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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樂律典
第一百十四卷目錄
琵琶部紀事
琵琶部雜錄
琵琶部外編
樂律典第一百十四卷
琵琶部紀事
《女俠傳》:王昭君,字嬙南郡人也。初,元帝時以良家子選入掖庭,會匈奴單于來朝求美人,為閼氏帝敕以宮女賜之。昭君入宮數歲,未得見御,積悲怨,乃請掖庭令求行單于。臨辭大會,帝召女以示之,昭君豐容靚飾。光明漢宮,顧影徘徊,竦動左右。帝見大驚,意欲留之而重難改更,遂與匈奴。昭君戎服,乘馬,提一琵琶出塞而去。
《晉書·阮咸傳》:咸妙解音律,善彈琵琶。雖處世不交人事,惟共親知絃歌酣宴而已。
《竹林七賢》:傳阮咸喜琵琶,荀勖雅,解音律,自以遠不及也。
《語林謝征西》:著紫羅襦,據胡床,在大市佛圖門樓上彈琵琶,作《大道曲》。
桓宣武外甥恆在坐鼓琵琶,宣武醉後指琵琶曰:名士固亦操斯器。
《幽明錄》:司空桓豁在荊州,有參軍,五月五日,翦鴝鵒舌,每教令學語,遂無不名與人,相顧問,參軍善彈琵琶鴝鵒每聽移時。
《世說》:或有方謝仁祖不乃重者,桓大司馬曰:諸君莫輕道,仁祖企腳北窗下彈琵琶,故自有天際真人想。《宋書·樂志》:朱生善彈琵琶,尢發新聲。
《范曄傳》:曄,善彈琵琶,能為新聲。上欲聞之,屢諷以微旨,曄若不曉,終不肯為上彈。上嘗宴飲歡適,謂曄曰:我欲歌,卿可彈。曄乃奉旨。上歌既畢,曄亦止絃。《張暢傳》:魏主南侵,江夏王義恭,出鎮彭、泗。暢於城上與魏尚書李孝伯語。魏主遣就二王借箜篌、琵琶等器及棋子。
《庾炳之傳》:時吏部令史錢泰、主客令史周伯齊出炳之宅諮事。泰能彈琵琶,伯齊善歌,炳之因留停宿。尚書舊制,令史諮事,不得宿停外,雖有八座命,亦不許。為有司所奏。
《還冤記》:宋元,嘉中李龍等夜行劫掠。時,陶繼之為秣陵縣令,微密尋捕遂擒龍等,取龍引一人,是太樂伎。陶不詳,審為作款列隨例申上,遂并諸劫十人于郡門斬之。將死之日,看者甚眾。伎曰:我雖賤,隸少懷慕善,未嘗為非,實不作劫。因彈琵琶歌曲而就死。眾知其枉,莫不隕泣。
《南齊書·褚淵傳》:淵涉獵談議,善彈琵琶。世祖在東宮,賜淵金鏤柄銀柱琵琶。
《沈文季傳》:文季與褚淵並善琵琶,酒闌,淵取樂器為《明君曲》。文季便下席大唱曰:沈文季不能作伎兒。豫章王嶷又解之曰:此固當不損仲容之德。淵顏色無異,曲終而止。
《王儉傳》:儉為散騎常侍。上曲宴群臣數人,各使效伎藝。褚淵彈琵琶,王僧虔彈琴,沈文季歌《子夜》,張敬兒舞,王敬則拍張。儉曰:臣無所解,唯知誦書。因跪上前誦相如《封禪書》。
《南史·梁宗室蕭範傳》:範字世儀,溫和有器識。愛奇翫古,招集文才,率意題章,亦時有奇致。嘗得舊琵琶,題云齊竟陵世子。範嗟人往物存,攬筆為詠,以示湘東王,王吟詠其辭,作《琵琶賦》和之。
《陳書·侯安都傳》:安都破。徐嗣徽得所彈琵琶,遣信餉之曰:昨至弟住處得此,今以相還。嗣徽見之大懼。《煙花記》:陳後主孔貴嬪琵琶名懷風。
《北齊書·幼主恆本紀》:主驕縱。盛為無愁之曲,自彈琵琶而唱之,侍和之者以百數。人閒謂之無愁天子。《和士開傳》:世祖性好握槊,士開善於此戲。加以傾巧便僻,又能彈琵琶,因此親狎。嘗謂王曰:殿下非天人也,是天帝也。王曰:卿非世人也,是世神也。其深相愛重如此。
《祖珽傳》:珽,豐於財產。又自解彈琵琶,能為新曲,招城市少年歌舞為娛,遊集諸倡家。與陳元康、穆子容、任胄、元士亮等為聲色之遊。
《爾朱文暢傳》:文暢弟文略聰明儁爽,多所通習。世宗令張永興於馬上彈琵琶,奏十餘曲,試使文略寫之,遂得其八。世宗戲之曰:聰明人多不老壽,梁郡其慎之。
《顏氏家訓》:齊朝有一士大夫,嘗謂吾曰:我有一兒,年已十七,頗曉書疏,教其鮮卑語及彈琵琶,稍欲通解,以此伏事公卿,無不寵愛,亦要事也。若由此業,自致卿相,亦不願汝曹為之。
《獨異志》:北齊高洋兇暴,貴嬪薛氏有小過,遽殺支解之。抱其股為琵琶彈之,復歎曰:佳人難再得。
《隋書·音樂志》:周武帝時,有龜茲人曰蘇祇婆,從突厥皇后入國,善琵琶。聽其所奏,一均之中閒有七聲。因而問之,答曰:父在西域,稱為知音。代相傳習,調有七種。以其七調,勘校七聲,冥若合符。
《蕭巋傳》:蕭察薨,巋嗣立,年號天保。巋俊辯有才學,兼好內典。周武帝平齊後,巋來賀,帝享之甚歡。親彈琵琶,令巋起舞,巋曰:陛下親御五絃,臣敢不同百獸。《李敏傳》:敏,美姿儀,善騎射,歌舞管絃,無不通解。開皇初,周宣帝后封樂平公主,有女娥英,妙擇婚對,敕貴公子弟集弘聖宮者,日以百數。公主親在帷中,並令自序,并試技藝。選不中者,輒引出之。至敏而合意,竟為姻媾。及進見上,上親御琵琶,遣敏歌舞。
