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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五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祥刑
 第一百二十五卷目錄
 盜賊紀事
祥刑典第一百二十五卷
盜賊紀事
公元1360年
《壟起雜事徐壽輝閭巷庸纔
一月,而即稱帝僭號
十年,然長於謀敵而短於制勝,故攻城略地皆委於倪文俊等,及有功多忌之,是以卒罹其難。
芝麻李之遁也髡髮為頭陀,僧及天下既定,游徐之永固河,河上留連亭,李徘徊久之,乃題一筆云:憶昔曾為海上豪臙,脂馬上赤連刀此地斬,分陳總管彼時斫斷莫軍曹固,知今日由天定,方信當年自勞英雄每每無常戰袍著盡,又方袍三歎投筆而出,乃有一翁方且以舟艤岸,見李發歎問其故。
李泣下謂曰:我即蕭縣李二也,起兵時自謂天下可得,今乃匿蹤緇流,暫免鋒鏑功名不就鄉舊何存,是以不能不悲耳。
此翁亦淚流不止自陳其由,所謂湘鄉賊鄧文元也,避難詭姓名作於此
二人村酒酌之話,昔日彊梁傷今日之狼狽,聞者為之感歎
方谷起兵時,嘗造天台山隱士周必達問計。
必達曰:當今四方雖亂,君舉義天子
除盜斯名正言順富貴可致耳。
餘非我所知也,谷珍不別而去。
必達意珍復來,乃題句扉上云:海角愚夫自斟,妄起關中逐鹿心。
命運由來非力致,項羽英雄就擒
遂攜妻子入山谷中
明日珍果來,恨不先殺之,焚其廬而去。
後谷珍事不成,為兵所困。
方悔曰:不意黃毛野人料事至此嗚呼晚矣。
投水死。
《明外史·方克勤傳》:元末,海寇起,行省命吳江同知金剛募民水軍
克勤上謁曰:民窮為盜,即未為盜者,亦蠢蠢欲動柰何授之以兵,是謂增盜非禦盜也。
金剛奴怒不答,既而水軍中道叛,殺領護者散而從盜。
金剛奴踰垣走折一足,始悔不用克勤言。
陳灌傳》,除寧國知府,有盜麥舟坐,死者四十八人
曰:此愚民因舟飄抵岸,乃取之非行劫也,坐為首者,一人餘悉減死
高斗南傳》周榮字國華,擢靈壁知縣
既知河南,有民婦失物,不知盜名,訴於
密語之曰:汝歸,但罵府官不捕盜,旁有嗔怒者,即以聞婦如其言。
果有嗔者一訊,即伏郡中稱神。
《春明夢餘錄》:邏者獲強盜數人,命送太孫審,太孫一見即疑首盜非真訊之,果係主人之子
偶出莊上而佃客皆盜也,是夜正謀劫商舟。
遂強之同行,歸欲首明而先被獲,帝復審盡得其情,釋之。
太孫曰:爾何以知其非盜。
對曰:周禮聽獄色聽為先。
尚書亦稱惟貌有稽,炆見其人雙眸炯炯視聽端詳定,非盜也。
帝因嘆曰:決疑不可讀書
《明外史·謝子襄傳》子襄,擢處州知府
盜竊官鈔子襄投檄城隍神。
盜方閱鈔密室,忽疾風捲墮市中,盜即伏罪
又寇據山為亂朝廷發官軍二千討之,一郡洶洶
子襄止軍城中毋出,而自以計掩捕之,果獲其魁,餘解散
錢本中傳》:本中,武進人讀書通法律,歷元城兩縣,有治聲
改知吉水政務清簡不任刑,有盜聚山谷時出寇掠郡,守議加兵
中單騎詣賊壘,曉以禍福,咸相率賊首自歸
《庚己編》嘉興金晟永樂中,為刑部主事
湖廣強盜若干人,械至部晟鞫之,其渠首年一百二十五歲,面如童子,晟不信移文驗之,果然其所以。
致壽曰:少居荊山中嘗遇一人,以草炙其臍。
云令爾多壽遂活至此耳。
朝廷以其老命杖殺之,餘皆伏誅
《明外史·周原傳》字彥廣繁昌人,為蒲臺知縣
有商被盜,疑其主人誣服覺有冤,緩其獄而察之,果得真盜,人服其明。
公元1420年
《明史紀事本末成祖永樂十八年三月山東蒲臺縣妖婦唐賽兒作亂
賽兒縣民林三妻,少好佛,誦經自稱佛母
詭言能知前後成敗事,又云能剪紙為人馬相戰鬥
往來益都諸城安州莒州
即墨壽光州縣,煽誘愚民於是奸人董彥杲等各率眾從之,擁眾五百餘人益都,卸石棚寨。
出沒青州衛指揮高鳳領兵捕之,賊夜乘間官兵潰散等,皆陷都布按三司以聞遣人馳驛招撫之,直隸沂州衛亦奏莒州賊董彥杲等聚眾二千餘人,以紅白旗為號,大行劫殺莒州千戶孫恭等往招撫不服,殺其從者,勢甚猖獗,上敕安遠侯柳升分兵勦之,柳升兵至益都,圍賊於卸石棚寨。
賊遣人乞降,詐云寨中食盡,且無水,東門,舊有汲道即往據之。
二鼓,賊襲官軍營都,指揮劉忠力戰死。
黎明柳升始覺,分兵追捕,獲賊黨劉俊男婦百餘人,而賽兒等竟遁,時賊黨賓鴻等攻安丘知縣張璵、縣丞馬撝集民,夫八百餘人以死拒戰
不能攻,復帥莒州即墨眾合萬餘人併力攻之,聲言屠城
於是都指揮衛青備倭海上,聞安丘急率千騎晝夜兼行奮擊敗之。
賊收餘眾再戰,城中人亦鼓譟出擊賓鴻遁去。
殺賊二千餘人生擒四十餘人,皆斬之。
城中已不支,使至稍遲,即陷賊矣。
既而柳升迎謁,怒其專制,捽出之。
不為屈。
是日鰲山衛指揮王貴亦以兵一百五十人擊敗賊眾諸城盡殺之。
山東悉平行在刑部尚書中等劾奏柳升奉命征勦不即
就道敕諭以賊,憑高無水,且乏資糧,當坐困之,勿圖近功
賊臨境不設備至賊斫營殺傷軍士
都指揮劉忠夾攻身先軍士幾破。
賊壘忌其成功更不救援,致力盡而斃。
賊遂得乘間遁去,指揮馬貴等追之,所過騷擾不問
備倭都指揮衛青聞賊圍。
安丘躬率所部晝夜兼行,遂敗賊眾後。
三日始至,反忌功,故行摧擊人,臣不,莫此為甚,請治其罪。
上曰:朕每命將遣師必丁寧告戒俾圖萬全,今方命失機媢,功忌能罪不可宥。
下升於獄。
上以唐賽兒久不獲,慮削髮為尼或混處道士中,遂命法司北京山東境內尼及道姑逮至京詰之。
七月,以段民山東左參政
