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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季申報臺灣紀事輯錄(六)
公元1877年
光緒三年(丁丑)
正月十一日(西曆二月二十三日--即禮拜五)
恭錄上諭
(二年)十二月十八日,上諭:『侍郎袁保恒奏:「請將福建巡撫改為臺灣巡撫,其福建全省事宜專歸總督辦理」等語。著該衙門議奏。欽此』。
正月十四日(西曆二月二十六日--即禮拜一)
臺疆消息
近三日內,相傳閩省地方頗有不靖;本館逐細探訪,又一無實據,故未便登錄。惟昨接寧波友來信云:聞臺灣近因有事,丁中丞已札來調取「伏波」火船前往助勦。本月十二日早八點鐘,起椗出口;擬先攏福州,再往臺地也。來信又云:呂宋國已有一兵船至臺;故此次檄調「伏波」船,傳得即為呂宋事云。按呂宋為從前失船事,欲放兵船來華索問;上年本報內曾照聞錄及。在後總理衙門究竟作何回覆,尚未詳悉。然即有船至
臺,亦當先行理說,斷無即動干戈。現在調「伏波」船赴閩,想丁中丞不過未雨綢繆,無甚別事也。
公元1876年
兼署閩浙總督文(煜)奏遴員署理知府員缺片(二年十二月初十日京報)
文煜等片:
公元1877年
再,興化府知府管貽萼,業已告病開缺;恭疏題報在案。所遺興化府篆,應即遴員署理,以資表率。查有福州府遺缺知府劉國光,已於八月初間到省,堪以委令署理。又署臺灣府知府孫壽銘,飭回臺防同知本任;所遺臺灣府篆,查有候補同知向燾精明幹練、向有政聲,堪以委署。又署嘉義縣知縣何逢,因案參革。所遺嘉義縣篆務,查有署閩縣事、本任雲霄同知雷其達洞悉民情、能耐勞苦,任內並無承緝盜案將屆四參限滿以及經徵錢糧有關降調處分,堪以調署。據藩、臬兩司會詳前來。除批飭遵照外,臣等謹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正月十七日(西曆三月初一日--即禮拜四)
論服生番事
昔蜀漢時,諸葛武侯將欲往征南蠻,集眾僚屬訪問方略;馬謖進言曰:『當以攻心為上策』。武侯納之。進兵之後,擒其酋長,屢次縱還。從官諫曰:『丞相如此,則南方何時可定』?武侯曰:『吾必令其心服而後罷兵』。後果屢擒屢縱,南蠻均已心服,皆願奉朔納貢;曰:『南人均感丞相恩威,誓不復反矣』!兵退之後,並不設官置吏、留戍屯糧;仍令其酋長自行治理,不復繩以漢法。後竟終漢之世,而安堵如故,不再犯邊。是皆武侯有以服其眾心,故始能如此也。此蓋深得乎孟子所謂「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以德服人,中心悅而誠服」: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之遺義也。三王之服人也,以德服人之心也。五霸雖欲以力服人,然猶須外假仁義以服之;而人猶以勢服,不以心服也。
五帝以前之事,第弗深考。至禹征有苗,苗仍逆命。帝乃誕敷文德,舞干羽於兩階七旬,有苗格;豈非前事之師與!厥後湯能以心服人而有天下,周之文、武亦如之。桀、紂之亡,非其勢不足服人,實其心不能服人也。及至楚以兵征蠻,而蠻仍叛;晉以禮和戎,而戎皆平:蓋亦由於其心服與不服故也。後世之防夷狄也,惟以兵戈;故兵出則退、兵斂復來。僅光武之世,能令匈奴遣子入侍、來學;故東漢一代,邊患少息。宋仁宗遣富弼結好契丹,後無邊患者亦數十年:皆因能使其心服也。否則,即如隋、唐之強,能滅一夷,而一夷又叛;但以勢服,不能以心服故也。本朝之初,如蒙古、如西藏、如新疆,亦均屢叛。近則蒙古、西藏均已底定,永為不叛之臣;惟新疆之回民,尚復頑
梗如昔。至如各省之苗,一經改土歸流而復又梗化者無幾,亦可見其心服也。
向者臺灣一島,皆係土番;自臺灣歸附後,番人亦多向化。故今則分熟生兩種,熟番已與平民無異。惟生番種類尚多,其凶暴直與虎狼相等;故性皆喜食人,凡有海舟遭風至其地者,往往為其所食。是即聚其醜類而盡殲之,亦不過與夷戮禽獸相若。但國家深仁厚澤,不忍一物不得其所;豈忍盡行誅之!乃自前年日本欲行勦滅,國家不欲不教而誅,故給銀以息兵,實欲保全其種類之身家、性命也。惟生番蠢然一物,自外生成。初則以兵臨之,亦尚有就撫者;孰意兵退又叛,戕我將官、殺我兵勇,直有理喻、法禁俱窮之勢。至今年餘,尚復如故。現又聞其滋事,故傳聞丁中丞有添勇往辦之意。然吾謂生番之中亦當有少具人性者,使招之來,衣食之、教誨之,或能使其感動,激發天良;再令其歸,招其少知人事者來,如法待之,或能使其心服,而率其種類盡歸教化,亦如武侯之服南蠻也。若僅以兵臨之,恐難服其心也。
但此據理而言;惟生番遠隔海外,究竟能否以恩德撫之,此亦不可必之數也。丁中丞才略素著,自必有善法以處之,使生番全行心服;想不待他人之籌畫也。拭目俟之!
二月初一日(西曆三月十五日--即禮拜四)
論丁雨生中丞辦理臺灣事
孟子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豈徒用兵之事宜爾哉,蓋凡事皆然也。故自來言利之臣,苟一旦使長國家,惟知放利而行,必致天怒人怨,災害並至;因其全然不顧天時、地利、人和,故至於此也。然自來言利之臣與興利之臣,貌似而實殊。蓋言利之臣,其心私而刻,但知損下而益上;興利之臣,其心公而溥,必能裕國以足民。其中之分辨,實有差若毫釐、失之千里如此者。昔管仲、劉晏僅興鹽利,一以霸齊、一以復唐;蓋因天地自然之利而用人之謀力以興之,故不至於擾民,而尚可以富國也。若王安石之言利,固有大謬不然者。奪民之利以為國利,不能另設一法、另興一利;即能有利於國,必致不利於民,豈足為利!又何況並國亦尚不能利哉!上古草昧初開,無所謂利。後聖人作,教民農桑,而耕織之利興;又教民以土地之宜樹藝萬物,而種植之利興;為之商以事懋遷有無、為之工以令制造器物,而工商之利興。第耕織、工商之利既興之後,亦不能再有所興也。後有賢聖之君,亦不過因其勢而利導之,不勞民、不斂財,使之上順天時、下盡地利、中得人和,培養元氣,君民俱足以相安於無事。故既無利可興,豈可惟利是言!若僅言利而不興利,不流於掊克聚斂而不止也。近二百年來,西國深明此理,故專心致志於格致之學,而興開采、制作之利;取煤鐵以用、造機器以代人、設公司以通商,是天地自然之利與夫人之心思才力有利益於世事者,無不盡心竭力以興之。是以二百年內,始能收此富厚之效也。否則,不興各利而僅惟利是言,則耕
織、工商均有一定之利,求利於此、必不利於彼;不患貧已足矣,又安能再求富哉!愈足見利不貴乎能言,實貴乎能興矣。
余於福建巡撫丁雨生中丞之經營臺灣也,不禁為中國慶幸!以為此事,乃一大轉機焉。夫臺灣一區之隸版圖也,已二百餘年矣。前此生番所踞之地,中國均以度外置之;乃自前歲日本一役,始令中國甫生開闢其境之心:是天時已至矣。臺灣之在中國,不過彈丸之地耳;然其中生物之蕃蕪與其土種物之咸宜,實有取之無禁、用之不窮之勢:是地利又佳矣。然使經理其事者,不過拘守古法,勸耕織、招工商、置城設官、立學屯兵,則有之不足為重、無之亦不足為輕;亦僅與改土歸流關外新疆之地等耳。乃今丁中丞首開煤礦,又築鐵路;其餘諸務,均欲改用西法以從事。數年之後,而臺灣所得之利,必有可觀者焉:是人和又得矣。
然吾所慶幸者,尚不止此。若自今以往,臺灣之利既興,或者中國之人皆知西法之利,均樂群起而則效,自必大有轉機,不求富而富自至矣。如此,乃興利之效,豈言利之臣所可同日語哉!使天下之人皆心丁中丞之心,非徒臺灣之幸,實為中國之幸也與!
福州瑣聞
福州西報云:西曆二月二十六日,「凌風」火船從淡水回來,載有淡水稅務司霍生
及別官,於三月初一日往溫州開辦通商事務云。
新授閩浙總督何小宋制軍,不日當可到任;政聲洋溢,民間已嘖嘖稱道矣。
西班牙兵船在臺,亦無舉動;惟華官則仍防備也。
有某者從雞籠致書於西報館云:是處開煤,甚有頭緒。數月前,到有外國工匠多名,於礦務實為有益;現在每日已可出煤二百墩。由雞籠之北至船埔約有九里,鐵路已一律鋪齊。是以從山上運煤下來,車行甚速,似可不假人力;觀者每日總有數百人,丁中丞復事事親為察看。而所以能如此得手者,亦全賴淡水稅務司霍生之力;茲忽調往溫州,未免可惜也!
二月初三日(西曆三月十七日--即禮拜六)
侍郎袁(保恒)奏請福建巡撫改為臺灣巡撫片(正月十二、十三兩日京報)
袁保恒片:
至福建之臺灣,地雖僻處海澨,而物產豐富;加以民、番偪處,區畫尤難。非專駐大臣、鎮以重兵,舉其地民風、吏治、營制、鄉團事事實力整頓,洽以德意、孚以威信,未易為功。若以福建巡撫每歲駐臺半載,恐閩中全省之政務,道里懸隔,而轉就拋荒;臺灣甫定之規模,去住無常,而終為具文,甚非計之得也。查直隸、四川、甘肅各省
,皆以總督兼辦巡撫事。可否改福建巡撫為臺灣巡撫,常川駐守,經理全臺;其福建全省事宜,專歸總督辦理?庶事任各有攸司,責成即各有專屬;似於臺灣目前情形,不無裨益。
臣一得之愚,是否有當?謹就管蠡所及,用備聖明採擇;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奉旨已錄。
二月初五日(西曆三月十九日--即禮拜一)
論改福建巡撫為臺灣巡撫
前閱去歲十二月十八日邸抄,恭奉上諭:『侍郎袁保恒奏:請將福建巡撫改為臺灣巡撫,其福建全省事宜專歸總督辦理等語。著該衙門議奏。欽此』。當時未見原奏,不知如何立意措詞。茲閱本年正月十三日京報抄錄原奏,大略言『臺灣雖僻處海澨,而物產豐富;加以民、番偪處,區畫尤難。非專駐大臣、鎮以重兵,舉其地民風、吏治、營制、鄉團事事實心整頓,洽以德意、孚以威信,未易為功。若以巡撫每歲駐臺半載,恐閩中全省之政務,道里懸隔,而轉就拋荒;臺灣甫定之規模,去住無常,而終為具文,甚非計之得也。查直隸、四川、甘肅各省,皆以總督兼辦巡撫事。可否改福建巡撫為臺
灣巡撫,常川駐守,經理全臺;其福建全省事宜,專歸總督辦理?庶事任各有攸司,責成即各有專屬;似於臺灣目前情形,不無裨益』等語。就原奏而論,其於臺灣一隅,似籌畫得宜;而於天下大局,則窒礙難行:恐部臣未必議准也。
緣巡撫一官,當有明創設之時,僅用之以統兵,令其總理軍務,得以便宜行事;若地方庶政,均歸藩、臬兩司管理,而巡撫不與焉。故遇各省地方有事則設之、無事則裁之,實無一定之額;或僅巡撫一處或令巡撫數府,或一巡撫跨有數省之地、或一巡撫僅理一府之事。其廢置也因時,其更改也因事;故可以有意增減。若今時之巡撫,則不然。今之設此官也,原於藩、臬兩司地方各官之上,再增設一總理之員;是巡撫者,實專理全省庶政之官也。故無巡撫之省,猶以總督兼理其事焉。所有腹內各省,可以不設總督,不能不設巡撫;職是之故也。是以一設巡撫,必須增設藩、臬以下各官,方成體統;從未聞既設巡撫,而無藩、臬以下各官之地方也。據原奏所稱,請改福建巡撫為臺灣巡撫,而以閩浙總督兼管福建巡撫事。以總理福建全省庶政,仿照直隸、川、甘三省總督之式,原無不可;第臺灣既設巡撫,則不能不增設藩、臬以下各官。若使全臺灣盡歸版圖,其地方尚有數千里之大,再增設府、廳、州、縣,似與皖省尚可頡頑;則增設巡撫、藩、臬各官,方成局面。今生番之地尚有未歸教化,設一巡撫僅管一府之地,若增藩、臬以下各官,則土地不廣、人民又希、政事無幾,安用此多官為!不增設藩、臬以
下各官,則僅一巡撫獨立海外,似亦不成政體。故謂部臣恐難議准也。
在昔閩浙總督駐紮衢州、兩廣總督駐紮肇慶,後皆移駐省會;想亦因諸多不便也。然兩江總督駐紮於兩江適中之江寧,僅增設一江寧藩司以為承上啟下之員;而臺灣亦難仿此。蓋一則臬司駐紮蘇州,而招解人犯尚便;若臺灣,又不能如此:此所以勢難求全也。或者先仿東三省及新疆之例,俟全臺盡入版圖增設府、廳、州、縣後,再議此舉;此時仍舊。如此辦法,亦如直隸總督駐紮天津之例。想他日部臣所議,大約亦如是而已。
二月初九日(西曆三月二十三日--即禮拜五)
將軍文(煜)奏遴員接署知府員缺片(正月二十一日京報)
文煜片:
再,署福州府知府張夢元,經撫臣丁日昌奏,帶赴臺灣辦理營務。所遺福州府,係省會附郭要缺,時有發審案件;必須遴委賢能之員接署,方足以資整飭。經撫臣丁日昌商同臣查有補用知府永春直隸州知州翁學本才具開展、辦事勤明,在閩日久,循聲卓著,尤善清釐積牘,任內並無承緝盜案將屆四參限滿以及經徵錢糧有關降調處分,堪以委令署理。據藩、具兩司會詳前來。除批飭遵照外,臣謹附片具陳,伏乞聖鑒!
