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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十七 李孙之兵 (自动笺注)
續明紀事本末卷之十七
   江都倪在田甫輯
   李孫之兵
公元1646年
  順治三年(隆武二年
是年桂王立)冬十二月張獻忠殺掠西充鹽亭間。
豪格吳三桂漢中賊黨劉進忠降;導其兵急馳千五百里,乘霧保寧鳳凰山
獻忠親出,進忠指語雅布曰:『此獻賊也』。
雅布一矢中其額,獻忠顛伏積薪中;曳斬之。
群賊不知,班列如故
俄,塵埃漲天,則滿洲兵逼其壘矣;賊大崩
豪格兵乘之,收其人畜、軍佽,入保寧
  賊黨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潰而南,王尚禮、白文選、馮雙禮王復臣等從。
無所掠,殺馬而食,至於鞭舄皆食之;後乃食人,饑仆者立割盡。
七日至渠河,眾猶數十萬。
總兵曾英使千兵偵之,遇賊潰。
越二日,賊至江上不得濟,多下馬臥。
或說曾英以奇兵涉江突擊之,疲賊可盡;英不可,曰:『此死賊,劃江阻之,彼必饑盡』。
文秀望隔江軍民輻輳營壘皆縱飲,無嚴備;曰:『吾儕不爨十日矣,不若冒死進;得一舟,則可以生』。
裸而銜刀亂流以泳,其黨徐湖等五人從之。
朝天門隨波
而沒;英卒皆笑之。
文秀突起,牽一舟走;可望羅拜,即與百人沿江突擊
英以巨艦繞攻之,彀弓桅下;王尚禮射之中胸,墮水死
賊更掠舟濟;余仲燒營走,水陸兵潰,崩聲如雷。
賊攫人畜、輜重芻粟無算,遂陷重慶府
偽相汪兆麟亦至,獻忠心腹也;定國能奇先以隆武帝詔曰:『獻忠所害,非君父也;若降,許免死』。
心動,至是問計於兆麟
兆麟不知,使作賊。
能奇怒罵之,立射其目;定國縱刃之,踐為泥。
居數日,燒重慶,夷其城;分獻親兵殺掠而南。
將入滇,取道遵義
望日,至綦江眾志攜。
可望偽稱獻賊婢生子,當共事之;眾皆喜。
其黨張成功、王十萬、小關索奉令,小關索夜遁可望成功、十萬,乃定。
越六日,賊婢乃生女,且已斃。
公元1647年
  順治四年(永曆元年)春正月,賊棄綦江走。
十日遵義,陽禁殺掠,四徵芻糧
止於桃園洞,奉偽后啟而後行。
俄聞吳三桂兵將至,懼;共執偽后燒殺之。
殺掠烏江,乘楊吉潰,遂為橋濟,直越貴陽
眾方議守,聞烏江潰,則皆走、或出降
越二日,可望等至;大肆淫掠
三日招撫,又數日復出掠。
青崖龍里、高堡至於威清、平壩安興諸處男婦老弱皆屠死;幸而免者,並去其手鼻,千里蕭然
方謀入滇,聞沙定洲亂,乃屠貴陽疾趨雲南
至於曲靖,遇內監孫興祖隆武帝令徵沙兵(即定洲兵);可望曰:『朝廷不知其事,若徵之,是獎亂也;不如討之』。
興祖以為然,乃共去偽號,傳檄為明。
  夏四月可望等入雲南聲言討賊,其各安堵
定國文秀能奇復姓四人皆陝產,獻忠養為子,偽封可望平東將軍定國安西將軍文秀撫南將軍能奇定北將軍,使姓張。
至是,乃復姓
可望長而狡,三人皆下之。
自恥其名,改今稱(故名可旺)。
自稱東王定國文秀能奇亦即故王號;封其黨王尚以下公侯伯有差。
將設六部翰林,畏人議,卒為之。
以降在籍御史任僎為禮、兵二部尚書,范為吏部尚書吳兆義為戶部尚書,龔彝為刑部尚書萬年策為工部尚書;尋以陳源代年策。
四王府;毀昆明呈貢二城為之;闢教場城南,毀民居萬計
僎猶媚賊,議尊可望國主可望生子,請如皇太子禮。
定制:以干支紀年,盡廢閣部、科道官;盡易印文八疊,更鑄印冊、錢文
民田、井鹽官四而民六之,收郡縣技藝者皆入營。
屢促可望稱帝
起家進士,阿可望指,陳十事,請租外增賦、賦內增馬。
楊畏知沐天波皆憤之,其黨亦多不之服;滇民更失望,曰:『除虎進狼,此之謂矣』。
可望儀衛,將列之則病;已即止,曰:『是尚有天命耶』!
皮熊、王祥皆疏言『今入滇者,皆獻賊之孽;朝廷無為所愚』。
瞿式耜桂林,聞而憂之。
公元1648年
  順治五年(永曆二年)春孫可望雲南,以定國文秀能奇等夷,思一之
顧兵弱,定國能奇尤強,使心腹王尚說之能奇許諾定國文秀聽命
  夏四月朔,群賊大陳於教場,將上可望大元帥號;定國先至,其下揚旗鳴炮如故
可望怒而走,文秀婉解之;王尚禮請旗鼓贖罪,皆不聽
定國怒與詬,可望益憤曰:『欲長我者,必杖定國百』。
定國競甚,可望遽去;白文選曳止之,曰:『今若此,皆散。
請勉受責』。
共按定國杖之半,祈免乃止;群賊駭懼
於是可望自稱大元帥,使定國攻沙定洲以自贖軍伍賞罰,必咨可望而後行。
夜,可望定國,親撫之,憾卒不釋可望亦患之。
李赤心降,爵上公;亦思以朝命壓其眾。
慨然曰:『我輩躍馬二十年,破壞天下,卒無寸土;而滿洲收其利,甚無謂也。
我將挈天下還之明耳』。
楊畏知力聳之。
四川巡按錢邦芑貽書可望重複千言,皆說之降。
可望語其使曰:『苟王我,我以全滇歸於明』。
邦芑復書:『本朝異姓王封』;而裒其事以告。
公元1649年
  順治六年(永曆三年)夏四月孫可望使楊畏知、龔彝以南金三十兩、琥珀四、馬四匹行在封王表稱『先秦王盪平中土不謂自成犯順玉步旋移。
孤守滇南恪遵先志;王繩父爵,國繼先秦』!
