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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书·吴主传 (自动笺注)
孫權
孫權字仲謀
兄策旣定諸郡,時權年十五,以爲陽羨長。
江表傳》曰:堅爲下邳丞時,生,方頤大口,目有精光,堅異之,以爲有貴象。
及堅亡,策起事江東常隨從。
性度弘朗,仁而多斷,好俠養士,始有知名,侔於父兄矣。
參同計謀,策甚奇之,自以爲不及也。
請會賓客,常顧曰:「此諸君,汝之將也。
郡察孝廉,州舉茂才,行奉義校尉
漢以策遠修職貢,遣使者劉琬錫命
語人曰:「吾觀孫氏兄弟雖各才秀明達,然皆祿祚不終
中弟孝廉形貌奇偉骨體不恆,有大貴之表,年又最壽。
爾試識之。」
公元199年
建安四年,從策征廬江太守劉勳
破,進討黃祖沙羨
五年
策薨,以事授權未及息。
長史張昭曰:「孝廉,此寧哭時邪?且周公立法而伯禽不師,非欲違父,時不得行也。
之按《禮記曾子問子曰:『三年之喪,金革之事無避也者,禮與?
有司與?
孔子曰:『吾聞諸老摐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爲爲之也。
鄭玄注曰:『周人卒哭而致事
時有徐戎作難伯禽卒哭而徵之,急王事也。
所云『伯禽不師』,蓋謂此也。
況今奸宄競逐豺狼滿道,乃欲哀親戚,顧禮制,是猶開門而揖盜,未可以爲仁也。
」乃改易服,上馬,使出巡軍。
是時,惟有會稽吳郡丹楊豫章廬陵,然深險之地猶未盡從,而天下英豪布在州郡賓旅寄寓之士以安危去就爲意未有君臣之固。
張昭周瑜等謂權可與共大業,故委心服事焉。
公表討虜將軍,領會稽太守,屯吳,使丞之郡行文書事。
張昭師傅之禮,而周瑜程普呂範等爲將率
招延俊秀聘求名士魯肅諸葛瑾等始爲賓客
分部諸將,鎮撫山越,討不從命
江表傳》曰:初策表用李術爲廬江太守,策亡之後不肯事權,而多納其亡叛
移書求索報曰:「有德見歸,無德見叛,不應復還
大怒,乃以狀白曹公曰:「嚴刺史昔爲公所用,又是州舉將,而李術兇惡輕犯漢制殘害州司,肆其無道宜速誅滅,以懲醜類
今欲討之,進爲國朝掃除鯨鯢,退爲舉將報塞怨仇,此天下達義夙夜甘心
必懼誅,復詭説求救
明公所居阿衡之任海內所瞻,原敕執事,勿復聽受。
」是歳舉兵攻於皖城。
閉門自守求救曹公
曹公不救
糧食乏盡婦女丸泥而吞之。
遂屠其城,梟首,徙其部曲三萬餘人
公元202年
七年母吳氏薨。
公元203年
八年西伐黃祖,破其舟軍惟城未克,而山寇復動。
還過豫章,使呂範平鄱陽,(會稽程普樂安
太史慈海昏韓當周泰呂蒙等爲劇縣令長
公元204年
九年弟丹楊太守翊爲左右所害,以從兄瑜代翊。
吳錄曰:是時權大會官寮沈友所是非,令人扶出,謂曰:「人言卿欲反。
知不得脫,乃曰:「主上在許,有無君之心者,可謂非反乎?
」遂殺之。
字子正吳郡人
年十一,華歆行風俗,見而異之,因呼曰:「沈郎,可登車語乎?
逡巡卻曰:「君子講好會宴以禮,今仁義陵遲聖道漸壞,先生銜命,將以裨補先王之教,整齊風俗,而輕脫威儀,猶負薪救火無乃更崇其熾乎!
慚曰:「自桓、靈以來,雖多英彥未有幼童若此者。
弱冠博學,多所貫綜,善屬文辭。
兼好武事,注孫子兵法
又辯於口,每所至眾人皆默然,莫與爲對,咸言其筆之妙,舌之妙,刀之妙,三者皆過絶於人。
禮聘旣至,論王霸之略,當時之務,斂容敬焉。
荆州宜幷之計,納之。
正色立朝清議峻厲,爲庸臣所譖,誣以謀反
亦以終不爲己用,故害之,時年二十九。
公元205年
十年權使賀齊上饒分爲建平縣
公元207年
十二年西征黃祖
虜其人民而還
公元208年
十三年春,權復征黃祖先遣舟兵拒軍,都尉呂蒙破其前鋒
而淩統、董襲等盡銳攻之,遂屠其城。
挺身亡走騎士馮則追梟其首,虜其男女萬口
是歳,使賀齊討黟、歙,黟音伊。
歙音攝。
分歙爲始新新定吳錄曰:晉改新定遂安
犂陽、休陽縣吳錄曰:晉改休陽海寧
六縣新都郡
荊州劉表死,魯肅奉命二子,且以觀變。
未到,而曹公已臨其境,表子舉眾以降
劉備南濟江,相見,因傳權旨,爲陳成敗
進住夏口,使諸葛亮詣權,權遣周瑜程普等行。
是時曹公新得眾,形勢甚盛。
諸議者皆望風畏懼,多勸權迎之。
江表傳》載曹公權書曰:「近者奉辭伐罪旄麾南指,劉琮束手
治水軍八十萬眾,方與將軍會獵於吳。
」權得書以示群臣,莫不鄉震失色
執拒之儀,意與權同。
左右督,各領萬人,與俱進,遇於赤壁,大破曹公軍。
公燒其餘船引退士卒饑疫死者大半
等復追至南郡
曹公北還,留曹仁徐晃江陵,使樂進襄陽
甘寧夷陵,爲黨所圍,用呂蒙計,留淩統以拒,以其半救,軍以勝反。
權自率眾合肥,使張昭九江當塗
不利,權攻城逾月不能下。
曹公荊州還,遣張喜將騎赴合肥
未至,權退。
公元209年
十四年守歳餘,所殺傷甚眾。
委城走。
權以南郡太守
劉備權行車騎將軍,領徐州
荊州,屯公安
公元210年
十五年,分豫章鄱陽郡;分長沙漢昌郡
魯肅太守,屯陸口。
公元211年
十六年,權徙治秣陵
明年,城石頭,改秣陵建業
曹公將來侵,作濡須塢
公元213年
十八年正月曹公濡須權與相拒月餘
曹公望權軍,歎其齊肅,乃退。
《吳歷》曰:曹公濡須,作油船夜渡洲上
權以水軍圍取,得三千餘人,其沒溺者亦數千人
權數挑戰,公堅守不出。
權乃自來,乘輕船,從灞須口入公軍。
諸將皆以爲挑戰者,欲擊之。
公曰:「此必孫權欲身見吾軍部伍也。
」敕軍中精嚴弓弩不得妄發。
行五六里,回還鼓吹
公見舟船器仗軍伍整肅喟然嘆曰:「生子當如孫仲謀劉景升兒子豚犬耳!
