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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瘖集卷一 (自动笺注)
  愈瘖集卷一
   上慶觀察南路緝捕事宜
  竊山賊起事南路鳳城不守,受禍最深。
近日桶盤棧之捷,賊始奔散,而鳳邑土豪內地在鳳之紳衿衙署親丁子弟,俱於賊退紛紛僱募
郡城紳士義民鳳邑避難紳衿,至是由郡歸,亦得藉口捕賊;益以兵役鄉長,計捕賊名色凡有八。
其捕賊情由,或因與己素有仇隙,或因其人受賊私索,或因其至親從賊疑彼知情,或因己被賊窘迫疑他指使
舉之非無故,然皆係稍豐之家,有錢可以得釋。
不理,則遣心腹人日夜伏途中,既獲,閉私房拷索;又不理,則送官
南路民先受粵人焚搶,繼而佔耕吞租;今又以各項名色捕風捉影,肆其凶毒
兼才恭讀諭旨,最重著名股頭;奉閱刊示榜文,止及有名賊目
南路承捕者多搜索榜中之所無,勢必遺榜中之所有
況股頭、賊目蹤跡詭秘,非藏機購線不可得。
虛張聲勢,擁輿至數十人之多,宜賊犯聞風遠颺,而遭毒者皆被賊難民也。
兼才於郡南門初開,即聞其事;緣搜捕餘黨為目前要務,故未據形冒達。
不意風至未息,名為奉公捕賊,實則藉賊營私
因思與其恣意濫搜,究少要賊。
何如嚴行示禁,飭照刊示各犯,協力督緝;諸不在列不論有無受脅,概許自新
藉端混索者,坐以罪。
似此,平民敢於出頭、要賊易得下路,於捕務有益
所全亦多。
冒昧瀆陳,伏惟亮察
   上慶觀察論疏濬城濠及應行事宜
  兼才賦性庸愚謬加委遣。
憶當軍務倉皇人心惶惑,凡獻策投書,悉叨延訪嘉納,鎮以從容
其謙懷雅量,皆兼才所親見。
爰敢妄附芻蕘,亟思自效;有所聞見,願以上陳。
  臺郡環城開溝,議興已久,實始於老生大章近聞欲行其說。
竊以築城、鑿池二者相因然可概之他郡;在臺郡,此時有未盡然者。
城西臨海本自有水,環以木柵捍衛有資。
迤南而北,其地沙土相雜氣脈浮動,挖深通水,非砌以石,易壞城基
不宜一。
風沙不時泥土淤積疏鑿不繼,數年之後仍為旱地
不宜二。
城南一帶,新舊墳纍纍,既毀於賊,又為開溝之故,析骸拋骨,是未庇生民,先摧枯朽;遭賊之外,復多一劫
不宜三。
西北引水淺,則人馬可涉,深則竹筏易於乘虛直入,其患甚於水洞;是防城之外,復多一備
不宜四。
此時防御之後民心未靖,工役一興人眾冗雜迫近城隅,良匪難辨。
不宜五。
蔡牽來往無常城濠工作,需費時日,若復竄入,勢難兼及
虛費廢役,其不宜六。
