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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 十月初八日至二十三日 (自动笺注)
欽定平定臺灣紀略卷四十
公元762年
  十月初八日(壬寅),孫士毅奏言:委守備沈德清、千總莊大進帶同兵丁三十二名,將赴臺兵丁棉衣、鞋、褲、帳房等項,分載兩船運送廈門
九月初五日,在粵東澄海縣開行
九月十八日,接護南澳副將鄭元好稟稱:『前赴閩省銅山沿海一帶巡查,至虎仔嶼收泊,沈德清等船隻亦收至虎仔嶼,告知:於十五日灣泊銅山營仔汛港,三更賊船四隻,每隻數十人前來行劫
千總莊大進船裝載鞋、褲、帳房等項,被劫去一百餘簍,並失去隨帶兵器數件、千總戳記一個
因賊多兵少,兵丁三名被打落水千總及各兵均各受傷
守備沈德清船內裝載棉衣未曾被劫等因
臣查該護鎮鄭元好既在閩省銅山沿海一帶巡哨何至一任盜賊充斥毫無顧忌
銅山營汛是否該護鎮所轄,抑另有專管之員,應聽閩省查明參辦外,臣現於粵東境內各海口一體委員上緊跴緝嚴密查拏
奏入。
  上命軍機大臣傳諭李侍堯孫士毅徐嗣曾曰:鞋、褲、帳房等項,俱係運送臺灣軍裝物件被劫至一百餘簍之多,看來竟係林爽文夥匪在洋面潛出邀劫不可不嚴拏究辦。
此案被劫係在閩省洋面李侍堯自應飭屬一體嚴拏
但該督駐劄廈門理軍務照料官兵配渡,事務繁多無暇兼顧徐嗣曾現在省城無經要件,竟著責成該撫督率
所屬實力查拏務期按名弋獲,毋使漏網
徐嗣曾臺灣勦捕事務初時尚知留心隨時陳奏,後見賊匪肆擾日久一時未能辦結,未免心存畏難轉似置身局外緘默不語,若與己無干者。
徐嗣曾係本省巡撫何得不相若此
著傳嚴行申飭
  同日保成奏言:黔省頭起官兵,距古州水次較近是以咨會古州鎮總兵馬詔蛟,即將頭起官兵會同貴東道尼堪富什渾先行點驗開行
總兵馬詔蛟親至丙妹照料
嗣臣趕赴古州即將二起官兵查點開行隨親督前抵丙妹。
撫臣李慶棻於遵義大定平遠黔西官兵過省,亦即親赴沿途督催
鉛彈等項,俱加倍帶往,以資備用
奏入,報聞
  初九日(癸卯),孫士毅奏言兵赴閩,計程雖遠,而自貴州一帶廣西梧州府,均係溪河急水順流而下無需多日
其自梧州廣東省城水勢亦順,不致稽遲
唯自廣州惠州老龍地方逆水居多
自老龍過之後,如過溪河水勢不致過淺,亦止數日可到潮州
廣西柳州以上,提臣三德在彼督催
撫臣孫永清現駐梧州照料
其入粵東境後,撫臣圖薩布、提臣高瑹,於廣惠兩處上緊催趲
自老龍過山,清溪下船,臣妥為料理中間復派委文武大員分段催查,務期加緊遄行,斷不令有遲滯。
至粵西兵三千,分作六起,其頭起五百名,即日可到黃岡點送入
其餘五起,因營分較遠,於九月初十日以前,由梧州起程約計月盡月初,亦由黃岡全數出境
奏入,報聞
公元1783年
  十四日(戊申),恆瑞奏言鹽水港附近民人,多有從賊。
九月初四日,有賊匪二、
公元1788年
三千猝至,經恆瑞督令岱森寶屢次堵御
初五日早,又有賊萬餘前來滋擾恆瑞督率富克精額奮力勦殺
賊匪人數眾多官兵不能抵御,富克精額被打傷陣亡
恆瑞欲進不能,即欲棄鹽水港退回常青處,亦不能達,現在續到兵五百名,唯有悉力固守鹽水港
奏入。
  上命軍機大臣傳諭福康安常青海蘭察恆瑞李侍堯孫士毅柴大紀曰:該處賊勢尚在猖獗恆瑞兵力有限未免進退掣肘,幸所帶之兵又續到五百名,可資接應
恆瑞此時,亦不必過於焦急,唯當在鹽水港悉力固守,以待福康安到。
賊匪眾多,勢難守御不妨竟棄鹽水港,同至常青處,再圖進取,亦是一策;但用兵之道,以攻擊為先著,堵御為後著。
官兵所到,轉被賊人攻擾,我兵日以抵御為事,是官兵祗辦接應,著著落後,而賊人轉得占先客主之勢,豈不倒置
恆瑞此時,既不能帶兵前抵諸羅,又不能回至府城,亦斷無在彼株守之理。
恆瑞在彼,賊匪不時滋擾,仍須堵御勦殺不得休息
與其賊來始應,何若偵探附近賊匪何處單弱有隙可乘,即帶兵直前攻勦,使賊人救應不暇,以成反客為主之勢,豈不甚善?
