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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季申報臺灣紀事輯錄(七)
公元1878年
光緒四年(戊寅)
正月十二日(西曆二月十三日--即禮拜三)
拯船頒賞
公元1877年
琉球一國,向隸中朝藩服;世修職貢,史不絕書。其國中航海諸商船若在中國洋面遭風失事,地方官循例撫卹,封疆大吏專摺奏聞;詔諭皇皇,必令無使一夫失所。其所以懷柔遠人者,實屬無微不至。故琉球雖僻在海隅,服教畏神,未敢稍替。不料日本時懷覬覦之心,或遙脅以兵威、或隱敷以德意,必欲使琉球屈膝稱臣而復快。今者,日王又特發銅瓶一對,賞「竭力克」火船之主;蓋希世之奇珍也。探其頒賞之由,則緣去年六月中,該船從日本而往香港,中途遇琉球遭風船隻,即竭力援救,船中六人共慶更生。該船既至香港,將六人交日本領事,後又附舟載回其國。日王以該船能救其藩屬之民,遂不吝寶器以勵其餘也。信若是,日本之未能一日忘琉球,已可概見矣。
閩督何(璟)奏為總兵隨征積勞病故乞恩議恤摺(三年十二月十三日京報)
閩浙總督兼署福州將軍臣何璟、署理福建巡撫調補山西布政使臣葆亨跪奏:為總兵隨征番社,染受瘴癘,積勞病故;臚陳事實,籲懇天恩飭部議恤,以彰忠藎而勵戎行事。
公元1876年
竊查兩廣遇缺題奏總兵麥龍韜,光緒二年八月由粵東請假,赴臺措資。總兵吳光亮正在前山中路招撫番社,巡勘路上染瘴重病,調治未痊;因與麥龍韜向在江、浙、閩、粵等省征勦髮匪共事多年,深知其血性過人、勇往任事,留在營中助理。當開通牛轀渡至璞玉閣等路時,麥龍韜銳意深入番巢,窮其險要;親搜榛莽,繭足重山。時或夜履危崖,露坐達旦;或山行遇雨,體淋漓。出入林箐中,凡數閱月;面目黧黑、形體焦枯,其志未嘗少懈。所遇生番,皆反覆開導,宣示朝廷德意,曲盡拊循;埔裏各社番咸知感奮,歸化益多。吳光亮於本年二月調往後山,麥龍韜偕至郡城;撫臣丁日昌見其樸勇,即欲奏請留閩。已聞補授廣西右江鎮總兵之命,益加感激天恩,亟思靡軀圖報。自以曾經身歷前、後山各社,番情、地勢全局在胸;吳光亮甫經移營,一切正需襄理,自應始終其事。明知後山一交夏令,瘴毒尤重;不憚勞瘁,慨然請行。蓋其「鞠躬盡瘁」之志,蓄於平日者久矣。復因軍行以糧餉為要,督押商船裝載糧米、藥材,沖冒風濤,駛抵成廣澳,設法挽運上岸;即親赴南八社鼓勵番丁赴澳助運,並幫同吳光亮相度地勢,督築營壘。五月中旬,吳光亮赴卑南與船政臣吳贊誠會商事宜,麥龍韜已因觸受暑瘴,
頭暈身熱;仍力疾前往秀孤巒,按社安撫。適連日風雨大作,念新築各營壘尚未堅穩,復冒雨馳回璞石閣,督率加工修補。工甫竣,而病勢增劇;延至五月二十七日,在璞玉閣營次病故。臨危時,副將吳光忠等親往看視;麥龍韜伏枕流涕,自稱「此生不能效力海疆,辜負生成;願矢來生犬馬之報」。語訖,遂瞑;無一語及家事。合營聞知,莫不感慟。當經吳光忠等經理後事;璞玉閣地既荒僻,備辦棺衾均難完好,祗得草草殯殮,就地浮葬。據吳光忠稟報,復經批查呈覆前來。
公元1858年
臣等查麥龍韜於咸豐八年,由武監生投效軍營,從征兩粵、閩、浙、江西、陝、甘轉戰七省,歷十餘年;身經數十戰,累功洊升專閫。為人勇敢樸誠,能與士卒同甘苦。生平酷嗜書籍,歿後查檢行李,惟餘舊書兩簏,尤為近時武職中所罕見;而竟未盡其用,實堪悼惜!合無仰懇天恩,飭部將已故廣西右江鎮總兵麥龍韜照軍營立功後病故例,從優議恤,以彰忠藎而勸將來。理合會同督辦船政臣吳贊誠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施行!謹奏。
奉旨已錄。
閩督何(璟)奏為揀補海外要缺同知摺
閩浙總督兼署福州將軍臣何璟、署理福建巡撫調補山西布政使臣葆亨跪奏:為揀補
海外要缺同知,以資治理;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7年
光緒三年八月二十九日,准吏部咨:『閩省奏「候補同知直隸州孫繼祖請補臺灣府中路撫民同知」,核與定章不符。應毋庸議。其臺灣府中路撫民同知要缺,應令另行揀選等因具奏,奉旨:「依議。欽此」;坐七月二十日』等因。當即轉行去後。臣等與藩、臬兩司在於內地現任同知逐加遴選,非現居要缺、即人地未宜,一時實無堪調之員;即應升各員,亦遽難得其選。茲查有候補同知蔣維垣,年五十二歲,奉天遼陽州舉人;同治癸亥科中式進士,改翰林院庶吉士。乙丑科散館,授職編修。五年,大考翰、詹,奉旨改為內閣中書。九年,補授實缺,截取引見,記名以同知用。援例呈請分發,捐指福建候補。光緒二年閏五月二十日,到省繳照。該員樸實循謹、才識老成,以之補授臺灣府中路撫民同知,堪以勝任。惟調缺請補,與例稍有未符;而人地既非不宜,應照章程儘先補用。合無仰懇天恩,俯准以候補同知蔣維垣補授臺灣府中路撫民同知,俾要缺不致虛懸,實於地方有裨。如蒙俞允,該員係候補同知請補同知,銜缺相當;毋庸送部引見,並免核計參罰。據署藩司李明墀、署臬司葉永元會詳前來。除咨部外,臣等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部議覆施行!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吏部議奏。欽此』。
公元1876年
正月十四日(西曆二月十五日--即禮拜五)
書「都察院奏福建林戴氏呈控案摺」後
國家明慎用刑之意,至深且遠。京外理刑衙門十有餘處,各大小臣工宜如何仰體朝廷,悉心辦事,毋枉毋縱;而於人命重案,尤不可輕率玩延,使覆莫雪也。夫一案之肇始在州、縣,而總匯在臬司。至由司達院,案已牢不可破,往往如詳辦理;而出入生殺之權,全操諸在下。朝廷特恐外省理案或多枉縱,許案內人赴步軍統領、都察院兩衙門呈控。蓋二處皆為朝右之官,據情奏聞,使下情不壅於上;而又不能逐案提審,且民間刁風亦不可長,故正批發各原省督、撫親提人證、卷宗督同臬司秉公訊擬:正以見朝廷之耳目甚長,不容外省理刑各官逞私率意而已。自此以後,案遂有「欽案」之名,陰以警惕外官也。然此等奏交案件,往往經督、撫飭發該管知府提訊或委員會審;上下瞻庇,不過將原訊供招使犯者復述一通,照錄上詳復奏了事,而案中情節、原擬罪名,居然不改一字。其京控各節,或以為希圖翻脫,避重就輕;或以為懷疑妄控,捏改朦混:仍屬含糊不明,掩飾過去。而犯罪者生則受枉、死則埋,勢必使其無可昭雪而後已。以故京控之案,經奏交後,平反者百無一、二。雖刁風可惡,然百人中豈竟無數人實在含耶!且圖翻捏控,苟使滿紙虛言,督、撫奉行故事,必不獲允;在控者亦何為而徒
花訟費、空擲川資哉!雖然,婚田小事,出入尚不重大;惟人命案件,苟亦執成見、徇屬官,恐朝廷可蒙、平民可欺,而天理終不可逃、良心亦不可喪也!況事關妄殺職官、匿奸懸案,尤為情節之重耶!
林戴氏所控,前經見諸邸抄,亦係奉旨發交之案。今又如前呼,特旨交訊;而原控情節,備述於總憲之摺內,鈔發頒刊,使人人共見之。究竟此數年內僅經讞局訊問,並未親提;將毋玩視諭旨乎!且所呈委員凌定國捏詐誘殺一節,全無影響;皆林戴氏之虛詞乎?讞員救生欺死,庇匿凌定國延不到案;該府翁學本面驗各情,督、撫竟不聞不問乎?案為奏交,督、撫縱不親提而轉委其屬,亦當時不去心、頻頻催問,而竟至於八年之久;是屬員玩大吏、大吏玩朝廷矣!誅其心,尚可問哉?
夫林文察奉調殉難,死受國恩,榮及泉下。其弟文明以軍功洊保二品武員,縱其人之行為不可深知,然昆季聯翩,二難競爽;推求其心,尚不至於叛逆!或武夫粗暴、野性未馴,不知制度體統則有之;其罪在軍務嚴急之時,亦未必遂可置之死地!縣堂之上,非將帥壇前,亦斷無即請軍令正法之事;乃不明不白而死,其已立見矣。林戴氏瘴鄉老嫗,以生子為國家立功,故榮膺一品之封;既見長子殉難、又見幼子慘殺,能不痛心!年逾八十,跋涉道途瀝訴情,冀為昭雪;而使其延擱多年、懸而不訊,忍乎、不忍乎!
公元1867年
凌定國雖係職官,但案情甚重;即使以擅殺平民牽涉案內,亦必對簿公庭,而況死者副將、控者封母,得恃符而不到耶!夫林應時所控罰捐霸產一案,即坐實文明為霸產,亦非死罪;身不「叛逆」,安得謂伏誅!道臺印示內「文明伏誅,脅從罔治」之語,何從而來?文明即屬有罪、法當論死,則林應時控案在同治六年,文明申訴府縣,亦既投案;此時何不訊辦?而遲至九年二月,始有道臺印示,於三月會審擅殺乎!其中疑竇層出,即不盡如林戴氏呈詞;而凌定國之上下其手,亦可概見。李制軍之駁斥,誠洞悉其矣;顧何以飭傳不到!而第二次奏交後,又被讞員阻供、司府互推乎?
朝廷立法如此周詳,而外省辦事如此含糊。人命重案,尚忍為之;則又何事不可忍耶!惟願此次奉旨發交之後,不如前兩次之因循庇護,則覆盆可雪,而浙江胡、楊諸公之覆轍亦庶乎其免矣。
公元1870年
二月初五日(西曆三月初八日--即禮拜五)
閩省大計
去臘封印前,閩省舉行大計。保薦十員:福州府延楷、臺灣府張夢元、淡水同知陳星聚、閩縣吳光漢、永福縣鄭宗瑞、仙遊縣華椿、惠安趙世恩、金門縣丞恒銳、布庫大使金汝奎、安溪訓導郭繼昌;參劾十員:不謹官沙縣吳邦泰、下淡水縣丞李燭龍、南
日縣丞朱元逵、泰寧教諭葉玉釗,罷軟官寧德縣尹自超、潯美場高源,年老官長樂縣王仲汶、鳳山典史任榮光,不及官光澤縣田疇,浮躁官康店巡檢胡祖蔭。內有長樂令王仲汶早已撤任,寓西門大興店;一聞被議,即夜懸樑,幸繩斷救甦。王令年已七十有二,宦興尚濃;遂尋短見,亦可哀矣!康店巡檢胡祖蔭,在省五年,避債無臺;一聞被議,手刃少妻,自赴南臺萬壽橋投水,均經閩、侯兩縣驗明殮葬,更可慘矣!