  考臺灣自隸版圖,數經擾動;惟朱一貴之變,叛由內起,郡城失守
今為郡城計,
欲捍外侮,在弭內訌
先事籌防,莫如編造街甲,鼓勵郡民。
保甲之法,臺郡向行之,每十戶一長,有丁口清冊,開註名姓、年號,以詳籍貫
戶長總籤,交卸輪當,以均勞逸
初行甚效,久漸廢弛
所以然者,梗法之徒,不於顓氓而於兵役
臺地防守班兵,多稅住民屋,與各衙門班役道府大轎館黨分為三,而勢足相抗
其釁多起於開賭窩娼
大轎館、班役二者,責在本官;略一整飭,便當斂跡,以就繩閑。
班兵積習既深,且非專轄,似難驟改。
但能嚴禁民屋舖舍不許賃稅兵丁,遏末之治尚可息事寧人
保甲法行既久,匪徒肅清,此類亦未有不畏自守
故去奸之道,某以為舍此莫易也。
  郡城水陸義首,人數繁雜功績不一豈能邀恩賞。
竊謂朝廷名器不可假人當事優禮盡其在我
藍鹿洲鼎元謂臺民近官以為榮耀;今既著有微勞尤多希冀
自宜按其功績,據所見聞,以存公道。
大者奏聞予官,次者給札、賞頂戴;又次者置酒公堂,面加獎賞鼓樂導歸,勞其既往,勵以將來
人人自謂心腹相待歡聲四起勇氣百倍
有事呼應如影隨形詰奸擒賊,皆所願為。
蔡牽聞之,其氣自沮縱使復來,仍屬無用
故知襲險為屏,不如眾志成城
今臺郡城廣闊雉堞整齊,誠行是二事常則奸細無所容留變則眾力足資保守
雖有城濠無所用之
否則奸宄盛行眾心疏懈鯤身鹿耳天險之設,且有時不足恃;城濠有無,未為大係重輕
願作
後圖,以省浩費。
愚昧之見,不自揣量,乞賜採擇。
   山海總論
公元1800年
  臺灣海寇屯踞之地,其後荷蘭奪之倭人,鄭氏又得自荷蘭
自入版圖後,乘間竊發山賊常有、海賊不常有。
山賊猝起,黨與烏合,非佔據郡縣不能集事,若前之朱一貴黃教林爽文皆是也。
海賊商船為性命,或草竊登岸隨風去往,無所郡縣城;雖罪惡貫盈蔡牽,其初時所為不過如是
蔡牽率眾鹿耳門,始嘉慶五年兵將退守安平商船悉為賊有。
自是蔡牽垂涎臺灣矣。
蔡牽既去,揚言五年當再至;至期,果以賊眾至,為嘉慶九年四月二十有八日
值雨甚,北汕不得發,兵潰將亡,郡城民情洶洶,賊去始定。
自是蔡牽窺伺臺灣矣。
是年十一月蔡牽繼至十年四月又至,皆停泊累月
聲勢聯絡不熾於前,而胡杜侯餘黨洪四老等得以民無鬥志蠱惑蔡牽
蔡牽資利於商船,不惜重貲厚結山賊
山賊不知自速其死,廣為招致;而向來被擄稍知書之徒,又以天時人事散布謠言
蔡牽自是妄稱王號,逆造正朔,於十月一日起釁滬尾,竄連東港,原集郡城;皆山賊為之揚其一波一若至微極賤之蔡牽一日可以鞭箠番民、控制閩粵也。
豈不悖且惑哉!