時大唐賽兒甚急,盡逮山東北京尼,既又盡逮天下出家婦女先後萬人
段民撫定綏輯曲為解釋人情始安
初,唐賽兒夫死,賽兒祭墓,回經山麓石罅石匣角發之得妖書、寶劍
通曉諸術劍亦神物,惟賽兒能用之。
削髮為尼,以其教施里閈,間悉驗細民翕,然從之。
衣食財物隨所,須以術運致。
初,亦無大志,乃妖徒轉盛,至數萬官捕之。
賽兒遂反,殺傷軍兵甚眾,三司以不蚤發繫,獄既而得之,將伏法
怡然不懼,裸而縛之,臨刑不能入,不得已復下獄,三木被體鐵鈕,繫足俄皆自解脫,竟遯去,不知所終
三司郡縣將校等官皆以失寇伏誅
公元1421年
《明外史·萬觀傳》字經訓南昌人
弱冠永樂十九年進士
帝少之,令歸肄學。
尋召為御史,改嚴州知府
府東七里瀧,漢嚴子陵釣臺址也。
漁舟數百艇,時剽行旅
編十舟為一甲,令畫地巡警
匝月,盜屏跡
翟溥福傳》溥福字本德,擢南康知府
先是歲歉,民有發富倉粟,及收取漂流官木者,前守悉坐以盜,當死者百餘人
溥福閱實,悉仗而遣之。
公元1442年
《明史紀事本末英宗正統七年十二月麗水陳善恭慶、元盜葉宗留合眾,盜福建寶峰場銀,冶命浙江福建有司捕治之。
公元1447年
十二年春二月葉宗留聚眾盜掘少陽坑。
數月,計所獲微,甚棄去。
九月率眾雲山,遍掘諸坑,場無所得,還慶元居。
數日,往政和掘少亭坑,亦不給用,謂其徒曰:以吾之眾,即索金於市,易耳。
何至自疲山谷間,常苦不給也。
眾從之時已數百人,遂掠政和縣村落,還慶元號召千餘人遣召龍泉葛山人葉七為教師訓練武藝
浦城建陽,所過焚掠從者益。
眾遂掠建寧官民逃匿,分眾截車盤鉛山惴恐行旅斷絕
公元1448年
十三年夏四月福建沙縣鄧茂七反,自稱閩王都督劉聚總兵陳榮副總兵,陳詔、劉德新為左右參將僉都御史張楷監軍,討之。
茂七江西建昌人
初,名鄧雲豪俠,為眾所推。
殺人亡命寧化縣,依豪民正景易名茂七
聚眾集會數百人遠近商販至皆依之。
恣橫頤指殺人
先是御史柳華按閩檄各郡縣令村落各置隘門望樓,編鄉民為什伍,茂七與弟茂八皆編為長嘗佃人,田例輸粟主家餽少,物茂七令毋餽,而田主自往受粟
田主訟之不受,縛乃下巡檢追攝之,因殺弓兵數人,聞於上官
調官三百人與之格鬥殺傷略盡懼討,遂刑白馬歃血誓,眾舉兵反。
游兵皆舉金鼓器械應之,烏合萬餘人自稱閩王
正景率黨劫上杭,還攻汀州,為推官王得仁,所敗三戰
正景被擒,送京師斬之。
茂七黨盛不可制。
至是,率其黨據杉關商旅,遂攻光澤縣
大掠,順流下,邵武官民逃匿
順昌據之,賊去邵武
官民復入城,順昌官民亦入保邵武
福建參政宋彰,交趾人,與中官
多故侵漁萬計,賄王振得為左布政使抵任責償焉。
小民苦為所迫,於是尤溪爐主蔣福成集居貧人無賴者,悉歸之。
旬日,有眾萬餘遂襲尤溪據之,與茂七相聞,將劫沙縣延平
延平上其事御史丁宣藩臬諸使延平,遣同知鄧洪等率兵二千往沙縣勦之,福成遂與茂七官軍殲焉。
丁宣遣使招諭,令解散得免死。
茂七笑曰:吾豈畏死求免者。
吾取延平,據建寧二關
傳檄南下八閩誰敢窺焉。
齎書使者,據貢川玉臺館,締置里圖甲役,遂據沙縣,勢益猖獗
御史張海始至延平,遣都指揮張某率兵四千往勦之,行二十里至雙溪口,道隘,賊僅二十餘人左右村店中,俟兵過。
且盡都指揮後殿至賊伏猝起,舉排柵塞道前驅不可返,從兵數十人
賊遂搏都指揮并其從兵皆殪之,前驅兵覺還。
禦之,無及登山擁眾喊聲
官軍大潰。
茂七進攻延平張海登城諭之,有緋衣賊曰:我曹富民魚肉有司不我直耳
朝廷宥我,且立散。
乞免三年
都指揮范真等戰於城外,眾潰真與指揮彭璽等俱死。
御史上其事請兵討賊,上乃召都御史張楷面諭以閩賊猖獗
狀令偕都督劉聚陳榮等往討之。
九月張楷等師至南畿分遣劉得新率兵由江西道建昌邵武率兵由浙入
十一月指揮戴禮葉宗留斬之,都督陳榮亦戰死。
初,張楷奉命鄧茂七廣信,以葉宗留道梗,留不敢進
福建遣使師,浙江藩臬諸司便宜移兵
宗留江西御史韓雍亦言宗留近在咫尺門庭之寇皆國家事,豈可畫疆而計耶。
不知所從指揮戴禮願往勦之,乃命率兵五百往,都督陳榮曰:受朝命討賊,今延平事急,而鉛山不通大軍密邇
二寇逗遛不進,乃遣一步往朝廷知之,何所逃罪耶。
然之遣二千人率禮等往,先驅與賊遇於黃柏鋪,麾兵擊之,死傷相半
宗留衣緋率眾前,中流矢死
官兵不知為宗留也。
賊退奔入山復,擁葉希八為渠魁,劫車盤嶺悉眾駐十三都
回浦城陳榮兵亦至,併戴禮搜山玉山十二都中伏皆死。
葉希八焚浦城龍泉,眾數萬人屯雲和麗水
得二陳鑑胡俱,率眾從之,聞報方益兵進,而劉得新已率江西兵敗茂七建陽
道始通。
間道,會劉得新等取道建寧
十二月守備處州監察御史朱瑛計擒賊黨周明等。
尸於市時葉,宗留黨周明四出剽掠金華武義崇安鉛山諸縣朝廷其與閩寇合,命中官分守要地榜諭脅從示以禍福,降者甚眾。
以計生致等數人械於慶元諜報賊首黑面大王,領眾三萬來劫,明中官大懼,欲走。
不為動,立誅明等尸於市,賊聞之逡巡遁去。
鄧茂七別將陳敬德吳都總等由德化永春安溪寇。
泉州知府熊尚初逆戰五陵坡,兵敗被執不屈死之。
建寧知府張瑛福建右參政鄧茂七二千餘人建寧率建安典史鄭烈鄉兵吳保等,合都指揮徐信分道乘霧襲斬五百餘,拔其寨,故有是命。
公元1449年
十四年春正月,上以閩師久無成功,命寧陽侯陳懋征南將軍保定伯梁瑤、平江伯陳豫左右副總兵都督范雄、董興左右參將尚書金濂總督軍務太監曹吉祥王瑾監軍御史張海丁宣紀功京營江西浙江諸處大軍討之。
未至茂七等攻,延平久餘賊至太平,驛副使邵宏譽等率兵與賊戰,射死百餘人軍士亡者倍之,以捷聞。