《文獻通考》:高祖潛龍時,頗好音樂,常倚琵琶,作歌二首,名曰《地厚》、《天高》,記言夫婦之義。因即取之為皇后房內曲。命婦人并登歌上壽並用之。
《隋書·萬寶常傳》:樂人王令言,妙達音律。大業末,煬帝將幸江都,令言之子嘗從,於戶外彈琵琶,作翻調《安公子曲》。令言時臥室中,聞之大驚,蹶然而起曰:變,變。急呼其子曰:此曲興自早晚。其子對曰:頃來有之。令言遂歔欷流涕,謂其子曰:汝慎無從行,帝必不反。子問其故,令言曰:此曲宮聲往而不反,宮者君也,吾所以知之。帝竟被弒於江都。
《唐書·李綱傳》:綱始事隋為太子洗馬。太子勇宴宮臣,左庶子唐令則奏琵琶。綱曰:令則官調護,乃自比倡優,進淫聲,惑視聽,誠使上聞之,豈不為殿下累乎。臣請正其罪。
《大唐新語》:武德初,萬年縣法曹孫伏伽上表,以三事諫。其一曰:聞相國參軍盧牟子獻琵琶,長安縣丞張安道獻弓箭,頻蒙賞賚。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所少,豈此道乎。高祖覽之,悅,賜帛百疋,遂拜為侍書御史。
《朝野僉載》:太宗時,西國進一人,善彈琵琶,作一曲《琵琶絃撥倍麤》上每不欲番人勝中國,乃置酒高會使羅黑黑隔帷聽之,一遍而得謂之曰:此曲吾宮人能之。取大琵琶遂於帷下令黑黑彈之,不遺一字,番人謂是宮女也。驚辭去,西國聞之降者數十國。
《唐書·宗室漢王元昌傳》:王附太子承乾,通饋謝。來朝京師;見帝側有宮人善琵琶,乃曰:事成幸賜我。承乾許之。
《柴紹傳》:紹,遷右驍衛大將軍。吐谷渾、党項寇邊,敕紹討之,鹵據高射紹軍,雨矢,士失色。紹安坐,遣人彈琵琶,使一女子舞。鹵疑之,休射觀。紹伺其懈,以精騎從後掩擊,鹵大潰,斬首五百級
《讓皇帝憲傳》:憲子瑀亦知音。聞康崑崙奏琵琶,曰:琵聲多,琶聲少,是未可彈五十四絲大絃也。樂家以自下逆鼓曰琵,自上順鼓曰琶云。
明皇十七事興慶宮。上潛龍之地,即聖曆初五王宅也。上性友愛,及即位,立樓於宮之西南垣,署曰花萼相輝朝退,亟與諸王遊,或置酒為樂,時天下無事,號太平者垂五十年,及羯人入闕,乘傳遽以告上欲遷幸復登樓置酒四顧悽愴,乃命奏玉環玉環者,睿宗所御琵琶也,異時上張樂宮中歌舞,嘗置之榻以黃帕覆之,不以雜他樂器而未嘗持用,至是使樂工賀懷智取調之,又命禪定寺僧段師彈之,時美人善歌從者三人,使其中一人歌水調畢,奏上將去復留眷眷因使視樓下工歌有善水調者乎。一少年心悟上意,自言工歌亦善水調,使之登樓且歌,歌曰: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不見只今汾水上,惟有年年秋鴈飛。上聞之,潸然淚出,顧侍者曰:誰為此詞。或對曰:宰相李嶠。上曰:李嶠真才子也。不待曲終而去。
《譚賓錄》:開元中,有中官白秀真自蜀使回得琵琶以獻。其槽皆邏逤檀為之,溫潤如玉,光耀司鑒,有金縷紅文,影成雙鳳。楊妃每抱是琵琶,奏於梨園,音韻淒清,飄如雲外,而諸王貴主,自虢國已下,競為貴妃琵琶弟子。每受曲畢,皆廣有進獻。
《珍珠船》:梨園子弟皆居宜春北院,時有馬仙期李龜年賀懷智洞知律度,安祿山獻白玉簫管數百,事中官自蜀回得琵琶以獻,其槽以邏逤檀為之,光潤如玉有,金縷紅文蹙成雙鳳。
《集異記》:王維右丞年未弱冠,文章得名,性閑音律,妙能琵琶,遊歷諸貴之閒。尢為岐王之所眷重,時進士張九皋聲稱籍甚,客有出入於公主之門者為其致公主邑司,牒京兆試官令以九皋為解頭,維方將應舉具其事言於岐王,仍求庇借。岐王曰:貴主之強不可力爭,吾為子畫焉子之舊詩,清越者可。錄十篇琵琶之新聲,怨切者可度一曲。後五日當詣此維即依命如期而至,岐王謂曰:子以文士請謁貴主,何門可見哉。子能如吾之教乎。維曰:謹奉命。岐王則出錦繡衣服鮮華奇異遣維衣之。仍令齎琵琶同至公主之第。岐王入曰:承貴主出內故攜酒樂奉讌。即令張筵諸伶旅進,維妙年潔白風姿都美,立於前行,公主顧之謂岐王曰:斯何人哉。答曰:知音者也。即令獨奏新曲,聲調哀切,滿座動容,公主自詢曰:此曲何名。維起曰:號鬱輪袍。公主大奇之,岐王曰:此生非止音律,至於詞學無出其右。公主尢異之,則曰:子有所為文乎。維即獻懷中詩卷。公主覽讀驚駭曰:皆我素所誦習者,常謂古人佳作乃子之為乎。因令更衣昇之客右,維風流蘊藉,語言諧戲,大為諸貴之所欽矚。岐王因曰:若使京兆今年得此生為解頭,誠為國華矣。公主乃曰:何不遣其應舉。岐王曰:此生不得首薦,義不就試然已承貴主諭托張九皋矣。公主笑曰:何預兒事,本為他人所托。顧謂維曰:子誠取解當為子力。維起謙謝公主則召試,官至第,遣宮婢傳教,維遂作解頭而一舉登第。
