,總序八代。北起魏、盡隋,二百四十二年;南起宋、盡陳,百七十年,為二史,刪煩補闕。過本史遠甚。今學者止觀其書,沈約、魏收等所撰皆不行。獨闕各志,而《隋書》有之。故《隋書》亦行於世。《崇文總目》,唐高宗善其書,自為之序。序今闕。
遯齋陳氏曰:李延壽著《南北史》,粗得作史之體,故《唐書》本傳亦謂其刪略釀辭,過本書遠甚。然好述妖異兆祥謠讖特為繁猥。
司馬公曰:光少時,惟得高氏小史。讀之,自宋迄隋,并南北史,或未嘗得見,或讀之不熟。今因修《南北朝通鑑》,方得細觀。乃知李延壽之書亦近世之佳史也。雖於禨祥詼嘲小事無所不載,然敘事簡徑,比於南北正史無煩冗蕪穢之辭。竊謂陳壽之後,惟延壽可以亞之也。
明王圻續《文獻通考》正史考
《南北史》三十卷
金蔡珪著。珪,字正甫,真定人。中進士,仕至濰州刺史。合沈約、蕭子顯、魏收《宋》、《齊》、《北魏志》成此書。
南北史部紀事
公元386年
《唐書·李延壽傳》:延壽者,世居相州。貞觀中,累補太子典膳丞、崇賢館學士。以修撰勞,轉御史臺主簿,兼直國史。初,延壽父太師,多識前世舊事,嘗以宋、齊、梁、陳、周、齊、隋天下參隔,南方謂北為索虜,北方謂南為島夷。其史於本國詳,他國略,往往訾美失傳,思所以改正,擬《春秋》編年,刊究南北事,未成而歿。延壽既數與論撰,所見益廣,乃追終先志。本魏登國元年,盡隋義寧二年,作本紀十二、列傳八十八,謂之《北史》;本宋永初元年,盡陳禎明三年,作本紀十、列傳七十,謂之《南史》。凡八代,合二書百八十篇,上之。其書頗有條理,刪落釀辭,過本書遠甚。時人見年少位下,不甚稱其書。遷符璽郎,兼修國史,卒。嘗撰《太宗政典》,調露中,高宗觀之,咨美直筆,賜其家帛五十段,藏副祕閣,仍別錄以賜皇太子云。
《柳仲郢傳》:仲郢嘗手抄《六經》,司馬遷、班固、范曄史皆一鈔,魏晉及南北朝史再,又類所鈔他書凡三十篇,號《柳氏自備》;旁錄僊佛書甚眾,皆楷小精真,無行字。《金史·藝文傳》:蔡珪嘗合沈約、蕭子顯、魏收宋、齊、北魏志作《南北史志》三十卷,今亡。
南北史部雜錄
公元567年
《六一題跋》:南齊海陵王墓銘,長兼中書侍郎謝朓撰。海陵王昭文者,文惠太子次子也。初,明帝鸞既廢鬱林王昭業,而立昭文,又廢,為海陵王復弒之,遂自立。按:謝朓當海陵王時,為驃騎諮議領記室又掌中書郎,後遷尚書吏部郎。此誌題云:長兼中書侍郎,而據傳朓未嘗為中書侍郎。史之闕也。按:《南齊書》劉悛為長兼侍中,後魏臨淮王彧為長兼御史中尉。《南北史》多有此名,蓋當時兼官之稱,如唐檢校之類也。《西溪叢語》:《北史》:後周武帝天和二年甲辰立露門學,置生七十二人。六年春正月己酉朔已朝露門未成,故廢朝。又建德三年春正月朝群臣於露門。宣皇帝大象元年春正月己丑受朝於露門。天成二年二月丁巳帝幸露門學,行釋奠禮。靜帝二年,宣帝寢疾,詔宰相入宿露門。世用露門勸講,二字未詳所出。《緗素雜記》:《北史》載顏之推齊文宣時為黃門侍郎,齊亡入周,大象末,為御史上士。隋開皇中,太子召為文學,深見禮重,尋以疾終。而《唐書》又曰:自高齊入周,終隋黃門郎。與《北史》所載不同。《北史》云:之推在齊有二子,長曰思魯,次曰敏楚,蓋示不忘本也。而《唐書》云:師古父思魯以儒學顯武功。初為秦王府記室參軍事。又云師古叔游秦,武德初累遷廉州刺史,撰《漢書決疑》,師古多資取其義。又與《北史》不同。《南史》載顏協二子之儀、之推並早知名。則之儀為長,之推為次明矣。而《北史》載之推字介弟,之儀字升,則以之推為兄、之儀為弟,其不同又如此何耶?《復齋謾錄文選》五臣注云:淵明詩,晉所作者,皆題年號,入宋所作,但題甲子而已。意者恥事二姓,故以異之。思悅考淵明之詩,有以題甲子者始庚子,距丙辰,凡十七年間,只九首耳。皆晉安帝時所作也。中有《乙巳歲三月為建威參軍使都經錢溪作》,此年秋乃為彭澤令,在官八十餘日即解印綬,賦《歸去來兮》。後一十六年庚申,晉禪宋,恭帝元熙二年也。蕭德施作傳曰:自宋高祖,王業漸隆,公不復肯仕。於淵明之出處得其實矣。寧容晉未禪宋以前,輒恥事二姓。而所作詩但題甲子,蓋偶記一事耳。余觀《南史傳》,亦云所著文章,皆題其年月。義熙以前,明書晉氏年號,自永初以來,唯云甲子而已。乃知《南史》之失有自來。《日知錄》:北齊武成帝河清三年九月乙丑封皇子儼為東平王後主。天統二年五月己亥封太上皇帝子儼為東平王一事,兩書必有一。誤 《徐之才傳》:嘗與朝士出遊,遙望群犬競走,諸人試令目之,之才即應聲曰:為是宋鵲,為是韓盧,為逐李斯東走,為負帝女南徂。乃其序傳又云:於路見狗,溫子昇戲曰:為是宋鵲,為是韓盧神。儁曰:為逐丞相東走,為共帝女南徂。一事兩見,且序傳是延壽自述,其先人不當援他人之事以附益也。
《南齊書》:李安民為吳興太守。吳興