爲箋與曹公,説:「水方生,公宜速去。
」別紙言:「足下不死,孤不得安
曹公語諸將曰:「孫權不欺孤。
」乃徹軍還。
魏略曰:大船來觀軍,公使弓弩亂發,箭著其船,船偏重將覆,回船,復以一面受箭,箭均船平,乃還。
初,曹公江濱郡縣所略,徵令內移
民轉相驚,自廬江九江蘄春廣陵戸十餘萬皆東渡江。
江西遂虛,合肥以南惟有皖城
公元214年
十九年五月皖城
閏月,克之。
獲廬江太守朱光參軍董和男女萬口
是歳劉備定蜀。
已得益州,令諸葛瑾從求荊州諸郡。
不許,曰:「吾方圖涼州涼州定,乃盡以荊州與吳耳。
曰:「此假而不反,而欲以虛辭引歳
」遂置南三郡長吏關羽盡逐之。
大怒,乃遣呂蒙鮮於丹、徐忠、孫規等兵二萬取長沙零陵桂陽三郡;使魯肅萬人巴丘巴丘今曰巴陵
以御關羽
住陸口,爲諸軍節度
到,二郡皆服,惟零陵太守郝普未下。
公安,使關羽將三萬兵至益陽乃召等使還助
使人普降,盡得三郡將守。
引軍還,與孫皎潘璋魯肅並進,拒益陽
未戰,會曹公漢中懼失益州,使使求和
諸葛瑾報,更尋盟好。
遂分荊州長沙江夏桂陽東屬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屬
歸,而曹公已還
反自陸口,遂征合肥
合肥未下,徹軍還。
兵皆就路權與淩統、甘寧等在津北爲魏將張遼所襲,統等以死扞
駿馬津橋得去。
獻帝春秋》曰:張遼問吳降人:「向有紫髥將軍,長上短下,便馬善射,是誰?
降人答曰:「是孫會稽
樂進相遇,言不早知之,急追自得,舉軍嘆恨
江表傳》曰:駿馬上津橋,橋南已見徹,丈餘無版。
谷利馬後,使持鞍緩控,利於後著鞭,以助馬勢,遂得超度
旣得免,即拜都亭侯
谷利者,本左右給使也,以謹直親近監,性忠果亮烈,言不苟且愛信之。
公元216年
二十一年冬曹公次於居巢,遂攻濡須
公元217年
二十二年春,權令都尉徐詳曹公請降公報使修好誓重結婚
公元218年
二十三年十月,權將如吳,親乘馬射虎於庱亭。
庱音攄陵反。
馬爲虎所傷,權投以雙戟,虎卻廢。
常從張世擊以戈,獲之。
公元219年
二十四年關羽曹仁襄陽曹公左將軍于禁救之。
漢水暴起舟兵生虜步騎三萬送江陵惟城未拔。
內憚外欲以爲己功,箋與曹公,乞以討羽自效
曹公且欲使權相持以鬬之,驛傳權書,使曹仁弩射
猶豫不能去。
閏月,權征先遣呂蒙公安,獲將軍士仁
南郡南郡太守糜芳城降江陵,撫其老弱,釋於禁之囚。
陸遜別取宜都,獲秭歸枝江夷道,還屯夷陵,守峽口以備蜀。
關羽當陽西保麥城
權使誘之。
偽降,立幡旗爲像人於城上,因遁走,兵皆解散,尚十餘騎。
權先使朱然潘璋斷其徑路
十二月司馬馬忠及其子平都督趙累等於章鄉,遂定荊州
是歳大疫,盡除荊州租稅
公表權爲驃騎將軍假節荊州封南昌侯
權遣校尉梁寓奉貢於漢。
令王市馬,又遣朱光等歸。
略》曰:梁寓字孔儒吳人也。
權遣觀望曹公曹公以爲掾,尋遣還南。
公元220年
二十五年春正月曹公薨。
太子代爲丞相魏王改年延康
,魏將敷使張儉求見撫納
南陽陰、酇築陽築音逐。
山都中廬五縣民五千家來附
魏嗣王稱尊號,改元爲黃初
公元221年
二年四月劉備稱帝於蜀。
《魏略》曰:權聞魏文帝受禪劉備稱帝,乃呼問知星者,己分野中星何如,遂有僭意。
而以位次尚少無以威眾,又欲先卑而後踞之,爲卑則可以假寵,後踞則必致討,致討然後可以怒眾,眾怒然後可以自大,故深絶蜀而專事魏。
權自公安都鄂,改名武昌,以武昌下雉尋陽陽新柴桑沙羨六縣武昌郡
五月建業甘露降。
八月,城武昌下令諸將曰:「夫存不忘亡,安必慮危,古之善教。
雋不疑漢之名臣,於安平之世刀劍不離於身,蓋君子之於武備不可以已。
況今處身疆畔豺狼交接,而可輕忽不思變難哉?頃聞諸將出入,各尚謙約不從人兵,甚非愛身之謂。
夫保己遺名,以安君親,孰與危辱?宜深警戒,務祟其大,副孤意焉。
」自魏文帝踐阼權使命稱藩,及遣于禁等還。
十一月策命權曰:
「蓋聖王之法,以德設爵,以功制祿;勞大者祿厚,德盛者禮豐。
叔旦夾輔之勳,太公鷹揚之功,並啟土宇,並受備物所以表章元功殊異賢哲也。
漢髙祖受命之初,分裂膏腴王八姓。
斯則前世之懿事,后王元龜也。
以不德,承運革命君臨萬國秉統天機
思齊先代,坐而待旦