《羯鼓錄》:宋開府璟孫沇有音律之學,貞元中進樂書三卷,德宗覽而嘉焉,又知是璟之孫,遂召對賜坐與論音樂,喜甚。數日又召至,宣徽張樂使觀,焉曰有舛誤乖濫悉可言之。沇曰:容臣與樂官商確講論。具狀條奏上,使宣徽,使教坊,使與樂官參議。數日,進奏樂工多言沇不解聲律,不審節拍兼又聵疾,不可議樂。上頗異之,又召宣徽使,對且曰:臣年老多疾,耳實失聰,若迨於聲律不至無業。上又使作樂曲,罷問其得失承稟舒遲。眾工笑之,沇顧笑者,忿怒作色奏曰:曲雖妙,其閒有不可者。上驚問之,即指一琵琶云:此人大逆戕忍,不日閒即抵法,不宜在至尊前。又指一笙云:此人神魂已遊墟墓,不可更令供奉。上大駭焉令主者潛伺察之,既而琵琶者為同儕告,訐稱其六七年前,其父自縊不得端由,即令按鞫遂伏罪,笙者乃憂恐不食,旬日而卒。上轉加欽重面賜章服,累召對。每令察樂樂工悉惴恐脅息,不敢正視沇懼罹禍,辭病而退。
《朝野僉》:載王沂者平生不解絃管,忽旦睡至夜乃寤,索琵琶絃之,成數曲,人不識聞聽之者莫不流淚。其妹請學之,乃教數聲,須臾總忘,不復成曲。
《酉陽雜俎》:古琵琶用鶤雞筋開,元中段師能彈琵琶,用皮絃。賀懷智破撥彈之,不能成聲。
《琵琶錄》:有舉子曰:白秀才子弟寓止京師,偶值宮娃內弟子出,在民閒白即納一妓,為跨驢之樂。因夜風清月朗,麗人忽唱新聲,白驚遂不復唱。逾年,因遊靈武李靈曜尚書廣設筵,白預坐末廣張妓樂至,有唱何滿子者四,坐傾聽俱稱絕妙。白曰:某有伎人,聲調殊異於此。促召至,短髻薄妝,態度閒雅,發問曰:適唱何曲。曰:何滿子。遂品調舉袂,發聲清響激越,諸樂不能逐部中,亦有回琵琶聲韻高下撚攏掩抑,指節無差。遂問曰:莫是宮中胡二否。胡復問曰:莫是梨園駱供奉否。二人相對,汎瀾欷戲而已。
建中中,有康崑崙,稱第一手,始遇長安大旱,詔兩市祈雨及至,天門街市人廣較勝負及鬥聲樂,東街則有康崑崙琵琶最上,必謂街西無敵也,遂請崑崙登綵樓彈一曲《新翻調錄要》至街西豪俠閱樂。東市稍誚之而亦於綵樓上出女郎,抱樂器先云:我亦彈是曲。兼移於《風香調》中及撥聲如雷,其妙絕入神,崑崙驚愕乃拜為師。女郎遂更衣出見,乃莊儼寺僧善,本姓段也。翼日,德宗召入內,令教授。崑崙段師奏曰:且請令彈一調。及彈,師曰:本領何雜兼帶邪聲。崑崙驚曰:師神人也,臣少年初掌藝時,偶於鄰家女巫處授一品絃,調後乃累易數,師之藝,今段師精識如此元妙也。段師奏曰:且遣崑崙不近樂器十年,候忘其本態,然後可教。許之,後果盡段師之藝。
《唐國史補》:韋應物為蘇州刺史,有屬官因建中亂得國工康崑崙琵琶,至是送官表奏入內。
《大唐新語》:劉希夷,一名挺之,汝州人。少有文華,好為宮體,詞旨悲苦,不為時所重。善搊琵琶,嘗為《白頭翁》,稍為時人所稱。
《幽閑鼓吹元》:載子伯和勢傾中外,福州觀察使寄樂妓十人既至,半載不得通,使者窺伺門下出入頻者,有琵琶康崑崙最熟厚遺求通,即送妓伯和,一試奏盡以遺之。先有段和尚者,善琵琶,自製《西梁州》崑崙求之,不與。至是以樂之半贈之,乃傳焉道,調梁州是也。
《珍珠船》:韓退之晚年二侍女合彈琵琶箏。
《酉陽雜俎》:蜀將軍皇甫直別音律,擊陶器,能知時月,好彈琵琶,元和中,嘗造一調,乘涼臨水池彈之。本黃鐘而聲入蕤賓,因更絃再三奏之,聲猶蕤賓也,直甚惑不悅,自意為不祥,隔日又奏於池上,聲如故,試彈於他處則黃鐘也直因調,蕤賓夜復鳴彈於池上,覺近岸波動有物,激水如魚躍,及下絃,則沒矣,直遂集客車水竭池窮池索之,數日泥下丈餘得鐵一片,乃方響蕤賓鐵也。
《琵琶錄》:元和中,有王芬曹保之子,善才,其孫曹綱皆精此藝,次有裴興奴與曹同時,綱善運撥,若風雨然。不事捏絃,興奴則善於攏撚,指撥稍,軟時人謂綱右有手,興奴左有手。
武宗初,朱崖李太尉有樂人廉郊者,師於曹綱盡綱之,能綱嘗謂其流云:教授人多矣,未嘗有此惺靈弟子也。郊嘗詣平原別墅於池上,彈《蕤賓調》忽有一片方響,鐵躍出,有識者謂是蕤賓鐵也,蓋是指撥精妙律呂相應耳。
安節門下有樂史楊志善能琵琶,其姑尤更妙絕本。宣徽弟子後出宮於永穆觀中住,自惜其藝,常畏人聞每至夜深,方彈志善懇求教授,終不允,且曰:吾藝死不傳人。楊乃賂其觀主求寄宿於觀,竊聽姑彈弄,仍以自繫脂皮綎帶以指畫帶記其節奏,遂得一兩曲調,明日詣姑彈之,姑大驚異,楊即實陳其事,姑意方回,乃盡傳之。
文宗朝有內人鄭中丞〈中丞當時宮人官也〉善彈琴,內庫有琵琶,二號大忽雷小,忽雷因為匙頭脫損,送在崇仁坊。南趙家料理大約造樂器悉在此坊。其中有趙二家最妙,時權相舊吏梁厚本有別墅在昭應縣之西南,西臨御河,垂釣之,際忽見一物流過,長五七尺許,上以錦纏之,令家童接得就岸,乃祕器也,及發開視之,乃一女郎,容色儼然,以羅巾繫其頸,遂解其領巾伺之,口鼻之間尚有餘息。即移入室中將養,經旬方能言語,云:我內弟子鄭中丞也,昨因忤旨令內人縊殺,投於河中錦,即是弟子,臨刑相贈爾,及如故,即垂淚感謝。厚本本無妻,即納為室,自言善琵琶,其琵琶今在南巡趙家料理,恰值訓注之事人莫有知者,厚本因賂其樂器匠購得之。至夜分方敢輕彈,後值良辰飲於花下,酒酣不覺朗,彈數曲,是時有黃門放鷂私於牆外聽之,曰:此是鄭中丞琵琶聲也,竊窺之。翌日,達上聽文宗,始嘗追悔,至是驚喜遣中使宣詔問其由來,乃赦厚本任從匹偶,仍加錫賚焉。