再,撫臣丁日昌帶印渡臺,所有福建巡撫衙門題奏事件,奏明由臣代辦;至閩浙總督係臣兼署,毋庸會銜:合陳明。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二月初十日(西曆三月二十四日--即禮拜六)
將軍文(煜)奏請緩期合操簡校片(正月二十日京報)
文煜片:
再,福建省標八營官兵,每歲冬間應行合操簡校一次,循例奏報。茲屆本年操期,奴才應躬親校閱。適撫臣丁日昌因臺灣生番不靖,渡臺籌辦,撫署事件,奏交奴才代辦;奴才兼理將軍、督、撫三衙門事務,日不暇給,實在弗克分身簡校。冬操軍政所關,惟有請緩至來春,即行嚴加校閱,以呻戍備。理合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二月十三日(西曆三月二十七日--即禮拜二)
臺疆近事
西人某從安平致書於「字林報」云:近自福州、汕頭、廈門等處兵船往來不絕,載
有餉糈、槍、帳棚等,均從安平起岸;兵於駐劄處築壘掘濠,極力工作:以備西班牙之不虞也。丁中丞於一日早起,妝作出店人模樣查營。是時應各操演,而孰知兵皆睡熟;中丞怒極,立將哨官入諸囚籠云。又訪知統兵官每期發餉,總遲至二閱月後;兵或抱病,置諸營房小屋,全不顧惜。因特傳此統兵官到轅,嚴加責問。統兵官向與髮、捻交戰,止賸一耳;是日中丞問實,又命將所存之一耳一割去;殊不雅觀也。然中丞亦非偏於嚴厲者--即如一日傍晚,穿短褐,在臺灣城內微行,見茶店與一鄉人因細故爭執;在後中丞詢之鄉人,謂係入城謀工作者,尚有父母在、妻定而未娶,須得百元,方可回鄉云云。兩人談之久,中丞覺餓甚,鄉人引至其便飯。別後,次早即送百元去,鄉人喜出望外云。來信又云:安平至雞籠,現擬開一火車路。安平縣官,茲已撤任。安平之番人與漢民交鬥,經官捉住漢民數名下獄,其黨竟擬劫牢;幸聞信尚早,即提該犯正法也。
二月十六日(西曆三月三十日--即禮拜五)
發抄諭旨(正月三十日京報)
文煜等奏「准補臺灣守張夢元就近赴任」,奉旨:『知道了。欽此』。
二月二十一日(西曆四月初四日--即禮拜三)
將軍文(煜)奏委署陸路提督片(二月初四日京報)
文煜片:
再,署福建陸路提督漳州鎮總兵孫開華,現經撫臣丁日昌奏調渡臺。查泉州地方遼闊,現當年終歲暮,督緝巡防,尤關緊要。陸路提督有節制各營之責,該提督遠赴臺灣,勢難兼顧;相應委員接署,以重職守。查有現署漳州鎮總兵之本任汀州鎮總兵關鎮國幹練有為、情形熟悉,堪委署理陸路提督篆務。其遞遺漳州鎮篆務,並查有福建記名水師總兵林宜華營務諳練、廉幹勤明,堪委遞署。除分別咨行遵照外,臣謹附片具陳,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二月二十三日(西曆四月初六日--即禮拜五)
署福建陸路提督孫(開華)奏統率所部赴臺駐防起程日期摺(二月初七
日京報)
署理福建陸路提督、漳州鎮總兵奴才孫開華跪奏:為奴才統率所部赴臺駐防起程日
期,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6年
竊奴才於光緒二年十二月初九日,承准兼署閩浙督臣文煜、福建撫臣丁日昌咨開:『為照臺灣防勦生番,地廣兵單;亟宜添調數營並遴選威望素著之專閫大員統領前來,庶足以資勦撫。查署福建陸路提督孫開華勇敢精明、不避艱險,擬請督率所部於十日內渡臺駐紮雞籠、淡水等處,以顧北路。除附片奏明外,咨請查照,希即督率所部營勇帶印東渡駐紮』。嗣准督臣文煜咨會,以『泉州地方遼闊,現當年終歲暮,盜匪最易潛;督緝巡防,殊關緊要。所有陸路提督篆務,自應委員接署,以專職守。查有現漳州鎮之本任汀州鎮總兵關鎮國,堪以委令署理。除具奏並核給委札徑檄飭發承領赴營署事外,咨會查照』各等因。奴才查臺灣防勦生番,既因地廣兵單,應需添調數營前往駐紮,亟宜立時催集,俾得及早到防。當經飛飭所部之「擢勝」左、右、後三營營官閩浙補用總兵孫得友、龔占鰲、羅啟明立將各該營弁勇分別調集來泉,聽候統率東渡;一面咨請船政大臣派撥輪船,駕赴泉口渡。旋據各該營弁勇稟報,陸續抵泉。正在摒擋起程間,適鎮臣關鎮國亦已行抵泉州府城,奴才當將提督篆務卸交,接受任事;隨即統率所部,遵於本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自泉州府起程,前赴泉口秀塗澳配坐「海鏡」輪船開駕放洋,對渡雞籠、淡水等處駐紮。仍俟到臺後體察情形,應如何布置駐紮、督率防範?當與撫臣丁日昌和衷商榷、妥籌辦理,以期仰副聖主保固海疆至意。
合將奴才統率所部赴臺駐防起程日期,恭摺由驛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遵行!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公元1877年
二月二十七日(西曆四月初十日--即禮拜二)
發抄諭旨(二月初十日京報)
丁日昌奏「請將守備孫思敬暫行革職,留於臺灣差委」;奉旨:『孫思敬,著暫行革職,留於臺灣差委。丁日昌自請議處,著加恩寬免。該部知道。欽此』。
二月二十八日(西曆四月十一日--即禮拜三)
發抄諭旨(二月十一日京報)
文煜奏「元年分臺、澎各營俸餉」,奉旨:『知道了。欽此』。
三月初四日(西曆四月十七日--即禮拜二)
閩省瑣聞
福州新聞云:今年業茶之華商,本銀較往年似少;因去歲虧折太多,並有拖欠外國
銀行者。是以今年各銀行借銀,頗覺謹慎。商販既減,想內地茶價應得便宜,則生意或轉有起色也。又云:新任何制軍,於丁中丞所整頓各事,意見不甚允洽;或當有更改也。但丁中丞所行各事,殊有效驗;不過為政稍猛,間有屈人之處耳。前擬由雞籠至臺灣設立電線,近聞何制軍亦不以為然;已奏明朝廷,俟有部覆,再行定奪也。至前次在福州所設之學習電線塾,刻因經費不敷,已閉歇矣。又丁中丞到臺不多日,即往打狗閱視臺;察得報銷銀甚多而工程甚少,立將督工之委員傳提到臺,審實正法。又有一營官剋減軍餉,為中丞查出,亦梟首示眾云。
三月十二日(西曆四月二十五日--即禮拜三)
江督沈(葆楨)奏為臺防勦番出力員弁案內名冊繕寫錯誤乞恩飭部更正片
(二月二十四日京報)
沈葆楨片:
再,臣於「臺防奏保勦番出力員弁」案內,河南試用縣丞丁懋功,請以知縣仍留原省歸候補班前先補用;廩生宋恩澤,請以訓導遇缺前先選用:均經部覆核准註冊。惟查丁懋功原名丁功懋、宋恩澤原名宋仁澤,具保時各冊繕寫錯誤。據福建陸路提督唐定奎呈請更正,咨准吏部行令奏明辦理等因前來。合無仰懇天恩,俯准飭部分別更正註冊,
以免歧異。謹附片陳請,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該部知道。欽此』。
三月二十二日(西曆五月初五日--即禮拜六)
將軍文(煜)奏為飭令要缺知府就近赴任摺(三月初一日京報)
福州將軍兼署閩浙總督臣文煜、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飭令要缺知府就近赴任,以資治理;恭摺陳明,仰祈聖鑒事。
竊照准補臺灣府知府張夢元,前經臣等請調福建府知府;經部議駁,當即轉行知照在案。臣日昌此次渡臺,調派張夢元總理營務處兼支應處事務,亦於前月初三日拜摺陳明;該員當即卸署福州府事,隨同東渡,馳赴北路察看軍情,由蘇澳折回郡城,並經臣日昌飭赴南路鳳山一帶相度紮營處所,昨已回郡。查臺灣孤懸一隅,撫民馭吏,在在均關緊要。該員有為、有守,久著循聲;且係奉旨准調之員,自應飭令就近赴任,以資治理。除檄飭遵照外,臣等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
再,此摺係臣日昌主稿,合併聲明。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閩撫丁(日昌)奏遵旨兼理學政摺
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遵旨兼理學政關防,叩謝天恩;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6年
竊照光緒二年十二月二十日奉上諭:『臺灣學政事宜,著巡撫兼理』等因,欽此;欽遵在案。茲臣行抵臺灣府城,於十二月三十日據臺灣道夏獻綸齎送道字一千二百一號「臺灣學政關防」一顆,連同文卷造具經書花名清冊前來;臣當即恭設香案,望闕叩頭謝恩。竊維圖治之要,文教為先。臺灣僻在海東,士風樸陋,涵濡聖澤,人物漸有可觀;雖復稽阻遐陬,化導不容或緩。現經照章檄府行知各廳、縣,擇期舉行歲試。
所有微臣兼理學政事宜並接受關防緣由,謹繕摺恭謝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公元1877年
四月初三日(西曆五月十五日--即禮拜二)
將軍文(煜)奏外海水師游擊要缺遴員請補摺(三月十一日京報)
福州將軍兼署閩浙總督臣文煜跪奏:為外海水師游擊員缺緊要,遴員請補,以重職守;恭摺具奏,仰祈聖鑒事。
竊照浙江定海鎮標右營遊擊周善初,於署理福建臺灣嘉義營參將任內失察棍徒聚賭、奪犯傷官案內,部議降一級調用。所遺定海右營游擊係外海水師題補之缺;接准部咨:輪用預保。該省現無預保人員,應用揀發班;行令照章揀員請補等因。
公元1871年
伏查浙省現無揀發外海水師游擊;至應歸揀發班補用各項水師遊擊,現已乏員堪補。自應按照定章,即以應升、應補人員揀補。定例:外海水師缺出,先儘歷俸一年以上者揀選,保題實授;又,水師遊擊缺出,於隔府別營人員揀選題補各等語。浙江省額設外海水師都司三員,內除激浦營都司沈鎮藩病故、遺缺現尚未補有人,瑞安協左營都司朱荷恩業經奏請補授浙江提標右營游擊外,惟查有浙江石浦營都司葉肇封,年五十四歲,浙江黃巖縣人,由行伍兼襲騎都尉世職,歷在浙省勦匪著績,薦升石浦營都司,於同治十年內領札任事,歷俸早滿一年。該員年力尚健,槍亦嫻,任內並無違礙事故;以之升補斯缺,洵堪勝任,與輪補例章亦屬相符。合無仰懇天恩,俯念外海水師遊擊員缺緊要,准以該員葉肇封升補浙江定海鎮標右營游擊,於營伍、洋防均有裨益。如蒙俞允,該員引見已滿三年,俟覆到日,再行給咨送部引見,恭候欽定。
除飭取履歷另行咨部外,所有石浦營都司員缺係外海水師題補之缺,浙省現有應補人員容俟奉到部覆再行按照定章揀員請補;臣會同浙江巡撫臣楊昌濬、浙江提督臣黃少春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部議覆施行!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兵部議奏。欽此』。
將軍文(煜)奏閩省內地續添水陸練營以資分佈摺
福州將軍兼署閩浙總督臣文煜跪奏:為閩省內地續添水陸練營,以期純熟而資分布;恭摺具奏,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4年
竊閩省自裁兵加餉後,營伍雖節經整頓,而訓練究未見精純。同治十三年間,經前督臣李鶴年將通省內地陸路各營挑出精兵五千四百四十八名,戰守各半;每四百五十四人為一營,共成十二營。每營什長三十八名、親兵護兵共八十名、正兵三百三十六名,外募僱伙夫四十二人;營分四哨。以將備一員為營帶,千、把、外、額八人為正副哨長,以隊目為什長,查照勇營章程成軍練習。所有一切辦理緣由,業已分別奏咨、奉到部覆,即經分飭各營仿照舉行在案。
惟查福州省垣為根本重地,五方雜處,商賈雲集,在在需兵防範;原設全福左、右二練營,不敷分布。茲經督飭省標各營將備在於存營兵內再挑四百五十四名,合練一營,名全福中營;俾壯聲威。其水師提標五營,亦仿照陸路章程挑兵四百五十四名,合練一營,名靖海中營。又因整頓海防,經水師提督臣彭楚漢在於提標五營內挑兵四百五十四名,合練一營,名靖海左營。又金門營挑兵二百六十名,合練三哨;閩安協標左、右
營挑兵二百名,海壇鎮標左、右營挑兵二百名,福寧鎮標左營、烽火營挑兵一百八十六名,湄洲營挑兵一百八十二名,均各合練二哨;督標水師營、南澳鎮標左營、銅山營各挑兵一百名,合練一哨:均已先後成軍紮營,實力訓練,俾成勁旅。仍隨時察看情形,互相屯紮,並與存營之兵更番替換,以均勞逸。所有月需公費及營官、哨長、伙夫薪糧,循照定章歸入「善後」案內領銷。其練兵餉銀,各按該營情形,與存營之兵彼此自行勻給,不另加增。修製軍裝、器械一切需用,亦即仿照前章參酌核辦。總期兵歸實用、餉不虛糜,以仰副聖主整飭戎行之至意。
至於臺灣各營應作何設籌挑練?現在撫臣丁日昌赴臺查辦生番,應由撫臣就近察看情形,再行酌辦。
除咨部臣查照立案外,謹會同福建水師提督臣彭楚漢、署陸路提督臣關鎮國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
再,福建撫臣丁日昌現在臺灣,未經會銜;合聲明。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該部知道。欽此』。
四月初七日(西曆五月十九日--即禮拜六)
雞籠煤礦近聞
臺灣之雞籠山,用西法開煤,近聞又挖深好許。前曾用鐵鏨打入深處,知有一層最好之煤;上月十二日已開至此層,計去地皮二百七十尺。雖挖出之煤,刻下尚不見多;然與火船應用,極相合也。從前用鏨試探時,本打至三百二十六尺為止。現挖之煤井已費六閱月工程,幸地中之水不多;然須再開深數十尺以洩水,方可大挖煤也。從西國購來之各機器,早經運到。自礦至海濱約有四里,均一律鋪設鐵條;現則以運機器至礦,日後則便運煤落海船也。大約再閱兩、三月,俟尚有數件機器到齊,即可極力從事矣。
四月初九日(西曆五月二十一日--即禮拜一)
閩省近聞
昨得福建遞來西字新聞紙,悉丁中丞已由臺灣回省。計在臺共有數月,故政躬為之違和也。
四月十三日(西曆五月二十五日--即禮拜五)
恭錄上諭
三月二十六日:奉旨:『這會試,滿洲取中八名、蒙古取中三名、漢軍取中六名、直隸取中二十四名、奉天取中三名、山東取中二十一名、山西取中十名、河南取中十七
名、陝西取中十五名、甘肅取中九名、江蘇取中二十六名、安徽取中十八名、浙江取中二十五名、江西取中二十二名、湖北取中十四名、湖南取中十四名、四川取中十四名、福建取中二十名、臺灣取中二名、廣東取中十六名、廣西取中十三名、雲南取中十二名、貴州取中十一名。欽此』。
四月十四日(西曆五月二十六日--即禮拜六)
論丁中丞整頓臺灣各事
前日福建巡撫丁雨生中丞之移駐臺灣也,道路傳聞,謂有帶勇武員剋扣勇糧,中丞誅之以警眾。又謂有一營官晏起,致誤操;時中丞亦誅之。傳者謂其實確,余則深以為疑。
公元1873年
夫剋扣勇糧,大干例禁;中丞誅之,實屬情真罪當。至晏起誤操,不比出兵後期;責之可也、再重革之亦可也。此而即誅,何以處夫出兵後期者!大約因中丞治尚嚴厲,故傳者有是過甚之說。然中丞雖精明強幹,亦斷不至好殺若此,使人畏之如虎也。今觀中丞所奏,可以見中丞辦事,亦非僅以殺戮為能者可比也。奏中所云『臺屬彰化縣盜賊橫行,自設縣至今,叛案屢出;固由地險民玩、風俗強悍,亦因地方文武泄沓相承,釀成積習。其汛官則除收受陋規、剋扣兵糧之外,毫無所事;尤堪痛恨!臣去冬路過該縣
公元1874年
,閱視營伍,見兵皆老弱不堪、槍則朽舊無比;當將該營弁嚴加申飭,屬以如再不能整頓、地方仍出劫案,當以軍法從事。乃本年正月十一日,據北路協彰化縣會稟:「上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該縣所轄之邱厝莊、烏石莊俱有匪徒乘夜恃強行劫之案;該汛外委黃成得暨管帶練兵之外委吳拔高,當時皆不在防所,以致盜匪橫行。業由該營上緊緝拿,一面將黃成得、吳拔高撤委棍責;稟請核辦」前來。當即咨行鎮、道飭委馳赴彰化會同營、縣確查,如該弁有縱賊殃民情節,即以軍法從事。旋據會稟:查訊黃成得供:駐防頭店,原管汛兵五名;彼時緣有面稟營將事宜,回至縣城。是夜距頭店八里之邱厝莊,適有被搶之案;次早聞報,趕回勘驗,現已購線協拿:實不敢無故擅離汛地。其烏石莊搶案,不在該汛界內。又據吳拔高供: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奉委帶練兵三十三名,在頭店一帶駐紮巡緝。到防數日,私回縣城,並未稟明營官;以致兩處搶案,不及防護。該委員會同營、縣查核外委吳拔高,係因歲暮巡防吃緊,該營、縣專飭督帶練兵多名駐紮該處,以資保衛;乃該弁兵力足以衛民,輒竟棄而不顧、到防數日擅自離汛,以致劫案疊出:實屬縱賊殃民。當即遵照臣前次札飭,將吳拔高一名押赴烏石莊失事地方,按依軍法從事。其黃成得,汛兵僅有五名,情節稍輕;已札飭營務處、臺灣道訊詳咨革等語。奏中大略如此。夫同一疏防搶案而一死、一革,亦足見中丞不一例而辦也;安得有動輒軍法從事之理乎!
第據疏中所陳,臺灣各事之廢弛可知;若非中丞和盤托出,朝廷又何從而知之!雖然,吳拔高僅帶練兵三十三人,而巡緝十數里之地面;一夜兩處盜賊同發,亦有力難兼顧之處。其所以取死者,不應私行回城度歲,置所事於不顧耳。故古者欲收守望相助之效,必須寓兵於農。今臺灣盜賊橫行如此,尚望中丞於守望相助之道加意焉,庶幾有補於事也!
公元1873年
四月十七日(西曆五月二十九日--即禮拜二)
論整頓臺灣吏治以化生番
新疆八城自隸版圖以後,屢致叛逆;說者皆謂未能以治各直省之法治之耳。乃關東三省為國朝根本重地,亦未以治各直省之法治之。雖關東三省之人世受國恩,未嘗叛逆;然寇盜橫行,吏治不肅,未必不由於此。方今變通章程,而盛京一省已更舊章,增置督、撫、道、府、廳、縣各官;惟吉林、黑龍江二省尚仍舊貫耳。雖然,事亦未可一概而論也。臺灣一島,自康熙年間歸化之後,固已早設郡、縣,以治各直省之法治之矣。乃因遠隔海外,而守令等官均未能各盡厥職,是以亦致屢有悖叛之事;至尚未歸化之生番,更無論矣。
茲閱福建巡撫丁雨生中丞片奏有云:『再,臺灣遠隔重洋,吏治黯無天日,衙役倚
恃官勢,嚇詐鄉里;所欲不遂,輒即私押勒索。被害者,往往賣妻鬻子,破產傾家;實堪痛恨!臣訪查臺灣縣役林升,從前本係賊黨,充役後遇事索詐,眾怨切齒;當飭該縣密拘到案訊辦。旋據臺灣府稟覆:以林升充役有年,鄉民被詐者指不勝屈;且查其家資頗富,自係索詐民財以填慾壑。應即盡法懲辦,以儆其餘。隨經批飭臺灣道提訊明確後,即將蠹役林升一名立斃杖下。其時萬眾聚觀,咸謂地方從此除一巨害,無不同聲稱快。其臺灣知縣白鷥卿,蒞任十有餘年,一任差役妄為,毫無聞見;實屬不勝首要之職!應即一撤任;如查有故縱情弊,再行嚴參』等語。以臺灣一府言之,大抵蠹役亦不止於林升一名;中丞所以有「盡法懲辦以儆其餘」之語,亦可謂極力整頓矣。嘗聞閩人有言:「臺灣地多瘴氣,昔之官場視為畏途,今皆視為樂土」;其故可知矣。故致民不堪擾之時,常有謀叛之舉。再加以營務之廢弛,以之除盜則不足,以之虐民則有餘;客民、土著、熟番諸人受其害者,安得不有怨言!是以生番聞之:歸化之後如此約束、如此荼毒,反不如不歸化得以自如;故常願作化外之民也。不然,生番亦猶夫人耳,同有知覺,共此嗜欲;豈有見各色人等鮮衣美食,而能毫不生羨慕之心乎!今中丞果能如此整頓吏治、營務,俾在治之各色人等均能常享樂利之休、承平之福,皆以得歸王化為榮。生番見之,亦必能有感動於中者;從此漸能歸化,亦未可知也。若徒恃兵力以行勦伏之計,吾恐生番愈生畏懼之心,益為逃匿之眾矣!試觀海島各國,或數千年前、或數百年前
,其人民均與生番相似;或有一國、或有一人結之以恩、教之以法而後化為聲明文物之區者,指不勝屈。何以獨臺灣之生番,竟若是之難化也!大抵亦由於二百年來之各官,未有能如華盛頓之治美國,並未有能如荷蘭之治臺灣者耳。
吾前嘗論欲化生番,必須如諸葛之伏孟獲,當先伏其心也。故曰欲伏生番,亦當先伏其心。欲伏生番之心,必須善待臺灣之人,而後可以令生番生歆羨之心、而後可以望生番有歸順之日也。否則,恐難奏效耳!有識者,以為如何?