初,賊於近城五里斷橋為守,道阻不通,劉得新既敗,賊張楷遣使諭之降,其黨黃琴等三十餘人,令復業禁諸民不許私讎建陽路既通,沙縣賊首張繇孫至延平降,又引從賊羅汝先等詣。
願殺賊贖罪,且云賊敗後皆據險自衛必欲取之,吾為公說令攻城,公悉大軍擊之。
吾為內應可覆也,許之。
賊首劉宗羅、海郎七等俱,茂七偽將掠財山寨
黃琴等計擒之,詣軍門械送京師益兵,趨延平
遇賊攻城,擊殺千餘人
賊眾稍卻,茂七等復移兵建寧參政張瑛與賊戰,死之。
於是等還建寧,賊遂退保陳山
二月,賊復下山攻延平,蓋張繇孫羅汝先誘之出也,浙江軍伏後坪,南京軍伏後洋,江西軍伏沙溪之南,而以福建軍素為賊所易者,出城挑之
賊乘浮橋竟進,伏起砲作合擊大破之。
官軍乘勝進,殺擒數十人
茂七中流矢死,乃斬其首函之,馳露布以捷。
聞而寧陽侯大兵繼至等。
順昌諸處慰撫居民,餘賊復擁茂七兄子鄧伯孫後洋或散走,各分據山平江
陳豫等分道捕之,賊據九龍山
遣兵二千出山後戒之曰:明日賊必空寨,攻我若疾入,其寨據之。
比旦賊視營兵少,果至溪上,無筏而還山,後兵已據其寨,驚潰
三月指揮王鉞捕賊於高陽里,獲女賊廖氏偽號女將軍,廖氏甌寧人,被掠至鄧伯孫妖淫善幻尤驍,捷兵敗歸。
母家獲之,諸將各先後捕獲,從賊首數多俱檻送邵武
大軍邵武皆斬之,璽書褒諭
諸將以降賊,黃琴為主簿羅汝。
先為縣丞賞其誘賊功也,餘候班師論功陳懋等留勦閩賊。
未盡者張楷還師處州等,乃立賞格能自擒殺來降者,與斬敵同賊,將張留孫驍勇善戰
茂七起事多倚之,茂七死,仍從鄧伯孫千戶龔遂榮貽留,孫書若素有約者,佯使諜誤致之伯孫伯孫果疑留孫殺之。
由是賊黨人人自疑,棄伯孫來降遂進沙縣,破貢川掛口陳山諸砦,執伯孫京師斬之。
左都督劉聚兵至南平順昌甌寧擒餘黨六十三人斬首無算
諸將先後擒斬招撫略盡八閩悉平,等乃班師
張楷劉聚還師處州寇,先是葉希八等雲和山中
數月,謂其黨曰:山中出掠不便不若朱湖盡掠府城,乃結寨駐鮑村,取貨於義烏,掠人於松陽官軍雖眾不能越,馮公嶺迫我矣。
眾從之,遂掠處州守臣遣使從溫台告急,於杭州御史都指揮沈鱗參議耿定僉事王定帥兵四千至處州擊之。
守臣遣使詣省告急御史盛琦黃英先後以聞,朝廷都指揮徐恭為總兵孫鏜陶瑾左右參將工部尚書石璞諸軍討之。
沈鱗耿定王晟千戶楊清等擊賊麗水敗沒
徐恭帥兵二千馳至處州,亦守城不敢出。
賊攻處州聲言取金,時等兵尚未至,希八分江西廣信境,永豐知縣鄧顒死之。
時賊侵上饒奉,張楷檄禦卻之。
大至或勸其走,不聽遂被執不屈
賊死
胡破松陽龍泉屯金山岩分劫青田武義義烏東陽自號太平國王改泰定元年
麗水縣丁寧老人王世昌等入賊巢,諭降之
進寧處州府同知世昌等授巡檢胡至,錮錦衣獄,有詔擬死,免其妻子
民兵張祐王應參王金等亦殺賊千餘人,獲皮甲八百。
上俱授巡檢責。
尚書石璞總兵徐恭玩寇
五月張楷入浙至衢州僉事陶成往迎之。
危急狀,時處州城乏食,諸將登陴而泣,分兵水陸並進蘭溪御史黃英廷舉來會請速進,兵至,令軍中竹笆數百,面笆如牌,製糊以紙,畫獸形可禦。
賊鎗乃兼程進處州界,知府陸鍾等來迎至銅山寺駐師
賊陽遣人求撫,實覘之耳遂給榜示付之,去時官兵陣於平地賊眾萬人出山索戰官兵三陣,賊攻中軍等令回趨馬軍射之,死者三百餘人
左右合擊死者二百人,持鎗者多為竹笆所制,蓋鎗入隙急不得出,悉被擒獲
賊敗潰,斬首六百餘級,生擒百餘人
初,賊勢甚迫,僉事陶成招諭之。
乃從僕隸四五人徑抵賊巢,諭以禍福言詞懇惻
賊黨環動𢙀聽,多率其黨降。
惟陶得二使者,引餘黨入山中。
至是千戶沈俊謂其部下多麗。
水鮑村人父子兄弟陷賊中者眾,有何受等三人自言於陣前,見其親屬今欲招撫
以此三人往可得也從之。
令齎榜入山反覆譬曉詞,亦過徇至以老母百口與誓
得二乃先出見優,賞加賚令歸。
山中賊首葉希八、楊希、陶秉倫率其黨十餘人,來見納其降。
給帖復業始。
知前黃柏緋衣中流矢死者,即葉宗留也。
明日,受等三人又招得賊首陳川余卞等三百餘,家出降亦許令復。
六月上下璽書張楷相機勦撫之,宜奏報前後招撫
復業者九千餘家男婦二萬餘人
疏既上,賊首得二回山疑懼擁眾如故欲以書招入,亦復書諭之。
公元1450年
代宗景泰元年五月,賊在慶元大社者,又出掠麗水青田諸縣進攻武義
武義無城,郭副使陶成力禦之,賊銳甚。
麾下勸稍卻以避其鋒,不可帥兵更進戰
自辰至俄而城中火起,兵潰,策馬突陣死之。
威惠捍海有功,至是死民思不置未。
幾復得璽書,諭等將已降
賊令所司撫,處廣布恩信
官吏勿相激擾不聽撫者,調兵勦滅
復遣郡邑丞倅等官齎入山,再招之。
得二等始聽招盡,焚其砦出降
餘黨因陶得二降悉解散復業所司隨在撫諭等,乃班師露布以聞還京,會帝北狩舊經事大臣多陷沒廷。
無功追論下於理議,上以寇平功,贖罪放歸
公元1451年
二年秋七月鎮守浙江福建侍郎孫原貞處州盜平,奏析麗水青田二縣,置雲和宣平景寧三縣
福建永安壽寧二縣,從之。
吳中故語:許道師尹山之小民也,善房中術白蓮教惑人,欲鉤致婦人為亂,有傳道者數輩事之,以為神佛
鼓動一境皆往從焉。
其人居一室中,人不得妄見
五月五日蜈蚣、蛇、蝎、壁虎五種毒物,聚置一甕中,閉而封之,聽其相食,最後得生者,其毒特甚
乃取而刺其血,和藥浸水貯之,令婦人欲求法者,必先令洗其目,云不爾不清不可以見佛,洗後入金光眩然,妄見鬼神相愚。
無知於是深信之,以為誠佛也。
道師坐一大竹籃中,令婦脫衣抱持傳道
婦人不肯者,則請令小兒摸其勢,果若天閹者。