有項羽神護郡聽事,太守不得上。太守到郡,必須祀以軛下牛。安民奉佛法,不與神牛,著屐上聽事。又於聽上八關齋。俄而牛死,葬廟側,今呼為李公牛冢。安民卒官,世以神為祟。按《宋書·孔季恭傳》:為吳興太守。先是,吳興頻喪太守,云項羽神為卞山王,居郡聽事,二千石至,常避之;季恭居聽事,竟無害也。《梁書·蕭琛傳》:遷吳興太守。郡有項羽廟,土民名為憤王,甚有靈驗,遂於郡聽事安施床幕為神座,公私請禱,前後二千石皆於廳拜祠,而避居他室。琛至,徙神還廟,處之不疑。又禁殺牛解祀,以脯代肉。此似一事,而作史者。一以為遭祟,一以為厭邪,立論不同如此。又《南齊書·蕭惠基傳》:惠基弟惠休,自吳興太守。徵為右僕射。吳興郡項羽神舊酷烈,世人云:惠休事神謹,故得美遷。《南史·蕭猷傳》:猷為吳興郡太守,與楚王廟神交,飲至一斛。每酹祀,盡歡極醉,神影亦有酒色,所禱必從。後為益州刺史。值齊狗兒反攻,城兵糧俱盡。乃遙禱請救。有田父逢。數百騎如風,言:吳興楚王來救臨汝侯。是日,猷大破狗兒。則又以為獲祐益不可信矣。又《南史·蕭惠明傳》:泰始初,為吳興太守,郡界有卞山,下有項羽廟。相承云羽多居郡聽事,前後太守不敢上。惠明謂綱紀曰:孔季恭嘗為此郡,未聞有災。遂盛設筵榻接賓。數日,見一人長丈餘,張弓挾矢向惠明,既而不見。因發背,旬日而卒。此又與李安民類,而小變其說。
隋書部彙考一
隋
文帝開皇 年,以杜臺卿修國史。
按《隋書·文帝本紀》不載。 按《杜臺卿傳》:開皇初,被徵入朝。臺卿患耳聾,不堪吏職,請修國史。上許之,拜著作郎。
開皇 年,以王劭等同修國史。
公元600年
按《隋書·文帝本紀》不載。 按《王劭傳》:高祖受禪。起為員外散騎侍郎,修起居注。劭在著作將二十年,專典國史,撰《隋書》八十卷。多錄口敕,又採迂怪不經之語及委巷之言,以類相從,為其題目,辭義繁雜,無足稱者,遂使隋代文武名臣列將善惡之跡,堙沒無聞。按《辛德源傳》:祕書監牛弘以德源才學顯著,奏與著作郎王劭同修國史。 按《儒林劉炫傳》:奉敕與著作郎王劭同修國史。 按《儒林王孝籍傳》:開皇中,召入祕書,助王劭修國史。 按《隋書·後序》:《隋書》自開皇、仁壽時,王劭纂書八十卷,以類相從,定為篇次。至於編年紀傳,並闕其序。開皇十三年,詔禁人間私撰國史。
公元593年
按《隋書·文帝本紀》:開皇十三年夏五月癸亥,詔人間有撰集國史、臧否人物者,皆令禁絕。
唐
公元622年
高祖武德五年十二月,詔封德彝、顏師古修《隋史》。
按《唐書·高祖本紀》不載。 按《隋書·後序》:唐武德五年十二月,詔中書令封德彝、舍人顏師古修《隋史》,綿歷數載,不就而罷。
公元627年
太宗貞觀元年,以敬播修纂《隋史》。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儒學敬播傳》:貞觀初,擢進士第。時顏師古、孔穎達撰次《隋史》,詔播詣祕書內省修纂。
公元629年
貞觀三年,詔魏徵修《隋史》,房喬總監。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隋書·後序》:貞觀三年,續詔祕書監魏徵修《隋史》,左僕射房喬總監。
公元633年
貞觀七年,詔孔穎達等修《隋史》。魏徵總加撰定。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舊唐書·魏徵傳》:貞觀七年,詔遣孔穎達、許敬宗撰《隋史》。徵受詔總加撰定,多所損益,務存簡正。《隋史》序論,皆徵所作。
公元636年
貞觀十年魏徵等詣闕上隋書
按《唐書·太宗本紀》不載。 按《隋書·後序》:徵又奏於中書省置祕書內省,令前中書侍郎顏師古、給事中孔穎達、著作郎許恭宗撰《隋史》。徵總知其務,多所損益,務存簡正。序、論皆徵所作。凡成帝紀五,列傳五十。十年正月壬子,徵等詣闕上之。
宋
公元1016年
真宗大中祥符九年五月讀隋書作隋書詩
按《宋史·真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大中祥符九年五月乙丑作隋書詩其讀十九史也起八年七月辛未成於天禧元年二月辛未
公元1017年
天禧元年,以彭乘等校勘《隋書》。
按《宋史·真宗本紀》不載。 按《彭乘傳》:天禧初,用寇準薦,為館閣校勘,預校正《隋書》。
公元1024年
仁宗天聖二年六月敕差官校勘雕造隋書
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隋書·後序》:天聖二年五月十一日上。御藥供奉藍元用奉傳聖旨,齎禁中《隋書》一部,付崇文院。至六月十五日,敕差官校勘,仍內出版式雕造。時命臣綬、臣曄提點,左正言、直史館張觀等校勘。觀尋為度支判官,續命黃爁代之。
公元1026年
天聖四年校隋書畢
公元1024年
按《宋史·仁宗本紀》不載。 按《玉海》天聖二年六月辛酉校南北史隋書四年十二月畢
金
天德三年以國子監印本隋書授諸學校
公元1151年
按《金史·廢帝本紀》不載。 按《選舉志》:國子監,始置於天德三年,以魏徵《隋書》,自國子監印之,授諸學校。
隋書部彙考二
唐魏徵等《隋書》八十五卷
公元622年
按《隋書·後序》:《隋書》自開皇、仁壽時,王劭纂書八十卷,以類相從,定為篇次。至於編年紀傳,並闕其序。唐武德五年,起居舍人令狐德棻奏請修《五代史》。〈〉十二月,詔中書令封德彝、舍人顏師古修《隋史》,綿歷數載,不就而罷。貞觀三年,續詔祕書監魏徵修《隋史》,左僕射房喬總監。徵又奏於中書省置祕書內省,令前中書侍郎顏師古、給事中孔穎達、著作郎許恭宗撰《隋史》。徵總知其務,多所損益,務存簡正。序、論皆徵所作。凡成帝紀五,列傳五十。十年正月壬子,徵等詣闕上之。十五年,又詔左僕射于志寧、太史令李淳風、著作郎韋安仁、符璽郎李延壽同修《五代史志》三十卷。顯慶元年五月己卯,太尉長孫無忌等詣朝堂上進,詔藏祕閣。後又編第入《隋書》,其實別行,亦呼為《五代史志》。
