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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六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
 第四百六十八卷目錄
 諸子部彙考二十二
  明陳氏續書目二〈諸子百家
經籍典第四百六十八卷
諸子部彙考二十二
陳氏續書目二百家
風后握奇經》一卷
宋高似孫題曰:風后握奇經》三百八十四字,其妙本奇正相生變化不測,蓋潛乎、伏羲氏畫所天地雲龍鳥蛇虎,則其為八卦之象明矣。
蓋注奇字讀如奇耦之奇,則尤可與易準。
諸儒多稱諸葛武侯八陣唐李衛公六花出乎此。
唐裴緒之論又以為六十四卦之變其出也,無窮若此,則所謂八陣者,特八卦之統爾。
焦氏易學卦變至乎四千七十有六,奇正相錯變化無窮,是可以名數該之乎?
然觀太公武韜,且言牧野之師,有天陣,有地陣,此固出於握奇
而又有人陣焉,此又出於天地陣之外者,非八陣六花所能盡也。
獨孤及作風八陣圖,記有曰:黃帝煞氣,以作兵法,文昌命將風后握機制勝作為陣圖,故八其陣,所以定位衡抗於外軸,布於內風雲,負其四維所以備物也。
張翼以進,蛇向敵而蟠,飛龍翔鳥上下,其勢所以致用也。
至若疑兵,以固其餘地,遊軍以案,其後列門具將發,然後合戰,弛張則二廣迭,舉犄角四奇皆出,圖成樽。
俎帝用經略北逐獯鬻南平蚩尤遺風冥冥神機未昧。
項籍得之,霸西楚
黥布得之,奄九江
孝武得之,攘匈奴
唐天寶中有得遺制黃帝書之外篇裂素而圖之,按魚復之圖,全本握機
賾其妙窮其神者,武侯而已獨孤及以為項、黥、武帝得之未之思歟。
《古陰符經》一卷
序曰:所謂命者,性也。
性能通命,故聖人尊之,以天命愚其人而智其聖,故曰:天機張而不死,地機弛而不生。
觀乎陰符造化在乎手生死,在乎人故聖人藏之於心,所以陶甄天地聚散天下不見其跡者,天機也。
黃帝得之,以登天下;湯武得之,以王天下五霸得之,以統諸侯
夫臣易而主難不可以輕用,太公九十非不遇,蓋審其主焉。
若使哲士執而用之,立石為主刻木為君,亦可以享天下
夫臣盡其心,而主反怖有之,不亦難乎?
嗚呼
賢君,則義士自死,而不仕,莫若散志巖石以養其命。
待生於泰階世人夫子不遇,以秦儀得時
不然,志在立宇宙,安能馳心下走哉?
丈夫所恥。
嗚呼
世英哲,審而用之范蠡,重而長文種輕而亡,豈不為泄天機天機泄者,況三劫宜然,故聖人藏諸名山,傳之同好,隱之金匱,恐小人竊而弄之。
右兵家。
賈思勰齊民要術十卷
北魏賈思勰撰。
自序略曰:蓋神農耒耜以利天下,堯命四子敬授民時,舜命后稷為政首,禹制土萬國作乂,殷周之盛,詩書所述,要在安民,富而教之。
管子曰:一農不耕,民有饑者,一女不織,民有寒者
倉廩實知禮節衣食知榮辱
傳曰:人生在勤,勤則不匱。
語曰:力能勝貧,謹能勝旤。
李悝魏文侯作盡地利之教國,以富彊
秦孝公商君,急耕戰之賞,傾奪鄰國,而雄諸侯
淮南子曰:聖人不恥身之賤也,愧道之不行;不憂命之長短,而憂百姓之窮。
是故禹為治水,以身解於陽旰之河;湯由苦旱,以身禱於桑林之野;神農憔悴堯瘦臞,舜黧黑,禹胼胝,由此觀之,則聖人憂勞百姓亦甚矣!
故自天子以下至於庶人四肢不勤思慮不用,而事治求贍者,未之聞也。
譙子曰:朝發而夕異宿,勤則菜盈傾筐,且苟有羽毛,不織不衣不能茹草飲水,不耕不食,安可以不自力哉!
陳思王曰:寒者不貪尺玉,而思裋褐,飢者不願千金,而美一食。
誠哉!
言乎神農倉頡聖人也,其於事也,有所不能矣。
趙過始為牛耕,實勝耒耜之利。
蔡倫立意造紙,豈方縑牘之煩。
耿壽昌常平倉桑弘羊均輸法,益國利民不朽之術也。
猗頓窮士陶朱公富問術焉,告之曰:欲速富,畜五㹀。
乃畜牛羊子息萬計
九真廬江不知牛耕,每致困乏王景乃令鑄作田器,教之墾闢百姓充給
燉煌不曉作耬犁,及種人牛,功力既費,而收穀更少,皇甫隆乃教作耬犁,所省傭力過半,得穀加五。
燉煌俗婦
作裙攣,縮如羊腸,用布一匹改之,所省不貲
吳充桂陽,俗不種桑無蠶絲麻之利,類皆以麻枲頭貯,衣民惰窳少履,足多剖裂血,出充教民,益種桑養蠶織履,苧麻,數年之間,大賴其利。
江南蠶織履,皆充之教也。
五原土宜麻枲,而俗不知,績織冬月無衣,積細草其中,見吏則衣草而出,崔寔為作紡績織紝之具。
黃霸潁川使,郵亭鄉官畜雞豚以贍鰥寡貧窮者,及務耕桑節用殖材種樹鰥寡孤獨有死無以葬者,鄉部書言:具為區處某處大木可以為棺,某亭豚子可以為祭。
吏往皆如言龔,遂為渤海
勸民務農,令口種一株,〈闕〉百本五十本,一畦三畝,家二母,彘五母,雞民有帶持刀劍者,使寶劍買牛,賣刀買犢
曰:何為帶牛佩犢春夏不得不趨田畝,秋冬收斂益,畜果實菱芡吏民皆富。
召信臣南陽,好為民興利,務在富之,躬勸耕農稀有安居時行視部中水開通溝瀆凡數十處,以廣溉灌民得其利,畜積有餘
禁止嫁娶送終奢靡,郡中莫不耕稼力田吏民親愛信臣號曰:召父童恢為不其令率民一豬,雌雞四頭,以供祭祀買棺木
顏裴為京兆,乃令整阡陌,樹桑果,又課以閒取材使得轉相告,戒教匠作車,又課民無牛者,令畜豬投貴時,賣以買牛。
一二年間,家丁車大牛,整頓豐足
王丹家累千金好施與周人之急,每歲察其強力收多者,輒載酒勞之,留其餘肴而去其惰者,獨不見各自恥,其後無不力田者,聚落以致殷。
杜畿河東,課勸耕,民畜㹀,牛草馬下逮雞豚皆有章程家家豐實
此等豈好為頓擾而輕費損哉?
蓋以庸人之性,率之則自力,縱之則惰窳耳。
李衡於武陵龍陽洲上作宅,種甘橘千樹,臨卒,敕兒曰:吾州里千頭木奴不責,汝衣食歲上,一疋絹亦可足用矣。
吳末甘橘成,歲得絹數千疋,恆稱太史公所謂江陵千樹,與千戶侯等者也。
樊重欲作器物,先種梓漆,時人嗤之,然積歲月皆得其用,向之笑者,咸求假焉。
種殖不可已也。
諺曰:一年之計,莫如種穀;十年之計,莫如樹木
此之謂也。
采捃經傳,爰及歌謠,詢之老成,驗之行事,起自耕農終於醯醢資生之業,靡不畢書,號曰齊民要術凡九十二篇分為十卷卷首皆有目錄,於文雖煩,尋覽差易,其有五穀果蓏,非中國者,存其名目而已
種植之法,蓋無聞焉,捨本逐末賢哲所非。
日冨歲貧,饑寒之漸,故商賈之事,闕而不錄
花草之流可以悅目,徒有春花無秋實,疋諸浮偽,蓋不足存,鄙意曉示家童,未敢聞之有識,故丁寧周至言提其耳每事指斥,不尚浮辭,覽者無或嗤焉。
陸龜《蒙耒耜經》一卷
唐陸龜蒙撰。
自序曰:耒耜者,古聖人之作也。
自乃粒以來至於今,生民賴之,有天下國家者,去此無有也。
飽食安坐曾不求命,稱之義。
揚子所謂如禽者耶。
予在田野,間一日呼,畊甿就而數其目,恍若農皇之庭,受播種之法,淳風泠泠,聳豎毛髮,然後聖人旨趣,朴乎其深哉。
孔子謂:吾不如老農信也。
因書為耒耜經》,以備遺忘
無愧於食。
陳翥《桐譜》一卷
公元1049年
宋陳翥撰。
序曰:古者汜勝之書,今絕傳者,獨齊民要術行於世。
古今之法小異,然其言亦甚詳矣。
有經,有譜,吾皆略而不具
植桐西山之南,乃述其桐之事十篇,作《桐譜》一卷
植桐則有紀誌存焉,聊以示於子孫,庶知吾既不能干祿代耕,亦補農之說云爾
皇祐元年十月十七日夜
袁宏道《瓶史》一卷
明袁宏道撰。
引曰:夫幽人韻士屏絕聲色,其嗜好不得不鍾於山水花竹
山水花竹者,名之所不在,奔競所不至也,天下之人棲止於囂崖利藪,目眯塵沙,心疲計筭,欲有之而所不暇,故幽人韻士得以乘閒,而踞為一日之有。
幽人韻士者,處于不爭之地,而以一切讓天下之人者也。
惟夫山水花竹,欲讓人而人未必樂受故居之也,安而踞之也,無禍
嗟夫此隱者之事,決裂丈夫所為
平生企羨,而不可必得者也。
幸而身居隱見之間,世間可趨可爭者既不到,余遂欲欹笠高巖濯纓流水,又為卑官所絆,僅有栽花種竹一事可以自樂。
而邸居湫隘遷徙無常不得已乃以膽瓶貯花,隨時插換。
京師人家所有名卉,一旦遂為余案頭物,無扦剔澆頓之苦,而有味賞之樂。
取者不貪,遇者不爭,是可述也。
噫此蹔時快心事也。
無狃以為常,而忘山水大樂石公記之,凡瓶中所有品,目條列於後,與諸好事,而貧者共焉。
農家
黃帝宅經》二卷
序曰:夫宅者乃是陰陽樞紐人倫軌模非夫博物明賢而能悟斯道也。
就此五種,其最要者,唯有宅法而真祕術
凡人所居無不在宅,雖只大小不等陰陽有殊縱然客居一室之中,亦有善惡大者大說,小者小論,犯者有災,鎮而禍止,猶藥病之效也。
故宅者,人之本,以宅為家,居若安,即家代昌吉若不安,即門族衰微
墳墓川岡並同茲說,上之軍國次及州郡縣邑,下之村坊署柵,乃至山居,但人所處,皆其例焉。
目見耳聞古制非一。
黃帝《宅經》地典宅經》三元宅經》文王宅經》孔子宅經》《宅錦》《宅撓》《宅統》《宅鏡》天老宅經》劉根宅經》元女宅經》司馬天師宅經》淮南子宅經》王微宅經》《司最宅經》《劉晉平宅經》《張子毫宅經》八卦宅經》五兆宅經》《元悟宅經》六十四卦宅經》《右盤龍宅經》李淳風宅經》五姓宅經》呂才宅經》《飛陰亂伏宅經》《子金門宅經》《刁曇宅經》,已上諸經,其皆大同小異,亦皆自言祕妙,互推短長若不遍求,即用不足
來學者,多攻五姓八宅黃道白方,例皆違犯大經未免災咎
所以人犯修動,致令造者不居,卻毀陰陽,而無據效,豈不痛哉?