公元1877年
丁丑科會試題名(節取)
丁壽泉(福建)、黃登瀛(福建)。
閩撫丁(日昌)奏為參地方文武玩視捕務縱賊殃民擢(三月二十五日京報)
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地方文武員弁玩視捕務、縱賊殃民,分別革職、摘頂、正法,以示懲儆;恭摺陳明,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6年
竊臺屬彰化縣盜賊橫行,自設縣至今,叛案屢出;固由地險民玩、風俗強悍,抑亦因地方文武泄杳相承,釀成積習。其汛官則除收受陋規、剋扣兵糧之外,毫無所事;尤堪痛恨!非加以重賞、重罰,不足以除民害而挽頹風。臣去冬路過該處,閱視營伍,見
公元1877年
兵皆老弱不堪、槍則朽舊無比;當將該營弁嚴加申飭,囑以如再不能整頓、地方仍出劫案,即當以軍法從事。方冀其實力梭巡,洗除積習;乃本年正月十一日,據署北路協副將樂文祥、署彰化縣知縣彭鏊會稟:『上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該縣所轄之邱厝莊、烏石莊,俱有匪徒乘夜恃強行劫之案。雖估贓尚屬無多,而該汛外委黃成得暨管帶練兵之外委吳拔高,當時皆不在防所,以致盜匪橫行。業由該營上緊緝拿,一面將黃成得、吳拔高撤委棍責;稟請核辦』前來。臣接閱之餘,不勝駭異!查生番正當蠢動,彰化逼近內山;時屆歲闌,霄小尤易竊發。該弁等宜如何加意巡防,乃輒敢擅離汛地,以至搶案迭出!臣初履臺疆,出令之始,若不嚴行整辦,何以肅軍政而儆效尤!當即咨行鎮、道,飭委候補知縣陳祚馳赴彰化會同營、縣確查;如該弁有縱賊殃民情節,即以軍法從事。
旋據會稟:查訊黃成得供:駐防頭店,原管汛兵五名;上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緣有面稟營將事宜,回至縣城。是夜,距頭店八里之邱厝莊,適有被搶之案;次早聞報趕回勘驗,現已購線協拿:實不敢無故擅離汛地。其烏石莊搶案,不在該汛界內。又據吳拔高供: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奉委帶練兵三十三名,在頭店一帶駐紮巡緝。到防數日,私回縣城,並未稟明營官;以致烏石莊、邱厝莊兩處搶案,不及防護各等語。該委員會同營、縣查核外委吳拔高,係因歲暮巡防吃緊,該營、縣專飭督帶練兵多名駐紮該處,以資保衛;乃該弁兵力足以衛民,輒竟棄而不顧,到防曾數日擅自離汛,以致劫
案迭出:實屬縱賊殃民。當即遵照臣前次札飭,將吳拔高一名押赴烏石莊失事地方,按依軍法從事。其黃成得,汛兵僅有五名,情節稍輕;已札飭營務處、臺灣道夏獻綸訊詳咨革。至該管地方之署北路協副將樂文祥、署彰化縣知縣彭鏊,不能先事預防;相應請旨,一摘去頂戴。北路中營都司趙品,不能認真緝捕;相應請旨,暫行革職留任,勒限購緝盜犯。屆期如能悉數擒獲,容再由臣仰乞恩施,准予開復。
所有縱賊殃民之外委從嚴懲辦並文武員弁分別摘頂、革職緣由,謹會同兼署閩浙督臣文煜專摺陳明,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樂文祥、彭鏊,均著摘去頂戴;趙品,著暫行革職,留任勒限嚴緝。餘依議。該部知道。欽此』。
閩撫丁(日昌)奏為參知縣並懲辦蠹役片
丁日昌片:
再,臺灣遠隔重洋,吏治黯無天日,衙役倚恃官勢,嚇詐鄉里;所欲不遂,輒即私押勒索。被害者往往賣妻鬻子,破產傾家;實堪痛恨!臣頃巡視臺南回郡,沿途訪聞臺灣縣役林升,從前本係賊黨,充役後遇事索詐,眾怨切齒;當飭該縣密拘到案訊辦。又據臺防同知兼理臺灣府事孫壽銘稟覆:以林升充役有年,鄉民被詐者指不勝屈;且查其
家資頗富,自係索詐民財以填慾壑。應即盡法懲辦,以儆其餘。隨經批飭臺灣道夏獻綸提訊明確後,即將該蠹役林升一名立斃杖下。其時萬眾聚觀,咸謂地方從此除一巨害,無不同聲稱快。其臺灣縣知縣白鸞卿,蒞任十有餘年,一任差役妄為,毫無聞見;實屬不勝首要之職!應即一撤任;如查有故縱情弊,再行嚴參。
臣為鋤暴安良起見,所有懲辦蠹役並將知縣撤任緣由,謹附片陳明,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閩撫丁(日昌)奏為參鹽務委員片
丁日昌片:
公元1875年
再,臣去冬、今春親歷全臺南北兩路,沿途詢訪各屬鹽務,均有流弊。正在飭查間,據臺灣道夏獻綸詳:『淡水大甲鹽務委員、試用從九品劉儼,於各場運鹽到局,用重秤量收,以致各船戶畏累不前,用數短少;經飭艋舺鹽局撥鹽接濟,該委員仍行剋扣:實屬貪鄙不職!詳請咨革』前來。臣查鹽務釐課,有關撥濟餉需;迭飭各局員力籌整頓,不容稍有弊混。該從九品劉儼肆行剋扣,並敢私用重秤;殃民利己,實非革職所能了事。除飭將革員提郡嚴訊,剋扣若干勒令賠繳,再行分別嚴辦外,仍飭該道通飭各廳、
縣就近查訪:如所屬鹽務有弊而地方官不舉發者,嗣經查出,一科罪。
臣為整頓積弊、期裕餉需而甦民困起見,是否有當?謹附片陳明,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公元1876年
四月十八日(西曆五月三十日--即禮拜三)
諭旨(三月二十六日京報)
公元1877年
上諭:『丁日昌奏「臺灣府屬各項雜餉苦累,開單懇請豁除」一摺,福建臺灣府屬各項雜餉徵收日久,弊竇滋多;小民苦累情形,殊堪軫念!所有臺灣府廳、縣港潭等項雜餉共五千二百二十三兩零,著自光緒三年起,永遠一律蠲除。該督、撫即按照單開各項及額徵數目,刊刻謄黃,行曉諭;務使實惠及民,毋任吏胥中飽,用副朝廷加惠閭閻至意。餘著照所議辦理。該部知道。單發。欽此』。
公元1876年
四月十九日(西曆五月三十一日--即禮拜四)
恭錄諭旨
四月初七日,旨:『文煜著留京供職,福州將軍著慶春調補。欽此』。
四月二十日(西曆六月初一日--即禮拜五)
公元1877年
重印官板丁丑科會試題名(節取)
丁壽泉(福建臺灣)、黃登瀛(福建臺灣)。
公元1876年
四月二十三日(西曆六月初四日--即禮拜一)
論西班牙人訛詐中國
去歲西班牙有遣兵舶來華與中國索賠之事,本館曾經列之於報。後聞奉旨飭交福建巡撫丁中丞辦理,此事尚未停妥。茲聞西班牙又欲以此恫喝中國,遣船來華;並聞總理衙門欲請局外各國調處,西班牙又不允從。且有傳說:西班牙人無論在京、在外與在其國者來見中國各官,一手持辦理古巴華傭條約、一手持該國索賠款項字樣。故議者均謂西班牙此事,實因中國查辦古巴之事,伊知理屈,無法以難中國;又因日本征討生番之事,中國給銀五十萬兩:是以亦有此舉。否則,事已隔久,何以復理前說,且作此不情之事也!吁!西班牙之實情果係如此,是位雖國君,未免行同無賴矣。
夫古巴,西班牙之屬地也;虐待華傭,全無情理。英人不忍,始將其事詳告中國。中國遣使往查,盡得底細;伊亦自知其平日所為為諸國之所不容,不得已始另立條約。
乃旋立旋悔,於虐待華傭一事不能強辨;故將從前伊國有船曾在臺灣沈溺一事,欲與中國為難,特遣兵舶來華索賠。第從前伊船失事,果係強盜、抑係生番、或係風沙,伊亦不能指實;且已查察數年,亦未得其原委:故此事業已停止。不料忽有此舉,適值查辦古巴事後,謂非因古巴事可乎?然宇宙之人,必須以禮自待,而後他人始可以禮待之。若古巴之虐待華傭,直非人類;而西班牙猶袒護之,是先不以禮自待矣。故論者謂西班牙如此行為,大失國體,中國原不應與之立約通商。前雖苦於不知,後則既已知之,亦當退還原約,令伊出境;並令中國之人,以後不准再往古巴:庶幾可以勸有禮之國、懲無禮之人。即使西班牙遣兵舶來華,中國近日之武備整頓,船臺、槍實非西班牙所能及;伊縱來華,又何畏彼之有哉!且最可痛恨者,中國欲延局外各國與之理論,伊又不從!是伊亦明知理絀,不能辨論;動則兩手各執一據,是又明知古巴無禮,故爾如此以要挾中國。如此無禮之人,豈尚可約為與國!及此不與之絕,後患尚堪問哉!吾嘗聞之英人有言:西班牙昔與英國立約,亦係隨立隨背;嗣後不願與之往來交接。英國以通商為本務,多結與國,商務更旺,尚且如此;何況中國不重通商,何必結無賴之人為與國哉!
至說者謂其欲學日本,不知亦非也。蓋日本之征生番,實知琉球船人確係生番所害,且已詢明中國然後動兵;其辭亦尚正,其情猶可原也。今西班牙人,何為乎?雖其船
之失事,實非虛假;然已查辦多年,尚不知其致害之由。且事隔既久,並無異說。一旦稱兵索償,又不願各國調停,果何意乎?如此無賴之人,若不嚴拒,尚待之與有禮之國相等,恐未免為他國所笑也!
為今之計,惟有外與相絕、內嚴海防,靜觀其如何來犯,使之片甲不回;庶幾可以勸有禮之國而懲無禮之人也。
四月二十五日(西曆六月初六日--即禮拜三)
將軍文(煜)奏為審明前署總兵濫委營缺等事摺(四月初三日京報)
福州將軍兼署閩浙總督臣文煜跪奏:為已革副將、前署總兵時有濫委營缺等事,現已審明議擬完結;恭摺具陳,仰祈聖鑒事。
竊查前署臺灣鎮總兵、已革副將楊在元,前因查有濫委營缺、侵吞營餉各情,經臣在前次兼署篆時,會同前撫臣王凱泰具奏請旨飭調來閩。旋據楊在元稟到,並由前署臺灣鎮林宜華查明楊在元短給虛報細數,經前督臣李鶴年會奏請旨革職勒追。嗣據楊在元供稱濫委林謙署理大甲汛守備,由北路協副將林珠稟請,始行批委;又經李鶴年將林珠奏參革職,歸案審訊。復因楊在元供詞狡展,經臣會同撫臣丁日昌奏請奉旨刑訊監追各在案。
公元1870年
茲據署福建按察使定保會同布政使葆亨、候補道林慶貽等確核卷冊,逐加查訊。以楊在元冊報給臺灣鎮標等十三營各兵舊餉、盤費等項,計短給銀三千六百五十四兩零;又短給艋舺、滬尾兩營舊餉共銀六千三百六十二兩零,並嘉義等營盤銀一百八十三兩零,又短給兵餉銀七千四百四十二兩零。經現任臺灣鎮張其光、臺灣道夏獻綸調齊楊在元辦理裁兵加餉案內給發臺灣鎮標等十三營並艋舺、滬尾兩營舊餉盤費等項及嘉義等營盤費銀兩細數各冊逐款覆核,並無侵吞短給;惟有未還各營墊餉一款,共銀二千九百七十二兩零。造送細冊,核與前署鎮林宜華原查數目,相去懸殊。現任鎮、道既非本任之事,無所用其迴護;第餉項關重,自應核實辦理。復經詳明移調臺灣各營冊卷到省,督同讞局委員按照臺灣鎮、道冊造款目查對,均屬相符;自應以現任鎮、道查覆為準。此項墊餉銀兩,因何延不發還?究竟作何侵用?詰據楊在元供稱:係各營預墊兵餉應行給還之款,因各營延不請領,未經給還;嗣因操練精兵、添修各營旗幟號褂等件,又於同治九年間天津洋案奉文籌防緊要、修理槍添製矛械一時無款可籌,即將未還前款銀兩暫時挪用,委無侵冒。又原參楊在元提收截曠未還各營俸餉補平銀六千六百十八兩零,訊據供稱:代理臺灣府祝永清任內自同治八年三月起、至九月止,應給各營補平洋銀六千七百四十一圓零,節據各協、營稟催未給;迨戍兵班滿,急欲內渡,不得不通融辦理,以免逗遛生事。當經報明,就於鎮標等十三營及噶瑪蘭營應解府庫同治七年分截曠項下
公元1864年
扣收,先由各營提給各兵,移府照數劃抵。楊在元僅提噶瑪蘭營截曠洋銀一千五十八圓零,分撥艋舺、滬尾、北路各營散給。其鎮標等十三營,均係飭自行提給劃銷。是各營與府庫以款抵款,並無經手現銀,無從染指。移行現任臺灣道及前署臺灣府周懋琦,查覆相符。又原參在臺經營之林廷璋--改名林謙委署大甲汛守備曾向楊在元引薦之幕友李元蕃交割銀項,訊據楊在元供稱:當時因大甲汛守備懸缺,委鎮標右營守備葉定國接署,因交代未清尚未赴任;據林珠稟保林謙暫時代理,缺已奉委有人,不過暫代,當予批准;旋即交卸。李元蕃素無交往,亦無引薦情事;作何與林謙交涉銀項,實不知情。質之林謙,供稱:同在鹿港等處開行,同治三年間因軍功得有六品功牌,續捐都司職銜;七年五月,林珠渡臺認識,適大甲汛無人,保由楊在元批准暫委代理:實無賄求,亦無與李元蕃交往。提訊林珠、李元蕃等,各供相同。又奉參臺灣道標都司鄧熙林被楊在元提扣洋銀三百四十圓以作練兵貼費,訊據楊在元供稱:鎮標三營、道標一營,各有派兵操練;如果私收貼費,不僅道標一營。查道標與鎮標中營多有款項交涉,自係鄧熙林別有轇轕;且為數無多,不致覬覦及此。現無案卷可稽、又無證據可質,事與楊在元無干;應請剔出另辦。又奉參虛報留臺戍兵、冒銀二百四十六兩零,訊據楊在元供稱:臺灣戍兵皆由內地配撥,原營有冊可稽,無從虛報冒銷;核與歷辦章程相符。此案楊在元訊無侵吞各營截曠抵收短平等款,亦無私收練兵貼費及虛報留臺戍兵情事。惟將應
發還營墊兵餉共銀二千九百七十一兩零,據稱挪作操練精兵及天津洋案修理槍、軍械之用,並非侵冒入己;但當時並未報案,應不准其報銷。現經飭將前項銀兩照數賠繳清楚,可否准予完結?請奏咨等情前來。
臣查楊在元原參短給兵餉等項,現據該司、道等查訊明確,並無侵吞入己;其營墊兵餉一款,訊係因公挪移,第當時未據稟明,究屬擅專。且楊在元、林珠均係鎮將大員,於海外守備要缺,輒令在臺開行之林謙代理;雖據該司、道等訊無賄弊重情,實屬徇私背謬!業已參革,均請毋庸置議。至代理該守備之林謙,雖訊無賄詐情事,究屬不合;仍應將捐職斥革,以示懲儆。除飭司遵辦並咨部查核外,是否有當?謹恭摺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部議覆施行!
再,福建巡撫臣丁日昌現在臺灣,未經會銜;合陳明。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該部議奏。欽此』。
公元1868年
五月初三日(西曆六月十三日--即禮拜三)
公元1877年
丁丑科金榜題名錄(節取)
第二甲,賜進士出身:黃裳華(福建臺灣)。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黃登瀛(福建嘉義)。
五月初五日(西曆六月十五日--即禮拜五)
閩省郵聞
得廈門來信,謂唐君景星擬用火船往來於福州、香港之間;嗣後,再欲赴臺灣也。至臺郡與雞籠山擬設電線一舉,丁中丞近發電線公司人前去察勘地勢,業已興工。又聞寄電信至美國,請彼油井公司內一人來華教開油井之法。緣臺之亞蘭及金得利兩處,均有油井並硫磺礦須開挖也。
五月初九日(西曆六月十九日--即禮拜二)
閩撫丁(日昌)奏為核實徵額片(四月十九日京報)
丁日昌片:
再,查臺灣府屬於百十年來抄封逆匪翁雲寬、林爽文等各案叛產年額徵收租穀變繳價銀五萬四千九百九十餘兩,內除先後奉部准豁臺、彰兩屬水沖無徵銀一千一百六十餘兩外,計實尚應徵銀五萬三千八百三十餘兩,均撥充臺、澎各營戍兵加餉;歷經辦理在案。臣到臺後,詳查前項叛產分隸各屬,或近於海、或比於山;其中曠野水田固堪樹藝稼穡,亦有旱園埔地只能栽種雜糧。肥瘠既屬不同,徵收向非易事。矧數十年來未經釐
查,佃戶逃亡故絕,不堪枚舉。且臺灣多屬沙地,遇雨沖瀉,熟地即變荒田;其附近海濱者,偶值暴風,則海潮湧入,必待數年鹹味去盡,始可耕耘。各佃散處鄉隅,艱於稟報;各縣因無圖冊,礙難具詳。因而租額虛懸,田畝日短;有額則官不能不催,無田則佃斷不能納。追呼既苦,必致於流亡;流亡之餘,必均之鄰保,差役則於其間藉端訛詐。故在官雖無顆粒之收,在民仍有需索之累。其舊案所充叛產,世遠年湮;有無抑,無從查考。若如近年逆首戴萬生案內所充叛產,竟有毫無干涉之人,亦一律抄封在內;情同瓜蔓,實可憫憐!小民呼籲無門,惟有散四方而填溝壑。臣此次巡查北路,有攔輿老婦聲訴及此,不禁為之涕零。至原充佃首,近皆倒退死亡,無人承應。或由府遴派委員、或由縣選舉紳董--名為總理分段催繳;核稽徵數,均不過七分上下。幸自同治八年裁兵以後,各營加餉減少;現徵之數,尚敷支放。惟時閭閻既多貽累,□帑項又復虛懸;若不設法清釐,則陳陳相因,官民俱困,貽累伊於胡底!計每年田業之坍塌、佃戶之故絕者固多,而新墾壅復,匿不報升與夫侵佔欺隱者當亦不少;必須認真查辦,方有裨於國計民生。
公元1803年
現除淡水廳所轄年額尚無短缺外,其餘分隸臺灣、鳳山、嘉義、彰化四縣,嘉慶八年以前本係各縣就近分徵;若仍由府派撥委員、紳董前往清查徵繳,不特稽查難周,轉恐益滋流弊。查各廳、縣於每案叛租之內均有徵收供穀餉銀,應請嗣後即由各廳、縣徵
收折解府庫;並將缺徵田額逐一釐查,如係坍塌、拋荒實在無著者,詳請豁除。其在近年誤行抄封、的有憑據可查者,准由地方官妥傳的戶,親自領回,不許書差、紳董從中舞弊。若有新墾匿報以及欺隱侵佔,清出分別歸補。倘能適符原數,固宜照額造銷;其餘歸補以外,或有盈餘,並應據實具報,不准稍有欺混。所有未經清釐以前,儘徵儘報,造冊奏銷,俾免延誤。當飭臺灣道夏獻綸、臺灣府張夢元分飭各縣妥速查辦,並具詳前情聲明奏請前來。
臣為核實起見,是否有當?理合會同督臣何璟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閩撫丁(日昌)奏為請臺屬各項雜餉分別豁除摺
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臺灣府屬各項雜餉徵收苦累情形,籲懇天恩分別豁除,以紓民困;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惟我朝深仁厚澤,薄賦輕徭;前代所有弊政,無不概予豁除。凡可以紓民力之艱難、培國家之元氣者,雖在田賦正供,不惜減之又減;仰見我皇太后、皇上惠澤淪浹,損上益下,民說無疆,實足超軼敻古。臺灣雖屬重洋遠隔,海外一隅;然百姓生計之盈虛,無一不宸衷之念慮。茲因該處所徵雜餉,尚有相緣鄭氏舊轍,未經釐定者;謹即
據實臚陳,仰乞聖明采擇!