惟君天資忠亮命世作佐,深睹歷數達見廢興
遣行人,浮於潛漢。
禹貢曰:沱、潛旣道,注曰:「水自江出爲沱,漢爲潛。
望風影附抗疏稱藩,兼納纖絺南方之貢,普遣諸將來還本朝
忠肅內發款誠外昭,信著金石,義蓋山河
朕甚嘉焉。
封君爲吳王,使使持節太常髙平侯貞,授君璽綬策書金虎符第一第五、左竹使符第一至第十,以大將軍使持節交州,領荊州事,錫君靑土,苴以白茅對揚朕命,以尹東夏
其上故驃騎將軍南昌侯印綬符策
今又加君九錫,其敬聽後命
以君綏安東南綱紀江外民夷安業無或攜貳
是用錫尹大輅戎輅各一,玄牡二駟
君務財勸農倉庫盈積是用錫君袞冕之服,赤舄副焉。
化民以德,禮教興行是用錫君軒縣之樂。
宣導休風懷柔百越是用錫君朱戸以居。
君運其才謀官方任賢是用錫君納陛以登。
忠勇並奮,清除姦慝是用錫君虎賁之士百人
振威陵邁宣力荊南梟滅兇醜罪人斯得。
是用錫君鈇鉞各一,君文和於內,武信於外,是用錫君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
君以忠肅爲基,恭儉爲德,是用錫君秬鬯一卣圭瓚副焉。
欽哉!敬敷訓典,以服朕命,以勖相我國家永終顯烈
江表傳》曰:權群臣議,以爲宜稱上將軍九州伯,不應受魏封。
權曰:「九州伯,於古未聞也。
沛公亦受項羽拜爲漢王,此蓋時宜耳,復何損邪?
」遂受之。
孫盛曰:「昔伯夷叔齊不屈有周魯仲連不爲秦民
夫以匹夫之志,猶義不辱,況列國之君三分天下,而可二三其節,或臣或否乎?
餘觀,咸稱奉漢,至於漢代,莫能固秉臣節君子是以知其不能克昌厥後,卒見吞於大國也。
曏使權從群臣之議,終身漢將豈不義悲六合,仁感百世哉!
是歳,劉備師軍來伐,至巫山秭歸,使使誘導武陵蠻,假與印傳,許之封賞。
於是諸縣五谿民皆反爲蜀。
權以陸遜爲督,督朱然潘璋等以拒之。
都尉趙咨使魏。
魏帝問曰:「吳王何等主也?」咨對曰:「聰明仁智雄略之主也。
」帝問其狀,曰:「納魯肅凡品,是其聰也;拔呂蒙行陳,是其明也;獲於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荊州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據三州虎視天下,是其雄也;屈身陛下,是其略也。
吳書曰:字德度南陽人博聞多識應對辯捷,權爲吳王,擢中大夫,使魏。
魏文帝善之,嘲曰:「吳王頗知學乎?
」答曰:「吳王浮江萬艘,帶甲百萬,任賢使能,志存經略,雖有餘間,博覽書傳歷史,藉采奇異,不效諸生尋章摘句而已
」帝曰:「吳可征不?
咨對曰:「大國征伐之兵,小國備御之固。
」又曰:「吳難魏不?
曰:「帶甲百萬,江、漢爲池,何難之有?
」又曰:「吳如大夫者幾人?
曰:「聰明特達八九十人,如臣之比,車載斗量不可勝數
頻載使北,人敬異
權聞而嘉之,拜騎都尉
言曰:「觀北方終不能守盟今日之計,朝廷承漢四百之際,應東南之運,宜改年號,正服色,以應天順民
」權納之。
帝欲封權子登,權以登年幼,上書辭封,重遣西曹掾沈珩陳謝,並獻方物
吳書曰:字仲山吳郡人,少綜經藝尤善春秋內、外傳
權以智謀,能專對,乃使至
魏文帝問曰:「吳嫌魏東向乎?
曰:「不嫌。
」曰:「何以
」曰:「信恃舊盟,言歸於好是以不嫌。
若魏渝盟,自有豫備
」又問:「聞太子當來,寧乎?
曰:「臣在東朝,朝不坐,宴不與若此之議,無所聞也。
文帝善之,乃引自近,談語終日
隨事響應無所屈服
還言曰:「臣密參侍中劉曄,數爲賊設奸計,終不久愨。
聞兵家舊論,不恃敵之不我犯,恃我之不可犯,今爲朝廷慮之。
且當省息他役,惟務農以廣軍資脩繕舟車,增作戰具,令皆兼盈;撫養兵民,使各得其所攬延英俊奬勵將士則天下可圖矣。
」以奉使有稱,封永安鄉侯,官至少府
立登爲王太子
江表傳》曰:是歳魏文帝遣使雀頭香大貝明珠象牙犀角玳瑁孔雀翡翠鬬鴨長鳴雞
群臣奏曰:「揚二州,貢有常典,魏所求珍玩之物非禮也,宜勿與。
」權曰:「昔惠施尊齊爲王,客難之曰:『公之學去尊,今王齊,何其倒也?
』惠子曰:『有人於此,欲擊其愛子之頭,而石可以代之,子頭所重而石所輕也,以輕代重,何爲不可乎?
』方有事西北江表元元,恃主爲命,非我愛子邪?
