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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祥刑
 第一百二卷目錄
 盜賊雜傳
  
  裴仁基      宇文化及
  司馬德戡     裴虔通
  段達       王充
  
  竇建德      薛舉〈仁杲〉
  李軌       劉武周
  高開道      劉黑闥
  徐圓朗      蕭銑
  輔公祏      沈法興
  李子通      朱粲
  林士弘      張善安
  梁師都      劉季真
祥刑典第一百二卷
盜賊雜傳
《隋書·裴仁基傳》河東裴仁基字德本
伯鳳汾州剌史。
父定,上儀同
仁基驍武,便弓馬
開皇初,為親衛
平陳之役,先登陷陣,拜儀同賜物千段
本官
漢王諒親信
煬帝嗣位舉兵作亂仁基苦諫
大怒,囚之於獄。
敗,嘉之超拜護軍
數歲,改授武賁郎將,從將軍李景討叛蠻向思多於黔安,以功進位銀青光祿大夫,賜奴婢百口,絹五百匹。
吐谷渾張掖,破之,加授金紫光祿大夫
斬獲寇掠靺鞨,拜左光祿大夫
從征高麗進位光祿大夫
江都李密洛口,令仁基河南道討捕大使,據武牢以拒
滎陽通守張須陁所殺,仁基悉收其眾,每與戰,多所斬獲
時隋大亂有功不錄
仁基強寇在前士卒勞敝,所得軍資即用分賞。
監軍御史蕭懷靜每抑止之,眾咸怨怒
懷靜又陰持仁基長短,欲有所奏劾
仁基懼,遂殺懷靜,以其眾歸
以為河東郡
其子行儼,驍勇善戰以為絳郡,甚相委昵
王世充東都食盡,悉眾詣偃師,與決戰
問計於諸將,仁基對曰:世充盡銳而至,洛下必虛,可分兵守其要路,令不得東。
精兵三萬,傍河西出,以逼東都
世充卻還,我且按甲世充重出,我又逼之。
如此則此有餘力,彼勞奔命兵法所謂彼出我歸,彼歸我出,數戰以疲之,多方以誤之者也。
曰:公知其一,不知其二
東都兵馬有三不可當器械精,一也;決計而來,二也;食盡求鬥,三也。
按甲蓄力,以觀其敝,彼求鬥不得,欲走無路,不過十日,世充之首可懸於麾下。
單雄信等諸將輕世充,皆請戰仁基爭不得。
難違諸將之言,戰遂大敗仁基世充所虜。
世充以其父子驍銳,深禮之,以兄女妻行儼。
及僭尊號,署仁基禮部尚書,行儼為左輔大將軍
行儼每有攻戰,所當皆披靡號為萬人敵
世充憚其威名,頗加猜防
仁基知其意,不自安,遂與世充所署尚書左丞宇文儒童尚食直長陳謙祕書丞德本謀反,令陳謙上食之際,持匕首以劫世充,行儼以兵應於階下指麾事定,然後越王侗輔之
事臨發,將軍張童仁知其謀而告之,俱為世充所殺。
宇文化及傳》化及左翊衛大將軍之子也。
兇險,不循法度,好乘挾彈馳騖道中由是長安謂之輕薄公子
煬帝為太子時,常領千牛出入臥內
累遷至
公元604年
太子僕
數以受納貨賄再三免官
太子嬖昵之,俄而復職
又以其弟士及尚南陽公主
化及由此益驕,處公卿間,言辭不遜,多所陵轢
見人子女狗馬珍玩,必請託求之。
常與屠販者遊,以規其利。
煬帝即位,拜太僕少卿,益恃舊恩貪冒尤甚
大業初,煬帝榆林化及與弟智及違禁突厥交市
大怒,囚之數月,還至青門外,欲斬之而後入城,解衣辮髮,以公主故,久之乃釋,并智及並賜述為奴。
述薨後,煬帝追憶之,遂起化及右屯衛將軍智及將作少監
是時李密洛口煬帝懼,留淮左不敢還都
從駕驍果關中人久客羈旅,見西意,謀欲叛歸。
武賁郎將司馬德戡總領驍果,屯於東城風聞兵士欲叛,未之審,遣校尉武達陰問驍果,知其情,因謀構逆
共所善武賁郎將元禮直閣裴虔通互相扇惑曰:今聞陛下築宮丹陽,勢不還矣。
所部驍果莫不思歸人人耦語,並謀逃去。
我欲言之,陛下性忌,惡聞兵走,即恐先事見誅。
今知而不言其後事發,又當族滅我矣。
進退為戮,將如之何
虔通曰:上實爾,誠為公憂之。
德戡兩人曰:我聞關中陷沒李孝常華陰叛,陛下收其二弟,將盡殺之。
吾等家屬在西,安得無此慮也。
虔通曰:我子弟已壯,誠不自保,正恐旦暮及誅,計無所出。
德戡曰:同相憂,當共為計取。
驍果若走,可與俱去。
虔通等曰:誠如公言求生之計,無以易此。
遞相招誘
轉告內史舍人元敏鷹揚郎將孟秉,符璽郎李覆、牛方裕直長弘仁、薛良,城門郎奉義醫正張愷等,日夜聚博,約為刎頸之交,情相款昵,言無迴避,於座中輒論叛計,並相然許
時李孝質在禁,令驍果守之,中外交通,所謀益急。
趙行樞者,樂人之子家產巨萬,先交智及,勳侍楊士覽者,宇文甥,二人同告智及
智及狂悖,聞之喜,即共見德戡,期以二月十五日舉兵同叛,劫十二衛武馬,虜掠居人財物結黨西歸
智及曰:不然
當今天實喪隋,英雄並起,同心叛者已數萬人,因行大事,此王業也。
德戡然之。
行樞、薛良請以化及為主相約既定,方告化及
化及性本駑怯,初聞大懼,色動流汗久之乃定。
義寧二年三月一日德戡宣言告眾,恐以人心未一,更思譎詐以脅驍果,謂許弘仁張愷曰:君是良醫國家任使出言惑眾,眾必信
君可入備身府,告識者,言陛下聞說驍果欲叛,多醞毒酒,因享會鴆殺之,獨與南人留此。
弘仁宣布此言,驍果聞之,遞相告語謀叛逾急。
德戡知計既行,遂以十日總召故人,諭以所為
眾皆伏曰:唯將軍命。
其夜奉義主閉城門,及與虔通相知,諸門皆不下鑰
至夜二更德戡東城內集兵,得數萬人舉火城外相應
有聲,問是何事
虔通偽曰:草坊被燒,外人救火,故諠囂耳。
中外隔絕以為然。
孟秉、智及城外千餘人,劫候衛武賁普樂,共布兵分捉郭下街巷。
至五更中,德戡虔通兵,以換諸門衛士
虔通因自開門,領數百騎,至成象殿,殺將軍獨孤盛
武賁郎將元禮引兵進,宿衛者皆走。
虔通進兵,排左閤,馳入永巷,問:陛下安在。
美人出,方指云:在西閣
從往執
虔通曰:卿非我故人乎。
何恨而反。
虔通曰:臣不敢反,但將士思歸,奉陛下京師耳。
曰:與汝歸。
虔通勒兵守之。
至旦,孟秉以甲騎化及
化及知事果,戰慄不能言,人有來之者,但低頭據鞍,答云罪過
時士在公主第,弗之知也。
智及家僮桃樹就第殺之,桃樹不忍,執詣智及久之乃見釋。
化及城門德戡迎謁引入朝堂號為丞相
令將江都門以示群賊,因復將入。
遣令狐行宮中,又執朝臣不同己者數十人及諸外戚,無少長害之,唯留秦孝王子浩,立以為
十餘月,奪江都舟楫從水西歸
顯福宮,宿公麥孟才折衝郎將沈光等謀擊化及,反為所害。
化及於是入據六宮,其自奉養,一如煬帝故事
每於帳中南面端坐,人有白事者,嘿然不對
下牙時,方收取啟狀,共奉義方裕、良、參決之。
行至徐州水路不通,復奪人車牛得二千兩,並載宮人珍寶
戈甲戎器,悉令軍士負之。
道遠疲極三軍始怨。
德戡失望,竊謂行樞曰:君大謬誤我
當今撥亂,必藉英賢化及庸暗群小在側,事將必敗,當若之何
行樞曰:在我等爾,廢之何難。
因共李本、宇文導師、尹正卿等謀,以後軍萬餘兵襲殺化及更立德戡為王。
弘仁知之,密告化及,盡收捕德戡及其支黨十餘人,皆殺之。
引兵東郡通守王軌城降之。
元文都越王侗為主,拜李密太尉,令擊化及
密遣徐勣黎陽倉。
化及度河,保黎陽縣分兵
壁清淇,與烽火相應
化及每攻倉,引兵救之。
化及數戰不利,其將軍弘達所擒,送於所,鑊烹之。
化及糧盡,度永濟渠,與決戰童山,遂入汲郡軍糧,又遣使拷掠東部吏民以責米粟
王軌怨之,以城歸於李密
化及大懼,自汲郡將率眾圖以北諸州。
其將陳智略嶺南驍果萬餘人,張童兒江東驍果數千人,皆叛歸李密
化及尚有眾二萬,北走魏縣
張愷與其陳伯謀去之,事覺,為化及所殺。
腹心稍盡,兵勢日蹙兄弟更無佗計,但相聚酣宴,奏女樂
醉後,因尤智及曰:我初不知,由汝為計,強來立我
所向無成士馬日散,負殺主之名,天下所不納。
今者滅族豈不由汝乎。
持其兩子而泣。
智及怒曰:事捷之日,都不賜尤,及其將敗,乃欲歸罪。
何不殺我以降建德
兄弟數相鬥鬩,言無長幼,醒而投飲,以此為恆。
眾多亡,自知必敗化及歎曰:人生故當死,豈不一日乎。
於是鴆殺浩,僭皇帝位於魏縣國號許,建元為天壽署置百官