公元633年
按魏徵本傳,正觀七年為侍中,十年,《五代史》成,加光祿大夫,進封鄭國公。俄請遜位,拜特進。今諸本並云特進。又《經籍志》四卷,獨云侍中、鄭國公魏徵撰。《無忌傳》又云,永徽三年,始受詔監修,疑當時先已刊修,無忌因成書而進。今紀傳題以徵,志以無忌,從眾本所載也。紀傳亦有題太子少師許恭宗撰。按《恭宗傳》,正觀八年,除著作郎,修國史,遷中書舍人。十年,左授洪州司馬。龍朔三年,始拜太子少師。與今錄年月官位不同,疑後人所益。房喬、志寧初並受詔。又《李延壽傳》云,被詔與著作佐郎恭播同修《五代史志》。按延壽正觀三年與顏師古同被
敕修《隋史》,其年以內憂去職。今諸本並不載喬等名位。《天文》《律歷》《五行》三志,皆淳風獨作。《五行志序》,諸本云褚遂良作。案本傳未嘗受詔撰述,疑祗為一序,今故略其名氏。
隋書部彙考三
《唐書·藝文志》正史
王劭《隋書》八十卷
張大素《隋書》三十二卷
令狐德棻《隋書》八十五卷 《志》三十卷〈注〉顏師古、孔穎達、于志寧、李淳風、韋安化、李延壽與德棻、敬播、趙弘智、魏徵等撰。
吳兢《隋史》二十卷
《宋史·藝文志》正史
顏師古《隋書》八十五卷
宋《鄭樵·通志》正史
《隋書》三十二卷〈注〉張大素撰
《隋書》八十五卷
《隋志》三十卷
唐貞觀中,詔諸臣分修五代史。顏師古、孔穎達撰次《隋》,事起文帝,作三紀、五十列傳,惟十志未奏。又詔于志寧、李淳風、韋安化、李延壽、令狐德棻共加裒綴,高宗時上之。志寧乃上包梁、陳、齊、周屬之隋事,析為三十篇,號《五代志》。與書合八十五篇。臣按《隋志》,極有倫類,而本末兼明,惟《晉志》可以無憾,遷固以來皆不及也。正為班馬只事虛言、不求典故、實跡,所以三代紀綱至遷八書、固十志幾於絕緒。雖其文彩灑然可喜,求其實用則無有也。觀《隋志》所以,該五代南北兩朝紛然殽亂,豈易貫穿,而讀其書則了然如在目。良由當時區處各當,其才顏孔通古今而不明天文地理之序,故只令修紀、傳,而以十志付之志寧、淳風輩,所以粲然具舉。
《隋史》二十卷〈注〉吳兢等撰
《隋書》六十卷〈注〉未成祕書監王劭撰
馬端臨《文獻通考》正史考
《隋書》八十五卷
晁氏曰:唐魏徵等撰紀五、列傳五十五。長孫無忌等撰志三十。初,詔顏師古、孔穎達修述,徵總其事,序論皆徵自作。復又詔于志寧、李淳風、韋安仁、李延壽同修《五代史志》。無忌上之,詔編第入《隋書》。人亦號《五代史志》。《天文》、《律歷》、《五行》三志淳風獨作。陳氏曰:十志高宗時始成,上總梁、陳、齊、周之事,俗號《五代志》。
夾漈鄭氏曰:按《隋志》極有倫理,而本末兼明,可以無憾。遷固以來皆不及也。
《隋書》部總論明顧充歷朝捷錄楊隋總論
嘗觀《綱目》書:太子贇納妃楊氏,所以著隋公堅。得政之始,贇之殂也。劉芳輩引以輔政,而不臣之跡暴於行路。天時人事漸歸堅,固負騎虎之勢者。由是朱扉一開,燕雀駢集,或以熨斗奉,或以金帶遺,或以應天受命勸進,甚至忽書生之議而盡殲,宇文之族使之影滅跡絕,蕩無炊煙矣。噫!世人不多竇氏女孰為救舅氏之患哉。然即位之初,勤於德政,儉約為心,隨才任官,義倉之制,陳境之復,足以繁枯潤涸。而降叛相繼,卻而不納一節深為得體。故百姓繁庶,中外奠安。大隋皇帝乃真皇帝也。江東分王三百年而坐收版籍,豈偶然與?然目不悅詩書而性傷於忌刻,愛不全父子而牽制於婦人。至其晚年暗於付託,以貽禍國家。及陳夫人有更衣之拒而始信獨孤氏之誤。蕭吉甫三千二百之卜,蓋亦有以覘其終矣。阿𡡉位東宮,而地震之變天下,同時則傾亡之禍已胚胎於得位之初。而乃弒君父、烝宣華、殺太子以肆其醜逆焉。噫!此兒果堪以承嗣否乎?此果得為真兄弟否乎?自茲以後,因章仇太翼之妄而工土木遊幸之,華宮樹富剪綵之,春馬上奏清夜之曲。行幸所在,有留香草根,車駕所臨,造觀風行,繒帛纏樹,螢火遍山,靡麗慆淫,情放志蕩。周天元以好樂,而亡國何不少鑒耶?製艷篇以誇示外國,幸啟民而呼韓稽顙,指揮群醜,風駭雲流,威振八紘,曠世未有,使其抑鋒止銳,坐享豐亨,則悠悠六合皆故物也。奈何聽裴矩之佞詞,圖未獲之。他眾千麾萬旟,披甲蒙胄,耀武窮髮,逞志高麗。俾衰弱填於溝壑城窟,漲征魂之水,老幼粉於戎馬,潼關高戰骨之山。由是知世郎起阿勇,賊倡民心,軍心魚潰鳥散,湍奔矢往。而富強之業如葉上之露矣。尚爾龍舟恣樂屢幸江都,逞侈心而窮人欲,作一無愁天子。雖罄南山之竹決東海之流亦奚足以窮其罪惡哉。普天同怨,禍起殿庭,好頭頸竟殘於宇文化及而裹尸。床簀為天下快。斯時也,王世充專擅於東,薛仁杲竊據於西,梁蕭銑角立於南,劉武周飛揚於北。其間哮矙之群風驅,熊羆之眾霧集,稱盜名字於草萊山谷間。環隋區皆勍敵矣。曰侑曰侗名曰隋君而布席禮佛,願自今不復生帝王家。惜哉!楊氏之業不為不富,不為不強,不為不乂,安父子甫二傳宜未至,遽為天下笑。而煬帝之縱樂一時,乃至亡身,以及天下何也?豈天心厭亂富淫人以奪之魄,而李氏之為天子乃蒼蒼之默有所寄與?