恆瑞察看光景酌量妥辦,亦不必過於拘泥遵旨也。
福康安九月二十四日在大擔門發摺後,迄今未據續有奏報
前於陛辭時,曾令到廈門後,察看情形,如臺灣府城諸羅設有疏虞福康安應俟添調官兵到齊,再行放洋前進
此時福康安自早得有順風徑渡鹿仔港
現在鹽水港有賊
滋擾恆瑞不能支。
儻此旨到日,福康安尚在守風待渡,竟當俟川、黔等省官兵到齊,再行開駕。
若已得風配渡前抵鹿仔港不妨稍為等候,俟川、黔、粵西官兵陸續到彼,再行統領進勦
或先赴鹽水港一帶勦殺賊匪援應恆瑞;或經由鹿仔港直攻大里杙賊莊,使賊人回顧巢穴前後牽綴,則鹽水港等處賊匪自必紛紛解散,其圍不攻自解
福康安唯當審度機宜不可畏難,亦不可冒險輕進,總以持重為要。
福建廣東二省召募新兵,未經訓練,若即用以勦賊,難期得力著傳李侍堯孫士毅,如遇福康安續有添調之處,先將各營練習之兵,派令前往
其新募之兵,留於該省巡查防守,仍一面督飭將弁上緊訓練務期精熟可用,庶於戰守均為有益。
又徐鼎士處,未據續有奏報
目下情形而論,如賊匪盡往南路,大里杙賊莊祗係家老弱,則徐鼎自應大甲溪乘虛進搗賊巢,以分賊勢。
北路賊匪屯聚尚多,徐鼎士且勿輕進
福康安鹿仔港後,距彼更近,自悉該處確信,其應如何籌辦之處,即當檄知徐鼎遵照辦理
  上又命軍機大臣傳諭李侍堯舒常、俞金鰲何裕城、浦霖曰:前經旨令浦霖於湖南挑選兵二千名,以備徵調,自已豫為挑備。
臺灣勦捕逆匪尚未蕆事,現須添兵協剿,該省兵丁從前調赴川軍營,於馳陟山險較為便捷,今調往臺灣助勦,自更得力
舒常、浦霖即將備兵二千名,派鎮筸鎮總兵尹德禧總統,並著於副將曾經身歷行陣者,酌派一、二員隨同帶兵前往;亦照運路徑,由江西一路迅速赴閩,聽候
康安調用
所有軍裝火藥等項,俱著妥協備帶,勿致稍有缺乏
湖南鳳凰廳地方,前因苗匪滋事,甫經該鎮尹德禧搜捕淨盡,該處係苗疆緊要必須大員在彼駐劄以資彈壓
著俞金鰲即行前往該處駐劄兼理總兵印務
並著何裕城兵丁抵境時,妥為料理趲程前進
  十五日(己酉),上命軍機大臣傳諭福康安常青海蘭察恆瑞李侍堯曰:福康安統兵進勦,所帶官兵,多係派調勁旅
其閩省本地兵丁,屢經挫失,自不能如川、兵丁得力
現在臺灣統兵大員內,如蔡攀龍等,即籍隸閩省,其餘偏裨千把籍隸本省者,諒復不少
福康安仍當加以策勉鼓勵,俾伊等各思振奮勉圖出力不可因現帶巴圖魯侍衛章京等皆驍勇絕倫,所調各兵俱係生力可恃,遂置閩省官兵不齒,致阻伊等效用之心。
現在各省調往兵力雖多,於該處路徑情形未能熟悉必須本省官兵為之向導
福康安務須隨時留意,於閩省將弁丁中,視其出力者,鼓勵數人,以作其氣,而收其用,不可稍存岐視也。
再前據常青等奏,官兵與賊打仗,屢因遇雨路窄,不能擺列隊伍,但我兵因路窄難行不能整隊,豈賊人獨能悉眾全來,坦行無阻?