元寶藏魏州四旬不剋,反為所敗,亡失千餘人
東北聊城,將招攜海曲諸賊。
時遣士及徇濟北,求餽餉
大唐淮安王神通安撫山東,并招化及
化及不從神通進兵圍之,十餘日不剋而退。
竇建德悉眾攻之。
先是齊州賊帥王薄聞其多寶物,詐來投附
化及信之,與共居守
至是,建德入城,生禽化及,悉虜其眾。
先執智及元武達、孟秉、楊士覽、許弘仁,皆斬之。
乃以轞車化及河間,數以殺君之罪,并二子承基、承趾皆斬之,傳首突厥義成公主,梟於虜庭
士及自濟北西歸長安
智及頑凶,好與人群鬥,所共遊處,皆不逞之徒相聚鬥雞,習放鷹狗。
初以父功賜爵濮陽郡
蒸淫醜穢無所不為
其妻長孫,妒而告述,述雖為隱,而大忿之,纖芥之愆,必加鞭箠。
弟士及恃尚主,又輕忽之。
化及每事營護,父再三欲殺,輒救免之,由是相親昵。
遂勸化及遣人入蕃,私為交易
事發,當誅,述獨證智及罪惡,而為化及請命
因兩釋。
述將死,抗表言其凶勃,必且破家
後思述,授智及將作少監
江都弒逆之事,智及之謀也,化及丞相以為左僕射,領十二衛大將軍
化及僭號封齊王
竇建德聊城,獲而斬之,并其黨十餘人,皆暴屍梟首
司馬德戡傳》德戡扶風雍人也。
父元謙,仕都督
德戡幼孤,以屠豕自給
有桑釋粲,通德戡和氏,遂撫教之,因解書計。
開皇中,為侍宮,漸遷至大都督
公元607年
楊素出討漢王諒,充內營左右進止便僻俊辯姦計大善之。
以勳授儀同三司
大業三年,為鷹揚郎將
從討遼左進位正議大夫,遷武賁郎將
煬帝甚昵之。
從至江都,領左右備身驍果萬人,營於城內
因隋末大亂,乃率驍果謀反,語在化及事中。
既獲煬帝與其黨孟秉等推化及丞相
化及首封德戡溫國公,邑三千戶,加光祿大夫,仍統本兵化及意甚忌之。
後數日,化及署諸將,分配士卒,乃以德戡禮部尚書外示美遷,實奪其兵也。
由是憤怨,所獲賞物皆賂於智及智及為之言。
行至徐州,捨舟登陸,令德戡後軍,乃與趙行樞、李本、尹正卿宇文導師等謀襲化及,遣人使孟海公,結為外助
遷延未發,以待使報。
弘仁張愷知之,以告化及,因遣其弟士及陽為遊獵至於後軍
德戡知事露,出營參謁,因命執之,并其黨與
化及責之曰:與公勠力定海內,出於萬死
今始事成,願得同守富貴,公又何為反也。
德戡曰:本殺昏主若其毒害
推立足下,而又甚之。
逼於物情不獲已也。
化及不對,命送幕下,縊而殺之,時年三十九。
公元604年
裴虔通傳》虔通河東人也。
初,煬帝晉王,以親信從,稍遷監門校尉
煬帝即位,擢舊左右,授宣惠尉,遷監門直閤
從征役,至通議大夫
司馬德戡同謀
作亂,先開宮門,騎至成象殿,殺將軍獨孤盛,擒帝於西閤。
化及虔通光祿大夫莒國公
化及引兵之北也,令鎮徐州
化及敗後,歸於大唐,即授徐州總管,轉辰州刺史封長蛇男
尋以隋朝殺逆之罪,除名,徙於嶺表而死。
段達傳》武威姑臧人也。
父嚴,朔州剌史。
在周,年始三歲襲爵襄垣縣
及長,身長八尺,美鬚髯,便弓馬
高祖丞相,以大都督親信兵,常置左右
公元616年
踐阼,為左直齋,累遷車騎將軍,兼晉王參軍
智惠、李積等之作亂也,率眾一萬,擊定方、滁二州賜縑千段遷進儀同
又破汪文進等宣州,加開府,賜奴婢五十口,綿絹四千段。
仁壽初太子衛副率
大業初,以藩邸之舊,拜左翊衛將軍
吐谷渾進位金紫光祿大夫
帝征遼東百姓苦役平原孝德清河張金稱等並聚眾為群盜,攻陷城邑郡縣不能禦。
令達擊之,數為稱等所挫,亡失甚多
諸賊輕之,號為段姥
後用楊善會之計,更與賊戰,方致剋捷。
京師,以公事坐免
明年,帝征遼東以達留守涿郡
俄復拜左翊衛將軍
高陽魏刁兒聚眾十餘萬,自號歷山飛寇掠燕趙
涿郡通守郭絢擊敗之。
於時盜賊既多,官軍惡戰不能因機決勝,唯持重自守頓兵饋糧,多無剋獲,時皆謂之為怯懦
十二年,帝幸江都宮,詔太府卿元文都留守東都
李密洛口縱兵侵掠城下與監郎將龐玉武牙郎將霍舉率內兵出禦之。
有功,遷左驍衛大將軍
王充之敗也,進據北芒來至上春門,與判左丞郭大懿、尚書韋津出兵拒之。
達見賊盛,不陣而走,為所乘,軍大潰,沒於陣。
由是賊勢日盛
及帝崩於江都元文都等推越王侗為主,署開府儀同三司,兼納言封陳國公
元文都等謀誅王充也,陰告,為之內應
及事發,越王侗文都甚德於特見崇重
既破李密等勸越王九錫備物,尋諷令禪讓
尊號以達司徒
東都平,坐誅妻子籍沒
王充傳》字行滿,本西域人也。
祖支頹徙居新豐
死,其妻少寡,與儀王粲野合生子曰瓊,遂納之以為小妻
其父收幼孤,隨母嫁愛而養之
公元612年
姓王氏,官至懷、汴二州長史
捲髮豺聲沉猜詭詐,頗窺書傳,尤好兵法,曉龜策推步盈虛,然未嘗為人言也。
開皇中,為左翊衛,後以軍功儀同授兵員外
敷奏明習法律,而舞弄文墨高下其心。
有駮之者利口飾非辭義鋒起,眾雖知其不可而莫能屈稱為明辯
煬帝時,累遷至江都郡
時帝數幸江都善候人顏色阿諛順旨,每入言事,帝善之。
又以郡丞領江宮監,乃雕飾池臺,陰奏遠方珍物以媚於帝,由是益昵之。
大業八年,隋始亂,內懷徼倖,卑身禮士,陰結豪俊,多收眾心
江淮間人輕悍,又屬盜賊群起,人多犯法,有繫獄抵罪者,枉法出之,以樹私恩。
及楊元感反,吳人朱燮、晉陵人管崇起兵江南以應之,自稱將軍擁眾十餘萬。
帝遣將軍吐萬緒魚俱羅討之,不能剋。
江都萬餘人,擊頻破之。
每有剋捷,必歸功於下,所獲軍實,皆推與士卒,身無所受。
由此人爭為用,功居多
十年齊郡賊帥孟讓自長白山寇掠諸郡,至盱眙,有眾十餘萬。
以兵拒之,而羸師示弱,保都梁山為五柵,相持不戰。
後因懈弛出兵奮擊,大破之,乘勝盡滅賊,讓以數十騎遁去,斬首萬人六畜軍資不盡獲。
帝以將帥才略,始遣領兵,討諸小盜,所向皆破之。
然性矯偽,詐為善,能自勤苦,以求聲譽
十二年突厥圍帝於鴈門盡發江都人,將往赴難
軍中反首垢面悲泣無度,曉夜不解甲藉草而臥。
帝聞之,以為愛己,益信任之。
十二年,遷江都通守
猒次之格謙為盜數年,兵十餘萬,在豆子中。
帥師破斬之,威振群賊。
又擊盧明月,破之於南陽斬首數萬,虜獲極多。
後還江都,帝大悅自執杯酒以賜之。
又知帝好內,乃言江淮良家美女,並願備後庭無由自進
帝逾喜,因密令閱視諸女,資質端麗合相者,取正庫及應入京物以娉納之。
所用不可勝計,帳上云敕別用,不顯其實
合意者,則厚;或不中者,又以賚之。
後令以船送東京,而道路賊起,使者苦役,於淮泗中沉船溺之者前後十數
或有發露為祕之,又遽簡閱供進
是後見親昵。
李密攻陷興洛倉,進逼東都官軍數卻,光祿大夫裴仁基武牢於密,帝惡之,大發兵,將討焉。
發中詔遣將軍,於洛口以拒前後百餘戰,互有勝負
引軍洛水,逼倉城
李密與戰,敗績赴水溺死萬餘人
天寒大雪兵士度水,衣皆霑濕在道凍死者又數萬人比至河陽,纔以千數
自繫請罪越王侗遣使赦之,召令還都
收合亡散,復得萬餘人,屯於含嘉城中,不敢復出
宇文化及殺帝於江都太府卿元文都將軍皇甫無逸右司盧楚為主
吏部尚書封鄭國公
元文都盧楚之謀,拜李密太尉尚書令稱臣,復以兵拒化及黎陽遣使告捷
眾皆悅,獨謂其麾下諸將曰:文都之輩,刀筆吏耳。
吾觀其勢,必為李密所擒。
且吾軍人每與戰,殺其父兄子弟前後已多,一旦為之下,吾屬無類矣。
出此言以激怒其眾。
文都知而大懼,與等謀,將因入內伏甲而殺之。
有日矣,將軍段達遣其女婿張志謀告之。
勒兵宮城將軍費曜、田世闍等與戰於東太陽門外
曜軍敗,攻門而入,無逸單騎遁走
,殺之。
宮門尚閉扣門言於曰:元文都等欲執皇帝降於李密段達知而以告臣。
臣非敢謀反,誅反者耳。
文都聞變入,奉乾陽殿,陳兵衛之。
令將帥乘城以拒難,兵敗,又獲文都殺之。
開門以納悉遣人代宿衛者,乃入謁頓首流涕而言曰:文都無狀,謀相屠害,事急為此不敢背國
與之盟。
尋遣韋節等諷,令拜為尚書左僕射總督內外諸軍事
又授其兄惲為內史令,入居禁中
未幾李密化及還,其勁兵良馬多戰死,士卒皆勌。
充欲乘其敝而擊之,恐人不一,乃假託鬼神,言夢見周公,乃立祠洛水之上,遣巫宣言周公欲令僕射急討李密,當有大功不則兵皆疫死
兵多楚人,俗信妖妄,故出此言以惑之。