隋書部藝文
隋論 宋蘇轍
人之於物,聽其自附而信其自去,則人重而物輕。人重而物輕,則物之附人也堅。物之所以去,人分裂四出而不可禁者,物重而人輕也。古之聖人,其取天下非其驅而來之也,其守天下非其劫而留之也。使天下自附,不得已而為之。長吾不役天下之利,而天下自至。夫是以去就之,權在君而不在民。是以謂人重而物輕。且夫吾之於人,己求而得之,則不若使之求我而後從之。己守而固之,則不若使之不忍去我而後與之。故夫智者或可與取天下矣,而不可與守天下。守天下則必有大度者也。何者?非有大度之人則常恐天下之去我,而以術留天下。以術留天下而天下始去之矣。昔者三代之君享國長遠,後世莫能及。然而亡國之暴,未有如秦、隋之速,二世而亡者也。夫秦隋之亡,其弊果安在哉?自周失其政,諸侯用事,而秦獨得山西之地,不過千里。韓、魏壓其衝,楚脅其肩,燕、趙伺其北,而齊掉其東。秦人披甲持兵七世,而不得解寸攘尺取。至始皇然後合而為一。秦見其取天下若此,其難也,而以為不急持之則後世且復割裂,以為敵國。是以銷名城、殺豪傑、鑄鋒鏑以絕天下之望。其所以備慮而固守之者甚密。如此,然而海內愁苦無聊,莫有不忍去之意。是以陳勝項籍因民之不服長呼起兵,而山澤皆應。由此觀之,豈非其重失天下而防之太過。之弊與今天隋文之世其亦見,天下之久不定而重失其定也。蓋自東晉以來劉聰、石勒、慕容垂、苻堅、姚興、赫連之徒紛紛而起者不可勝數,至於元氏并吞滅取略已盡矣。而南方未服元氏,自分而為周、齊。周并齊而授之隋,隋文取梁滅陳而後天下為一。彼亦見天下之久不定也,是以既得天下之眾而恐其失之,享天下之樂而懼其不久,立於萬民之上而常有猜防不安之心,以為舉世之人皆有曩者英雄割據之懷。制為嚴法峻令以杜天下之變,謀臣舊將誅滅略盡,而獨死於楊素之手,以及於大故,終於煬帝之際,天下之亂塗地而莫之救。由此觀之,則夫隋之所以亡者,無以異於秦也。悲夫!古之聖人,修德以來天下。天下之所為去就者,莫不在我故,其視失天下甚輕。夫惟視失天下甚輕,是故其心舒緩,而其為政也寬。寬者生於無憂,而慘急者生於無聊耳。昔嘗聞之,周之興太王避狄於岐,豳之人民扶老攜幼而歸之岐山之下,累累而不絕喪,失其舊國而卒以大興。及觀秦、隋,唯不忍失之而至于亡,然後知聖人之為是寬緩不速之行者,乃其所以深取天下者也。
隋書部紀事
《隋書·柳䂬傳》:煬帝嗣位,拜祕書監。撰《晉玉北伐記》十五卷,有集十卷,行於世。
公元604年
文學《諸葛穎傳》:煬帝即位,授著作郎,撰《鑾駕北巡記》三卷,《幸江都道里記》一卷,行於世。
《唐書·魏徵傳》:徵,字元成,魏州曲城人。少孤,落魄,棄貲產不營,有大志,通貫書術。隋亂,詭為道士。武陽郡丞元寶藏舉兵應李密,以徵典書檄。密得寶藏書,輒稱善,既聞徵所為,促召之。徵進十策說密,不能用。王世充攻洛口,徵見長史鄭頲曰:魏公雖驟勝,而驍將銳士死傷略盡;又府無見財,戰勝不賞。此二者不可以戰。若浚池峭壘,曠日持久,賊糧盡且去,我追擊之,取勝之道也。頲曰:老儒常語耳。徵不謝去。後從密來京師,久之未知名。自請安輯山東,乃擢祕書丞,馳驛至黎陽。時李勣尚為密守,徵與書曰:始魏公起叛徒,振臂大呼,眾數十萬,威之所被半天下,然而一敗不振,卒歸唐者,固知天命有所歸也。今君處必爭之地,不早自圖,則大事去矣。勣得書,遂定計歸,而大發粟饋淮安王之軍。會竇建德陷黎陽,獲徵,偽拜起居舍人。建德敗,與裴矩走入關,隱太子引為洗馬。徵見秦王功高,陰勸太子早為計。太子敗,王責謂曰:爾鬩吾兄弟,奈何。答曰:太子蚤從徵言,不死今日之禍。王器其直,無恨意。即位,拜諫議大夫,封鉅鹿縣男。當是時,河北州縣素事隱、巢者不自安,往往曹伏思亂。徵白太宗曰:不示至公,禍不可解。帝曰:爾行安諭河北。道遇太子千牛李志安、齊王護軍李思行傳送京師,徵與其副謀曰:屬有詔,宮府舊人普原之。今復執送志安等,誰不自疑者。吾屬雖往,人不信。即貸而後聞。使還,帝悅,日益親,或引至臥內,訪天下事。徵亦自以不世遇,乃展盡底蘊無所隱,凡二百餘奏,無不剴切當帝心者。由是拜尚書右丞,兼諫議大夫。左右有毀徵阿黨親戚者,帝使溫彥博按訊,非是。彥博曰:徵為人臣,不能著形跡,遠嫌疑,而被飛謗,是宜責也。帝謂彥博行讓徵。徵見帝,謝曰:臣聞君臣同心,是謂一體,豈有置至公,事形跡。若上下共由茲路,邦之興喪未可知也。帝矍然,曰:吾悟之矣。徵頓首曰:願陛下俾臣為良臣,毋俾臣為忠臣。帝曰:忠、良異乎。曰:良臣,稷、契、咎陶也;忠臣,龍逢、比干也。良臣,身荷美名,君都顯號,子孫傳承,流祚無疆;忠臣,己嬰禍誅,君陷昏惡,喪國夷家,秖取空名。此其異也。帝曰:善。因問:為君者何道而明,何失而暗。徵曰:君所以明,兼聽也;所以暗,偏信也。堯、舜氏闢四門,明四目,達四聰。雖有共,鯀,不能塞也,靖言庸違,不能惑也。秦二世隱藏其身,以信趙高,天下潰叛而不得聞;梁武常信朱异,侯景向關而不得閜;隋煬帝信虞世基,賊遍天下而不得聞。故曰,君能兼聽,則姦人不得壅蔽,而下情通矣。鄭仁基息女美而才,皇后建請為充華,典冊具。或言許聘矣。徵諫曰:陛下處臺榭,則欲民有棟宇;食膏粱,則欲民有飽適;顧嬪御,則欲民有室家。今鄭已約昏,陛下取之,豈為人父母意。