二月初六日(西曆三月初九日--即禮拜六)
生番獷悍
前日客有自臺灣來者,談及開山一事甚非易易。生番巖居穴處,野性難馴;究竟內有若干人,亦無從約計。峻嶺危崖,行徑莫辨。官軍深入險地,儘有走一、二日而不見一人者。亦有甫行數十里,生番已呼嘯而出,強弓毒矢,密若飛蝗;中之者不無立斃,蓋箭鏃皆以毒藥也。或遇深林密箐險要之所,官軍方以為四顧無人,徑情直往;不知生番早暗設弩弓,一觸其機,頃刻發作,有避之不及避者;而謂能以力爭乎!更有難者,莫如澗泉。官軍能持糧,不能帶水;而山中之水少飲之,輒即腹漲而病;求其得愈,十人中不過一、二;則又不特限於人力,並限於地勢矣。現雖經大憲極力經營,多方布置;然修文德以不來、厲武功而無用,欲其向化歸順、服教畏神,恐非旦暮可幾矣!昨
又接福州游客來函,知臺地番奴乘隙劫營,實難悉數。客臘,羅斗山都戎亦已遇害;同時精兵五十四人,無一生還。此外,或截殺十餘人、數十人,無月無之。其獷悍若此,正不知何日可奏膚功耳!
二月十五日(西曆三月十八日--即禮拜一)
恭錄上諭(一道)
正月二十三日,奉上諭:『前據李鶴年等奏:「會籌河南賑需,請截留漕糧,撥解米穀捐款」;當諭令戶部議奏。茲據該部分別准駁,奏明請旨。李鶴年等所請截留漕糧,既據該部奏稱:「上年因山西、河南被災,業經分撥江安、山東起運漕糧,備支賑款;並將江、廣採買米石,撥給山西。本年京倉所入較少,若再行截留,則倉儲更形缺乏;殊非慎重根本之道」等語。所有該署撫等請將本屆江安漕糧九萬餘石全數截留之處,著毋庸議。至直隸現存平糶餘米三萬石,著李鴻章即行派員運往河南,俾資賑濟。其江蘇義倉積穀能否分成酌借?著吳元炳據實具奏。臺灣捐款洋銀五十萬元已否動用?能否借撥?著該督、撫迅速奏明辦理。餘依議。本日復據翁同龢奏「請將江安漕米撥充河南賑需」一摺,該侍郎於遵議事件如與該部堂官有意見不同之處,自可單銜具奏;乃既於該部議覆摺內列銜議駁,復另摺奏請允准,殊屬兩歧!嗣後臣工陳奏事件,不得自相歧
異,以符政體。欽此』。
二月十六日(西曆三月十九日--即禮拜二)
發抄旨一道(正月二十三日京報)
何璟等奏「臺灣酌改營制守備以下等名目」;奉旨:『兵部議奏。欽此』。
二月十八日(西曆三月二十一日--即禮拜四)
閩督何(璟)奏覆核弁兵缺額隨同改移緣由片(二月初三日京報)
再,「臺灣酌改營制」案內,經前辦理臺灣等處海防兼理各國事務臣沈葆楨恭摺會奏:臺灣鎮總兵撤去「挂印」字樣,歸巡撫節制,移紮安平;即將安平協副將裁撤,以鎮標中營游擊隨總兵駐安平。其臺協水師中、右兩營都司,改為鎮標陸路左、右兩營都司;原設鎮標左營遊擊,改為撫標左營遊擊,隨巡撫駐臺。其撫標原設兩營,仍行駐省;改左營為中營,即以中軍參將領之。原設臺協水師左營遊擊,改為臺灣北路協左營遊擊,歸北路協副將管轄。守備以下弁兵缺額,均仍照舊。准到部臣會議咨覆:所奏所有臺地改駐將備各缺,應均作為臺灣陸路題補之缺;即令該撫會同該督揀選請補等因在案。
臣等覆查臺灣改設營制,事關創始;亟須隨時妥籌、悉心釐定,以期畫一而免紛更。除臺北添設一府三縣各該處營汛應否增改、移撥另再議奏外,所有先經議改之撫標左營、臺鎮三營、北路左營,查核沈葆楨等原奏只議遊、都以上移改緣由,其守備以下弁兵缺額聲明照舊;其作何照舊之處?並未分晰指明。現經臣等覆加查核:臺鎮左營既經改作撫標左營,其守備、千總、把總、外委、額外及額設步戰守兵,均應隨同遊擊改作撫標左營弁兵,駐紮郡城;其臺鎮中營之守備、千把總、外額等弁兵,並應隨同臺鎮移駐安平。臺協水師中、右兩營既改鎮標陸路左、右兩營,臺協左營改作北路協左營,則臺[協]中右營之千把總、外額等缺自應作為鎮標左、右營缺額,臺協左營守備以下等缺亦應作為北路協左營缺額。所有該三營額設水兵,並應統作陸路兵額,分別歸標操演募補,方符營制。再,原駐省城之撫標左營改為中營,其原設備弁兵額亦俱應改為中營名目,庶免參差而有歸轄。以後補缺及考拔各額得歸營分,不致紛歧。是否有當?除咨部查照外,臣等謹合詞附片陳請,伏乞聖鑒,部核覆施行!
至臺鎮左營守備林鴻鈞病故,遺缺先奉部咨「應用儘先人員」,行令遴補。現因此缺係應作撫標左營守備員缺,容俟此案奏奉部議覆准,再行照章請補。謹合聲明。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兵部議奏。欽此』。
二月二十日(西曆三月二十三日--即禮拜六)
閩督何(璟)奏已故大員懇入祀名宦摺(正月二十七日京報)
閩浙總督兼署福州將軍臣何璟、署理福建巡撫調補山西布政使臣葆亨跪奏:為已故大員功德在民,籲懇入祀「名宦」以光盛典;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維聖世旌賢,百代樹人臣之表;明禋報德,千秋隆秩祀之儀:所以彰闇循良、懋昭忠藎也。茲據紳士前湖北巡撫郭柏蔭等呈稱:『原任福建巡撫、追贈太子少保王凱泰,起家詞館,從事戎軒;陳臬浙江,開藩粵□:歷官政績,遐邇周知。泊其秉節入閩,典武闈而鑑空衡平,司秋試則風清弊絕。通經致用,拓廣廈以庇寒儒;整俗觀風,懷好音而集泮水。躬行儉德,首毀淫詞。既而奉命渡臺,備嘗艱苦:隨行僕從,司行李者兩丁;手治官書,對青燈於午夜。惡牛鬼蛇神之說,無取狂夫;杜城狐社鼠之奸,先繩悍卒。為百姓力除鴆毒,禁特申;懸三尺以戒豬奴,博徒知儆。身嬰瘴癘,始返重洋;病入膏肓,竟成朝露!囊中長物,惟有圖書;身後去思,於婦孺。特頒世賞,子孫並錫簪纓;予建專祠,血食常霑俎豆;易名彰其文德,賜卹以表勤劬:固已恩綍疊頒,重泉知感矣。柏蔭等久居編蔀,同志甘棠。峴山望羊傅之碑,依然墮;潁水溯雍奴之治,無自扳轅。墓木猶新,人其宛在;澗蘋用薦,禮亦宜之。開具事跡,僉懇轉詳奏請入
公元1894年
祀名宦祠,以順輿情。至故官子弟,並無現官九卿及曾任九卿』等情。由署布政使李明墀會同署按察使葉永元照造事跡清冊,詳請具奏前來。臣等伏查原任福建巡撫、追贈太子少保王凱泰,自翰林起家,歷官司道,洊膺疆寄:歷中外幾二十年。所至惟以正己率屬為心,而於地方利弊尤所留意;莫不乘時因革,抉剔靡遺。至今奉為楷模,遵循不易。臺灣之役,開山撫番、徵兵籌餉,殫竭心力,瘴癘交攻;染疾臥,猶伏枕辦事,強作支持。殆漸沈,始從僚屬之勸,扶病內渡;而膏肓莫救,且不起矣。身後囊橐蕭然,無殊寒畯。柩回原籍之日,闔城士庶為之泣下;至今父老談其遺事,莫不感概歔欷,聲俱墮。蓋其遺澤入人之深,歷久弗渝有如此者。前蒙聖恩賜卹、予諡,建立專祠,蔭及後裔;是其官聲政績,久邀聖明洞鑒之中。現據紳士前湖北巡撫郭柏蔭等呈請入祀「名宦」以伸遺愛,良由愛戴之深,不能自已。第督、撫入祀「名宦」,例應具題;今該紳等呈請具奏,核與定例不符。惟查原任福建巡撫徐宗幹入祀福建名宦祠,奏奉諭旨允准有案,相應援照改題為奏。合無仰懇天恩,俯准原任福建巡撫、追贈太子少保王凱泰入祀福建名宦祠,以順輿情而褒忠藎。
除將事實清冊咨部查照外,謹會同福建學臣孫詔經恭摺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部核覆施行!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禮部議奏。欽此』。
二月二十七日(西曆三月三十日--即禮拜六)
閩水師提督彭(楚漢)奏巡洋情形並撤巡日期摺(二月十三日京報)
福建水師提督奴才彭楚漢跪奏:為巡洋往返事畢,謹將洋面情形同撤巡日期恭摺具陳,仰祈聖鑒事。
竊照案奉上諭:『嗣後沿海水師各提、鎮,著於每歲出洋時具奏一次;俟巡洋往返事畢,即將洋面如何情形,據實具奏』等因,欽此欽遵在案。
公元1877年
伏查閩中洋面,南與粵東接壤、北與江浙連疆,大海汪洋,四通八達;巡緝撫綏,在在均關緊要。奴才渥沐天恩,忝膺重寄;自應正躬率屬,講求洋政,實力籌防。遵於光緒三年二月二十八日駕坐「靖海」輪船,親統戰哨師船,出洋督緝;奏報在案。現已巡過南北各洋,凡屬遠近澳口島嶼、內外港汊偏僻危險處所,悉皆躬親周歷,並無奸匪潛蹤。察看所轄各標營員弁舟師,咸知奮勉巡緝,罔敢懈怠;尚屬商漁樂業,海宇肅清。際此隆冬,正民間收成之候;廈門為通商要口,與澎、臺為犄角,為閩省之門戶,華洋雜處、梯航絡繹,商賈輻輳、居民雲集,宵小最易覬覦:水陸防,均宜嚴謹。奴才自辦理海防,先後扼要築建壘五處,揀派兵勇駐守操防,督飭訓練演習。上年欽遵諭旨,量更營制,將提標各營額兵酌按五成抽練成軍,立為「靖海」中、左兩營;合之前
立「南」字前營練勇共成三營,不敷分布。本年春間,咨商督、撫臣新募壯勇一營,立為親兵營,遴委久經戰陣將弁管帶。合之練兵練勇共成四營,分駐各壘認真操防,朝夕訓練,演習洋鎗、大,務期一律精銳,以收實效而固海防。奴才應即照例暫回,固守地方,清釐庶務;勤督各營兵勇操練演習,沿海勘察地勢,扼要分立方堆,夜間輪派兵勇駐堆守望,並派弁帶隊分段四處梭巡,以昭縝密。當於本年十一月初三日撤回營,仍嚴飭在洋各弁照常巡緝;如有匪船潛出窺伺,即馳報奴才親往督捕,斷不敢因撤巡在先稍事忽,以期仰副聖主軫念海疆有備無患之至意。合將撤巡日期同洋面情形,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三月初一日(西曆四月初三日--即禮拜三)
領事赴臺
本埠英國嘉副領事卸事回國,已列前報。今復探悉臺灣之領事因公遠出,是以聲請暫理兩月;一俟正任到臺,再行回國云。
三月初十日(西曆四月十二日--即禮拜五)
生番殺人
臺灣之三元潭地方,土宜茶葉;開墾以後,彌望皆茶林也。有人於就近搭蓋茅棚,以便採茶工作之棲止。月之初三日夜,工眾悉入睡鄉,突有生番數十名撞門而入;工眾措手不迭,盡遭戕殺。斫其頭,懸於身;並搜括棚中所有,攜回山中。後經官軍知悉,欲查兇手,迄今不能得。嗚呼!生番之嗜殺如此,安得一旦其庭而搗其穴哉!