眾皆請戰
簡練精勇,得二萬餘人,馬千餘,遷營於洛水南。
偃師北山上。
新得化及,有輕充之心,不設壁壘
夜遣二百餘騎潛入北山,伏溪谷中,令軍秣馬蓐食
既而宵濟,人奔馬馳,遲明而薄
出兵應之,陣未成列而兩軍合戰,其伏兵蔽山而上,潛登北原乘高下馳,壓營。
營中亂,無能拒者,即入縱火
軍大驚而潰,降其將張童兒、陳智略,進下偃師
初,兄偉及子元隨化及至東郡得而囚之於城中,至是,盡獲之。
又執長史元真妻子司馬鄭虔象之母及諸將子弟,皆撫慰之,各令潛呼其父兄
兵次洛口,邴元真鄭虔象等舉倉城以應之。
數十遁逸悉收其眾。
東盡於海,南至於江,悉來歸附。
又令韋節諷,拜為太尉署置官屬,以尚書省為其府。
自稱鄭王
遣其將高略帥師攻壽安不利而旋。
又帥師攻圍榖州三日而退。
明年自稱相國,受九錫備物是後不朝矣。
道士桓法嗣者,自言解圖讖昵之。
法嗣乃以孔子閉房記》畫作丈夫持一干以驅羊
法嗣云:楊,隋姓也。
一者,王字也。
居羊後,明相國代隋為帝也。
又取莊子人間世德充符》二篇上之,法嗣釋曰:上篇言世,下篇,此即相國名矣
明當德被人間,而應符命為天子也。
大悅曰:此天命也。
再拜受之。
即以法嗣諫議大夫
羅取雜鳥,書帛繫其頸,自言符命散放之。
或有彈射得鳥而來獻者,亦拜官爵。
既而別宮,僭即皇帝位,建元曰開明國號鄭。
大唐秦王率眾圍之,出兵,戰輒不利,都外諸城相繼降款
窘迫遣使請救竇建德建德精兵援之。
師至武牢,為秦王所破,禽建德以詣城下
潰圍而出,諸將莫有應之者自知潛竄無所於是出降
長安,為讎人獨孤修德所殺。
唐書·王世充傳》世充字行滿
西域胡,號支頹後徙新豐,死,其妻與霸城王粲庶妻
子收從之,,仕歷懷、汴二州長史
生世豺聲卷髮忌刻深阻
書傳喜兵法,通龜策推步
以蔭為左翊衛,遷御府直長兵部員外郎
楊素北伐,為幽州長史
大業初,為民部侍郎,善占對,習法,敢舞文上下
人或辨駮,世充口舌緣飾,眾知其非,亦不能屈也。
出為江都贊治,遷郡丞
煬帝南幸世充善伺帝顏色阿意順旨
機巧,飾臺沼、陰奏遠方珍物以媚帝,帝愛昵之,拜江都通守,兼知宮監事
世充觀隋政方亂,而江左浮剽易動,乃陰結豪傑,有繫獄者,皆撓法貸減,以樹私恩。
楊元感反,吳人朱燮、晉陵人管崇江南應之,兵十餘萬。
隋將吐萬緒魚俱羅討之不克世充偏將江都萬人,頻擊破之。
每捷必歸功於下。
虜獲推與士卒故人爭為效,由是功最多。
大業十年,齊賊孟讓轉寇諸郡,至盱眙世充拒之,保都梁山,列五壁不戰,羸兵示弱
讓笑曰:世充文法吏,安知兵。
今生縛之,鼓行江都矣。
百姓皆入保,野無所掠,讓眾餧,又苦五壁道不得南,即分兵圍之。
世充數戰,陽不利,走壁;讓益驕,數日,稍分其下南略裁留兵足圍壁。
世充知賊懈,夜夷竈撒幕,為方陣外向,毀垣而出,奮擊,大破之,讓以數十騎去,斬首萬級,虜十餘萬人
煬帝世充將帥略,復委捕諸盜,所向輒定。
突厥圍帝鴈門世充悉發江都赴難,詐為可喜事以邀聲譽
在軍蓬首垢面日夜悲泣,不釋甲,臥必席槀
以為忠,愈屬信之。
厭次賊格謙兵十餘萬屯豆子䴚(左边部分看不清推测应无误),太僕卿楊義臣殺謙,世充討其餘黨,夷之。
進擊賊盧明月南陽俘係數萬。
還,帝自持酒為勞。
世充啟帝:江淮良家女願備後廷無繇進。
帝喜,令閱端麗者,以庫貲為聘,費不可校,署計簿云敕別用,有司不敢聞。
具舟送東都宮,會道路剽奪使者苦之,或沈舟亡去世充屏不奏。
李密東都,詔世充將軍,以兵屯洛口
大小百餘戰,無大勝負。
即拜右翊衛將軍,趣破賊。
十四年世充引軍洛南有氣若城壓其營,世充大敗,眾幾盡,走保河陽
自繫獄,請罪越王侗以書慰勉賜金帛安之,召還洛,裒亡散萬人,屯含嘉城畏縮不敢出。
江都弒逆,群臣奉為帝,以世充吏部尚書封鄭國公
宇文化及擁兵北還內史元文都盧楚等謀,以重官李密,使討賊,若化及破而兵亦疲,乘其弊,可得志
遣使太尉尚書令軍中,趣兵北討
稱臣奉制引兵化及黎陽戰勝來告,眾大悅世充獨謂其下曰:文都刀筆才,必為禽,且我軍與賊戰,多殺其父子兄弟一旦為之下,吾屬無類矣。
以此言激眾,文都等聞,大懼。
欲以文都御史大夫世充不許,曰:嘗與公等約,左右僕射尚書令御史大夫留待勳舊
今各欲得,則流競開矣,何以共守。
文都憾焉,潛與謀,因世充入殿伏甲殺之。
納言段達庸怯,畏不果,馳告世充
世充夜以兵襲含嘉門,圍宮城
右武衛大將軍皇甫無逸遣將費曜、田闇拒戰太陽門,曜敗,世充入之,無逸單騎遁,收楚殺之。
紫微宮尚閉世充扣門,紿曰:元文都等欲執陛下李密,臣不反,誅反者耳。
段達文都世充,殺之。
世充悉遣腹心衛士然後入謝曰:文都無狀,規相屠戮,臣急為此,非敢它。
與之盟,進拜尚書左僕射總督內外諸軍事
乃去含嘉城,居尚書省,專宰朝政,以其兄世惲為內史令,居禁中子弟皆將兵。
官吏十頭,以主軍政
未幾李密化及,還屯金墉勁兵良馬多死。
世充欲擊之,恐士心未一,乃謀以鬼動眾令德門衛張永通言夢人謂己曰:我,周公,能以兵助討
世充立祠洛旁,使巫宣言周公急擊,有大功不然,兵且疫。
世充下皆楚人,信妖,遂請戰
乃簡精卒二萬,騎二千,跨洛水三橋以度兵。
偃師北山,新破敵,有輕世心,不設壁壘
世充夜遣二百騎蔽山伏,因秣馬蓐食遲明薄之,陣未成,伏兵北原乘高馳下,壓其營,縱焚廬落眾大潰,降其將張童仁、陳智略進拔偃師
初,世充世偉子元應於化及軍,囚之,至是皆歸。
世充兵次洛口長史元真司馬鄭虔象以城降,悉收美人寶貨而還
數十跳奔
於是世充自為太尉尚書令,加黃門綠綟綬,以尚書省為府,置官屬
乃設三榜府外,其一求文學濟世務者,其一武幹絕眾摧鋒陷陣者,其一能冤抑不申者。
繇是上書陳事日數百,皆慰勞省接,雖吏卒,必飾詞誘納
世充詭妄不能讎其語,士大夫遂貳。
初,殺文都欲詭取信,乃請事劉太后為假子,至是加號聖感太后
散騎常侍德本曰:此王莽文母何異乎。
後食前,得嘔疾,疑見毒,遂不復朝。
以將張績、董濬衛宮城。
武德二年,矯假黃鉞相國百揆封鄭王,授九錫,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金根車,駕六馬,備五時副車旄頭雲䍐,舞八佾,設宮縣出入警蹕
術士桓法嗣自言能決讖,乃上孔子閉房記》,畫男子持一驅羊狀,因說世充曰:,楊姓也;於文,干一為王,王處羊後,大王代隋之符。
又陳莊周人間世德充符》二篇曰:上下篇與大王名協,明受符命,德被人間,為天子也。
世充喜曰:天命也。
拜受之。
法嗣諫議大夫
羅取飛鳥書符命於帛,繫鳥頸縱之,有彈捕得鳥而獻者亦拜官
百官勸進
納言蘇威就第世充大臣有素望,每表必署威名
使段達等脅曰:天命不常,今鄭王功德甚盛,請揖讓,用堯、舜故事
怒曰:天下者,高祖天下,若隋德未究,此言不可發。
天命遂改,尚何禪。
公非先帝舊臣乎。
何賴
等流涕。
世充又詐曰:天下未定,須鎮以長君,待天下安,則復子明辟
四月,矯禪位,幽於含涼殿,猶三讓
遣諸將以兵清宮世充戎服法駕,導鼓吹入宮,每歷一門從者必呼。
東上閣,更袞冕,即正殿僭位
建元開明,國號鄭。
封兄世衡為秦王世偉楚王,世惲齊王,諸族屬以次封拜,以子元應為皇太子,元恕為漢王
世充聽朝決政,誨諭言語諄複百緒,以示勤篤百司奏事聽受為疲。
出則輕騎,無驚蹕游歷衢肆行者但止立,徐謂百姓曰:故時天子九重在下之情無繇察。
世充貪位者,本救時耳。
正若一州刺史,事皆親覽,當與士人共議之。
門衛有禁,無以盡通,今止順天門外置坐廳事
又詔西朝堂冤訴,東朝堂延諫者。
繇是章牘填委觀省不暇,後亦不能復出
五月裴仁基與其子行儼及宇文儒童、崔德本等謀劫世充,復立不克夷三族
六月鴆殺,以絕眾望。
世充率眾徇地至滑,以兵臨黎陽
黎陽竇建德守,故建德亦破世充殷州,以報其役。
三年下書大赦,築練兵臺於伊闕
守將羅士信豆盧稍稍歸國世充顧下多背己,乃峻誅暴禁以之。
一人逃,家無少長皆坐,父子兄弟夫婦許相告免
令伍伍相保,一家叛,舉伍誅。
樵牧出入為限公私不聊生
遣臺省官督十二郡營田行者自謂仙去