  蔡牽垂涎臺灣,然日久計熟,所欲得志者噶瑪耳。
地膏腴,未入版圖田畝
初闢,米足供。
郡城上流險固可守;漳、泉人雜處,其釁易乘。
同時巨盜朱濆力足控蔡牽,又慮為其所奪,是以揮金布賂,密謀先發;令其黨赴東港,而自留滬尾督率
意以滬尾既得,即可上迫噶瑪而下郡城
不圖羽翼未成,陸賊元就戮(事見胡司馬臺北紀略),不得已始率黨南下
既入鹿耳門,又遷延逾旬若其初意郡城,必乘無備併力急圖。
蔡牽雖愚,生長海涯習聞往事縱使僥倖得有郡城未有不懼為朱一貴之續。
以此度群賊所為,決非噶瑪不可也。
蔡牽烏合鴟張,多以林爽文比,而大勢實相反。
林爽文之變,實激之使起;故釁生一時,蔓延數載,而其敗也,至於窮蹙自投
蔡牽之變,若招之使來;故勾通數載,流毒一時,而其敗也,止於詭秘自逸
以勢論之,山賊被誘迫脅身,雖從賊心兩端,群呼跳躍如同兒戲有節制之師,不足平也。
海賊拼命敢殺,然其入港,必借勢風潮即使登岸,必無傾船盡出之理;有勇力之師固守海口以逸待勞,亦足恃險無虞
上流噶瑪官所不轄、賊所必爭,萬一民番失守,棄以與賊,臺灣之患,由是方滋
故為臺灣久遠計,非掃清洋面以拔其根,即當致力上流以絕其望。
然以化外地,通道築城設官置卒,既格於非入告不可;而水師頻年勦滅,又苦於風濤出沒蹤跡無常
無已,則請踵藍鼎元鹿洲集中故智,而以假扮商船之說進。
   巡城紀事
公元1804年
  嘉慶九年(甲子)四月十又五日海賊蔡牽鹿港
未幾,自鹿港鹿耳門,乘雨攻北線;兵潰,游擊武克瓊、守備王維光俱死之。
把總劉煥外委陳培兵丁死者一十有四人
木城、毀臺,搶鐵大小計五十有零
此月二十八日事也。
  先是二十五日鳳山縣地枋寮有吳評者,糾餘黨起釁
總鎮、慶郡守於賊入鹿耳門之日,適回自鹿港,方以吳評事馳赴鳳山;晡刻,驟聞北線失利總鎮移鎮安平道府移札郡城西門,以安平為郡咽喉、大西門又為通海要津也。
是晚四鼓兼才奉召至大西門
翌日辰刻檄下,兼才分守南門城門左義民首捐中書科中書林朝英生員正位,右為廩生朝選
城上營兵分布,以撫標把總王兆麟暫統之。
每夜交二鼓府縣丞倅按段巡城,隨以鄉勇往來梭織絡繹不絕
而蔡賊據水自固以逸待勞
三十夜,燒鹿耳門文館武館以逼近天后宮得存。
五月二日,燒商船一號
三日,以十二人駕船自鹿耳門入,焚我軍哨船三號搶奪二號
時,義民鄉勇營兵、番卒布滿海岸莫敢誰何
於是船戶無所恃,各赴蔡牽議價自贖
十三日早刻,東南風發,賊乃擁重貲遁去。
鳳山匪黨賴彼處將卒,已就撲滅
利害計之,山賊出入番社聯絡聲勢,散而難防;蔡賊既入港盤踞港內,港口險窄去路易絕,彼而入港
是自蹈危險。
卒乃難易相反豈非戰艦不備、軍無鬥心哉?
語云:水不策驥,今即驅不習水性之羸兵,使駕戰艦應敵已不啻策駑駘以涉水;況欲以漁艇接戰,其敗立見,宜其望敵而退。
招募雖多,迄無成功也。
   臺灣守城私記
  守城,公也。
何以私?
當時在官文告、達朝有封章,皆公也。
公則兼才所得言;兼才所得言者,身之所履、目之所見、耳之所聞,感於中而因以筆於書,無逾分之嫌。
軍民情狀攻守大勢以及功罪虛實爵賞當否,舉文告封章所可言與不可言所及言與不及言者,而皆以私記之。
雖然兼才所見所聞,皆臺人之所共見、共聞也。
聞見,即有是非;有是非,即有好惡。
其存於人心者,雖愚夫、愚婦不可掩;其著於公論者,雖天下後世不能欺也。
然則記私也,即不以為公可乎!