帝痛自咎,即詔停冊。貞觀三年,以祕書監參豫朝政。高昌王麴文泰將入朝,西域諸國欲因文泰悉遣使者奉獻。帝詔文泰使人厭怛紇干迎之。徵曰:異時文泰入朝,所過供擬不能具,今又加諸國焉,則瀕塞州縣以乏致罪者眾。彼以商賈來,則邊人為之利;若賓客之,中國蕭然耗矣。漢建武時,西域請置都護、送侍子,光武不許,不以蠻夷敝中國也。帝曰:善。追止其詔。於是帝即位四年,歲斷死二十九,幾至刑措,米斗三錢。先是,帝嘗嘆曰:今大亂之後,其難治乎。徵曰:大亂之易治,譬飢人之易食也。帝曰:古不云善人為邦百年,然後勝殘去殺邪。答曰:此不為聖哲論也。聖哲之治,其應如響,期月而可,蓋不其難。封德彝曰:不然。三代之後,澆詭日滋。秦任法律,漢雜霸道,皆欲治不能,非能治不欲。徵書生,好虛論,徒亂國家,不可聽。徵曰:五帝、三王不易民以教,行帝道而帝,行王道而王,顧所行如何爾。黃帝逐蚩尤,七十戰而勝其亂,因致無為。九黎害德,顓頊征之,已克而治。桀為亂,湯放之;紂無道,武王伐之。湯、武身及太平。若人漸澆詭,不復返朴,今當為鬼為魅,尚安得而化哉。德彝不能對,然心以為不可。帝納之不疑。至是,天下大治。蠻夷君長襲衣冠,帶刀宿衛。東薄海,南踰嶺,戶闔不閉,行旅不齎糧,取給於道。帝謂群臣曰:此徵勸我行仁義,既效矣。惜不令封德彝見之。俄檢校侍中,進爵郡公。帝幸九成宮,宮御舍圍川宮下。僕射李靖、侍中王珪繼至,吏改館宮御以舍靖、珪。帝聞,怒曰:威福由是等邪。何輕我宮人。詔并按之。徵曰:靖、珪皆陛下腹心大臣,宮人止後宮掃除隸耳。方大臣出,官吏諮朝廷法式;歸來,陛下問人間疾苦。夫官舍,固靖等見官吏之所,吏不可不謁也。至宮人則不然,供饋之餘無所參承。以此按吏,且駭天下耳目。帝悟,寢不問。後宴丹霄樓,酒中謂長孫無忌曰:魏徵、王珪事隱太子、巢剌王時,誠可惡,我能棄怨用才,無羞古人。然徵每諫我不從,我發言輒不即應,何哉。徵曰:臣以事有不可,故諫,若不從輒應,恐遂行之。帝曰:第即應,須別陳論,顧不得。徵曰:昔舜戒群臣:爾無面從,退有後言。若面從可,方別陳論,此乃後言,非稷、卨所以事堯、舜也。帝大笑曰:人言徵舉動疏慢,我但見其嫵媚耳。徵再拜曰:陛下導臣使言,所以敢然;若不受,臣敢數批逆鱗哉。七年,為侍中。尚書省滯訟不決者,詔徵平治。徵不素習法,但存大體,處事以情,人人悅服。進左光祿大夫、鄭國公。多病,辭職,帝曰:公獨不見金在礦何足貴邪。善冶鍛而為器,人皆寶之。朕方自比於金,以卿為良匠而加礪焉。卿雖疾,未及衰,庸得便爾。徵懇請,數卻愈牢。乃拜特進,知門下省事,詔朝章國典,參議得失,祿賜、國官、防閤並同職事。文德皇后既葬,帝即苑中作層觀,以望昭陵,引徵同升,徵熟視曰:臣眊昏,不能見。帝指示之,徵曰:此昭陵邪。帝曰:然。徵曰:臣以為陛下望獻陵,若昭陵,臣固見之。帝泣,為毀觀。尋以定五禮,當封一子縣男,徵請封孤兄子叔慈。帝愴然曰:此可以勵俗。即許之。後幸洛陽,次昭仁宮,多所譴責。徵曰:隋惟責不獻食,或供奉不精,為此無限,而至於亡。故天命陛下代之,正當兢懼戒約,奈何令人悔為不奢。若以為足,今不啻足矣;以為不足,萬此寧有足邪。帝驚曰:非公不聞此言。退又上疏曰:《書》稱明德慎罰,惟刑之卹。《禮》曰:為上易事,為下易知,則刑不煩。上多疑,則百姓惑;下難知,則君長勞。夫上易事,下易知,君長不勞,百姓不惑,故君有一德,臣無二心。夫刑賞之本,在乎勸善而懲惡。帝王所與,天下畫一,不以親疏貴賤而輕重者也。今之刑賞,或由喜怒,或出好惡。喜則矜刑於法中,怒則求罪於律外;好則鑽皮出羽,惡則洗垢索瘢。蓋刑濫則小人道長,賞謬則君子道消。小人之惡不懲,君子之善不勸,而望治安刑措,非所聞也。且暇豫而言,皆敦尚孔、老;至於威怒,則專法申、韓。故道德之旨未弘,而鍥薄之風先搖。昔州犁上下其手而楚法以敝,張湯輕重其心而漢刑以謬,況人主而自高下乎。頃者罰人,或以供張不贍,或不能從欲,皆非致治之急也。夫貴不與驕期而驕自至,富不與奢期而奢自至,非徒語也。且我之所代,實在有隋。以隋府藏況今之資儲,以隋甲兵況今之士馬,以隋戶口況今之百姓,挈長度大,曾何等級焉。然隋以富彊而喪,動之也;我以貧寡而安,靜之也。靜之則安,動之則亂,人皆知之,非隱而難見、微而難察也。不蹈平易之塗,而遵覆車之轍,何哉。安不思危,治不念亂,存不慮亡也。方隋未亂,自謂必無亂;未亡,自謂必不亡。所以甲兵亟動,徭役不息,以至戮辱而不悟滅亡之所由也,豈不哀哉。夫監形之美惡,必就止水;監政之安危,必取亡國。《詩》曰:殷監不遠,在夏后之世。臣願當今之動靜,以隋為鑒,則存亡治亂可得而知。思所以危則安矣,思所以亂則治矣,思所以亡則存矣。存亡之所在,在節嗜慾,省游畋,息靡麗,罷不急,慎偏聽,近忠厚,遠便佞而已。夫守之則易,得之實難。今既得其所難,豈不能保其所易。保之不固,驕奢淫泆有以動之也。帝宴群臣積翠池,酣樂賦詩。徵賦《西漢》,其卒章曰:終藉叔孫禮,方知皇帝尊。帝曰:徵言未嘗不約我以禮。它日,從容問曰:比政治若何。徵見久承平,帝意有所忽,因對曰:陛下貞觀之初,導人使諫。三年以後,見諫者悅而從之。比一二年,勉彊受諫,而終不平也。帝驚曰:公何物驗之。