先賢垂籍,誡勗昭彰,人自冥蒙日用不識其象者,日月乾坤寒暑雌雄晝夜陰陽等,所以包羅萬象,舉一千從運變無形,而能化物大矣哉,陰陽之理也!
經之陰者,生化物情之母也;陽者,生化物情之父也。
天地之祖,為孕育之尊,順之則亨,逆之則否。
何異公忠受爵違命變殃者乎。
今採諸祕驗,分為二十四路八卦九宮,配女男之位宅,陰陽之界考,尋休咎無出前二宅,此實養生靈之聖法也。
青烏先生《葬經》一卷
金兀欽仄序,曰:先生漢時人,精地理陰陽之術,而史失其名。
晉郭氏葬書引經曰為証者,即此是也
先生之言,簡而嚴,約而當,誠後世陰陽之祖書也。
郭氏引經不全在,此書其文字面不全,豈經年久遠脫落遺佚與?
未可得而知也。
繆希雍葬經翼》 卷
明繆希雍撰。
自序略曰:原夫萬物紛紜,始於有情,情之既凝,品物形焉,形之最著,大塊先焉,陰陽剛柔本自然焉。
是故山峙川流有情姤,無情則渙姤者,在乎相得渙者,竄而不收。
其間法象,則乎二儀交否存乎向背,去止因乎聚散吉凶徵乎形應,皆本自然之情爾。
故穴者,沖陽和陰精氣凝成之竅也。
葬欲乘之,返氣納骨之道也。
所生受蔭,一氣感通之應也。
稽諸往古上,自商周實肇茲,道漢魏之季,其旨浸廣,郭氏演經法,始大備矣。
觀其文簡,而該義豐,而奧事費而隱,豈復恆情所可窺測
所以然者,良由襟期曠遠,目燭秋毫師承弗謬,歷覽多途,故能參神明也。
後賢宗之本事安死焉,期福應推明其要,不外詳察剛柔會通情性,始於陰陽之配,終於一氣之聚,淺深得乘,而氣凝焉。
骨留而不毀,斯葬家能事也。
馴至今時,盲師橫議正義滋隱,崇飾方位,雜以天星非分推求,妄加拘忌於是形家之學廢,而山川之本失。
惡睹所謂郭氏者哉!
蓋自三緣和會之法不明而後人之膠固禍福日甚予。
齠年葬我府君時方顓蒙,未能從事至於弱冠,恆念茲失竊,嘗寤寐哲人疇咨象外相與討論占山之奧,遂得古《葬經》宗趣,恍焉有入,迺知世說之非。
因之周覽吳會薄遊七閩,歷齊魯燕趙之墟,縱觀都會之大,返策秣陵江西,上涉雲夢三湘,而入豫章也,覽山川動靜,思昔人緒言,述其大旨若干篇。
命曰《葬經》,翼用以羽翼,正文昭明其義,後之君子儻循斯以求,則占山之道庶寡惑云爾
陰陽家
周髀算經二卷
宋鮑澣之序曰:周髀算經二卷
蓋天之學也,以勾股法度天地之高,厚推日月之運,行而得其度數,其書出於商周之間,自周公受之於商高,周人志之謂之周髀其所從來遠矣。
《隋書·經籍志》周髀一卷趙嬰周髀一卷甄鸞重述
而唐之藝文志·天文類》趙嬰周髀一卷甄鸞周髀一卷,其曆算類,仍有李淳風周髀算經二卷
本此一書耳,至於木朝崇文總目,與夫中興館閣書目,皆有周髀算經
二卷趙君卿述,甄鸞重述李淳風註釋
趙君卿名爽君卿,其字也。
如是則在唐以前,則有趙嬰之註,而本朝以來,則有趙爽之本。
所記不同意者趙嬰趙爽止是一人豈其文字相類傳寫之誤耶?
然亦當以隋唐之書為正,可也。
崇文總目李籍周髀音義皆云:趙君卿不詳何代人,今以序文考之,有曰渾天有靈憲之文,蓋天有周髀之法。
靈憲張衡之,所作實後漢安順之世,而甄鸞重述者,乃是解釋君卿之所註出於
公元1213年
宇文周之世,以此推之,則君卿者,其亦魏晉之間人乎。
若夫勾股朱黃之實立倍差減并之術,以盡開方之妙,百世之下,莫之可易,則君卿者,誠算學宗師也。
嘉定六年癸酉十一月一日丁卯冬至承議郎權知汀州軍州管內勸農事主管坑冶括蒼澣之仲祺謹書
公元442年
明胡震亨題曰:始讀周髀,輒駭其艱怪,及再一尋討,不過乘方圓,參兩以生勾股,遂至於算數所不可及,蓋亦因天自然之數耳。
故其書稱榮學於陳子,至畢思,騖神無所用其智,乃知謂天蓋高固可坐,而定者不誣也。
周髀率以表影一寸度為千里,按李淳風所引,宋元嘉十九年測影交州夏至日影在表南三寸二分,共得一尺八二分,洛去交一萬一千里是不及六百里一寸也,觀此則日徑千二百五十里,去地八萬里之說,又有不可盡據者,故蔡邕周髀術數具存驗天,多所違失,又云周髀者,即蓋天之說也。
是以王任仲據蓋天之說以駮渾儀,為桓君山所屈,則周髀之術可睹矣。
淳風別引《宋書·歷志》二十四表影與今《宋書》相較,則互有不同
近刻《宋書》友人姚叔祥所校,稱善本
因舉此段問之叔祥,云:於時以不周髀,故貽足下今日之問耳。
併識於此以竢刊定
繡水沈士龍題周髀以周人志之,乃稱周髀虞喜,則謂天之體轉,四方地體卑不動,天周其上,故云周,其解周字又一義。
也然周髀之說,奪於渾天,如揚子雲八難無有能破之者
梁武帝長春殿講義,別儗天體,全同周髀以排渾天之論,其後遂不復顯
凡以世乏善算,遂令真祕湮屈。
余讀《魏書》,有仙人成公,興傭賃寇謙之家,為其開舍南,辣田謙之坐樹下,算興時來看後,謙之七曜,有所不了,惘然自失
興曰:先生何為不懌
謙之曰:我學算累年,而近算周髀不合以此自媿。
且非汝所知何,勞問也。
興曰:先生隨興語布之。
俄然便決謙之歎伏不測,請師事之興,後入嵩山石室尸解乃知周髀仙真有道算難遽合,彼桓鄭蔡陸者,恐未易以聲附子雲也。
武原胡震亨題。
毛氏曰:蔡邕云:言天體者,有三家一曰周髀,二曰宣夜,三曰渾天
渾天者近得其情,故耿壽、昌錢樂輩各鑄銅為之象,而鄭元陸績吳時王蕃、晉世姜岌張衡葛洪諸家論說甚詳,至今猶存其制。
宣夜者,僅見虞喜宣明也,夜幽也,幽明之數其術兼之,故曰宣夜
惜乎絕無箋說,莫得其傳。
周髀算經二卷尚未湮滅,但命名之義,或云周公受之商高周人志之故,曰周或云髀者,股也,伸圓之周而為勾,展方之周而為股,故曰周髀
或云天行健地體不動,而天周其上,故曰周。
其說不倫,余未能較正
所謂天文不到,徒窺星漢之高也,偶因鹽官殘本,補而傳焉,尚有疑團一二擬撎,孝轅叔祥二翁而析之,虞山毛晉識。
《右算法家
三命通會十二卷
明萬民英撰。
其序略曰:昔者羲皇河圖洛書畫卦作易,乃因數究理,而天地之祕始洩。
周茂叔太極圖通書陰陽五行,乃因理明數而性命之蘊益著
理數合一造化不越是矣。
星家者流,乃就造化中於人有生之初,推年月日時立名四柱,而謂之命。
其說肇於珞琭子,衍於李虛中,盛於徐居易,細考其說,不可無理也。
陰陽五行流,行天間生剋,制化而已
今乃於生剋制化中巧許多名目,以盡人之命,未免已失之鑿矧。
世庸術弗明,道理造化僅能誦,淵源淵海等書便謂知命,及詢古人論,命之所以然茫,然無以應之,間有知者,又粗淺執滯,弗能洞究達變無怪乎星命之談,有准與不准也。
為此病,乃博求古今之書,凡語陰陽五行生剋,制化有關星命,必深探源頭所以然之,理久則豁然通貫,乃知古人推命論,納音論,干支論,格局論,財官論,祿馬論,神煞取用變化要皆有至理寓焉,故博搜遠,引愬源求根,既探陰陽之精,復窮干支之始,釋神煞之。
吉凶據何理而得名
格局名義憑何法而立
祿馬何異乎財官?
納音何殊五行
男女位分剛柔行藏頓異,老幼氣別衰嫩,取用不同疾病稟受之,偏凶短本,受煞之重,以古今人命重以日時參詳,以日得之專時,得之獨故也。
然人有日時同貴賤迥然,乃月令節氣深淺之辯;有八字等而壽夭不齊實內業緣所感之殊矧。
時差刻漏,氣判正初,世分治亂,運隨古今風水可奪,神工陰騭可改天命人生遭際修為安得一例論乎?