且我兵因雨水泥濘難以前進何以賊眾不避雨水泥濘時出滋擾,殊不可解?
福康安到彼,詳悉查明處實情形悉心籌畫,務出萬全
    臣等謹按,閩省兵丁,當屢經挫失之後,其氣已餒。
皇上特簡巴圖魯侍衛章京等,及調集
川、黔勁旅,皆驍勇絕倫,可期迅速集事;尚垂念閩省弁兵執殳隨行不肯稍存岐視,以阻其效用之心。
特命將弁兵丁內,視有出力者,錄用數人,以作其氣,俾得人自效踴躍爭先
真天地之量,而為鼓勵人才極則歟!
  十六日(庚戌),福康安奏言:臣此次鹿仔港進勦必須南北兩路併力攻圍,使賊匪處處防備疲於奔命;賊勢既分,軍威壯盛,不難一鼓殲擒。
現已繕就咨文,俟放洋時,差人乘坐哨船知會常青恆瑞柴大紀蔡攀龍等。
約計臣到鹿仔港之時,各路大舉進攻鹿仔港大兵可乘機迅發,直抵諸羅,將沿途賊匪痛加勦殺
一面撫諭附近被脅民人,令其各保村莊,殺賊自效不必零星派撥逐處留兵,道路無虞梗阻
中路既通,聲勢益加聯絡然後整兵進逼大里杙,約會淡水官兵由烏日莊夾攻
另派巴圖魯侍衛數員,帶兵牛馬、快官等莊,杜其奔竄之路。
巢穴既傾,南路賊勢益孤,殲擒更易為力
臣遙揣情形,似應如此辦理;到彼後,如有應行布置之處,再當相機妥辦。
  同日李侍堯奏言:閩省駐防滿兵,除恆瑞帶領一千赴臺郡外,尚有一千五百餘名。
省城地方亦屬緊要,若分撥八百名來駐廈門,亦足資彈壓
隨飛移副都統鄂岳,令其如調派,並明諭各兵,以將軍臺灣,恐將來或需派撥是以先調至廈門豫備
至廈後,仍飭隨時操演,不稍露端倪,亦已足壯聲勢
將軍福康安既赴鹿仔港將來解送要犯,或由蚶江入口,該處附近泉州陸路標兵自足彈壓,可毋庸分撥滿兵駐劄
公元1775年
漳州一帶地方,尤當靜鎮是以諸事照常辦理,不露形跡。
再,密飭平和縣查訪林爽文祖墳,據稟:『林姓各支,多者千餘丁,少也數百丁。
現在進士屏南稱:康熙年間,有林恪者隻身渡臺營生,後即家於大里杙。
乾隆四十年屏南之堂姪林任觀往臺販易,寓大墩林訪家,曾有大里杙人林爽,年約二十以內,常來閒遊,詢係林恪之孫。
現在造逆林爽文,或即是此人。
事隔多年彼此不通信息是否的係此人,不能知其確實』等語。
查漳、泉風土往往人名有兩字者,只呼一字以便稱謂
今林任觀所遇之林爽,既居大里杙,當即現在之逆匪林爽文,則伊祖林恪以上墳墓,即應刨掘。
但據林任觀所供,林恪之孫與現在逆匪是一、是二,尚未有的據;該姓支族甚多方且各懷畏懼未便疑似之間,遽行辦理,恐遂致驚疑不安;容再行密訪,務得確切根據辦理
均奏入。
公元1788年
  上命軍機大臣傳諭福康安常青海蘭察恆瑞柴大紀蔡攀龍李侍堯曰:福康安所奏籌辦勦捕事宜,與朕節次所降諭旨,雖有大同小異然已得要領。
現在添調川省屯練兵,不過七八日即可前抵廈門,若福康安在大擔門守風尚須數日放洋,則此項兵丁當已陸續到彼,福康安即可帶領一同渡洋。
福康安已得順風先行開駕,而屯練兵隨後配渡,計其前抵鹿仔港,亦不過福康安後一二日即可到齊。
貴州廣西兵,亦當接續全到。
福康安前此原請添調四川湖南貴州兵各二千;今湖北之兵,
雖因路遠未經調發,但朕已豫為籌及,派調廣西兵三千,現又添派湖南兵二千。
而川、黔之兵,於福康安未經奏調之先,亦俱預為調派此時俱可絡繹前抵該處,正資進勦,何慮不所向克捷耶!