對曰:陛下初即位,論元律師死,孫伏伽諫以為法不當死,陛下賜以蘭陵公主園,直百萬。或曰:賞太厚。答曰:朕即位,未有諫者,所以賞之。此導人使諫也。後柳雄妄訴隋資,有司得,劾其偽,將論死,戴胄奏罪當徙,執之四五然後赦。謂胄曰第守法如此,不畏濫罰。此悅而從諫也。近皇甫德參上書言修洛陽宮,勞人也;收地租,厚斂也;俗尚高髻,宮中所化也。陛下恚曰:是子使國家不役一人,不收一租,宮人無髮,乃稱其意。臣奏:人臣上書,不激切不能起人主意,激切即近訕謗。于時,陛下雖從臣言,賞帛罷之,意終不平。此難於受諫也。帝悟曰:非公,無能道此者。人苦不自覺耳。先是,帝作飛山宮,徵上疏曰:隋有天下三十餘年,風行萬里,威憺殊俗,一旦舉而棄之。彼煬帝者,豈惡治安、喜滅亡哉。恃其富彊,不虞後患也。驅天下,役萬物,以自奉養,子女玉帛是求,宮宇臺榭是飾,徭役無時,干戈不休,外示威重,內行險忌,讒邪者進,忠正者退,上下相蒙,人不堪命,以致殞匹夫之手,為天下笑。聖哲乘機,拯其危溺。今宮觀臺榭,盡居之矣;奇珍異物,盡收之矣;姬姜淑媛,盡侍於側矣;四海九州,盡為臣妾矣。若能鑒彼所以亡,念我所以得,焚寶衣,毀廣殿,安處卑宮,德之上也。若成功不廢,即仍其舊,除其不急,德之次也。不惟王業之艱難,謂天命可恃,因基增舊,甘心侈靡,使人不見德而勞役是聞,斯為下矣。以暴易暴,與亂同道。夫作事不法,後無以觀。人怨神怒,則災害生;災害生,則禍亂作;禍亂作,而能以身名令終者鮮矣。是歲,大雨,穀、洛溢,毀宮寺十九,漂居人六百家。徵陳事曰:臣聞為國基於德禮,保於誠信。誠信立,則下無二情;德禮形,則遠者來格。故德禮誠信,國之大綱,不可斯須廢也。傳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自古皆有死,人無信不立。又曰: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誠在令外。然則言而不行,言不信也;令而不從,令無誠也。不信之言,不誠之令,君子弗為也。自王道休明,綿十餘載,倉廩愈積,土地益廣,然而道德不日博,仁義不日厚,何哉。由待下之情,未盡誠信,雖有善始之勤,而無克終之美。故便佞之徒得肆其巧,謂同心為朋黨,告訐為至公,彊直為擅權,忠讜為誹謗。謂之朋黨,雖忠信可疑;謂之至公,雖矯偽無咎。彊直者畏擅權而不得盡,忠讜者慮誹謗而不敢與之爭。熒惑視聽,鬱於大道,妨化損德,無斯甚者。今將致治則委之君子,得失或訪諸小人,是譽毀常在小人,而督責常加君子也。夫中智之人,豈無小慧,然慮不及遠,雖使竭力盡誠,猶未免傾敗,況內懷姦利,承顏順旨乎。故孔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未有小人而仁者。然則君子不能無小惡,惡不積無害於正;小人時有小善,善不積不足以忠。今謂之善人矣,復慮其不信,何異立直木而疑其景之曲乎。故上不信則無以使下,下不信則無以事上。信之為義大矣。昔齊桓公問管仲曰:吾欲使酒腐於爵,肉腐於俎,得無害霸乎。管仲曰:此固非其善者,然無害霸也。公曰:何如而害霸。曰:不能知人,害霸也;知而不能用,害霸也;用而不能任,害霸也;任而不能信,害霸也;既信而又使小人參之,害霸也。晉中行穆伯攻鼓,經年而不能下,餽間倫曰:鼓之嗇夫,間倫知之,請無疲士大夫,而鼓可得。穆伯不應。左右曰:不折一戟,不傷一卒,而鼓可得,君奚不為。穆伯曰:間倫之為人也,佞而不仁。若使間倫下之,吾不可以不賞,若賞之,是賞佞人也。佞人得志,是使晉國捨仁而為佞,雖得鼓,安用之。夫穆伯,列國大夫,管仲,霸者之佐,猶能慎於信任,遠避佞人,況陛下之上聖乎。若欲令君子小人是非不雜,必懷之以德,待之以信,厲之以義,節之以禮,然後善善而惡惡,審罰而明賞,無為之化何遠之有。善善而不能進,惡惡而不能去,罰不及有罪,賞不加有功,則危亡之期或未可保。帝手詔嘉答。於是,廢明德宮元圃院賜遭水者。它日,宴群臣,帝曰:貞觀以前,從我定天下,間關草昧,元齡功也。貞觀之後,納忠諫,正朕違,為國家長利,徵而已。雖古名臣,亦何以加。親解佩刀,以賜二人。帝嘗問群臣:徵與諸葛亮孰賢。岑文本曰:亮才兼將相,非徵可比。帝曰:徵蹈履仁義,以弼朕躬,欲致之堯、舜,雖亮無以抗。時上封者眾,或不切事,帝厭之,欲加譙黜,徵曰:古者立謗木,欲聞己過。封事,其謗木之遺乎。陛下思聞得失,當恣其所陳。言而是乎,為朝廷之益;非乎,無損於政。帝悅,皆勞遣之。十三年,阿史那結社率作亂,雲陽石然,自冬至五月不雨,徵上疏極言曰:臣奉侍帷幄十餘年,陛下許臣以仁義之道,守而不失;儉約朴素,終始弗渝。德音在耳,不敢忘也。頃年以來,寖不克終。謹用條陳,裨萬分一。陛下在貞觀初,清淨寡欲,化被荒外。今萬里遣使,市索駿馬,并訪怪珍。昔漢文帝卻千里馬,晉武帝焚雉頭裘。陛下居常論議,遠慕堯、舜,今所為,更欲處漢文、晉武下乎。此不克終一漸也。子貢問治人。孔子曰: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子貢曰:何畏哉。對曰:不以道導之,則吾讎也,若何不畏。