遂次其言,以為三命通會序》云。
《陸泳田家五行 卷
明陸泳撰。
松江府志》:泳,字伯翔
隱居盡心農事,采方言習俗,作田家五行以占豐歉
楊維楨陸居仁序而傳之。
《姚際隆卜筮全書十四卷
姚際隆百愚撰。
顧宗孟序略曰:姚君百愚之纂修卜筮全書大要京房易論為主,以青囊活書輔之精微矣!
極明顯元奧矣!
而極簡易深心研究之下,直令宇宙生心造化在手,其為斯世斯人計,詳且密焉。
考古證今,緣此測彼,因往知來者,孰能與於斯
五行家
《鄧焱運氣新書 卷
公元1213年
元鄧焱景文撰。
澄序曰:天地陰陽之運往過來續,木火金水始終終始如環斯循,六氣相生之序也。
歲氣起於子,中盡於午中,故曰冬至,子之半。
天心無改,移子午歲始冬至燥金三十日然後禪於寒水以至火日,各六十者五,而小雪以後,其日三十,復終於燥金,丑未之歲,始冬至寒水三十日然後禪於風木以至燥金,日各六十者五,而小雪以後,其日三十,復終於寒水,寅申以下皆然,如是六十年至千萬年。
氣聚相生無間,非小寒之末無所於授,大寒之初無所於承,隔越一氣不相接緒,而截自大寒次年初氣之首也。
造化之妙,內經祕而未發,啟元子闕而未言,近代楊子建昉推而得之
醫家運氣之說,惟陰陽大論七篇具存,而啟元子取以補內經醫流究竟及此者蓋鮮。
鄧焱景文貫通儒書精專醫伎,純厚謹審,而篤於學,演繹七論,條分類別,目曰運氣新書經文註義》采拾靡遺,凡著書欲以氣運者,未有若是,該且悉也。
予又因楊氏所推,特表聖先賢未發未言之奧,於其篇端,鄧氏此書之行於世也,可無毫髮罅漏矣。
王炎本草正經三卷
自序曰:本草舊》三卷,藥三百六十有五種
梁陶弘景附名《醫別錄亦三百六十有五種,分七卷
唐顯慶中蘇恭增百有四種。
國朝開寶中盧多遜重定增百三十有三種
元祐中掌禹錫補註,附以新補八十有二種新定十有七種合一千七十有六種,分二十有一卷
新舊混并經之本文,遂晦今撫舊輯為三卷,序之,曰:伏羲《易》神農本草黃帝素問等,書醫在後世,據今投古,則聖人天下仁術也。
古書竹簡,火於秦,《易》卜筮在,本草素問方技存,其天乎?
西漢去古未遠,班固藝文志序醫四卷,三十有六家,獨棄本不錄
淮南王安曰:神農百草滋味一日七十毒,醫道始興
樓緩少誦醫經本草方衍,數十萬言,平帝元始天下醫術本草者,吏為駕軺傳遣詣京師,時重本如此不錄何也。
七錄始載神農本草三卷或者謂初未著文字師學相傳,謂之本草,頗疑其不然
今考其書,論藥性溫涼味甘苦多異,殆後人所附,益非本文
古之人能謹,起居滋味嗜慾,故受病少醫,又神聖,則用藥三百六十有五種有餘矣。
後之人不能攝生風濕寒暑侵其肌膚勞苦無極弊其筋骨飲啖無度傷其腸胃嗜慾無已竭其精髓,故受病多醫,又良非和緩,巧非扁倉,故用藥一千七十有六種猶若不足
是以刪取本文三篇,以存古人,以儆庸醫
《薛氏醫案一百七卷
明薛己撰。
吳琯序曰:嘗攷西漢藝文志醫家書,凡為經脈方書十八家五百餘卷,皆上古醫聖之所論著金匱石室之所祕藏由來遠矣。
成周醫師掌醫之政,斯其所職守歟。
火之厄,所不去者,醫藥卜筮諸書,故至於漢,可攷而志者如是
唐初醫學六典可稽。
宋政和間詔令醫學諸生通習七書,則黃帝素問難經,巢氏病源補注本草千金方,王氏《脈經》仲景傷寒論》三部鍼灸經》龍木《論千金翼方》不過數種,自漢較之,所存什一耳。
嗣是若東垣河間丹溪名家相繼代作莫不各有論述簡冊具存學者幸可據。
明孝廟時,有吳人薛己以醫方仕南北太醫院院判歷事武肅三朝號稱國手,嘗好著書,自圖經素,難以下禁局諸方藥論,多所校正發明,併以治驗方案前後版行,第其傳播,未遠遺軼頗多醫門士恆竊慨焉。
余校書虎觀偶得,其書數種,馳送諸名醫勘閱,謂宜覆梓以博其傳,亦仁者用心之一。
因併購其全書,得若干種,合為一部,離為四科,科以類次,凡經論內科者,為嬰兒科者,為婦人科者,為外科者,各若干種卷,付之剞劂,易歲告成
予竊私喜,覆閱再三,因輒序而論之,曰:醫也者先王所以重民命,拯殀昏躋之仁壽幽贊化育者也。
可易言哉!
蓋以斯道隱遠,元奧難原自非聖質靈衷天授
專攻世篤烏能特詣精良,輒奏全效乎?
在上古,則有岐伯俞跗天縱之矣。
至於中世,則有扁鵲秦越人太倉令名最著
倉公以陽慶取精,越人長桑知物,有由然也。
雖云所授禁祕,莫可既傳而列之,圖經垂之竹帛犁,然可後世之書,醫方脈案,實自此始。
道與世俱遞相祖述,代有其人錄在史傳方志,指可僂數間,若仲景之論傷寒東垣之發內傷河間之表熱病丹溪之明雜證,其於經論羽翼為多,可為具體者矣。
薛氏起當明盛久事禁中,因得遍窺奧典通習諸科遂能援經精義隨病即功,立一家言,以明斯道,視於諸子,
新安集大成歟。
業是科者,誠能愬此尚論軒岐,斯亦登泰山者之先梁父乎!
雖然書不盡言言不盡意,如必因書以求言,則有出言表不必盡於書,如必因言以,則有出於意表不必盡於言。
雖薛氏有不能自知者,余則烏能知之。
善學者,能自得之耳。
善夫郭玉有言曰:醫之為言也,毫芒際可得而解,不可得而言於書乎何有
易曰:神而明之存乎。
其人此之謂也。
王肯堂證治準繩 卷
公元1566年
明王肯堂撰。
自序曰:余髮始燥,則聞長老道說范文正公未達時禱於神,以不得為良相願為良醫,因歎古君子存心濟物如此,其切也。
當是時,顓蒙無所知,顧讀岐黃家言,輒心開意解,若有夙契者。
嘉靖丙寅,母病阽危,常潤名醫言,人人殊,心甚陋之於是志學醫,漸為人知,戶屣恆滿先君以為廢舉業,常嚴戒之,遂不復窮究
無何舉於鄉,又十年,成進士備員史館,凡四年,請歸定省之餘,頗多暇日,乃復取岐黃家言而肆力焉。
二親篤老,善病即醫,非素習,固將學之,而況輕車熟路也。
於是聞見日益廣,而藝日益精,鄉曲有抱沉痾醫,技告窮者,叩閽求方,亡弗立應,未嘗敢萌厭心,所全活者,稍稍眾矣。
而又念所濟僅止一方孰若為書,傳之天下萬世耶。
嘉善高生隱從余游,因遂採取古今方論,參以鄙見,而命高生次第錄之,遂先成雜病論》與方各入成,袠高生請名,余命之曰《證治準繩,高生曰:何謂也?
余曰:醫有五科七事,曰脈,曰因,曰病,曰證,曰治,為五科
因復分為三,曰內,曰外,曰亦內亦外,并四科,為七事
陰陽俱緊而浮脈也,傷寒因也,太陽病也;頭痛發熱、身痛、惡寒、無汗證也,麻黃治也;脈析支分,毫不容濫,而時師皆失之不死者幸而免耳。
陳無擇發明之,而其為三因一方,復語焉不詳李仲南《永類鈐》,方枝分泒析詳矣,而入理不精比附未確。
此書之所以作也,曰五科皆備焉,而獨名證治,何也?
曰以證治獨詳故也。
是書出而不知醫不能脈者,因證檢書而得治法故也。
雖然大匠之所取平與直者,準繩也而,其能用準繩者,心目明也,倘守死句而求活人,以準繩心目,則是書之刻且誤
天下萬世,而余之罪大矣
醫家
姚最畫品六卷
陳姚最撰。
自序曰:夫丹青妙極未易言盡,雖質沿古意文變
今情立萬象胸懷,傳千祀毫翰,故九樓上備仙靈四門之墉廣圖賢聖雲閣興拜伏之感,掖庭致聘遠之別,凡斯緬邈,厥跡難詳,今之存者,或其人冥滅自非淵識博見熟究精擯落蹄筌方窮致理
但事有否泰人經盛衰,或弱齡而價重,或壯齒而聲遒,故前後相形優劣舛錯
至如長康之美,擅高往策,矯然獨步終始無雙有若神明,非庸識之所能傚;如負日月,豈末學之所能窺?
荀衛曹張方之蔑矣,分庭抗禮,未見其人,謝陸聲過於實,良可於邑列於下品,尤所未安。
乃情抑揚,畫為善惡,始知曲高和寡非直名謳泣血謬題寧止良璞將恐疇訪理絕,永成淪喪,聊舉一隅,庶同三益夫調染翰,志存精謹,課茲有限,應彼無方,燧變墨回,治點不息,眼眩素縟,意猶未盡。
輕重微異,則奸鄙革形;絲髮不從,則歡慘殊觀
加以頃來容服一月三改,首尾未周,俄成古拙,欲臻其妙,不亦難乎!
豈可曾未涉川,遽云越海,俄睹魚鱉,謂察蛟龍
凡厥等曹未足言,畫陳思王云傳出文士圖》生巧,夫性尚分流,事難兼善,躡方趾之跡,易不知圓行之步,難遇象谷之風,翔莫測呂梁之水,蹈雖欲游刃理解迷空慕,落塵未全識曲
若永尋河書,則圖在書前,取譬連山,則言由象著。
莫不貴斯鳥跡,而賤彼龍文消長相傾有自來矣!