聲言不得封,即擁兵至。
王化澄、袁彭年馬吉翔、龐天壽請從之,嚴起恆不可
金堡力爭;疏七上,曰:『不封,則可望反為南顧憂似也。
然使恭順,雖不王,可也;如其不可,王之,徒益其志。
他日進王而求,何以應之?
或謂「難禁其自王」。
王則誰能禁之;今乞寵命,則我有權矣。
或謂「可望以全滇至,其功可王」。
金聲桓李成棟不敢王,今封可望何以兩人』?
因言『韓信趙佗李光弼郭子儀岳飛韓世忠徐達常遇春金忠之王,勢並不同
;今惟在諸將能恢復恢復既定,雖不王之可;不然陛下徒隳祖制,以解諸將之體!
可望王後,更有不忍言者』。
疏入,眾是之。
楊畏知疏爭:『奈何以一腐儒大計』!
宗室朱議浘更劾畏知曰:『朱君亦誤,給事之爭,使可望知有人,不亦可乎』?
議不決。
畏知曰:『可望借長李、劉輩,必不得已;俾以上公,而侯定國以下可矣』。
從之。
封可望景國公易名朝宗定國文秀侯爵
畏知尚書、彝侍郎,使偕趙昱齎冊往。
  五月孫可望使李定國安順清威道黃應選亟還語定國:『何不尺一告?
天子方攬豪傑,某當奉管鑰將軍,毋不王不霸,令人盜賊』!
定國色平;應選更言『將軍武略不得一地,名又不正故人睨之。
若藉三百年天子,輔以義從天下無敵他日分茅,與開平中山比烈。
舍此不圖,非雄略也』。
定國言:『當與平東議之』。
應選言:『平東遠,當先與公盟,矢不二心』。
定國從之。
可望滋不悅。
堵允錫思結可望,宴畏知、彝於七星巖
  陳邦傅以地逼孫可望,懼為所噬;其部胡執恭曰:『君固受制藏空敕,今可望不得王,我若封之,彼必悅;即其兵殺瞿式耜金堡李赤心,其可也』。
邦傅然之。
矯制鑄印,封可望監國秦王九錫節制天下兵馬大元帥」;亦封定國等。
使執恭齎以往可望大喜郊迎十里拜舞受命
亦頗聞朝議,私叩執恭;則曰:『此太后意,外廷
不知』。
可望逆其偽,然亦假之以脅眾。
定國不從可望勸之;艾能奇言:『我自王,何待封』!
定國曰:『不然
我無尺寸功,敢受朝廷恩』!
卒不受。
廷臣聞之,交章劾邦傅。
堵允錫言:『可望尚請封,不如予之,使執執恭以伸法;不然,是驅之變也』。
嚴起恆吳貞毓楊鼎和、劉修、吳霖張述載皆不可
允錫密疏:『廷臣不王異姓正論也;然不今日計?
可望乃逆獻養子凡此滔天之惡與有力焉。
今姑取其歸正,冀收其用;安可泥常法!
可望已自稱「東平王」,降而為公,彼必不受;因而為逆,如天下何?
臣思開國功臣徐達常遇春六王,皆進封;宜量封可望以「一字」。
即敕申明舊制,示破格而勉以中山開平其可也』。
從之。
趙昱行在道,謂『「景國」命,可望必不受』。
乃與允錫謀之。
  秋七月堵允錫以所藏空敕矯制可望「平遼王」,亦封定國等;使畏知、龔彝齎冊往。
可望駭曰:『我已封「」』!
畏知曰:『偽也』!
執恭亦曰:『畏知偽;所封實「景國公」,印敕故在』。
可望怒,並下之獄。
李定國趙昱敕真,將往受;可望怒,定國乃止。
館舍,陰縱之;南寧
可望下檄諸鎮,以「秦王大元帥自稱制,諸軍曰「行在」,所設六部官亦如之。
又名其護衛曰「駕前軍」,自稱曰「不穀」;文書下行曰「令旨」,上行曰「啟」。
定國文秀能奇曰「弟安西」、「弟撫南」、「弟鎮北」。
始為廟,太祖中、張獻忠左、可望祖父右焉。
又獨為獻忠太子廟
四時致祭
楊展首疏劾之曰:『臣闢草茹荼,為陛下收蜀、圖黔。
可望檄忽至,舉陛下土地甲兵並隸之。
臣誓不共賊俱生久矣,無難斬使焚檄、出兵烏蒙以爭之。
可望挾敕至,若果然,臣不敢異。
此後,非陛下臣矣。
在朝之臣,誰實為此
若令不出朝廷,則可望偽耳。
臣願首戎行,與諸將共討之』。
疏至,上下不知所為
瞿式耜金堡亦劾可望大逆不道式耜且請戮執恭以正辱國之罪。
不能用。
可望使李定國,要總督范、巡撫郭承汾盟於龍里
永曆帝不能問,惟封皮熊、王祥備之
公元1650年
  順治七年(永曆四年)秋八月孫可望使以玉帶名馬黃金萬兩、銀十萬兩求真封,且問故;別以白金四萬饋朝貴
永曆帝始知趙昱狀。
馬吉翔等利其賄,請封可望澂江」;使者言非「不敢復命
嚴起恆前議,且請卻其貢;文安之郭之奇主之,王化澄、朱天麟不可
高必正入朝,語使者:『本朝無異姓王,我破壞天下逼死先帝蒙恩赦宥;然公爵爾。
張氏竊據一隅,敢冀王爵
今與我同報國,去賊號;無欺朝廷弱,我兩家士馬相當也』!
使者懼而去。
必正寓書可望詞意嚴正可望不顧,言不真封,當趨行在。
嚴起恆言:『可望無禮,誰能止之!
然彼方資爵於我,敢效李自成乎』?