咸通中,有米和〈即米加榮子也父喜唱歌〉田從道尤妙,後有王連兒。〈連兒名金兩〉
《朝野僉載》:浮休子曾於江南洪州,停數日,聞土人何婆善琵琶,卜與同行人郭司法質焉郭再拜下,錢問其品秩,何婆乃調絃柱和聲,氣曰:箇丈夫富貴,今年得一品,明年得二品,後年得三品,更後年得四品。郭曰:何婆錯,品少者官高,品多者官小。何婆曰:今年減一品,明年減二品,後年減三品,更後年減四品,忽得五六品,總沒品。郭大罵而起。
《錄異記》:燉煌公李太尉德裕,一旦有老叟詣門引五六輩舁巨木請謁焉,閽者不能拒,公異而見之。叟曰:某家藏此桑寶三世矣,某已耄矣,感公之好奇搜異,是以獻爾。木中有奇寶,若能者斲之,必有所得洛邑。有匠計其年齒且老,或身已歿子孫亦,當得其旨訣,非洛匠無能斲之者也。公如其言,訪於洛下,匠已殂矣,其子應召而來睨而視之,曰:此可徐而斲之矣,因解為二,琵琶槽自然有白鴿羽翼爪足巨細畢備,匠料之,微失厚薄不中一鴿,少其翼公以形羽全者進之自留其一。
《雲仙雜記》:張均妓多麗,彈琵琶曲,項上有高麗絲結,趙詩爭奪致傷二指。
《容齋隨筆》:劉夢得泰娘歌云:泰娘本韋尚書家主謳者,尚書為吳郡得之,誨以琵琶使之,歌且舞,㩦歸京師尚書薨,出居民間,為蘄州刺史張愻所得,愻謫居武陵而卒。泰娘無所歸,地荒且遠無有能知其容,與藝者故日抱樂器而哭,劉公為歌,其事云:繁華一旦有消歇,題劍無光履聲絕。蘄州刺史張公子,白馬新到銅駝里。自言買笑擲黃金,月墮雲中從此始。山城少人江水碧,斷鴈哀絃風雨夕。朱絃已絕為知音,雲鬢未秋私自惜。舉目風煙非舊時,夢尋歸路多參差。如何將此千行淚,更灑湘江斑竹枝。
《劍俠傳》:龍武蕃將王敬弘,常蓄小僕,年甫十八九,神彩俊利,使之無往不屆敬弘,與流輩於威遠軍宴會,有侍妓善鼓胡琴,四座酒醉,因請度曲辭以樂器非妙,須常御者彈之,中漏已傳求之不及,因起解,小僕曰:若要琵琶,頃刻可至。敬弘曰:禁鼓纔動軍門已鎖,尋常汝豈不見何言之謬也,既而就飲數巡,小僕以繡囊將琵琶而至,座客歡笑。
皇甫司勳集葛姬,號曉雲,本出教坊,雅善琵琶兼通翰墨。
《錄異記》:僖宗幸蜀黃巢,陷長安,南北臣僚奔,問者相繼,無何執金,吾張宜方與宰臣劉鄴、于悰諸朝臣士等,潛議奔行朝,為群盜所覺,誅戮者至多。自是扼束內外,阻絕樂工鄧慢兒善彈琵琶,樂府推其首冠,黃巢頗狎之,因灸其手託以風廢,終不為彈,禮之甚厚而未嘗為執器奏曲,每三五日,一召入禁中輒與之金帛一旦,謂其友曰:吾嘗聞忠節之士有死而已,吾頻為大寇所逼,終不能為之屈節奏曲。今日見召,吾當就死不復歸矣,與妻女訣別,使者促之,遂入見黃巢,黃巢欣然謂曰:汝樂官推所藝第一而,久云風廢,吾亦信待於汝,豈不致三兩聲琵琶乎,不全曲也。慢兒曰:某出身應役朱紫之,服皆唐天子所賜,固不忍負前朝之恩,以此樂樂於他人也,巢大怒,命斬之,屠其家焉。
《北夢瑣言》:唐昭宗劫遷,百官蕩析名娼伎兒皆為強諸侯有之,供奉彈琵琶,樂工號關別駕者小紅,小名也。梁太祖求之,既至,謂曰:爾解彈《羊不採桑》乎。關伶俛而奏之,及出,又為親近者俾其彈而送酒,由是失意不久而殂,復有琵琶石潨者,號石司馬,自言早為相國令,狐公見,賞俾與諸子渙渢連水邊作名亂。後入蜀不隸樂籍,多游諸大官家,皆以賓客待之。一日,會軍校數員飲酒,石潨以胡琴擅場在坐,非別音者諠譁語笑,殊不傾聽。潨乃撲槽而詬曰:某曾為中朝宰相供奉,今日與健兒彈而不蒙我聽,何其苦哉。於時識者亦嘆訝之。
《南唐書·後主昭惠國后周氏傳》:后名娥皇司徒宗之女十九歲,來歸,通書史,善歌舞,尤工琵琶。嘗為壽元宗前元宗歎其工,以燒槽琵琶賜之,後主嗣位,立為后寵,嬖專房創為高髻纖裳及首翹鬢朵之,妝人皆效之,嘗雪夜,酣燕舉杯請後主起舞。後主曰:汝能創為新聲,則可矣。后即命牋綴譜《喉無滯》音筆無停思,俄頃譜成,所謂邀醉,舞破也。又有恨來遲破亦,后所製故唐盛時《霓裳羽衣》最為大曲亂離之。後絕不復傳,后得殘譜以琵琶奏之,於是開元天寶之遺音復,傳於世內史舍人。徐鉉聞之,於國工曹生鉉亦知音,問曰:法曲終則緩,此聲乃反急,何也。曹生曰:舊譜實緩,宮中有人易之,非吉徵也。後主以后好音律,因亦耽嗜廢政事,監察御史張憲切諫,賜帛三十疋,以旌敢言。然不為輟也,未幾,后臥疾已革,猶不亂親取元宗所賜,燒槽琵琶及平時約臂玉環,為後主別乃沐浴妝澤自內含玉卒於瑤光殿,年二十九,葬懿陵。後主哀甚,自製誄刻之石,與后所愛金屑檀槽琵琶同葬。