查臺郡當鄭克塽歸誠時,僅有臺灣、鳳山、嘉義三縣地界;其彰化縣、淡水、噶瑪蘭兩廳,皆係後闢幅員。東至內山、西至海。地皆淺狹;惟南北袤長。計臺灣、鳳山、嘉義三縣合長二百九十里,共額徵供穀十三萬餘石;而後闢之彰化、淡水、噶瑪蘭三廳縣合長五百八十里,僅額徵供穀五萬六千餘石。核計彰、淡、蘭之地比臺灣、鳳、嘉幾多一半,而所徵之穀比臺、鳳、嘉反不及一半;何哉?蓋由臺灣、鳳、嘉三縣開闢較先,所徵稅則皆沿鄭成功之舊;而彰、淡、蘭新闢之地,則由朝廷新定科則,故賦稅較輕,民皆樂業。議者或慮畸輕畸重;然有田而後有糧,百姓勉事耕耘,尚不致缺虧正額。其尤為民累者,則莫如雜餉。查雜餉名目煩多,內如歸化生番不植稻麥,無區畝可計、無田糧可科;僅知捕鹿、種麥,按數納餉--即以鹿皮、小米為名。至所謂餉者,則徵於蓄魚之所;所謂蔗車、糖蔀者,同業異名,係各就田園設廠雇工營作,按作則徵餉。如此之類,雖為苛細,然因其稍有贏利,酌取一二以益正供,不過如四川之有碾榨稅、直隸之有榛栗稅,於民尚無大損。他如海水支流曰港、窪深積水曰潭,凡可養魚之所,即與餉一律徵收;日久地勢變易,或填成田畝,稅項仍不能減。若有水道可通之處,無論竹筏、小船運載貨物,即按照抽資;又如草厝、瓦厝--即市廛建屋之基、牛磨--即磨之場,旁及瓦、菜園、檳榔、番檨,莫不徵餉。其徵諸漁戶者,則曰罟、
曰罾、曰、曰縺、曰滾、曰箔、曰網、曰滬、曰烏魚旗;更有採捕小船,亦徵稅餉,析及秋毫。吏役藉此勒索橫徵,窮民苦累實甚。且所徵雜餉傭戶、魚民,均皆去來無定,官役不能盡悉底蘊,則必需熟悉情形之土豪出為包攬;先須於地方官預納承充之費,然後壟斷浮收。舐糠及米,輸於官者十、取於民者百。臣到臺後,查悉各弊,即擬稍為釐剔;而各項名目大為瑣碎,影射牽連,非盡斷葛藤,終難絕其弊竇。除番社所輸鹿皮、小米猶有任土作貢遺意暨民間餉、蔗車、糖蔀其弊尚易釐剔應仍其舊外,所有港、潭等項雜餉統計各屬共有五千二百二十三兩九錢六分五釐,均應豁免,以除民累。其港、潭有浮變成田者,另行勘明升科。飭據臺灣道夏獻綸轉據臺灣府知府張夢元查覆開單,具詳請奏前來。
伏查臺灣府所屬臺、鳳、嘉三縣正項供穀徵收既重,而雜餉名目尤煩。小民終歲勤動,所得幾何;而一經胥吏墜突叫囂,遂有枷棒在戶、雞犬無聲之歎:民困何由而甦,元氣何由而復乎!此項徵收名目,本屬鄭成功開端,向為內地所無之舉。若逢聖主至仁如天,與民休息;雖江、浙數百萬漕糧,猶蒙裁減。況臺地此起雜餉,每年所徵合計不過數千餘兩;且各項皆係就地徵納支發,歸入奏銷。臺灣近年出產茶葉、樟腦等項釐金關稅,均屬新徵,較之此起雜餉,多至數倍;而臺北現議籌開礦務,則地利更可橫興。前項雜餉為數無多,謹即查列清單,恭呈御覽。合無仰懇天恩,俯准將單開徵收雜餉各
公元1877年
款自光緒三年起,永遠一律蠲除。如蒙特旨允准,即當敬謹謄黃,宣示恩德;務令僻壤周知,以杜吏役藉詞需索規費,庶期實惠及民。至各廳、縣有應支之款,當飭該道、府另籌撥補,亦不至有所窒礙。
所有請豁臺灣雜餉緣由,謹會同閩浙督臣何璟恭摺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遵行!謹奏。
奉旨已錄。
五月初十日(西曆六月二十日--即禮拜三)
閩撫丁(日昌)奏參遊擊千總片(四月二十一日京報)
丁日昌片:
公元1875年
再,臣上年巡查臺北經過艋舺地方,據該營兵丁數十名攔輿喊控:自光緒元年十二月起,餉銀均未給發;當即傳訊艋舺營參將李榮升,據稱『僅欠元年十二月分餉銀,因前署守備李仰山及現任守備鄭鴻卿交代轇轕不清,營款致有挪動;現奉飭查,已由該守備等趕緊籌措,補給清楚』等情。臣查元年十二月分餉,何以遲至一年之久不行散放?既有交代不清,又何以不早稟明,分別參追?該兵丁僅欠一月之餉,輒捏詞聳聽、博眾呼號,亦屬毫無紀律!所有弁兵,均難辭咎。相應請旨將前署艋舺營守備留閩儘先補
用游擊李仰山、專防千總毛錦新,即行革職;現署艋舺營守備儘先補用守備鄭鴻卿,摘去頂戴。其滋事各兵,行提來郡,飭令鎮、道訊明,酌量懲辦,以肅軍律。臣謹會同閩浙督臣何璟附片具陳,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著照所請。該部知道。欽此』。
閩撫丁(日昌)奏臺灣府屬歲試事竣摺
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臺灣府屬歲試事竣,恭摺陳明,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7年
竊照臣到臺後,於上年十二月十三日欽遵光緒元年諭旨,兼理臺灣學政關防;當即檄行臺灣府舉辦歲試。
嗣據該府張夢元及各該學錄送文武生童各冊前來,隨於三月十三日移進考棚,嚴密關防,按次舉行歲試。查臺屬向多槍替頂冒之弊,臣於試時終日危坐堂皇,親自巡查坐號;並遴選妥慎之員梭巡文場內外,使竇弊無從而生。諸生童均恪遵功令,無敢偭越。惟澎湖認保增生陳翔雲,有混填年歲情弊;當即由學斥革。向來槍替頂冒各弊端,實已屏除淨盡。仍於當堂發落時,勉諸生以敦品勵學,化導鄉里。查核文風,以臺、淡兩學為優,彰化、嘉義次之,鳳山最下。現在文武歲試,業已一律告竣;士理民情,均極安貼。在臺灣番童,向有應試者,不過取充佾生而止。該番童登進無路,難期鼓舞奮興。
此次臣仰體皇仁,無分畛域;將淡水廳番童陳實華一名取進府學、鳳山縣番童沈紹陳一名取充佾生,均勉以讀書向上為諸番倡。該番民等無不動色相告,咸喜功名有路;從此迎機引導,益當懷我好音。
所有微臣歲試事竣並酌進番童歸入府學緣由,理合恭摺陳明,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五月十二日(西曆六月二十二日--即禮拜五)
閩浙督何(璟)奏營員被控短派汛兵守備自盡訊擬完結摺(四月二十三日京報)
閩浙總督兼署福州將軍臣何璟跪奏:為營員被控短派汛兵、守備自盡,訊擬完結;恭摺具奏,仰祈聖鑒事。
竊臺灣北路協標右營遊擊練鋒,前因被控短派汛兵,致守備謝榮彰畏罪輕生;經前督臣李鶴年會同前撫臣王凱泰奏參革職,歸案審辦在案。練鋒提省後,供不承認,在保病故。茲據署福建按察使定保、布政使葆亨、補用道林慶貽詳稱:提證研鞫,謝榮彰因不諳公事,愁急自盡;練鋒短派汛兵、私收差費,經臺灣鎮、道查係屬實,訊明擬結前來。
公元1872年
臣詳加查核,緣守備謝榮彰,舊有痰症;同治十一年,委署大甲汛防。到任未久,值署臺灣鎮總兵林宜華赴北路巡閱,謝榮彰隨帶兵丁黃際會、翟怡孫中途接見,林宜華斥退。謝榮彰恐干撤參,愁急痰症驟發;黃際會、翟怡孫見其言語支離,扶入該處剃頭店歇息,雇轎回。不知謝榮彰如何攜取剃刀,在轎自割咽喉;轎夫因轎身欹斜,喊同黃際會、翟怡孫看視,驚見謝榮彰自刎,業已氣絕。遂回署告知謝啟明,報經淡水同知向燾詣驗通詳。屍妻謝李氏在家聞信,疑被林宜華逼索所致,即以林宜華等勒索供應等詞呈控。鄭永釗聽有練鋒短派汛兵之言,亦出頭稟控。練鋒撤任後,由臺灣鎮、道查明鄭永釗所控,確有證據。至謝李氏現供林宜華等實無勒索情事,質之兵丁黃際會等供亦相符,均屬可信;應行擬結。查守備謝榮彰因總兵詢問道里、兵額不能回答,以致愁急自盡,死由自取;應毋庸議。屍妻謝李氏控出懷疑,究非有心誣告;其夫已死非命,從寬免其置議,以示矜恤。遊擊練鋒,有經理兵餉之責;乃竟短兵、收費,實屬貪冒妄為!本應嚴究示懲;惟業經革職、在任病故,應與所控得實之鄭永釗,均毋庸議,無干省釋。是否允協?除咨部查核外,謹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部核覆施行!
再,福建撫臣丁日昌帶印渡臺,未經會銜;合陳明。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該部知道。欽此』。
五月十五日(西曆六月二十五日--即禮拜一)
臺灣設電線告示節略
昨得臺灣來信,悉臺灣道經出示曉諭居民。以府城至打狗一帶,擬設電氣線;特示仰軍民人等,不得阻礙工程云云。觀於此,則臺灣之將有電線,係實信也。
五月十六日(西曆六月二十六日--即禮拜二)
發抄旨二道(四月二十七日京報)
丁日昌奏「補用通判鍾鴻逵代理彰化縣」,奉旨:『知道了。欽此』。
又,「冀圖撞騙之已革臺灣北路協副將林珠發往軍臺效力」,奉旨:『林珠,著發往軍臺效力贖罪。該部知道。欽此』。
五月十九日(西曆六月二十九日--即禮拜五)
公元1877年
恭錄丁丑科新貢士授職諭旨
公元1872年
五月十一日,奉上諭:『……黃裳華,著分部學習;……黃登瀛,著交吏部簽掣分發各省,以知縣即用。……欽此』。
閩撫丁(日昌)奏請將革員發往軍臺贖罪片(五月初三日京報)
丁日昌片:
再,前任臺灣北路協副將林珠,因與已革前署臺灣鎮總兵楊在元濫委營缺案內,經前督臣李鶴年奏參革訊在案。乃該革員林珠不候結案,潛行逃脫;上年十一月間私到臺灣一帶,揚言奉文募勇,冀圖撞騙,以致無賴四集,民心動搖。臣當經飭據署北路協副將樂文祥、鹿港同知鄧厚成、彰化縣知縣彭鏊將其獲解;行至嘉義縣地方,復行脫逃。經署嘉義縣知縣雷其達會同購拿,押解到郡,飭發臺灣道夏獻綸督同臺灣府知府張夢元提訊。據供:伊於上年十一月間渡臺,欲赴飛虎營投效。遇見舊部勇目,以伊向來帶勇,諒有差事;伊答以如果得有差事,定當照應。嗣因飛虎營人多,不能安置等語。詰其如何撞騙得贓?堅不承認;稟請核辦前來。
臣查該革員林珠係奉旨革訊之人,輒敢不候結案,潛行渡臺,冀以奉札募勇煽惑人心;雖訊供狡展,得贓尚無實據,而其行詭秘,屢次潛逃,情虛可見。且該革員與臣同籍潮州;上年十一月,正臣在臺駐紮之時,該革員不先不後、赴臺簧鼓。臺灣民情浮動,閩、粵又向分氣類,積不相能;以前屢次釀成大案。該革員與臣同鄉,藉端撞騙,其事尚小;若造言生事,致土、客各啟猜嫌,所關甚大。倘不先事懲辦,恐無以示儆將
來!查林珠於濫委營缺一案,續經兼署督臣文煜審明奏結,請予革職在案;相應請旨將已革臺灣北路協副將林珠從重發往軍臺效力贖罪,以示懲儆。是否有當?臣謹會同閩浙總督臣何璟附片具陳,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林珠,著發往軍臺效力贖罪。該部知道。欽此』。
閩撫丁(日昌)奏委署要缺知縣片
丁日昌片:
公元1871年
再,署彰化縣彭鏊,自去年以來,屢次乞病;現在業已准假。所遺彰化縣缺,界連內山,民情浮動,為臺灣第一難治之區;近年以來,搶案、命案,幾於無日無之。詞訟雖經清理,未結者尚有八十餘起。察看在臺各員,均於斯缺未宜。惟查有內地調往之補用通判鍾鴻逵,辦事認真、有膽有識;前在漳浦縣署任,案無留牘;拿辦鬥搶各匪,地方危而復安:堪以委令代理,並飭認真整頓。至該員籍隸潮州,向例惠、潮、嘉人不准選調臺屬知縣;蓋閩籍與粵籍向分氣類,恐釀事端:定例原有深意。惟現係為缺擇人起見,且僅暫委代理,究與調補不同;一俟該縣盜風稍息,即當仍選合例之員前往接手。據臺灣道夏獻綸具稟前來;除批飭遵照外,臣謹會同閩浙總督臣何璟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公元1872年
五月二十九日(西曆七月初九日--即禮拜一)
恭錄上諭
五月十六日,上諭:『沈葆楨、何璟、丁日昌奏「新設海疆要缺知府揀員請調」一摺,福建新設臺北府知府員缺,著准其以江蘇海州直隸州知州林達泉試署。餘著照所議辦理。該部知道。欽此』。
六月十五日(西曆七月二十五日--即禮拜三)
兵船擱淺
臺灣消息云:近有福州船政局內之一兵船在洋面擱淺,大約為颶風所致;舵與舵柱俱損壞,恐難拯下也。又聞英之小火船名「哈來羅」者,於前月底從香港開往廈門、臺灣等處;迄今尚未駛到,難免無誤事也。
六月十六日(西曆七月二十六日--即禮拜四)
江督沈(葆楨)奏為合詞揀調新設海疆要缺知府摺(五月三十日京報)
兩江總督臣沈葆楨、閩浙總督兼署福州將軍臣何璟、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新設海疆要缺知府治理需才,謹合詞揀調賢員,恭摺具陳,仰祈俞允事。
公元1871年
竊照福建新設臺北府一缺,經臣葆楨前在海防大臣任內奏請添設,奉旨允行;臣葆楨旋蒙恩擢任兩江,臣日昌蒞任後,去冬始獲東渡,親勘臺北一帶情形。旋經奏明,以署臺灣府知府候補同知向燾調署斯缺,暫駐雞籠;並聲明新設該府所屬三縣,應俟選擇得人,再行更調在案。
查臺北戶口繁滋,商賈輻輳;該府所轄自彰化大甲溪以上直達後山蘇澳等處,政務既極殷繁,山後復多險阻。其原議移駐通判、改設屬縣各節,尤多待人而理;必得資望素著之實缺人員悉力經營,方能逐漸就緒。福建本省知府班內,或現居要劇,或人地未宜。當茲創建之初,請調人員,亟應格外慎重。臣等再四思維,查有江蘇海州直隸州知州林達泉,廣東舉人;器識閎達、潔己愛民,於極難措置之事,尤能毅然獨往,力求其是。臣葆楨、臣日昌上年往復函商,惟該員允堪是選。臣璟前過金陵,與臣葆楨商及人才,亦以為非該員不能勝任愉快;意見不謀而合。惟以外省直隸州知州請調海疆新設知府,從前無成案可循;顧當此急缺待才,何敢稍事拘泥。合無籲懇逾格恩施,俯念臺地新設員缺緊要,准以江蘇海州直隸州知州林達泉試署福建臺北府知府一缺,實於海疆吏治、民生大有裨益。如蒙特有俞允,容由臣等飭取履歷,先行咨部查照;並仰懇天恩,
俟臺北各務辦有成緒,再行給咨送部引見,恭候欽定。
所有揀員請補新設海疆要缺知府緣由,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施行!