可望朝廷無封意,益忿。
  會艾能奇死,馮雙禮主其軍;可望誘之為心腹,其勢益強。
皮熊畏之,使李之華往求盟可望以書責熊:『擁士卒可戰可守,而罔知邦本,日煩徵派
黔中出兵之途
,豈無救災之心以為假道與?
且黔、滇皆朝廷地,留守留兵、綢繆糧糗,惟冀與行在通聲息;若祗一盟為燕雀處堂之計,則非不所望君子也』!
熊得書益懼,走清浪衛
  九月孫可望貴州,使白文選先。
郭承汾以書責之曰:『牛耳之血未乾,北門之師已至。
君父可欺天地神明不可昧』,可望不顧
既至,范率屬文郊迎之。
使白文選追執皮熊於清浪,既而釋之;貴州皆入於可望
布政司為行宮,圖繪山川日月自為錢幣曰「興朝定寶」。
勒諸文武繳札敕,凡監軍、督餉、部卿、僉憲總制、參游皆革之;無敢或拒。
川、廣潰將走貴州者,並為所脅。
可望增兵數十萬,使劉文秀白文選、王自奇分道四川
  冬十二月,遣編修劉茞如貴州真封可望為「冀王」。
兩廣皆陷、南寧危急永曆帝將取兵於可望,故遣之。
平越不得進;久之,乃還。
楊畏知可望:『「」、「冀」相等,偽何如真』!
不聽
定國請以畏知終其事,乃使畏知南寧
公元1651年
  順治八年(永曆五年)春正月(永曆帝十二月。
至二月後,為永曆五年),孫可望文安之都勻凡數月,安之乘間走。
將入南寧孫可望坐以罪,戍之畢節衛
  閏二月孫可望使賀九儀南寧,索阻封者;直入嚴起恆舟,攘臂呼詬。
起恆言:『朝廷恩賞自有在。
若此,何也』?
九儀格殺之,又殺楊鼎和等;人心駭異
可望又殺楊畏知定國文秀切齒
  夏五月孫可望疏請入滇;眾議不可
朱天麟力請,乃出之。
  孔有德兵逼南寧馬吉翔、龐天壽堅請赴可望
永曆帝終不可;可望忿甚。
  十一月,坤寧常在郭良璞以宮隘居於外,可望私人張應科私之。
永曆帝良璞,賜巴東王及其妃死。
可望不得已,杖應科
  十二月孫可望使狄三品等南寧,劫永曆帝行;眾不能拒。
公元1652年
  順治九年(永曆六年)春正月永曆帝廣南
孫可望復使王愛秀至,言『廣南交趾,夷情叵測
安龍三省會,城郭完固行宮修葺糧糗完備朝發夕至;請即居之』。
蓋陰永曆帝果入滇,或為李定國等所戴;故拘之安龍,若曹操高歡故智
其言城郭宮室狀,亦盡偽。
  二月孫可望定歲供,上用金八千兩、米六百石,從官取給永曆帝忍之。
尋使太常寺卿吳之俊璽書可望出師詔旨疊至;可望不得已,與馬進忠等分道出。
  李定國自滅沙定洲,兵強;在滇日夕練士卒,得兵三萬,衣甲皆備。
可望之而不能制。
自是馳書可望曰:『願立戰功以報職』。
可望乃疏;使劉文秀討虜將軍王復臣副之,凡兵六萬,以拒吳三桂,分出敘州成都(時文秀已行);使李定國貴州出、入廣西征虜將軍雙禮副之,凡兵八萬,攻孔有德
且請封定國文秀皆公爵,餘秩有差
從之。
雙禮可望心腹使副定國,實以監之。
定國鎮遠、入湖南
桂林,自夏歷秋,兵甲精最,所至莫當。
且方誓報國,戰輒親陣,以故克捷居恆士卒一無所犯。
兵部尚書劉遠生、中書舍人管嗣惠、主事昌時山中,圖興復
酒酣,謂遠生曰:『曹操司馬懿戡亂才,躞蹀百戰扶弱主以垂名,易耳。
以此博笑罵,猶持黃金易死鐵,至愚者不為,而曹、馬為之』。
可望聞捷,喜且懼;亟使封定國郡王兼行都督招討使封雙禮為侯
定國曰:『以王封王可乎』?
不受。
永曆帝使封定國西寧王,亦封文秀平南王
  御史李如月疏劾孫可望罪同、莽,請加陳邦傅惡諡以警之
永曆帝持其疏不下,而責如月諡以褒忠無加惡理。
小臣言亂制,廷杖除名』。
將以解之。
可望使其黨跪如月朝門如月忿罵,殺之;殊體褫革,懸之市中。
永曆帝不能問。
可望之駕前軍更忮定國,曰:『北兵本易擊,獨吾儕不一當』。
雙禮謂『桂林所獲,惟孔有德金冊金印、人葠、倉庫財物估計萬金,其餘盡沒於定國軍,富強必難制』!
往來者又增搆之,兩人隙益起。
定國自湖南東江西(詳前),委州縣、擁金帛,陳戰事率徑達安龍;或使馬進忠從官之在軍中者以告,不盡關白孫可望
可望謀親出湖南以攻之,聞封「西寧」之使至,邀之曰:『孤今以師出楚,當會安西大慶宴,奉皇上敕書定國
無行』!
定國竟不得拜命
  冬十月劉文秀大敗保寧
可望偽旨,責其拒良諫、損大將當死;援復諸城功,
落職閒住,盡奪其兵。
文秀數十人雲南,諸將怒罰重。
  十一月李定國衡州
孫可望沅州,使白文選辰州尼堪救之,定國謀覆之蒸水
雙禮陰以其謀告可望,即檄雙禮還,將以死定國;不死,亦坐以敗軍罪。
戰之夜,雙禮不告定國走;及旦,定國訝其兵不至,使騎偵之,已西去
定國大驚,收兵走;已謀出間道長沙(見前)。
可望檄之,晝夜七至;不得已,還武岡
  馬吉翔更謀受禪,移明祚於孫可望號後明
定國永曆帝誕,率諸將朝拜如禮;冬至亦如之。
且言『文武官非「」授者,既拜皇上,毋復拜秦王』。
偵者以告,可望益怒。
尋取宗室之寓黔者盡殺之,凡數百人
卜於聖水,將自帝,不許;擊之。
  是月永曆帝使林青陽以密敕徵定國軍入南寧
  十二月晦,林青陽以敕至定國軍。
定國感激,許勤王
初,金公趾在定國軍,日為說裨官,因斥可望為卓、操,而期定國諸葛
定國大感動,曰:『臥龍天人敢望,關、張、伯約不敢不勉』。
是以可望左。
青陽詔書至,詞旨哀愴定國捧之,流涕頓首受命曰:『臣一日不死,忍令陛下久幽辱?