故傜齡其指巧,不可杖為策。
坐忘既慚經國據梧喪偶,寧足命家,若惡居下流自可焚筆,若冥心用舍
幸從所好戲,陳鄙見所謂毀譽十室,難誣佇聞多識今之所載,並謝赫所遺猶若文章,止於兩卷其中道有可采,使成一家之集,且古今書評
高下詮解,畫無多是故備取人數既少,不復區別優劣可以意求也。
李嗣真畫品錄》一卷
唐李嗣真撰。
自序曰:夫丹青之妙,未可盡言,皆法古而變今也。
萬象胸懷,傳千祀毫墨
九樓之上,偏表仙靈四門之墉,廣圖賢哲
今之所載,並謝赫所遺,有可採者,更稱一家之集。
古今評畫,高下必詮,其中優劣可以意求諸爾。
〈按:此條即上篇所截,而以為李嗣真撰,誤矣。
張彥遠歷代名畫記》十卷
唐張彥遠撰。
明毛晉跋曰:馬氏經籍志》云名獵精六卷唐張彥遠纂記史皇以降至唐畫工名姓及論畫法,并裝背褫軸之式,覽別閱玩之方今此書罕傳,即彥遠自言亦止云歷代名畫記,而不及其名,今之大略相似耳。
既讀茲集序,述畫之興廢,自董卓帷囊而外侯景煨燼之餘,其收入江陵者,又投後閣供人之一炬能無雲煙過眼之歎耶!
三百七十餘人垂不朽天壤間,即謂張氏千箱萬軸至今存可也。
彥悰後畫錄》一卷
公元1109年
沙門彥悰撰。
序曰:彥悰帝京寺錄》,因在京名跡其中優劣差降甚有不同
若曹姚之徒已標前錄,張謝之伍題之續品,沙門之內棄其數人,但非釋氏所宜,故闕而不錄
都合二十七人,名曰後畫錄》
鄭法輪太常,成嵩伊伯干長通竺元標等,雖行於代,未曰名家若茲之流以俟來哲
時貞觀九年春三月十有一日序。
黃休復益州名畫錄》一卷
宋黃休復撰。
李畋述曰:江夏黃氏休,復字歸,本通春秋學,校左氏公穀書,暨摭百家之說,鬻丹養親,行達於世,恬如也。
加以游心顧陸之藝,深得厥趣,居常以魏晉之奇蹤,隋唐之懿跡盈縑溢帙類而珍之
適值博雅之士款扉求見,則敞茅屋,拂榻塵,架而陳之,娛賓賞心萬慮一泯。
及其僧舍道居靡不往而玩之環歲忘倦
益都名畫,富視他郡,謂唐二帝播越諸侯作鎮,是時畫藝之傑者,從游而來,故其標格楷模無處不有
聖朝伐蜀之日,若升堂邑,彼廨宇寺觀前輩名畫纖悉無圮者。
淳化甲午歲盜發二川焚劫略盡,則牆壁之繪甚乎剝,廬家祕之寶散如決水,今可覿者十二三焉噫。
好事者為之,幾鬱矣!
黃氏心鬱,久之又能筆之,書存錄之也。
故自唐乾元初,至皇宋乾德歲,其間圖畫之尤精取。
其目所擊者,五十八人,品以四格,離為三卷,命曰益州名畫錄》
書來,謂余有陶隱居之好,恨無畫之癖。
首貺讀之,以序見託,且曰:畫之神妙,功格往躅
前範黃氏錄之詳矣,至如蜀郡名畫存亡,繫後學明昧,斯黃氏之志也。
故其書婉而當,博而有倫,體而不亂,信夫學者得意忘象
前賢逸軌然後考黃氏之四格,則思過半矣!
非獨鳴圖畫之譽於坤維者哉!
時景德三年五月二十日曹員外郎致仕李畋述序
鄧椿畫繼十卷
公元841年
宋鄧椿撰。
自序曰:自昔賞鑒之家留神繪事者多矣,著之傳記何止一書,獨唐張彥遠總括畫人姓名,品而第之,自軒轅史皇而下唐會昌元年而止,著為歷代名畫記》本朝郭若虛圖畫見聞誌》,又自會昌元年神宗皇帝熙寧七年名人藝士亦復編次兩書既出,他書為贅矣!
予雖生承平時自少歸蜀,見故家名勝避難於蜀者,十五六古軸舊圖,不期而聚,而又先世所藏殊尢
絕異之品,散在一門往往得免,焚劫猶得披尋,故性情所嗜,心目所寄,出於精深能不移奪,每念熙寧而後游心茲藝者甚眾,迨今九十四春秋矣。
無復好事者,為之紀述於是稽之方冊益以見聞,參諸自得自若虛所止之年,逮乾道三祀,上而王侯,下而工技凡二百一十九人,或在或亡,悉數畢見
又列所見人家奇跡愛而不能忘者為,銘心絕品
及凡繪事可傳可載者,裒成此書,分為十卷目為畫繼
若虛不加品第,而其論氣韻生動以為非師可傳,多是軒冕才賢巖穴上士高雅之情之所寄也,人品既已高矣氣韻不得不高;氣韻既已高矣生動不得不至。
不爾雖竭巧思,止同眾工之事;雖曰畫,而非畫。
嗟夫
自昔妙悟精能取重於世者,必凱之、探微摩詰道子等輩 ,庸工俗隸,車載斗量,何敢望其青雲後塵耶?
或謂若虛之論為太過,吾不信也。
故今於類特立軒冕巖穴二門以寓微意焉。
鑒裁明當者須一肯首華國鄧椿公壽序。
米芾畫史一卷
宋米芾撰。
自序曰:杜甫詩謂:薛少保惜哉功名,迕但見書畫
老儒汲汲功名豈不固有時命,殆是生平寂寥所慕。
嗟乎
五王功業,尋為女
子笑,而少保筆精墨妙摹印亦廣,石泐重刻,絹破則重補,又假行者,何可數也!
然則才子鑒士寶鈿瑞錦繅襲數十以為珍玩回視五王煒煒,皆糠秕埃壒,奚足道哉!
孺子知其不逮少保遠甚明白,余故題所得蘇氏薛稷二鶴云:遼海未稀顧螻蟻,仰霄孤唳清耳
從容雅步庭除浩蕩閒心存萬里
乘軒失入佳談寫真不妄傳詩史好事心靈自不凡,臭穢功名一戲武功中令應天人束髮遼陽侍帝晨
連城照乘不保寶,黃圖孔誥悉珍真。
百齡生我欲公起,九原蕭蕭薿薿
得公遺物非不多,賞物懷賢心不已
其後以帖易與蔣長源字仲永,吾書畫友也。
平生嗜此,老矣,此外無足為者,嘗作詩云:棐几毛子,明窗館墨卿
功名一戲,未覺負平生
九原可作,漫呼杜老曰。
杜二汝一巵酒愧汝在,不能從我遊。
也。
故序平生所睹,以示子孫,題曰畫史識者為予增廣耳目也。
郭若虛圖畫見聞志》六卷
公元322年
宋郭若虛撰。
自序曰:余大父司徒公雖貴仕,而喜廉退恬養
自公之暇,惟以詩書琴畫為適。
時與丁晉公馬正惠書畫均,故畫府稱富焉。
先君少列躬蹈懿節鑒裁精明珍藏罔墜,欲養不逮,臨言感噎
後因族人取分,玩緘縢罕,嚴日居月,諸漸成淪。
賤子雖甚不肖,然於二世之好,敢不欽藏!
嗟乎
愬自弱年流散無幾近歲,方購尋遺失,或於親戚間,以他玩交酬,凡得十餘卷,皆傳世之寶。
宴坐虛庭,高懸素壁終日幽對,愉愉然不知夫天地之大,萬物之繁,況乎寵辱勢利之場,料得喪於奔馳之域者哉!
復遇朋遊覯止互出名,蹤評論得以資深銓較,由之廣博,雖不與戴謝並生,愚竊慕焉。
又好與當世名手甄明體法,講練精微,凡所見聞,當從實錄。
唐張彥遠字愛賓,嘗著歷代名畫記》其間黃帝時,史皇而下總括畫人姓名絕筆永昌元年
厥後撰集率多相亂,事既重疊,文亦繁衍,今考諸傳記參較得失,續自永昌元年後歷五季,通至本朝熙寧七年名人藝士編而次之,其有畫跡尚晦於時聲聞未喧於眾者,更竢將來亦嘗覽諸家畫記,多陳品第
今之作者,互有所長,或少也嫩而老也壯,或始也勤而終也怠,今則不復定品,惟筆其可紀之能,可談之事,暨諸家畫說略而未至者,繼以傳記中述故事,并本朝事跡採摭編次,离為六卷,目之曰圖畫見聞誌》
後之博雅君子,或加點竄,將可取於萬一。
郭若虛序。
宣和畫譜二十卷
公元1120年
宋徽宗御製
序曰:河出圖,洛出書,而龜龍之畫始著見於時,後世乃有蟲鳥之作,而龜龍大體猶未鑿也。
逮至有虞,始彰施五色而作繪宗,彝以是制象,因之而漸分,至周官教國子六書,而其三曰象形
書畫所謂同體者,尚或有存焉。
於是將以識魑魅神姦,則刻之於鐘鼎,將以明禮樂,著法度,則揭之於旂常,而繪事之所尚,其由始也。
是則畫雖藝也,前聖未嘗忽焉
三代而下其所以誇大勳勞,紀序名實竹帛不足形容盛德之舉,則雲臺麟閣所由作,而後覽觀者,亦足以想見其人。
是則畫之作也,善足以觀時惡,足以其後豈獨為是五色之章以取玩於世也哉
今天廊廟無事,承累聖基緒重熙浹洽玉關沈柝,邊燧不煙,故得玩心圖書庶幾見善以戒惡,見惡思賢以至多識蟲魚草木之名與。
傳記所不能書形容所不能及者,因得以周覽焉。
譜錄之外,不無其人,其氣格凡陋,有不足為。
今日道者因以斥之,蓋將有激於來者云耳
乃集中祕所藏者晉魏以來名畫凡二百三十一人計六千三百九十六軸,析為十門,隨其世次品第之。
宣和庚子歲夏至日宣和殿御製
湯垕畫鑒一卷
宋湯垕撰。
序曰:采真子妙于考古,在京師時與鑒書博士柯君敬仲論畫,遂著此書,用意精到,悉有據依
惜乎尚多疏略,乃為刪補編次成帙,名曰畫鑒
後有高識賞其知,言采真子東楚湯垕君載之自號也。
周公謹煙雲過眼錄》四卷
周公謹撰。
明范應宮序,曰:自古書畫奇玩,實天地神靈之氣所結,而物之聚散無常,不似煙之凝,而如龍如螭如山川草木,雲之結而為鳥,為蓋為峰巒層疊何所不幻,其景象眉睫剎那即滅。
曾不若隨所見而錄,因所錄而珍較,冥搜廣索,置列一室者,反更勝也。
公謹氏又何以煙雲過眼名哉?