恆瑞鹽水港有被賊滋擾之信,該參贊前日奏到之摺,係由廣東轉遞福康安未經啟閱,自尚未得信,已降旨詳諭一切
就此時情形而論,自先以援救諸羅為要。
福康安鹿仔港後,等候川、黔、廣西兵齊到,即直抵諸羅
柴大紀蔡攀龍在彼日久,於該處情形自為熟悉福康安當與之悉心籌畫
臺灣府城現有常青在彼,看來雖未能進取,而自守尚屬有餘
即使府城守御難支,或竟有疏虞之事,亦不難再為收復
福康安不必因身當重寄不能郡城保全,即為有負任使,心懷疑慮以致顧此瞻彼,轉不能併力一處決機制勝
朕亦不怪福康安不救也。
所帶巴圖魯侍衛章京等,皆係久經行陣,於行軍機要皆能熟悉,統兵進勦時,其旁路後路或有賊匪潛出滋擾,伊等自能隨時察看,豫行防範不致墮賊狡計
林爽文祖墳,未得確據,自未便疑似之間概行刨挖,轉致林姓支族聞信驚疑,應俟查有確切根據再行辦理
即使一時未能查出,亦無甚關係不妨稍從緩辦。
  同日何裕城奏言四川屯練降番兵二千三十一名,先於九月二十六日全抵江西九江府境;嗣接奉諭旨,飭令加緊兼程行走,又飛飭各地方官並添派文武大員分布各站,節節趲催。
而該官兵等亦各踴躍爭先,由南康南昌饒州廣信等府,行抵河口
鎮。
藩司李承率同府、縣等在彼經理,分起過鉛山縣分水嶺至初八日全抵省之崇安縣迅速前進
奏入,報聞
  十七日(辛亥),孫士毅奏言前因諸羅急需應援,即一面知會西兵起程來潮一面粵東再湊調一千名,實屬失當
至粵西兵三千,於十月初四日全數照料兵二千,計日應抵粵東境內。
奏入。
  上命軍機大臣傳諭福康安常青李侍堯孫士毅徐嗣曾曰:今臺灣勦捕賊匪尚未能剋期竣事,正需兵力;則孫士毅豫行派撥聽調遣,殊為得用,甚資其力,何必以為罪耶!
此時,屯練二千已抵該處,粵西兵三千亦已早抵廈門,合之鄭國候風待渡之兵,又有八千生力雄兵加以鹿仔港原有之漳州兵二千、廣東兵三千,以及義民番社,而以巴圖魯侍衛章京等,分領進勦何向不克
但恐將來大功垂成賊匪勢窮力絀之時,此輩狡獪性成,斷不肯束手待斃,或思由海道搶船避竄。
笨港、鹽水港、鹿仔草一帶,俱曾被賊匪焚搶,此等處均通海口岸將來賊匪避竄時,其大里杙巢穴留存家屬甚多賊人顧戀家室自必思搶船隻同載逃逸
若逃在洋面,則大海廣闊蹤跡匪易,豈有福康安亦駕船追捕之理?
福康安等務須豫行留心。
兵力既多,如沿海口岸一經賊殺散,即揀派水陸弁兵嚴行看守,並留一二大往來稽察,勿被賊人搶佔。
若有商販船隻,亦當全行調開,勿令近岸。
運載軍需兵米等項船隻,於到後即令
原船仍回內地
使賊人無船可奪,絕其逃竄入海之路,方為妥善
再漳、泉各屬,向藉臺灣運米接濟,今臺灣被賊滋擾,雖米石不能源源運送,但該撫現稱內運無多,則是臺灣地小民尚能耕種有米運至內地
且昨據福康安奏,常青府城與賊打仗情形,其信息即係得之船戶可見該處商販雖少,尚有船隻往來
臺灣產米,是否常有運送內地者?