幸稍忍之!
臣事可望雖有年,寧負友、必不負君』!
致書吳貞毓曰:『粵東未定進退維谷
機事必密,責在先生』。
預知有「十八公」之禍者。
公元1653年
  順治十年(永曆七年
是歲魯王監國號,朱成功隆武九年)春二月孫可望使
李定國沅州
人曰:『此雲夢之遊也』。
定國不知,行次紫洋渡,龔彝使告曰:『必無來,來則必死』。
定國大驚,遽東走,為橋渡湘水
可望兵追至而橋絕,定國永明
遂自龍虎關平樂涕泣謂其下曰:『不幸少陷軍中備嘗險阻思立尺寸功扶帝室垂名不朽
今甫斬一王、奏大捷猜忌四起
且我與撫南共起雲南,撫南一敗,遽遭廢棄,我敗必更甚之!
妻子並在雲南,我走豈得已哉』!
諸將□之,亦有以軍從者
居數日,歎曰:『本圖戮力,共報朝廷
若此,能成功耶』?
將還桂林;聞已陷,止於柳州
  三月孫可望李定國去,自以兵四萬出靖州討之。
遇屯齊於周家坡敗績(詳前)。
是役也,可望以隙於李定國,慮諸將圖己,不敢嚴令
諸軍亦以「駕前軍」故,不與並,遂至於敗。
可望貴州
  夏六月永曆帝再使周官徵定國軍。
  秋八月孫可望定國柳州,使馮雙禮襲之。
定國燒糧誘之入,雙禮追之,定國伏發,殺其眾殆盡生獲雙禮,釋之。
雙禮遂附於定國可望憾益急。
然畏其擁兵不敢動;厚其妻子定國亦知之。
可望在黔,其黨媚之無不至
  八月孫可望自為國主貴州
文安之大學士安之逃之
陳源等為六部尚書,以鄭廷元為僉都御史錢邦芑通政司、方于宣為翰林
于宣為設起居注,稱獻忠
太祖,颺頌功德詆斥莊烈帝
時謂星明井分,可望一統;且言永曆左右吳貞毓、川黔之間惟錢邦芑,曷誅之?
可望貞毓;而邦芑有人望,乃逼之官
邦芑拒不受,遂為僧;可望使任僎誘之,邦芑誚以詩。
可望怒,使鄒秉誥執之。
永曆左右張佐辰、馬吉翔爭附於可望永曆帝危甚。
公元1654年
  順治十一月(永曆八年)春正月孫可望黨共請撫李定國,南寧總兵養恩言尤切;可望終不可。
乃起劉文秀為大招討使督軍東出文秀辭,可望強之。
自出單騎按辰、沅軍,觀險隘勞軍吏;十日而還
公元1653年
  三月孫可望吳貞毓十八人
張佐辰等擬旨,言『封拜者皆為身謀;惟秦王任安攘,畀予一人,漸有成緒,朕實賴之』。
錢邦芑亦執至;可望隆之故,人情洶洶,乃止。
  夏四月孫可望疏:『皇上正法諸臣,李定國失律不誅,復盜寶封之,是賞罪也。
軍伍賞罰,皆臣主之。
楊畏知所已言,何容背自朝廷乎』?
又言:『南寧危而卒不可謂非賀九儀等之力。
使幸防城,且與李元允偕死,臣非無位號;既滅沙定洲,亦非無兵地。
秦王之命,初意及此哉!
皇上臥薪嘗膽,無忘湍瀨之危;如以安龍僻陋,欲移外地,當供夫馬錢糧護送不敢阻截,以蒙要挾之名』。
詞氣悍悖。
永曆帝再以血書定國入。
定國亦以可望憾之,亟將來襲,謀他出;使約朱成功會師廣東,攻雷
、廉。
遂取羅定諸州。
公元1655年
  順治十二年(永曆九年)春二月李定國高州南寧
  夏五月劉文秀常德敗績,走貴州可望使與王尚禮守雲南
公元1656年
  順治十三年(永曆十年)春正月李定國南寧,軍衰。
孫可望使王自明、關有才襲之,定國無所出;其下金維興、趙延生曰:『彼眾雖多,皆我舊部
若自南寧山路不意擊之,彼必驚潰
然後兵衛安隆,則美名厚實,我實兼之』。
定國從其言,集兵萬人使靳統武、高文貴將以從;躬自南寧小徑五日,至田州出自明軍後。
又偽張滿洲旗伏,而以正兵衝之四山鼓噪,旗色錯出
自明、有才棄軍走;定國邀之,力戰乃得遁。
降其士卒三千人,遂赴安隆。
  二月李定國至於安隆;孫可望急使白文選永曆帝行,心腹葉應璜監其軍。
文選嘗說於錢邦芑曰:『叛逆惡號、忠義美名,其圖之!
大丈夫,可久陷身不義乎』?