有宮人流珠者,性通慧,工琵琶。後主演念家山破,及昭惠后所作邀醉舞,恨來遲二破,久而忘之。後主追念昭惠,問左右:無知者流珠獨能追憶無所忘失。後主大喜,後不知所終。
《珍珠船》:馮道之子能彈琵琶,以皮為絃。世宗令彈,深善之,因號琵琶為遶殿雷。
公元734年
《焚椒錄》:懿德皇后蕭氏幼能誦詩,旁及經子。及長,姿容端麗,為蕭氏稱首,皆以觀音目之,因小字觀音。二十二年,上在青宮進封燕趙國王,慕后賢淑,聘納為妃,后婉順,善承上意,復能歌詩而彈箏琵琶尤為當時第一。由是愛幸遂傾後宮,及上即位,以清寧元年十二月,戊子冊為皇后。上既擅聖藻而尤長弓馬,往往以國服先驅所乘馬號飛電,瞬息百里,常馳入深林邃谷扈,從求之不得,后患之,乃上疏諫上:雖嘉納,心頗厭遠,故咸雍之,末遂,稀幸御后因作詞曰回,心院被之管絃,以寓望幸之意。時諸伶無能奏演此曲,獨伶官趙惟一能之,而宮婢單登故,重元家婢亦,善箏及琵琶,每與惟一爭能,怨后不知己,后乃召登,與對彈。四旦二十八調皆不及后,單媿恥拜服,於時上常召登彈箏,后諫曰:此叛家婢女中獨無豫讓乎,安得輕近御前。因遣直外別院,登深怨嫉之,而登妹清子嫁為教坊朱頂鶴妻,方為耶律乙辛所暱,登每向清子誣后與惟一淫通,乙辛具知之,欲乘此害后,以為不足證實,更命他人作《十香婬詞》用為誣案,云。西湖志餘忠懿王入朝,太祖為置宴,出內妓彈琵琶。王獻詞曰:金鳳欲飛遭掣,搦情脈脈,看即玉樓雲雨隔。太祖憐之,起拊其背曰:誓不殺錢王。
《茅亭客話》:王宗裕於清遠江東創一亭臺榭池塘,駢植花竹,唯牡丹花初開一朵,王與諸親屬㩦,妓樂張宴賞其初開之花已為一女妓所折。王怒欲誅之,其妻諫曰:此妓善琵琶,可令於階前執樂就賞。王怒稍解。
《後山詩話》:歐陽公謫永陽聞其倅杜彬善琵琶,酒閒取之。杜正色盛氣而謝不能公亦,不復強也,後杜置酒數行遽起還,內微聞絲聲且作且止而漸近,久之抱器而出,手不絕彈,盡莫而罷,公喜甚,過所望也,故公詩云:坐中醉客誰最賢杜彬琵琶皮作絃。自從彬死世莫傳。
公元1090年
《談苑》:朱柬之自言作滁州推官,時歐陽永叔為太守,杜彬作倅曉音律,永叔自瑯琊山幽谷亭醉歸,妓扶步,行前,引以樂彬,自亭下舞一曲《破直》到州衙前凡一里餘,永叔詩云:杜彬琵琶皮作絃。元祐五年,彬子焯在金陵,或問皮何以作絃,焯云:永叔詩詞之過也,琵琶誠好,乃國初老聶工造,世閒只有四面,今尚收藏在家,但無皮絃事耳。《冷齋夜話》:黃魯直元祐中,晝臥蒲池寺,夢遊蓬萊,見主者降接,仙官執玉麈尾仙女擁侍之中有一女,方整琵琶,魯直極愛其風韻,顧之忘揖主者,主者色莊,故其詩曰:試問琵琶可聞否。靈君色莊,伎搯手頃與予同宿湘江舟中親為言之。
公元1056年
《宋史·馮吉傳》:吉,字惟一,道之子。雅好琵琶,尤臻其妙,教坊供奉號名手者亦莫能及。父常戒令勿習,吉性所好,亦不能改。道欲辱之,因家宴,令吉奏琵琶為壽,賜以束帛,吉置於肩,左抱琵琶,按膝再拜如伶官狀,了無怍色,家人皆大笑。及為少卿,頗不得意,以杯酒自娛。每朝士宴集,雖不召,亦常自至,酒酣即彈琵琶,彈罷賦詩,詩成起舞。時人愛其俊逸,謂之三絕。《王拱辰傳》:拱辰至和三年,復拜三司使。聘契丹,見其主混同江,設宴垂釣,每得魚,必酌拱辰酒,親鼓琵琶以侑飲。謂其相曰:此南朝少年狀元也,入翰林十五年,故吾厚待之。
《樂志》:政和末,有士人田為者,善琵琶,無行,蔡攸奏為大晟府典樂。
《侯鯖錄》:蔡持正謫新州,侍兒從焉,善琵琶,常養鸚鵡,甚慧。丞相呼琵琶,即扣一響板,鸚鵡傳呼之,琵琶逝,後誤扣響板,鸚鵡猶傳言,丞相大慟感疾不起,因賦詩云:鸚鵡言猶在,琵琶事已非,傷心瘴江水同渡不同歸。
《過庭錄》:王齊叟,彥齡霖弟也,有絕才九,流無不能,宣和閒,上愛琵琶,博選工妙處樂府,彥齡往視工者彈,撥因默問一二工,失措再拜就學焉能《袒裼舞長曲》左右周旋如神,睹者失色。
《蔣氏日錄》:范德孺喜琵琶,暮年苦夜不得睡,家有琵琶箏,二婢就枕即便雜奏於前,至熟寢乃去。
《西湖志餘》:楊皇后忘其姓氏,或云會稽人,其母張氏,舊隸德壽,樂部以久次出適於外,隨夫至儀真,一日奏樂,孝宗以為不諧中貴人奏張氏復還樂部,時后在妊數月矣,遂誕后東朝禁中,及長,以琵琶隸慈福宮舉動,無不當太后意者。
《金史·趙興祥傳》:近臣獻琵琶,世宗卻之,謂興祥曰:朕憂勞天下,未嘗以聲技為心,自今勿復有獻,宜悉諭朕意。
《元史·郭寶玉傳》:寶玉子德海。德海子侃。侃西征。至乞石迷部,忽里算灘降。西戎大國也,地方八千里,父子相傳四十二世,勝兵數千萬。侃兵至。破其兵七萬,屠西城,又破其東城,東城殿宇。皆構以沈檀木,舉火焚之,香聞百里,得七十二絃琵琶。
《秋宜集》:李宮人善琵琶,至元十九年,以良家子入宮,得幸,比之王昭君至,大中入事興,聖宮緣有足疾,乃得賜歸,侍母給內俸如故。