再,此摺係臣日昌主稿,合陳明。謹奏。
奉旨已錄。
公元1872年
六月十八日(西曆七月二十八日--即禮拜六)
兵船觸沉
前報福州船政局內一兵船遇淺,茲聞此船已沉,不能施救矣。
閩浙督何(璟)奏辦理災民由官發價採購平糶米石情形摺(六月初三日京報)
何璟等片:
再,福建上年迭遭水、火、風災,民情困憊;經臣璟到任後,將前兼署督臣文煜並臣日昌籌辦賑卹情形及本年青黃不接之時誠恐糧少價增預飭藩司籌款採辦米石暨招商運米以資周轉緣由,附片奏陳聖鑒在案。
竊福州省城人稠密、食指浩煩,就地米穀本屬不敷,平時全賴本省之臺灣、江蘇
之上海、浙江之溫台各處轉輸接濟。近來臺灣則以歲歉人增,不遑兼顧;浙江,則山東、江北需米尤殷。兼之閩省上游一帶上年被水較重、秋收歉薄,比戶復少蓋藏;而鄰省江西不但無米運閩,且由閩轉盤糶賣,以致交春以後省城米價漸昂,上游延、建等屬益甚。茶市旺而工商雲集、米糧缺而價值日增,眾口嗷嗷,形勢已為可慮;而貧民小戶艱於謀食,更覺困苦可矜!經臣等諭令司、道設法籌款,函致上海辦理西征糧臺轉運江西補用道胡光鏞並粵籍紳士何朝瑞、吳榮魁、蔡信恒、梁顯彰等分赴產米各處廣購運濟去後。茲據紳士何朝瑞等由廣東、香港等處運到安南各處米二萬五千石、胡光鏞由滬運到東洋米五萬一千石,又另招商採買運到米六千石,共計米八萬二千石。一面再籌購運,擬以十萬石為率。現到各起米石,已分別委員次第盤收。並於運到米內撥出一萬三千石,委員分解延、建、邵、福寧等府,即交各該府察看所屬各縣情形,分別轉發,減價糶濟;並飭隨時查訪,如或尚須籌濟,即再稟請解運。一面在省城內及南臺各處分設廠所,遴派正佐各員會同府、縣先期釐查貧戶,造具清冊,分日平糶,以免小民食貴之虞。惟採購前項米石,僅敷分撥省城及上游各屬平糶;而地廣人稠,市廛仍難給,又出示招商販運。據浙江會館首事候補府經歷沈振、補用州同烏顯志等具稟,願在南臺設局招運;復經由司報明刊給護照,勸諭各船商駛赴浙省溫、台各府及產米最多地方相度機宜,採購運閩。現已據報船戶新源發等運到米二萬九千餘石,飭令公平散售城廂內外米舖
,並飭上游各屬傳諭殷實紳商自行挈資轉運;仍飭沈振等諭令該船商等源源接濟。似此分別辦理,米穀既有來源,而糧價亦可漸期平減。惟由官發價採購平糶米石專為糶濟貧民起見,與船商販運自售者不同。其中減糶價值並盤運折耗及運腳經費,容俟事竣,據實造報。據福建藩臬二司、糧鹽二道會詳請奏前來。臣等謹合詞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六月二十二日(西曆八月初一日--即禮拜三)
閩浙督何(璟)奏閩省拿獲情重匪犯請仍從嚴就地懲辦摺(六月初八日京報)
閩浙總督兼署福州將軍臣何璟、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閩省拿獲情重匪犯,請仍從嚴就地懲辦,以昭炯戒;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照刑部咨,議覆御史鄧慶麟奏「軍務肅清省分拿獲盜匪請照舊例辦理」一摺,應否規復舊制?行令各省體察情形妥議具奏等因;抄摺咨會到閩,遵即飭司妥議辦理。
公元1853年
查閩省山海交錯,最易藏奸。興、泉、漳三府,民情蠻悍;搶擄、械鬥,動釀巨案。延、建、邵等府,每逢茶市,驟添數萬人入山採茶,於市罷後三、五成,伺隙搶掠,大為閭閻之害;而游勇、回匪,復時有竊發。咸豐三年及同治八年間,經前督、撫臣
先後奏奉諭旨,令拿獲訊明後就地正法;節經遵行在案。近年因籌辦臺防,各路散勇、遊民冀圖投效,紛至沓來;窮無所歸,難保不嘯聚為匪。各屬搶劫之案,亦復層見迭出:捕治非嚴肅不可。除尋常命、盜案件照例解勘外,其拿獲情重匪犯,請仍從嚴就地懲辦,俾凶頑知警而良善獲安。據署按察使定保核議具詳;聲明因辦理海防,致稽議覆等情前來。
臣等悉心體察,比年來各州、縣報獲搶劫等犯,或委員會審、或交該管道府覆審;果係贓證明確,始行稟候批飭正法,於年終彙案奏報:實已慎之又慎,人命不至誣枉。閩省為海疆重地,肅清已久而伏莽尚多,時虞勾結;盜劫之風,未能止息。若遽議改歸舊制,誠恐各州、縣輾轉因循,致蹈姑息舊轍。而盜案久稽顯戮,既無以示懲儆;長途遞解,尤復疏失堪虞。自應仍遵前奉諭旨:拿獲情重匪犯,於訊明後就地正法,以昭炯戒而靖地方;仍俟盜風稍息,再行奏明辦理。是否有當?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刑部知道。欽此』。
閩浙督何(璟)奏請津貼閩撫辦公渡臺經費片
臣何璟跪奏:
公元1871年
再,福建巡撫一缺,在各省中最為清苦;歷任巡撫雖淡泊自奉,猶不免逋負多金。近以東渡臺灣,□□繁費;凡行程所需以至犒賞等項,勢難盡取之在官。而內地各項人等視涉海為畏途,非優給廩餼、薪工,無由得其心力;以故費用益增,賠累益重。臣去冬出都晤直隸督臣李鴻章、兩江總督臣沈葆楨,議及閩撫過臺若不另籌經費,日遠月長,恐難為繼;李鴻章等深以為然。及抵閩後,與撫臣丁日昌函商公事,從不及他。此次撫臣回省,訪知辦公費用均由賠墊,虧累甚重;委係實情。且撫臣所蒞地方,向不令官司稍有供億;渡臺而後,尤形竭蹶。在撫臣受恩深重,何敢計及其私;而臣目見耳聞,亦何敢壅於上達!查閩省瘠苦異常,自司、道以至各府、縣皆有津貼一款,臺灣道、府更有加增;而撫臣辦公獨未籌及經費,誠恐將來公事棘手。合無仰懇天恩,俯准於省城釐金項下每月開支經費銀千餘兩為巡撫辦公渡臺經費,出自高厚鴻慈。是否可行?理合附片陳請,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嗣後該撫渡臺時,准其每月開支經費銀一千五百兩。戶部知道。欽此』。
公元1872年
六月二十五日(西曆八月初四日--即禮拜六)
奉上諭一道(六月十三日京報)
奉上諭:『何璟、丁日昌奏:特參廢弛營伍之守備等語。臺灣滬尾營水師守備嘉朝泰,平日不能約束兵丁、整頓營伍,以致該營犯事及老弱充數至八十餘名之多,實屬荒怠不職!嘉朝泰,著即革職,永不敘用,以為玩視營務者戒。餘著照所議辦理。該部知道。欽此』。
六月二十七日(西曆八月初六日--即禮拜一)
發抄旨一道(六月十四日京報)
何璟等奏「請以孫繼祖補臺灣同知」,奉旨:『吏部議奏。欽此』。
七月初五日(西曆八月十三日--即禮拜一)
閩督何(璟)奏為特參都司請旨革職片(六月二十三日京報)
何璟等片:
再,臣日昌駐臺時,訪聞鳳山縣轄東港汛弁胡鴻璋有勒索賭規、擅受民詞、濫押詐贓情事,密飭署鳳山縣陳作查覆拿究。因該汛弁胡鴻璋已先為下淡水營都司陳捷陞撤防,由縣查明情形,稟請解訊;復經批飭將該汛弁解府訊辦,並飭將陳捷陞一撤參。
茲據臺灣府張夢元詳:解到汛弁胡鴻璋一名,訊據供稱係汀州府長汀縣人,充當中
公元1874年
營戰兵;同治十三年調臺,在南路下淡水營當差。光緒二年十一月,該管都司陳捷陞委令代理東港汛防。是時東港街有賭場四、五處,該汛弁陸續抽收規費,統計得錢五千文;被營、縣訪聞禁止。十二月間,同裕號布店潘玉華以郭戇兄弟欠其銀項,扭交押追;郭□患病釋回,其郭戇許給該汛弁洋銀二十元,由許力經手先付八元,當將郭戇交領,餘銀並未入手。本年正月間,有漁人孫良,以妻子被小琉球莊人陳缾拐帶,將陳缾送汛押追;適枋寮巡檢彭齡路過東港,陳缾之父陳判攔輿喊,該汛弁即將陳缾釋放,尚無詐銀入手。都司陳捷陞查知,將該汛弁撤防回營。照例分別議擬,由臺灣道夏獻綸核詳請參前來。
臣等查該汛弁胡鴻璋本係調臺兵丁,乃因委代東港汛防,輒敢抽收賭規並先後擅受濫押、需索得贓,實屬骫法營私!應如該道、府所擬:除得受枉法贓十兩罪止擬杖不議外,其在汛收受賭規,與窩賭抽頭無異,應革去名糧,即依窩賭抽頭枷號三個月、杖一百例,解赴犯事地方枷滿,折責發落。署下淡水營都司陳捷陞將兵丁濫委汛防,已屬憒憒;迨該汛弁抽收賭規、擅受押詐,僅止將其撤防,並不據實稟揭,尤屬有心徇護!非從嚴參辦,不足以儆其餘。相應請旨將前署臺灣南路下淡水營都司事、留閩補用都司陳捷陞即行革職,以示懲儆。是否有當?除咨部外,臣等謹附片具陳,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陳捷陞,著即革職。該部知道。欽此』。
閩督何(璟)奏為特參守備請旨革職片
何璟等片:
再,臺灣營伍廢弛甲於全閩,而尤以北路各營為甚;前經奏明飭令挑選,務期一兵得一兵之用。緣滬尾營水師距郡較遠,且有應行查辦之人;當將該營弁兵二百餘名全數調赴郡城,由臺灣鎮張其光、臺灣道夏獻綸悉心校閱。除兵丁謝正忠等八名因案扣留查辦外,計挑出兵丁楊維升等七十四名,皆係疲弱充數;又字識陳占魁,臨點不到:均應裁汰。一面清理糧餉,勒令剋日內渡,毋許逗遛滋事。該守備衙門於字識之外,復有營書十一名,殊屬浮濫!並飭挑留熟悉公事者三、四名;其餘一概裁撤,以節糜費。
查該營守備嘉朝泰,平日不能約束兵丁、整頓營伍,以致犯事及老弱者數至八十二名之多;實屬怠玩不職!當此整飭戎行之際,未便稍事姑容。又,把總林文漢年力就衰,難期振作。據臺灣鎮、道揭參前來,除將該把總林文漢咨部斥革外,相應請旨將臺灣滬尾營水師守備嘉朝泰即行革職,永不敘用,以為玩視營務者戒。所遺滬尾營守備係應題補之缺,另行揀員請補。此外,各營弁兵仍飭次第挑選,再行分別辦理。臣等謹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奉旨已錄。
公元1876年
七月初六日(西曆八月十四日--即禮拜二)
閩督何(璟)奏請米船過關准予一概免稅以速運務而拯饑民片(六月二十
四日京報)
何璟等片:
再,閩省負山面海,產米無多,向賴上游溪米、臺灣海米及江、浙一帶商販米石濟應。此次洪水為災,上游方且取給於省、臺米又因歉收罕至,情形十分岌岌。臣等已咨江、浙等省招商運米,為數十萬哀鴻延此殘喘;惟米船例有應徵之稅,若不援案停免,仍恐招之不來。查上年閩省運米賑濟,奏蒙聖恩免稅有案。相應請旨下兩江督臣、江蘇浙江撫臣:遇有閩省米船過關,准予一概免稅,以速運務,而拯饑民。除分咨外,臣等謹合詞附片馳陳,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奉旨已錄。
閩撫丁(日昌)奏查辦臺灣現辦情形片
丁日昌片:
再,據新派臺灣後山統領總兵吳光亮文稱:於四月十五日自郡動身,由恆春今年新闢之路繞至後山卑南秀孤巒,駐紮該處練兵屯田,以為久計。臣並飭臺灣道夏獻綸多備糧食,趁風色平穩由輪船載往,以免轉運艱難。
吳贊誠到臺後,聞定於五月初七日由水路前赴後山卑南秀孤巒等處巡查,並與吳光亮商辦一切。查秀孤巒自開闢以來,為人跡所不到之地;吳贊誠甫經到臺,即毅然前往。臣與吳贊誠自澎湖同舟回省,適海中風浪大作,臣方伏枕嘔吐無停聲,而吳贊誠上下舵樓周圍察眺,顏色陽陽如平時:才力心力,均勝臣十倍。將來該處一切詳細情形,想吳贊誠必續有奏報。
其臺灣府城前後各營勇丁,據夏獻綸稟:所有操練打靶,均尚認真;惟自四月後,病疫頗多。
至臣前囑臺灣鎮總兵張其光前往南、北路將綠營兵丁嚴加裁汰,茲據文稱:於四月二十六日馳至鳳山,裁去南、淡兩營老弱兵丁二百四十八名;具報前來。查臣前巡閱南路時,所見沿途營兵疲弱者約十之八、九;今僅裁去二百餘名,仍屬敷衍了事。除嚴飭該鎮續往北路時如再不破除情面將綠營認真整頓,定即據實嚴參外,合將現辦情形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閩撫丁(日昌)奏閩省驟遭大水力疾銷假摺
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閩省重遭水患,事務紛煩,微臣力疾銷假;恭摺陳明,仰祈聖鑒事。
竊臣於四月十三日欽奉諭旨:『該撫病體未痊,著賞假一個月回省調理。吳贊誠因公赴臺,所有臺灣防務事宜,著吳贊誠暫行接辦。欽此』等因。仰荷聖慈體恤周至,感激涕零!
臣回省後,本擬遵旨將病體調理稍痊,迅即渡臺;乃因本署下行公事積壓太多,略為清理,病勢益篤。但臣受恩深重,何敢藉病遲留!定期於五月初旬東渡。不意五月初五日,省城內外驟漲大水,比上年尚高數尺。督臣與臣均於是早登城部署救援、賑濟諸事,臣病勢甚重,數人扶掖而後能行。督臣辛勞,連日事事親自料量、事事預先佈置,飲食雖減而精神四照無遺;臣則腳腫至膝,血不斷口。然值此天災驟至,百姓無路謀生,人心搖動;刻下水勢漸退,籌辦賑恤、彈壓難民,尤關吃緊。只得力疾銷假,會同督臣籌辦一切善後事宜。惟臣腳不能行、血不能止,事多心急,無暇醫藥,病勢日見日深;所有要件公牘只能於臥榻辦理,即僚屬亦皆於榻前接見。其尋常公事,仍委藩司代拆代行;朔、望廟班,亦未能親詣。臣一俟省城賑務會辦稍有頭緒,仍當力疾渡臺,以慰
聖。
所有閩省驟遭大水、微臣力疾銷假緣由,謹專摺陳明,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閩督何(璟)奏揀補海外要缺同知摺
閩浙總督兼署福州將軍臣何璟、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揀補海外要缺同知,以資治理;恭摺仰祈聖鑒事。
光緒二年九月初三日,准吏部咨「題調要缺福建臺灣府中路撫民同知石鳴韶革,閏五月二十四日奉旨」等因。按奉旨後五日行文閩省,照限八十日減半計算,應扣至二年七月初九日作為開缺日期,勒歸七月分裁缺。所遺臺灣府中路撫民同知,界連內山、民番雜處,係屬海外題調要缺;非揀調明幹之員,弗克勝任。臣等與藩、臬兩司在於內地現任同知內逐加遴選,一時實無堪調之員;求之應升班,亦甚難其選。惟查有即補同知直隸州知州孫繼祖,年五十三歲,浙江會稽縣人;由供事,議敘從九品,揀發湖北。因迭辦防勦,積功保至藍翎知縣,補授黃陂縣缺;丁父憂,回籍。服闋,歸應補班選用,調補直隸差委;於勦除梟匪案內出力,奏准以本班儘先選用,並加運同銜。同治七年,
公元1869年
閩省奏請揀發;該員於引見後,奉御章鈴出,著發往福建以知縣差遣委用。八年十月,到任;因前在直隸勦捻出力,賞換花翎。先後委署鳳山、彰化等縣,卸事;勦撫番社出力會保,光緒元年十月奉上諭:『著以同知直隸州,遇缺即補。欽此』。調署臺灣縣知縣,三年正月任事。該員老成練達,在閩年久,熟悉臺地情形;以之補授中路同知,洵足以資治理。惟調缺請補,與例稍有未符。而人地實在相需,合無仰懇聖恩,俯念海外員缺緊要,准以即補同知直隸州知州孫繼祖補授臺灣府中路同知,俾要缺治理得人,實於地方有裨。如蒙俞允,該員由即補同知直隸州知州請補繁缺同知,銜缺相當;且係曾任知縣,其同知為知縣應行升補之階,照章邀免甄別。仍俟准到部覆,給咨送部引見,免予核計參罰。據藩司葆亨、臬司定保會詳前來。除咨部外,臣等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部議覆施行!
再,此缺因臣日昌上年渡臺遴員未定,現甫商定請補,是以辦理稍遲;合陳明。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吏部議奏。欽此』。
閩督何(璟)奏揀員調補省會知府摺
閩浙總督兼署福州將軍臣何璟、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揀員調補省會知府,以
重職守;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6年
光緒二年四月二十六日奉上諭:『福建福州府知府員缺緊要,著該督、撫於閩省知府內揀員調補。所遺員缺,著劉國光補授。欽此』。當經奏請,以准調臺灣府知府張夢元調補。並准吏部咨:『張夢元准調臺灣府,應飭赴新任;其福州府知府一缺,另行揀選調補等因具奏,奉旨:「依議。欽此」』。恭錄轉行,欽遵辦理。除張夢元因臣日昌上年調帶赴臺,經飭就近任事外;所遺福州府知府,係煩疲難要缺,自應另行調補。臣等與藩、臬兩司在於現任知府內逐加遴選,查有汀州府知府延楷,年四十九歲,正黃旗滿洲恩奎佐領下舉人;咸豐三年,賞給主事,銓分兵部。七年,奏補主事。八年,題升員外郎。十一年,補署湖廣道監察御史。同治三年,京察一等,奉旨補授福建汀州府知府,五年四月到任。歷俸屆滿引見,奉旨「著回任,欽此」;領照抵省,飭回本任。十三年分,大計卓異,咨部展限引見在案。該員沈毅精明、勇於任事,在閩年久,熟悉情形,且係曾膺卓薦;以之調補福州府知府,洵堪勝任。合無仰懇聖恩,俯准以汀州府知府延楷調補福州府知府,俾省會地方得人而理。如蒙俞允,該員由現任知府初次調繁,銜缺相當;惟係大計卓異之員,應俟准到部覆,給咨赴部引見,仍免核計參罰。所遺汀州府知府,遵旨即以遺缺知府劉國光補授。據藩司葆亨、署臬司定保會詳前來。臣等謹合詞恭摺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吏部議奏。欽此』。
公元1874年
發抄旨一道(六月二十五日京報)
何璟等奏「仍以莊鎮藩請補嘉義營參將」,奉旨:『兵部議奏。欽此』。
七月初七日(西曆八月十五日--即禮拜三)
述臺灣勦撫生番事
臺灣生番集層山,豺狼成性;其社不知凡幾,而極惡窮兇,以南路率芒、獅頭、大龜文為最。同治十三年,各軍雲集,勦辦數月,隨破獅頭一社。及勦率芒,見其峭壁崇巖,圍攻未克;大軍調往他處以後,率芒等社之惡益熾。
去臘,丁中丞蒞臺,奏調方觀察挑選潮軍統領渡臺,駐紮南路,為臺干城之寄。聞今歲三月初,移軍枋寮,親率勁勇歷勘番社地勢情形,於初八夜三更拔隊前進;乘其無備,分路圍攻。該番恃險負嵎,且於峻嶺懸崖之上遷墜巨石;統領親自督陣指揮,潮軍奮勇爭先,步步為營,穿榛越嶺,鎗齊施。自辰至午,連破率芒、南屏、心麻、加崙坳、砂那谷十餘社,當陣斬獲番目龜芝、嘛哩首級二顆,殺斃大股頭目龜令等及兇番數十名;餘番抵敵不住,狂奔鼠竄,潛由後山而逃。潮軍追逐至武吉、大高山,路約三
十餘里,發號而還;遂紮率芒社等處。初十至十七等日,分隊入武吉等山搜捕。十四日,兇番由武吉潛來探其巢穴;被前軍搜捕,撞殺鎗傷,斬大二股兇番叨狂等四名。所有內山大龜文等番社畏威懾服,其番目、頭人攜番丁男女陸續到營歸化。統領見其無知,赦之;為之薙髮、改裝者數千人。合六十餘社,教之耕種、赴市買賣不准攜帶軍器;生番輸誠悅服。其率芒、南屏等社人逃往各處生番社,均不敢收留。斯時巢穴已失,番目、頭人悉怨悍番所害;迺捆縛趣雷等二十餘名,密懇先來歸化。草山、董滴各社主、良番及通事等帶同來營,跪求懲處;哀乞准其歸化,薙髮、改裝。統領知其情真,即收綑送兇番押禁在營;其餘番類,准予自新。經中丞頒發妥布善後章程,飭派委員舉辦。詳查各社人丁戶口、分清地界,以便稽查。設立番塾,令番童學習文字,並挑選強壯番丁百數名,在營充勇:使其漸摩教化,歸作良民。又聞統領帶歸順各社良番、頭目、社主叨光龜亦一等五十餘人並率芒綑送兇番二十餘名至澎湖,謁見中丞及船政欽差;該番悔罪情切,垂淚不已,惟求免死。中丞宥而赦之,賚賞各歸順良番目甚厚,令以回社;並飭官軍拔隊出北勢寮,將率芒、南屏等社地賞還蓋屋;生番愈益感德。
夫生番,本犬彘耳;日以採獵為事,夜則聚而居。然父母兄弟,紀綱秩秩;此統領所以知其可化也。統領韜略優全,一鼓而蕩平生番數十社,勦撫兼施,使其知感知威,奏膚功、唱凱歌;凡在軍民,靡不鼓掌;厥功偉矣!然微中丞知人善任,曷克及此!