公元1807年
  嘉慶十二年(丁卯)九月兼才自敘臺灣志局
   紀平亂民陳周全
公元1795年
  乾隆六十年二月鳳山奸民光愛謀亂未成事敗,其黨陳周全逃至彰化,復為亂攻陷縣城
未幾伏誅
  陳周全同安人生長臺灣
先在鳳山,與陳光愛結會
光愛石井汛未破,為同知慧昌擒殺。
周全潛至彰化,復與漳人黃朝、陳容(即陳光輝)各招人入黨自為首,拜洪棟為師。
三月甲子鹿港,遂圍同知署,殺朱慧昌鹿港營遊擊紹龍外委任向標均死之。
彰化縣之署副張無咎聞變,令遊擊大恩出援鹿港
遊擊行至半途鹿港陷,還屯八卦山張無咎與署縣朱瀾並棄城奔。
至翌日,賊攻彰化旋繞攻八卦山
都司焦光宗急馳救,未至,山上營盤已失;陳大恩自焚死,張無咎朱瀾被害
朱瀾子媳魯氏、十三歲幼女群姑,懼賊污,各投繯殞命
焦光宗亦情急自刎未死民人邱創舁匿武生國泰家。
賊既入城,典史增運千總見龍郭雲秀俱戰死。
六賊王快亦乘勢攻斗六營,以應周全
報至郡城巡道楊廷理留郡固守提鎮哈當阿知府遇昌遊擊瑞以水陸九百人往勦,因阻水於灣裏溪不得進。
  先是汀州府同知沈颺奉委彰化遇變民家,密與貢生吳升東、廩生應選招集義民
由是大肚鹿港義民皆起,都司焦光宗亦以林國泰義民至。
驚潰克復彰化鹿港賊亦逐於義民
以前嘉義縣瑞龍彰化,沈颺署鹿港同知
周全隻身南遁至埔心莊鄉民陳祈、莊南光誘執以獻。
提鎮哈當阿聞信,乃夜渡虎尾溪,至彰化,與遇昌各路搜捕擒獲賊目楊成佳(即楊世捷)、黃、陳光輝等。
洪棟見勢敗,早攜妻子先遁;至四月,為義首監生洪紹彤所獲,廨郡候旨,悉伏法
當陳周全被執,
巡道出示,許賊能縛賊自效免罪
南路鄭賀偵知郡城兵單,欲攻郡城,謀於賊目許強。
許強先見道示,紿而醉之以酒,因擒獻。
王快為千總龍昇騰所敗,至嘉義亦被獲。
並餘黨悉在郡誅之。
  南北路既平,沈颺賞戴花翎補授臺灣府知府遇昌掣回內地
哈當阿被旨嚴議,巡道楊廷理以許強事得加恩免議。
陸路提督烏蘭保到鹿港時,陳周全已獲。
義首莊南光、林國泰五品頂帶;餘悉給六品,准送部引見。
許強給九品頂帶
死事員弁兵丁旌節烈魯氏及群姑。
署縣朱瀾、署副將張無咎遊擊大恩以誤地方卹典不及
   紀御海寇蔡牽
公元1800年
  蔡牽,泉之同安人
初,傭工自食,繼為寇,出沒海上遂成巨憝,為浙、粵、閩三省大患
其來臺灣,入鹿耳門,始嘉慶五年
九年四月,又至。
乘雨登岸,北汕不得發,戕遊擊武克勤,仍罄商船所有而去。
是年十一月繼至十年二月去,四月再至;皆不惜重貲,與山賊四老聯絡聲勢輾轉招致
船中被擄稍知書之徒,又以天時人事散布謠言
於是蔡牽偽造逆示,自稱鎮海威武王光明元年起事滬尾。
都司守備陳廷與戰不利,死之;傷前淡防廳同知胡應魁
十有七日郡城得報戒嚴
十八日總鎮愛新泰提兵臺北
翌日知府馬夔陛同往援。
蔡牽自至滬尾,即遣其
公元1805年