三月二十七日(西曆四月二十九日--即禮拜一)
閩撫丁(日昌)奏為遵旨恭摺覆陳摺(三月十四日京報)
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遵旨恭摺覆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前於十二月十三日,欽奉諭旨「賞假三個月,安心調理」;當經恭摺叩謝天恩在案。茲又欽奉寄諭:『據何璟等奏稱:「臺灣一切事宜,皆丁日昌辦理未竟之緒;現在後山番情未靖,請飭銷假回任」等語。丁日昌向來勇於任事,不辭艱阻;現如病體稍痊,不必拘泥假期未滿,迅速赴閩,以副委任。欽此』等因。臣何人斯,仰荷天語褒嘉,感激涕零,不能自已!恨不即刻馳赴臺灣,迅將後山番務料理就緒。適接臺灣道夏獻綸稱:『總兵吳光亮、孫開華等親自督率兵勇觸瘴冒險,於上年十二月十九、二十等日
已將後山阿棉山、納納社兩股兇番巢穴全行攻破,擒斬無數;勦撫兼施,群番均皆震服。夏獻綸力籌米糧、軍火,源源接濟;番情可冀一勞永逸』。是則後山番務業已就緒,可紓九重宵旰之憂。而臣因求效過急、服藥過雜,以致隔食吐血、腳腫氣喘諸症相乘而至;且腳腫近竟至膝,比前尤劇。福建藩司周恒祺自粵赴閩,路過臣寓;親見臣病勢狼狽,寸步難移。臣又因山西等省旱荒異常,我皇太后、皇上旦夕焦勞,臣雖在籍養,亦不敢稍耽暇逸;謹力疾會同官紳認真勸捐,並分派員紳前往香港、新嘉坡、暹邏、安南等處廣勸賑捐,以期多多益善,急救災黎。是臣苟能效一分之勞,斷不敢惜一分之力。惟勸捐一事,僅藉口筆之勞,力疾尚可從公;至疆圻重任,則必須精力強健、全神貫注,方能四照無遺。臣惟有趁此番情安帖、海疆靜謐,趕緊醫調;一俟三月間假期屆滿,臣倘稍可搘拄,即當迅速馳赴閩省,以期力效涓埃,藉報高厚鴻慈於萬一。
所有臺灣後山番務業已平靖、微臣病勢尚未就痊、現在趕緊醫調情形,謹專摺覆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
再,臣現在暫辦勸捐,所有文移、函札及收解銀兩,必須蓋用關防,方能取信。茲擬刊刻木質關防,文曰「本任福建巡撫辦理賑捐關防」,此摺敬謹蓋用關防封發。合陳明。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四月初九日(西曆五月初十日--即禮拜五)
臺灣議造火車路
福州來信云:風傳閩省大憲欲造一火車路,由打狗而至臺灣府城;已將上海至吳淞拆下之鐵條,從福州運去矣。按本館前據西報言:鐵條運至閩省,擱置海灘為鹹潮淹浸,恐不堪適用云云。今又聞此信,豈福州官吏尚未之知耶?抑西報之姑妄言之也!
抄發旨一道(三月二十六日京報)
何璟奏「交卸將軍印信」,奉旨:『知道了。欽此』。
閩督何(璟)奏斬梟重犯就地懲辦片
何璟等片:
再,臺灣各屬歷年拿獲例應斬梟重犯,均係由臺勘明,就地懲辦。茲據臺灣道夏獻綸以光緒三年分據所屬淡水、臺灣、鳳山、嘉義、彰化、恆春等廳縣拿獲訊明解勘之謝聾、趙彬豬、林諒、林汶佶、余舜、曾漏、漢加必、寥殺、冒田、高恩阿、尤毛建幅、陳紅、林赤牛、林房、陳貝、王金幅、陳煩、陳合、吳傳妹、陳幅、黃止、徐讓、李阿來、吳松、蕭豬屎、施闊嘴、何臭頭明、陳貓定、陳珍冬、林江河等三十犯,或搶劫械
鬥殺人、或戕害營勇,均屬情罪重大,未便稽誅。當經本任撫臣丁日昌並臣等批飭暨由道核明分飭斬決梟示具詳請奏前來,臣等覆核無異。除開單咨部查照外,謹附片奏明,伏乞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刑部議奏。欽此』。
四月初十日(西曆五月十一日--即禮拜六)
煤說
山川之氣,靈者為鳥獸蟲魚,秀者為草木;浮者為水土,結者為沙石。蘊鬱牢結,消爍始化者,為五金與煤,世皆寶貴之;以為天地自然之利,取之不竭、用之無窮。然其見寶於人,則有先後焉。
三代以前,五金之利無幾,大要鐵先盛行,銅次之,金、銀次之,錫又次之;而煤則最後行世。古人削竹為燎以照夜,凡燕賓侍坐皆用之。後人易之以油,於是製燭、造燈,大抵漢世始為之。厥後凡植物之子--如豆、菜、麻、桐、茶、棉,皆勿棄遺;且販油者,列為巨商矣。今則又取資於煤;燒煤之氣瀝而為火油,並有純以煤氣貫注、四通八達,無油、無草心而能燃者。蓋古人出作入息,起居有常;無夜課之功。燈燭既成,風始小變。光定而能久照,物便而無須人執;取其耐坐,漸移日間之事為深夜之功。
公元1884年
迨造作日巧,且有吸食鴉片者,竟夜起而晝伏:可見世運之盛衰,關乎物力也。今照夜者取用夫煤,已較盛於十年以前。然火油,則到處皆然;而煤氣則海邦僅有,尚未極盛。故豆、菜等子之油,銷用猶多;猶之庭燎既廢,而木排、篾索尚資以照行人也。
夫煤之功用,至於瀝油以點、積氣以燃,此皆用煤之後思索變化而成。若開礦取煤、代薪生火,則事歷二、三百年。宋人詩詞中,止知有獸炭;以前無煤也。所謂麝煤者,薪灼成,積久於釜突梁塵者也。故煤,為地利中最後得之物耳。然其產於地也,四大洲名山幾乎無處不產,即平地亦有之。西洋人未入中國,山中取煤獲利者已不少其人;何以取之之法,中人反不如外洋乎?蓋輪船製,非煤不成。他國始入中華,已有輪船位,皆自機汽而來;中人見之,徒然望洋興歎。即欲仿行,而本產之煤無所用之,必塞己國之大利而乞他國之盈餘;故知取之之法,西良於中也。夫西人取煤之法,大都不外機器;而機器之成,大半由於煤力。以煤成機器、以機器取煤,更迭為用,其利不窮。而中土取煤皆由人力,其力之所到僅及地皮,而地所結精華之煤仍不得出;故平時煤之為用,不過鐵器鋪、茶店、餅鑪並瓦磚廠;北方民居火炕,間或用之。今因製造各西洋器物,採購洋煤貴而不足於用,設法以機器取煤,延用洋人之精熟此技者為之董率,宜乎煤利大興。而不意所得之煤,止足供烹調茶飯之用,而不適製造。以故湖北、江西開礦之舉,興而復廢、廢而復興;推求其故,非機器之用不靈也、非洋人之業不
精也,亦非地力之於中國不相宜而與外洋異也,蓋中國諸省皆有煤礦可開,前者西人所估數浮於外洋幾倍,雖不盡信而揆之中土素產之煤,則所差亦不甚懸殊,所以不能獲利者,大抵中人習俗惑於風水之說。現所開採者本從閒地施功;而山中煤苗最佳之地,為民情所格耳。蓋業山者,亦與業田無異;種植繁衍之區,往往寶貴地皮上生物之佳,即可知地脈中結物之富。人情偏惑,故不能強耳。
中國腹內諸省欲盡行開礦,大獲其利;吾恐事勢、人情兩相扞格,尚難收效也。所可望者,臺灣之煤礦而已。臺地自隸版圖,所設府、縣治僅有十分之一;此外皆目為生番,不屑教化。故二百年來,無人議及。前年日本肇事,乃始推他人歆羨之心,而反以自圖;勦撫兼施,力為善後,斬荊榛、通險巘,開辦煤礦,無人能阻之。近雖事在伊始,而日後煤利之盛,不卜可知矣。以全臺計之,利可比於外洋一國;若推之腹內省分,利可甲於四大洲。所惜諸省事勢、人情,與臺灣相反耳。雖然,民情之變,亦正有端倪耳。近來各海疆漸用煤鑪煮食以代柴薪,以其價廉而火力厚也。去海數百里之地,亦輾轉相效。從前以煤煮食物為有毒,亦漸破其見,而知以食海帶解之。一家用之,十家效之;此州行之,他郡沿之:則不數十年,而煤必為生人日用必需之物。洋煤愈竭,則中煤不得不開;以其近地面生者供民間日用,而以地心蘊結者充各製造,且無慮外洋用煤不買自中土。夫然後利權可奪,君民皆富;風水之感,不煩言而解矣。然其事尚非旦晝
之功,徒令抱憂者搔首踟躕耳。
四月十二日(西曆五月十三日--即禮拜一)
閩督何(璟)奏恭報交卸將軍印信並海關關防日期摺(三月二十八日京報)
閩浙總督臣何璟跪奏:為恭報交卸將軍印信並閩海關關防日期,恭摺具奏,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6年
竊臣於光緒二年十二月間,在浙江途次奉旨兼署福州將軍,於光緒三年正月二十八日抵閩;二月初一日,准前任福州將軍文煜差員將將軍印信、閩海關關防移交前來。臣當即祗領任事,具摺恭謝天恩在案。茲新任福州將軍慶春於本年正月二十八日馳抵福州省城,臣即於二月初二日委左司協領訥欽等謹將將軍印信並閩海關關防暨書、令箭、文卷等項移交將軍慶春接受訖。
所有臣交卸將軍印信及閩海關關防日期,理合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公元1877年
四月十四日(西曆五月十五日--即禮拜三)
恭錄上諭
四月初六日,奉上諭:『丁日昌奏「病難速痊懇請開缺」一摺,福建巡撫丁日昌,著准其開缺。欽此』。
四月十五日(西曆五月十六日--即禮拜四)
臺灣近事
閩省大憲近於臺灣設法招徠農工商賈至臺,俾海外島疆屹成雄鎮,特委方觀察在臺經理分地居民諸事。聞現在沿海各處居人渡臺者源源不絕,而所居多在臺灣之東南也。又前年日本駐兵之所名「夸梁海灣」者,新築一城,藉扼形勢云。
四月十九日(西曆五月二十日--即禮拜一)
上諭一道(四月初七日京報)
上諭:『福建巡撫,著吳贊誠署理。欽此』。
四月二十七日(西曆五月二十八日--即禮拜二)
招民開墾
公元1876年
臺灣山後綿亙數千里,中多土產。其地均係膏腴,果得開耕,誠能上裕國課而下利民生;本報已屢言之。茲聞閩省各大憲已招人往山後開耕,一片荒山將成沃壤。所有農具、耕牛均由官給,每月每人並給工食制錢二千四百文並白米三斗。除雇用土人外,另用船政局第十二號輪船駛往廣東招廣、潮兩屬人民;自去冬至今春,約已招到四、五千矣。聞內有千餘人係在該處防堵,餘俱業農;俟滿三年後始行起賦,而田畝為開墾者世業云。
公元1877年
五月初七日(西曆六月初七日--即禮拜五)
四月分教職單(四月二十六日京報)
公元1878年
光緒四年四月分教職單:……復諭:福建寧德,王恩培(臺灣,拔)。
閩撫丁(日昌)奏病勢反覆請准開缺調理摺
福建巡撫臣丁日昌跪奏:為微臣正擬起程赴閩,病勢忽又反覆,難以依期銷假;籲請天恩,仍准開缺調理。恭摺陳明,仰祈聖鑒事。
竊臣前因病勢纏綿未能脫體,有醫者進倒倉法,謂可除根;又謂腳腫須用針灸外治,兼服攻瀉除濕之劑,方可剋期見效。臣因急求痊愈,祗可聽醫者之所為。初尚有效;
二月間,居然扶杖能行,竊可以如期銷假。因聞近畿亢旱,九重籌賑焦勞;臣此處勸捐,亦不能不認真舉辦。事煩心悸,不意右足用針處所忽然腫潰,日流膿血無數;牽動嘔血、隔食諸症,一時病作。另易內科醫生,則又謂倒倉法及攻瀉之劑大傷脾胃,用心亦復太過,以致元氣損虧;現在土受木剋,瘴濕已中膏肓,瀉已不能、補又不可,非息心靜養一、二年兼用清淡和解之品,不能見效。臣始猶欲輿疾而行,而精力不能搘拄,一舉一動需人扶掖。竊思他病皆可諱飾,惟腳不能行,則眾人共見。倘蒞任之始,即須數人扶掖,屬吏、部民一望而生藐玩之心,何能使其聽令遵教!