且中丞蒞臺以來親巡各路,奔馳於蠻瘴雨之鄉;公忠體國,不辭勞瘁;而全臺利弊,洞徹胸中。勦撫生番、招民開墾、造電報、開煤礦,整頓地方要務,慘澹經營;擇人任用,俾獲成效,於全臺大為生色:是於臺有再造之功也。
以上,皆得之傳述;用登所聞,質之閩省之人,其許為知言否?
七月初八日(西曆八月十六日--即禮拜四)
刻接友人由臺到申備述臺灣勦撫生番
臺灣生番集層山,豺狼成性,人面獸心;其社不知凡幾,而極惡窮兇,以南路率芒、獅頭、大龜文為最。同治十三年,各軍雲集,勦辦生番數月,隨破獅頭一社。及勦率芒,見其峭壁崇巖,圍攻未克復;大軍調往他處以後,率芒等社之惡益熾。
去臘,丁大中丞蒞臺,奏調方觀察挑選潮軍統領渡臺,駐紮南路,為臺干城之寄。聞三月初,移軍枋寮;統領經猷蘊抱、曉暢軍謀,一到枋寮,親率勁勇數百往各處歷勘番社地勢情形,於初八夜三更拔隊前進;乘其無備,分作四路圍攻。該番恃險負嵎,拚命相距;且於峻嶺懸崖之上,遷墜巨石。統領親自督陣指揮,潮軍奮勇爭先,步步為營,穿榛越嶺,鎗齊施;聲響連天,彈如雨落。自辰至午,連破率芒、南屏、心麻、加崙蜺、砂那谷十餘社,當陣斬獲番目龜芝、嘛哩首級二顆,殺斃大股頭目龜令等及兇番
數十名;奪獲器械,不計其數。其餘之番,抵敵不住,狂奔鼠竄,潛由後山而逃。潮軍追逐至武吉、大高山,路約三十餘里,發號而還;遂紮率芒社等處。初十至十七等日,分隊入武吉等山搜捕;於十四日,兇番由武吉潛來探其巢穴,被前軍搜捕、撞殺鎗傷,斬大二股兇番叻狂等四名。所有內山大龜文等番社畏威懾服,其番目、頭人攜率眾番丁男女陸續到營乞降歸化。統領見其無知,憐而赦之;為之薙髮、改裝者數千人。合共六十餘社,教之耕種、趕市買賣不准攜帶軍器隨身等事。所有生番,輸誠悅服。其率芒、南屏等社人逃往各處生番社,均不敢收留。斯時巢穴已失,欲走無處。番目、頭人受此苦楚,悉怨悍番所害;迺親自綑縛兇番趣雷等二十餘名,密懇先來歸化。草山、董滴各社主、良番及通事等帶同來營,跪求懲辦;哀乞准其歸化,薙髮、改裝。統領看其自新情真,即收綑送兇番押禁在營;其餘番類,准予自新。經中丞頒發妥布善後章程,飭派委員舉辦。詳查各社人丁戶口、分清地界,以便稽查。設立番塾,令番童學習文字,曉明理道;並挑選強壯番丁百數名,在營充勇:使其觀法漸摩教化,歸作良民。番類雖蠢,刻變一新。又聞統領帶歸順各社良番、頭目、社主叻光龜亦一等五十餘人並率芒綑送兇番二十餘名至澎湖,謁見丁大中丞船政欽差,以送懲辦;該番於見中丞欽差時悔罪情切,垂淚不已,惟求乞生免死。丁大中丞宥而赦之,賚賞各歸順良番目甚厚,令以回社;並飭官軍拔隊出北勢寮,將率芒、南屏等社地賞還蓋屋;生番愈益感德輸心。
夫生番,本犬彘耳;住居山上,日以採獵為事、夜則聚而居,身不穿服,以殺人為雄。即得平服,將何所用!然父母兄弟,紀綱秩秩;此統領所以知其可化也。統領韜略優全,一鼓而蕩平生番數十社,不事嗜殺而事格心;勦撫兼施,使其知感知威,奏膚功、唱凱歌。凡在軍民,靡不鼓掌。昔武侯七擒七縱而卒平服交趾者;其今日統領勦撫之意耳。使全臺各路悉如統領策畫,豈患生番有不化為良民乎!統領之功,偉矣。微大中丞知人善任,曷克及此!且丁大中丞蒞臺以來,親巡於南、北、中各路,奔馳於蠻瘴雨之中;公忠體國,不辭勞瘁;而全臺利弊,洞澈胸中。生撫勦番、招民開墾、造電報、開煤礦,整頓地方、官軍等要務,慘澹經營;擇人任用,俾獲成效,於全臺大為生色。刻因公回閩,請賞假一月;未知期滿,公肯渡臺否?臺之留公,如望歲焉。自公到臺,所有新政皆實心愛民,保衛地方;所由全臺感戴,民不能忘。倘臺之事另新□手有人,其欲如公之大得民心,豈易得乎!用登所聞,以質之識者之人耳。
七月十三日(西曆八月二十一日--即禮拜二)
恭錄上諭
七月初五日,上諭:『丁日昌奏「病勢復劇請假回籍調理」一摺,丁日昌著賞假三個月,准其回籍就醫。福建巡撫,著葆亨署理。欽此』。
八月初五日(西曆九月十一日--即禮拜二)
論新疆臺灣皆中國必不可棄之地
天下有道,守在四彝,此古今不易之論,而要不能藉為口實、置邊防於不顧也。蓋今昔殊時、彼此異勢,我雖安靜無為,能禁人之狡然思逞以啟土疆而張國勢乎?中國自與泰西通商,舉地球之內服左而言侏者,皆接踵摩肩叩關至止。其心蓋甚有圖於中國,原非徒慕化歸順偕共球,而效職輸琛賮以來王也。以今之時、揆今之勢,默忖遠人之意、近察億兆之心,其不能永久相安、長此不變,固不待智者亦能數日以計、屈指以定矣。然則乘時而謀固金甌、因勢而奠安磐石,舍慎守疆土、生聚民人,患未生而預為人之備、害未至而先為之防,又將何以別求善法乎!
夫攘外必先安內,此握要之圖也;撤藩以致敵,此必然之事也。在昔唐、虞之盛,天下為家,海隅蒼生罔不戴德;宜可相安於無事。而在內則明射御,以為教養之術;在外則奮武衛,以為捍御之方。延及夏、商,苗、扈有征,荊、楚有伐;武王當戎衣一著之後,散軍郊射,偃武修文。然小司徒,則以會萬民之卒伍為任;大司馬,則以統六師平邦國為職。其戒慎之深、防患之密,誠有非後世偷安妄禍之所能及者!蓋憂危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近者,西征之役,連年未息;各省臣工仰遵廟謨勝算、深體軍士艱辛,月籌餉捐,源源接助。淺見之士,鮮不謂新疆之地戈壁萬里,得其地不足以耕也;回教種類罔識綱常,得其民不為我用也。自元太祖起於沙漠,故畫土分疆,王其子姓以及駙馬;俾樹屏藩,聊資捍蔽。凡政教法度,仍沿其俗:可知其義亦取於羈糜勿絕而已。我朝幅之盛邁越前王,亙古無兩;各省內地戶口日繁,安輯撫綏尚有未盡。何必舍其近而圖其遠,以致同於窮兵黷武之為耶!又如臺灣向化,固已有年。然南路一帶山深箐密,素為生番聚之所;其無知有如犬豕、其兇悍儼若虎狼,仁者難以德感、強者不以力,亦聽其自生自育,同居於覆載之中耳。今復銳意經營,不遺餘力;竊恐窮年累月,未獲成功也。不知此皆率臆以談,並未統籌全局也。夫新疆逼近遼、瀋,回部棋布星羅;族種繁滋,聲氣聯屬。國家強盛,則俯首帖耳,莫有貳心;一旦有隙可乘,靡有不蠢然思動者。且與俄羅斯毘鄰,保無潛通情款惎回王室?喀酋悖逆不道,其罪已彰;即梟首磔屍,猶未足以謝天下。今即帑庫支絀,然幸各省軍務肅清,民皆安業;正宜出其全力以注此一方,用固疆圉也。髮、捻各匪皆已駢誅,昭其勸戒;渺茲逆回,若聽其逍遙漏網,殊不足以申國憲而快人心!且安知俄羅斯虎視眈眈,不將以霍罕待喀什噶爾也!故左帥計深慮遠,援武侯南征之事,毅然力任其艱也。至於臺灣,濱於南洋;朝廷隸入版圖二百餘年,雖設官分職撫其眾庶,然皆因陋就簡,徒有其名,未甚注意。向為荷蘭所據,與洋
海各島實有輔車之依,足成犄角之勢。泰西各國,久已垂涎;以素沐中朝德政,民番雜處,不敢首發難端。自前年日本藉口生番劫掠商船,興師搆釁;凡通商各國,已躍躍欲動,思為嘗試矣。且全臺之地,礦務既饒、土膏腴沃,即費鉅款力為經營,不及數年,便成樂土;賦稅所出,定必不貲。故沈幼丹制憲、王補帆中丞力主墾闢之議,身任其艱;復得丁雨生中丞,務期克收成效。前後渡臺親巡各路,凡礦務、開墾諸事,次第舉行;日奔走於蠻瘴雨之鄉,以講求乎招徠整頓之政。蓋以全臺既成重鎮,則不啻長城萬里,足資屏翰也。
由此言之,新疆無恙,而國家可無西顧之憂;臺灣既治,而朝廷可紓南服之慮。其致力難易雖或懸殊,而地之必不可棄則一也(選錄「香港「循環日報」)。
八月初六日(西曆九月十二日--即禮拜三)
論中國礦務
近閱各報詳述丁雨生中丞辦理勦撫臺灣生番諸事,先欲降伏其心;此深能得諸葛武侯降伏孟獲之法,故宜生番多半就撫,不必再勦以兵也。生番就撫之後,其境之各礦與夫貨物、樹竹之合用於世者,中丞無不欲效西國善法以取用之。日後臺灣之興隆,固可計日而待,似無須愚昧之更參末議也。然余猶有不能已於言者,何也?吾嘗聞諸西人之
言曰:西國法度,凡屬上等材藝,均係朝廷錄用;即中等者,亦均為各行公司之上賓。其周流列國者,往往皆屬中、下之才或僅能有一知半解者,不比教士、商賈皆有上等之才也。中國現在所用西人,大半皆為周流列國之人。故湖北所開煤礦竟至不得好煤,因而停止;非其證與!臺灣若欲行開礦之事,須請上等材藝之人;脩俸雖多,不致有誤,較為合算。但延請其上等材藝之人,必須中國朝廷與西國朝廷相商,方可以得所喜者。現在郭侍郎、劉京堂均在英國,訪求人才,似更較易;中丞可以函商二公,屬二公詢問上、下議院,必得開礦良才,較之在中國所請與託商賈所延者,必能更得真才。他事所關較輕,似尚可以將就;惟開礦之事最為要務,故尤須斟酌也。諒中丞素能盡悉西國情形,自必有以采擇;斷不至以為妄言也。
前閱本報所錄緬甸新造鐵路一事,足見泰西各國不能忘情於四川、雲南者;大抵皆因各礦未開,土產甚盛耳。若能一旦將各礦盡開,既可以使本國之興旺,又可以免他國之覬覦;豈非一舉而數善備乎!果可如此其能慎固封守,更賢於十萬雄師矣。特是以川、雲兩省言之,四川之富戶較多、雲南之富人較少,開礦之事,恐未能盡望諸民。第國家每年進出之用,定有常經;安能供此格外之用費!且開礦一事,雖日後之利益無窮,而目前之措辦匪易;亦屬棘手。然果能延得一最精礦務之西士,能查明各礦之底細,是否每年可得出息若干;彼時再向西商告貸,諒西商亦斷無不從者。惟用機器開採,須用
西人指示。或即令中、西各商集成公司以辦其事,國家仍照從前舊例,僅向各礦廠徵收稅銀;此亦上下兩益之舉也。第兩省礦務,昔年民間早已經辦有效者,僅因兵燹之後,無力舉辦耳。但從前經辦之人,亦必尚有存焉者;此事當不致於失傳也。若能自開自辦,其用費必能更少於延請西人、其功效終恐少遜於多用西人也。惟兩省之人,刻與西人尚不相洽;恐驟用之,又生他故。反不如臺灣一地,其人皆與西人相習也。又聞俄人不能忘情於黑龍江者,亦因各山有礦故也。
總之,中國各邊省既有各礦,又有土產;中國若能及早開取,既可以使本國日進殷富,又可以使西人少息希冀也。識時務者,當不河漢余言!