於是竟不疑之,及親體則迫而淫焉,婦人或聽或不聽無不被污。
而出不敢語人,故其後至者不絕,有沈三娘者與之淫尤密。
每招村之婦女來,傳法則並污之惑者,既眾恆所聚,人亦幾百數,時都指揮翁某新至,欲以立功,求陞百戶李慶贊之遂,白都御史王文張皇其事。
文時以賑濟在蘇,亦有喜功心。
三人議,遂合乃發衛兵五百人往收之,知府汪滸指揮使中軍李慶前哨,妖黨初但以淫人故為左道實未敢為叛也。
至是,懼死。
相率遁去,居田野中。
其類惑之者,執竹鎗田犁之器衛之。
道師一石上衛列陣而對之。
其黨曰:汝軍家勿動,吾師少誦一咒,則汝等來者皆死。
衛兵惑之,果欲反走
中一卒曰:賊首坐在石上,何難擒也。
馳突前至道師所執其衣領擒之。
餘皆盡縛無脫者,蓋將三百人焉。
皆以檻車載送捷上,尚書于謙兵部深知其飾功,止特奏陞翁一級
餘並不遷賊首極典連誅三四十人
三娘者亦在焉。
李慶進本自陳其功,乞遷官
尚書立案行慶,爭曰:若如此,則使他日有警人不肯用心也。
于曰:吾杭州人豈不知此事偽耶。
一士一人遂謂之討叛乎。
遂罷許妖之罪,自是滔天不容誅矣。
其間田野愚夫一時無知相從者因三人遷官之心,遂使三百人皆以大辟死,誠何心耶。
後文被誅,翁亦縊死
李慶之二子皆為盜死獄中,亦報施不爽也已
公元1465年
《明史紀事本末憲宗成化元年正月兩廣蠻寇亂。
都督同知趙輔征蠻將軍都督僉事和勇遊擊將軍,擢浙江左參政韓雍右僉都御史,贊理軍務率兵討之。
太監盧康陳宣監軍戶部尚書薛遠督餉,御史劉慶汪霖紀功
廣西潯州境萬山盤矗,有水曰潯江
發源,東遶至潯帶象州永安修仁荔浦平樂郡縣
夾江諸山皆𥓂砑巀嶪,其最險惡地為大藤峽,蓋有孤渡峽磵如徒杠也。
南截潯水為府江,自峽至府江約三百餘里惟峽最高,登峽巔,數百里歷歷目前
軍旅聚散往來顧盼盡也,諸蠻以此奧區桂平大宣鄉崇姜里為前庭象州東鄉武宣北鄉為後戶。
藤縣五屯障其左,貴縣龍山據其右,若兩臂
峽北巖峒百計仙人關九層崖,其極險阸者。
以南有牛腸大岵諸村,皆緣江立寨。
峽府江之間,為力山。
力山之險倍峽焉,又南則為府江,週遭蓋六百里,其中冥巖隩谷。
層磴絕壁入者,手挽足移十步九折一失足則隕身百仞下,中產猺人藍胡侯盤四姓渠魁力山,又有獞人善傳毒藥弩矢中人無不斃者,雖四姓猺亦憚之。
景泰中,猺渠侯大狗倡亂嘯聚萬人修仁荔浦力山。
平樂皆應之攻墮郡縣
出沒山谷守吏不能制,率以招撫縻之。
朝廷方北患瓦刺未遑也,天順中益縱恣,詔能捕大狗者予千金爵一級,竟不可得。
久之蔓延廣東高廉雷之境,所至殘燬,兩廣守臣待罪
至是兵部尚書王竑言峽賊為亂久矣,其始皆由守臣招撫為功譬之驕子愈恤愈啼。
流血撻之啼不止
江左參政韓雍文武才,以討賊
屬之可抒南顧憂而諸將中惟都督趙輔勇略可任,故有是命閫外之事。
一以屬制曰將士有功者,得自署三司
而下不用命者,以軍法論
不中制也。
夏六月韓雍南京會諸將議進兵方略,皆曰:兩廣殘破,盜所在屯聚,宜分兵撲滅之。
令一軍由庾嶺廣東,而大軍湖廣廣西,賊在廣東者驅之,在廣西者困之,如是乃可滅。
曰:不然,賊已流劫蔓出而所至與戰,是煽禍也。
大藤峽賊之巢穴,今以全師擣之。
既至彼地,南可以高廉雷,東可以應南韶,西可以,北可以斷陽峒諸路,勢如常山之蛇,動無不應,舉無不克。
心腹既潰,諸處之賊假息遊魂耳,何煩於逐乎。
舍此不圖分兵四出,則賊愈奔突汗漫郡縣,愈殘燬。
所謂救火而噓之也,未見其濟。
諸將曰:誠如公言,乃以官軍三萬人兼程而進。
秋七月韓雍大軍全州會陽。
峒西延苗賊為梗出偏師擊滅之,斬失律指揮李英四人軍中股栗
九月大軍桂林
圖籍與諸將議,曰:修仁荔浦峽之羽翼也,不剪除峽,勢不孤
乃以永順保靖西江土兵十六萬人,分五路進先破修仁窮追至力山,大敗之。
生擒一千二百餘人斬首七千三百餘級。
冬十一月大軍潯州父老問計,皆曰:大天險重喦密箐三時瘴癘
某等生長其地,不能得其要領,且賊聞大兵至,為備益堅莫若屯兵圍之,且戰且守,可不自斃
曰:不然峽山紛披錯雜六百餘里,安可圍也。
屯兵日久將士懈弛睥睨衝突豈能防兵
法曰:寧我薄人。
又曰:先人奪人之心,今我軍新破府江,勇氣百倍
聞震喪魄矣,因而乘之可立破也。
乃以總兵歐信參將孫騏高瑞等帥六萬八千人右軍,自象州武宣五道入攻。
其北以都指揮白全楊嶼張剛王屺等帥九萬二千人左軍,由桂林平南八道入攻。
其南以參將孫震、指揮文章等守左江龍山五屯,防其奔軼
趙輔和營、高振嶺以督諸軍歐信曰:山北既破,便可提兵深入夾攻桂州橫石諸崖。
夏正曰:林峒沙田江間道也,宜越古眉雙髻諸山,伏兵林峒扼其東,奔諸將聽命
十二月朔韓雍督諸將四面並進攻之,別遣兵斷諸山口,賊聞兵來置婦女積聚桂州橫石寺塘諸崖,乃悉力出捍峽南,排柵堅密滾木礧石鏢鎗毒矢下如注。
官軍登山仰攻督戰益急敵。
少息覘其怠急擊之,將士團牌扒山虎壓二笆等器,魚貫以進,皆殊死
呼聲山峽,若崩賊氣,奪命。
縱火焚烈煙焰蔽天日,晝晦賊大潰。
散盡破山石門,大信道袍屋廈諸舍,老鼠塞嶺踏梁腦紫荊林、峒沙田古營牛腸大岵、大塞等,寨賊屋廬藏積皆赭。
日暮命就營賊巢中,眾恬然
整暇咸恃以安。
賊既潰入橫石諸崖,飭兵窮追伐山通道
行數日,至其地。
上九層樓山絕懸壁,勢控霄漢林,箐叢惡非人所處樹柵據之用千觔礧石大木而下,聲若雷巖,谷皆應弩矢雨注誘使大發令人道潛陟其巔,覘賊發竭舉砲為應。
自卯至未賊發竭砲,舉大駭
將士緣木扳蘿而升猿引蟻附漫山奮擊連數日。
鏖戰百合發火箭焚其柵,而正等亦自林峒來援,與大兵合。