《明外史·李東陽傳》:東陽與何景明、徐禎卿、邊貢、朱應登、顧璘、陳沂、鄭善夫、康海、王九思等號十才子。正德初,劉瑾亂政。海、九思同以瑾黨廢。每相聚泮東鄠、杜閒,挾聲伎酣飲,製樂造歌曲,自比俳優,以寄其怫鬱。九思嘗費重貲購樂工學琵琶。海搊彈尤善。後人傳相倣效,大雅之道微矣。
公元1283年
《桐下听然》;楊用修,少時善琵琶,每自為新聲,度之及登第,後猶於暑月夜綰兩髻,《著單紗半臂》背負琵琶,共二三騷人㩦尊席地,坐西長安街上歌所製小詞,撮撥到曉,適李閣老早朝過之,聽其聲,異常流,令人詢之,則云楊公子修撰也,李為之下車,楊舉卮進李曰:朝尚早,願為先生更彈,彈罷,而火城將熄李先入朝,楊亦隨著朝衣而至,朝退,進閣揖李先生及其尊人李笑謂曰:公子韻度自足千古,何必躬親絲竹。乃擅風華,自是長安一片月不聞楊公子琵琶聲矣。《明外史·謝榛傳》:榛,刻意歌詩。西游彰德,為趙康王所賓禮。王卒,曾孫穆王亦賓禮之。酒闌樂止,命所愛賈姬獨奏琵琶,則榛所製竹枝詞也。榛方傾聽,王命姬出拜,光華射人,藉地而坐,竟十章。榛曰:此山人里言,安足污佳人玉齒,請更製,以備房中之奏。詰朝上新詞十四闋,姬悉按而譜之。明年元旦,便殿奏伎,酒止送客,即盛禮而歸姬於榛。榛載以游燕、趙閒,至大名,客請賦壽詩百章,成八十餘首,投筆而逝。
公元1573年
《亙史記》:趙王雅愛謝茂秦詩,從王客鄭若庸得竹枝詞十章,命所幸琵琶妓賈扣度而歌之,萬曆癸酉冬,茂秦從關中過鄴,偕若庸見王,王宴之,便殿酒行樂,作王曰:止命緪瑟以琵琶佐之。聲繁屏後王復止,眾妓獨奏琵琶,方一闋茂秦傾聽未敢發言,王曰:此先生所製竹枝詞也,譜其聲,不識其人可乎。命諸妓擁賈姬出拜,茂秦老不勝酒,醉臥山亭下,王命姬以衽代薦承之,以肱元夕便殿奏技,酒闌送客,即盛禮而歸。賈于邸舍茂秦載以游,燕趙閒逾二年而逝,姬率二子奉柩停大寺之旁,每夜操琵琶一曲歌茂秦竹枝詞,必慟絕而罷已,乃以千金裝,付二子,令歸葬,自破樂器,歸老于闤闠。
《弇州山人稿》:康德涵既罷官,居鄠杜葛巾,野服自隱聲酒,時有楊侍郎庭儀者,少師介夫弟,以使事北上,過康,康故契分不薄大喜,置酒至醉,自彈琵琶,唱新詞為壽楊徐謂:家兄居恆,相念君,但得一書,吾為道地史局語。未畢,康大怒罵:若伶人我耶手琵琶擊之,格胡床迸碎,楊踉蹌走免,康遂出口,咄咄蜀子更不相見。
王敬夫將填詞,以厚貲募國工杜門,學按琵琶三絃,習諸曲,盡其技而後出之。
《江寧府志》:陳大聲為武弁,嘗以運事至都門客,召宴命教坊子弟度曲,侑之大聲隨處雌黃,其人距不服,大聲乃手攬琵琶從座上快彈一曲,諸伶人伏跪地叩頭曰:吾儕未嘗聞且見也。稱之曰:樂聖自後,教坊子弟無人不願請見者,歸來問餽歲,時不絕。
《列朝詩集小傳》:錢百川,無錫人,少豪放不羈,不習進士業,弱冠學琵琶。半日,度四十曲,人以為神。
史忠自號癡翁,性豪俠不羈,有愛妾何氏名玉仙,解音律,癡求兩京絕手。琵琶授以南北曲閒,自度新詞,被之,醉後倚歌,絲肉交奮,同時陳大聲徐子仁,皆歎羨以為弗如也。
李先芳,濮州人,家故多貲,壯年罷官,精計然白圭之,策大構園亭廣,蓄聲妓擫竽揳瑟二人,迭侍諳曉音律,尤妙琵琶,賞音者謂江東查,八十無以過也。《李日華蓬櫳夜話》:夜投屯溪胡氏酒館館人醉歸,踉蹌,與余接語又引余袖,令其二女摘琵琶絃唱蔡中郎詞,斷續窈裊,余襆被不能寐,知其欲為眩亂,乃詭呼店嫗寄行橐,久之,檢視橐中,悉布衲草屨,始寂然不復弄姿。
《耳譚》:明京師瞽者,李近樓,籍錦衣千戶,善琵琶,能左右手彈新聲古曲,無不絕妙,平生羇愁哀怨及人己胸中事皆於鳴絃鐵撥發之,令人髮上指淚交下,忽作《魚山梵唄》泠然,孤僧雲水復作,蘇臺圍獵凄然,百獸鳴嗥。
《寧州志》:呂明璧善琴,乃從琴韻自,創為琵琶,清音長,安宗藩夙以善絃名者,聆之,退舍尋,著琵琶譜,祕不傳後。舉人侯元勳得寫本,果成絕調韓,州守攜其譜歸。
《臨漳縣志》:崔士順,博陵人,宦游鄴郡,官至黃門侍郎,嘗作大船浮水為激輪於堂層層各異下層刻木為,七人相對列坐,一人彈琵琶,一人擊鞀鼓,一人彈箜篌,一人搊箏,一人振銅鈸,一人拍板,一人弄盤衣之。以錦繡,其進退俯仰無不中規中節。
《太平清話》:峒人散處於牂牱舞溪之界,男子吹蘆笙木葉,彈二絃琵琶,臂鷹為樂。
《曲中志》:金陵楊玉香色藝,絕群,性喜讀書,不與俗人偶,獨居一室,貴遊慕之,即千金不肯破,顏姊曰:邵三亦時之,秀孝廉林景清訪,邵三因穴壁窺玉香。方倚床立若有所思,頃之,命侍兒取琵琶作數曲,歌曰:銷盡罏,香獨掩門,琵琶聲斷月,黃昏愁心政,恐花相笑,不敢花前拭淚痕。
琵琶部雜錄
《管絃記》:琵琶有八十四調,內黃鐘太蔟林鐘宮聲彈不出止二十八調。