大凡物以形質存,其形質必有壞人,代各為收藏,便生爾我貪愛離合種種惡趣得之戀戀,失之惋惋不若是錄,具無壞理。
禹圭舜琴堯土杯
惟空存紙上,故億萬載後,恍若目擊,倘史冊不書,而古人必求為國珍,為聖跡,必不能於百千水火劫中尋法物也。
山林貧士不能遍買書畫,奇物又難斷博古之癖願,展是錄作過眼煙雲觀,則孰成孰虧,孰久孰近,總之流轉太虛,又能空諸愛戀貪著之想。
東坡云:書畫奇物,近年視之不啻糞土得毋仲醇天生
參訂是錄之意同乎?
成天生徵余序,故為弁言
夏文彥圖繪寶鑑六卷
公元1365年
元夏文彥撰。
自序曰:余性鄙僻,六藝之外他無所好,獨嘗於畫遇所適,輒終日諦玩,殆忘寢食,然猶病其不博,稍取歷代畫史考論其世與夫得失優劣之差,以廣未至,而卷帙浩繁不能遍舉,欲輯為一書未暇也。
自卜泗上人事希闊間,以宣和畫譜附之他書,益以南渡遼金國朝人品刊其叢,脞補其闕略彙而成編,分為五卷,名曰圖繪寶鑑
顧所摭雖詳,而尚慮遺者,不少益其未備,竭其精誠,俾千百載之下,莫逃乎賞鑒,豈無博雅君子與我同志者歟?
至正乙巳秋七月甲子吳興夏文彥士良書於寶墨齋。
王穉登丹青志》一卷
公元1563年
明王穉登撰。
序曰:吳中繪事自曹顧僧繇以來鬱乎,雲興蕭疏秀妙將無海嶠精靈之氣偏於東土耶?
抑亦流風餘韻前沾後漬耶?
癸亥秋日臥痾齋,居雨深巷寂,揜扉散髮,展焙所藏名畫,纍纍滿壁,丹鉛粉墨蒼潤淋漓竹塢寸煙,花林尺靄,圖石疑雲,寫川欲浪,人鬼幽明之奧,禽蟲儼飛蠕之色。
於是名邦之多,彥瞻妙匠之苦,心斷吳郡肇乎昭代援毫小篹,傳信將來
若夫四海遼乎,千齡邈矣,編充簡積,我則不暇。
嗚呼
蠅染屏間孫郎舉手水鳴床,上唐驚心刺圖,而鄰女捧膺畫鎖,而楣龍斂翼天機元化非人工之所逮也。
畫家
無名《氏丸經》二卷
無名氏序曰:捶丸,古戰國遺策也,粵若稽古莊子之書。
昔者楚莊王偃兵宋都,得市南勇士熊宜僚者,工於丸士,眾稱之以當五百人乘以劍而不動,捶九丸於手,一軍停戰而觀之,莊王免於敵而霸。
降世尚習,蓋聞而知之,未造其理也。
宋徽宗金章宗,皆愛捶丸,盛以錦囊,擊以綵棒,碾玉綴頂,飾金緣邊深求古人遺製,而益致其精也。
且夫飽食終日,無所用心不有博弈者乎?
為之猶賢乎?
已而聖人稱之。
方今天下隆平邊郵寧謐將帥晏安於橐弓服矢之際,士卒嬉遊放牛歸馬之餘,苟非彈石習閑何以臨機而制敵也?
至如芳春永晝長夏留陰,秋朗氣清晴雪霽,高飆微動纖雲不驚,午酣乍醒,飫飽含餔,於斯塊坐鞅掌,其不肌膚固而筋骸束焉者,幾希矣。
宜乎土燥濕,堅坌而安基,擇地平凹凸制勝,拽肘、運杖、擊杓、收窩,體無低昂,意無急躁,手持欲固,意運欲和,誠足以收其放心,養其血脈,而怡懌神情者矣。
不以勇勝,不以力爭,斯可以正己而求諸身者也。
由是觀之,抑亦衛生之微奧,而訓將練兵之一伎也。
宜乎君子不器,而與眾樂之考古制作之詳索,籌算多少之計,述為《丸經》二卷,增註簡諒好事從而詠歌之,因以為序。
雜技
瞿汝稷指月錄》三十二卷
公元1575年
明瞿汝稷撰。
序曰:嵇叔夜好鍛,阮遙集蠟屐,當其意之所適,視世之它好,雜陳於前,無足移也。
不必明哲第,無二子之僻者,皆能喻鍛與屐,無足尚交嗤,其失所好已。
而二子之才之美,方其跌宕鑪韛婆娑火蠟之間,雖窮極要眇開之,使勿好有嗑然而笑耳,終不為之移。
已及其既喻,則天地止鑪韛也,萬有此火蠟也,孰足控搏?
足容與?
伯子浮雲堯舜之業,以玩物喪志,目輯錄五經語》者,意不若是乎?
人之好不齊,乃或尊鍛而卑屐,君屐而隸鍛,不亦過乎?
垂髫則好讀《竺墳》,尢好宗門家言,及歲乙亥夏,侍管師東溟先生於郡之竹堂寺,幸以焦芽與霑甘,露開蔽良多。
既而師則朝徹蟬蛻五宗掩耳不欲復聞,予則沉酣於是恆語同輩聖人六藝精蘊,諸所訓詁,非讀《竺墳》不能得其真。
生於萬物之中而得為人,人而男,男而知讀書,於書知《竺墳》,於《竺墳》宗門,是猶乳,而得雪山之牛,復能得酪於乳,得生酥於酪,而熟酥而醍醐哉。
雖有它好,吾不移矣!
正予跌宕婆娑火蠟時語也。
于是在架之書,率多宗門家言,每讀之,如一瓶一缽,從諸耆宿於長深壑,雖人間世波濤際,天埃蔽日,予枕席此如,握靈犀辟塵分流之妙,彼浡潏堀堁莫能我侵矣!
意適處輒手錄之,當點筆意適雖珪組見逼,必謝之;兒稚
公元1595年
挽,必謝之。
寒暑之薄肌骨飢渴之迫,臟腑不暇顧,肯復移意它好雜陳耶?
僻而至是。
奚必人嗤。
固自嗤矣!
至乙未,錄有三十二卷,適友人陳孟起見,而誤賞焉。
孟起遂為錄二本,會有黃州之役,過,故里嚴道徹至齋中,亦誤賞焉,遂以孟起本遺之。
道徹遽欲授梓,予笑曰:此予嵇氏之鍛,阮氏之屐也,凡所云意適者,皆鴆毒也。
道之所以塞也。
予既己喻其僻矣,子乃欲使有目者,共嗤其僻耶?
堅止之。
辛丑,予自昭武乞骸歸,道徹欲梓之,意益堅,且曰:子謂此為僻子,則謂然,然可以巳眾僻。
古之人不云乎惟楔出楔,至為發願
偈率其弟姪若子梓行之。
予既不能止,遂不敢藏其僻,為次第緣起於其端,題之曰水月指月錄》
水月,幻也,而云指月,果有如盤山,所云心月孤懸,光吞萬象者乎?
不可得而知也,其質之鑪韛火蠟。
釋家
孫光憲北夢瑣言二十卷
公元1575年
唐孫光憲撰。
元孫道明跋曰:北夢瑣言二十卷富春孫光憲纂,集唐末、後梁後唐石晉時事
此書乃武林忻悅家藏陝刊舊本,今歸芥菴隱君中間刊誤舛訛如日、曰、纂、篡、歡、歎、雖、難、關、闕、禍、福等字可以意改,餘不敢強以俟。
別本訂之至正
二十四年歲次甲辰五月七日寫起,至二十七日庚寅輟卷華亭在家
道人孫道明識於泗北村,居映雪齋,時年六十又八也,連日時雨梅雨西南二鄉皆成巨浸豐年未卜今日喜晴,聊書記耳。
鄭文寶南唐近事一卷
公元937年
宋鄭文寶撰。
序曰:南唐烈祖元宗後主三世共四十年,起天福丁酉,終開寶乙亥
君臣用舍朝廷典章兵火之餘,史籍蕩盡,惜夫!
前事十不存一,余匪鴻儒,頗常嗜學耳。
所及,志於縑緗,聊資抵掌之談,敢望獲麟之譽?
好事君子無或陋焉!
太平興國二年丁丑夏五江表鄭文寶序。
僧文瑩湘山野錄四卷
宋僧文瑩撰。
明毛晉跋曰:湘山野錄三卷《續錄》一卷錢塘僧文瑩所著也。
紀錄北宋事蹟,凡名公鉅卿高僧韻士風雅酬酢,著筆更詳。
嘗述柳仲塗贊寧句云:詩中有空門今日張華,其自負想見矣!
自號道溫,與蘇、舜欽友善,嘗題其詩,或強之謁,六一居士堅辭不往,終老荊州金鑾,有渚宮集》鄭毅為之序。
徐庾卻掃編》三卷
宋徐庾撰。
明毛晉跋曰:野史中能不荒唐譎誕新奇飾說,而簡次朝宁之鉅典法制一代史館之所未嘗蒐羅者,雖曰小說,實有攸班孟堅諸君敘,列於百家之末,蓋非無謂也。
沈存中筆譚吳處厚青箱雜記,每鄭重此類而載之於首,然雜以他事,不免方技蟲魚所溷,獨徐吏部寥寥三卷,頗有裨諶之風,所謂謀之野者,得之也。
是編也,當與我明元美氏異典二述同一軌轍云。
歐陽修歸田錄二卷
宋歐陽修撰。
跋曰:唐李肇國史補序云:言報應,敘鬼神,述夢卜,近帷箔,悉去之紀事,實探物理辨疑惑,示勸戒採風俗,助談笑,則書之。
余之所錄,大抵以筆為法,而小異者,不書人過惡以謂職非史官,而掩惡揚善者,君子之志也,覽者詳之。
岳珂《桯史》十五卷
宋岳珂撰。
明毛晉跋曰:唐迨宋元,稗官野史盈箱,溢篋最著,若朝野僉載《桯史》輟耕錄》者,不過數種,人尤膾炙《程史》,命予刻入史外函中,以補正史之缺。
予意不然亦齋捉筆若不能如歐陽永叔別立一番公案,乃圖讖神怪街衢瑣屑之類,都率筆書之,正欲後之讀是書者,於游戲謔浪時不忘忠孝本性
一種深情妙手可以意逆而不忍言者,意或有在矣!
至若鄂王肝膽事跡載在史冊,與嵩華等高何待《桯史》而後表暴哉!