為數約計若干
現在臺灣南北兩路何處照常耕種
並著福康安李侍堯便中訪查據實具奏
公元1791年
  十九日(癸丑),上命軍機大臣傳諭福康安李侍堯曰:臺灣地奸民糾眾械鬥之事非止一次,皆由該處多係漳、泉二郡廣東民人在彼居住,而漳、泉兩郡民人素有嫌隙,及與廣東民人彼此不睦。
里居田土互相錯處往往分爭搆釁械鬥滋事,而地方官不實查辦惟思將就完案以致奸民無所儆畏因而成事體。
此次林爽文倡亂不法、劫縣戕官,亦即因糾眾倡會而起。
福康安統領大兵鼓勇進勦自可剋期蕆事
惟該處刁民惡習相沿已久,若將來撤兵之後未免故智復萌辦理匪易。
現經此番大加懲創不可不悉籌辦,妥為經理以期一勞永逸
因思廣東、漳、泉三處民人互相搆釁,若能令其彼此分處,各不相涉,自屬其善。
但伊等在彼居處多年,各有田產安土重遷一時概令離析,勢有所難
將來賊匪蕩平後,福康安酌量情形設法妥辦。
義民居住山豬廣東莊者,久經官給懷忠里」、「效忠里」匾額,該處義民
最為奮勇急公自應令其照舊安居,各守本業
此外各處義民實在隨同官兵打仗殺賊者,既經奮勉出力豈可轉令遷徙,失其世業
賊匪莊業例應入官,當召募別處良善民居處。
至各近處村莊民人,雖無從逆實跡,而與賊匪同住一莊心持兩端者,究不可信
或趁此兵威,將該處村莊民人酌為遷徙
籍貫分隸廣東、漳、泉者,令其各為一莊,俾相離較遠,以杜爭端
臺灣府城,為五方離處之區,自難逐一清釐,轉滋煩擾
況鎮、道大員俱駐府城,原可隨時彈壓無虞滋事則不必辦及。
臺灣南北各處村莊,多被賊焚燬,民人俱遭戕害,並賊人頭目及被賊脅從之眾所遺田土房產,既未便撥給漳、泉之民,令其徒享利益,且恐遊手無籍之徒從而聚處,又致滋事自應將其田產查明入官另行分撥
因念該處熟番向化日久此次逆匪滋事,熟番並無從賊者,且淡水等處現在召募番勇甚多,莫若將此項入官田產,如四川屯練之例,即給與熟番耕種,按則陞科,令其安居管業自為守護,既可以示綏戢,又可招撫生番豈不一舉兩得
諸羅彰化等處,地方遼闊,亦須酌量添設兵丁以資防御
該處止設知縣一員,恐職分較小,不能彈壓,或應酌添丞倅將弁在該處駐劄更為有益
福康安等歸入善後事宜酌辦不必過於拘泥
將來應行籌辦之事甚多,若令李侍堯渡洋前往辦理,恐內地乏人,而常青於此要務未經諳練,恐亦不能籌辦裕如福康安遠涉重洋,於該處整頓地方、戢暴安良一切善後之事,正應乘此大兵得勝之後妥為區畫不必急於
京。
海蘭察巴圖魯侍衛章京等,事竣自應其先回;不妨酌留數人,以資臂指
其閩、浙駐防滿兵,亦應令其各回本處
惟屯練兵,既經遠調到彼,將來辦理善後事宜,或有應須兵力鎮撫之處,亦不妨暫留該處,於諸事辦完後,應撤回時,再行撤回也。
  二十日(甲寅),徐嗣曾奏言四川屯練降番二千名調赴來閩,二起兵五百名,於初四日入境,其頭起兵已於今日到省。
先准督臣咨會調撥駐防滿兵,駐劄廈門備調,經酌派八百名分起前往。
臣與副都統鄂岳商同料理,趁川兵未到之時,先令滿兵兩起於初八初十日起身
此時川兵已到,應先儘該屯練等逐起過竣後,再遣後起滿兵前進
臣親赴沿途照料彈壓
火藥鉛彈均已備貯泉廈兩處
經臣定川兵由蚶江配渡赴鹿仔港,已飭總辦局司道於泉州存貯軍火內,就近按照撥給以資帶往。
廣西兵三千名,據報三、四起已抵廈門貴州兵二千名,計已可抵粵境,俟各兵到時,即可迅速配渡。
奏入,報聞
  二十一日(乙卯),孫永清三德奏言:黔省官兵二千名,分四起行走頭起官兵九月二十一日入粵西之寨界,第二、三、四起,俱間日前來。