陛下在貞觀初,護民之勞,煦之如子,不輕營為。頃既奢肆,思用人力,乃曰:百姓無事則易驕,勞役則易使。自古未有百姓逸樂而致傾敗者,何有逆畏其驕而為勞役哉。此不克終二漸也。陛下在貞觀初,役己以利物,比來縱欲以勞人。雖憂人之言不絕於口,而樂身之事實切諸心。無慮營構,輒曰:弗為此,不便我身。推之人情,誰敢復爭。此不克終三漸也。在貞觀初,親君子,斥小人。比來輕褻小人,禮重君子。重君子也,恭而遠之;輕小人也,狎而近之。近之莫見其非,遠之莫見其是。莫見其是,則不待間而疏;莫見其非,則有時而昵。昵小人,疏君子,而欲致治,非所聞也。此不克終四漸也。在貞觀初,不貴異物,不作無益。而今難得之貨雜然並進,玩好之物無時而息。上奢靡而望下朴素,力役廣而冀農業興,不可得已。此不克終五漸也。貞觀之初,求士如渴,賢者所舉,即信而任之,取其所長,常恐不及。比來由心好惡,以眾賢舉而用,以一人毀而棄,雖積年任而信,或一朝疑而斥。夫行有素履,事有成跡,一人之毀未必可信,積年之行不應頓虧。陛下不察其原,以為臧否,使讒佞得行,守道疏間。此不克終六漸也。在貞觀初,高居深拱,無田獵畢弋之好。數年之後,志不克固,鷹犬之貢,遠及四裔,晨出夕返,馳騁為樂,變起不測,其及救乎。此不克終七漸也。在貞觀初,遇下有禮,群情上達。今外官奏事,顏色不接,間因所短,詰其細過,雖有忠款,而不得申。此不克終八漸也。在貞觀初,孜孜治道,常若不足。比恃功業之大,負聖智之明,長傲縱欲,無事興兵,問罪遠裔。親狎者阿旨不肯諫,疏遠者畏威不敢言。積而不已,所損非細。此不克終九漸也。貞觀初,頻年霜旱,畿內戶口並就關外,攜老扶幼,來往數年,卒無一戶亡去。此由陛下矜育撫寧,故死不攜貳也。比者疲於徭役,關中之人,勞敝尤甚。雜匠當下,顧而不遣。正兵番上,復別驅任。市物襁屬於廛,遞子背望於道。脫有一穀不收,百姓之心,恐不能如前日之怗泰。此不克終十漸也。夫禍福無門,惟人之召,人無釁焉,妖不妄作。今旱熯之災,遠被郡國,凶醜之孽,起於轂下,此上天示戒,乃陛下恐懼憂勤之日也。千載休期,時難再得,明主可為而不為,臣所以鬱結長歎者也。疏奏,帝曰:朕今聞過矣,願改之,以終善道。有違此言,當何施顏面與公相見哉。方以所上疏,列為屏障,庶朝夕見之,兼錄付史官,使萬世知君臣之義。因賜黃金十斤,馬二匹。高昌平,帝宴兩儀殿,歎曰:高昌若不失德,豈至於亡。然朕亦當自戒,不以小人之言而議君子,庶幾獲安也。徵曰:昔齊桓公與管仲、鮑叔牙、甯戚四人者飲,桓公請叔牙曰:盍起為寡人壽。叔牙奉觴而起曰:願公無忘在莒時,使管仲無忘朿縛於魯時,使甯戚無忘飯牛車下時。桓公避席而謝曰:寡人與二大夫能無忘夫子之言,則社稷不危矣。帝曰:朕不敢忘布衣時,公不得忘叔牙之為人也。帝遣使者至西域立葉護可汗,未還,又遣使賫金帛諸國市馬。徵曰:今立可汗未定,即詣諸國市馬,彼必以為意在馬,不在立可汗。可汗得立,必不懷恩。諸蕃聞之,以中國薄義重利,未必得馬而先失義矣。魏文帝欲求市西域大珠,蘇則以為惠及四海,則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貴也。陛下可不畏蘇則言乎。帝遂止。是後右僕射缺,欲用徵,徵讓,得不拜。皇太子承乾與魏王泰交惡,帝曰:當今忠謇貴重無踰徵,我遣傅皇太子,一天下之望,羽翼固矣。即拜太子太師。徵以疾辭,詔答曰:漢太子以四皓為助,我賴公,其義也。公雖臥,可擁全之。十七年,疾甚。徵家初無正寢,帝命輟小殿材為營構,五日畢,并賜素褥布被,以從其尚。令中郎將宿其第,動靜輒以聞,藥膳賜遺無算,中使者綴道。帝親問疾,屏左右,語終日乃還。後復與太子至徵第,徵加朝服,拖帶。帝悲懣,拊之流涕,問所欲。對曰:嫠不恤緯,而憂宗周之亡。帝將以衡山公主降其子叔玉。時主亦從,帝曰:公彊視新婦。徵不能謝。是夕,帝夢徵若平生,及旦,薨。帝臨哭,為之慟,罷朝五日。太子舉哀西華堂。詔內外百官朝集使皆赴喪,贈司空、相州都督,諡曰文貞,給羽葆、鼓吹、班劍四十人,陪葬昭陵。將葬,其妻裴辭曰:徵素儉約,今假一品禮,儀物褒大,非徵志。見許,乃用素車,白布幨帷,無塗車、芻靈。帝登苑西樓,望哭盡哀。晉王奉詔致祭。帝作文於碑,遂書之。又賜冢封戶九百。帝後臨朝歎曰:以銅為鑑,可正衣冠;以古為鑑,可知興替;以人為鑑,可知得失。朕嘗保此三鑑,內防己過。今魏徵逝,一鑑亡矣。朕比使人至其家,得書一紙,始半槁,其可識者曰:天下之事,有善有惡,任善人則國安,用惡人則國弊。公卿之內,情有愛憎,憎者惟見其惡,愛者止見其善。愛憎之間,所宜詳慎。若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去邪勿疑,任賢勿猜,可以興矣。其大略如此。朕顧思之,恐不免斯過。公卿侍臣可書之於笏,知而必諫也。徵狀貌不逾中人,有志膽,每犯顏進諫,雖逢帝甚怒,神色不徙,而天子亦為霽威。議者謂賁、育不能過。嘗上冢還,奏曰:向聞陛下有關南之行,既辦而止,何也。帝曰:畏卿,遂停耳。始,喪亂後,典章湮散,徵奏引諸儒校集祕書,國家圖籍粲然完整。嘗以《小戴禮》綜彙不倫,更作《類禮》二十篇,數年而成。帝美其書,錄寘內府。