文選感動
既與王祥烏江,復為孫可望遵義,逼死;及見邦芑愧汗不能仰視
邦芑曰:『非公賣人,人賣公耳』。
因為永曆帝安龍之辱,泣數行下。
文選折箭,誓殺可望
田州敗,可望定國必入安隆,使文選以兵先。
文選至,盡以其謀告;且曰:『姑遲行,俟西府』。
越三日,定國至,永曆帝使文選逆之,慰勞倍至定計適滇。
明日遂行,至曲靖
守滇者,劉文秀王尚禮、王自奇、賀九儀、張虎兵數萬。
文秀
不直可望,聞永曆帝至,陽集尚禮等分門守,陰以數騎迓定國;言:『我輩董卓可望,所慮去而操至』。
定國折箭誓,因偕之雲南沐天波出迎馬龍驛,尚禮等勉從之。
永曆帝入滇,即可望為行宮;晉封定國晉王文秀蜀王白文選鞏昌公,並封王尚禮保國公、王自奇夔國公、賀九儀保康侯、張虎醇化伯、艾能奇承業鎮國將軍延安王
尚禮以下可望黨,以擁兵故,封之。
定國將靳統武、高文貴、竇民望,亦晉爵有差
沐天波柱國少師;以金維興為行在吏部侍郎左都御史、龔銘為行在兵部侍郎(兩人定國客)。
馬吉翔入閣辦事,則以媚定國得之
又命龔彝為戶部侍郎雷躍龍入閣辦事
彝言可望恩且十年不肯受;舉朝譁詬:『若以進士官司道,可望入,首迎降;忘明朝三百年之恩,而不忍可望十年之恩乎』?
彝不為恥
躍龍崇禎時官至吏部左侍郎,降於李自成,復為可望宰相託言來朝,遂命入閣,人皆議之。
永曆帝欲以可望,故用之。
而除光祿寺少卿高勣御史昌期名,以劾定國吉翔也;尋復之。
使白文選貴州可望可望必殺定國文選謂『天子在彼,和為宜』。
可望天子在滇不敢亂,乃使文選雲南
公元1657年
  順治十四年(永曆十一年)春白文選至自滇,謂李定國曰:『諸人擁兵輦轂,非便。
曷假和議遣之;張虎其尤,曷先焉』?
廷臣方務撫孫可望,爭是之。
方于宣謂可望:『上在滇,定國輔之人心漸屬;宜急正大統,其事自定』。
可望日夜犯闕
  夏五月永曆帝使歸孫可望妻子安之;令張虎行
曰:『若、晉協和,卿之功也;歸當公爵』。
拔所御金簪賜之,曰:『以此為信,見簪如見朕也』。
虎出,即約王尚禮為內應;尚禮諾之,且促之行。
  六月虎至貴州;言『永曆帝端拱,政皆自定國出。
所信金維興、龔銘、靳統武、高文貴數人,眾無固志』。
上所佩伯印,明不敢貳;且曰:『使告文選者,已為所用矣』。
又出所賜簪,謂永曆帝使刺可望,將酬以「兩字」王。
可望大憤。
方于宣言:『不煩兵,永曆帝定國授首』。
策秘不聞,遙見于宣叩首可望頷之。
出則大言:『今歲入滇,許相我矣』!
可望反已決,又得妻子無所顧;以乏餉遲之
永曆帝再使白文選往慰,可望奪其兵,幽之軍中
使其黨朱運久入滇,黃蓋大轎無或臣禮
其名和晉,實使尚禮、自奇內應
錢邦芑久為可望拘諸大興寺,聞變憂之。
陳源陰為永曆帝計,每以微詞激諸將;武人避忌酒酣輒罵可望:『剝一賊皮,更張一賊皮耶』!
邦芑語源馬寶馬進忠、馬維興皆舊臣白文選亦必不相負;藉茲取可望易耳』。
及鄭逢元詣馬寶密約,且告文選從容可望:『茲事重使功,不如使過;請以文選諸軍等助言』。
可望文選以為大總統馬寶前鋒,留馮雙禮貴陽列兵十四萬以出。
  秋八月朔孫可望舉兵反。
望日,濟盤江;滇都大震。
王尚陰為應。
自奇
以醉殺定國將,自楚雄叛;陷永昌,據之。
聲息相聞
  九月孫可望交水,環屯三十六營,首尾數十里。
文秀謀走安南定國欲自沅江土司兩日議不決。
望日夜白文選以其軍入曲靖單騎馳至都;曰:『必速戰』!
諸將皆諾:『遲則敗矣』。
定國未決文選誓『負皇上者,死萬矢。
今日之事,我先陷陣』。
即馳而騎。
下詔盡削可望官爵,使李定國劉文秀帥祁三昇、胡一青、吳子金、賀九儀、李本高討之。
馬吉翔固黨於可望,至是請視師,許之。
  可望文選去,將還貴州馬寶慮事洩,大言:『文選去留不足重』。
張勝諂賊曰:『即我一人可以定國何必去』!
可望大悅;且語曰:『定國既出,滇都必虛;其與張虎、馬寶、武大定精騎尋甸襲之』!
即使人告定國,且曰:『必來日戰;不然不及』!
定國驚,夜告諸將:『明日盡出,夾三岔河軍』。
馬維興等陰相約,陣而不戰。
定國盡銳突而前,李本高馬蹶死
定國懼欲退,文選怒曰:『張勝已襲雲南;若我軍退,賊以鐵騎躪之,為肉糜矣。
進死於戰,不愈退死馬足乎』?
部其騎奔維興。
維興不發矢,開陣逆之;與攻可望後。
袁韜從之,合兵四擊可望陣亂。
定國麾而進,將士大呼解甲晉王
可望駭曰:『皆反矣』!
倉猝遁。
定國文秀踵擊之,賊大潰。
定國曰:『張勝至滇都,王尚禮必應,我將救之』。
使文秀文選楊武可望;曰:『必獲之』!
自反雲南已將薄城,王尚禮為內應
沐天波請即召之,及龔彝、張重
任;惟尚禮三召乃至,款之朝中。
至,尚禮軍無主不敢動。
金馬碧雞坊告捷旗,大駭;掠而走。
定國遇之渾水塘,其眾死突,幾不支馬寶縱大背擊之,獨走,大定降。
霑益州,其部吳承爵縛之;駭曰:『汝乃叛我』?
承爵言:『汝叛天子,乃責我乎』!