賊大驚潰生擒大狗七百八十餘人斬首三千二百餘級。
磨崖石紀歲月而還土,人謂自國初禁禦無出掠,未有窮入巢穴之者
峽中有大如斗延亙兩崖諸蠻蟻渡。
故曰:大藤峽乃斬峽斷之,易名峽。
分兵捕雷廉、高肇諸寇,先後平之
先是大軍修仁荔浦大藤峽,道有儒生里老數十百人,跪持香曰:我輩苦賊久矣,莫敢自拔。
幸遇天兵自為良民
願先三軍鋒大怒
左右叱曰:此皆賊,耳縛斬之。
左右初疑,何乃良民
既縛而袂中,利刃出迺,知間也悉斷頸。
散手刳腸胃分掛箐棘中,累累相屬賊。
驚沮曰:韓公天威也,有新會陶魯麾下威嚴擬王。
軍門銅鼓數千,儀節詳密三司長吏
見長跪,白:事慴𢙀如小吏
一日顧峒賊最強險難下者,方設策時直侍左右。
謾謂曰:丞揣我何意
曰:得非賊耶。
曰:然,丞能往否。
曰:匪直能且易,易耳。
怒曰:賊銳甚又搤阻,自衛大兵不可入。
部下文武數百千人熟視可當吾寄者,吾方欲身往。
若安得易。
且使若食能之耳。
蕞爾不能理,乃言擊賊若妄,當笞不拜抗言
曰:謂解食不解擊賊者,明公未悉也。
蔣琬龐統廢邑事矣,後乃為蜀名臣公幸毋棄,使得畢技,當悉縛諸醜以獻。
異之,改容曰:若所將幾何
而辦曰:三百人
曰:何少。
曰:以為多也,兵貴精請擇。
曰:任若自為之,標式
約曰:有能力百鈞矢射二百步者,來三軍之士十五萬人,其比於式者,得二百五十人
曰:未也。
復下令募募。
數日,足乃為別將,自操練陣法椎牛酒犒甘苦共之,士爭願為死。
以先登大破賊,斬首無算
賊聞陶家軍駭慄遁避叩首乞為良。
民得毋死幸甚
成子也。
又奏調達官軍千餘專命偏將領之。
猺獞出入山林利用標鎗牌刀短兵不能騎射
故達軍所向輒克賊,畏之,既平。
上言諸猺之性,憚見官吏,攝以流官,終難靖亂
上隆州知州岑鐸以罪,在禁而事屬曖昧
蠻戎之族不必責以彝,倫請復其職,俾領開設州縣,仍隸潯州又以各處巡檢,俱係流官不諳民情不辨地里往來遷轉難以責成
部下有功土人李昇等,效有勤勞量授巡檢官,秩彼皆感恩圖報
必能保障一方
又請移周沖巡檢司勒馬,移靖寧巡檢司獻俘,移思隆巡檢碧灘東鄉龍山各宜添設
又別類獞人國初曾,充戎伍
近用兵時,遣千戶李慶招之。
多肯效順,請即本地開設千戶所。
因其故,俗即以李慶為之渠帥之亦可羈。
獷悍藉以保障地方
奏上,上皆納之。
即斷峽設武靖州,以岑鐸為知州,屬潯州府班師論功
左副都御史賜文綵,幣六官一子錦衣鎮撫趙輔武靖伯子孫世襲
初出軍,時趙輔才,軍事一聽用命戰。
所向有功
是年夏四月荊襄劉千斤荊襄上游鄖陽
鄖古麋國春秋時為楚附庸地,多山。
元至正間流賊作亂,終元世竟不能制。
明初命鄧愈大兵勦除之,空其地禁流民不得入。
地界湖廣河南陝西三省間,又多曠土山谷阸塞林箐蒙密中有草木採掘食。
正統二年歲饑民徙入,不可禁。
聚既多,無所約束
中巧黠者,自相雄長,稍能驅役之。
漢中守臣以聞且言不即誅,恐有後患。
上曰:小民飢寒所迫,奈何用兵誅之。
御史金敬往撫,輯敬至謫數人。
戍餘陽聽撫,而大奸潛伏不出。
尋復縱勢益滋蔓,有錦衣千戶楊英奉使河南策其必反。
上疏流逋之,眾宜選良賑恤,其饑漸圖。
所以散遣之辭,甚諄切不報
省長吏又多諉非己境,因循不治
至是千斤倡亂
千斤名通河南西華人,有膂力
縣治門有石獅千斤舉之,人因號為劉千斤
正統中潛往襄陽房縣,與僧尹天峰謀亂。
成化元年,有石龍石和尚糾合馮子數百人四散剽掠通令男聰約子龍舉事,乃於大石黃旗聚眾,據海溪寺稱王,偽號漢建元。
德勝偽署,將軍元帥石和尚為謀,主劉長苗龍苗虎為羽翼,眾至數萬。
劫襄鄧境,時王恕方以副都出撫懸,榜曉諭而未受分討之。
命賊狃為。
常不肯散,聞於朝。
曰:民可撫也,而奸民好亂者,非兵不威
五月,命撫寧伯朱永總兵,官兵部尚書白圭提督軍務太監唐慎林貴監軍,合湖廣總兵李震劉千斤
副都御史王恕三師並進擣其巢。
公元1466年
二年春二月,擢鎮守荊襄王信都指揮同知劉千斤之亂,荊襄震驚信度房陵險要,自率數十騎往據之,調集民兵不滿千人
四千餘人,突至圍攻之。
援絕多張旗舉火日夜不息,歷四旬間以死。
士出城五六里,舉火砲賊以為援兵也,驚潰追擊大利
三月提督荊襄軍務兵部尚書白圭奏言賊首劉千斤襄陽房縣,豆沙河諸處萬山之中,分作七屯。
臣等議欲分兵四路一從南漳一從安遠一從房縣一從榖城掎角並進,剋期會勦。
上報曰:兵不可遙制,悉如卿所議。
五月兵部尚書白圭湖廣總兵都督李震帥師討荊襄賊,平之
先是南陽撫寧伯朱永南漳入遇,賊誘之臨城,擊破之。
有疾留鎮與唐慎李震湖廣巡撫王儉進兵潭,頭坪林貴鮑政自安遠進兵馬良坪喜信王信房縣進兵浪口河,王恕都指揮劉清等亦自榖城進兵洞庭
廟賊見勢逼,千斤壽陽,欲出陝西
苗龍大市,欲出安遠,即調兵壽陽,截其奔軼千斤退保大市龍合
都指揮田廣進至鴈坪,擊賊敗之,追及於古口山。
明日諸軍皆會進攻賊陣。
斬其子劉聰都司,苗虎一百餘人乘勝進兵,賊退入巢穴山險雨淖身先士卒,至格兜賊憑險
為拒時,諸路兵會已。
二日,攻之不能下,士卒來,倍奮勇
乃命劉清將兵千餘,由間道出,賊後焚其營,而自以大軍臨之。
攻其右,王信擊其左,鮑政其中,賊數萬餘迎戰
顧其營火驚走,蹂躡死者無算擊斬萬人生擒劉千斤獻俘
京師苗龍四十人皆磔於市。
男子十歲以上者斬之,惟劉長石和尚遁去,深入岩險
病愈更帥兵搜餘賊。
六月石和尚集眾千餘焚劫四川大昌縣,殺夔州通判王禎命分兵討之。
冬十月提督湖廣軍務白圭誘執賊首石和尚時,石和尚劉長聚眾巫山