直督李(鴻章)奏建祠告成懇請列入祀典摺(七月二十五日京報)
大學士直隸總督臣李鴻章、兩江總督臣沈葆楨跪奏:為銘軍勦番陣亡員弁勇丁在鳳山縣建祠告成,懇請列入祀典,以慰忠魂;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照同治十三年生番肇,飭調福建陸路提臣唐定奎統帶銘、武馬步十三營馳赴臺灣,會合戡定;其陣亡、傷亡、病故各員弁勇丁,仰蒙賜卹,入祀昭忠祠。旋經該提臣於光緒二年七月分籌款在於鳳山縣北門外武洛塘購買基地,檄飭參將程曾郁會同鳳山縣知縣孫繼祖設局辦理建立昭忠祠享堂三間、兩廡各三間,旁葬勇棺一千一百四十九具;
又於枋寮購地作為義塚,遷葬前敵內山等處勇棺七百六十九具:於上年八月分,一律工竣。據該提督申請具奏前來。
臣等查銘、武諸軍前次奉調勦番,重洋涉險,斬棘披荊;較之勦逆、勦捻,尤為艱苦。所有該軍陣亡、傷亡、病故各員弁勇丁,既據該提督籌款購買基地、建祠告成,相應請旨准其列入祠典,由地方官春秋致祭,以慰忠魂。
除將送到圖說咨移部、科查照外,謹會同閩浙總督臣何璟、福建巡撫臣丁日昌恭摺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著照所請。該部知道。欽此』。
八月十四日(西曆九月二十日--即禮拜四)
恭錄諭旨
八月初六日,上諭:『葆亨,著調補山西布政使。福建布政使,著周恒祺補授。………欽此』。
八月二十三日(西曆九月二十九日--即禮拜六)
奉上諭二道(八月十三日京報)
上諭:『丁日昌奏:「請將濫募勇丁、浮用夫價之總兵革職,並自請議處」等語。留閩補用總兵張陞楷於接統臺北各軍時,招募勇丁,輒任聽軍功莊建升濫募充數;該總兵並有浮用夫價情事:實屬咎有應得。張陞楷,著即行革職,以示懲儆。餘著照所議辦理。丁日昌自請議處之處,著毋庸議。該部知道。欽此』。
公元1871年
上諭:『何璟等奏:「請□臺灣府屬同治十年分民欠供粟豁免」等語。加恩著照所請,所有臺灣府未完同治十年分供粟三萬九千一百七十一石零及未完糯米易穀十五石零,均按數一體蠲免,以紓民力。餘著照所議辦理。該督、撫即刊刻謄黃,行曉諭;務使實惠均霑,毋任吏胥舞弊,用副軫念民艱至意。該部知道。欽此』。
公元1874年
八月二十八日(西曆十月初四日--即禮拜四)
中秋風颶
向聞舟師云:海洋風暴,每年春、夏、冬三季尚不危險;惟秋日之風最為狂厲,須先事防維,庶不失事。否則,舵折桅傾,猶其小焉者也。昨聞中秋日福州至廈門一帶猝發大風,幾如昆陽交戰,屋瓦皆飛。是否拔木偃禾,刻尚未悉其細。惟知是日有一火船從臺灣開往香港,亦在洋面遭風,致頭桅吹斷、小艇打沈;幸船主駛行得法,方得安抵港中:則以知行海之難,誠非淺也。
九月初二日(西曆十月初八日--即禮拜一)
恭錄諭旨
八月二十四日,上諭:『何璟等奏「海疆總兵人地未宜請互相對調」一摺,吳光亮,著調補福建臺灣鎮兵。所遺福建福寧鎮總兵,即著張其光調補。該部知道。欽此』。
上諭:『吏部奏「隔省調署知府與例未府聲明請旨」一摺,前據沈葆楨等奏;福建臺北府知府,請以江蘇海州直隸州知州林達泉試署,係為新設海疆要缺、因地擇人起見。林達泉,著仍准其試署;嗣後不得援以為例。餘依議。該部知道。欽此』。
九月十一日(西曆十月十七日--即禮拜三)
閩撫丁(日昌)奏特參總兵並自請議處片(八月三十日京報)
臣丁日昌跪奏:
再,臺北前因兵力單薄,經本任福寧鎮總兵吳光亮議招淡水、噶瑪蘭民兵二百人在五佛埔築圍居住,以為半耕、半守之計,如非精壯,不得濫募;飭遵在案。嗣總兵張陞楷接統北路各軍,改民兵為碉勇,派遊擊陳子貴、軍功莊連升各募一百名,分紮米崙港、蘇澳、五里亭等處駐防。張陞楷銷差內渡後,北路歸吳光亮接統;復將碉勇改為民兵
,飭赴花蓮港一帶開墾。詎莊連升所招一旅俱係市井之徒,不諳農務;聞有調赴後山之信,私行逃走者十餘名。兼之病弱甚多,不能得力。已由吳光亮截止口糧,遣散回籍;飭提莊連升解營懲辦。又聞張陞楷所帶兩營,並未雇用長夫:由臣查據臺灣道夏獻綸稟覆前來。
臣查此項民兵雖僅百名,原為屯墾之用。如果辦有成效,尚擬推廣擴充,將後山營勇疲弱較多者酌量裁減歸,另募民兵專事屯墾,以期明作有功。乃張陞楷於議辦伊始,任聽莊連升濫募市井之徒充數,以致不能得力。其夫價一節,經臣嚴加面詰,始據張陞楷自認蘇渙瘴重費繁,不能不資夫價津貼等語;尤為巧猾可恨!查張陞楷上年自津來閩,當委管帶練兵;適省城大水,臣在城上親見該員胼手胝足,救人最多。是以會同前署督臣文煜,奏保該員統領臺北各軍;雖係文煜列銜在前,實在係臣主稿,臣當獨任其咎。現張陞楷早已銷差回省,臣原不必過於苛求;但恐臺灣諸將相率效尤,營伍從何整頓!臣自問誤保劣員之咎小,隱忍不言之咎大。相應請旨將前統臺北各軍留閩補用總兵張陞楷即行革職,以示懲儆;並將臣交部議處,以為知人不明者戒。其張陞楷浮用夫價計共若干,仍分別確查追繳;並飭提軍功莊連升從嚴懲辦外,臣因整頓營伍起見,是否有當?謹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奉旨已錄。
九月十六日(西曆十月二十二日--即禮拜一)
閩督何(璟)奏為請補要缺知縣摺(九月初四日京報)
閩浙總督兼署福州將軍臣何璟、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揀員請補要缺知縣,以資治理;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6年
竊照准調嘉義縣知縣斌敏,於光緒二年四月初二日在省寓病故;經臣恭疏具題開缺。照例,以病故本日作為開缺日期,歸五月分補行截缺。除已截缺咨部外,所遺嘉義縣知縣係臺灣海外要缺,例應在外揀選調補。該處山海交錯,政務殷繁,且有稽查口岸之責,在在均關緊要;必須精明強幹、熟悉情形之員,方足以資治理。臣等與藩、臬兩司在於現任知縣內逐加遴選,一時實無合例堪調之員。茲查有候補班前補用知縣鄧厚成,年四十八歲,江西新建縣舉人;隨軍援閩出力,奏准以知縣留於福建補用。續因克復廣東嘉應州城,奏准仍以知縣本班儘先補用;於引見後,領照來閩,捐加同知升銜察看。期滿甄別,奏留閩省補用;委署邵武縣,准補海澄縣。丁憂,回籍守制。光緒元年九月,服闋回閩,由部核准起復;委署臺防同知,調署鹿港同知,卸事。該員老成穩練,熟悉臺灣風土民情;以之請補嘉義縣缺,洵堪勝任。惟調缺請補,與例稍有未符,而人地實在相需。合無仰懇聖恩,俯准以候補班前補用知縣鄧厚成補授嘉義縣知縣,俾期要缺
得人,實於地方有裨。如蒙俞允,該員係曾經請補知縣、丁憂艱闋,今仍請補知縣,銜缺相當;毋庸送部引見,並免核計參罰。據藩、臬兩司會詳前來。臣等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部議覆施行!
再,此缺因臣日昌上年渡臺、嗣內渡後即辦水災,現在遴員甫定,並非無故遲延;合陳明。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吏部議奏。欽此』。
公元1875年
九月十七日(西曆十月二十三日--即禮拜二)
禁開煤礦
廈門來信云:聞臺灣之淡水廳官吏已將中國民間所開之煤礦十二所,盡行封閉。緣此煤價陡貴,灣泊雞籠之外國火船皆不得運煤以資攬載。故美國領事業與中官駁議,謂誠如此,未免大失公道;日後或當與中朝索賠火船延擱之費也。又請曷弗俟官煤繁旺之後,再議發此禁令乎!特刻下未知被禁之中國人,有誹議否。又未知官吏之意,欲禁之以旺官煤歟?又或有別故也!
九月十八日(西曆十月二十四日--即禮拜三)
論臺灣煤礦事
前有友謂予曰:『子喜觀劇,亦知近日崑班大佳於昔日乎?子蓋一往觀』!余曰:『何以如是』?曰:『近日班中延數清客,每逢禮拜六夜及禮拜日夜,代演數齣;故能致觀者如堵墻也』。余於前禮拜六夜往觀清客演中軍、挑簾、裁衣、搜山、打車五齣,又於昨禮拜六夜往觀清客演「荊釵記」之參相與「白兔記」之回獵兩齣,能將戲中關節維肖維妙盡行演出。不但已也,即平日本班之腳色近來演唱各戲,亦均極力摹仿肖神,不似從前隨便敷衍。大約非經數清客加意指點,即由各腳色格外觀感也。由此觀之,古人「有治法、無治人」之言,不愈信哉!梨園演戲,技之末耳,尚且如此;何況治世之大事哉!故古之聖賢,其治世也,必先使民有菽粟如水火,而後教民型仁講讓;是以民人有所效法,斷無不仁者矣。
本館近見各省因兵燹之後,又繼以水旱災荒;幾如孟子所云「樂歲終身苦,凶年不免於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贍,奚暇治禮義哉!故欲各省墾荒田、興水利、開礦務,不惜連篇累牘;欲民不憂饑寒而後再治禮義,能聽從者果有何人!故至於今,荒田仍任其終荒、水利仍任其不利;惟礦務一端尚有官辦者、亦有由民辦者。若能從此上下各守其分,各行其事,不徒官能富、民能富,而且國亦由此而日富也。乃不圖近日,竟有出人意料之所不及者。前閱廈門來信云:臺灣雞籠等處之各煤礦,向來係屬民間集貲開採;近日奉官示諭,概令封閉停工,不准再行採取。一切煤礦,日後均歸官辦;第未知民
間果能遵照否也。此信特不知是否屬實?若真有此事,是豈徒官奪民食而已乎!諒不至若此之甚也。臺灣孤懸海外,與生番為鄰;所賴以久隸版圖者,民也。民能安靜無患者,幸有王法約束之耳。若此之為,是官先壞法矣;吾恐熟番將變生番,安望生番能作熟番乎!以理揆之,諒必無其事。然以刻下釐卡之事推之,恐又未必盡屬子虛矣。第吾所不解者:道光以前,從政諸君雖營私財,尚顧公務,不敢居然攘奪刻剝。及軍興以後,國家之帑項盡虛、閭里之蓋藏全罄,其能坐擁厚貲者,昔則軍營中人、今則釐卡中人而已。豈臺灣諸人亦有所歆羨,故有此舉乎!惟是各礦雖係民開,而國仍可徵稅,即官亦可分肥;是上、下、中均可沾利矣,何必為此壟斷而施一網打盡之計也乎!
吾因觀戲,又聞此事,不禁為之慨然矣!若使諸清客僅各顯其技,不令各腳色同歸於好;所謂牡丹雖好,若無綠葉扶持,仍不能全美也。今能使全班各精其藝,閱者既多,不獨全班名利雙收,彼眾清客更名利雙收矣。天下事,大抵如此。古人有言:「官場如戲場」;故世之從政者,亦能深明此義,必能致令國富、民富,而己亦與之俱富矣。不然,雖富其身,斂怨於己;又安能長享其富哉!
九月十九日(西曆十月二十五日--即禮拜四)
臺灣新置電線
從臺灣府至打狗之電線,業已造成;每日有消息往來,甚為利便。聞係天津水雷局之肄業生經理此傳信之事也,再聞撥福州電信局中之學生共為佐理云。
九月二十日(西曆十月二十六日--即禮拜五)
論鐵路火車事
火車停行已數日矣。日昨與友數人,同在茶樓品茗。隔坐亦有數人;忽有一人至,隔坐人邀與同坐,詢曰:『君往吳淞,何以又能偷閒來此』?答曰:『候潮退耳。若如數日前有火車時,余固可以去而復返矣』!語罷,歎息久之。復有一人至,隔坐人詢問如前;答曰:『風太大,船戶不肯開行;須候風息,始能開往耳』。又詢曰:『君有急事,何以不棄舟而車乎』?答曰:『如此大風,塵眯人眼,車夫不能張目;安能推車!若尚有火車,何至行路如此艱難』!於是闔坐同聲歎息停止火車,有損無益;並云:『從前未見火車,亦均不知火車好處。今已行有數月,往來吳淞者,均稱其便;一旦停歇,殊令人皆往來不便。安得上憲回心轉意,准其復行;則有事吳淞者,定當感頌功德於無既矣』!余聞此言,因私詢友人曰:『火車便民,余既得聞矣;第不知其價值,與小車、航船何如』?有曰:『火車下坐,往返吳淞僅須錢三百六十文。天明頭次開行,乘之以往;日晚末次開回,乘之以歸。一日之久,僅須一時乘車;其餘五個時候可在吳淞辦
事,故皆稱便。若雇小車,往返價須加倍;而途間行走之時刻尚不止加倍,僅能在吳淞延兩時之久。至於趁航,以往價雖少廉,然各種不便尚不止如隔坐諸人所言。是以人皆思火車復行矣』。余亦為之歎息而回。
今辰,又有友談及火車事者。余曰:『究竟當道主意如何』?友曰:『聞將拆往臺灣』。余曰:『子以為何如』?友曰:『余昨由臺灣回,驟聞此議,大為詑異!南洋大臣沈公,固創議造鐵路者也;是應深知鐵路之有益也。豈鐵路能有益於臺灣,又反致無益於吳淞乎?且沈公當亦深知此項鐵路之不能合用於臺灣也。若欲用之於雞籠等地以運煤,則嫌其太長,又嫌其重出;若竟用之於內地以運各物至船,則商民無不大得便宜。惟嫌其太短,雖再加百倍亦合用也。故余謂火車之停,斷非南洋大臣之意也。夫臺灣一境,余前歲至彼閱歷一周,時將一載;見各山之美材與各處之土產以及各礦之煤鐵,無不盡善盡美。特所難者,在轉運出山以至海耳。今若能將此鐵路移之至彼,再往西國加造百倍置之於各處,俾得將各處所有之貨物盡運至海、載往各省,則臺灣之富可立待,而稅項之充亦可立待。以吾目中所見臺灣土產之輕小者,尚能以人力運出。若重大之貨物--如美材等者,人力不能逮,俾盡作柴薪,未免可惜;而各省制作各局,反用重資向外洋購用,未免失算。中國向日本所買之木料,臺灣皆有;日本能取之以致富、臺灣則棄之為薪,可見材木亦有幸、不幸耳。若能大興鐵路,則廢棄之材皆為有用之材矣
。生番見此情形,亦當興求富之念,必樂轉運各物與眾人貿易;相習既久,歸附亦更易矣』。友言如此;故詳記之,以為有心臺灣者采擇焉。
中堂寶(鋆)奏為奏明請旨摺(九月初九日京報)
大學士管理吏部事務臣寶鋆等謹奏:為奏明請旨事。
內閣抄出閩浙總督何璟等奏稱:『福建新設臺北府一缺,經臣葆楨前在海防大臣任內奏請添設在案。查臺北戶口繁滋、商賈輻輳,該府所轄自彰大甲溪以北直達後山蘇澳等處,政務既極殷繁,山後復多險阻;其原議移駐通判、改設縣屬各節,尤必待人而理。必得資望素著之實缺人員悉力經營,才能逐漸就緒。福建本省知府班內,或現居要缺、或人地未宜。茲創建之初,請調人員亟應格外慎重。臣等再四思維,查有江蘇海州直隸州知州林達泉器識宏遠、潔己愛民,於極難措置之事,尤能毅然獨往,力求其是。臣葆楨、臣日昌上年往復函商,惟該員允堪是選。臣璟今過金陵,與臣葆楨商及人才,亦以為非該員不能勝任愉快;意見不謀而合。惟以外省直隸州知州請補海疆新設知府,從前無成案可循;顧當此急缺待才,何敢稍事拘泥!合無仰懇逾格恩施,俯念臺地新設員缺緊要,准以江蘇海州直隸州知州林達泉試署福建臺北府知府一缺,實於海疆吏治、民生大有裨益。如蒙特旨俞允,並懇天恩俟臺北各務辦有成緒,再行給咨送部引見,恭候
公元1877年
欽定』等因。光緒三年五月十六日,奉上諭:『沈葆楨、何璟、丁日昌奏「新設海疆要缺知府揀員請調」一摺,福建新設臺北府知府員缺,著准其以江蘇海州直隸州林達泉試署。餘著照所議辦理。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
公元1870年
查定例:臺灣府知府缺出,由吏部請旨簡用等語。又同治九年二月十三日,奉上諭:『嗣後遇有臺灣府缺出,即著該督、撫奏明,請旨於閩、浙兩省知府內揀員調補。倘一時不得其人,並准於應升人員內揀其人地相宜者奏明題補,以重要缺。該部知道。欽此』。又臣部會議辦理臺灣等處海防事務大臣沈葆楨等奏「臺北擬建府、廳、縣治章程」內開:『臺北地方,土壤開闢日廣、民人生聚日多,今昔情形不同。自應准如所請,於臺北艋舺地方添設知府一缺,名為臺北府;自彰化以北直達後山,胥歸控制,仍隸於臺灣兵備道。其應作為何項之缺?應由該大臣等具奏到日,再行核辦』等因;於光緒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奉上諭:『著照所議,准其於福建臺北艋舺地方添設知府一缺,名為臺北府;仍隸臺灣兵備道。餘依議。該部知道』等因,欽此。又臣部奏定章程內開:『各省請升、請調、請補所保之員,例無明文,不在例准聲明之列。無論內地及瘴並各邊疆要缺,雖於摺內、本內聲明,如奉旨允准或交部議,均應查明議駁』等因各在案。今臺北府知府一缺,據該督等奏請以現任江蘇海州直隸州知州林達泉試署,欽奉諭旨允准。臣等查各省應題、應調、應選之缺,例應於本省合例各員內揀選升調、題補,並
無各省揀選之條。惟臺灣府知府一缺,原係請旨之缺,曾經欽奉諭旨准該督、撫奏明於閩、浙兩省人員內揀選調補、升補,歷經遵辦在案。然亦只准於總督兼轄之閩、浙兩省揀調,向無准調他省現任人員試署明文。今臺北府知府一缺甫經添設,其應作為何項之缺?前經會議令該大臣等奏明辦理。現在尚未覆奏作為何項缺分?不得遽行請補。茲該督等奏請調現任江蘇海州直隸州知州林達泉試署臺北府知府,例無明文,不在例准聲明之列。雖經欽奉諭旨允准,按照章程,仍應奏明請旨更正。惟據該督等摺內聲稱『臺北戶口繁滋、商賈輻輳,該府所轄自彰化大甲溪以北直達後山蘇澳等處,政務既繁,山後復多險阻;其原議移駐通判、改設縣屬各節,尤必待人而理。必得資望素著之實缺人員悉力經營,方能逐漸就緒。福建本省知府班內,或現居要缺、或人地未宜;茲創建之初,請調人員亟應格外慎重』等語。臣部謹查:照定例、定章聲明請旨,應否變通以林達泉升署?抑仍飭下閩浙總督、福建巡撫:俟臺北府知府一缺奏明作為何項缺分後,再行照例辦理?恭候命下,臣部遵奉施行。如奉旨准以林達泉升署,係屬欽奉特旨准署;嗣後無論該省、別省何處何缺,不得援照此案辦理。如有率行援引奉旨允准之件,臣部仍應查明請旨更正。
至兩江總督沈葆楨籍隸福建,會同保升本籍地方官員,與定制不符;嗣後如有會銜保升本藉地方官員者,應請旨交部議處。又海州直隸州知州係江蘇巡撫所轄,此次該督
等會銜保奏摺內,江蘇巡撫並未列銜;合聲明。
謹將臣等查明緣由,繕摺具奏;伏乞皇上聖鑒,訓示遵行!謹奏。
奉旨已錄。
閩督何(璟)奏對調海疆總兵摺
閩浙總督兼署福州將軍臣何璟、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海疆總兵人地未宜,請旨互相對調;恭摺奏陳,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4年
竊查臺、澎額設水陸一十七營,俱歸臺灣總兵統轄,為海外第一重鎮,責任綦重;近年辦理海防,一切營伍,尤須鎮將得人,方足以資整頓。茲查臺灣鎮總兵張其光宅心寬厚、辦事安詳,因駐紮內山日久,感患風濕,水土漸覺不宜,精力似有未逮。值此操防緊要,未便以刻下尚無貽誤,致涉遷就。查有本任福寧鎮總兵吳光亮,於同治十三年經海防大臣沈葆楨奏調赴臺辦理中路開山撫番事宜;光緒二年,蒙恩簡放斯缺,奏留未飭赴任。本年復因開闢後山事艱任鉅,統率乏人;將該鎮所部移紮,所有後山中、南、北三路咸歸其調度。該鎮在事四年,於□處地勢、番情瞭如指掌;任事實心,不避艱險;布置悉合機宜,民番亦俱畏服:洵為提、鎮中不可多得之員。如以之調補臺灣鎮總兵,可期勝任。所遺福寧鎮總兵,事務較簡;若以張其光對調,人地亦屬相宜。合無仰懇
天恩,俯念海疆總兵員缺緊要,准以吳光亮、張其光互相調補;庶於邊防大有裨益,臣等亦得資臂助。是否有當?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奉旨已錄。
公元1876年
十月初一日(西曆十一月初五日--即禮拜一)
閩撫丁(日昌)奏為交卸撫篆回籍就醫摺(九月十八日京報)
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恭謝天恩,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7年
竊臣前以病勢復劇,籲懇恩施俯准赴粵就醫;光緒三年七月二十日差弁齎回原摺,奉旨:『另有旨。欽此』。同日,恭閱邸抄:『光緒三年七月初五日奉上諭:『丁日昌奏「病□屬劇請假調理」一摺,丁日昌,著賞假三個月,准其回籍就醫。福建巡撫,著葆亨署理。欽此』。當即恭設香案,望闕叩頭謝恩;感聖德之汪洋,憫微臣之憊困。疆符有寄,俾一意於除;故里暫回,仍究心於報國。凡此生成之逾格,已同枯瘠之逢春。臣何人斯,渥邀眷諒!捧諭之下,感激涕零!