黨逕至鳳山,或由東港、或趨旂後港,鳳山賊吳淮泗首應之。
巡道慶保,乃檄臺防廳錢於二十一日把總曾瑞王正華等領鄉勇、屯番往援。
蔡牽二十四日鹿耳門
二十七日,慶總鎮郡城馬知府留守嘉義
大小糠米郎、鹹水港、蕭、北埔諸莊山賊俱起,以署千總陳安、陳登高等往御。
十二月初一日,遇賊於木柵,殺義首陳鳳
黃興被擄,殺於船;陳安傷回。
進據洲仔尾,自是南北路聲息不通
臺灣薛志亮乃屏輿從海口步入武館街,開誠大義勸眾;歲貢生韓必昌陳廷璧等首率眾義旗於令,計得義二百五十人義民逾萬。
巡道先遣歲貢生游化東路,和閩、粵莊再於海口建木城,起小西門、越大西門、迄小北門,計千二百丈,成以三日夜,費白金六千有奇;從三郊總義首布政司經歷陳啟良請也。
  先是鳳山失守巡道命署守備名聲游擊三品頂戴以行。
比至,而同知錢及鳳山吳兆麟已遁入粵莊。
嗣陳名聲收兵至。
同知等得名聲兵,因共謀回埤。
既行,十一月二十九日兵送至淡水溪南止。
吳令過溪為前隊,突遇賊後隊,同知軍藥桶火遽發,隊亂,賊截殺於磚仔窯莊。
同知鬚眉盡爇,僅以身免,與陳名聲入處粵之內埔莊。
南路賊陳棒、葉豹、黃灶、李璉盧章平等,遂率黨攻遊擊吉凌阿於楠梓坑。
時,凌阿以援鳳山屯兵在此,僅三百人,屢敗賊。
糧盡,凌阿以計拔營歸。
比賊覺,已入郡城矣。
  蔡牽在滬尾,速於登岸;獨至郡城觀望,踞舟中旬日不出。
至十二月初五日,始出攻安平
初六出攻郡城,而郡城奉道檄,備戰守器械、增設柵門內外布置亦漸以周密
變亂初經,民心惶惑
是日,賊既退,附郭居民挈家入城,動城門城內外咸罷市
一日中數傳賊入城,守城門官有私服散去者。
西關木城鴻禧,鎮稿房鴻猷之弟也。
鴻猷異志,欲召禧以亂軍心,詭言總鎮,急召入,天色已晚;禧出不意,與眾爭赴城門軍裝盡失。
迨郊民男婦扶老攜幼至,已閉不得入,相與哭擁街衢
喧傳入木柵、海口陷,惶恐不知所為
時,都司許律斌屯兵草後;三郊總義首陳啟探知木柵門扃鎖如故,乃以三十兵請於都司,復與義首郭拔萃、振等分義民得八十名,協守木城畢,夜偕洪秀啟關白巡道
巡道急詣總鎮鴻猷懼,遣禧出赴木城;而所遺軍裝得通白旗,乃治鴻猷罪。
巡道因是內防益,自移鎮城南,痛自貶損,收納群策。
城門漸次閉塞,惟開大西門以通郊民。
城防柵門,輪夜固守;荒堆隘危,嚴防放火
城上巡行絡繹街市列炬,夜明如晝奸細慮無所容,卒不動。
山賊逢三、六、九日必攻城,或連日出攻;俱以大擊退
二十四日,愛總鎮中營分路出哨失利賊殺千總薛元勳,總鎮被困;吉凌阿趨至,力救出。
會浙、閩水師提督李長庚以是日統舟師至,困蔡牽鹿耳門城中增氣百倍
二十五日官軍再出哨,把總建生傷亡
公元1806年
  十一年(丙寅)正月二日,賊攻大南門
既退,修衛木柵盤獲南壇僧澄潭;臨
訊,並供獲林,皆約賊內應者。
同日,置於法。
初五日,水師會攻洲仔尾賊船,獲金門許松年澎湖王得祿安平大港入。