彼所求者,於我瓦石耳,孤何惜焉?
彼在諒闇之中,而所求若此寧可與言禮哉!
」皆具以與之。
公元222年
黃武元年春正月陸遜將軍宋謙等攻蜀五屯,皆破之,斬其將。
三月鄱陽黃龍見。
軍分據險地,前後五十餘營。
輕重以兵應拒,自正月閏月,大破之。
臨陳所斬及投兵降首數萬人
劉備奔走,僅以身免。
《吳歷》曰:權以使聘魏,具上破獲印綬及首級所得土地,幷表將吏功勤加爵賞之意。
文帝報使,致鼲子裘、明光鎧、騑馬,又以素書所作《典論》及詩賦與權。
《魏書》載詔答曰:「老虜邊窟,越險深入曠日持久內迫罷弊外困智力,故見身於雞頭分兵西陵,其計不過謂可轉足前迹搖動江東
未著地,摧折其支,雖未刳備五臟,使身首分離其所降誅,亦足使虜部眾兇懼
昔吳漢先燒荆門,後發夷陵,而子陽無所逃其死;來歙始襲略陽,文叔喜之,而知隗囂無所其巧。
今討此虜,正似其事,將軍勉建方略,務全獨克。
初權外託事魏,而誠心不款。
魏欲遣待中辛毗尚書辛毗往與盟誓,並征}任子權辭讓不受。
秋九月,魏乃命曹休張遼臧霸洞口曹仁濡須曹眞夏侯尚張郃徐晃南郡
權遣呂範等督五軍,以舟軍等,諸葛瑾潘璋、楊粲救南郡朱桓濡須督拒
時揚、越蠻夷未平集,內難未弭,故權卑辭上書,求自改厲,「若罪在難除,必不見置,當奉還土地民人
寄命交州,以終餘年。」
公元221年
文帝報曰:「君生於擾攘之際,本有從橫之志,降身奉國,以享茲祚。
自君策名已來貢獻盈路
備之功,國朝仰成
埋而掘之,古人之所恥。
國語曰:狸埋之,狸掘之,是以無成功。
朕之與君,大義已定豈樂勞師臨江漢?
廊廟之議,王者所不得專;三公上君過失,皆有本末、朕以不明。
雖有曾母投杼之疑,猶冀言者不信以爲國福。
先遣使者犒勞,又遣尚書侍中踐修前言以定任子
君遂設辭,不欲使進,議者怪之。
略》載魏三公奏曰:「臣聞枝大者披心尾大不掉,有國有家之所愼也。
昔漢承秦弊,天下新定大國之王,臣節未盡,以蕭、張之謀不備錄之,至使六王前後反叛已而伐之,戎車不輟
又文、景守成,忘戰戢役,驕縱吳、楚,養虺成蛇,旣爲社稷大憂,蓋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
吳王孫權,幼竪小子,無尺寸之功,遭遇兵亂,因父兄之緒,少蒙翼卵昫伏之恩,長含鴟梟反逆之性,背棄天施罪惡積大。
復與關羽更相覘伺逐利見便,挾爲卑辭
先帝知權奸以求用,時以于禁敗於水災等當討羽,因以委權
先帝委裘下席盡心,誠在惻怛,欲因大喪寡弱王室,希託董先帝令,乘未得報許,擅取襄陽,及見驅逐,乃更折節
邪辟之態,巧言如流,雖重驛累使,發遣等,內包隗囂顧望之姦,外欲緩誅,支仰蜀賊。
聖朝含弘,旣加不忍,優而赦之,與之更始,猥乃割地王之,使南面稱孤兼官累位,禮備九命名馬百駟,以成其勢,光寵顯赫古今無二
犬羊之姿,橫被虎豹之文,不思靖力致死之節,以報無量不世之恩。
臣每見所下前後章表,又以愚意采察旨,自以阻帶江湖負固不服,狃𢗗累世詐僞成功,上有尉佗英布之計,下誦伍被屈強之辭,終非不侵不叛之臣。
以爲晁錯不發削弱王侯之謀,則七國同衡,禍久而大;蒯通不決襲歷下之策,則田橫自慮,罪深變重。
臣謹考之周禮九伐之法,平權兇惡逆節萌生見罪十五。
九黎亂德,黃帝加誅;項羽罪十,漢祖不捨
犯罪明白,非仁恩所養宇宙所容。
臣請免權官鴻臚削爵土,捕治罪。
敢有不從移兵進討,以明國典好惡之常,以靜三州元元之苦。
」其十五條,文多不載。
又前都尉浩周勸君遣子,乃實朝臣交謀,以此卜君,君果有辭外引隗囂遣子不終,內喩竇融守忠而已
世殊時異,人各有心。
浩周之還,口陳指麾,益令議者發明眾嫌,終始之本,無所據杖,故遂俛仰從群臣議。
今省上事款誠深至心用慨然淒愴動容
即日下詔,敕諸軍深溝髙壘不得妄進
若君必效忠節,以解疑議,登身朝到,夕召兵還。
此言之誠,有如大江
《魏略》曰:浩周字孔異上黨人
建安中仕爲蕭令,至徐州刺史
領護於禁軍,軍沒,爲關羽所得
幷得周,甚禮之。
文帝王位乃遣周,爲箋魏王曰:「昔討關羽,獲於將軍,即白先王,當發遣之。
此乃奉款之心,不言而發。
先王未深留意,而謂權中間復有異圖愚情慺慺,用未果決。
遂値先王委離國祚殿下承統下情
公私契闊,未獲備舉,是令本誓未即昭顯
梁寓傳命委曲周至深知殿下以爲意望
權之赤心不敢有他,原垂明恕,保所執。
謹遣浩周東裏衮,至情至實,皆周等所具。
」又曰:「本性空薄文武不昭,昔承父兄成軍之緒,得爲先王所見奬飾,遂因國恩,撫綏東土
中間寡慮庶事不明畏威忘德,以取重戾。
先王不忍遐棄,旣釋其宿罪,且開明信。
致命虜廷梟獲關羽功效淺薄,未報萬一。
事業未究,先王即世
殿下踐阼,威流邁,私懼情原未蒙昭察
梁寓來到,具知殿不遂疏遠,必欲撫錄追本先緒
權之得此,欣然踊躍心開目明不勝其慶。
世受寵遇分義深篤,今日之事,永執一心,惟察慺慺,重垂含覆
」又曰:「先王推誠已驗,軍當引還,故除合肥之守,著南北之信,令長驅不復後顧
近得守將周泰全琮白事過月六日,有馬步七百,徑到橫江,又督將馬和復將四百人進到居巢等聞有兵馬渡江視之,爲兵馬所擊,臨時交鋒大相殺傷
卒得此問,情用恐懼
實在遠,不豫聞知約敕無素,敢謝其罪。
又聞張征東、朱橫海復還合肥先王盟要由來未久,且權自度獲罪衅,不審今者何以發起,牽軍遠次?