現在時勢艱難,身體健強,猶恐不能稱職;若衰病百出之軀靦顏戀棧,恐貽誤時機!伏思福建地方緊要,斷無懸缺久待之理;即使仰蒙聖主逾格矜全,微臣問心亦萬難自安。況臣病勢反覆,亦斷非二、三月所能奏效。躊躇再四,心急如焚。萬不得已,惟有叩籲天恩仍准開缺,庶免心懸兩地;趁此海疆靜謐、臺灣番務全平,可以靜心醫調。一俟略能搘杖、行走稍便,無論蹈湯赴火、瘴海蠻荒,臣當聞命即行,斷不稍避艱阻。臣素喜任事,現雖請假在籍,尚復經營捐務,並於汕頭設局招工前往臺灣後山開墾,並非甘心求退之人;而臣自頂至踵皆荷聖主逾格生全,高厚恩施勝於天地、父母,亦斷不敢萌求退之志。惟此次正在部署起程,而右足腫潰,不能穿著履,寸步難移;使臣不能早遂犬馬報主之心,亦實出於無可如何!醫者皆言臣不開缺、專心調理,則求效愈急、
用藥愈雜,病狀必無轉機;勢不能不披肝瀝膽,自投於君父之前。若蒙逾格恩施,准其開缺,俾盡心考求醫藥,沈必能速起,多則年餘、少則一載;但使一日不填溝壑,即當一日出效馳驅。即臣暫在本籍,倘遇閩省督、撫臣有要事相商,臣苟有所知,亦無不竭誠忠告,以期於事有裨。
至臣辦理晉、豫賑務,現在近畿尚未得雨,我皇太后、皇上宵旰憂勤,臣雖病莫能興,亦不敢置身局外。況此係一條鞭之事,祗煩口筆,無須行動;當力疾兼籌,使多得一分捐項、即多救一分饑民,藉以仰慰聖。
所有微臣因病勢反覆仍請開缺調理緣由,謹力疾籲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臣無任誠惶誠恐、瞻依感戀之至!謹奏。
奉旨已錄。
五月十二日(西曆六月十二日--即禮拜三)
臺灣風災
刻接臺灣郵來信息云:四月二十一日晚七點鐘,臺灣府城猝遇旋風;所過處所,如昆陽巨戰,屋瓦皆飛。蓋由數日前大雨如注,通宵不輟,水潦漲發,街道成溪;故風息後,莫得而查其實在情形也。初傳斃命者約百餘人,受傷者莫悉其數;後又傳死者數百
人。而西人謂風災不甚鉅,意死於是役者或僅二十人耳;然城中屋宇櫛比,居民甚眾,究難稽其實數也。風過之後,雨亦頓止,海面亦頗覺浪靜瀾安。溯其肇禍之初,在五點鐘後,即陰霾四布,日色無光;有黑雲由北而起,風勢隨之,揚沙飛石,令人畏怖。後轉而西,若向城垣繞之數匝;風聲起處,雲氣夭矯如龍,究不知中有何物也!幸為時未久,即捲向東方而去。該處屋宇非甚堅固者,窗櫺、門戶均被毀壞,屋中物亦多撤回別處;間有牆壁鞏固者,亦岌岌欲圯。什物之為風吹去者,或十餘丈、或數十丈不等;頃刻之間,不知何往:亦一異也。至二十二日上午八點鐘,有西人往災區查閱,見城垣瓦面多為風毀,經風處隱約有指爪痕跡;其掃為平地者,亦復不少。道署衙門業已損壞,有一古廟亦片瓦無存。所知者斃命十人,受傷則觸目皆是--然俱傷頭面、手足者居多。西人舖屋,惟「未士鐵」公司被毀帳幕及一小房間。又有一公司傾跌墻壁,椅桌均被壓碎矣。現時臺屬瓦價甚昂,由四圓至十二圓不等;蓋因修葺屋宇者眾也。二十三日,仍復陰雨連;貿易場中甚為冷淡,惟賣磚瓦者則其門如市也。
五月十五日(西曆六月十五日--即禮拜六)
江督沈(葆楨)奏提督積勞病故懇恩優卹摺(五月初四日京報)
頭品頂戴兩江總督臣沈葆楨跪奏:為提督積勞病故,籲懇天恩從優議卹;恭摺仰祈
聖鑒事。
公元1874年
竊據總統銘、武等軍福建陸路提督唐定奎呈稱:『分統武毅左軍記名提督周志本,由千總投入銘軍,克復蘇境各府州、縣,拔充營官;轉戰各省,無役不從。隨勦東、西捻逆,洊保今職,屢受頭等重傷。嗣經駐防徐州,派充統帶。同治十三年,隨調臺灣,攻克草山、獅頭各社,勞勩尤甚。光緒元年,內渡;三月,調紮江陰,修築臺,始終不懈。詎於本年二月二十一日,在江陰防營傷發身故;懇請援案奏卹』等情前來。
公元1868年
臣查周志本由千總投效銘軍,隨勦蘇、常一帶,迭克名城。其戰功之尤著者,同治七年在常州地方,單身突圍,所向披靡;六年在湖北尹河血戰,救護主將,氣絕逾日復甦,洵為忠勇邁倫:迭經前督臣曾國藩、直隸督臣李鴻章先後奏保有案。迨同治十三年隨唐定奎馳赴臺灣,伐木開山、征服番社,□屬非常出力。該營赴臺分統之將,生還者僅該提督一人。臣於光緒二年正月奏保堪勝提、鎮,方冀儲備將才,為國家任干城之寄;不意積勞過甚,舊傷復發,遽在防營身故,殊堪痛惜!查總兵馬復震前因籌辦海防積勞病故,經直隸督臣李鴻章奏准優卹在案。該提督周志本身經百戰,厥功甚偉!合無仰懇天恩,俯准將記名提督周志本照軍營積勞病故例,從優議卹以慰忠魂,出自逾格鴻施。除將該故員生□戰績,履歷清冊咨部查核外,謹會同大學士直隸督臣李鴻章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周志本,著交部照軍營積勞病故例,從優議卹。欽此』。
公元1876年
六月二十一日(西曆七月二十日--即禮拜六)
趣召琉球國主
昨閱東瀛郵報云:風聞日廷徵召琉球國主前往東京,其因何事則不得而知云云。按琉球一國,在中國人以為向隸外藩,他國不得過問;而據泰西諸國人言,則琉球之隸中國者其名、而隸日廷者其實也。然歟,否歟?
六月二十三日(西曆七月二十二日--即禮拜一)
閩撫接印
得福州信息云:新任閩撫吳中丞,於十一日進城;不日內當擇吉接篆耳。
六月二十七日(西曆七月二十六日--即禮拜五)
恭錄上諭
六月十六日,奉上諭:『何璟等奏:「本年四月間,臺灣府城突被風災,巡撫行署及北城垛口暨內外民房等處多有坍塌傾折情形並傷斃兵民」等語。此次臺灣遭風,究竟吹
倒房屋、傷斃人口實在若干?禾稼民房及此外各屬有無被風之處?各澳師船並商漁船隻有無失事﹖著何璟、葆亨督飭臺灣道夏獻綸確切查明,妥為撫卹,毋令失所!欽此』。
七月十五日(西曆八月十三日--即禮拜二)
閩浙督何(璟)奏臺灣府城突遭風災情形片(七月初一日京報)
何璟等片:
再,臺灣府城於本年四月二十一日酉刻突遭怪風,黑氣彌漫,莫辨形質;狹□而來,直撲郡城。由西門穿入巡撫行署,經頭、二門掠過內廳等處,從署後西北隅圍牆出,越北城而去。一路屋瓦齊飛,古樹為拔。署前照壁坍頹、旗桿倒折,悉成平地。署內房屋吹倒大半,其未倒者亦桁柱欹斜,片瓦無存。西、北兩面圍牆,盡皆傾倒。署東箭道內兵房倒塌及半,壓傷左翼練兵十六名。北城垛口,摧坍十餘丈。城內外民房當風過處,多有倒壞;壓傷數十人,壓斃二人。其餘文武大小衙署,或瓦片微有吹損,俱各尚無大礙等情:由縣稟經臺灣府張夢元轉報前來。
臣等查臺郡面臨大海,屏蔽毫無。遭此風異,究竟於何起止?共倒房屋、傷斃人口實在各有若干?四鄉禾稼、民房及此外各屬有無被風?各澳師艇並商漁船隻有無失事?