宮城大獄,意所猜惡,必收繫其人,內家宮中
命將,亦質其孥乃遣。
既而囚質且萬口,食不足,餓死者日數十。
七月高祖秦王兵攻之,至新安屯保多下,敗世充慈澗城。
八月,王陳兵青城宮,世充精兵來拒,隔澗言曰:隋失其國,天下分崩長安洛陽各有分地,吾常自守不敢西顧
熊、榖二州度內不取,敦鄰好也。
今王遠涉吾地,越三崤饋糧千里,勤師遠出,將何求。
王曰:四海之人皆承唐正朔,獨公迷不復。
東都士民來請師,陛下重違,我是以來。
公若降,富貴可保;必拒我,勉之無多言。
世充割地不許
潁州總管請舉山南二十五郡歸。
九月王君廓進拔轘轅徇地管城河南州縣以次降定。
竇建德世充隙,至是建德遣使結好,并陳赴援意。
世充遣兄子琬、內史長孫安世報,且乞師
四年二月青城宮守將以宮降,王進保之
世充引兵方諸門,臨榖水以戰,王陣北邙,令屈突通步士五千踰水擊之。
兵接,王以騎決戰世充排䂎兵殊死鬥,自辰及午乃潰,俘斬八千人
王傅城,塹而守之。
世充糧且盡,人相食,至以水汨泥去礫,取浮土糅米屑為餅。
民病腫股弱,相藉道上,其尚書郎君業、郭子高等皆餓死。
御史大夫鄭頲丐為浮屠世充惡其言,殺之。
然氣竭,但嬰城建德之救。
五月,王禽建德,并獲王琬、長孫安世,俘示東都城下,且遣安世入言敗狀。
世充惶惑,將突圍出保襄、,謀於諸將,皆不答,遂率將吏降軍門
王受之,以屬吏陳兵入城,發府庫將士
黃門侍郎薛德音移檄嫚逆崔弘丹造弩多傷士,前誅之;又收段達楊汪、孟孝義單雄信楊公卿、郭士衡、郭什柱、董濬、張童朱粲王德仁等斬洛渚上。
世充長安高祖數其罪,世充曰:計臣罪不容誅,但秦王許以不死。
乃赦為庶人與其族徙於蜀。
將行,為羽林將軍獨孤脩德所殺。
初,脩德父機嘗仕越王侗世充既篡,謀歸唐,為所屠者也。
高祖脩德官。
子元應,兄世偉在道謀反伏誅
世充篡,凡三年滅。
唐書·竇建德傳》建德貝州漳南人
世為農,自言漢景帝太后安成侯充之苗裔
材力絕人,少重然許,喜俠節
鄉人喪親,貧無以葬,建德方耕,聞之太息,遽解
公元611年
牛與給喪事鄉黨異之。
盜夜劫其家,建德立戶下,盜入,擊三人死,餘不敢進
請其尸,建德曰:可投繩係取之。
盜投繩,建德乃自縻,使盜曳出,躍超捉刀,復殺數人,繇是益知名。
里長犯法亡,會赦歸。
久之,父卒,里中送葬千餘人,所贈予皆讓不受。
隋大業七年募兵遼東建德隊長
方如軍,會邑孫安祖盜羊,為縣令捕劾笞辱,安祖刺殺令,亡抵建德建德陰舍之。
山東饑,群盜起,乃謀曰:往文皇帝時天下盛彊,發百萬眾伐遼東,猶為所敗。
水潦為災,民力刓敝主上不是恤,而親駕臨遼。
往歲西征十不一返,今創夷未平,又重發兵人情危駭,易以搖動
丈夫不死,當建功於世,渠為亡命虜乎。
我聞高雞泊廣袤百里葭薍阻奧可以違難承間竊出,椎埋掠敓足以自資
因得聚豪傑,且觀時變,以就大計
安祖然之。
建德為招亡兵及民無產者數百,使安祖率之,入高雞為盜,安祖號摸羊公
時鄃人張金稱亦結眾萬餘,依河渚間,脩人士達千餘清河鄙上。
諸盜往來漳南者多剽殺人,焚鄉聚,獨不入建德閭,郡縣建德與賊通,捕族其家。
建德河間聞家屠滅,即率麾下二百人亡歸士達
士達自稱東海公,以建德司兵
安祖為稱所殺,其下數千人建德,眾益盛,至萬人,猶保高雞泊。
傾身接物,其執苦與士卒均,由是致人死力
十二年涿郡通守郭絢率兵萬人士達士達自以智略不及建德,乃推為軍司馬,以兵屬焉。
建德既統眾,思用奇厭伏群盜,乃請士達輜重,自以精兵七千迎,詐為亡狀
士達取所虜,陽言建德妻子,殺之。
建德遺絢約降,請前驅執賊自效
信之,引兵建德長河界,欲與盟,兵懈不設備
建德襲殺其軍數千人,獲馬千匹數十騎去,追斬於平原,獻首士達威振山東
隋遣太僕卿楊義臣討破張金稱於清河殘黨畏誅,復屯嘯建德
義臣勝欲遂入高雞泊,窮划根穴
建德士達曰:隋將獨義臣耳,新破金稱,其鋒不可當
引兵避之,彼欲戰不得,軍老食乏,乘之可有功。
士達不納。
建德守壁,身將兵逆戰置酒享士。
建德聞,曰:東海公,遽自矜大,禍至不日矣。
兵勝,必長驅而來,吾不能獨支。
乃留眾保壁,帥銳士據險待。
後五日義臣士達於陣,追北薄壘,守兵潰。
建德能軍,以百餘騎走饒陽饒陽無備,因取之。
義臣已殺士達,謂餘黨不足憂,引去
建德得還平原,收士達死胔葬焉。
士達發喪,軍皆縞素
招潰卒,得數千人,軍復振自稱將軍
初,佗盜得隋官及士人必殺之,唯建德恩遇甚備,引故饒陽長宋正本為客,尊任之,參決軍議。
隋郡縣吏多以地歸之,勢益張,兵至十餘萬。
上谷王須拔自號漫天王,以兵略幽州,戰死。
其下魏刀兒號歷山飛,壁深澤,眾十萬。
建德以計襲取之,并有其地。
十三年正月築壇場於河間樂壽,自立長樂王
十四年五月更號夏王,建元丁丑,署官屬分治郡縣
七月右翊衛將軍薛世雄督兵三萬討之,屯河間七里井,建德勁兵旁澤中,悉拔諸城偽遁
世雄以為畏,稍弛備建德敢死士千人襲之。
大霧晝冥,跬不可視,隋軍驚,遂潰,相騰藉死者如丘,世雄引數百騎亡去
盡得其眾,獲河間王琮,勞遣之。
嬰城建德進攻未下,而河間食盡,聞煬帝遇弒,率吏發喪乘城大臨建德遣使入弔,請降
建德退舍,飭饌具
郡屬素服面縛軍門建德親釋徽纆,與言隋之亡,伏哭極哀建德亦為泣。
麾下或言:河間久拒守,多殺士,今力窮而下,請烹之。
建德曰:誼士也,吾方旌擢以勵事君者。
且往為盜,可妄殺人,今將百姓,定天下,而害忠臣乎。
即令其軍曰:與隙者敢輒搖,罪三族
乃授瀛州刺史
樂壽號金城宮,備百官,準開皇故事
冬至大會僚吏,有五大鳥集其宮,群鳥從之。
宗城人獻元圭一,景城孔德紹曰:昔天以是授禹,今瑞與之侔,國宜稱
建德然之。
改元五鳳,以德紹為內史侍郎
武德元年宇文化及魏縣建德謂其納言正本德紹曰:吾,隋民也;,吾君也。
化及殺之,大逆不道,乃吾讎,欲為天下誅之,何如
正本等曰:大王布衣,起漳南,隋之列城不爭附者,以能仗順扶義四方也。
化及為隋姻里,倚之不疑,今戕君而移其國,仇不共天,請鼓行執其罪。
建德善之。
引兵化及,連戰破之。
化及聊城,乃縱撞車機石四面乘城,拔之。
建德入,先謁蕭皇后,語稱臣
宇文智及、楊士覽、元武達許弘仁、孟景等,召隋文武官共斬之,梟首轅門;囚化及并其子,載以檻車,至大陸縣斬之。
建德約素不喜食肉,飯脫粟加蔬具,妻曹未嘗紈綺
及為王,妾侍十數
下城破敵貲寶並散賚將士
至是,得隋宮人千數,悉放去;其文武驍果尚萬餘,各聽所之
乃以誅化及越王侗封之夏王,遂號大夏
黃門侍郎裴矩尚書右僕射兵部侍郎君肅侍中少府何稠工部尚書,餘隨才署職,委以政事
有願往關中東都者,恣聽不留,仍給道里費,以兵護出於境。
二年,陷滄三州
復陷冀州,執刺史麴稜,赦之,復以為刺史
八月,陷洺州,虜刺史子幹,遂遷都焉,更號萬春宮。
使人如灌津祠先墓,置守冢三十家。
遣使,因與王世充結歡北聘突厥士馬益精
俄而世充,乃絕之。
始建天子旌旗出入警蹕,書稱詔
追諡隋煬帝為閔帝,以齊王暕政道鄖公
義成公主突厥遣使迎蕭后,建德自將千餘騎送之,并獻化及首。
未幾,連突厥相州刺史呂珉死之。
進攻衛州,執河北大使淮安王神通同安長公主黎陽守將李世勣,釋之。
復使世勣守黎陽,館王、公主,饋以客禮
滑州刺史王軌為奴所殺,奴以首奔建德建德曰:奴殺主,大逆
納之不可不賞,賞逆則廢教,將焉用為。
命斬奴而返首,滑人德之,遂降、濟二州亦降。
兗賊徐圓朗聞風送款
三年,世勣自拔歸國,吏白建德誅其父,建德曰:世勣,唐臣,不忘其主,忠也。
父何罪。
不問
高祖遣使修好建德即以公主等歸京師
嘗執趙州刺史張志昂、邢州刺史陳君賓大使張道源等,將殺之,國子祭酒凌敬諫曰:夫犬吠非其主,彼悉力堅守,以窮就禽,伏節士也。
今殺之,無以勸。
建德怒曰:我傅其城,猶不下勞費士旅可赦。
曰:王之大將高士羅藝於易南,兵未交,士興即降,王以為可乎。
建德悟,即釋之。
然其大將王伏寶數持兵功略在諸帥上,或讒其反,建德殺之。
伏寶臨死呼曰:我無罪王何信讒,自刈左右手乎。
後戰不利