帝本以兵定天下,雖已治,不忘經略四裔也。故徵侍宴,奏《破陣武德舞》,則俛首不顧,至《慶善樂》,則諦玩無斁,舉有所諷切如此。徵亡,帝思不已,登凌煙閣觀畫像,賦詩悼痛,聞者媢之,毀短百為。徵嘗薦杜正倫、侯君集才任宰相,及正倫以罪黜,君集坐逆誅,孅人遂指為阿黨;又言徵嘗錄前後諫諍語示史官褚遂良。帝滋不悅,乃停叔玉昏,而仆所為碑,顧其家衰矣。遼東之役,高麗、靺鞨犯陣,李勣等力戰破之。軍還,悵然曰:魏徵若在,吾有此行邪。即召其家到行在,賜勞妻子,以少牢祠其墓,復立碑,恩禮加焉。四子:叔玉、叔琬、叔璘、叔瑜。叔玉襲爵為光祿少卿。神龍初,以其子膺紹封。叔璘,禮部侍郎,武后時,為酷吏所殺。叔瑜,豫州刺史,善草隸,以筆意傳其子華及甥薛稷。世稱善書者前有虞、褚,後有薛、魏。華為檢校太子左庶子、武陽縣男。開元中,寢堂火,子孫哭三日,詔百官赴弔。徵五世孫謨。〈按徵
傳不及隋書事詳見德棻傳〉
公元629年
《令狐德棻傳》:武德初,為起居舍人。建言:近代無正史,周、隋事多脫損。今耳目尚相及,史有所憑;一易世,事皆汨暗,無所掇拾。陛下受禪於隋,隋承二祖功業多在周,今不論次,各為一王史,則先烈世庸不光明,後無傳焉。帝謂然。於是詔中書令封德彝、舍人顏師古主隋。整振論撰,多歷年不就,罷之。貞觀三年,復詔撰定,祕書監魏徵次隋史,左僕射房元齡監。修撰之。《隱逸王績傳》:初,兄凝為隋著作郎,撰《隋書》未成,死,績續餘功,亦不能成。
《舊唐書·張公謹傳》:子大素,龍朔中歷位東臺舍人,撰《隋書》三十卷。
《鄧世隆傳》:世隆採隋代舊事,撰為《東都紀》三十卷。《呂才傳》:才少好學。著《隋記》二十卷,行於時。
《吳兢傳》:兢勵志勤學,博通經史。嘗以陳、齊、周、隋五代史繁雜,乃別撰《隋史》二十卷。
《敬播傳》:貞觀初,舉進士。詔詣祕書內省佐顏師古、孔穎達修《隋史》,尋授太子校書。史成,遷著作郎。播又撰《隋略》二十卷。
《郎餘令傳》:累遷著作佐郎。撰《隋書》未成,會病卒,時人甚痛惜之。
《宋史·鄭向傳》:五代亂亡,史冊多漏失,向著《開皇記》三十卷,摭拾遺事,頗有補焉。
隋書部雜錄
公元1064年
《六一題跋》:隋韓擒虎碑,不著書撰人名氏,而以隋高祖為今上,乃隋人所撰碑文屢言虎字,獨於名下去之,若避唐諱,此不可知也。今以碑文考《隋書·列傳》,其家世官勳大略多同,惟其在齊為河長防主大都督車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白超防主轉洪超防主,《傳》皆無之。又遷和州刺史,而《傳》為利州,皆史官之闕誤。當以碑為是。而《傳》載閻羅王事甚怪,而碑無之,使其實有,碑不宜不書,以此見史家之妄也。治平元年六月十日書。
隋陳茂碑:不著書撰人名氏而字畫精勁可喜,《隋書·列傳》載茂事,尤多闕謬。《傳》云高祖為隋國公引為寮佐,及受禪拜給事黃門侍郎,在官十餘年。轉益州總管司馬遷太府卿,數載卒。而碑歷敘為高祖寮佐,時官《傳》雖不書,可也。其自為黃門侍郎,後又為行軍元帥長孫覽司馬,又為蜀王府長史太僕卿判黃門侍郎,上開府儀同三司梁州刺史等官,史氏皆不書,蓋其闕也。又據碑,茂為蜀王長史,而傳為益州總管司馬;碑為太僕卿,而傳云太府,皆史家之謬也。碑云:茂,字延茂,史亦闕。治平甲辰秋社日書。
尒朱敞碑。敞者,榮從弟彥伯之子也。按《敞傳》云字乾羅,而碑字天羅。《傳》云為金州總管,而碑又云為徐州總管。碑文雖殘闕,然班班尚可讀。其述徐州事頗多。事為史家不取,可也。不書其官,蓋闕謬也。其字不同,亦當以碑為是。余於集錄正前史之闕謬者多矣。治平元年二月十六日書。
隋郎茂碑:李百藥撰其弟穎亦有碑,在鎮府北大墓林中。余為都轉運使時得之。《隋書·列傳》言茂卒於京師。此碑云從幸江都而卒。史氏之謬,當以碑為正。《王氏談錄》:公言修書,槁草《隋書》尤重謂之初,槁每與正本並奏。
《續筆》記唐初魏鄭公撰《隋書》,以隋文帝之父名忠,故凡忠字唐皆謂之誠,謂死事之臣為誠節。《傳書》中凡忠臣皆曰誠臣。書作於唐,猶為隋避諱,驟讀之殆不可曉。太宗詩云: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是辟隋諱耳。
《日知錄》:《隋書·經籍志》言,漢哀帝時,博士弟子秦景使孝明遣使者張騫、羽林郎秦景博士王遵等十四人之
大月氏國,寫佛經四十二章。祕之蘭臺石室,作史伊存。口授《浮屠經》。又云,後漢明帝遣郎中蔡愔及秦景使天竺,得佛經四十二章及釋迦立像。按:自哀帝之末至東京明帝之初,垂六十年。使秦景尚存,亦當八十餘矣,不堪再使絕域也。蓋本之陶隱居真誥言者。知張騫為武帝時人,姓名久著,故刪去之,獨言秦景,而前後失於契。勘故,或以為哀帝,或以為明帝耳。《突厥傳》上言:沙缽略可汗西擊阿波,破擒之。下言雍虞閭,以隋所賜旗鼓西征阿波,敵人以為得隋兵所助,多來降附,遂生擒阿波。此必一事而誤重書為二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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