行詳是否成災?除飛飭臺灣道夏獻綸就近遴派妥員分別查明察看情形酌量撫恤據實稟辦,再行詳晰續陳外,合將臺郡突遭怪風大概情形謹先附片具奏,伏乞聖鑒!謹奏。
奉旨已錄。
發抄旨二道(七月初二日京報)
何璟等奏「請以都司劉志慶補臺灣遊擊」,奉旨:『兵部議奏。欽此』。
又,「請以徐正邦等補臺灣左、右營都司」,奉旨:『兵部議奏。欽此』。
八月初八日(西曆九月初四日--即禮拜三)
閩浙督何(璟)奏覆查風災據情陳奏片(七月二十五日京報)
何璟等片:
再,本年四月二十一日臺灣府城突遭怪風大概情形,臣等已附片奏明在案。茲據臺灣道夏獻綸查明:『府城內被風倒塌各處房屋、傷斃人口,與府、縣所稟情形相符。此外,文武衙署以及義倉、書院等處暨非當風之處民房,均無損壞。彰化縣於二十一日夜中,有雨無風。惟該縣南投縣丞所轄,是日午刻風雨交作、山水奔注,縣丞衙署圍墻、房屋俱被沖壞;由南投入埔裏社新開道路,均有沖坍。臺北府於二十一日薄暮亦有大風
,尚不為害。嘉義縣城於二十二日寅刻大風陡至縣署,大門暨署內房屋悉為平地,餘皆欹斜。察看臺北、彰化、南投等處雖先後俱遭風雨,情形較輕;即臺、嘉二屬亦係一線經過,四鄉民房俱無傷損。各口船隻,亦無擊壞:均幸不至成災。其壓傷兵丁,已由營醫痊;傷斃人口,並經官紳酌量撫卹。各處坍塌衙署,並飭府、縣分別趕緊查勘修復』等情,具詳前來。並據各該府、縣具報相同,臣等覆查無異。理合據情陳奏,仰慰慈。除咨部查照外,臣等謹附片具陳!伏乞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閩浙督何(璟)奏揀員請補海外知縣摺
閩浙總督臣何璟、署理福建巡撫調任山西布政使臣葆亨跪奏:為海外知縣員缺緊要,揀員請補以資治理;恭摺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7年
竊照本任臺灣縣知縣白鷥卿於光緒三年十二月三十日在臺病故,經臣恭疏具題開缺,照例以病故本日作為出缺日期,歸於四年正月分截缺案內補行咨部在案。所遺臺灣縣知縣係海外衝、繁、難兼三要缺,例應在外揀選調補。該縣為臺灣府附郭首邑,民俗獷、政務殷煩,必須精明幹練、熟悉情形之員方克勝任。且現在闢境撫番,該邑地當首要,為庶務會萃之區;非曾歷臺境之員,難期得力。臣等與藩、臬兩司在於內地現任知
公元1864年
縣內逐加遴選,非現居要缺、即人地未宜,一時實無堪調之員。惟查有候補知縣潘慶辰,年四十二歲,漸江蕭山縣監生;遵籌餉事例,在閩報捐未入流,指發福建補用。續赴京銅局捐指項典史,同治三年二月到省;辦理局務出力,奉旨「俟補缺後以府經歷、縣丞補用」,咨補南平縣典史。調往臺灣勦匪著績,七年四月十七奉旨「俟補缺後以知縣留於福建補用」。七年九月,到南平縣典史任;八年五月卸事,准補漳浦縣佛曇橋縣丞。援例報捐離任,順差赴部引見;十一年正月回省,委署沙縣知縣。十二年七月十九日到任、三年八月初六日卸事,考列三等。辦理甘捐出力,保舉補缺後以同知補用,先換頂戴。該員勤能穩練、辦事實心,在閩年久,熟悉海外風土民情;以之請補臺灣縣知縣,洵堪勝任。惟調缺請補,與例稍有未符,而人地實在相需。合無仰懇天恩,俯准以候補知縣潘慶辰補授臺灣縣知縣,實於海外要缺有裨。如蒙俞允,該員係候補知縣請補知縣,銜缺相當;毋庸送部引見,並免核計參罰。據藩司李明墀、臬司盧士杰會詳前來。除咨部查照外,臣等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部核覆施行!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吏部議奏。欽此』。
閩浙督何(璟)奏揀員調補海外知縣摺
閩浙總督臣何璟、署理福建巡撫調補山西布政司臣葆亨跪奏:為揀員調補海外要缺
知縣,以資治理;恭摺具奏,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6年
竊照准調嘉義縣知縣斌敏於光緒二年四月初二日在省寓病故,所遺嘉義縣缺,當經請以候補知縣鄧厚成補授;接准部覆:核與章程不符,咨令另行揀選等因。
公元1866年
查嘉義縣知縣係屬臺灣海外要缺,例應在外揀選調補。該處山海交錯,政務殷繁,且有稽查口岸之責,必須精明強幹熟悉之員,方足以資治理。臣等與藩、臬兩司於現任知縣內詳加遴選,查有大田縣知縣史映奎,年五十一歲,順天大興縣舉人,祖籍江蘇溧陽縣;由考取□錄,同治五年□纂「皇清奏議」、「文武大臣年表」告成議敘,以知縣選用。投效河南軍營,捻匪肅清案內奉旨「賞加同知銜」;選授大田縣知縣,光緒元年二月初六日到任。該員老成練達、辦事認真,於一切風土民情甚為熟悉;以之調補嘉義縣知縣,洵堪勝任。合無仰懇天恩,俯准以大田縣知縣史映奎調補嘉義縣知縣,俾海外要缺治理得人。如蒙俞允,該員係現任知縣初次請調知縣,銜缺相當;毋庸送部引見,並免核計參罰。所遺大田縣選缺,閩省現有應補人員應請留閩,俟部覆准另行遴員請補。據藩司李明墀、臬司盧士杰會詳前來。除咨部查照外,臣等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部核覆施行;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吏部議奏。欽此』。
公元1875年
八月十一日(西曆九月初七日--即禮拜六)
閩浙督何(璟)奏揀員升補知縣摺(七月二十八日京報)
閩浙總督臣何璟、署理福建巡撫調補山西布政使臣葆亨跪奏:為揀員升補海外要缺知縣,以資治理;恭摺具奏,仰祈聖鑒事。
竊准吏部咨:「福建彰化縣知縣楊寶□革職,二年八月初八日奉旨」等因。按後五日行文閩省,照限八十日減半計算,扣至光緒二年九月二十三日作為出缺日期,應勒歸九月分截缺。所遺彰化縣係海外要缺,例應在外揀選調補。該縣遠隔重洋,地方遼闊、民番雜處,政務殷煩;非精明強幹熟悉情形之員,弗克勝任。臣等據藩、臬兩司在於通省現任候補知縣內逐加遴選,一時實無人地相宜、堪調堪補之員。茲於卓異應升人員內,查有淡水縣艋舺縣丞傅端銓,年四十二歲,浙江山陰縣監生;遵例在京銅局報捐□□縣丞,指發福建,並免捐試用、赴部驗看,領照到省,委署建安縣迪口縣丞。捐輸議敘,加布政司理問銜。防堵出力保奏,奉旨「俟補缺後以應升之缺□用。□署建寧府經歷、代理浦城縣知縣,准補建陽麻河縣丞;調補淡水廳艋舺縣丞,同治九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到任。同治十三年分大計,保薦卓異。該員勤能幹練、熟悉情形,本任內並無欠解錢糧及承緝盜案未獲有關降調參革處分。以之升調彰化縣知縣,洵堪勝任。惟調缺請升,
與例稍有未符,第人地實在相需。合無仰懇天恩,俯念海外員缺緊要,准以淡水廳艋舺縣丞傅端銓升補彰化縣知縣,庶期得人而理,實於地方有俾。如蒙俞允,俟接准部覆,給咨送部引見,並免核計參罰。其卓異應升之案,照例查銷。所遺縣丞調缺,俟部覆准,另行揀員請調。據藩司李明墀、臬司盧士杰會詳請奏前來。除咨部查照外,臣等謹合詞恭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部核覆施行!
再,此案先行遴員未定,是以請補有稽;合陳明。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吏部議奏。欽此』。
公元1874年
八月十三日(西曆九月初九日--即禮拜一)
發抄旨一道(七月二十九日京報)
何璟等奏「同知林桂芬等期滿」,奉旨:『吏部知道。欽此』。
八月十四日(西曆九月初十日--即禮拜二)
臺番復叛
臺灣後山之新城,五月初一日陳得勝副戎統帶福銳營練兵五百名馳往妥為布置,生番頗各畏服。惟沿海土番加里宛七社欺陳副戎在新城後路不通、兵少糧乏,又挾去年在
阿眉社打仗殺傷土番之恨,倡議報復;於六月十八日截住官兵之請糧文書,十九寅初糾合土番二千餘名劫營塞井。幸陳副戎早已列陣,先往迎擊,土番退去。追奔二十餘里,奈左肩忽受鏢傷、右腕又受子;先鋒楊玉貴參戎正運西瓜大追來,亦中途遇伏被害,大盡被奪去。查土番之叛首陳輝煌,本內地奸民;同治十年,曾在道署領牌充土番通事,娶加里宛番女作妻。此次叛逆謀踞後山,蓋冀作海外扶餘也。現聞吳春帆中丞定於八月初十日帶兵東渡,想跳梁小醜,不難指日盪平。但聞後山番類本有二種:一曰土番、二曰生番。土番沿海而居,嘉慶年間海賊蔡牽踞蘇澳為窟穴,經李提督勦平後,其餘黨遂散處於新城、花連港、秀孤巒一帶。今已孳生十數萬,有社三十五,延袤三百餘里;與內山生番爭地、爭獵,永為世仇。同治十三年,提督羅大春督兵開山,自蘇澳開出臨海山路一百八十里,築碉堡、建棧道,紮兵十二營;木拔道通,至新城方見平地。丁雨生中丞去年三月將防兵撤去,遂棄此路;亦失策也。由新城遵海而南至璞石角、卑南覓五百餘里,皆土番所居;叛服不常。自光緒元年征至去年十二月十九日,阿眉社、納納社之戰始生成功,作為後山沿海土番皆已征服;兩鎮道已得黃馬褂及三代一品封典。然各社不肯繳軍器,非心服也;故有今夏六月十八日之叛耳。
八月十七日(西曆九月十三日--即禮拜五)
閩浙督何(璟)奏籌解山西賑款分臚陳摺(八月初六日京報)
閩浙總督臣何璟、署理福建巡撫調補山西布政使臣葆亨跪奏:為山西賑務緊要,閩省籌措匯解各款,謹分晰臚陳,仰祈聖鑒事。
公元1873年
竊山西省連年亢旱,恩旨軫念災黎有加無已,各省疆臣靡不竭力輸將,冀登斯民於席;閩省雖承凋敝之餘,理應救災恤鄰,何敢稍存漠視!是以臣先於去冬奏撥淮捐閩賑銀二萬兩解晉協濟。
旋准部咨籌提積欠協餉四萬兩,當又先行設措銀一萬兩,由[銀]號匯解。嗣又欽奉諭旨定數撥協六萬兩,即擬全數趕解;特以濱海枯瘠之區,加以連年水災之後,苦思力索,僅先解銀二萬兩。其餘四萬兩,一面多方羅掘,如數解往,以副朝廷子愛元元之至意。其奉文之先撥解淮捐銀二萬兩,並請作為協款:此閩省協濟晉賑已解之銀數也。
公元1877年
臺紳林維源兄弟捐輸,原屬海防要款;因災民延息待賑,又不得不移緩就急,權資濟用。前經兩次奏明,借撥番銀二十六萬元解交天津賑局折合紋銀,由直隸督臣李鴻章奏撥晉省銀三萬兩、豫省銀一十五萬餘兩;並准李鴻章函稱:於該兩省地丁項下,分作三年歸款。至林維源尚應續繳番銀十九萬元,一俟解到,趕即解津聽候李鴻章分解助賑:此閩省借給賑款之銀數也。
公元1876年
至捐輸一項,臣璟倡捐番銀二千元、臣葆亨捐番銀一千元、藩司李明墀捐番銀六百元、臬司盧土杰捐番銀四百元,先商由銀號墊足銀一萬兩,於去冬運晉;續收之捐,墊款歸清,即行匯解。惟閩所收捐數,臺灣較多;經前撫臣丁日昌自粵勻撥部照,並由汕頭匯臬臺捐番銀六萬元,已由丁日昌匯案另報。其內地閩捐,除臣等不敢仰邀獎敘外,餘仍飭令開送履歷,先發藩司印收,以憑彙獎。至此次勸捐,雖經諭以聖慈感應之誠,警以天災代有之義;無如限於物力,未能頓集大批。除已解捐項三萬兩外,仍飭各員紳上緊催收;集有成數,續行趕解:此閩省晉捐之大概情形也。
所有已解賑務銀數暨現在辦理情形,除分咨查照外,臣等謹合詞分款臚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何璟等所捐銀兩,均著照各省賑捐章程請獎。該部知道。欽此』。
閩浙督何(璟)奏倉儲被水耗折設法趕籌補足片
何璟等片:
公元1866年
再,閩省前因籌備倉儲,查明省倉僅存穀六萬二千餘石,經前護撫臣周開錫會同前兼署總督臣英桂於同治五年奏明提撥釐銀委員分赴臺灣、浙江等處採購,連同舊存之穀
以二十萬石為度;欽奉諭旨:『戶部知道。欽此』。旋於浙、臺等處購到穀一十三萬八千三百餘石,統計先後所購及舊存共穀二十萬四百餘石,妥為分廒收儲,以備不時之需。
公元1876年
伏查此項倉穀自採辦收倉,歷經十有餘年;時經晒晾,雖有折耗,為數尚屬無多,均已飭令隨時籌捐買補。詎於光緒二年五月,省垣忽遭水患;其地勢低窪之廒,率皆被淹。當於水退後,委員晒晾盤量,一面整理廒座,詳晰勾稽;輾轉查核,甫經清理就緒。正具報間,上年五月復遭水災,較甚於前。倉廒墻垣及上次未浸廒座,復有塌倒;穀石漂流,受濕霉瀾。又經委員盤晒並將挑揀濕穀酌量變價買補外,據報兩年計共短折穀一萬二千八百九十七石零。竊思前項倉穀係屬撥動稅釐銀兩奏明採辦,現雖兩次被水絀少,出自天災;但積儲關重,亟應買補,以復原額。現已諄飭設法趕籌,一俟籌撥有款,即行如數買足,以實倉儲而期有備,上副聖主垂廑民食之至意。
茲據鹽法道會同藩司、善後局司道具詳請奏前來,除咨戶部查照外,臣等謹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九月初三日(西曆九月二十八日--即禮拜六)
署閩撫吳(贊誠)奏恭報接篆日期摺(八月十九日京報)
署理福建巡撫督辦船政臣吳贊誠跪奏:為恭報微臣遵赴署任日期,叩謝天恩;仰祈聖鑒事。
竊臣蒙恩署理福建巡,撫奏奉諭旨「毋許固辭」,當經具摺謝恩並聲明部署船政事宜,即行前赴署任。茲於六月二十一日晉省,准署撫臣葆亨檄委福州府知府延楷、署撫標中軍參將莊鎮藩齎送王命、旗牌、關防、文卷前來,臣恭設香案,望闕叩頭,祗領任事。
伏念臣迂疏薄質,羸弱庸材。荷覆幬之優容,曲加器使;竭捐埃而圖報,敢惜微軀!竊維福建地本瘠貧,況復兩遭水患。巡撫職司綏輯,兼須顧臺防;餉需之決裂堪虞,吏治之情疲難振。雖經前撫臣丁日昌實力整頓,具有規模;如臣輇材,懼難為繼!惟有勉圖淬厲,殫竭愚誠;遇事務極籌維,用人必求核實。隨時與將軍、督臣協恭將事,力袪積弊,共濟時艱;不敢以病軀而稍涉因循、不敢以署任稍形推諉,以期仰副高厚鴻慈於萬一。
除將到任日期恭疏題報並於船政緊要事宜仍行兼顧外,所有微臣遵赴署任日期並感激下忱,謹恭摺叩謝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九月初九日(西曆十月初四日--即禮拜五)
閩浙督何(璟)奏請給還總兵官掛印字樣緣由片(八月二十五日京報)
何璟等片:
公元1875年
再,臺灣孤懸海外,內地鞭長莫及;從前設官之時,特重總兵、巡道之權,用意正自有在。光緒元年,辦理臺灣海防大臣沈葆楨等奏以巡撫駐臺,營伍應歸統轄;請將臺灣總兵撤去「掛印」字樣,並歸巡撫節制,以一事權。經部臣議奏,欽奉諭旨允准;業於本年六月二十三日准禮部頒到改鑄「臺灣鎮總兵官關防」一顆,當經轉發在案。茲查光緒四年六月初十日,總理衙門奏准會議「前福建巡撫丁日昌奏請遵照舊章督、撫輪赴臺灣」一片內開:『文武考試,均改照舊章,歸臺灣道辦理。所有前經改設臺地武職營制暨改設撫標遊擊等官,有無另行酌改之處?應由該督、撫體察情形,奏明辦理』等因,行文到閩。竊以文武□同一律,巡道之職既復還其舊,總兵之權自不得獨輕。且海外事機呼吸,督、撫聞警遠涉,時日已有稽延;總兵統轄全臺營務,核與邊關鎮守相同。合無仰懇天恩,准福建臺灣鎮總兵仍舊掛印,兼歸巡撫節制。庶平時海防邊備,責無可辭;而撫臣輪值渡臺,權仍歸一。
除飭將新頒關防敬謹收存,俟奉到此次諭旨欽遵辦理外,所有請給還總兵官「掛印」字樣緣由,謹合詞附片陳請,伏乞聖鑒,訓示施行!