未刻風勢利,遽引軍衝擊賊船中火,悉焦頭爛額被獲,餘船退保洲仔尾。
王得祿等因泊舟內港搜索餘賊。
山賊攻城愈迫,十六日黎明分路至。
義勇四面接應傷亡八人
十八日有言賊將以夜半拔營攻城,令都司許律斌移札木城賊知有備,逕向鯤身陸路安平
巡軍驟見發,眾覺,急據土牆,御以大,賊回攻大北、小北二門
二十一日,忽喧傳內地大隊兵至,收復洲仔尾,馬太守隨後入城;其言來自洲仔尾鬻檳榔者。
巡道臨視北門,署中營吉凌阿領出哨,且設備
未幾,賊大至得不敗。
  初,賊出攻,不敢迫城,後皆薄城門,皆倚菻荼以避鎗。
二月二日,巡道會伐菻荼,郭義首領眾先出。
臺令薛志亮聞郊眾出,督所部鄉勇亦出。
中營吉凌阿、都司許律斌、守備遊擊官贊朝等俱以伐菻荼出,與郊眾遇,眾請攻洲仔尾,並言可復狀。
嗣愛總鎮至,眾以告,總鎮意決,遂下令
郊眾先行,過凹仔社,有賊,焚之;賊奔歸。
比洲仔尾得信,而近家之賊以是日歸壽福德神,其遠賊在又毫無設備,而官軍義勇突至、泊內港舟師登岸,賊急施鎗相拒。
少頃後面火起巢穴既失,首應蔡牽偽授將軍之周添受、陳番等各逃命去。
翌日總鎮兵勇桶盤棧。
賊首陳棒得洲仔尾敗信,不戰而潰。
翌日總鎮出哨大穆降。
蔡牽為山賊所誤,於初六日暗謀脫身
官軍力拒不得出,乃落帆放椗。
夜遣人密駕杉板探路,潛拔椗起帆。
天色微明不施鎗,循前路急遁。
兵船起駕不及,盡發鎗轟擊;黑燄遮天對面莫辨。
賊船無煙障蔽,得躲避衝出三十有八號,順風而南。
南路賊首陳棒自初四日桶盤棧潰歸,屢出戰不利
十四日,再回埤,敗走仔園,仍回生番社
淮泗逃入逆船。
有許姓綽號和尚者,賊據鳳山時,為大股頭,曾懸賞格購獲。
至是,與陳番以次擒獻,皆伏誅
十二日,愛總鎮新到之延平張良樹、北協金殿安、參將莫琳等領兵南下,次埤頭。
探知十五日,至埤頭城迓。
總鎮守備名聲同知錢俱至;自內埔莊與總鎮會勦餘賊,而鳳山平。
十有六日蔡牽復泊鹿耳門,新到之汀州鎮李應貴移札大東門。
十八日水師提軍追至,蔡牽移泊王爺避去
二十一日知府馬夔陛至自嘉義
三月初一日欽差將軍賽沖阿入城。
同日至者,翼長參將慶熙、翼長遊擊汀漳龍道清華平潭同知直隸龍巖州布政司經歷借補建陽縣鄒貽詩候補江西布政司經歷邦達理問范玉琳。
初十日將軍凡十人
十四日同知錢至自埤頭。
四月十五日將軍臺北,駐嘉義
前卸事淡防廳胡應魁鄉勇冒險郡城阻兵嘉義南北路既通,以嘉義陳起鯤署鳳山胡應魁攝縣事。
  五月十七日蔡牽再據鹿耳門,劫商船
二十二日將軍嘉義回郡督戰
海湧舟師得前將軍怒,遣千總林青高持令箭出督。
於是福寧張見陞澎湖協王得
祿率眾直迫蔡牽
蔡牽急旗招眾船衝浪出溺死無數,為六月一日
自是蔡牽不復來。
  其先時,戰守員弁鎮道各隨功入奏
將軍奏者,有功義首分別頂戴:兼水師義首候補郎中貴,加一級紀錄二次
廩生黃化鯉,以獲許和尚,授訓導