寨至蒼梧出境,共水程一千八百餘里,每多灘淺難行之處,先期飭令地方官多備人夫,在灘伺候兵船一到立即拉送,毋許片刻停留
並飭沿途督護員弁加緊嚴催,俾各起接續行走
公元1735年
茲於十月初三日初六日四起兵船,已全數出境廣東封川縣界,交明廣東道、府員弁護前進。
統領各兵之總兵許世亨並各將弁,均能約速兵丁安靜守法,並無生滋擾之處。
奏入。
  上命軍機大臣傳諭福康安李侍堯曰:現在川、黔、廣西等省兵丁即日陸續前抵鹿仔港,伊等遠涉數省,行走奮勉安靜自應酌加獎賞,以示鼓勵
此內屯練兵丁,屢經調派,素為得力,但此次甫經新到,尚未與賊打仗、獨著勞績,既未便加恩賞,轉使他省調撥之兵,不無觖望
臺灣節次所調粵東浙江及閩省滿漢官兵甚多久經在彼防守堵勦,其中傷亡病故疲弱不能得力者,一時亦難分晰查明、普行給賞自應核其功過分別賞罰,用示勸懲
福康安到彼後,於打仗時,務須隨時留心查察
至新舊派調各兵,有打仗出力者,亦有怯懦前者
福康安進勦時,應將各該省中奮勉驍健之兵,臨時查明,酌加賞賚
庶出力者倍加感奮,而懦怯者亦知所激勵爭先劾用,於勦捕機宜,方可收臂指之效。
  二十三日(丁巳),李侍堯奏言九月以來海風連作臺灣久無文報
本月初九日,始接同知吳元琪九月初六日來稟。
內稱:『初一日柴大紀有信府城稱,蔡攀龍援兵,惟蔡攀龍孫全謀帶兵七、八百名及運送糧餉義民三千名到諸羅
貴林、楊起麟、杭富,俱在正音陣亡
賊在諸羅城十數里外周圍邀截,使道路不通米糧不入
公元1737年
現在米價甚貴,且無買處。
又聞近縣莊田禾正熟,賊與莊民分收,運歸斗六門
官兵常出城截用,似尚可支持
恆瑞鹽水港連日打仗常青又添派梁朝桂謝廷帶兵一千,前往應援』等語。
諸羅仍未解圍,而鹽水港又多賊匪滋擾
梁朝桂等到彼,雖可增助兵力,萬一賊益鴟張鹽水港水口截斷,則恆瑞進退兩難,或有疏失,益不成事體
是以飛札常青速派水師鳥鎗兵數百名,駕船數十號往鹽水港
倘賊由水路來擾,即行截殺,務當保住水口,兼可作萬一退步之用。
臣因風帆不順,特令廈防廳選募舵工水手,將此信冒險折戧前往,但未知是否必能迅速送到。
至粵西兵三千,現已到齊登舟,緣東風甚大,不能放洋
福康安等亦尚在大擔候風
川省屯練,本月初二日頭起兵亦已入閩境。
此項兵係從江西取府城而來,應即從蚶江配渡。
船隻亦已豫備妥當,俟將到時,臣即前往蚶江料理
貴州兵,聞已在途,想亦迅速可到。
福康安一得順風自當即行開駕。
  同日,普吉保奏言:臣帶領官兵九月初六日由大突溪前往笨港,分路勦捕,留遊擊葉有光帶兵八百名,防守糧道後路
十三日行抵麥子寮,有賊眾數千苛派良民銀、米,民苦不能應。
賊剋期次日燒莊,百姓驚惶無措
官兵踵至賊眾奔逸百姓懽聲動地
是日,劄營該處,仍一面分兵偵探追逐
十五日,劄營元長莊,離笨港八里
密探賊匪屯集笨港及前途一帶村莊
至夜賊匪放火號,繼以聲;並聞諸羅一帶
聲徹夜不絕。
臣當飭將弁為戒備。
四鼓,將兵分作三隊,臣帶領司馬元勳由中直衝賊巢遊擊海亮由西路夾攻,護副將靈阿為之接應參將張朝龍帶領守備宋國興、署守備沈勇雲從東路橫衝。
賊眾蜂擁迎敵
督率官兵奮勇攻殺,鎗並施,打死賊數百人
生擒賊夥楊意、蘇媽、張固三名,審明正法
器械三十餘件、鞭二門米穀、薯乾約計百餘石,當分散出力官兵鄉勇
焚燒頭厝等莊七處火煙起後,諸羅聲亦遂不聞。