再,臺灣改設撫標左、右及一切營制應如何另行酌改之處?容由臣等體察情形、悉心會議,另奏辦理;合陳明。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著照所請。該部知道。欽此』。
閩浙督何(璟)奏請歸併防營統領片
何璟等片:
公元1878年
再,上年因閩省內地防勇太單,咨商兩江督臣沈葆楨奏調江南霆、慶兩營來閩協防。本年五月間,據報該營統領記名提督宋國永在營病故,業經專摺奏懇天恩部議卹在案。現在霆、慶兩營統領乏人,經臣等檄飭營官提督曹志忠、副將羅天貴加意訓練,不得稍涉疏懈。查統領擢勝軍記名提督、本任漳州鎮總兵孫開華,原係霆營宿將;現雖調駐臺北,而聲氣可期聯絡;即歸統領,以一事權。除檄飭遵照外,謹合詞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九月初十日(西曆十月初五日--即禮拜六)
署閩撫吳(贊誠)奏臺灣學政改復舊制並卸辦學政日期摺(八月二十六日京報)
署理福建巡撫督辦船政臣吳贊誠跪奏:為臺灣學政改復舊制,委員送關防並臣微卸辦學政日期,恭摺陳奏,仰祈聖鑒事。
竊臣於光緒四年七月初三日,承准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咨會部議奏前福建巡撫丁日昌「請照舊隔年輪赴臺灣」一摺內開:『臺灣文武考試,照舊仍歸臺灣道辦理;達部事件,呈由福建學政轉咨』等因。奉旨:『依議,欽此』。欽遵移咨到閩,當經分別咨行一體遵照去後。
公元1875年
伏查臺灣學政,自光緒元年升任兩江督臣沈葆楨奏准統歸巡撫主政。上年歲試,經前撫臣丁日昌駐臺考校。本年應屆科試,臣接篆後,本擬部署一切,早日渡臺,定期開考;現在既復舊章仍歸臺灣道辦理,所有學政關防自應送交臺灣道接受,以昭信守而符體制。茲將部頒道字一千二百一號「臺灣學政關防」一顆及文卷等件,檄委因公在省之署臺灣府經歷凌汝曾於光緒四年七月十九日領赴臺,交臺灣道夏獻綸接受辦理,臣即於是日卸辦臺灣學政事務。該臺灣道何時奉到關防?俟具報到日另行咨部查照。
除分咨外,合將委員送「臺灣學政關防」及微臣卸辦學政日期,謹繕摺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公元1878年
九月二十日(西曆十月十五日--即禮拜二)
調兵赴臺
聞得福州之大吏現又大整師徒、廣籌軍實,將赴臺灣平定生番;故近來營兵渡洋者已不少云。
九月二十三日(西曆十月十八日--即禮拜五)
前閩撫丁(日昌)奏為解餉助賑片(九月十二日京報)
丁日昌片:
再,臺灣捐款,除四月間解過八萬餘圓外,現據臺北府知府林達泉稟稱:『近又續捐三、四萬圓,可以速解』。暹羅、新加坡、小呂宋等處捐數,業已全行解清;惟新金山、越南、建幫除已解外,尚有零款未解。潮州各屬,前解過十三萬餘圓。昨接李鴻章函稱:『山西已得透雨,惟籽種、農具苦無所出』。惠潮嘉道張銑閱信之餘,概允湊解大批,以應晉省急需。富商同潮州府知府劉溎年、海陽縣知縣樊希元、揭陽縣知縣林兆南、前興寧縣知縣徐殿蘭等力催捐生速繳並各處借貸,計共湊成十萬圓--合銀七萬兩,於六月二十九日派員附輪船解津,俾可早為轉運;庶晉省災民得此大批解款,可以稍
有指望。其餘未清之款,臣仍督同經手員紳速為催繳濟賑,斷不敢稍涉遲延,以冀仰副我聖主視民如傷之意。理合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九月二十四日(西曆十月十九日--即禮拜六)
前閩撫丁(日昌)奏為紳士捐賑懇恩優獎片(九月十三日京報)
丁日昌片:
再,臣此次辦理晉、豫賑捐,集款既鉅,繳解復速;計截至五月底止已解往天津銀五十餘萬圓,六月內又經起解二十餘萬。其餘亦經趕緊催繳起解,一面設法擴充:皆由惠潮嘉道張銑、臺灣道夏獻綸、臺北府知府林達泉、臺灣府知府張夢元以及遊擊方鰲、福建升用知府同知郭廷集、候選知府何振捷、同知銜梁雲漢等認真勸辦,視公事如家事,故能集鉅數以救孑遺。查夏獻綸、張夢元等饑溺為懷,體用兼備;顧全大局,嗜義若渴。此次拯救鄰災,不遺餘力,非尋常泛泛勸捐者可比,臣實不敢沒其微勞。合無仰懇天恩,飭令李鴻章於事竣後擇其尤為出力者,從優酌保以示鼓勵之處,出自聖裁。
其臺灣紳士候選道林維源捐款至五十二萬元,保全災民尤多;前經戶部「請俟款項繳清,破格優獎以資觀感」,奉旨「依議」在案。現該紳除繳清本省助賑米石外,已繳
之二十六萬元已由李鴻章撥解晉、豫助賑;未解之款,亦由何璟、吳贊誠等先解十萬元以賑直隸災黎。尚餘九萬元,亦即可源源起解。合仰乞天恩,飭知李鴻章、何璟、吳贊誠等俟該款繳清後,查照部議,為之破格從優請獎;庶幾四海好義紳商,尚可聞風興起。
所有勸捐尤為出力員紳懇請從優酌保及特捐鉅款紳士懇請破格優獎各緣由,謹附片陳明;是否有當?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所有勸捐出力各員紳及道員林維源捐款,著丁日昌分別知照李鴻章、何璟、吳贊誠等奏請獎敘。該部知道。欽此』。
十月十七日(西曆十一月十一日--即禮拜一)
署閩撫吳(贊誠)恭報渡臺日期片(十月初四日京報)
臣吳贊誠跪奏:
再,臣本擬早日東渡,因事稽延,曾於前奏聲明;復因積受濕熱、兩足腫潰,醫治月餘,尚未全愈。刻下臺北軍情稍形喫緊,因與督臣商定將巡撫、船政兩署公事趕為料理,於九月初一起程東渡,先赴雞籠、艋舺一帶擇要駐紮,就近調度。現值清理庶獄之際,臬司詳結案件較多;除已經勘審者仍由臣分別題咨,其未經勘審及續到之案與此外
應行奏、題、咨事件,應即循照成例,均由督臣暫為代辦。臺地如有招解之案,由臣就近勘審辦理。其巡撫日行一切公事,飭委藩司代印代行,以免積壓。雞籠距省海程較近,如遇要事,仍可隨時與督臣商辦。
除俟抵臺後再將辦理情形馳報外,謹將起程東渡日期附片陳明,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十月二十四日(西曆十一月十八日--即禮拜一)
恭錄上諭
十月十四日,奉上諭:『吳贊誠,著補授光祿寺卿,仍署理福建巡撫。欽此』。
十月二十五日(西曆十一月十九日--即禮拜二)
閩浙督何(璟)等奏為官紳捐賑銀米數目摺(十月初十日京報)
公元1877年
閩浙總督臣何璟、署理福建巡撫臣吳贊誠跪奏:為閩省光緒三年水災官紳捐賑銀米數目恭摺具陳,仰祈聖鑒事。
竊查光緒三年五月間閩省重遭水災,辦理賑撫需款甚亟,籌款倍難。臣何璟會同前
撫臣丁日昌奏明勸捐濟用,虛銜、實職一收捐;欽奉諭旨允准。當由臣何璟、前撫臣丁日昌督率司道及臺、內各屬文武倡捐廉銀一萬二千九百五兩零,另據海澄縣賴以森捐米三百一十四石零。本省紳商,則有前湖北撫臣郭柏蔭、前雲南藩司陳景亮、前浙江杭嘉湖道林聰彝、前廣東惠潮嘉道邱景湘、儘先選用道吳仲翔、前江西寧都州知州陳喬榮、前代理廣東陽江直隸州知州候補同知謝玉漢、選用郎中高明遠、戶部員外郎高廉遠、商戶楊合春等共捐銀一十二萬七千一百九兩零,又捐米折銀二萬七千五百三十一兩零;以前業經專奏之前河南藩司劉齊銜、升任江蘇臬司前山東登萊青道龔異圖、前陝西督糧道趙新各認捐銀一萬兩--內劉齊銜、趙新續經病故,僅各繳銀八千兩:統計本省紳商共捐銀一十八萬六百四十一兩零。外省官紳,則有兩江督臣沈葆楨捐紋銀三千兩、江蘇學臣林天齡捐番銀七百二十五兩、署江南蘇松太道劉瑞芬勸集滬商捐規平銀一萬兩--折庫平番銀九千一百二十四兩零、本籍福建寄籍四川華錫縣運同銜候選同知陳天葆等捐川平銀一千兩--折庫平紋銀九百六十二兩零:統解外省紳商共捐銀一萬三千八百一十一兩零。又,浙江福州鎮(?)總兵吳鴻源捐米四百二十二石零。以上本省官紳以及外省,統共捐銀二十萬七千三百五十八兩零、捐米七百三十六石零。此外,尚有臺灣紳士林維源捐米一萬五千石,係在該紳認捐鐵路經費內撥抵。
臣等伏查閩省上年水患重於前年,庫藏之空虛亦較前年尤甚;地方文武捐廉,固分
所當然,不敢仰邀議敘。各紳商等或情殷桑梓、或誼篤恤鄰,均能慷慨輸將,深明大義;自當有以酬其善舉。劉齊銜、趙新共未繳銀四千兩,均飭催各該家屬掃數繳清,彙同各紳商催令開送履歷及願得官階,以便彙冊請獎,用昭激勸。據善後局司道具詳前來,除咨部外,臣等謹將光緒三年水災案內捐賑銀米數目開列清單,恭摺奏呈,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所有地方文武各官及紳商捐輸賑款,均著照賑捐章程請獎。該部知道。單發。欽此』。
十月二十九日(西曆十一月二十三日--即禮拜六)
臺番綏靖