九月建德自帥師圍幽州,為羅藝所敗,乘勝襲其營,建德陣營中,填塹而出,敗眾,進薄其城,不能拔,乃還。
濟陰孟海公兵三萬,據周橋城以掠河南建德自擊之。
秦王東都,其中書舍人劉斌獻說曰:唐據關內鄭王河南冀方,此鼎足相持勢也。
今唐悉兵鄭,出入二年人日蹙。
二國不解,唐彊鄭弱,勢必舉鄭,鄭滅則大有齒寒之憂。
大王計,莫若援鄭,使鄭抗其內,我攻其外,唐之兵必卻,唐卻而鄭完,然後徐觀其變。
鄭若可圖,因而取之,并二國兵,乘唐師老長驅而西,關中可遂有也。
建德曰:
遣使世充,與連和,會世充亦自乞師即令其臣李太師、魏處繪來朝,請解鄭圍,秦王留之不答。
四年建德克周橋,虜海公其將范願戍之。
悉發海公徐圓朗之眾,并兵號三十萬救世充,至滑州世充行臺僕射韓弘開城納之。
建德進逼、管三州,皆陷,遂屯滎陽
運糧河西上,舟相屬不絕。
成皋東原築營板渚
遣使世充約期,又遺秦王以書。
三月王進虎牢
翌日,以騎五百覘建德營,設伏道側,獨以數騎去賊營三里,覺,賊出騎追之,王漸卻,誘至伏所,卒起奮擊
賊騎驚,引去,追斬三百級,獲其將殷、石瓚,乃報建德以書。
建德二將,又聞唐兵精,得書猶豫,頓六十日不敢西。
世充弟世辯為徐州行臺,亦遣將士衡、兵數千人建德,王遣王君廓輕騎抄其饟,執賊大將張清特。
建德懼,人情攜駭,其諸將又新破海公,掠獲盈給日夜思歸
建德曰:今唐以重兵東都,守虎牢,我若悉兵濟河,取懷州河陽,以重將戍之,然後鳴鼓建旗,踰太行,入上黨傳檄旁郡壺口以駭蒲津,收河東地,此上策也。
且有三利乘虛擣境,師有萬全,一也;拓土得眾,二也;鄭圍自解,三也。
建德將從之,而王琬、長孫安世日請兵西,每言必流涕,又陰齎金玉啗諸將,以撓其謀。
眾乃曰:淩書生,豈知戰。
建德乃謝曰:今士心銳,天贊我也,師將大捷
方用眾議不得公言
固爭,建德怒,命扶出。
其妻諫曰:祭酒計甚,王盍用之。
夫自滏口道乘唐之虛,連營以取山北,因招突厥西關中,唐必還師自救,鄭難紓矣。
頓兵虎牢下,徒自苦,恐無功
建德曰:此非女子所知
且鄭朝暮待吾來,既許之,豈可見難而退,且示天下不信
五月建德板渚為陣,西薄汜南,屬鵲山,亙二十里,鼓而前。
士衡游兵
王登虎牢城望其軍,按甲不戰,曰:賊起山東未嘗大敵,今度險士囂,令不肅也;逼城而陣,有輕我心。
待其飢,破之果矣。
日中建德士皆坐列,渴爭飲,意益怠。
麾軍先登,騎怒,塵大漲,乃率史大奈秦叔寶麾幟,馳出賊陣後,建德軍顧而驚,遂大潰。
建德重創,竄牛口谷。
車騎將軍白士讓、楊武威獲之,傳而西,斬長安市,年四十九。
初,其軍有謠曰:豆入牛口,勢不得久
至是果敗。
建德與其左僕射齊善行以騎數百遁還洺州
餘黨欲立養子為主善行曰:夏王奄定河朔號為威彊,今一出不復,非天命有歸哉。
不如委心請命無為塗炭生民也。
遂分府庫散給將士,令各解去
善行乃與右僕射裴矩行臺曹旦率官屬建德妻奉山東地并傳八璽來降
建德起兵至滅凡六年
薛舉傳》蘭州金城人
容貌魁岸武敢善射
殖產鉅萬,好結納邊豪,為長雄
隋大業末,任城府校尉
歲凶隴西盜起,金城郝瑗將討賊募兵數千,檄
公元621年
將。
授甲大會置酒與子仁杲及其黨劫瑗於坐,矯稱捕反者,即起兵,囚郡縣官,發以賑貧乏自號西秦霸王建元秦興,以仁杲為齊公,少子仁越為晉公
它賊宗羅㬋帥眾下之,以為義興公。
招附餘盜,剽馬牧
兵鋒銳甚,所徇皆下。
隋將皇甫綰兵萬人枹罕以精卒二千襲之,遇於赤岸
大風且澍,逆陣,綰不擊。
反風綰屯,氣色曀冥,部伍錯亂介騎先眾乘之,綰陣大潰,進陷枹罕
岷山羌鍾利俗以眾二萬降,大振。
進仁杲為齊王東道行軍元帥,羅㬋為義興王副之;仁越晉王河州刺史
因循廓二州
不闋旬,盡有隴西地,眾十三萬。
十三年,僭帝號蘭州,以妻鞠為后,仁杲為太子
其先墓置陵邑立廟城南陳兵數萬展墓訖,大饗
使仁杲圍秦州;仁越趨劍口,掠河池太守蕭瑀拒卻之。
遣將常仲興度河擊李軌,與將李贇戰昌松,仲興敗,軍沒於
仁杲克秦州往都之。
仁杲寇扶風汧源唐弼拒,不得進。
初,李弘天子,有眾十萬。
遣使
仁杲聞無備,襲之,盡奪其眾,以數百騎走。
軍益張,號二十萬
將窺京師
高祖入關,遂留攻扶風秦王擊破之,斬首千級,逐北至隴還。
畏王,遂踰隴走,問其下曰:古有降天子乎。
黃門侍郎褚亮曰:昔趙佗以南粵歸漢,蜀劉禪亦仕近世蕭琮,其家令存,轉禍為福,嘗有之。
衛尉卿郝瑗曰:亮之言非也。
漢祖兵屢敗,蜀先主亡其妻子
夫戰固有勝負豈可不勝便為亡國計乎。
亦悔其言,乃曰:聊試公等。
即厚賜瑗,以為謀主
瑗請連梁師都,厚賂突厥合從東向
從之,約突厥莫賀咄設犯京師
都水監宇文歆使突厥說止其兵,故謀塞。
武德元年豐州總管張長愻擊羅㬋,悉兵援之,屯析墌,以游軍掠岐、豳。
秦王禦之,次高墌,度糧少,利速鬥堅壁老其兵。
會王疾,臥屯不出,而挑戰
行軍長史劉文靜殷開山觀兵於高墌,恃眾設備舉兵其後,遂大敗死者十六,大將慕容羅㬋、李安遠劉弘基皆沒。
王還京師拔高墌,仁杲進逼寧州
郝瑗謀曰:今唐新破,將卒禽俘人心搖矣,可乘直趨長安
然之。
方行而病,召巫占視,言唐兵為祟,惡之,未幾死。
仁杲代立,偽諡舉武皇帝,未葬而仁杲滅。
仁杲多力善騎射軍中萬人敵,性賊悍
初,破陣,軍獲俘,仁杲必斷舌刈鼻,或舂斮之。
其妻亦凶暴,喜鞭楚人,見不勝宛轉於地者,則埋其足,露腹背受捶。
人畏而不親
仁杲多殺人淫略民人妻妾
嘗得庾信子立,怒其不降,磔之火,漸割以啖士。
秦州,取富人倒縣,以酢注鼻,或杙其隱,以求財。
殘猛,亦惡之,每戒曰:汝材略辦事,而傷於虐,終覆吾宗
繼立,與諸將素有隙者,咸猜懼
郝瑗哭,病不起繇是兵稍衰。
秦王率諸將復壁高墌,諸將請戰,王曰:我軍新衄,銳氣少;賊驟勝而驕,有輕我心。
閉壁折之,伺衰而擊,可一戰禽也。
因令軍中曰:敢言戰者斬。
久之,仁杲糧乏挑戰不許
其將牟君才、內史令翟長愻以眾降,左僕射鍾俱仇以河州降。
王策賊可破,遣將軍龐玉擊宗羅㬋於淺水原,戰酣,王以勁兵擣其背,羅㬋敗,王率騎追奔於是悉軍馳之,曰:勢破竹不可失也。
夜半,至析墌;遲明,圍合。
仁杲率偽官屬降,王受之,以仁杲歸京師,及酋黨數十人皆斬之。
父子隴西五年滅。
初,仁杲降,諸將賀,且問曰:羅㬋雖破,而賊城尚堅,王能下之,何也。
王曰:羅㬋健將,非急追之,使得還城,未可取也。
故吾使賊不及計,是以克之。
諸將咨服
仁杲已破,其將旁仚地降,詔即統其兵,未幾復叛。
仚地,羌豪也,父子倚之。
至是入南山,繇商洛漢川眾數千,所過剽害,敗大將龐玉
始州,掠王氏女,醉寢於野,王取仚地所佩刀斬之,送首梁州
詔封女為崇義夫人
李軌傳》字處則涼州姑臧人
略知書,有智辯
家以財雄邊,好賙人急,鄉黨稱之。
隋大業中,補鷹揚府司兵
薛舉金城與同郡曹珍、關謹、梁碩、李贇、安修
公元618年
仁等計曰:暴悍,今其兵必來。
孱怯無足與計者。
欲相戮力,據河右,以觀天下變,庸能束手妻子餌人哉。
眾允其謀,共舉兵,然莫適敢主。
曹珍曰:我聞讖書李氏當王。
賢,非天啟乎。
共降拜以聽命
修仁夜率諸胡入內苑城建旗大呼集眾應之,執虎賁郎將謝統師、郡丞韋士政,遂自稱河西大涼王,署官屬,準開皇故事
初,突厥曷娑那可汗達度闕設內屬,保會寧川,至是稱可汗,降於
謹等議盡殺隋官,分其產。
曰:諸公既見推,當稟吾約。
今軍以義興,意在救亂,殺人取財是為賊,何以求濟乎。
迺以統師為太僕卿,士政太府卿
薛舉遣兵來侵,遣將敗之昌松斬首二千級,悉虜其眾,縱還之。
李贇曰:今力戰而俘,又縱以資敵,不如盡阬之。
曰:不然
天命歸我,當禽其主,此皆我有也;不者,徒留何益。
遂遣之。
未幾,拔張掖燉煌西平枹罕,悉有河西
武德元年高祖方事薛舉遣使涼州璽書慰結,謂為從弟。
喜,乃遣弟懋入朝
帝拜懋大將軍,還之,詔鴻臚少卿俟德持節冊拜涼王涼州總管,給羽葆鼓吹一部
帝號建元安樂,以其子伯玉為太子長史曹珍為尚書左僕射攻陷河州
俟德至,召其下議曰:李氏天下曆運所屬,已宅京邑