並其黨趙伏誅
尚禮自縊死。
可望普定馬進忠閉不納,且擊之;或曰:『此國主』。
進忠謬言可望十六萬人出;今若此,必他賊』。
可望急走去。
  冬十月可望貴州;使馮雙禮守威清隘,約追者至,鳴三。
劉文秀普安遲疑敢進雙禮欲沒可望貲,遽鳴以紿之。
可望盡棄其蓄及婦女,獨與妻子貴陽,走偏橋鎮遠平溪沅州,皆不納;惟靖州道吳逢聖迎之。
逢聖胥吏,專諂可望,擢今職;共知勢去,使其黨程萬里洪承疇降。
白文選追至,可望夜走;至沙子嶺,楊武復截之,劫奪殆盡可望僅以逢聖陳傑、劉天瑞百餘人狼狽長沙
承疇送之北京濟度、張懸錫郊迎之;封義王
就問滇事,遂議舉兵
  文秀旋師,張虎以殘兵遁;文秀獲之,詰以上賜簪有何行刺語,虎不能對。
執送滇都御門告廟而磔之;可望諸將皆歸命
永曆帝封白文選鞏昌王,馮雙禮慶陽馬進忠漢陽王馬寶、賀九儀、馬維興皆公爵;擢錢邦芑秩。
  十一月,詔恤安隆殉臣及陣亡將士,通賜諡蔭
謂『范兩及定國盟,且曰:「踰
若何」?
定國曰:「可望明則輔之、叛則殺之,無難也」』。
時已卒,予諡祭之
降詔大赦;惟狄三品、王會張光翠以助逆,及陳源、鄭逢元降秩有差
朱運久等各遁去。
馬吉翔張佐辰、扶綱,尋復任。
方于宣為提學,以勸進表試士;聞可望敗,馳書邦芑嘲之。
公元1658年
  定國使齎詔及己書結朱成功,期明年會於南都西約王光興、李來亨:號令四出,將大舉
來亨等不之應。
  劉文秀貴陽練兵三萬,定國忮之;召之還,文秀鬱鬱甚。
  順治十五年(永曆十二年)春二月,洛托、卓布泰吳三桂三路趨滇都。
叛人孫可望從軍不許;乃多為書招其故部。
定國方以可望無慮大校將佐及從賊者之功罪為分兵地;武備頗弛。
  夏四月,王自奇、關有才復以永昌反。
二人可望敗,定國折箭召之降;卒不自安,遂復叛。
定國怒,親討之;極於邊徼,執而殺之。
而洛托兵及貴州定國急還救,已不及。
先是中書舍人高勣通政司金簡次第言:『內患雖除,外憂方棘;伺我者,頓刃以待兩虎之斃。
而我酣歌舟之中、痛飲焚屋之下,豈能旦夕?
諸王老於兵,胡泄沓若此』!
定國忿,訴必杖兩人,諸臣爭未決;而貴州四川廣西三路敗書至,乃引咎
  是月劉文秀卒。
文秀屏人語:『晉王拒虎進狼必敗』。
疾亟上疏言:『我朝國事可以預知
精兵三萬在黎、雅之間,窖金三十萬;臣將郝承裔知之。
果值倉猝,妻備盤匜以待、子操羈靮以從;以十三家營出營河、洛,庶幾轉敗為功也』。
  妖人自明倡言上帝以某日助兵,為木偶數百皆及丈,執幡幢,為行陣。
定國感之。
四方促師者,輒云「有待」。
久之無驗,斬之;戒期而出。
  秋七月丙申朔,以定國招討大元帥登壇受鉞;於古命將無不備。
定國分兵阨險阻(見前)。
  冬十二月李定國敗績於炎遮河,倉猝護蹕走。
承業謀執之,不克;自以其部降。
定國諸將以永曆帝主帥去,徬徨無定指。
御前總兵馬寶誘於吳三桂,首以其部降;狄三品亦被誘,執馮雙禮並其金印赴軍前降。
白文選王安建昌雲南,奉其敕印金章降。
於是馬維興、高啟隆、楊威、劉再、塔興策、王國璽、吳子金吳子香、李如碧十餘人先後降。
公元1659年
  順治十六年(永曆十三年)春正月李定國大理,請留守;許之。
白文選至,列陣下關,其眾萬餘;定國以數百騎赴之。
文選憤涕,叱曰:『人主全城全國於王,今若此,誰執其咎』?
定國南向拜,請以身贖。
文選曰:『王何人,可死於敵乎!
行矣,我守此耳』。
定國乃追扈至永昌,還鉞待罪永曆帝曰:『是國之禍,王何罪焉』。
不許
  二月(明閏正月),尚善、吳三桂雲南,追定國王國勳於普洱至於龍關白文選張光璧、陳勝戰,皆敗;文選並其鞏昌王金印皆失之。
追兵瀾滄江文選沙木河走右甸;尋入鎮康,走木邦
  李定國聞之,使其將靳統武以兵四千扈永曆帝騰越,自以兵渡潞江
諸潰卒亦少集,得兵萬人;軍於磨盤山曲徑叢簀,西南第一隘也。
定國策尚善、吳三桂窮追不戒;萆山扼隘,為木柵數重,設三伏於其前:泰安伯竇民望初伏廣昌高文貴二伏總兵王璽三伏,每伏兵二千,期敵遇二伏,乃鳴,首尾夾擊之。
尚善、吳三桂白文選瀾滄、絕潞江追奔百里無一敵,謂定國必遠走。
磨盤,亂伍登山,踰二伏萬二千人
大理少卿桂生忽叛,赴尚善軍降,盡洩其狀,則大驚;急使兵皆棄騎退,且以擊伏兵定國兵多死。
民望不得已,亦舉出,浴血以鬥;王璽山巔下救之。
定國山上,訝信誤,知計洩,憤甚;揮軍齊進,短兵接
自辰至酉,死傷被地,殺尚善、吳三桂都統以下數十人
善卻屯三十里,不敢進
民望亦戰死(見前),士卒死於伏者三之一、死於戰者亦三之一,諸將猶阨險守。
定國慮軍孤,中夜而走。
出山,問永曆帝安在?
眾曰:『西行百里,在茶山、緬甸間矣』。
憮然曰:『君臣皆死,無益也』!