王明清玉照新志》六卷
公元977年
宋王明清撰。
序曰:慶元丙午明清得玉照一於友人永嘉子正色澤溫潤制作奇古,真周秦之瑞寶也。
又獲米南宮玉照二字,因揭寓舍斗室屏跡杜門思索舊聞凡數十則,綴緝之名曰玉照新志》,務在直書,初無私意為善者,固可以韋弦,為惡者又足以龜鑑,間有奇諧謔亦存乎其中若夫人禍天刑,則付之無心可也。
王明清揮麈前錄四卷
公元1166年
宋王明清撰。
自跋曰:明清乾道丙戌冬奉親會稽居多暇日有親朋來過,相與晤言,可紀者歸考其實筆錄之,隨手盈帙,不忍棄去,遂名之曰揮麈錄》非所以為書也。
長至日明清識。
揮麈後錄十一卷
宋王明清撰。
自跋曰:明清頃焉不自度量,嘗以聞
公元1194年
見漫緝小帙曰揮麈錄》,輒以鏤板正疑審是師友之前久矣,竊伏自念平昔以來父祖談訓親交話言中心藏之尚餘不少,始者乏思慮,筆之簡編傳信之際,或招怨尤,今復惟之侵尋晚景,倘棄而不錄,恐一旦溘先朝露,則俱墮渺茫,誠為可惜
若夫其中間,善有可勸,惡有可戒,出於無心可也。
在於因噎而廢食,朝謁之暇濡毫紀之,總一百七十條,無一事一字無所從來,釐為六卷,名之曰揮麈後錄,尚容思索
嗣列於左紹熙甲寅上元日汝陰王明清書於武林官舍半山樓。
揮麈三錄三卷
公元1195年
宋王明清撰。
自跋曰:明清前年廁跡蹕路假居臨安七寶山俯仰顧盼,聚山林江湖之勝於几案間,襟懷灑然記憶舊聞,纂揮麈後錄,既幸成編。
去歲請外從,欲贅丞海角涉筆之暇,無所用心,省之胸次隨手濡毫,又獲數十事,不覺盈帙,漫名《曰揮麈第三錄》
所聞見,若來歷尚晦,本末未詳姑且置之,以待乞靈博洽君子然後敢書。
斯亦習氣,未能掃除,猶雞肋之餘味耳。
慶元初元仲春丁巳明清重書於吳陵官佳客亭。
明毛晉跋云:茲集凡三卷,記宋高宗東狩事,甚詳。
劉希范《鄒志全書婁陟明上高宗書秦會之諫,議狀幼安草檄曾空青辨謗云云,俱可備史官采擇,其餘閑情小趣,正所謂雞肋之餘味也。
揮麈餘話》二卷
公元1200年
宋王明清撰。
趙師原跋曰:易貴多識前言往行,詩多識鳥獸草木之名,古人有取乎博洽者,於此可見
范武之問殽烝籍,談之忘司典可以鑒矣。
雪溪先生太史諸子仲信仲言史學得之家傳,惟父子志趣高遠學問器識,率加於人一等,故所以自期者,雙然與眾不同
經史子集傳記與夫九流百家道釋之書,皆已饜飫方且以為未足,而又求所未聞,訪所未見,常有歉然不滿之意,不譾自幼服膺雪溪先生之名,恨不得摳衣趨隅弟子列,所幸得從仲仲言仲信京都歲時記廣,古今同姓名錄留心內典,作補定水陸章句洞曉天文,作《新乾曜真形圖》,此皆平昔幸得以窺一斑者,不寧惟是其發為稗官小說,尤不碌碌仲言著,投轄《清林詩話玉照新志》揮麈錄》昆季之所作,類皆出人意表
且學士大夫之所欲知者,益信夫父子博洽,雖名卿鉅公無不欽服敬慕,蓋有自遂初尤丈一時鴻儒也,淹貫古今罕見其比。
一日仲言天臨殿,與南唐中主畫像仲言詳陳本末,無一不符遂初驚愕歎仰以為世不多得,至形諸公送行,泰倅詩擬,欲告于上,收入史館不果
仲言又嘗剴切上封事不譾,因不自揆以拙句殿諸公後,有云信史青簡封章皂囊者,以此揮麈所錄,尢仲言平日用功深者,前錄先已刊行後錄餘話不譾備數
昭武仲言移書見委是以喜而承命,因浼龍山張君得以繼之,若夫博洽仲言父子者,則勿以見誚可也。
慶元庚申秋七月既望武假守浚儀趙不譾師厚父。
黃休復茅亭客話》十卷
宋黃休復撰。
明毛晉跋曰:休復字歸本,通春秋三傳,自言授道李諶處士,鬻丹養親,兼精畫學,嘗撰益州名畫記》
自李唐乾元初,迄趙宋乾德間五十有八人,釐為四品旁通百家小說
所居茅亭,多蓄古人異蹟,凡往來賓客拂拭展玩評論倦色
偶及仙佛神鬼謠俗卜筮,雖異端合道旨,屬懲勸者,皆錄之,命曰茅亭客話》
陳氏曰:所記多蜀事,蓋蜀人也。
虞山毛晉識。
康駢劇談錄》二卷
康駢撰。
明毛晉跋曰:唐人拈弄小說,雖金紫大老趨蹌殿陛之餘,使命一方鞅掌簿書之暇,盡日有所記錄積久成編。
李文饒劉賓客,尤兢兢耳。
時至咸通以迨乾寧具有韻事,足新耳目,況三輔曲江士庶都冶景物為之點次事事俱堪捃拾也,康校書能無技癢乎。
古人漢書,至留侯高帝下邳,便浮一大白,想此時長安酒壚間,聲價不啻倍蓰矣。
湖南毛晉識。
孟元老東京夢華錄二卷
公元1103年
宋孟元老撰。
序曰:僕從先人宦游南北崇寧癸未京師卜居於州西金橋西夾道之南。
漸次長立正當輦轂之下,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習鼓舞斑白之老不識干戈
時節相次各有觀,賞燈宵月夕雪際花。
乞巧登高教池游苑,舉目則青樓畫閣繡戶珠簾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御路金翠輝目,羅綺飄香新聲巧笑柳陌花衢,按管調絃坊酒肆。
八荒爭湊,萬國咸通,集四海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區異味,悉在庖廚
花光滿路,何限春遊簫鼓喧空,幾家夜宴
伎巧
公元1126年
驚人耳目侈奢長人精神,瞻天表則元教池拜郊孟享,頻觀公主下降皇子,納妃修造,則創建明堂冶鑄立成鼎鼐,觀妓籍府曹衙罷內,省宴回看變化舉子唱名武人換授僕。
數十爛賞疊遊,莫知厭足
一旦兵火靖康丙午明年,出京南來避地江左情緒牢落,漸入暗想當年節物風流人情和美,但成悵恨
近與親戚會面,談及曩昔後生往往妄生不然
僕恐浸久,論其風俗者失於事實,誠為可惜謹省記,編次成集庶幾開卷睹當時之盛。
古人夢遊華胥之國,其樂無涯者,僕今追思回首悵然豈非華胥夢覺哉!
目之曰夢華錄》
然以京師浩穰,及有未嘗經從處得之,於人不無遺闕,倘遇鄉黨宿德補綴周備不勝幸甚
此錄語言鄙俚不以文飾者,蓋欲上下通曉耳,觀者幸詳焉。
紹興丁卯歲除日幽蘭居士東京孟元老序。
陸游老學庵筆記十卷
宋陸游撰。
明毛晉跋曰:茲集向編《稗海》,函中人爭謂拾得小碎五色線酉陽雜俎之類,讀至仁宗飛白,哲宗宸翰張德遠誅,范瓊建康獄中,都人鼓舞秦檜岳飛臨安獄中,都人涕泣
王仲信守父書而不願官,秦熹任元受視母病而不肯就,魏公諸則真足補史之遺,而糾史之謬寧僅僅
杜宇謝豹不律為綠,沈多識鳥獸草木之名耶。
湖南毛晉識。
張端義貴耳集》三卷
公元1241年
宋張端義撰。
自序曰:余從江湖遊,接諸老緒餘,半生鑽研,僅得短長錄》一帙秀岩李心傳先生見之,則曰:余有朝《野雜錄
戊己矣,借此以參訂之。
闕余端平上書得罪落南,無一書相隨,思得此錄,增補近事,貽書索諸,婦報云:子錄非資治通鑑,奚益於遷臣逐客火之久矣。
悒怏彌日,歎曰:婦人女子,但知求全匹夫斯文奚咎焉!
大抵人生天地間,惟閒中日月最難得,使余塊然一物,與世相忘,視筆硯簡編土苴,固亦可樂。
幸而精力氣血未衰,豈忍自叛於筆硯簡編之舊!
追憶舊錄,記一事一書,積至百,則名之貴耳錄》
為人至貴,言由音入,事由言聽,古人入耳,著心之訓,又有貴耳賤目之說。
錄尾述其大略竊比太史公自序
淳祐元年十二月大雪日東里張端義序。
《二集》序曰:貴耳二集》續成謪八年,強自卓立惟恐草木俱腐,著書垂世,隨所聞而筆焉,微有以寓感慨之意。
渡江以來,隆紹間士大夫猶語元符宣政舊事淳熙間士大夫猶語炎隆舊事慶元淳熙未遠,士大夫前事者漸少,嘉定以後,視宣炎間事十不知九矣。
今端淳乎使貴耳集不付子雲覆醬瓿,幸也。
淳祐四年十一月八日東里張端義書。
公元1246年
三集序曰:余貴耳三集成,乃補拾前二集之遣,粗可稗官虞初之求。
紹興間泰發會之失歡諸子多稡前朝所聞,猶未成編,或者以作私史,告稔成書,禍則知文字害人也。
如此余每得江湖朋舊書:云翁多言放逐不宜有此集。
可謂不善患難者,余答書云儀舌尚在焉,可忘言,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東里張端義淳祐丙午閏四月四日書。
何薳春渚紀聞》十卷
宋何薳撰。
士麟跋曰:余生平以淹洽駿,敏心所下者,惟沈虎臣家有異篇,得恣繙借拓,我見聞者,亦惟虎臣
此帙為浦城何薳著。
虎臣籤架所副言,自野駝飲水已上,錄自名蒨墨記已下,更從祕本鈔補中,雖知有遺脫不妨半璧寶藏也。
加以句抹字竄朱墨狼藉質訂,不翅再三,而余從掃塵之後,更得一敝箒
至於故闕難通,寧兩置以竢佳。
本其書所載多神仙藝術耳目外事,而事每及於杭苕就李,以其作烏墩寓公耳他如瑩中兩言姚麟置對,及徐仁旺山前後之爭,周正夫人君所論只一宰相,諸條皆於後來大有警省不可謂稗雜簧聽也。
父去非,曾為東坡表薦,為武學教授,復為奏充太學博士後左調教授徐州,更請補一館職不報
且言其筆雄健得秦風力不肯苟合於時
公卿莫為推轂,則撰著,亦庶乎不媿父風矣!