參將喜信鮑政都指揮白玉隨賊向往勦之,賊計窮食盡乞降
指揮張英誘之,劉長子遂石和尚至喜,營受之。
長子乞食餉之。
俾居近營既而并誘執,劉千斤妻連氏及其偽職,常通王靖石英六百餘人,事聞上命搜捕餘黨,賊平。
諸將忌張英功,譖於朱永英多獲賊,賄以事捶殺之,班師
十一月,磔石和尚長子於市敘平。
荊襄功進撫寧伯朱永為侯,李震興寧伯白圭太子少保
公元1467年
醫閭漫記》成化丁亥都憲李執中東征日聞有兵至,空室以遁。
一男健壯夫夜操兵其室寂若無人,靜以伺之。
一潛歸視其室入戶壯夫旁擊殺之,至明挈數賊首歸。
公元1468年
紀事本末成化四年夏四月固原土達滿四叛石城
初,洪武中陝西,故平涼萬戶把丹率眾歸附高帝,授平涼衛千戶,其部落散處開城等縣。
號土達以畜牧射獵為生,家多殷富,把丹孫滿四以貲力雄諸族成化
初,孛來毛里,孩內侵土達李俊者,獨以羊酒孛來
孛來喜賜以馬,遂有北徙意,致仕都督張泰鳴沙州,與土達鄰張把腰等,時時寇盜劫掠之,狀聞巡撫陳介會。
通渭縣民避徭役匿滿四所,陳介下吏捕治之。
滿四素縱佚知法,頗危懼
參將劉清初至指揮馮傑斂諸,土達賄利為餽。
李俊狡黠,遂以言激滿四等為亂
滿四姪滿璹為平涼指揮有司移檄平涼,衛捕滿四。
張把腰甚急,璹素戇不知滿四等異謀
率眾往捕滿四知之俟。
璹至佯許歸罪有司,紿遣其眾散遂劫璹號集,諸土達以四月叛入石城
石城眾山中,去平涼千里四面峭壁數十仞無徑,非引繩不可登。
西山頂平。
可容數千人,山罅皆牆,高二三丈,城中有數石池可汲,池外設棧道而棧,道下則築小城護之。
前有小山高數仞,如拱壁狀。
山後築牆二丈,五六尺各留小門僅容單騎
城外皆亂山蓋,昔人造以避亂者,不知所始滿四等獵射
熟知其險可據,而先掘地得前代行
帥府印心動遂叛入居之,其徒相率偽尊。
四為招賢李俊順理王散劫甘州旋攻固原千戶所,李俊戰死。
劉清自靖率眾馳戰不利
都指揮邢瑞申澄率各衛軍往捕,戰於城下兵敗,申澄死之。
賊勢大振,民失職多從之,遠近震駭
五月,敕陝西巡撫都御史陳介總兵寧遠伯任壽,廣義吳琮巡撫,綏延都御史王銳參將,胡愷各率所部兵討之。
秋七月寧夏兵先至,介等不候,綏延兵自固原急趨蔡祥。
堡夜二鼓營壘始定軍士勞疲比曉即出。
架梁順嶺而行,去石城十里,許賊數千出迎,請降
有卒馮信知兵,言於介等曰:賊雖降,誠偽叵測,然我軍夜至,未休暇息行,且乏水飲,力疲矣,不可戰,姑聽彼請緩師
徐議攻討
吳琮叱之曰:賊計款我,兵至此豈可退乎。
遂麾兵進賊遁去,至城遂驅牛羊數千在前,而精兵後繼時賊尚無兵械
執木挺而鬥官兵大敗任壽,吳琮俱退,保東山陳介欲自殺左右救免遺失軍資
甲械千數兵有被圍在山者,皆棄之而歸盡殲焉賊,乃益猖獗
凡係土達盡逼入城時,截靜寧州道掠,奪甘肅糧運無算
聲言欲窺陝西事,聞逮陳介、任壽、吳琮劉清馮傑等下錦衣獄。
都御史項忠總督軍務總兵劉玉參將夏正率京營并發陝西三邊五萬人往討之。
大理寺少卿馬文升都御史巡撫陝西協勦。
冬十月朔項忠馬文升先後固原旦於營外得賊所遺書,求宥罪
容居石城,免其徭役,眾知為緩兵計置之。
等議進兵方略令善畫者圖其山谷形,分六路進兵忠與文升等屯。
中路由莽金佛溝進延綏,巡撫王銳參將胡愷由李俊溝進伏羌,伯毛忠木頭溝進,右參將夏正由亂麻川進,都指揮姜盛由墨城子進,副總兵林盛由好水川進,都指揮張英驢母川進,期三日,諸路少出兵,嘗賊且探地勢
後乃大舉
比至城外,賊迎敵,延綏兵恃勇輕進失利
明日復會戰,賊佯敗斂眾入城,伏羌伯毛忠麾其兵進,據木溝。
翌日精銳四千先登山北三峰,又奪山西四峰,與各路官軍進攻
石城擒斬甚眾。
流矢所中,還至半山,而卒諸軍皆卻。
劉玉圍城下,眾潰中流矢,項忠退縮千戶
一人徇眾不敢退,得免。
項忠以兵敗憂失色
文升曰:勝負常事耳,況賊死亦多,勢已不振。
此時黃河未凍,賊不能北徙,無深憂徐圖之。
朝廷毛忠敗死兵部尚書程信撫寧侯朱永定襄伯郭登等議恐賊連北寇,奏遣朱永率京兵四萬往益師,朱永張大其事,請定賞格行事,下閣議大學士彭時知賊可平,嫌其張皇項忠軍中事,至曰:賊四出掠信可慮,今入保山我師圍之,甚固賊已困,行當就擒矣,何庸再出
大學士商輅亦曰:觀項忠布置不足慮也。
程信忿其言不行,出危言曰:項忠軍若敗,必斬一二人
然後發兵去耳。
廷臣群然附和謂不出師必遂失關中
多尢輕敵
曰:觀項忠曲折無虞也,詔問益兵否。
上疏言:京軍怯,不諳戰益之無補。
請命精兵五千,沿邊西得賊平。
報止不來未平則西戮力攻之。
等以異己各煽浮言,會有星孛台斗中外洶洶占者
以為木在秦州不利西師
聞之,曰:賊虐生靈,惡貫滔天,今仗皇威問罪師直而壯兵。
法曰:禁祥去疑,昔李晟朱泚熒惑守歲卒以成功
類此不待援師至。
即督兵攻圍。
賊堅壁不出戰文升忠謀曰:賊城中無水,芻粟亦漸乏,若絕其芻汲,則釜魚自斃矣。
然之,令官掩捕芻汲者多被擒。
知城中無水,等日引兵城下挑戰至暮引還以疲之。
胡神,神降曰:若今日出戰,勝則利不勝已矣
是日,賊一出,敗歸。
始大懼會調甘州兵三千至乃益兵攻城,兵已登山山高險卒不能克。
會日暮兵在山上數千人,未能退。
方懼賊亦自危,詐請降,遂許之。
以退山上兵,賊邀忠文升等詣城下與語,忠與劉玉單騎往。
數百人擐甲馳遶門外,以示武文升在溝外。
邀亦赴之,帥數十騎往叱賊,使斂兵
滿四等訴被劉指揮馮參將激變,故乞宥死,請降等。
劉馮二人朝廷已械,赴京下獄矣。
爾速降,朝廷必宥爾死。
又問滿璹曰:爾被劫入城,非反者。
乞命等遂納其降,撫璹歸營。