《夢溪筆談》:相國寺舊畫壁,乃高益之筆。有畫眾工奏樂一堵,最有意。人多病擁琵琶者誤撥下絃,眾管皆撥四字。琵琶四字在上絃,此撥乃掩下絃,誤也。予以為非誤也。蓋管以發指為聲,琵琶以撥過為聲,此撥掩下絃,則聲在上絃也。益之布置尚能如此,其心匠可知。
《貢父詩話》:江州琵琵亭,前臨江左,枕湓浦地,尤勝絕。《夏梅詩》:最佳夏云年光過眼如車轂,職事羈人似馬銜,若遇琵琶應大笑,何須涕泣滿青衫,梅云陶令歸來為逸,賦樂天謫宦起悲歌,有絃應被無絃笑,何況臨絃泣更多。又葉氏女詩曰:樂天當日最多情,淚滴青衫酒重傾,明月滿船無處問,不聞商女琵琶聲。席上腐談琵琶,又名鼙婆唐詩琶字皆作入,聲音弼。王昭君琵琶壞,使人重造而其形小,昭君笑曰:渾不似今,訛為胡撥四。
《珊瑚詩話》:客有獻李衛公以古木者,云有異公命剖之作琵琶槽,自然其文成,白鴿予嘗語,晁次膺曰:公綠頭鴨琵琶詞,誠妙絕,蓋自曉風殘月,之夜始有移船出塞之曲,然某亦曾有一詩。公曰:云何曰白鴿潛來入紫槽,朱鸞飛去唳青霄,江邊塞上情何限,瀛府霓裳曲再調,謾道靈妃鼓瑤瑟,虛傳僊子弄雲璈,小憐破得春風恨,何似今宵月正高。曰詩亦不惡。《天中記》:玉環,唐睿宗所御琵琶也。
公元1179年
《容齋三筆》:江州琵琶亭下臨江津,往來者多題詠其工者輒為人所傳,淳熙己亥歲蜀土郭明復至亭,賦古風一章,其前云:白樂天流落湓浦,作琵琶行其放懷,適意視憂患死生,禍福得喪為何物,非深於道者能之乎。賈太傅謫長沙抑鬱致死陸相竄南賓屏絕人事至,從狗竇中度食飲,兩公猶有累乎世,未能如樂,天逍遙自得也,予過九江維舟琵琶亭下為賦,此章香山居士頭欲白,秋風吹作湓城客,眼看世事等虛空,雲夢胸中無一物,舉觴獨醉天為家,詩成萬象遭梳爬,不管時人皆欲殺,夜深江上聽琵琶,賈人老婦兒女語,淚濕青衫如著雨,此公豈作少狂夢,與世浮沈聊爾汝,我來後公三百年,潯陽至今無管絃,長安不見遺音寂,依舊匡廬翠掃天,郭君成都人隆興,癸未登科仕不甚,達但誼自長沙召,還後為梁王傅乃卒,前所云少誤矣;吾州餘干縣東干越亭有琵琶洲,在下唐劉長卿張祜輩皆留題紹,興中王洋元勃一絕句云:塞外風煙能記否,天涯淪落自心知,眼中風物參差是,只欠江州司馬詩。真佳句也。
容齋五筆白樂天《琵琶行》一篇讀者但羨其風,致敬。其詞章至形於樂府,詠歌之不足,遂以謂真為長安。故倡所作予,竊疑之唐世法網雖於此為寬,然樂天嘗居禁密且謫官未久,必不肯乘夜入獨處婦人船中相從飲酒,至於極彈絲之樂,中夕方去豈不虞商人者,他日議其後乎。樂天之意直欲攄寫天涯淪落之恨爾。
《野客叢談》:傅元《琵琶賦序》曰:故老言,漢送烏孫公主嫁昆彌,念其行遠思慕,使知音者,於馬上奏之。石崇《明君詞》亦曰:匈奴請婚於漢元帝,以後宮良家配焉。昔公主嫁烏孫,令琵琶馬上作樂,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亦必爾也。則知彈琵琶者,乃從行之人,非行者自彈也。今人畫明妃出塞圖,作馬上愁容,自彈琵琶,而賦詞者,又述其自鼓琵琶之意矣。魯直《竹枝詞注》,引傅元序以謂:馬上奏琵琶,乃烏孫公主事,以為明妃用,蓋承前人誤。蓋黃注,是不考石崇《明君詞》故耳。
《資暇錄》:豆有圓而紅,其首烏者,舉世呼為相思子,即紅豆之異名也,其木斜斫之則有文,可為彈博局及琵琶槽。
《敖器之詩話·樂譜》:琵琶曲有轉關六幺,取其聲調閒婉又有濩,索梁州謂其音節閒繁。
《丹鉛總錄》:秦箏多撮琵琶多拶。
《韞光樓雜志》:琵琶形製不同,唐裴神符趙璧所彈五絃,史盛六絃,鄭喜子七絃,北齊李慅、李德忱所造八絃,郭祝破西戎得二十七絃琵琶。然運撥之工初,不係絃之多寡也,昔人工此者,數呂阿〈或作荷〉香、楊太真、段師善,本裴興奴。元世祖時,有李宮人最擅此技,揭曼碩袁伯長、王繼學皆為作詩繼學,所謂一曲《六幺天上譜》者,當屬四絃,舊製楊廉夫元宮詞云北幸和休幄殿寬句,麗女侍婕妤官君王自賦《昭君曲》敕賜,琵琶馬上彈,按鄭仁趾高麗,史《樂志》所載樂品琵琶絃五則婕妤所彈斯五絃矣,元制歲責高麗貢美女。故張光弼輦下曲云宮衣新尚高麗樣,方領過腰半臂裁,竊疑明初猶沿,元制未改此孝陵有妃,長陵有權妃也。
公元1189年
《陽關三疊譜》:宋時一女子題琵琶亭,詩云:爺娘重利妾身輕,一面琵琶萬里行,彈到陽關齊拍手,不知原是斷腸聲。余嘗因琵琶亭之詩而推之是四絃亦,有陽關而久矣,其無傳矣,往有教坊楊氏世習此藝,老潯陽終淪常調然,亦不過半面彈也,嗣後十年有金臺齊一者,獨工正面琵琶,更加一絃以備五音,此又大奇盤桓西湖遍騁,其技於是紬繹右丞之旨摹寫,陽關之情爰製此曲,於時柳花正飛漫天作,雪因名飛花三疊,即席授齊子俾調,素軫以度新腔頃刻之閒,遂能神解推卻撚,拶咸極其精且善歌,詠臨風一抹,歷歷心聲傍水孤吟,泠泠指語真雪兒口,曹綱手也雖遊,輞川而挾史鬟不啻過焉,雨歇渭城雲消巫岫餘,音在耳頻勞,夢思又十餘年,而楊氏之家有少女能傳其業,南人不尚四絃,遂中廢閣惜乎飛花徒付東流而已。