事業未訖,甫當爲國討除賊備,重聞斯問,深使失圖
遠人所恃在於明信,原殿下克卒前分,開示坦然,使誓命,得卒本規
凡所原言,周等所當傳也。
」初東裏衮爲于禁軍司馬,前與周俱沒,又俱還到,有詔皆見之。
帝問周等,周以爲臣服,而東裏衮謂其不可必服。
帝悅周言以爲有以知之。
歳冬魏王受漢禪,遣使吳王詔使周與使者俱往。
周旣致詔命,時與私宴,謂曰:「陛下信王遣子入侍也,周以闔門百口明之。
因字謂周曰:「浩孔異,卿乃以舉家百口保我,我當何言邪?
」遂流涕沾襟
及與周別,又指天爲誓
周還之後不遣子而設辭,帝乃久留其使。
八月上書謝,又與周書曰:「自道路開通,不忘脩意。
旣新奉國命,加知起居,假歸河北,故使情問不獲果至
望想之勞,曷雲其已。
孤以空闇,分信不昭,中間招罪,以取棄絶幸蒙國恩,復見赦宥,喜乎與君克卒本圖
傳不云乎,雖不能始善終可也。
」又曰:「昔君之來,欲令遣子入侍於時傾心歡以承命,徒以登年幼,欲假年歳之間耳。
赤情未蒙昭信,遂見討責常用慚怖
自頃國恩,復加開導忘其前愆,取其後效,喜得因此尋竟本誓
前已有表具説遣子之意,想君假還,已知之也。
」又曰:「今子當入侍,而未有妃耦,昔君念之,以爲上連宗室侯氏,雖中間自棄常奉在心
當垂宿念,爲之先後,使獲攀龍附驥,永自固定。
爲分惠,豈有量哉!
如是欲遣孫長緒小兒俱入,奉行禮聘,成之在君。
」又曰:「小兒年弱,加教訓不足,念當與別,爲之緬然父子恩情豈有已邪!
又欲遣張子布輔護之。
孤性無餘,凡所欲爲,今盡宣露
惟恐赤心不先暢達是以具爲君説之,宜明所以
於是詔曰:「前對浩周自陳不敢自遠,樂委質長爲外臣,又前後辭旨頭尾擊地,此鼠子自知不能保爾許地也。
又今與周書,請以十二月遣子,復欲遣孫長緒張子布隨子俱來,彼二人股肱心腹也。
又欲爲子於京師求婦,此無異心之明效也。
」帝旣信甘言,且謂周爲得其,而華僞,竟無遣子意。
自是之後,帝旣彰罪,周亦見疏遠終身不用
公元222年
改年臨江拒守
冬十一月大風
呂範等兵溺死者數千,餘軍還江南
曹休使臧霸輕船五百、敢死萬人襲攻徐陵,燒攻城車,殺略數千人
將軍全琮徐盛追斬魏將尹盧。
殺獲數百。
十二月權使太中大夫鄭泉劉備白帝,始復通也。
江表傳》曰:云:「近得玄德書,已深引咎,求復舊好。
前所以名西爲蜀者,以漢帝尚存故耳,今漢已廢,自可名爲漢中王也。
」吳書曰:鄭泉字文淵陳郡人
博學有奇志,而性嗜酒其間居每曰:「原得美酒滿五百斛船,以四時甘脆兩頭反覆沒飲之,憊即住而啖肴膳
酒有斗升減,隨即益之,不亦快乎!
以爲郎中
嘗與之言:「卿好於眾中面諫,或失禮敬,寧畏龍鱗乎?
」對曰:「臣聞君明臣直,今値朝廷上下無諱,實恃洪恩不畏龍鱗
後侍宴,乃怖之,使提出有司治罪
臨出屢顧,呼還,笑曰:「卿言不畏龍鱗何以臨出而顧乎?
」對曰:「實侍恩覆,知無死憂,至當出閤,感惟威靈,不能不顧耳。
」使蜀,劉備問曰:「吳王何以不答吾書,得無以吾正名宜乎
曰:「曹操子陵漢室,終奪其位。
殿下旣爲宗室,有維城之責,不執殳海內率先,而於是自名未合天下之議,是以寡君復書耳。
慚恧
臨卒,謂同類曰:「必葬我陶家之側,庶百歳之後化而成土,幸見取爲酒壺,實獲我心矣。
猶與魏文帝往來,至後年乃絶。
是歳,夷陵西陵
公元223年
二年春正月曹眞分軍據江陵中州
是月,城江夏山
四分,用《乾象歷》。
江表傳》曰:五德之運,以爲土行用未祖辰臘。
志林曰:土行以辰臘,得其數矣
於戌,而以未祖,其義非也。
土生於未,故未爲坤初。
是以月令建未之月,祀黃精於郊,祖用
祖用其始,豈應運乎?
三月曹仁將軍常彫等,以兵五千,乘油船晨渡濡須中州
子泰引軍急攻朱桓兵拒之。
將軍嚴圭等擊破彫等。
是月,魏軍皆退。
夏四月群臣勸即尊號不許
江表傳》曰:辭讓曰:「漢家堙替不能存救亦何心而競乎?