獨以其兵行。
至是,與永曆帝相失。
諸將聞之,乃迸散;賀九
儀走龍江李成爵走麗江邊徼李成碧、廖魚、祁自貴、馬德鳴並諸部流連永昌諸邊外。
  定國霑化使高允臣結緬甸,為所殺。
白文選木邦,就與議:『上入緬,我兵深入,禍恐不測
此復無險阨,我將擇地士卒恢復』。
文選永曆帝左右無衛,請往捍之;議不合
定國引其軍踰孟定、耿馬,入於緬甸;潰兵續至,勢少振。
文選自間道濟隴川潞江,踵求行在不得,謂已入阿瓦;以兵陷之,相距六十里,永曆帝不知。
文選不得已,還。
  二月李定國軍緬甸;咸陽侯祁三昇孟津伯魏勇自雲南至。
定朔將軍三省磨盤之敗,護定國妻子赴其軍;遇吳子聖等誘之降,三省陽諾之,乘間潞江,將合於定國,棄其營落妻子不顧
定國孟定不能進;三昇有歉於定國,別走龍川入戶獵,且誘魏勇與之偕至。
三省至,復誘之行。
定國孟定,賀九儀兵亦至,張國用、趙得勝部從之;定國以自隸,得兵萬人
  李定國封爵冊授土司,使為明;惟沅江知府那嵩受其總督命,為結內地土司略有從者
  李定國孟定
孟艮女土官定國入其境,集夷兵以拒;定國攻之。
  冬十月朔李定國軍孟艮城,土官走。
地多魚稻定國居之;使諸土目耕田輸賦
內地
亦虞諸土司疑貳不敢出。
那嵩起兵吳三桂圍之,使求救於定國;以攻孟艮故,不能救。
  十一月白文選木邦合師於定國軍。
  十二月文選移軍於孟凜。
公元1660年
  順治十七年(永曆十四年)春正月李定國軍孟艮。
先後為疏三十六,募土人以進,多不得達;其達者馬吉翔復尼之。
永曆帝朝臣莫之計。
最後定國請示進退吉翔卒不答。
  二月白文選駐孟凜。
永曆帝不得引還南甸,得兵萬人
  三月李定國楊武叛,入降
九儀妻子雲南吳三桂使為血書招之;儀將降,定國杖殺之。
杖殺金維興,惡其誘於三桂也。
九儀何起龍以其眾,自蔓谷河降。
  總兵宗堯者,定國使屯於磨艿,招納降附
宗堯叛,令將士赴孟艮者盡入己部;殺奪商賈,取其貨轉市孟艮,弋倍利
滇中事,定國略無聞;西距阿瓦亦遠,惟日夕練兵恢復
  夏四月白文選移軍於景線。
  秋七月白文選兵屯江北假道於緬,求入覲不許
文選濟江,攻阿瓦。
阿瓦有二城,緬酋居新城
永曆帝故城之者梗;聞文選殺掠,使沐天波以敕止之。
天波
歸,乃知定國文選迎駕先後三、四十。
馬吉翔不顧,亟與緬敕令文選無進兵
緬又曰:『老皇帝至,我極盡賓主禮;何來一野王子,反蹂我地,豈謂我無人耶』?
文選亦不受敕(見前),曰:『蠻人不足信也』。
急攻新城
垂克,緬紿以三日降;文選退軍十里,緬急繕備。
文選怒,再攻之,不能克;且以擊其軍,師人多死。
文選永曆帝不得,乃望鷓鴣痛哭去(即阿瓦)。
初,文選南甸距孟艮二千里,聲息相聞
及攻阿瓦還,知定國所在,先馳書責以大義擅殺九儀引軍赴之。
緬亦知文選必復至,益修戰備
  秋九月李定國自孟艮引兵出,道遇文選;曰:『不聽吾言,果致緬怒。
在內者危,若之何』?
文選不能對。
定計合攻緬:定國自孟艮出西道文選木邦東道期會於桐塢。
得勝張國用還,隸白文選
  吳三桂既疏請兵滅明,遂檄緬甸會兵於孟卯。
白文選攻阿瓦,其使留不行
比將反,緬聞李定國將攻之,請先為之攻定國三桂許之。
公元1661年
  順治十八年(永曆十五年)白文選再疏迎蹕不獲
  吳三桂使何進忠、沈應祥定國至於孟卯,瘴發而還
  定國兵攻緬,糧乏死亡;以江干材木可為舟,將分軍迎永曆帝,而自攻新城
靳統武慮分兵弱,請并力新城,許之。
遂與文選盟,刑牲歃血,誓必克緬。
地三
面海,陸徑一線,緬更斷之;拔其豪邊牙魚果、邊牙鮓,以兵十五萬來拒。
定國使再喻意不應;為木城更遞以進,遂逼定國營。
大出兵戰巨象為先,佐以鎗;橫亙二十餘里,呼聲震天。
定國文選不當其十一,且無兵;手長刀、白棓以進。
始合,少卻;其花象進尤銳,定國親執刀當象前,一揮墜其鼻,群象皆奔。
急督眾進,文選以兵橫攻之,殺傷無算;陣遇邊牙魚果,斬之,緬兵大潰。
邊牙鮓走大林中,鳴鼓竟夕詰旦,無一卒
定國文選軍渡錫箔江進,謀渡大金沙江
  惟祁三昇在戶臘,聞賀九儀死,心益漓;魏勇卒,三昇並獲其兵;吳三桂復招之,三昇乃並勇軍及總兵芝林、王有功、鄧魁文皆入降
三省知不可為,亦偽降。
  三月李定國軍次大金沙江
再使喻緬假道徵象馬糧道,皆不應;而曰:『汝主在,猶殺掠;送之出,更何如?
若欲攻城,亦惟汝!
堅守一、二年,我無所損;水土不服汝將自死』。
定國度緬人不可喻,軍於桐,距阿瓦八十里;文選軍象寨,距阿瓦百二十里。
緬盡燒其舟,為木城沿江阨守,砲械彌目。
父老曰:『自此而北為鬼窟山,有大蕉林可以筏濟。
既濟,其上為大居江地,饒林木人數百戶燒冶鐵,舟可立具』。
定國從之,使都督丁仲副將董朝用、王三元大居設廠製舟。
緬偵之,以奇兵撓廠;仲棄舟走,緬盡燒之。
定國忿,散兵四掠,為坐困計。
緬亦饑,食及皮甲
定國諜知,再使送永曆帝出,則無患
緬復誑定國退兵而後從之;文選定國斂軍俟。
厲疫驟起,將士家屬死者相繼部將某又自燒橋遁。
定國不得已旋師
或言:『緬瘴夏秋益甚,且千里無煙,孟艮亦未可至;去此百里為擺沙古,地高涼、產魚稻,曷往諸』?