武生玉和,以獲陳番,授千總(具載學志內軍題名)。
奉旨續查出力人員,署鳳山陳起鯤、攝嘉義胡應魁典史元舉臺灣縣學教諭鄭兼才訓導黃對揚,皆由巡道保舉
將軍嘉義,則削應魁、元舉名入奏
鯤賞戴藍翎兼才對揚以應陞之缺陞用
巡道慶保賞戴花翎,並給玉牌荷包;旋陞本省臬司,以汀漳龍道清華為臺澎道。
同知錢賞戴花翎,擢知府加道銜
知縣薛志亮賞給知州銜
總鎮愛新泰賞給雲騎尉世職;以勞瘁,沒滬尾,續至翼長武隆阿代焉。
遊擊吉凌阿,陞參將;病終官署
都司許律斌,賞戴花翎
千總林青高等,擢守備
道幕布政司經歷柯緯章,以同知陞用
宋炳,授知縣
知府馬夔陛,以他事,有旨撤回;調建寧府知府叔祥至,旋病歿前發楊廷理返自伊犁奉旨馳驛繼其任。
蔡牽既遁去,李提軍仍督水師窮追
十三年二月二十五日,戰於黑水外洋,幾成擒提軍忽中賊,知不治,猶料理軍事移時身亡
事聞,上震悼追封伯爵賜諡壯烈並賜祭葬,予專祠;以總鎮王得祿提督閩水師。
十四年八月十七日,同提督良功連南下,迫蔡牽,遇於魚山外洋,即招集閩、浙兩
公元1809年
省護總兵孫大剛、護副將謝恩詔參將陳登、護遊擊寶貴等各兵船併力圍擊
十八日,追至黑水深洋,賊船節次擊沉,遂併力蔡牽船。
蔡牽及其妻並夥黨數十人,俱落海死。
奏入,王得祿晉封子爵賞給雙眼花翎
良功晉封男爵,各賞賚有差
總督阿林保巡撫張師誠,均從優議敘巡撫加賞大小荷包等物。
其餘各官,俱以次陞用,或開復原職,而海寇悉平。
   延平途次張撫軍
  竊某海外閒員,未諳軍務
蔡牽滋擾,親履戎行臺灣情勢因得略悉梗概
大約平時操縱全賴官司,而臨事機謀半資義首。
就義首論之,惟有紳衿庶士中稍知大義者,慮陷於賊,為能一心協力餘多計較於成敗兩途。
  當蔡逆自滬尾南下,嘉、鳳兩縣山賊並發彰民動搖有私圖待城陷恢復易邀厚賞者;復屈於正議,乃止。
夫不協力固守於未破之前,而欲僥倖邀功於既陷之後人心如此,豈復可問!
然既計較功利勢必至此
惟有好官足以鎮撫懾服之,則始終為我用。
今之臺民,半產於漳、泉,特臺灣地重洋,民鮮土著,較二郡為易動難靜;然其尚氣勁直之性則一也。
  蔡逆既動,郡城勢在不測
本道開誠曉諭一紙招呼萬人立應,性命身家
所不惜,謂非有以懾服
信從非是,則祗為私不為公;官長呼喚不靈,其游手好閒之輩無所羈縻,必轉而從賊。
況經此次勦辦後,公私俱漸形蕭瑟文武員弁各懷己見,又非如前慶本道威望為武營所畏憚
逆賊如敢再蹈前轍,我軍兵驕將寬,需用無出縣令益形掣肘,其勢恐易決裂
故為此時臺灣計,非得郡守維持整飭不可也。
  近時官閩習氣,多藉借寇事以粉飾善政無論出父老意,就使有之,亦未必一時急務
臺灣數經兵燹人心懼亂,得一好官如生父母一旦有事,啼笑皆真。
十一月五日郡城乍得楊守撤回之信,則相與驚顧咨嗟不知所以
越四日,某至鹿港,遠縣紳士紛紛赴郡,其攀留情狀若不少停
豈非楊守在,有所恃不恐耶?