一姓不可競王,今欲去帝號東向受冊,可乎。
曹珍曰:隋亡,英雄焱起,號帝王瓜分鼎峙
唐自保關、雍,大涼奄河右已為天子奈何受人官。
欲以小事大,請行蕭察故事,稱梁帝而臣於周。
從之,乃遣偽尚書左丞鄧曉來朝奉書從弟大涼皇帝
帝怒曰:謂朕為兄,此不臣也。
囚曉不遣
初,以梁碩為謀主,授吏部尚書
碩有算略,眾憚之,嘗見故西域種族盛,勸備之,因與戶部尚書修仁交怨;又子仲琰嘗候碩,碩不為起,仲琰憾之。
相與譖碩。
不察,齎鴆其家殺之,繇是故人疑懼不為用。
有胡巫妄曰:上帝將遣玉女從天來。
遂召兵築臺以候女,多所糜損
薦饑人相食,家貲賑之,不能給,議發倉粟,曹珍亦勸之。
謝統師等故隋官,心內不附,每引結群胡排其用事臣,因是離沮其眾,乃廷詰珍曰:百姓餓死皆弱不足事者,壯勇士終不肯困。
且儲廩以備不虞,豈宜妄散惠孱小乎。
僕射附下,非國計
曰:善。
乃閉
下益怨,多欲叛去。
修仁兄興貴本長安自表涼州
帝曰:軌據河西,連吐谷渾突厥,今興兵討擊為難單使弄頰可下邪。
興貴曰:盛彊誠然,若曉以逆順禍福宜聽
如憑固不受,臣世涼州豪望多識士民,而修仁信任典事樞者數十人,若候隙圖之,無不濟。
帝許之。
興貴至涼州授以左右衛大將軍因間訪興貴以自安策。
興貴對曰:涼州僻遠財力凋耗,雖勝兵十萬,而地不過千里,無險固自守
又濱接戎狄戎狄犲狼也,非我族類
唐家京師略定中原,攻必下,戰必勝蓋天啟也。
河西地奉圖東歸,雖漢竇融未足吾比。
默不答,久之,曰:昔吳王濞江左兵猶稱己為東帝,我今河右不得西帝乎。
雖唐彊大,如我何。
無為誘致我。
興貴懼,謝曰:竊聞富貴不居故鄉,如衣錦夜行
今合宗蒙任,敢有它志。
貴知不可以說,乃與修仁等潛引諸胡兵圍其城,步騎千餘出戰
先是薛舉柱國奚道宜率羌兵奔許以刺史不與,道宜怨,故共擊
敗入城,引兵登陴,須外援
興貴傳言曰:唐使我來取不從者罪三族
於是諸城不敢動。
歎曰:人心去矣,天亡我乎。
妻子玉女臺,屬酒為別
修仁執送之,斬於長
自起至亡凡三年
詔興貴為右武大將軍封涼國公賜帛萬段修仁左武大將軍申國公,並給田宅封六百戶
時鄧曉聞敗,入賀
曰:而委質李軌,以使來,聞其亡,不少慼,乃蹈抃悅我
不盡心於,能竭節於我乎。
遂廢不齒
劉武周傳》武周瀛州景城人
父匡,徙馬邑
母趙嘗夜坐庭中,見若雄雞,光燭地,飛投其懷,起振衣無有,感而娠,生武周
武周為人驍悍善騎射,喜交豪傑
兄山
公元617年
伯嘗詈辱之曰:汝不擇所與,必滅吾宗
武周因去至,為太僕楊義臣帳下
募征有功,補建節校尉
馬邑,為鷹揚府校尉
太守王仁恭以其州里雄,頗愛遇之,令總虞候直閣下。
久之,盜仁恭侍兒,懼覺誅,又見天下已亂,陰有異計,因宣言於眾曰:今歲饑,死者骨相於野府君閉倉不恤,豈憂百姓意乎。
市怒其軍,皆憤怨
武周知人已搖,因稱疾臥家,豪傑往候謁,遂椎牛縱酒大言曰:盜賊方起,眾又饑,壯士守分,死溝壑
官粟紅腐於倉,誰能與我共取之。
惡少年願從
隋大業十三年與其張萬歲十餘人仁恭視事武周上謁萬歲自後入斬仁恭,持首出徇,郡中無敢動者
開倉賑窮絕,馳檄屬城,皆下,得兵萬餘,自稱太守遣使突厥
鴈門陳孝意虎賁郎將王智合兵圍其桑乾鎮,會突厥至,武周與共智辯,破之,孝意奔還鴈門鴈門人殺之,以城歸武周
武周因襲樓煩進據汾陽宮,取宮人突厥始畢可汗報以馬,其眾遂大,攻得定襄
突厥狼頭纛武周為定楊可汗僭稱皇帝,以妻沮為后建元天興衛士伏念左僕射妹婿苑君璋內史令。
初,上谷宋金剛眾萬餘,與魏刀兒連和
刀兒竇建德所攻,金剛救之,大敗,率餘眾四千保西山
建德招之,金剛恚曰:建德魏王,吾義不往,諸君可以吾首取富貴
乃拔刀,將自刎,眾抱之泣,遂與皆歸武周
武周素聞金剛善兵得之喜,封為宋王,屬以軍,分家貲半遺之。
金剛亦自結,出其妻而聘武周妹,說武周晉陽南向平天下。
武周金剛西南大行臺
武德二年總兵二萬入寇,次黃蛇鎮,又連突厥,鋒無前,遂破榆次,拔介州進圍太原
詔遣太常少卿李仲文禦之,為賊所執,舉軍沒,仲文逃還。
賊因破平遙,取石州,殺刺史王儉,略浩州
右僕射裴寂晉州道行軍總管拒之,戰敗績。
齊王元吉并州遁,武周入據之。
金剛攻陷晉州,執右驍衛將軍劉弘基進破澮州。
縣人崇茂殺其令,自號魏王以應賊
河東守將行本武周合。
關中震動
高祖秦王督兵進討,屯柏壁
又詔永安王孝基于筠獨孤懷恩、唐等攻夏縣不克軍城南。
崇茂與賊將尉遲敬德襲破孝基軍,四將被執。
敬德還澮州,王邀戰,破之於美良川。
敬德與別帥尋相援行本於蒲,王又破卻其軍,蒲州降。
帝幸蒲津關,王自柏壁輕騎行在金剛遂圍絳州
王還屯,金剛引退
武周李仲文浩州不勝
遣將黃子英護饟道,驃騎大將軍張德政襲斬之,虜其眾,武周部將稍離。
金剛糧道乏卒飢引去,王追至雀鼠谷,日中八戰,賊皆敗,斬級數萬,獲輜重千乘
金剛介州官軍迫之,以餘眾二萬出西門背城陣,亙七里
王令李世勣、程䶧金、秦叔寶北軍,翟長愻、秦武通為南軍
既戰,小卻,王以精騎突擊破之,金剛輕騎去,賊將尉遲敬德、尋相、張萬歲降,收其精兵,遂復介州
武周引騎五百,棄并州北走突厥
金剛散卒,將還拒,眾不為用,亦以百騎突厥
并州平,河東地盡復。
未幾金剛突厥,欲還上谷,為其追騎斬之。
武周亦謀歸馬邑,計露,突厥殺之。
起兵六年而滅。
高開道傳》開道滄州陽信人
煎鹽為生
趫勇,走及奔馬
隋大業末,依河間賊格謙,未甚奇之。
會謙為隋兵圍捕左右奔散無救者,開道獨身決戰,殺數十
公元618年
人,捕兵解,謙得免,遂引為將軍
謙滅,與其百餘人海曲
後出滄州,眾稍附,因北掠戍保,自臨渝懷遠破有之。
引兵北平,未下,守將李景自度不能支,拔城去,開道據其地。
武德元年,陷漁陽郡有之。
鎧馬數千,眾萬人自號燕王
先是懷戎浮屠高曇晟縣令具供與其襲殺令,偽號大乘皇帝,以尼靜宣為耶輸皇后建元法輪遣使開道兄弟封齊王開道引眾從之。
三月,殺曇晟,并其眾,復稱燕王建元署置百官
竇建德羅藝幽州請救開道以騎二千赴之,建德解去,乃因使請降,詔以為蔚州總管上柱國北平郡賜姓李
開道輕騎五百抵幽州,欲圖
自從數騎入都督府,且觀張飲盡歡,知不可圖,遂去。
五年幽州饑,開道許輸以
老弱湊食,皆厚遇之。
悅,不為虞,更發兵三千、車數百、馬驢千往請粟開道悉留不遣,遂北連突厥告絕,復稱燕,與劉黑闥聯兵入寇
開道易州不克遣將謝稜詭降於,請兵應接
眾至,稜縱擊破之,因導突厥俱南,恆、定、幽、易等騷然罹患
頡利開道攻具,與俱攻馬邑,拔之。
時群盜相繼平,開道欲降,自疑反覆得罪,猶恃突厥自安
將士山東人思歸,眾益厭亂
初,開道募壯土數百為養子,衛閤下,及劉黑闥張君立亡歸開道命與愛將張金樹分督之。
金樹潛令左右數人偽與諸養子戲,至夕,入閤,絕其弓弦,又取刀槊床下
既瞑,金樹以其徒譟攻之,數人者抱刀槊出閤
諸義子將搏戰,亡弓槊
君立舉火外城應之,帳下大擾,養子窮,爭歸金樹。
開道不免擐甲挺刃據堂坐,與妻妾奏妓飲酒金樹不敢前。
天且明,開道先縊其妻妾諸子而後自殺
樹羅兵取養子,皆斬之,亦殺君立而歸。
開道起兵八年滅。
以其地為媯州,詔以金樹為北燕州都督
劉黑闥傳》黑闥貝州漳南人
嗜酒,喜蒱博,不治產亡賴父兄患苦之。
竇建德少相友,建德每資其費,黑闥所得輒盡,建德亦弗之計。
隋末,亡命從郝孝德
公元621年
盜,後事李密裨將
敗,王世充虜之,以其武健,補馬軍總管,鎮新鄉
時李世勣陷於竇建德建德使攻新鄉,虜黑闥獻之建德用為將,封漢東郡公
黑闥與諸盜游,素彊武,多狙詐
建德有所經略,常委以斥𠋫,陰入敵中覘虛實,每乘隙奇兵,出不意,多所摧克,軍中號為神勇
武德四年建德敗,還匿漳南杜門不出
高祖建德故將范願、董康買、曹湛、高雅賢,將用之。
願等疑畏,謀曰:王世充洛陽降,驍將楊公卿、單雄信之徒皆夷滅
今召吾等,若西入關,必無全
夏王於唐固有德,往禽淮安王同安公主,皆厚遣還之。
今唐得夏王,即加害
不以餘生為王復讎,無以見天下義士。
於是謀反
所主,劉氏吉,共往見故將劉雅,告之,雅不從眾怒,殺雅去。