而滿四狐疑復走上山
明日,復設木柵請戰,不降。
十一月,諸將相持久時天寒甚。
士卒墮指等言曰:師老矣。
恐生他變,即黃河凍,倘有外警,我師豈能久駐
倘賊乘間突出西戎合,患有不可言者,須急攻城破之。
不能決。
文升議欲縛木為廂,車渡濠攻城。
眾恐多傷人不果
然賊見攻具甚,懼漸有出降者。
等皆給票縱之歸,賊聞出降者益眾。
有楊虎貍者最驍悍
滿四所任倚夜使虎貍出,營遠汲被擒。
揚言斬之,虎貍乞命,仍諭之順逆,許以不死。
解所束金賜遣之,令為內應
劉玉刮刀與誓曰:爾能生擒滿四或殺之,朝廷有賞,格必不爾負。
虎貍自效,且曰:賊兵精,當以計移其精騎山上
四出東山口
出戰可擒也,等厚撫慰遣之。
明日整兵山下東山口,係延綏兵所守忠等不欲泄,謂其將曰:爾暫休,今日余代爾守。
令人登高覘之。
一人白馬出城,即滿四也。
既而果有精兵山上等始信虎貍約。
伏兵東山口,滿四出諸軍競前撲之,伏兵四起
滿四倉皇突陣,墜馬遂就擒
斬首七千餘級,俘獲二千餘。
文升乘勝擣城,恐猝難拔以滿四歸營,乃奏捷援兵
明日城中復立舊達官火敬為主等,乃遣偵夜探城下
北行即捕,南行勿追。
蓋欲散其黨,使易成劉玉
撤兵退,令賊自解散。
曰:賊自叛逆以來前後大小三百餘戰,殺我一伯、三指揮官軍死者數千人,今若縱逸去他日必為陜患。
屯兵日覘之。
賊度不能支,一夜潰走散去。
發兵分捕復,斬首千級,滿四從子滿能者最驍捷逸去,詢其黨知入青山洞,乃用火熏之,出亦就擒
并獲家屬百餘口,諸營搜山又獲賊五百餘人,幼男婦不下數千人
盡分諸軍,惟宥楊虎貍家。
文升曰:石城之險,非盡毀前後築牆垣,恐後有叛者,必據此巢窟
萬人平之立石平賊
歲月於山餘賊百餘人,走據彗箒山,會有報西戎入套,乃留精三千人,伺勦餘賊。
等還固原生擒千人,惟滿四火敬等并各罪大者械送京師,餘八百人軍中斬之。
捷奏至人始服,彭時料敵,審鎮靜得體云。
初,披堅石城下,矢石如雨,略不退怯
文升勸其持重曰:奉命討賊,久無成功死所甘心時論偉之
公元1469年
五年正月彗箒山賊毛哈喇被獲誅之,餘賊解散
下令歸農業,不問奏於石城北。
西安州增設一千戶所,設兵防守
班師論功陞賞有差
六年冬十月荊襄李鬍子聚眾反。
先是賊平諸郡邑控制戍守未設會。
大旱流民入山九十萬人李鬍子新鄭劉千斤餘黨也。
千斤與其黨,王彪走免糾合餘黨,小王洪石歪膊往來南漳內鄉渭南間復倡流民為亂,偽稱太平王,立一條蛇坐山。
等號官軍累捕不獲荊襄南陽為之騷。
十一月,命都御史項忠總督河南湖廣荊襄軍務李鬍子
七年春正月右都御史項忠襄陽見卒寡弱請調永順等。
土兵從之,諸將請速進。
曰:流民逃聚山谷,陷盜中不能自脫耳。
駐兵分布險要,遣人持榜招諭,有能去賊自歸者,禁勿殺。
於是民多攜老弱來歸王彪數十人覘軍且阻歸者,出不意擒之。
兵部尚書白圭賊黨飢寒,出于迫脅宜敕。
項忠相度機勢撫綏長策不必調永順保靖土兵以滋騷動
奏曰:賊據險在萬山中,復有流民從之,患將不測
奉詔開諭生路流民攜扶老幼出山日夜不絕,計四十餘萬。
今若中止土兵恐民聞之仍懷疑懼。
王彪授首渠魁李鬍子伏竄,設復再聚,重調為難
上報曰:土兵已到,嚴約不得擾民
流民在山,眷戀生業不至
為非用心設法撫安之。
十一月荊襄南陽流賊平。
總督軍務項忠右都御史,敕留撫治忠之用兵
荊豫也遣人持榜入山招諭負險
不服縱兵勦不赦。
李鬍子勢孤,潛伏山寨副使余洵都指揮李振率兵追捕,遇鬍子竹山縣盡死拒敵,為官軍所擒。
小王尚有眾五百屯於鈞州龍潭,亦破擒之。
遣還鄉者,四十萬人俘斬二千人
編戍者萬餘人流民有自以來家業子孫未嘗為惡者,兵入盡草薙之死者,枕藉山谷其戍湖貴者,又多道死
棄屍江滸議者,謂此役實多濫殺,既樹荊襄碑或亦呼。
墮淚以嘲云。
十二月都御史項忠荊襄李鬍子一百二十九人刑部尚書陸瑜等會奏坐罪有差
公元1472年
八年夏四月給事中梁璟疏劾都御史項忠偏聽檢討張寬御史劉潔總兵李震縱殺要功
上曰:荊襄流民為患中外以為慮。
今及蕩平,即議其後非所激勸天下也。
兵部尚書白圭又言所上荊陽功,次文冊前後不同請勘,上亦不聽
五月都御史項忠致仕慰留之,召還院先是星孛於天。
言者荊襄殺戮所。
再疏自列,因乞骸骨
溫旨答之。
公元1476年
十二年春二月,命都御史原傑經略鄖陽撫定流民成化初年陝西荊襄唐鄧之間皆長山大谷綿亙千里
所至流逋藏聚為梗。
劉千斤之亂,因之至李鬍子復亂,流民無慮
百萬都御史項忠奉命捕逐之,死者不可勝計祭酒周洪謨乃著流民,說略曰:昔因修天下地理志,見東晉時松之民流至荊州,乃僑置松滋縣荊江之南。
陝西雍州之民流聚襄陽,乃僑置雍州,於襄西之側。
其後松滋遂隸於荊州南雍遂併於襄陽垂今千載
寧謐如故
前代處置荊襄流民者,甚得其道。
若今聽其近諸縣者,附籍諸縣者,設州縣以撫之。
置官吏編里甲徭役,使安生業,則流民齊民矣。
都御史李賓深然其說,至是流民復集如前,賓乃援洪謨說疏上之,上可焉命往蒞其事。
秋七月北城馬吏目文會疏,言荊襄自古用武之地宣德間流民百川、楊繼保匿聚為非
正統中,民胡等開懇荒田,始入版籍,編成里甲成化年。
劉千斤石和尚李鬍子相繼作亂大臣處置失宜終未安。
輯今河南歲歉民飢入山就食不可止,能保無後日之患。
條上三事曰:荊襄土地肥饒,皆可耕種遠年入籍流民給還田土,所附籍者。
田土力耕存恤之,其願回籍者。
聽曰:流民潛處出沒不常乞選,良有司為之。
撫綏衛官為之守,禦則流民自安
曰:荊襄上流吳楚要害道路多通,必於總隘之。