伏念閩省最號瘠區,重以連遭水患;臺海雖稱無事,何能稍懈邊防!臣奉命經營,乍逾匝歲,竊願因端竟委,藉手以報恩知;何圖食少事繁,曳足自傷頹廢!上賴聖慈軫恤,寬予假期;俾更代之有人,從容而奏效。現臣已將經手應辦事宜力疾稍為清理
,於八月初四日檄委署福州府知府翁學本、署臣標中軍參將莊鎮藩恭齎福「建巡撫關防」一顆並「臺灣學政關防」、王命、旗牌、卷宗送交撫署,撫臣葆亨祗領。臣即於是日卸事,剋日遵旨回籍,趕速醫治。即使驟難痊愈,但得稍有轉機,必當勉竭駑駘,銷假任事;不敢稍耽安逸,自外裁成。
除將交卸撫篆日期循例題□外,所有微臣欽奉恩旨賞假就醫緣由,專摺叩謝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十月初四日(西曆十一月初八日--即禮拜四)
署閩撫葆(亨)奏為恭報接署撫篆日期摺(九月二十二日京報)
署福建巡撫兼臺灣學政布政使奴才葆亨跪奏:為恭報接署撫篆日期,叩謝天恩;仰祈聖鑒事。
竊奴才接奉督臣何璟、撫臣丁日昌會行,准吏部文開:光緒三年七月初五日,奉上諭:『丁日昌,著賞假三個月,准其回籍就醫。福建巡撫,著葆亨署理』等因,欽此。跪耹之下,惶悚莫名!茲於八月初四日,奉撫臣檄委署福州府知府翁學本、署撫標中軍參將莊鎮藩將「福建巡撫關防」、「臺灣學政關防」各一顆同王命、旗牌、文卷等件齎
送前來;當即恭設香案,望闕叩頭謝恩,祗領任事。
公元1847年
伏念奴才,滿洲世僕,樗櫟材庸。溯自道光二十七年筮仕湖南,計今三十載,由牧守而洊擢藩司,歷湘、黔而量移閩嶠;荷隆恩之疊被,彌非分以滋。迺叨特達之知,榮邀恩命;忝攝封圻之任,權綰節符。寵錫自天,感深無地!查福建為負山濱海之區,連歲頻遭水患;巡撫有察吏安民之責,巖疆尤重臺防。現值內地綏輯災黎,賑務甫有端緒,急需疏浚港道、興辦河工。且庫儲未充、稅釐日絀,京、協各餉,數鉅款煩;兼顧並籌,諸多不易。臺灣則撫番、闢境、開礦、練軍,事事須協機宜、在在均關緊要。奴才志慮短淺,深懼弗勝!幸督、撫臣擘畫經營,規畫周備;惟有率循成法,隨時秉承,盡竭愚誠,勉圖報稱。萬不敢因暫時署篆,稍涉懈弛:以冀仰副高厚鴻慈於萬一。
除另行恭疏題報外,所有奴才接署撫篆、感激下忱,謹繕摺叩謝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公元1877年
十月初五日(西曆十一月初九日--即禮拜五)
閩事雜錄(一則)
前報官憲禁止臺灣開掘煤礦,蓋非禁官礦,禁民礦也。然官民互開之礦同在一山,
或攻其前、或鑿其後,將必有相遇於礦中者矣。至民所開掘者,現已有十二穴云。
十月十二日(西曆十一月十六日--即禮拜五)
粵督劉(坤一)奏總兵因病出缺摺(九月二十九日京報)
頭品頂戴兩廣總督臣劉坤一跪奏:為總兵因病出缺,恭摺由驛馳報,請旨迅賜簡放,以重職守事。
竊臣於光緒三年五月二十九日准兵部咨:四月初七日,奉上諭:『廣西右江鎮總兵員缺,著麥龍韜補授。欽此』。當因麥龍韜先經請假赴閩措資,尚未回粵銷假;飭行即赴新任去後。隨於光緒三年八月初八日,接據辦理臺灣撫番開山事務福建福寧鎮總兵官吳光亮呈稱:『總兵麥龍韜來臺措資未就,在營投效。時值招撫生番及籌辦開闢埔裏等社,事務殷繁;麥龍韜不辭勞瘁,均能實力辦理。並督運糧米赴璞石閣行營交收,感受瘴癘;病勢日增,醫治罔效,於光緒三年五月二十二日在營次積勞病故。已呈請閩浙總督、福建巡撫奏請議卹』等情具報前來。臣查該總兵麥龍韜係廣東南海縣人,前在兩粵、閩、浙、陝、甘、江西等省勦匪出力,迭著戰功;由武監生,歷保記名總兵。旋經陝甘督臣左宗棠給咨回廣東差遣,因資斧不繼,請假赴閩措資,在臺灣軍營投效;欽奉上諭補授廣西右江鎮總兵,尚未赴任。據報該總兵在臺感受瘴癘病故,殊堪憫惻!應如何
奏請議卹?由閩省督、撫臣核明辦理。合將總兵麥龍韜因病出缺、所遺右江鎮總兵員缺緊要,相應請旨迅賜簡放,以重職守。臣謹恭摺由驛馳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奉旨已錄。
十一月初二日(西曆十二月初六日--即禮拜四)
閩督何(璟)奏調署通判知縣片(十月十七日京報)
何璟等片:
再,署澎湖通判劉家驄撤任,所遺篆務,查有本任噶瑪蘭通判洪熙儔老成練達,堪以調署。又,署南平縣知縣曾紀石撤任,遺缺查有本任沙縣知縣吳邦泰明幹勤能,堪以調署。又,署嘉義縣知縣雷其達撤任,遺缺查有壽寧縣知縣吳鳳笙幹練有為,堪以調署。各該員任內,並無承緝盜案將屆四參限滿以及經徵錢糧有關降調處分。由臣葆亨在藩司任內會同臬司李明墀具詳--本任撫臣丁日昌未及核奏移交前來。除分檄飭遵外,臣謹合詞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十一月十六日(西曆十二月二十日--即禮拜四)
廈門茶市
臺灣烏龍茶市,尚無漲落;上等茶所存底貨甚多,價亦驟落,每擔約賤洋一元左右。其餘各茶,約存三萬四千箱。浮梁買茶者仍堅持初議,不肯稍貶。計所銷烏龍,統核不過五百餘箱;而紅茶則盡停製。想須俟明春新茶出市,始行試辦也。按以上所言,皆係十月杪廈門通商總局來信。其近市如何,俟探明再記。
十二月初一日(西曆正月初三日--即禮拜四)
淡水近事
距臺灣淡水廳之十里許,有地曰奔架;亦通商處也。向本見有福音堂,近為英國牧師麥忌主講。茲聞士人與教中人意見不合,於上月十一日糾合二千餘人擁至教堂,登時拆毀;並逼令牧師出境,毋得稍留,行將有不利焉。麥忌知不可以理諭,姑靜以待之。嗣經英領事有聞,趕即知照淡水廳,請調兵彈壓。無如淡水防兵止有百餘名,若盡調往,非特於事無濟,轉恐激變;因即將此情照覆領事,並請轉飭該牧師暫離奔架以避其鋒,俟查辦後再往傳教;而麥忌則未之允也。此由「海龍」火船從淡水而赴香港傳其大略
如是;其詳,容再探登報。
十二月初二日(西曆正月初四日--即禮拜五)
恭錄上諭(一道)
十一月十三日,奉上諭:『都察院奏福建職婦林戴氏遣抱以「伊子林文明被林應時挾嫌捏控,委員凌定國索詐未遂,計誘擅殺,埋八載任控不提」等詞赴該衙門呈訴』等語。此案於同治十年九月間林戴氏遣抱京控,奉旨交該省督、撫查辦。光緒二年二月,該職婦復遣抱來京控訴;當經降旨令李鶴年等嚴訊。本年九月,據何璟等奏「此案尚未完結」;事經多年,豈容日久延宕!究竟林文明是否被殺抑?亟應澈底根究;著閩浙總督、福建巡撫親提人證、卷宗,秉公嚴訊;務期水落石出,以成信讞。抱告民人馬生,該部照例解往備質。欽此』。
十二月十三日(西曆正月十五日--即禮拜二)
閩督何(璟)奏為循案酌保辦理兩屆票鹽出力之委員摺(十一月十八日京報)
閩浙總督兼署福州將軍臣何璟、署理福建巡撫調補山西布政使臣葆亨跪奏:為循案酌保辦理兩屆票鹽出力之委員,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65年
竊閩省鹽務自同治四年改行票運,以初次試辦徵收課、耗、釐三項共銀四十萬五千餘兩,聲請著為定額;全完議敘,未完議處。續因汀州鹽釐歲無定額,歸入額外盈餘造報;又邵武等二十三幫商力難支,酌減鹽釐二成:共應剔除銀二萬五千六百餘兩,實尚應徵課、耗、釐三項銀三十七萬九千六百餘兩。又,加增臺灣府新增額外課、釐銀一萬八千五百兩,共額徵銀三十九萬八千一百五十九兩零。歷屆徵有盈餘,均將在事出力人員分別奏請敘在案。
公元1874年
茲自同治十三年五月二十二日起、至光緒元年五月二十一日止十屆期滿,徵收課、耗、釐三項共銀四十三萬四千七百八十兩零;除額定徵數並莆田局徵收銀三千二百四十六兩零遵照部咨剔歸另款造報外,計盈餘銀三萬三千三百七十四兩零。又,自光緒元年五月二十二日起、至二年五月二十一日止十一屆期滿,徵收課、耗、釐三項共銀四十三萬七千五百九兩零;除額定徵數並莆田局徵收銀三千三百一十三兩零外,計盈餘銀三萬六千三十七兩零。兩屆,共溢徵銀六萬九千四百一十一兩零。當此商疲銷滯之時,在事各員實心實力、任勞任怨,認真整頓,成效昭然,不無微勞足錄。據署福建布政使李明墀、鹽法道盧士杰查明出力各員,循照歷屆請獎成案會詳請奏前來,臣等覆核無異。謹繕清單,恭呈御覽。合無仰懇天恩,俯准量予獎敘,以示鼓勵。謹合詞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該部議奏。單發。欽此』。
閩督何(璟)奏為請更正保獎筆誤片
何璟片:
公元1875年
再,兩江督臣沈葆楨前在福建臺灣辦理海防任內會摺「奏保勦服番社並開山出力各員開單請獎」一摺,清單內開「花翎留閩儘先補用遊擊李得勝、遊擊銜留閩儘先都司周士得,可否均以參將留閩儘先補用」等因;光緒元年十月十六日,內閣奉上諭:『李得勝等,均著以參將留於福建儘先補用。欽此』。轉行欽遵去後。茲據臣標中軍副將劉春田稟:准參將李得升咨稱貴州玉屏縣人,由行伍,頻年出師廣西、湖南、湖北、江南、浙、閩等省勦匪著績,遞保至花翎留閩儘先補用遊擊。同治十三年,奉札調赴臺灣防範北路後山,進紮新城;於「開山撫番」案內,蒙奏保以參將留閩儘先補用。茲奉頒獎札內開:「得升名字誤寫「得勝」,似係字音相近,當時筆誤所致」。惟原保大臣沈葆楨現已升任兩江總督,遠在江寧,長途往返不易;應檢同獎札就近由閩奏咨更正等情。由該副將轉稟前來,臣覆核無異。合無仰懇天恩,俯准部查案將原保該參將李得勝之名更正李得升註冊,以昭核實。除咨部臣查照外,謹附片陳情,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兵部知道。欽此』。
公元1874年
十二月十六日(西曆正月十八日--即禮拜五)
恭錄上諭(一道)
十一月二十七日,奉上諭:何璟、葆亨奏「總兵積勞病故懇請優卹」一摺,已故廣西右江鎮總兵麥龍韜,自咸豐年間投效軍營,從征廣東、廣西、福建、浙江、江西、陝西、甘肅等省,身經數十戰;光緒二年,復至臺灣助理撫番事務,力窮險要,備歷艱辛。旋因感受瘴氣,在營病故;殊堪軫惜!麥龍韜,著交部照軍營立功後病故例,從優議卹,以彰忠藎。欽此』。
十二月二十八日(西曆正月三十日--即禮拜三)
都察院全(慶)奏為奏聞請旨摺(十二月初二日京報)
都察院左都御史臣全慶等跪奏:為奏聞請旨事。
據福建職婦林戴氏遣抱以「匿奸掯案,任控不提,埋八載」等詞赴臣衙門呈訴。臣等公同訊問,據抱告馬生供:家主母林戴氏遣遞呈詞,求閱便悉。
公元1863年
查原呈內稱:『氏年八十七歲,福建彰化縣人。次子副將林文明,於同治二年隨同長子前福建陸路提督文察勦辦林、戴、洪三姓臺匪。臺地肅清,文察奉調內渡,殉難漳
公元1867年
城,蒙恩贈銜、予諡。同治六年間,逆族林應時挾前勦捕之嫌,捏控罰捐為霸產;文明申訴府、縣,案懸未結。奸員凌定國藉委索詐洋銀八千圓,拂詐啣恨;謀聳鎮、道,於九年二月間,攜正月十六日本道印示一紙,內有「文明伏誅,脅從罔治」等語,復來嚇詐。據云「酬以重金,不難了事」。文明將示扣留,定國知詐敗露,詭許結案,於三月十七日會縣王文棨傳訊,擅殺文明於縣堂;復稟鎮、道,捏稱叛逆,並貼「文明謀反有實據」印示,誣陷成讞,慘滔天。氏於同治十年七月,遣抱林秋赴京呈控,蒙院以「擅殺職官」等情奏奉諭旨:「著閩浙總督、福建巡撫確查詳查,奏明辦理」等因,欽此;遵委臺灣府周懋琦查覆。府主欺死救生,徇情袒覆;前督憲李洞,逐條駁斥,飭凌定國實稟,並飛調王文棨來轅,不准稍有欺飾,一面飭提林應時質訊。定國僅以詭計聳覆,並不歸案。林應時誣控一節,前後供詞不符,已由首府林慶貽詳請善後局查覆。旋據覆稱:「當時捐需原案,銀數委係六千圓。定國知應時案敗,禍必及身;嗾同王文棨央求臺灣道夏獻綸代為開脫,授意前署彰化縣孫繼祖串捏黃連蒲二十年前無著之命案,矇詳抵制。氏逐層指駁,粘結呈明。嗣後行提見證,本無其人,如何能解。案延三載,氏迫於光緒二年正月間遣抱李祥到京續控,又蒙奏奉奉諭旨「交李鶴年、丁日昌督同臬司親提研究,定擬具奏」。氏迭次呈催,經讞員鍾鴻逵提訊二次,不准言及兩示與定國陷殺等情,祗勸氏看破了結。氏親向前府主呼,府主為案情重大,非讞員所能結詳,
請撫憲親提;撫憲批司、司又批府,互相推諉,延宕埋--各批抄呈。泣思定國之噬詐陷殺,一有正月十六日先期殺示、一有「謀反有實據」道印告示;是兩示,為此案鐵據。定國為此案渠魁,非澈究兩示、提審定國,何以判虛實而成信讞!氏子果有逆謀,全家情甘同坐;否則,定國誣殺之罪,亦法律所難容!豈有八載呼、兩奉諭旨,而首犯尚是案外逍遙!氏以殘年遠冒重洋,身羈千里,求與當堂對質而不能。氏長子臨難捐軀,傷悼未泯,次子復遭殺;污衊忠門,生難甘心、死不瞑目!萬不得已,遣抱三次奔京瀝訴』等語。
公元1869年
臣等查該職婦林戴氏遣抱馬生呈稱伊次子副將林文明被逆族林應時挾嫌捏控,委員凌定國索詐未遂,誣以「叛逆」,謀聳鎮、道並會同該縣計誘擅殺,有印示兩紙足據;氏含遣抱兩次京控,先後奏奉諭旨交該督、撫訊辦。乃讞員以情節重大,救生欺死,呈催數十次,該凌定國並未赴案各情。且據呈該署府翁學本面諭「此案情,各憲盡知;無難秉公伸雪」。何以兩次奏交重案,延宕八年,不提不訊!控關妄殺誣逆、延案庇奸,亟應澈底根究。謹抄錄原呈,恭呈御覽;伏乞聖鑒訓示!
再,據該抱告結稱林戴氏在何衙門控告,伊不知悉;合聲明。謹奏。
奉旨已錄。
臺番向化
公元1866年
昨輪舟到申港,有估客傳來云:臺灣之地,民、番素好伺殺;蓋習俗所貽,推殺人為雄長。年間殺斃左近過路民、番不下數百人;人之畏番,有甚於畏豺狼者。前次官軍亦有督率大隊進勦兼行招撫之術,奈愚番兇悍,習與性成;勦撫雖加,頑梗莫化。百數十年來,大抵如斯。而且該番舊俗聚族嶺林而居,裸以為飾;廉恥斲喪,禮義蔑如:是誠頑不易化者矣。不圖去年以來,丁大中丞奉命東渡,親歷臺疆;檄飭官軍部署、巡視臺灣各路防營,整肅戎行、嚴修吏治,彰善癉惡,易俗移風。所檄大員,亦無不認真紀律、勤勞實效。其馭民、番也,則治安有道、勦撫有方;當惡番復叛,擇尤懲辦。其進勦之際,則用以威,而威無不;自勦以後,則孚以德,而德無不周。於是畏威者慕義、感德者銘仁,起視民、番,莫不翕然歸化、煥然一新。且也,臺南民、番聞丁大中丞請假歸里,感格難忘;於小春朔日時,竟有製就「德政」萬人衣、傘、牌、匾十數副,會集各莊紳耆及前後山番目,紛紛數十人踴躍歡忻,附「長勝」輪船內渡,直至揭邑敬頌,以表輸誠。但該生番久處深山,檮杌性成,頑不易化;今竟知禮識義,不遠千里內渡而頌大中丞之德,此臺地以來所未。又見生番到汕登岸時,異言異服;而內地之男婦老幼聞者,莫不爭觀。向非丁公之德恩所及淪肌浹髓,安能使黎民感懷、生番向化如是其一道同風乎!茲臺、淡各路咸臻實化,墾、礦諸務次第舉行,得有成效,防務隨可節需,不為全臺之鴻福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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