十月十四日,臺灣淡水廳友人來書云:署閩撫吳中丞現駐臺北籌辦勦撫事宜,已一月於茲矣。臺灣道夏觀察,則早在臺北經畫一切。聞吳中丞擬由陸路回臺灣府治、夏觀察擬由海道言旋,所有生番滋擾之處,已一律平安矣。溯查此次致亂之由,實緣官軍購買生番土產過於欺壓,且有凌辱婦女之事,遂糾合多人到營理論;營官庇護勇丁,遽將來人誅戮,遂誓與官軍為難也。
臺南產蔗
臺灣之南,向本荒地。近有人察其土宜,謂種植甘蔗,可卜繁旺;業有謀合股簽銀、墾荒栽種者矣。
淡水疾疫
淡水地方,雖節屆初冬,疫氣仍不少減;聞有一地方官,亦緣此殞命。其附近之雞籠地方,所有煤礦業已開採;刻下亦因疾疫,工人大半淹纏,故出煤甚少云。
十一月初三日(西曆十一月二十六日--即禮拜二)
西人論臺灣
公元1876年
有西人之居於臺灣者,致書於香港西字報館曰:憶去年丁雨生中丞巡撫福建時,於臺灣各事皆極留心;外人之聞而見之者,皆謂孤懸之海島日漸富強,屹然重鎮矣。乃自丁中丞因病解任,臺事遂不可問;試為君約略言之,當亦同聲一嘆也。如火輪車路之鐵條等物,拆自吳淞、移來臺境,本期便運煤之用也;乃棄置海濱,鹽潮浸潤,各鐵由銹而腐,盡成廢物矣。向者欲購西國挖泥機器一具,欲藉以大興水利也;今則如天外冥鴻
,杳無來信矣。前又欲招徠汕頭無業人民來臺開墾,俾田畝不致荒蕪也;今亦已如畫餅之不足充饑矣。兵丁之向屯東岸者,今因畏逼近生番之故,日漸退回矣。日本兵士在臺時,中國費億萬之款建造兵房,藉資坐鎮;今又因瘴氣之所聚,遂焉散處,遂致魚鱗瓦屋中蠨蛸在戶矣。雞籠地方所開之煤礦,自經官開辦後,難言得力矣;而染疫者且相繼見告:井中所出之火油用鐵條鑽驗,竟爾中斷,刻已二十餘日,尚無術以接之。即此數端,已令人無解於有治法之無治人也。
公元1877年
十一月初四日(西曆十一月二十七日--即禮拜三)
西人論臺灣廢棄各事確有所見說
臺灣一境孤懸海外,以直長計之,亦幾一省之地矣。從前征服之時,不事窮盡地方,於北面一帶設立一府、四縣。而迤南山陵險峻,生番聚處之所以至南海口皆一任番民樵採,不與之爭;生番亦罕出,僅有以番布與外人交易者。外人□不至其處,緣萬山巑岏,徑路不通;穿莽入棘,外人每苦之耳。因是生番亦肆其野性,不沐教化;致有戕害琉球難民之事,重勞日本問罪。迨中國認為己事,英威公使出而調停,日人始退。而中國亦始恍然於日人之覬覦番土者,為有地利也;因亦設法創辦各事,以兵威震懾番人使不敢動,然後漸興地利,非復曩日之區畫一府、四縣而外者勿過問也。又以全臺控制地
勢闊遼,非一巡道所能專轄,特新設臺北一府領以數廳、縣,而巡撫移節往駐;方謂規模日拓,臺事將月異而日新矣。雖數年以來,山社野人不無仍然執迷恣肆剽殺,駐紮官兵將受其累;然不至為大害也。下如開礦等事,亦既辦有成效矣;但使握權者不奪於他意、用力者無隳於半途,則全臺皆可興利,於國計、民生不大有裨益哉!從前僅設一府、四縣,官之分省到閩者,咸以分臺為優;況自茲大開利源乎!乃不謂一丁中丞病去以後,而諸事竟將廢棄也!
夫臺灣西人致書港中西字報所云各節,未知果確否?然以其在臺灣--又揆諸中人積習,新舊交替之時,凡舊任所舉各事,必隱議其非是而多方更變之,斷不肯因人成事以自掩其聰明;則此西人所言,固可決其信矣。譬如火車路鐵條,費巨萬之銀購之,而又費若干水腳始得到臺,乃竟廢置勿用、浸漬銹爛,誠可惜也!購置挖泥機器以興水利,此全臺所恃以無旱潦之災者也;毅然行之,猶懼勿速。乃前人徒有是欲,而後任並不設此想!至於招徠游民墾種荒廢,尤為地利、國課之所出;而亦不聞舉辦。是將聽諸天時、地勢,不屑以人為補苴之?然亦思日本藉口欲得臺灣,必爭而歸之,果屬何心?開拓山社、增置郡縣,又將何為?而今若此,何如當日任日人得之,尚可省賠其數十萬軍費也!又何如卻退日人之後,仍前一府、四縣不事開拓,更不至空費數年善後之功與征勦安撫、興辦營創一番大舉動也!以今所為,較昔所欲,誠不免有大相逕庭者矣。又言
東岸屯兵逐漸退處日兵營房,任其空曠;則揆厥主意,似將棄生番而歸置善後於不問。豈不因此而令番人無所懾畏,漸使長其野性,復出為北路患哉!往年大費經營以重兵服生番,至今猶置戍守,而番人尚有四出慘殺之事;一旦示以無兵、告以退守,設有不虞,前功盡棄,異日重勞師徒,誰執其咎?且師之進退,有紀律在;全臺之兵,誰為統帥而敢輕易移營乎?若夫煤礦一經官辦即不得力,井中火油鑽取,已經中斷;則董其役者承上之意向、窺上之好惡,而後敢日即於懈怠也!大凡事興,則百廢俱興;廢,則雖興猶廢。譬如人身,一體未適,則渾身皆病也。又官之於民、上臺之於百司,猶首之於四支、心之於百體。首不動,惟其所向,而四支以行;心不見,惟其所思,而百體以應。然則臺灣之諸事盡廢,其為首不知所向、心不知所思可知也。夫丁雨生中丞撫吳時,人微嫌其暴;而果敢有為,則近世當事者無能右之。故其治臺也,宜有興舉。第事事俱有成效,而一旦棄之,則殊非計之所及也。
夫世事,大不可問。各省大吏初蒞任封疆,百僚庶司皆仰望丰采,希奉意旨。聞宦性和平,則皆相謂而有喜色;有要津者,爭致八行書以得差得缺為望。蓋和平,則有所干謁而不逢怒也。若嚴厲性成、鋒稜峭起,往往望色而竦,若冰霜;不敢輒嘗以私:故無不喜和平而畏嚴厲也。然欲救今世之失,則封疆大吏甚不可以和平得名;與其無威可畏、俾其下玩視而百事漸以懈怠,何如使人畏敬,一改因循粉飾之習乎!我知吳中丞
之在閩,其聲譽必賢於丁撫;而孰知隳功棄事,亦即此和平之聲譽階之也!然為官聲則得矣,其如民生與國計何哉!
恭錄上諭
十月二十二日,奉上諭:『福建巡撫,著裕寬補授。未到任以前,著李明墀暫行署理。欽此』。
又奉上諭:『吳贊誠奏「病勢增劇請開署缺」一摺,光祿寺卿吳贊誠,著開福建巡撫署缺,仍督辦福建船政事宜。欽此』。
十一月初五日(西曆十一月二十八日--即禮拜四)
恭錄上諭
十月二十三日,奉上諭:『何璟等奏「臺灣後山番社悔罪自投請將出力之提督獎勵」一摺,福建臺灣後山加禮宛等社番眾滋事,經官軍擊敗後,悔罪投誠,並將姑乳斗玩一名縛獻正法;各番社現已一律安帖,辦理尚為妥協。記名提督福建漳州鎮總兵孫開華,赴勦迅速,尤為出力;著賞給白玉柄小刀一把、白玉四喜搬指一個、大荷包一對、火鐮一把,以示鼓勵。其餘出力員弁,著准其擇優彙案保獎。欽此』。
臺番感德(按自此至十一日,並見廣告欄)
公元1683年
臺灣一島,孤懸海外;在宋時為毘舍耶國,「文獻通考」稱其「恣睢裸袒,殆非人類」;意即今之生、熟番民歟!明代稱為雞籠山;棄作盜藪。自鄭芝龍受撫後,遂為荷蘭所有。芝龍子成功兵既失利,以臺地乃其舊物,因驅荷蘭而據之;論者比之為海外扶餘。康熙二十二年,鄭氏平,臺灣遂隸版圖,增八閩而為九;蓋自古所未有也。
居臺者,自泉、漳兩郡客民外,餘皆番社而已。番有生、熟之分:熟番,則供徭役。生番,則自耕自食,外於王化,向來不服地方有司管束,兇悍性成;稱為難治地方,有司亦度外置之,聽其逍遙於物外之天而已。近年以來,屢有蠢動;當事者擬開闢曠地、安輯眾民,於生番則勦撫兼施,以神其用。顧其地草木蓊鬱、水土惡劣,營官至者輒病,統兵大員死喪相繼;來者皆視為畏途,而剿撫事宜卒未得一試。
公元1697年
丁丑春間,方銘山觀察統率潮勇劄駐臺南。一至,即分防設局、籌餉練兵,入探生番出沒情形、出授弁勇攻取方略;遂於三月初攻燬率芒等大社,一日三捷,莫敢攖其鋒。附近巢穴,一律殲除;餘者分別辦理,勸懲互用、威愛並行。凡大小百有餘社,咸皆薙髮輸誠,服從恐後。遠近各社番童,率皆至塾讀書;絃歌之聲,一時遍地。於是一變佩刀殺人之積習,而任當差服役之勤勞。自開臺以來,未有向化歸誠如此者也。他如南
路民人,亦復丕然知變:去殺奪而為善良、戒私鬥而矢公忠、化荒隅而成樂土,與兵勇相輯睦、便商旅之往來。向之稱難治者,今不二年而治矣;向之稱難服者,今止一戰而服矣。蓋彼雖梗頑,亦具人性;苟懷之以恩、綏之以德、示之以信、結之以惠,未有不翻然感化而肅然悅服者也,豈非治之得其道、服之有其方歟!觀察於是撤勇言旋;番民一聞是音,四處駭愕,倉黃之色遍於市衢、嗟嘆之聲動於行路。中外旅居之士聞觀察之風,無不欽慕,以為果操何術而番民之懷德感恩若是也!爰詢之父老;僉曰:『自觀察來,設團練以戢盜賊、立義學以振文風;實心實政,使莠化為良,壯知向善而幼知好學。故聞其去也,如離慈父焉』。爰訪之紳商;僉曰:『自觀察來,申畫界址、開拓疆土,皆秩然有條而不紊;貧者資之、饑者賑之、患者救之,罔一夫之失所。故聞其去也,難忘眾母焉』。番民因於觀察之行,相送者絡繹不絕於道;鼓樂喧天,香案夾道。持傘執牌,歡呼於前;舁匾排聯,躍歌於後。眾番社目伏跪觀察輿前,咸臥轍攀轅,其情孔摯;觀察亦不忍舍之而遽去。蓋其繫戀於民心也,又如此。夫觀察之治臺也暫,似乎施惠未廣、布教未深,而其效已有可;特不知後之繼觀察而來者,又何如也!