范願曰:漢東黑闥果敢多奇略,寬仁容眾恩結士卒
吾嘗聞劉氏當王,今欲收夏王亡眾,集大事,非其人莫可。
乃之漳南,謁黑闥以告。
黑闥喜,椎牛饗士,得兵百餘人
漳南縣破之。
貝州刺史元祥魏州刺史權威合埶討擊元祥等皆敗死,收其器械,有眾千人
建德故時左右稍歸之,兵濅盛
乃設壇漳南,祭建德,告以舉兵意,自稱大將攻
歷亭,殺守將王行敏
饒陽崔元攻陷深州,殺刺史裴晞應之。
兗州徐圓朗相連和。
遂取瀛州,攻定州,殘之。
移檄趙、建德將吏往往殺令、尉附賊。
北連高開道,勢雄張
進至宗城眾數萬。
黎州總管李世勣戰敗,走洺州黑闥追之,步卒五千皆覆,世勣挺身免,乃以王琮中書令劉斌中書侍郎遣使北結突厥頡利頡利遣俟斥宋邪那率騎從之,軍大振,不半年,盡有建德故地
高祖秦王齊王元吉討之。
五年黑闥相州號漢東王建元天造,以范願為左僕射董康兵部尚書高雅賢為左領軍,王小胡為右領軍,召建德僚屬,悉復用之,都洺州
秦王率兵次汲,數困賊,進下相州
棣州人復殺刺史叛歸黑闥
二月秦王破之於列人,取洺水,使總管羅士信守之。
黑闥攻陷洺水士信死。
王阻水為連營,分奇兵絕其餽路
黑闥挑戰堅壁不為動。
三月,賊糧盡王度決戰,豫壅洺水上流,敕吏曰:須賊亟決之。
黑闥果率騎二萬絕水陣,與王師大戰,眾潰,水暴至,賊眾不得還,斬首萬餘級,溺死數千,黑闥與范願等以殘騎奔突厥
東平秦王還。
黑闥突厥復入寇,攻定州
舊將曹該、董康買先逃鮮虞聚兵應之。
帝以淮陽王河北總管,與原國公史萬寶討賊,戰下博敗績,道死於陣,萬寶輕騎逸,繇是河北復叛歸賊。
黑闥仍都洺州
九月,略瀛州,殺刺史
齊王元吉擊之,不進。
又詔皇太子督兵并力,頻戰皆捷。
十二月皇太子齊王兵戰館陶黑闥大敗引軍走,躡北至毛州。
黑闥整眾,背永濟渠陣,縱騎搏之,賊赴水死者數千,黑闥遁去。
騎將劉弘基追蹙,賊不得休。
明年正月,馳至饒陽,騎能屬者纔百餘,困且餒。
黑闥所署總管崔元迎拜延之入。
黑闥不許元遜固請,且泣,乃進城下。
元遜饋之,方飯,車騎諸葛德威勒兵前,黑闥罵曰:狗軰負我。
遂執詣皇太子所斬之。
德威舉郡降,山東遂定
黨及突厥間道亡,定州總管雙士洛邀戰,破平之
初,秦王天策府,其弧矢制倍於常。
黑闥也,為突厥所窘,自以大箭射卻之。
突厥得箭傳觀以為神。
大弓一、長矢五,藏之武庫世寶之,每郊丘重禮,必陳於儀物之首,以識武功云。
徐圓朗傳》圓朗者,兗州人
隋末為盜,據本郡,以兵徇琅琊以西,北至東平,盡有之,勝兵二萬,附李密
敗,歸竇建德
東平,授兗州總管魯郡
高祖遣葛國
盛彥師安輯河南,抵任城,會黑闥兵起,圓朗彥師應之,自號魯王黑闥以為大行臺元帥
、杞、伊、、戴等州豪傑皆殺吏應賊,秦王已破黑闥,遣兵屯濟陰經略之。
圓朗懼。
河間劉復禮圓朗曰:彭城劉世徹才略不常,有異相士大夫許其必王。
將軍自用,恐敗,不如世徹立之,功無不濟。
圓朗謂然,乃迎之。
盛彥師世徹若聯叛,禍且不解,即謬說曰:聞公迎劉世徹,信乎。
公亡無日矣。
獨不見翟讓李密哉。
圓朗信之。
世徹至,奪其兵,以為司馬,遣徇地所至皆下,忌而殺之。
淮安王神通、李世勣合兵圓朗圓朗數敗,總管任瓌遂圍兗州,降者爭踰城。
圓朗窮,棄城,與下數騎夜亡,為野人所殺。
公元617年
蕭銑傳》,後梁宣帝曾孫也。
祖巖,開皇初叛隋降,陳亡,文帝誅之。
少貧,傭書,事母孝。
煬帝以外戚擢為羅川
大業十三年岳州校尉景珍、雷世猛,旅
帥鄭文秀許元徹、萬瓚、徐德基、郭華,張繡謀反隋,且推景珍為王,景珍曰:吾素微,雖假名號,眾不厭
羅川故梁裔也,寬仁大度,有武皇遺風
且吾聞帝王之興,必有符命
冠帶悉號起梁,蕭氏中興象也。
今推之,以應天順人不亦可乎。
乃遣人告
即報景珍書曰:我先君昔事隋,職貢無廢,乃貪我土宇,滅我宗祊,我是以痛心疾首,思刷厥恥。
今天誘乃衷,公等降心,將大復梁緒徼福先帝,吾敢不糾厲士眾從公哉。
募兵數千,揚言跡盜,將以應景珍。
潁州賊沈生寇縣,出戰不利,謂其下曰:岳陽豪傑將推我為主今天下叛隋,吾能守節獨完哉。
且吾先人於此,若徇其請復梁祚,因以半紙檄召群盜,誰敢不從
眾悅。
乃以十月梁公,旂幟服色悉用其舊。
柳生以眾歸,用為車騎大將軍
五日遠近爭附,眾數萬,乃趨巴陵
景珍徐德基、郭華率彊姓數百迎謁,而先見柳生
柳生與其下謀曰:梁公起,我最先附,勳第一
岳陽兵眾而位多,誰肯為我下。
不如德基,質其人,獨挾梁王以進,則吾誰先。
因殺德基,詣中軍
驚曰:今欲撥亂,遽自相屠,我不能為若主矣。
出軍門。
柳生懼,伏地請罪
責宥之,陳兵而進。
景珍曰:德基倡義竭誠柳生擅殺之,不誅無以為政。
凶賊與共處,必為亂
因斬柳生
於是築壇城南,柴上帝自稱梁王
有異鳥至,建元鳳鳴
義寧二年僭稱皇帝,署百官一用故事
追諡從父琮為孝靖帝,祖巖河間忠烈王,父璿文憲王
封景珍晉王,雷世猛秦王,鄭文秀楚王許元燕王,萬瓚魯王張繡齊王,楊道生宋王
隋將張鎮州王仁壽不能克,及隋亡,乃與甯長真等率嶺南州縣降於
林士弘江南遣將胡兒豫章,使楊道生取南郡張繡略定嶺表
西至三峽,南交趾北距漢水,皆附屬勝兵四十萬。
武德元年徙都江陵復園廟。
岑文本中書侍郎,掌機密
遣道生攻峽州刺史許紹擊破之,士死過半。
三年高祖夔州摠管趙郡孝恭討之,拔通、開二州,斬偽東平王闍提
諸將擅兵橫恣恐濅不制,乃陽議休兵營農,以黜其權。
大司馬景珍之弟為將軍,怨之,謀作亂,事泄,被誅。
景珍方鎮長沙下書赦之,召還江陵
景珍懼,遣使孝恭舉地降。
張繡景珍景珍曰:前年彭越往年韓信獨不見乎。
何相攻。
不答,圍之。
景珍潰而走,麾下殺之。
尚書令
恃功,亦驕蹇又誅之。
外寬內忌,疾勝己者,於是大臣舊將皆疑間,多叛去,不能禁,由此愈弱。
四年,詔孝恭李靖率巴屬兵順流下,廬江王瑗襄陽道黔州刺史世康辰州道會兵
偽將周法明四州降,即詔為黃州總管,趨夏口道,攻安州,克之。
偽將雷長潁以魯山降。
遣將文士弘孝恭,戰清江口孝恭大破之,獲鬥艦千艘,拔宜昌當陽枝江松滋,偽江州彥舉城降
孝恭直逼其都。
初,放兵,止留宿衛數千人,及倉卒追集,江、嶺回遠未及赴。
孝恭長圍守之,數日,破其水城,取樓船數千。
交州總管丘和長史高士廉司馬杜之松降。
度救不至,謂其下曰:天不梁乎。
待窮而下,必害百姓
今城未拔,先出降,可免亂。
諸人何患無君。
乃麾而令,守陴者皆慟。
以太牢告於廟,率官屬緦衰布幘軍門,謝曰:當死者爾,百姓非罪也,請無殺掠
孝恭受之,護送京師
後數日,救兵至,且十餘萬。
降,乃送款
至,高祖讓之,對曰:隋失其鹿,英雄競逐
無天命,故為陛下禽,猶田橫南面,豈負漢哉。
怒其不屈,詔斬都市年三十九。
自僭國至滅凡五年
輔公祏傳》:公祏,齊州濟人
季與鄉人杜㐲威為盜,轉掠淮南
伏威兵濅盛自號總管,以公祏為長史
李子通江都,伏威使公祏以精卒數千渡江
公元619年
之。
子通拒戰,眾十倍,銳甚。
公祏選甲士千人,操長刀居前,別以千人隨之,令曰:郤者斬。
公祏以眾殿。
俄而子通方陣而進,長刀千人決死鬥,公祏縱左右翼搏之,子通大潰,降其眾數千。
伏威既遣使歸國武德二年,詔授公祏淮南道行臺尚書左僕射封舒國公
初,伏威與公祏少相愛,又兄事之,故軍中輔伯尊禮略等
伏威稍忌之,乃署養子闞稜左將軍王雄誕右將軍,推公祏為僕射,陰解其柄。
公祏內怏怏不平,乃與故人游仙偽學辟穀自晦
六年,伏威入朝,留公祏居守雄誕握兵副之,陰誡曰:吾至京不失職無容公祏為變。
後左游仙說公祏反,會雄誕以疾臥家,公祏奪其兵,紿言伏威移書舉事
八月,遂僭位,國稱宋,即陳故宮都之;殺王雄誕,署百官,以左游仙兵部尚書東南大使越州總管;增修器械,轉廩食遣將紹宗海州,陳正通寇壽陽
趙郡孝恭九江嶺南大使李靖宣城懷州總管黃君漢出譙,齊州總管李世勣繇淮、泗討之。
孝恭蕪湖,下梁山三鎮
河南安撫大使任瓌揚子城,降偽將龍龕,遂據揚州
公祏復遣將馮惠亮、陳當世博望山陳正通、徐紹宗青州山以拒戰孝恭率諸將破之,惠亮、正通走,李靖躡追百餘里,眾悉潰,正通等以五百騎奔丹陽