海鹽士麟
周密齊東野語二十卷
宋周密撰。
自序云:余世為齊人,居歷山下,或居華不注之陽,五世同州府而上種學績文,代有聞人
曾大父扈蹕南來,受高皇帝特知遍歷三院,徑躋中司
泰禧之間,大父從屬車,外大父帝制朝野之故,耳聞目接,歲編日紀,可信不誣我。
先君博極群書習聞臺閣舊事,每對客語,音吐洪暢,纚纚不得休坐,人傾聳敬,歎知為故家文獻也。
余齠
年侍膝下,竊剽緒餘,已有敘次意,嘗疑某事與世俗之言殊,某事與國史之論異,他日過庭質之,先子曾大父大父手澤數十大帙,示之曰某事然也,又出外大父目錄及諸老雜書示之,曰某事與若祖所記同然也。
世俗之言殊傳譌也,國史之論異私意也,小子識之又曰定哀多微詞,有所避也。
李有異議所黨也。
愛憎一衰,論議乃公國史凡幾修,是非凡幾易,而吾家不可刪也。
小子識之洊遭多,故遺編鉅帙悉皆散亡老病日至忽忽漫不省憶,為大恨。
閒居追念得一二於十百,懼復墜逸先人羞,迺參之史傳諸書,博以近聞脞說務求事之實,不計言之野也。
異時展余卷者,噱曰:野哉言乎!
子真齊人也!
余對曰:客知言哉!
余故齊,欲不齊不可
雖然,余何言哉!
何言,亦言也無所言,也無所不言烏乎
言客大笑,吾因以名其書。
歷山周密公謹父書。
邵伯溫聞見錄》二十卷
公元1152年
宋邵伯溫撰。
自序曰:《易》曰:君子多識前言往行,以蓄其德。
孟子曰:則聞而知之,則見而知之。
伯溫先君子之故,親接前輩,與夫侍家庭鄉黨遊宦,學得前言往行,為多以蓄其德,則不敢當
老景侵尋偶,負後死者之責類,之為書,曰聞見錄》,尚庶幾焉。
紹興二年十一月十五日甲子書。
聞見後錄三十卷
公元1157年
宋邵博撰。
自序曰:先人蚤接昔之君子著其見聞,於篇甚嚴
不肖外繼有得在前例為合,間後出他記,不避也。
或以司馬遷之書曰太史公,猶其談云爾
曷緒之篇下,亦不失也。
嗟夫
筆四十年,獲麟已絕,續明年明年孔丘非是,但云聞見後錄
紹興二十七年三月一日丙寅
張唐英檮杌十卷
宋張唐英撰。
自序曰:唐英嘗觀自古奸雄,竊㨿成都者,皆因中原多故,而閉關恃險,以苟偷一時之安,譬夫穿窬之人,利於昏暝之夕,至於白晝皎然,則無能為也
韋皋守蜀二十餘年,其材智機權過於王孟遠矣,止欲求兼兩節鉞,而不能得。
劉闢惑術士之言,自謂材過項羽不數已就檻車之縛。
蓋是時朝清明刑政修舉賢智在位紀綱整葺,彼雖欲不臣,勢不能為也。
使五代時,其為惡必有過王孟者。
以此朝廷治則蜀不能亂,朝廷不治則不惟蜀為不順,其四方藩鎮不順亦有不下於蜀者。
王衍之入洛也,三蜀之人盡喜。
中國之有聖人,而莊宗總制失馭中外繼叛,蒲禹卿慟哭曰:觀天下事勢如此人安安泰之期耶?
必重不幸耳!
洎知祥入之後明宗頗以蜀人為疑,凡高貲有力者,盡令東徙
中立嘆曰:蜀中之叛非蜀人為之也,皆朝廷委用之臣所為也。
其言蓋有激,而云爾善乎。
田游龍之論曰:僭偽之主改廳堂宮殿,改紫綬赭袍,改僚佐卿相改前驅為警蹕,改妻妾為后妃,何如常稱成都尹,永無族滅之禍邪?
可謂藥石至之言也。
王孟父子四世,凡八十年,比之公孫述輩最為久遠,其閒善惡之跡,亦可為世之監戒
編錄者如耆舊鑑戒錄》野人閑話之類,皆本末顛倒鄙俗無取
真宗時知制誥潞公振修九國書,有前蜀後蜀世家列傳然而煩𥳑失當,尚多疏略
張扶、馮治、張士喬、段融蒲、禹卿張雲陳友田淳之徒,諫諍章疏,皆有益於名教,盡棄而不錄,此觀者所以惜其有未備也。
予家舊藏前蜀·開國記》後蜀·實錄凡一百三十卷,嘗欲焚棄不忍,今因檢閱始終削去煩冗編年敘事分為十卷其間事實未顯,如髯須肥遺遠,望績長禹、橦蒲騷之類各為解其失誤,凡五代史皇朝日曆所載者,皆略而不書,名曰《蜀檮杌,蓋取楚史之名,以為記惡之戒,非徒小說,蓋亦使亂臣賊子觀而恐懼耳。
宋敏求退朝錄》三卷
公元1070年
宋宋敏求撰。
自序曰:熙寧三年予以諫議大夫奉朝請
退食,觀唐人洎本,朝名輩撰著以補史遺者,因纂所聞見繼之,先廬在明里,題為退朝錄》云。
十一月晦常山宋敏求述。
周必大玉雜記三卷
公元1077年
宋周必大撰。
自序曰:必大館職時,太上稱其文,諭宰執陳公康伯朱公倬云他日掌制今上受禪兩月,自六察左史,初對玉音云。
向在王邸,見卿詞科擬制雅宜代言不旋踵,遂兼三字
其後兩入翰苑首尾十年,自權直院學士承旨皆遍為之。
兩朝知遇至矣!
歲月既久,凡涉典故,及見聞可紀者,輒筆之。
淳熙庚子進位二府,蘇易𥳑玉堂之思,每切於中,因命小子綸裒為一編,略加訂。
其閒多涉幾微,非止溫木,或刪或留,僅得百五十餘條前後脞錄,辭無詮次,釐為三卷,或可附洪氏
公元1182年
翰苑群書後云。
壬寅八月十二日周必大題。
周密《癸辛雜識 卷
宋周密撰。
自序曰:坡翁喜客談其不能者,強之說鬼,或辭無有,則曰:姑妄言之
聞者絕倒
洪景盧夷堅貪多務得不免妄誕,此皆好奇之過也。
臥病荒閒,來者率野畸士放言善謔,醉談笑語,靡所不可喜可噩,以警以愳,或獻一時之笑,或起千古之悲。
其見紿者固不少,然求一二於千百,當亦有之。
暇日萃之成編。
其或獨夜遐想舊朋不來展卷對之,何異平生之友相與扺掌劇談哉!
因竊自歎曰:是非真誕之辨,豈惟是哉!
信史以來去取不謬好惡不私者幾人,而舛偽欺世者總總也。
雖然一時聞見本於無心千載予奪狃於私意以是而言,豈不猶賢於彼哉?
癸辛蓋予所居里云弁陽老人周密戲書於道邇齋。
周密《癸辛雜識後集一卷
宋周密撰。
明毛晉跋曰:余閱陸王諸家小名錄,歎其書闕不具如茲集烏孫關孫之類。
一一續補可以董彥遠家子弟矣!
《癸辛雜識續集二卷
宋周密撰。
明毛晉跋云:斯集二卷,凡二百條,與後集一卷,凡七十餘條,皆稗海所未刻者,字句之閒雖多有飢阢之嫌,向守東坡妄改古人文字之戒,故闕疑耳。
辨論后妃馮婦確然可據,以翼經傳,如徐蘭採附虎丘貞娘墓之後,亦足資少年場劇譚也。
淳祐間徐蘭擅名一時吳興烏墩鎮有沈承務者,其家巨富,慕其名,遂駕大舟往遊焉。
徐知其富,初至則館之,別室開宴命樂極其精腆
次日,復以精縑製新衣一襲奉之。
至於輿臺,各有厚犒如此
兼旬日,未嘗略有需索
不能自已,以白金五百星并綵縑百匹饋之,幾留連半年,糜金錢數百萬而歸。
於是徐蘭之聲播於浙右豪俠少年無不趨赴,其家雖不甚大,然堂館曲折華麗亭榭園池無不具,至以錦纈為地衣,乾紅四緊,紗為單衾銷金帳幔,侍婢執樂十餘輩,金銀寶玉器玩,名人書畫飲食受用之類,莫不精妙,遂為三吳之冠。
死後葬於虎丘太學邊雲,遇作墓銘云。
《癸辛雜識別集二卷
宋周密撰。
明毛晉跋曰:余與康侯閔先生相去二百餘里,鱗羽往來,補亡析疑,如促膝几席間。
尚論古人之外,無一旁語,余正訝祕笈稗海諸書甚多贋鼎即真者,十逸其五,每思拈出有關風雅者,逐一釐正流,播為古人吐氣,何康老實獲我心也。
如稗海渾齊東野語,入《癸辛雜識辨》之甚確,余更核之,《前集》逸去弁陽老人自序別集誤作後集,俱未列目。
茲集,卷首汴梁雜事,下卷又載汴京宮殿,可補周美成李元叔二賦之闕,楊髡發史嵩之始末詳於正史菊花有子一條,惜范史劉三公菊譜未及爾。
張邦幾侍兒小名拾遺一卷
宋張邦幾撰。
自序曰:少蓬洪公作侍兒小名錄好事者多傳焉。
王性之補錄一卷,意語盡矣。
余友溫彥幾復得一卷,以授余,曰:他日觀書有可採者。
續錄之乃作拾遺
王鼎焚椒錄》一卷
公元1089年
遼王鼎撰。
自序曰:於咸太之際,方侍禁近會有懿德皇后之變,一時北面官悉以異說赴權,互為證足,遂使懿德蒙被婬醜,不可湔浣嗟嗟大黑蔽天白日不照,其能戶說以相白乎?