處加設府衛州縣,立為保甲通貨賄以足其衣食立學校以厚其風俗,則其民自趨於善矣。
上大是之命都御史原傑採其言用之。
九月都御史原傑奏言信陽固始州縣南抵蘄黃西接荊襄東連鳳陽霍丘山勢綿亙河流四達,盜易出沒
鳳陽陳州近皆被災,流民載道盜入霍丘,劫帑藏
縣官民庶騷動,誠宜思患預防,今請於汝寧所屬信陽等一十三州縣令二司巡守官選壯丁備器馬匹委任二官督之緝捕盜賊
信陽軍雜處奸盜尤眾。
請調守備南陽
河南都指揮官俾得專禦盜賊禁治銀洞
商城縣南接六安州,二百餘里四野,而金剛臺巡檢司乃在縣北,今請遷置縣馬頭山
詔悉如所言行之。
十一月開設湖廣鄖陽府,即其地設湖廣行都司衛所及縣時,都御史原傑遍歷郡縣深山窮谷無不親至,至則宣朝廷德意,問民疾苦,諸父老皆忻然
願附版籍良民於是大會湖廣河南陝西撫按藩臬之。
臣籍流民得十一萬三千餘戶,遣歸故土者一萬六千餘戶,其願留者九萬六千餘戶,許各自占曠土官為計,丁力限給之。
令開懇為永業,以供賦役。
郡縣統之。
於是湖廣竹山地分置竹溪縣,割鄖津地分鄖西縣河南南陽汝州唐縣地分置桐柏南召伊陽三縣陝西商縣,地為商南山陽二縣,而以商縣商州,使流寓土著參錯以居。
又即鄖縣城鄖陽府,以統鄖及山竹溪鄖,西上津六縣立行都司衛於鄖陽,以保障控禦之經,畫既定,乃上其事。
因薦鄧州知州吳遠為鄖陽知府,諸州縣皆選鄰境良,能吏習知其事者為之。
又以地界三省無統紀,薦御史道宏才望請代己任得兼三省撫治八郡鄖陽
上遂道宏大理少卿撫治
璽書召還以為南京兵部尚書勞苦成疾南還竟卒。
驛舍荊襄之民聞之,無不流泣者,尋以撫治鄖陽
大理少卿道宏右僉都御史開府鄖陽著為令。
懸笥瑣探浮屠大有無賴者,竄其中向時襄陽,石賊是已余嘗自鎮平
南陽麒麟,岡見大塚,數十皆若被發者。
從吏曰:岡上有大塚,今摧陷矣。
石麒麟,即故塚上物也。
惋惜久之
至十三里河,見大塚益多,又至三里河,則一草菴,菴外方石甃橋且治碑紀建橋功皆粗完。
予入菴中,惟一小童,云有僧旦時入城矣。
予問此大石何從來。
曰:在十三里河塚中所掘,爾余遍行石間石上流血被滿從吏何為
當是牛馬
然予大駭,又行一里見僧與兩人遠來,予使人召之,乃皆拜道旁
好言問之,曰:非造橋僧耶。
曰:然。
又問:從何得石。
不能對。
且詰何以滿大石,僧言有千戶牽牛來殺之,就石上剝取皮耳。
予怒,使從吏南陽府獄,蓋護衛軍也。
皆坐如律發塚夜殺牛,此豈小事
乃猶欲以建橋為功,而公肆其惡,一無問者。
何邪。
韓滉嘗曰:賊非牛,酒不嘯結於是禁屠,以絕其謀。
予身在述,職聊自嘆息而已
醫閭漫記》撫順百戶,某夜當上城,疑其妻有淫,行欲伺察,殺之。
取所佩腰刀以往城上,見賊有登城者,將踰女牆
百戶刀斫之,墮而死,視之一賊也。
使其無刀非特不能死賊反為賊所害,而禍及一城矣。
百戶之以刀自隨,固非為巡城而然。
巡城者之不可無兵也如此
山東管家長壯男子不在舍中
州兵至驅,其妻子去。
三數日,壯者歸室皆空矣,無以為生欲。
傭工於人弗售乃謀,入一地伺之見其妻。
出汲密約夜以薪積舍戶外焚之。
積薪以焚其屋角火發驚覺裸體起出戶,壯者射之,賊皆死。
挈其妻子取賊,所有是後他,賊聞之不敢過其莊云。
遼陽東山人,人剽掠至一家,男子不在,在者惟三婦人耳。
兵不知虛實不敢其室,於院中弓矢恐之,室中兩婦引繩一婦安矢,於繩自窗棚而射之。
數矢賊猶不退,矢竭矣。
大聲詭呼曰:取箭來,自棚上麻鞂一束,擲之地作矢聲。
賊驚曰:彼矢多如是不易制也,遂退去
《蓬軒別記》京師西郊貧民,每晨入傭,剩直資養暮歸往往有死於道者
積而多焉兵校潛察之,則所死皆貧民
訝為鬼,一日群校伏草莽中,以竢比暝。
有歸者一人襲擊之仆地死。
群趨擒之,乃人也。
所得止三十文,問曰:彼而讎邪。
曰:非也。
曰:所利幾何而殺之。
曰:吾懼禍也,吾窮人窮人,則所得必廉,廉則人不疑,吾盜所殺百人矣。
群校曰:冤哉。
遂送之官磔於市。
智囊輯要成化中南郊事竣撤器失金瓶一,有庖人執事瓶所捕之。
繫獄不勝拷掠,竟誣服
詰其贓謬云,在壇前某地
如言覓之不獲
又繫之,將斃焉。
俄真盜以瓶繫金絲鬻於市,市人疑之,聞於官,逮至衛士也。
招云既竊瓶,急無可匿,遂瘞於壇前,只捩取繫索耳。
發地果得之,比庖人謬言之處,相去纔數寸,使前發者稍廣咫尺,則庖人不白矣。
王晉溪本兵時,適胡州孝豐縣,湯麻九反,勢頗猖獗
御史以聞事下兵部晉溪,呼齎本人至兵部大言數之,曰:湯麻九不一毛賊,只消本處數十火夫縛之。
何足奏報
朝廷發兵,殊傷國體巡按不職考察,即當論罷矣。
本人傳流此語,皆以本兵為翫,寇相聚憂之。
賊知朝不發兵,遂恣劫掠,不設備
先是戶部查核錢糧都御史延光往浙晉溪即請密敕,許公討之。
授以方略,許令彭憲副潛提民兵數千,出其不意,乘夜往賊方擄掠,回相聚酣飲,兵適至即時擒斬,遂平之。
公元1477年
白瑾妻,山陰葛氏女也,瑾素弱,善為調節使讀書成化間進士分宜,令與俱往。
其明年,瑾病,踰時而庫所貯折銀尚數千兩鄰境有因作亂者,聚徒百人劫取縣,故無城郭
寇卒至諸簿丞挈家走匿分命家人力拒,其兩門乃遷。
白公他室埋其銀,污池中著公之服,升堂以候賊。
賊至,則陽好語勞苦,盡出其所私藏釵珥衣服諸物以與賊,賊謝而去,不知陰已表識,竟物色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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