公祏懼,棄城奔左游仙會稽,兵尚數萬。
夜至毗陵,能從者裁五百。
偽將吳騷、孫安謀執之,公祏棄妻斬關遁,與腹心數十武康野人執送丹陽孝恭斬之,傳首京師,始公祏佐伏威起據江東,距公祏死,凡十三年。
公元618年
沈法興傳》法興湖州武康人
父格,廣州刺史
法興隋大業末吳興郡東陽賊樓世幹略其郡,煬帝詔與太僕丞元祐討之。
義寧二年江都亂,法興自以
南土屬姓千家遠近嚮服,乃與祐將孫士、陳杲仁執祐,名誅宇文化及三月東陽行收兵,趨江都,下餘杭比至烏程,眾六萬。
毗陵通守路道德拒之,法興連和因襲殺之,據其城,遂定江表十餘州,自署江南道總管
越王侗立,乃上書大司馬錄尚書事、天門公,承制置百官,以陳杲仁為司徒,孫士漢司空蔣元尚書左僕射殷芊左丞徐令言右丞劉子翼選部侍郎李百藥為掾。
後聞被廢,高祖武德二年,稱梁王建元為延康,易隋官儀,頗用陳氏故事
法興自意南方諸城可跂而平,專事威戮,下有細過即誅之,繇是將士攜解
俄遣子倫陳稜,擊李子通,反為所敗。
子通乘鋒度江,破京口
使將蔣元超戰庱亭,大敗,死之。
法興懼,棄城與左右數百投吳郡聞人嗣安嗣安遣將葉孝辯迎之。
法興中悔,將殺孝辯,趨會稽,為所覺,懼,自沈於江。
義寧武德,凡三年滅。
李子通傳》子通沂州人。
少貧,以漁獵為生
居其鄉,見斑白負戴,必代之,家有餘,則以賙人,而喜報仇。
隋大業末長白山賊左才相自號博山公子通依之,以
公元615年
武力其間
鄉人有陷賊者,子通專經護之。
方是時,群盜暴忍,獨子通仁愛,歸者遂多,不半歲,有徒萬人
才相畏忌子通乃引眾度淮,與杜伏威合。
為隋將來整所破,奔海陵得眾二萬,自稱將軍
大業十一年僭號楚王
宇文化及煬帝,以右禦衛將軍陳稜江都太守已而降,高祖授以總管,即守其郡。
子通窮,乞師沈法興杜伏威
伏威自將清流法興子綸揚子,間數十里。
子通納言文深請募吳人為法興兵夜襲伏威二人交惡無敢先戰者。
子通得悉力取江都,遂據之,奔而免。
子通僭即皇帝位,國號建元明政
齊賊樂伯通先為化及丹陽,即以眾萬餘降之子通用尚書左僕射
敗法興兵,遂取晉陵,以法興所署掾李百藥為內史侍郎典文檄,尚書左丞殷芊太常卿司禮樂,繇是江南士人多歸之。
伏威輔公祏丹陽進屯溧水子通戰敗,糧且盡,棄江都,保京口伏威盡得其地。
東走太湖,裒散兵二萬人,復張,襲法興吳郡,破之。
餘杭
東舉會稽,南距嶺,西抵宣城,北太湖,悉有之。
武德四年,㐲威遣將王雄誕子通
蘇州敗績退保餘杭雄誕進傅城。
子通窮。
乃降伏威受之,并樂伯通京師
高祖薄其罪,賜宅一區田五頃,賚予頗厚。
伏威來朝子通伯通曰:東南未靖,而伏威來。
我故兵多在江外,若收之,可建大功
遂皆亡。
藍田,為關吏所獲,並伏誅
方子通僭盛時,復有朱粲林士弘張善安竊名號於淮、楚間。
朱粲傳》亳州城父人
初為縣史。
大業中從軍,伐賊長白山亡命去為盜,號可達寒賊自稱迦樓羅王,眾十萬。
度淮屠竟陵沔陽,轉剽山南所至殘戮無遺噍。
僭號楚帝建元為昌達
攻拔南陽
義寧末,與山南撫慰使馬元規戰寇軍,大敗,收餘眾,復振,至二十萬。
所克州縣皆發藏以食,遷徙無常,去輒燔廥聚,毀城郭,不務稼穡,專以劫為資。
於是人大餒,死者係路,其軍亦匱,乃掠小兒烝食之。
戒其徒曰:味之珍寧有加人者。
第使國有人,我卹無儲哉。
所部婦人孺兒分烹之,又稅諸城細弱以益糧。
著作佐郎陸從典通事舍人顏愍楚謫南陽初引為賓客,後盡食兩家
俄而諸城懼,皆逃散
顯州首領楊士林、田瓚起兵旁郡響起,戰淮源大敗,挈殘士奔菊潭遣使乞降
高祖以前御史大夫段確假散騎常侍勞之
確醉,戲曰:君膾人多矣,若為味。
曰:噉嗜酒人,正似糟豚。
確悸,罵曰:狂賊歸朝一奴耳,復得噬人乎。
懼,收確於坐,并從數十悉饔之,以饗左右
遂屠菊潭,奔王世充,署龍驤大將軍
東都平,斬洺水上。
士庶擲瓦礫擊其尸,須臾若冢。
公元616年
林士弘傳》士弘饒州鄱陽人
季與鄉人操師乞起為盜。
師乞自號元興王建元天成,大業十二年豫章,以士弘大將軍
隋遣治書侍御史劉子翊討賊
公元556年
射殺師乞,而士弘收其眾,復戰彭蠡子翊敗,死之。
遂大振,眾十餘萬,據虔州自號南越王
僭號楚:稱皇帝建元為太平
侍御史大節九江郡下之。
士弘任其黨王戎司空
臨川廬陵南康宜春豪傑皆殺隋守令以附,北盡九江,南番禺,悉有之。
蕭銑舟師豫章士弘獨有南昌、虔、循、潮之地。
敗,其亡卒稍歸之,復振
趙郡孝恭招慰,降潮二州
武德五年士弘鄱陽王藥師以兵二萬圍循州總管世略破斬之,士弘請降
王戎亦獻南昌地,詔南昌州總管
士弘復遁保安城山,誘潰亡,謀復亂,袁人相聚應之,為張善安所察,以兵赴討。
士弘死,其黨乃解。
張善安傳》善安兗州方與人
年十七,亡命為盜,轉掠淮南
會孟讓敗,得其散卒八百,襲破廬江郡
林士弘不見信,憾之,反襲士弘,焚其郛,去保南康
蕭銑
公元623年
豫章遣將胡兒守之,善安奪其地,據以歸國,授洪州總管
武德六年反,輔公祏以為西南大行臺
善安孫州,執總管王戎襲殺黃州總管周法明
李大亮兵至,為開曉禍福,答曰:善安初不反,為部下詿誤
降,今易耳,恐不免奈何
大亮曰:總管定降,吾固不疑。
獨入其陣,與善安握手語,乃大喜,將數十騎詣大亮營。
大亮引入,命壯士執之。
騎皆驚,引去,悉兵來戰。
大亮諭以善安自歸無容鬥。
其黨罵曰:總管賣我。
遂潰。
善安京師,稱不與公祏謀,高祖赦之。
公祏破,得其書,遂伏誅
梁師都傳》師都夏州方人
為郡豪姓
鷹揚府郎將
大業末罷歸,結徒起為盜,殺郡丞唐世宗,據郡稱大丞相,聯兵突厥
與隋將張世隆戰,敗之,因略定
公元619年
雕陰、弘化延安
自為梁國,僭皇帝位,祭天城南,坎地瘞得印以為瑞,建元永隆
始畢可汗遺以狼頭纛,號大度毗伽可汗解事天子,遂導突厥兵居河南地,拔鹽州郡。
武德二年,寇靈川長史楊則擊走之。
又與突厥千騎野豬嶺,延州總管德操勒兵不戰,師都氣懈,遣兵進擊戰酣德操自以輕騎出其旁乘之,師都大潰,逐北二百里,俘馘甚眾。
未幾,以步騎五千入寇德操又盡屠其軍,降堡將張舉劉旻
師都懼,遣尚書陸季覽處羅可汗曰:隋亡,中國裂為四五,勢均力弱,皆爭附突厥
今唐滅劉武周,國益大,兵方四出。
師都將朝夕亡,然次亦及突厥,願可汗魏孝文,兵引而南,師都請為鄉道
處羅納之,令莫賀咄設入五原泥步設師都延州,處羅自攻太原突利可汗與奚、霫、契丹靺鞨幽州道合,竇建德自滏口會晉、絳。
已而處羅死,兵不出,又為德操所破。
六年,其將賀遂、索周以所部十二州降。
德操兵攻之,拔東城師都西城不敢出,求救突厥頡利頡利勁兵萬騎赴之。
先是,稽胡大師劉仚成以眾赴師都,因讒見殺,其下疑懼,乃多叛。
師都日益蹙,遂往頡利教使南略,故突厥盜邊寧歲,遂窺渭橋
突厥政亂太宗師都濅危,乃諭以書使歸,不從
夏州長史劉旻司馬劉蘭經略之。
獲生口,縱以為間,君臣離橈
輕騎蹂其稼,城中饑虛
天狗墮其城。
辛獠兒、李正寶、馮端皆其健將,謀執師都降,不果,正寶挺身歸。
貞觀二年可取狀,詔柴紹薛萬均併力,令勁卒直據朔方東城
頡利來援,會大雪羊馬死,逆戰,破之,進屯城下
從父弟洛仁斬師都降,擢洛仁為右驍衛將軍朔方郡
自起至滅十二年
以其地為夏州
師都據郡時,劉季真郭子和者亦俱起,子和自有傳。
公元614年
劉季真傳》季真離石胡人
龍兒大業十年舉兵自稱王,以季真太子第六兒為永安王
鋒甚銳,將軍長文連年擊,不能下。
虎賁郎將梁德破殺龍兒
眾乃散。
唐兵起,六兒復聚為盜,附劉武周季真從之,自號太子王六兒為拓定王,迭為邊害
西河公張綸、真鄉公李仲文合兵討之,季真降,詔以為石州總管賜姓李封彭山郡王
宋金剛戰澮州,勢未決,遂復連武周
及敗,秦王六兒斬之,季真奔高滿政,俄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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