乳嫗之女蒙哥耶律乙辛寵婢,知其奸搆最詳,而蕭司徒復為道,其始末更有加於嫗者,因相與執手,歎其冤誣至為涕淫淫下也。
觀變已來,忽復數載,頃以待罪可敦城去鄉數千里視日如歲,觸景興懷,舊感來集,乃直書其事,用俟後之良史
若夫少海翻波,變為險陸,則有司徒公之實錄在。
大安五年春三月觀書殿學士王鼎謹序。
陶宗儀輟耕錄》三十卷
公元1094年
元陶宗儀撰。
孫作序曰:余友天台陶君九成避兵三吳間,有田一廛,家於松南勞之暇,每以筆墨自隨時時輟耕,休於樹陰抱膝而歎,鼓腹而歌,遇事肯綮,摘葉書之,貯一破盎,去則埋於樹根,人莫測焉。
如是十載,遂累盎至十數一日盡發其所藏,俾門人小子萃而錄之,得凡若干條合三十卷,題曰南村輟耕錄》
上兼六經百氏之旨,下極稗官小史之談,昔之所未考,今之所未聞,其採摭之博,備於白帖研覈之精,疑於洪筆臨議。
抑揚傷今慨古之思,鋪張盛美忠臣孝子之勸,文章制度不辨而明,疑似根據可覽而悉,蓋唐宋以來專門史學之所未讓。
周室之藏,郯子之對,有不待環轍而後知,又豈抵掌談笑求賢優孟者哉!
九成宗儀少工舉子業晚,乃棄去,闔戶著書,此其
公元1366年
一云
至正丙午夏六月江陰孫作大雅序。
姚桐壽樂郊私語一卷
公元1339年
元姚桐壽撰。
自序曰:余于後至元己卯教授餘干時同知州事海鹽沈穀仲實也。
仲實開朗好讀,書與余傾,蓋如平生歡兩人以為相見之晚,遂結姻盟,庶幾久要不忘之義。
乃不三四載,各以解官星散
忽於至正己丑仲實奄棄賓客,余裹糧走海上哭之,劉夫人出拜余曰:老身惟一愛女不欲遠嫁郎君婚期已近,倘就婚相倚為命,是未亡人之願也。
公元1352年
余悲其言,而許之至歲壬辰兒年十八行將迎婦
老妻謂余曰:大兒已堪自立,此兒猶黃口,忍棄置海上乎?
夫婦移家豐山之陽。
至明年二月始,畢婚事,劉夫人復拜余曰:亡人所遺祇一襁中嬰孺門戶衰冷,所冀翁媼郎君為我支辦,倘云此後,終當離異是非亡人託契翁媼之意也。
余益悲其言,謂吾婦曰:世方擾擾桐江迫處,孔道所必被兵,且此州僻懸海上,亦自可託,何必故鄉
遂定州城往來豐陽別業之閒,稱此州寓公也。
既而新故知交雲間楊廉夫嘉禾貝廷臣潘澤民張子晦本州友直,時於尋討舊蹟,遣撥旅懷凡耳目之所睹記,有觸於中輒為條。
載數年,不覺叢聚成帙,私為之歎曰:天下土崩,余猶得拈弄筆墨如此海上真我樂郊也!
遂題之曰樂郊私語,以就正於後之博達子云
林坤誠齋雜記二卷
公元1286年
元林坤撰。
周達觀序曰:余家藏誠齋雜記記事甚奇,目所未見者,什九第不著集者姓名
近覽狐穴餘編,有會稽林太史載卿少好程朱之學,以誠意入道要訣,故額其齋曰誠。
後在翰苑同官不相能遂,挂冠而歸,鬱鬱自得,迺日事歌舞暢飲無復有用世志矣。
其所著書,并詩文凡十二種,雜記其一也。
祇以其中多艷異事,非宿士所宜,述故遂隱其名。
孔子刪詩淫奔仍載;釋迦說法摩登弗遺,安在其諱?
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況非過乎!
特表而出之,使後世君子太史之厚於才而薄於位,不得已而逃於是,與魏之信陵共稱之也。
是為序。
太史諱坤字載卿丙戌嘉平望日永周達觀撰。
吳騵紹興先達傳》 卷
明吳騵撰。
紹興府志》字文英山陰人,少敏慧博學洽聞才名籍,甚工古文辭,嘗作東山賦》,或以為不下孫興公李文正
東陽所為駱賓王廟碑歎賞不置稱為文章宗匠,自京師致問餽焉。
志乘傳記有體裁,好諮訪時事,評人物,然志行散逸不能醇儒,而才美亦非諸儒所及
黃姬水貧士傳》二卷
公元1293年
明黃姬水撰。
自序曰:自夫鴻古既降,窮縱肆趨茹抔土之俗,遐珍甘峻雕之風起,故天下之民,五性蠱其衷,十盜其室,然祿以德享,財非悖入,精英之聚,鬼神所殃,多藏之門,鮮不離咎,如漢卓以郿鄔,而族晉崇以金谷,而收不可勝紀,良足鍳矣。
然庸彙雖繁廉資者,特受情瀾,雖倒清介者,獨持則代亦有其人焉。
或逸尚高盤弗屑塵穢,或懷沖養頤,恐係天和
飽仁飫德,則澹視如雲
苦節清修,則嚴揮若浼。
保身明哲遠害,而輕履命,舛乖以居易,而泰皆襟牟元,造意軼遐,皇不以欲,疚不以俗,磷不以終渝者也。
吁哉!
卓乎其諸蜂營蟻,競而靈鳳丹山神龍滄海超然無累矣乎
慨其不樂世聞名跡韜閟馬遷之紀貨殖,但刺淫奢揚雄之賦,逐貧未融嗟,抑陶歌蕭詠,緗帙多遺予也。
幼遭坎壈,雖處屢空之時,緬懷古人,實獲晏如之抱。
癸巳青陽臥疾,乃就榻上徐為編摩姬周迄今凡得七十五人,列為二卷匪徒一己之私,好將以望天下固窮君子庶幾有聞而起也。
王𥳑《疑仙傳一卷
明王𥳑撰。
自序曰:夫神仙之事,自古有之,其間混跡
不可容易而測也。
僕偶於朋友中錄得此事,輒加潤色不敢便以神仙為名,今以諸傳搆成一卷,目之為《疑仙傳爾。
胡應麟甲乙剩言》一卷
明胡應麟撰。
聊城傅光宅敘曰:昔胡元瑞南過聊城,以一帙示余,此吾甲乙已後剩言也。
君盍為我題之,余讀一過,則鉅麗者,足以關國,是微屑者,足以談諧
即不越稗官,亦雜家鼓吹也。
因篋以自隨不翅日對元瑞須眉
今年秋,俄得元瑞訃音,言在人亡,不勝感悼
嗟乎
造物元瑞有言,而剩元瑞元瑞不能常剩其身,而剩其言,言剩元瑞乎?
元瑞剩言乎?
不得而知也。
則余此題也,亦與此言交剩之矣!
陳繼儒見聞錄》八卷
明陳繼儒撰。
自序曰:富鄭公嘗言君子小人
公元1598年
勝,不過祿位見抑耳,惟有三四寸竹管子向口角頭褒善貶惡,須是由我。
始得此言,雖快心而微傷長者之意。
因憶歐陽歸田錄云:余之所書,大約唐李肇為法,而小異者,不書人之過,慝以為職,非史官揜惡揚善君子之志也。
余生東海之濱,足不出里門,耳不標國論,僅得名臣之碑志,與大人先生之話,言輒拾殘紙書之,雖零星雜碎,然皆史書稗志之所不具者。
戊戌病瘧,終日無所事事,乃薈撮成卷,題曰見聞錄》,錄之義無所取,衷以歐陽公之可學,富鄭公不可
華亭陳繼儒識。
陸深金臺紀聞》一卷
公元1529年
明陸深撰。
自序曰:予忝登朝史官記載職也,偶有所得,輒漫書之,蓋自己丑訖於戊辰九月錄為一卷,題曰金臺紀聞》藏之以便自考焉爾
陳繼儒香案牘》一卷
公元1534年
明陳繼儒撰。
自序曰:甲午三月郡文學就試荊溪,余出城南讀書孟直郊居,不五日而客有跡者,挈罌相餉。
余與客班坐樹下,視樹影所至,輒起遷席,風日淡宕,則枕藉紅花茵以隱,囊博山酒鎗佐之,有古斗柄鸚鵡啄腹,如丹,砂繡蝕厚如指甲者數片,班班桃花色,而𣂏酒有異香,蓋三代物也。
出以酌客,客為引滿己,忽聞林端反舌聲,時改矣,而聲小澀。
余戲指之曰:何異文通才盡
又笑曰:豈老氏多言數窮耶?
客亦大笑,醉去。
與直夫退而相對起居無恆時,憩磯頭橋畔布衲寬博落落不知何如人。
中父老小兒習余無他,則剪薔薇花蔬筍饋余,余愧不能當。
已復,佘山人又摘寄余,試以惠泉紺碧沁齒。
蕉衣竹粉婆娑北窗,為枕書而臥,臥起一編讀之,則浮雲山道士仙史在焉。
道藏鹹字函卷三十有二,所載古今真人列仙四百四十有七。
顧其言不雅,馴余與直夫汰而洗之,存其奇逸可喜者,精為一卷以資麈尾,其名香案牘》者,何居曰仙牘玉宸吏司之,如項羽所謂不過記名而已
重訂甘澤謠》一卷
明毛晉撰。
跋曰:予昔年陶靖節集,推其後從命子詩註,中見陶峴一則古異可喜,未獲睹其全帙,既從友人處見抄本二十餘條,乃就太平廣記》中摘出者。
甚哉!
贗抄之欺多,類此也。
今得兵憲楊公重訂善本,參之《廣記》略有異同,與端臨經籍考》相合,惜乎原序亡逸耳。
平海錄記 卷
泉撰。
夏良勝跋曰:先君伏枕至革無亂,但慷慨誦詩曰:抱璞孤忠還悟楚,先鋒銳氣平吳
聲色俱厲,烈如臨敵,乃瞑目
嗚呼
痛哉!
先君倅蘇郡時平海作也。
平海一節,先君平精神心術所寓,而榮辱進退繫焉。
故終事之訣,更不及他,而責於孤者,有在乃檢篋中遺稿幸存自敘功次本末頗詳,展誦之餘,如見親面,哀毀絕聲,蘇而自言曰:先君可以不死矣!
繕寫成帙。
以士之言,閭巷之謠,公移成案,略舉其切要者,徵之若孤書,狀暨鄉哲銘誄比次而附,亦其跡相關而事定,後之言可備攷也。
統作平海錄》,錄藏以示後之人。
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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