琵琶部外編
公元240年
《錄異傳》:吳赤烏三年,句章民楊度至餘姚,夜行,有一年少持琵琶求寄載,度許之,鼓琵琶作數十曲,曲畢,乃吐舌擊目以怖度而去。復行數十里,許又見一老父寄載,自云姓王名戒,因復載之,度曰:向逢一鬼,鼓琵琶甚哀。戒曰:我亦能鼓。即是向鬼復擊眼吐舌,度怖幾死。
異苑晉永嘉中,李謙素善琵琶,元嘉初,往廣州夜集坐倦,悉寢惟謙獨揮彈,未輟便聞窗外有唱歌聲,每至契會無不擊節,謙怪語曰:何不進耶。對曰:遺生已久,無宜干突。始悟是鬼。
南平國蠻兵在姑孰便有鬼附之,聲呦呦細長,或在簷宇之際,或在庭樹上,每占吉凶,輒先索琵琶隨彈,而言事事有驗。
《廣古今五行記》:元嘉中,夏侯祖觀為兗州刺史,鎮瑕丘,卒於官,沈僧榮代之,經年,夏侯來謁,僧榮語如平生,僧榮明年在鎮夜設女樂,忽有一女人在戶外,沈問之,答本是杜青州彈箏妓採芝,杜以致夏侯兗州為寵妾,唯願座上一妓為伴戲,指下坐琵琶妓,妓啼云:官何忍以賜鬼。鬼曰:汝無多言,必不相放。入與同房別飲,酌未終心痛而死,氣方絕,魂神已復,人形在採芝側。
《幽冥記》:東陽丁譁出郭,於方山亭,宿亭渚,有劉散騎遭母艱於京葬還,夜中忽一婦自通云:劉郎患瘡,聞參軍能治,故來耳。命僕具餚饌酒酣,令婢取琵琶彈之,歌曰:久聞忻重名,今遇方山亭,肌體雖朽老,故是悅人情,聲氣婉媚令人絕倒。比曉忽不見,吏云:此亭舊有妖魅。
《太真外傳》:元宗在東都晝,夢一女容貌豔,異梳交心髻大袖寬,衣拜於床,前上問:汝何人。曰:妾是陛下凌波池中龍女,衛宮護駕妾實有功,今陛下洞曉鈞天之音,乞賜一曲以光族類,上於夢中為鼓胡,琴拾新舊之曲,聲為凌波曲,龍女再拜而去,及覺盡記之,會禁樂自御琵琶習而翻之,與文武臣僚於凌波宮,臨池奏新曲,池中波濤湧起,復有神女出,池心乃所夢之女也,上大悅,語於宰相,因於池上置廟,每歲命祀之。
公元842年
《三夢記》:行簡云:淮安西市帛肆,有販粥求利,而為之平者,姓張,不得名,家富於財,居光德里。其女,國色也。嘗因晝寢,夢至一處,朱門大戶,棨戟森然。由門而入,望其中堂,若設宴張樂之,為左右廊,皆施幃幄,有紫衣吏引張氏於西廊幃,見少女如張等輩十許人皆花容綽約,釵鈿照耀,既至,促張妝飾諸女迭助之理澤傅粉,有頃,自外傳呼侍郎來自隙閒窺之,見一紫綬大官張氏之兄,嘗為其小吏,識之,乃言曰吏部沈公也。俄又呼曰:尚書來未有識者也。逡巡復連呼曰:某來某來皆郎官。以上六七箇坐廳前,紫衣吏曰:可出矣。群女旋進金石絲竹鏗鍧震響中署,酒酣,王并州見張氏而視之尤屬意,謂之曰:汝習何藝。能對曰:未嘗學聲音使與之琴,辭不能曰:第,操之乃撫之而成曲,與之箏,亦然,琵琶亦然,皆平生所不習也。王公曰:恐汝或遺,乃令口授吟詩。鬟梳嫽俏學宮妝,獨立閒庭納夜涼,手把玉簪敲砌竹,清歌一曲月如霜,謂張曰:且歸辭父母,異日復來。張忽啼寤手捫衣帶謂母曰:尚書詩遺矣。索筆錄之,母問其故,泣對以所夢,且曰:殆將死乎。母怒曰:汝作魘爾何以為。辭乃出不祥言如是,因臥病累日,外親有持酒餚者,又有將食來者,女曰:且須膏沐澡瀹。母聽良久,豔妝盛色而至,食畢乃遍拜父母及坐客曰:時不留某,今往矣。因授衾而寢,父母環伺之,俄而遂卒,會昌二年六月十五日也。
公元894年
《北夢瑣言》:黔南節度使王保義有女,適荊南高從誨之子,性聰敏善,彈琵琶,因夢異人頻授樂曲,所授之人其形或道,或俗,其衣或紫,或黃。有一夕而傳數曲,有一聽而便記者,其聲清越與常,異類殆,仙家紫雲之亞也,乃曰:此曲譜請元昆製序刊石於甲寅之方,其兄即荊南推官,少監貞範也,為製序刊石王適高氏數年而亡,得非謫墜之人乎。孫光憲子婦,即王氏之姪也,記得一兩曲嘗聞,彈之亦異事也。
公元889年
唐龍紀中有士人柳鵬舉遊杭州,避雨於伍相廟,見一女子抱五絃,云是錢大夫家女僕,鵬舉悅之,遂誘而奔藏於舟中,為廂吏所捕,其女僕自縊而死。或一日,卻到柳處柳亦知,其物故驚訝其來,女僕具道其情,因以魂偶經時而去。
《異聞總錄》:宣和內省都督黃康國,家蓄聲妓至多,有一善琵琶者,忽失所在,訪之不獲,其家門戶之禁如上臺杳,莫知其處,經旬日,冉冉從家廟中出,黃問之,曰:為翁翁婆婆喚去,使彈琵琶。市井閒常食用耳,自是此妓病瘠,累月方復故。
《廣博物志》:吳縣費升為九里亭吏,夜有女子來寄宿,升彈琵琶女和歌云:精氣感冥昧,所降若有緣嗟,我遘良契,寄欣宵夢閒,〈其一〉成公從絃超,蘭香降張碩,苟云冥分結,纏綿在今夕,〈其二〉佇我風雲會,正俟今夕遊,申心雖未久,中念已綢繆。〈其三〉及明,為群狗嚙死,乃大貍也。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