」群臣稱天命符瑞,固重以請。
未之許,而謂將相曰:「往年孤以玄德方嚮西鄙,故先命陸遜選眾待之
北部分,欲以助孤,孤內嫌其有挾,若不受其拜,是相折辱而趣其速發,便當與西俱至,二處受敵,於孤爲劇,故自抑按,就其封王
低屈之趣,諸君似未之盡,今故以此相解耳。
劉備薨於白帝
吳書曰:遣立信都馮熙聘於蜀,弔喪也。
字子柔潁川人馮異之後也。
權之爲車騎歷東曹掾,使蜀還,爲中大夫
後使於魏,文帝問曰:「吳王若欲脩宿好宜當厲兵江關縣旍巴蜀,而聞復遣脩好,必有變故
曰:「臣聞西使直報問,且以觀衅,非有謀也。
」又曰:「聞吳國比年災旱人物彫損,以大夫之明,觀之何如
對曰:「吳王體量聰明善於任使賦政施役,每事必咨,教養賓旅親賢愛士,賞不擇怨仇,而罰必加有罪臣下感恩懷德,惟忠與義。
帶甲百萬,穀帛如山田沃野,民無饑歳所謂金城湯池強富之國也。
以臣觀之,輕重之分,未可量也。
」帝不悅,以陳群同郡,使誘之,啗以重利
不爲回。
送至摩陂,欲困苦之。
後又召還,未至,懼見迫不從,必危身辱命,乃引刀自刺。
御者覺之,不得死
聞之,垂涕曰:「此與蘇武何異
」竟死於魏。
五月曲阿甘露降。
先是戲口守將晉宗殺將王直,以眾叛如,魏以爲蘄春太守數犯邊境
六月將軍賀齊糜芳劉邵等襲蘄春生虜宗。
冬十一月,蜀使中郎將鄧芝來聘。
《吳歷》曰:蜀致馬二百匹,錦千端,及方物
自是之後聘使往來以爲常。
吳亦致方土所出,以答其厚意焉。
公元224年
三年夏,遣輔義中郎將張溫聘於蜀。
秋八月,赦死罪
九月魏文帝廣陵,望大江,曰「彼有人焉,未可圖也」,乃還。
干寶《晉紀》曰:魏文帝之在廣陵人大駭,乃臨江疑城,自石頭至於江乘,車以木楨,衣以葦席,加采飾焉,一夕而成。
人自江西望,甚憚之,遂退軍
趙達算之,曰:「曹丕走矣,雖然,吳衰庚子歳
曰:「幾何
屈指而計之,曰:「五十八年。
曰:「今日之憂,不暇及遠,此子孫事也。
」吳錄曰:是歳蜀主又遣鄧芝來聘,重結盟好
曰:「山民作亂江邊守兵,慮曹丕乘空弄態,而反求和
議者以爲內有不暇幸來求和,於我有利宜當,以自辨定。
西州不能明孤赤心,用致嫌疑
土地邊外間隙萬端,而長江巨海,皆當防守
觀衅而動,惟不見便,寧得忘此,復有他圖。
公元225年
四年夏五月丞相孫邵卒。
吳錄曰:字長緒北海人,長八尺
孔融功曹稱曰「廊廟才也」。
劉繇江東
統事,數陳便宜以爲納貢聘,即從之。
拜廬江太守,遷車騎長史
黃武初丞相威遠將軍封陽羨侯
張温暨艷奏其事,辭位請罪釋令復職,年六十三卒。
志林曰:吳之創基首相,史無其傳,竊常怪之。
嘗問劉聲叔。
聲叔,博物君子也,云:「推其名位自應立傳。
項竣、(吳孚)〔丁孚〕時已有注記,此云與張惠恕不能
後韋氏作史,蓋惠恕之黨,故不見書。
六月,以太常顧雍丞相
吳書曰:以尚書令陳化太常
字元耀汝南人博覽眾書氣幹剛毅,長七尺九寸,雅有威容
郎中令使魏,魏文帝酒酣嘲問曰:「、魏峙立,誰將平一海內者乎?
對曰:「易稱帝出乎震,加聞先哲知命,舊説紫蓋黃旗,運在東南
」帝曰:「昔文王西伯天下,豈復在東乎?
曰:「周之初基太伯在東,是以文王能興於西。
」帝笑,無以難,心奇其辭。
使畢當還,禮送甚厚。
奉命光國,拜犍爲太守,置官屬
頃之,遷太常,兼尚書令
正色立朝,敕子弟田業,絶治産,仰官廩祿,不與百姓爭利
妻早亡,古事爲鑑,乃不復娶。
聞而貴之,以其年壯,敕宗正妻以宗室女,固辭以疾,不違其志。
年出七十,乃上疏乞骸骨,遂爰居章安,卒於家。
長子熾,字公熙少有志操,能計算
衞將軍全琮表稱熾任大將軍赴召,道卒。
口言木連理
冬十二月鄱陽賊彭綺自稱將軍攻沒諸縣,眾數萬人
是歳地連震。
吳錄曰;是冬魏文帝廣陵臨江觀兵,兵有十餘萬,旌旗彌數百里,有渡江之志。
嚴設固守
時大寒冰,舟不得入江。
帝見波濤洶涌,嘆曰:「嗟乎
固天所以南北也!
