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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自动笺注)
公元465年
醉吟先生法藏碎金云:〔余嘗愛樂天有詩云:『未得無生心,白頭亦為夭。
』及看韻對第四有說:『宋蕭惠開曾為益州刺史,有所取求不得,遂誣告其人訕毀朝政,先戳而後奏,孝武稱快。
明帝即位惠開四方反叛,後雖歸順負釁不得志,每謂人曰:人生不得胸臆,雖百歲猶為夭。
未幾病發,嘔血吐物肺肝而死。
』因詳白蕭二人之言,各歎人生無所得,雖壽為夭,而善惡智愚,相背絕遠何啻天壤之殊也。〕
復齋漫錄云:〔樂天以詩謁顧況喜其咸陽原上草云:『野火不盡,春風吹又生。
予以不若劉長卿春入燒痕青』之句,語簡而意盡。〕
公元1099年
蘇子由云:〔元符二年,予自海嶺再謫龍川既至,廬於城西聖壽僧舍,閉門索然無以終日;欲借書于居人,而民家無蓄書者,獨西鄰黃氏世為儒,粗有簡冊,乃得樂天文集閱之。
樂天少年知讀佛書,習禪定,既涉世,履憂患胸中了然,照諸幻之空,故其還朝為從官,小不合即舍去,分司東洛優遊終老
蓋唐世士大夫達者,如白樂天寡矣。
方流風浪,未知所止息,觀其遺文,中甚愧之。
樂天處世不幸牛李黨中,觀其平生,端而不倚,非有所附麗者也,蓋勢有所至不能已耳。
會昌之初李文饒用事樂天適已七十,遂致仕,不三年而沒。
嗟夫文饒不能置一樂天分司中邪
樂天閑吟衰病發於詠歎,輒以公卿投荒僇死不獲其終者自解;余亦不鄙之。
至其聞文饒朱崖三絕句,刻核尤甚樂天雖陋,蓋不至此也。
樂天死於會昌之初,而文饒之竄,在會昌末年,此決非樂天之詩,豈樂天之徒,淺陋不學附益之邪?
樂天之賢,當為辨之。
苕溪漁隱曰:〔余以元和錄考之,居易年長德裕,視德裕晚進
德裕浙西觀察使居易蘇州刺史德裕使職自居不少假借居易不得已以卑禮見,及其貶也,故為詩云:『昨夜新生黃雀兒,飛來直上紫藤枝擺頭撼腦花園裡,將為春光總屬伊。
』『開園不解,滿地惟開種蒺藜萬里崖州君自去,臨行惆悵怨誰
』『樂天曾任蘇州日,要勒煩文用禮儀,從此結成千萬恨,今朝果中自家詩。
』然醉吟先生傳及實錄皆謂居易會昌六年卒,而德裕貶于大中二年,或謂此詩為偽。
余又以新唐書二人本傳考之,會昌初白居易刑部尚書致政六年卒。
李德裕大中二年崖州司戶參軍會昌六年,距大中二年,正隔三年,則此三詩樂天所作明甚
蘇子由以謂樂天死於會昌之初,而文饒竄於會昌之末偶一時所記之誤耳。
藝苑雌黃云:〔琵琶行云:『家在蝦蟆陵下住。
』予按國史補云:『舊說董仲舒墓,門下人至皆下馬,故謂之下馬陵,語訛蝦蟆陵
』故東坡詩云:『只雞敢忘喬公語,下馬聊尋董相墳。
』又謝徐朝奉啟云:『過而下馬,空瞻董相之陵。
』蓋用此事。
郭氏佩觿亦嘗論此云:『長安董仲舒墓,名曰下馬陵,今轉語蝦蟆陵,事山兩京記,白氏琵琶行,蓋徇俗之過也。
』予謂世俗訛謬極多,古樂府有相府蓮者,共後訛而為想夫憐藥名補骨脂者,其後訛而為破故紙,亦豈下馬陵之類歟?〕
法藏碎金云:〔余嘗愛樂天詞旨曠達,沃人胸中有句云:『我無奈命何,委順待終,命無奈我何方寸虛空
』夫如是造化均偏,不足休戚而況時情物態,安能刺鯁其心乎?〕
苕溪漁隱曰:〔『梨花一枝春帶雨』,『桃花亂落如紅雨』,『小院深沉杏花雨』,『黃梅時節家家雨』,皆古今詩詞警句也。
予嘗欲作一亭子,四面皆植花一色,榜曰四雨,豈不佳哉!