查遊擊海亮奮力督兵,復用鎗打斃逃散賊匪數人。
正在收軍,據報有賊匪數百人大路前進,由崙仔頂一路來犯大營。
經署同知黃嘉訓督鄉勇會同遊擊夏承熙,帶領官兵奮勇堵御,殺賊十餘人,當將崙仔頂賊莊燒燬,賊眾退散
查笨港地方南北二港,離諸羅二十餘里,離鹽水港三十里,離海口三十里。
五月失陷後,北港竟成片土,南港一帶搭蓋草寮約計二百餘間,悉係賊巢賊匪得以肆行無忌
今頓遭焚殺,賊眾未必不為喪膽,若經乘勢直追至諸羅,似覺便捷
第恐賊匪詭計多端,一俟我兵前進在後繞襲阻隔糧路,貽害非輕,故仍劄住元長莊,並可覘賊匪動靜
臣一面親督官兵焚燒一帶賊莊,痛加勦殺廓清後路一面密遣妥人移咨參贊恆瑞柴大紀定期三路會合併力夾攻
奏入。
  上命軍機大臣傳諭福康安常青李侍堯恆瑞柴大紀、普吉保曰:笨港離諸羅二十餘里,離鹽水港亦止三十里。
該處經普吉保帶兵收復,與諸羅密邇聲息相聞,是
諸羅縣城儘可無慮
鹽水港亦距笨港甚近,恆瑞處有續到之閩兵一千五百名,又經常青派梁朝桂帶兵一千名前往援應,則鹽水港一路軍勢亦已大振。
常青處,既能分兵援應鹽水港看來府城自必防守裕如
福康安此時,諒已順風前抵鹿仔港,其四川廣西兵,自已福康安先後放洋
福康安統領多兵及巴圖魯侍衛章京前往督勦,又經笨港收復之後軍聲倍振,惟當督率將弁相機進勦
再該處民人賊匪勒索銀米焚燒住莊,不堪其苦,一聞官兵到彼,喜獲更生可見賊匪經過地方,其附從民人本非甘心從賊,特因賊匪逼迫無奈聽從
即如仔寮地方,幸官兵前往該處,民人得所倚仗否則必致被賊脅從
前此業經賊民人,其中為賊所迫勉強附從者,自復不少福康安此時應將安分良民,妥為撫慰安戢
已經從賊者,亦應設法招徠分別辦理不可因已從賊,概予殲除轉致阻其自新之路,堅其助逆之心,此為最要。
貴林所遺溫州鎮總兵員缺,著福康安帶兵勇往副將中如徐鼎士、謝廷選,並此外奮勇出力者,保舉一員奏明陞補
遊擊海亮、署同知黃嘉訓,督率兵民鼓勇殺賊,均屬奮勉,亦著福康安查明酌量陞用,以示獎勵
再,朕恭閱雍正年間實錄舊例:閩、粵民人臺灣耕種者,所有妻眷一概不許攜帶,止許隻身居住臺灣,而全家仍住本籍
嗣經高其倬疏請,將在臺灣墾田耕種及有房屋民人,准其搬眷居住,經九卿議駁
自因臺灣海洋重地是以不令內地民人挈眷前往
臺灣民人有家屬,與前定之不符
准令攜帶眷屬,起於何時?
福康安李侍堯查明具奏
即如現在林爽文糾眾滋事,設其家屬在內地,賊首自必有所牽顧何致敢於肆逆若此
臺灣民人禁止搬眷居住未必杜漸防微一法
將來事定後,應如何趁此兵威酌定章程妥協辦理抑或從來已久,有所不能之處,並著李侍堯歸入善後事宜一併妥議。
  上又諭內閣曰:貴林、楊起麟同都司杭富,因勦捕賊匪臨陣捐軀,殊屬可憫
貴林著照總兵議卹;楊起麟前鹽水港一帶堵御防守,尤為出力,著加等照副將之例議卹;其都司杭富,亦著照例議卹,以示憫恤
  上又諭內閣曰:臺灣逆匪林爽文糾眾不法肆行滋擾、搶佔村莊,實為罪大惡極
今普吉保督率將弁兵丁,由大突溪一路偵探賊蹤,奮勇殺賊,燒燬賊寮,生擒賊夥,奪獲器械、銀、米甚多收復笨港,實為出力可嘉
普吉保著交部議敘出力兵弁,著福康安查明,咨部一體議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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