」遂歸。
孫韶遣將髙壽等率敢死之士五百人徑路要之,帝大驚,壽等獲副車羽蓋以還
公元226年
五年春,令曰:「軍興日久,民離農畔父子夫婦不聽相卹,孤甚愍之。
北虜縮竄方外無事,其下州郡,有以寬息
」是時,陸遜所在少谷,表令諸將增廣農畝
報曰:「甚善。
孤父親自受田車中八牛以爲四耦,雖未及古人,亦欲與均等其勞也。
秋七月魏文帝崩,征江夏,圍石陽不克而還
蒼梧鳳凰見。
三郡惡地十縣東安郡吳錄曰:郡治富春也。
全琮太守平討山越
冬十月陸遜便宜,勸以施德緩刑,寬賦息調
又云:「忠讜之言,不能極陳求容小臣,數以利聞」。
報曰:
法令之設,欲以遏惡防邪,儆戒未然也。
得不刑罰以威小人乎?此爲先令後誅,不欲使有犯者耳。
以爲太重者,孤亦何利其然,但不得已而爲之耳。
今承來意,當重咨謀,務從其可。
近臣盡規之諫,親戚補察之箴,所以匡君正主忠信也。
《書》載『予違汝弼,汝無面從』,孤豈不忠言以自裨補邪?而云『不敢極陳』,何得忠讜哉?若小臣之中,有可納用者,寧得以人廢言不采擇乎?但諂媚取容,雖闇亦所明識也。
至於發調者,徒以天下未定,事以眾濟。
若徒守江東修崇寬政,兵自足用,復用多爲?顧坐自守可陋耳。
若不豫調,恐臨時未可便用也。
又孤與君分義特異榮戚實同,來表雲不敢隨眾容身苟免,此實甘心所望於君也。
於是有司盡寫科條,使郎中褚逢齎以就遜及諸葛瑾,意所不安,令損益之。
是歳,分交州廣州
復舊
江表傳》曰:權於武昌新裝大船,名爲長安,試泛之釣臺圻。
時風大盛谷利柂工樊口
權曰:「當張頭取羅州
拔刀向柂工曰:「不取樊口者斬。
」工即轉柂樊口,風遂猛不可行,乃還。
權曰:「阿畏水何怯也?
跪曰:「大王萬乘之主,輕於不測之淵,戲於猛浪之中,船樓裝髙,邂逅顛危,奈社稷何?
是以輒敢以死爭
」權於是貴重之,自此後不復名之,常呼曰谷。
公元227年
六年春正月,諸將獲彭綺。
閏月韓當子綜以其眾降魏。
七年三月,封子慮爲建昌侯,罷東安郡]夏五月鄱陽太守周魴偽叛,誘魏將曹休
秋八月,權至皖口,使將軍陸遜督諸將大破石亭
大司馬呂範卒。
是歳,改合浦珠官郡
江表傳》曰:是歳將軍翟丹叛如魏。
權恐諸將畏罪而亡,乃下令曰:「自今諸將有重罪三,然後議。
公元229年
黃龍元年春公卿百司皆勸權正尊號
夏四月夏口武昌並言黃龍鳳凰見。
丙申南郊皇帝位。
《吳錄》載權告天文曰:「皇帝臣權敢用玄牡昭告皇皇后帝:漢享國二十有四世,歷年四百三十有四行氣數終,祿祚運盡,普天弛絶率土分崩
孼臣曹丕奪神器,子叡繼世作慝淫名亂制。
權生於東南遭値期運,承乾秉戎,志在平世奉辭行罰舉足爲民。
群臣將相州郡百城執事之人,咸以爲天意已去於漢,漢氏絶祀於天,皇帝位虛,郊祀無主
休徵嘉瑞前後雜沓歷數在躬,不得不受。
畏天命,不敢不從謹擇元日登壇燎祭,即皇帝位。
惟爾有神饗之,左右有吳,永終天祿
是日大赦
改年追尊父破虜將軍堅爲武烈皇帝,母吳氏爲武烈皇后,兄討逆將軍策爲長沙桓王
吳王太子登爲皇太子
將吏皆近爵加賞。
初,興平中吳中童謠曰:「黃金車班蘭耳,闓昌門,出天子
昌門,吳西郭門,夫差所作。
五月,使校尉張剛、管篤之遼東
六月,蜀遣衞尉陳震慶權踐位
權乃參分天下,豫、靑、徐、幽屬吳,兗,冀,并,涼屬蜀。
司州之土,以函谷關爲界,造爲盟曰:
天降喪亂皇綱失敘逆臣乘釁劫奪國柄,始於董卓終於曹操窮兇極惡,以覆四海
至令九州幅裂普天無統民神痛怨,靡所戾止
子丕桀逆遺醜,薦作奸回,偷取天位
而睿麽麼,尋丕兇跡阻兵盜土,未伏厥誅。
共工亂象而髙辛行師三苗干度虞舜征焉。
今日滅曹,禽其徒黨,非蜀漢東吳,將復誰任?夫討惡翦暴,必聲其罪。
宜先分裂,奪其土地,使士民之心,各知所歸
是以春秋》晉侯伐衞。
先分其田以畀宋人,斯其義也。
且古建大事必先盟誓,故《周禮》有司盟之官,《尚書》有告誓之文,漢之與吳,雖信由中
分土裂境,宜有盟約
諸葛亮德威遠著,翼戴本國典戎在外,信感陰陽
動天地,重復結盟,廣誠約誓,使東西士民咸共聞知
故立壇殺牲,昭告神明,再歃加書,副之天府天髙聽下靈威棐湛,司愼司盟群神群祀莫不臨之。
自今日、吳旣盟之後戮力一心,同討魏賊,救危恤患,分災共慶,好惡齊之,無或攜貳
若有害漢,則吳伐之;若有害吳,則漢伐之。
守分士,無相侵犯
之後葉,克終若始。
凡百之約,皆如載書信言不艷,實居於好。
有渝此盟,創禍先亂,違貳不協慆慢天命,明神上帝是討是督,山川百神是糾是殛,俾墜其師,無克祚國。
於爾大神,其明鑒之!