秦少游題扇小詩云:『絕島煙生樹,江浪拍空,憑君添小艇畫我漁翁
』余嘗用此寫真,則玄真子家風也。〕
脞說云:〔商玲瓏餘杭歌者,樂天作郡日,賦歌與之云:『罷胡琴,掩秦瑟玲瓏再拜初畢,誰道使君不解歌,聽唱黃雞白日
黃雞催曉丑時鳴,白日催年酉前沒,腰間紫綬繫未穩,鏡裡朱顏看已失。
玲瓏玲瓏奈老何,使君歌罷汝還歌。
』時元微之越州厚幣五月餘,使盡歌所唱之曲,作詩送行,兼寄樂天云:『休遣玲瓏唱我辭,我辭多是寄君詩,卻向江邊回棹月落潮平去時
』〕苕溪漁隱曰:〔東坡用此歌,夜飲次韻畢推官云:『紅燭照庭嘶騕褭黃雞催曉玲瓏
』又次韻蘇伯固主簿重九日云:『只有黃雞白日玲瓏應識使君歌。
』又樂天與劉十九同宿詩:『紅旗破賊非吾事,黃紙除書無我名,惟共嵩陽劉處士圍棋賭酒天明
』故東坡杜介熙熙堂云:『白砂碧玉味方永,黃紙紅旗心已灰。
』白砂碧玉事,見續神仙傳。〕
高齋詩話云:〔樂天詩:『相爭蝸角所得一牛毛。
』後之使蝸角事悉稽之,而偶對各有所長
呂吉甫云:『南北戰爭兩角古今興廢貉同丘
山谷云:『千里追奔兩蝸角百年得意大槐宮
』又云:『功名富貴兩蝸角險阻艱難一杯
洪龜父云:『一朝蝸角萬里騎鯨背。
』〕
蔡寬夫詩話云:〔唐制:諫議大夫給事中上,中書舍人班又次之
自外入為諫議者,歲滿始遷給事中給事中歲滿始遷舍人,蓋以下為進,故有上坡下坡之說。
樂天贈於給事所謂雲彩誤居青瑣地,風流合在紫薇天,東曹漸去西垣近,鶴駕無妨更著鞭。
』雖以為戲,亦當時實事也。〕
苕溪漁隱曰:〔樂天有句云:『放眼看青山,任頭生白髮
』其超放如此
先君亦嘗有句云:『人有悲歡頭易白,山無今古色長青。
』〕
史云:〔杜子美善於用故事及常語,多離析,改倒用其句,蓋如此則語峻而體健,意亦深穩矣。
如『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之類是也
樂天工於用對,寄微之詩云:『白頭吟處變青眼望中穿。
』可為佳句然不若『別來頭並白,相見眼終青』,尤為工也。〕
公元1086年
東坡云:〔元祐元年,予為中書舍人,時執政患本省事洩漏,欲於舍人後作露籬,禁同省往來
予白諸公應須簡要清通何必栽籬插棘。
公笑而止。
明年竟作之。
暇日樂天集,有云:『西省北苑新作小亭種竹開窗,東通騎省,與李常侍隔窗小飲作詩。
』乃知唐時西掖後作窗以通東省而今日本不得往來可歎也。
苕溪漁隱曰:〔長慶集詩云:『結託白頭伴,相依青竹叢。
題詩壁上,酌酒小窗中。
深院晚無日虛簷晝有風。
金貂看好回首紫垣東。
』〕
蔡寬夫詩話云:〔吳中作鮓,多用龍溪池中蓮葉包為之,後數日取食,此缾中氣味特妙。
樂天詩:『就荷葉上魚鮓,當石渠中浸酒尊
』蓋昔人已有此法也。〕
法藏碎金云:〔樂天有云:『此身不欲多強健強健多生人我心。
于良史有云:『僻居人事少,多病道心生。
』是知體中微苦,未可心情不足。〕
復齋漫錄云:〔樂天詩句:『自從苦學空門法,銷盡平生種種心,惟有詩魔除未得,每逢風月一閑吟。
』又云:『人各有一癖,我癖在章句萬緣皆已銷,此病猶未去。
』此意凡兩用也。
太白:『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又云:『獨酌孤影
』此意亦兩用也。
太白本取淵明『揮杯勸孤影』之句。〕