楊守蒞臺未逾年,然前次協勦林逆聲勢,既眾所共知此時擊走朱匪勤勞,尤眾所親見,而又諳熟風土練達人情公義私恩,二者俱有。
楊守在臺,真所謂乘風載響,勢處於易;若回內地,反難見長。
此中旋轉之功,非執事制憲,其孰任之
  某學識淺陋,昨以領咨晉謁,謬叨虛心博採
叩別以來私衷耿耿
深慮在臺當道大人不能為民代達天聽,致辜民望,且弛人心耳。
教官文字為職,不宜言外事;然既嘗親見,且關海外要務,勢不容無言。
竊謂全乎官,教官則未離乎民。
其職居官民之間,故能得官民情勢者,莫如教官
郡縣之官非惟知民,民亦知官,故事治而令行。
官民不能相知一有扞格不行往往教官以達之;非教官之賢於令也
,去民未遠,其勢易知也。
閩中教官不少博學能文而能通曉事體;某所知,惟嘉義謝教諭金鑾臺灣情勢尤為熟悉
近將俸滿內渡,故敢薦達,以備採訪
其所著作,多關經濟,某不能及也。
途次冒昧瀆陳,伏望鑒察
   上楊雙梧太守
  兼才學業荒淺,不自揣量,通籍以來,歷以會試虛費俸錢
今夏榜後,自悔薄宦廢學,乃循前例留都肄業;既得請交遊屏絕俗累一空
惟離臺未久,諸凡在心
八月邸鈔,知執事已內渡抵省。
古之君子官於其地,身雖去而心常留;況臺灣執事前後立功之地,想尤不能一日忘也。
之官臺灣者,病在惑於民情浮動之說,往往多設僕役以備不測甚至任之初,民壯導前、鄉勇隨後長鎗利刃照耀街衢,自謂時地宜然,實則徒滋紛擾
臺民好動之習,未必不緣是啟之。
執事再來,悉事簡易;兩役淡北,騎從輕減平時
此其志在平賊不為炫眾,急於衛民、不自為衛,非徒前弊之失,以靜制動理本如是也。
  臺地漳、泉之民,在南易協而難齊,在北則易齊而難協。
難齊,故粵人得以乘之;難協,故兩郡自為併。
能習其性、明其勢,則皆可以用。
要惟以情動、以理奪,而不可威迫
今臺民之感執事至矣,林爽文之變,全之於賊勢猖獗之時;蔡牽之變,安之於
賊勢既敗之後
夫安之非有他術也,不擾而已矣。
縣令者,仰聽於郡守也;今四縣得輕於供費,則皆曰是救命上憲也。
百姓者,受治於令以統於郡守也;今四縣之民得倚以無恐,則皆曰是救生大父母也。
古之忠君愛國者,皆恤令以愛民
臺灣海外微區,然其民實天子之民。
天子臺灣之民屬之執事,既念前功,親慰諭勞之;又詢知清苦,命馳驛以優之。
太守四品階,得此於天子,蓋亦寡矣夫。
是以來臺深自節抑,厚恤下而勤事上,往來蠶叢出入番社,驅蘇澳之賊、撫五圍之民,險阻備嘗,終事後已。
蓋將以盡力臺灣者,上報天子也。
臺灣之民,自土著及番眾,亦各挾其黨、出其力,爭奔走,樂為執事用者;其圖報豈異也哉
  兼才臺灣在舊冬十一月六日其時初得執事掣回之信,兼才不暇為臺民惜,而先自為惜。
臺學祠祀一門,與定例多歧昭忠祠所祀,尤多缺略不全。
去歲十月間,已錄案由備詳;而執事適卸郡篆,事會不就,莫此為甚
然如蛤仔難之請內附郡志重修,明為執事關心之事,今尚付之虛願;如兼才者,又何足云!
忘分縷陳伏惟慈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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