從之。
未幾大山亙前,即渺賴也。
登峰而望,盡其西南大海矣;遂屯焉。
  秋八月李定國白文選復以兵攻緬;及於桐,巨舟十六風壞其五(或曰緬鑿沉之),急退師黑門坎。
迨夕,趙得勝張國用遽擁文選走,曰:『王無為九儀之續』!
定國聞之,使其子興嗣追文選,曰:『彼速亦速、彼遲亦遲,毋過迫之』!
三日,至鐵門限;國、勝等議:『興嗣躡我,不戰不能行』。
升山據險矢石交下;興嗣怒,欲擊之。
定國馳至,大慟曰:『文選拂吾算,強欲入緬,誤大計;今復叛,使汝追之,冀其返,猶可與共濟。
若此,其心死矣!
每憶昔年共事者惟文選在,何忍自鬥!
吾遂吾志耳』。
旋軍孟艮,餘士卒纔三千。
  吳三省雖降,非其志;會三桂三昇軍移騰越三省突以兵走孟定、趨孟艮,至於磨犄。
定國往攻緬,不能進;得唐宗堯罪狀,且欲降,遂殺之。
以兵弱,流連孟定、耿馬之間。
白文選適至,見三省不言而涕;已曰:『吾負皇上晉王』。
三省知有變,乃言雲南降者多不得所人心思明,故己徒步至。
徽人江公福又以朱成功舉兵表至,文選乃止;得勝意亦改。
文選錫箔,使總兵蘇某木邦,會定國進兵月餘得報
  八月李定國自孟艮軍蠻暮。
三桂愛星阿分道出,先使張國柱南甸備之
  冬十一月白文選錫箔
方徵土司,聞三桂出,使馮恩覘之;為所獲,盡洩軍實
三桂使高得節襲之,日夜馳三百里,至江濱;文選駭憚,毀橋走茶山
三桂趨緬甸,慮文選木邦,使諸降將祁三昇高啟隆、馬寧馬寶、馬維興、沈應時急迫之。
至,將戰;部眾皆挺刃起,文選竟不敢令。
獨計馬寶相善,招之;單騎說以兵萬、象馬數千降。
  十二月定國移軍於景線。
公元1662年
  康熙元年春正月李定國線。
永曆帝被執,憤懣絕;曰:『勢既不敵,退無為若之何』?
乃傍雲南邊境動靜
  夏四月李定國屯軍於猛臘,猶為明。
初,永曆帝入緬,從臣分散,馬九功入古剌、高如珍入暹邏,絕為所愛,以女妻之;如珍姊又為定國妃,間道殷勤,謀連兵攻緬甸,復其仇。
定國乃使江國泰約暹邏九功約古剌,且乞師車里,皆如約九功自古剌招潰卒三千,致書定國克期犄角
將發,一營盡疫;定國為表詞祝天,陳己反正悉心為明:『若祚未絕,請無災疫,裨力出滇,以救故主;若統數絕,乞死定國無害軍民』!
  六月定國生辰疾作
永曆帝太子訃又至,躄痛呼號,自擲於地。
不食三日
益篤
越數日,招討大元帥晉王李定國卒。
將死,語子興嗣及靳統武曰:『寧死荒徼無降也』。
定國卒,統武及馬嘶良奉興嗣嗣王位。
定國於景線,青草不生;蠻人過之,必頂禮
未幾,統武死、嘶良入降
興嗣徘徊無所倚,嘶良誘之,乃與劉文秀子皆入降,授都統
暹邏、古剌之師,失望而返。
    蘇子曰:『亡國之禍,一為亂民』。
斯言也,蓋有別焉。
昔者下江王常之績、錦帆甘寧之徒,李勣無賴,卒佐天策翟進就降,並死河北
茫茫草澤時起英雄
孫可望以助惡之躬,擁殘敗之眾;襲據黔、滇,覬作皇帝
朱溫四鎮節度侯景宇宙將軍結襪弗慕,大筆受諛。
乃更殺朝士、戕宗室躬行悖逆濁亂天紀親將銳卒眈眈然側其目而視之,彼昏不知,掃境瀆武
交水大崩,十萬盡潰;沙子鼠竄一身僅存
裂土,幸保首領然而傳聞異辭上公黜奪,百世之下快於心爾。
李定國並趨角逐志趣迴異;入黔之初傾心局外之言結盟清威之役,鬩牆未亂,志已為明。
草竊喬遷,頓如翻手碧雞一捷,迸力窮追
鳴鐘擊鼓,以討亂略之人;使滇雲之蹕,煎雪大恥
集兵累萬,拓地千里;則師武臣,力非小補也!
夷考其事,以勢則孫強、以智則最狡,定國木強,亦少戇矣;而揮轡振落,去之裕如
用兵之道,逞武力順人心。
邦芑之說,卒效於當時伯約之志,遂行蠻貊
平易正直若是其偉也。
夫人可望釁於爭長,不知敗於無君;定國隱忍於前,卒收名於後。
貴陽之師、永昌之役,「春秋責備賢者無辭
大理叩首、者梗奉迎,其志則明志也;躄踊祈亡、荒徼戒叛,其忠非愚忠也。
卒乎,媲烈於思明、偕亡於蒼水磊磊落落,掀白日樹大節,豈非振臂不顧,足愧首蘇鼠者耶!
宜乎
公元1676年
墓木雖移,比如青塚;而「晉乘」、「楚書」,共以為明殿也。
若夫永曆竭蹶東南十五載遺臣死士,綿結簡書;尤賴附降,支搘天末
河西賊帥,乃破秀容海上蛋人,本非循種乎?
年世卜衰、莞苻勢熾,亡國之轍,大變其圖矣。
而馬九功江國泰亦哭包胥於秦辟、勝三寶西洋也已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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