余與觀察,曾未有一日相知之雅;特以久旅臺嶠,頗知臺民之情,不欲沒觀察治臺之苦心與臺番感德之實事,故為略書顛末如此。弗敢諛,亦弗敢贅。
公元1878年
光緒四年十月十三日,臺嶠旅人枕泉氏謹啟。
十一月二十八日(西曆十二月二十一日--即禮拜六)
閩浙督何(璟)奏請巡撫渡臺開支經費片(十一月初九日京報)
何璟片:
再,福建疆吏瘠苦著名,上年五月間,經臣奏請巡撫渡臺經費;欽奉諭旨:『嗣後該撫渡臺時,准其每月開支經費銀一千五百兩。戶部知道。欽此』。欽遵在案。今署撫臣吳贊誠因後山番情不靖,剋期東渡;事雖□局,勞費相等。可否仰懇天恩,仍遵前旨准於釐金項下按月開支銀一千五百兩,以資辦公。回省之日,停止。是否有當?伏乞聖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著照所請。戶部知道。欽此』。
十一月三十日(西曆十二月二十三日--即禮拜一)
閩浙督何(璟)奏臺北新設專學分別改撥文武學額摺(十一月初十日京報)
閩浙總督臣何璟、署理福建巡撫臣吳贊誠、福建學政臣孫詒經跪奏:為新設臺北府及所屬三縣各立專學,請將文武學額分別改撥加增;恭摺仰祈聖鑒事。
竊照臺灣府屬之淡水同知、噶瑪蘭通判二廳,地勢綿長,距郡窵遠。經兩江督臣沈
葆楨前辦臺防時會同前督、撫臣具奏,淡、蘭二廳疆域,設立臺北府,駐紮艋舺;裁淡水同知一缺,析其地為淡水、新竹兩縣;改噶瑪蘭通判一缺為臺北府通判,移駐雞籠;而以蘭廳舊治,添設宜蘭一縣。歲、科考試,即於艋舺地方建設考棚辦理:業經部議奉旨允准在案。
伏查臺地雖處海外,久涵聖澤,文教寖興;臺、鳳、嘉、彰四縣故已蒸蒸日盛,而淡、蘭兩屬士子尤多。向來淡水廳試,文童約有一千三、四百人;噶瑪蘭廳試,文童約有六、七百人。惟淡水赴郡須十一、二日,噶瑪蘭赴郡須十三、四日,長途跋涉,旅費維艱;是以每遇歲、科試,人數尚不及廳試三分之一。向例:臺灣一府取進文童及廩、增生缺額,均分閩、粵兩籍。府學每屆歲、科試,閩籍取進二十三名--內澎湖二名,又加廣九名;粵籍取進九名,又加廣二名。閩籍廩、增生各三十名、粵籍廩、增生各八名,均係一年一貢。其淡水、噶瑪蘭兩廳,向有府學取進數名。現既析淡、蘭兩廳之地為淡水、新竹、宜蘭三縣,所有考試即於臺北創設考棚辦理;將來每屆科、歲試,該三縣文童各有六、七百人,比於內地大學、中學人數不相上下。其學額應於臺灣府改撥外,更應酌量增置。茲擬將臺灣府學閩籍--連澎湖二名在內改為取進共一十名,加廣九名毋庸核減;粵籍除分撥臺北府學四名外,改為取進五名,加廣一名。閩籍廩、增生仍各三十名,一年一貢;粵籍廩、增生改為各四名,二年一貢。臺北新設府學,應比照內
地龍巖、永春直隸州之例,閩籍額進文童十八名;粵籍於臺灣府撥出四名、再增設一名,共為五名,又加廣一名。閩籍廩、增生各二十名,一年一貢;粵籍廩、增[生]各四名,二年一貢。淡水廳原設廳學八名,即歸淡水縣學取進;另設新竹縣學,添設學額八名;噶瑪蘭廳學原設五名,應歸宜蘭學取進,再加額三名,亦共八名。淡水廳本有加廣二名,即歸淡水、新竹二縣各取進一名;噶瑪蘭廳本有加廣一名,即歸宜蘭縣學取進。其淡水、新竹、宜蘭三學廩、增生,均各定以八名,三年一貢。臺灣、臺北兩府熟番歸化已久,漸有讀書明理之人。經前撫臣丁日昌奏准:嗣後歲、科考試,准其另編字號,於正額外量取一名,不必作為定額;如應試人少,文理平常,任缺無濫。如有取進,附入府學。至武學,臺灣府學閩籍原額二十名,加廣九名;粵籍原額四名,加廣二名。今既分府,應將臺灣府學閩籍改為取進十六名,加廣九名毋庸核減;粵籍改為取進二名,加廣一名。臺北府學,閩籍添設八名,粵籍取進二名、加廣一名;淡水廳學原設武學五加……(疑有缺文);噶瑪蘭廳學原設武學二名,即歸宜蘭縣學取進,另再添設三名,亦共五名。淡水廳尚有加廣武學二名,應分歸淡水、新竹兩縣各取進一名;噶瑪蘭廳尚有加廣一名,即歸宜蘭縣學取進。所有學官,臺北府學請添設教授一員,新竹、宜蘭兩縣學各設訓導一員,淡水廳學原設教諭即改為淡水縣學教諭,噶瑪蘭廳學原設訓導即改為宜蘭縣學訓導。又查臺灣府屬之臺、嘉二縣,均係教諭、訓導兩員;該兩學事務較簡
,應各裁去訓導一員,以抵臺北新設之缺。
茲據布政使李明墀會同臺灣道夏獻綸核議具詳請奏前來,除咨部外,臣等謹合詞恭摺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部議覆施行!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該部議奏。欽此』。
十二月初三日(西曆十二月二十六日--即禮拜四)
署閩撫吳(贊誠)奏請准開署缺仍回船政工次醫調摺(十一月十三日京報)
署理福建巡撫督辦船政臣吳贊誠跪奏:為微臣病勢增劇,籲懇天恩准開署缺,仍回船政工次醫調;恭摺籲陳,仰祈聖鑒事。
竊臣自上年夏間在臺灣後山感受瘴癘,臥病數旬;屢經醫調,精神總難復舊。本年五月,蒙恩命署巡撫篆務,當即瀝陳病體難勝實情,欽奉諭旨「毋許固辭」等因,欽此。臣自顧何人,膺斯寵任!勉就職守,冀效涓埃。若果精力稍可支持,敢惜捐糜頂踵以酬高厚。惟臣此次渡海,親往岐萊;風浪險惡,瘴毒深重。營中地尤卑濕,兼之海氣砭肌,以致右臂酸痛,牽引項背;頭目益加眩暈,終日如坐霧中。臺北既乏醫藥,而病軀又難渡海,祗就艋舺暫息。伏思省屬公事繁重,數倍於臺。巡撫有總理之責,非全神貫注,不能提挈整頓,周徹無遺;豈容一再貽誤!念之焦灼愈加,遂致虛火上炎,夜不能
寐;醫者謂心血虧耗兼風邪深入經絡,非息心靜養,難期速痊。閩撫衙門事件,自丁日昌屢請病假,旋回原籍;葆亨以山西藩司留署斯缺,中間不能耽擱,積壓漸多。臣接篆後,督同幕僚竭數旬之力清理積牘,甫有頭緒;而省外屬吏之賢否、地方之利病,尚未及採訪周知。清夜自思,倍深疚惕!旋以番社不靖,忽遽渡臺,忽又逾月。雖現任藩司李明墀才力勝臣十倍,精於察吏、熟於洋情,可期得力;而藩司自有錢穀專責,撫署公事僅代印代行,非比一手經理任其展布。臣竊慮此次事竣回省,百務紛集,立待清釐。而病軀如此支離,精神萬難周到;報國之心雖切,任事之力已殫。若但請賞假醫調,則輾轉貽誤,仍所不免。天下事,皆由因循於積漸,遂致敗壞於一朝;縱幸而愆尤未暴、譴責不加,臣自問亦天良難昧。船政近因費絀,員匠裁減,工務暫鬆;臣自不敢卸責。惟有籲懇天恩,准開署缺,迅簡賢能接任;俾臣仍回船政力疾照料,藉可稍資調理,以冀漸獲就痊。至臺灣海防、省城洋案,與船政極有關繫;臣思所能及、力所能為,無不與督臣隨時會商妥辦,不敢稍存膜視。臣原籍安徽廬江縣,自兵燹後,住屋已無片瓦;斷非敢遽思安逸、徜徉田里,自外生成。犬馬餘生,仍當竭力馳驅,圖報鴻慈於萬一。
所有微臣病勢增劇請開署缺緣由,謹力疾籲懇,附驛馳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臣不勝迫切惶悚之至。謹奏。
奉旨已錄。
清季申報臺灣紀事輯錄(八)
公元1879年
光緒五年(己卯)
正月初七日(西曆正月二十八日--即禮拜二)
琉球法司官上荷蘭公使加白良稟
具稟琉球國法司官毛鳳來、馬兼才等,為小國危急,切請有約大國俯賜憐鑒事。
公元1372年
竊琉球小國自明洪武五年--即一千三百七十二年,入貢中國。永樂二年--即一千三百九十九年,我前王武寧受明冊封為中山王,相承至今,向列外藩,遵用中國年號、曆朔、文字;惟國內政令,許其自治。大清以來,定例:進貢土物,二年一次。逢大清國大皇帝登極,專遣陪臣行慶賀之禮。敝國國王嗣位請膺封典,大清國大皇帝遣使冊封嗣王為中山王,又時召陪臣子弟入北京國子監讀書。遇有漂船遭風難民,大清國各省督、撫皆優加撫卹,給糧、修船,妥遣回國。自列中國外藩以來,至今五百餘年不改。前咸豐九年--即一千八百五十九年、日本安政六年,大荷蘭國欽奉全權公使大臣加白良來小國互市,曾蒙許立條約七款;條約中即用漢文及大清國年號,諒貴公使有案可以查考。大合眾國、大法蘭西國,亦曾與敝國立約。
公元1872年
其在日本,則舊與薩摩藩往來。同治十一年--即一千八百七十二年、日本明治五年,日本既廢薩摩藩,逼令敝國改隸東京,冊封我國主為藩王,列入華族;事與外務省交涉。同治十二年--即一千八百七十三年、日本明治六年,日本勒將敝國與大荷蘭國、大合眾國、大佛蘭西國所立條約原書送交外務省。同治十三年九月--即一千八百七十四年、日本明治七年,又強以琉球事務改附內務省。至光緒元年--即一千八百七十五年、日本明治八年,日本國太政官告琉球國曰:『自今琉球進貢清國及受清國冊封,即行停止』。又曰:『藩中宜用明治年號及日本律法;藩中職官,宜行改革』。敝國屢次上書,遣使泣求日本;無如國小力弱,日本決不允從。切念敝國雖小,自為一國,遵用大清國年號;大清國天恩高厚,許其自治。今日本國,乃迫令改革。查敝國與大荷蘭國立約係用大清國年號、文字,今若大清國封貢之事不能照舊舉行,則前約幾同廢紙;小國無以自存,即恐得罪大國,且無以對大清國,實深惶恐!
小國彈丸之地,當時大荷蘭國不行拒棄,待為列國、允與立約,至今感荷厚情。今事處危急,惟有仰仗大國勸諭日本,使琉球國一切照舊,闔國臣民戴德無極矣。
除別備文稟求大清國欽差大臣及大法蘭西國全權公使、大合眾國全權公使外,相應具稟,求請恩准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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