復齋漫錄云:〔思竹窗詩云:『不憶西窗,不憶南園,惟憶新昌居,蕭蕭北窗
』又題沈手明壁間云:『不愛君池東十叢,不愛君池南萬竿愛君簾下唱歌人,色似芙蓉聲似玉。
二詩相反如此。〕
法藏碎金云:〔醉吟先生有句云:『歸去臥雲人,謀身計非誤。
』又有句云:『回首秋光東來應不錯。
』人謂先生率爾成章,予謂先生的然有理。〕
東皋雜錄云:〔詩:『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出自幽谷遷於喬木
鄭箋云:『嚶嚶兩鳥聲。
正文與注,皆未嘗黃鳥,自白樂天六帖始類入鶯門中,又作詩每用之,如『谷幽鶯暫遷』,『不失遷鶯侶』,『鶯遷各異年』,『樹集鶯朋友』之類,其後人多祖述用之也。〕
緗素雜記云:〔劉夢得嘉話云:『今謂進士登第遷鶯者久矣,蓋自毛詩伐木篇云: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出自幽谷遷於喬木
又曰:嚶其鳴矣,求其友聲
並無鶯字
頃歲省試鶯求友詩,又鶯出谷詩,別書固無證據,斯大誤也。
』余謂今人吟詠多用遷鶯出谷之事,又曲名喜遷鶯者,皆循襲唐人之誤也。
宋景文公詩云『曉報谷鶯朋友動』,又云:『杏園初日鶯遷』,舒王云『鶯猶尋舊友』。
惟漢東遊作思友人詩曰:『鳥嚶嚶兮友之期,念高子兮懷思
南史劉孝標絕交論云:『嚶嚶相召,星流電激
』是真得毛詩之意。
〕苕潠漁隱曰:〔涪翁和答元明詩云:『千林風月鶯求友,萬里雲山雁斷行。
』亦承唐人之誤。
然自唐至今誤用者甚眾,為時碩儒尚猶如此,余何足怪邪。〕
洪駒父詩話云:〔古今詩人誤用忘憂萱草出谷遷鶯黃鶯,按詩云:『焉得諼草,言樹之背。
』諼,忘也,詩言焉得芳草可以忘憂植之北堂,本非庭萱也。
詩曰:『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出自幽谷遷於喬木
』注云:『嚶嚶兩鳥聲也。
』非鶯也。
崔豹古今注云『萱草忘憂』,與禽經稱『鶯鳴嚶嚶』,然要是後人傅會,非詩本意。
苕溪漁隱曰:〔余觀詩注云:『諼草令人忘憂;背,北堂也。
』箋云:『憂以生疾,恐將危身,欲忘之。
』又嵇康養生論云:『合歡蠲忿萱草忘憂
李善毛萇詩傳與詩注同然則駒父之言真誤矣。〕
法藏碎金云:〔白氏集中,頗有遣懷之作,故達道之人,率多愛之
余友李公維,錄出其詩,名曰養恬集,余亦如之,名曰助道,其詞語蓋於經教法門,用此彌縫其闕,而直截曉悟於人也。
予愛其詩云:『羲和走馭趁年光不許人間日月長,遂使四時都是電,爭教兩鬢不成霜。
榮銷枯至無非命,壯盡衰來亦是常,已共身心要約定,窮通生死驚忙
』予今擬其語句,聊加變易,入於別韻,前述時景之迅遷,後述世態不一,而終篇亦斷之以不驚也。
詩云:『羲和走馭趁年華不許人間歲月賒。
春正陽春即老,日方亭午日還斜。
時情莫測深如海,世事難齊亂似麻。
已共身心要約定,古今如此驚嗟
』〕
許彥周詩話云:〔樂天詩云:『色辭門柳秋聲井梧
』此語未易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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