秋九月,權遷都建業,因固府不改館,徵上大將軍陸遜太子登,掌武昌留事
公元230年
二年春正月,魏作合肥新城
詔立都講祭酒,以教學諸子
遣將軍衞溫、諸葛直將甲士萬人,浮海求夷洲亶洲
亶洲在海中,長老傳言秦始皇帝方士徐福童男童女數千人入海,求蓬萊神山仙藥,止此洲不還。
世相有數萬家,其上人民。
時有至會稽貨布會稽東縣人海行,亦有遭風流移亶洲者。
所在絶遠,卒不可得至,但得夷洲數千人還。
公元231年
三年春二月,遣太常潘濬率眾五萬,討武陵蠻夷。
衞溫、諸葛直皆以違詔無功下獄誅。
野蠶成繭,大如卵。
由拳野稻自生,改爲禾興縣
中郎將孫布詐降以誘魏將王淩以軍迎布。
冬十月,權以大兵潛伏阜陵俟之,覺而走。
會稽始平嘉禾生。
十二月丁卯大赦,改明元年也。
公元232年
嘉禾元年春正月建昌侯慮卒。
三月,遣將軍周賀、校尉裴潛乘海之遼東
秋九月,魏將田豫要擊,斬賀於成山。
冬十月遼東太守公孫淵校尉宿郎中令孫綜稱藩於權,並獻貂馬。
大悅,加爵位
江表傳》曰:是冬,群臣以權未郊祀奏議曰:「頃者嘉瑞屢臻,遠國慕義天意人事前後備集,宜脩郊祀,以承天意。
」權曰:「郊祀當於土中,今非其所於何施此?
重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者天下爲家。
周文、武郊於酆、鎬,非必土中
」權曰:「武王伐紂即阼鎬京,而郊其所也。
文王未爲天子,立郊於酆,見何經典
復書曰:「伏見漢書郊祀志,匡衡奏徙甘泉河東,郊於長安,言文王郊於酆。
」權曰:「文王謙讓,處諸侯之位,明未郊也。
經傳無明文,匡衡俗儒意説非典正義不可用也。
」志林曰:吳王糾駮郊祀之奏,追貶匡衡,謂之俗儒
凡在見者,莫不慨然以爲盡物理,達於事宜
至於稽之典籍,乃更不通。
毛氏之説云:「堯見天因邰而生後稷故國之於邰,命使事天
」故詩曰:「后稷肇祀,庶無罪悔,以迄於今
」言自后稷以來皆得祭天,猶魯人郊祀也。
是以棫樸之作,有積燎之薪。
文王郊酆,經有明文,匡衡豈俗,而枉之哉?
文王雖未爲天子,然三分天下而有其二,伐崇戡黎,祖伊奔告。
天旣殷,乃眷西顧太伯三讓,以有天下
文王爲王,於義何疑?
然則匡衡之奏,有所未盡。
世宗甘泉汾陰之祠,皆出方士之言,非據經典者也。
方士甘泉汾陰黃帝祭天地之處,故孝武因之,遂立二畤。
漢治長安,而甘泉在北,謂就乾位,而云「武帝甘泉,祭於南宮」,此旣誤矣。
汾陰水之脽,呼爲澤中,而云「東之少陽」,失其本意
此自吳事,於傳無非,恨無辨正之辭,故矯之云。
脽,音誰,見漢書音義。
公元233年
二年春正月,詔曰:「朕以不德,肇受元命夙夜兢兢不遑假寢
思平世難救濟黎庶上答神祗,下慰民望是以眷眷,勤求俊傑,將與戮力,共定海內。
苟在同心,與之偕老
使持節幽州靑州遼東太守燕王,久脅賊虜,隔在一方,雖乃心於國,其路靡緣。
因天命。
遠遣二使款誠顯露章表殷勤,朕之得此,何喜如之!
雖湯遇伊尹,周獲呂望世祖未定而得河右,方之今日
豈復是過?
普天一統於是定矣
《書》不云乎
一人有慶兆民賴之』。
大赦天下,與之更始,其明下州郡,咸使聞知
特下燕國奉宣詔恩,今普天率土備聞斯慶。
三月,遣舒、綜還,使太常張彌、執金吾許晏將軍賀達等將兵萬人金寶珍貨九錫備物,乘海授
江表傳》載權詔曰:「故魏使持節車騎將軍遼東太守平樂侯:天地失序皇極不建,元惡大憝作害於民,海內分崩群生堙滅,雖周餘黎民靡有孑遺,方之今日,亂有甚焉。
朕受歷數君臨萬國夙夜戰戰,念在弭難若涉淵水罔知攸濟。
是以把旄仗鉞翦除凶虐,自東徂西,靡遑寧處,苟力所及,民無災害
賊虜遺種,未伏辜誅,猶繫囚枯木待時而斃。
將軍天姿特達兼包文武觀時睹變,審於去就逾越險阻,顯致赤心肇建大計,爲天下先,元勛巨績,侔於古人
雖昔竇融背棄隴右,卒佔河西以定光武休名美實,豈復是過?
欽嘉雅尚,朕實欣之
自古聖帝明王,建化垂統,以爵褒德,以祿報功;功大者祿厚,德盛者禮崇。
周公夾輔之勞,太師鷹揚之功,幷啓土宇,兼受備物
將軍萬年之計,建不世之略,絶僭逆之虜,順天人之肅,濟成洪業,功無與比,齊魯之事,奚足言哉!
詩不云乎,『無言不讎無德不報』。
今以幽、靑二州十七郡七十縣,封君爲燕王使持節太常張彌授君璽綬策書金虎符第一第五竹使符第一至第十。
錫君玄土,苴以白茅,爰契爾龜,用錫冢社
有戎事,典統兵馬,以大將軍曲蓋麾幢,督幽州靑州遼東太守如故
今加君九錫,其敬聽後命
以君三世相承保綏一方寧集四郡,訓及異俗民夷安業無或攜貳是用錫君大輅戎輅玄牡二駟
君務在勸農嗇人成功倉庫盈積官民俱豐,是用錫君衮冕之服,赤舄副焉。
正化以德,敬下以禮,敦義崇謙內外咸和是用錫君軒縣之樂。
宣導休風懷保邊遠遠人回面莫不影附是用錫君硃戸以居,君運其才略官方任賢,顯直錯枉,群善必舉,是用錫君虎賁之士百人
戎馬整齊威震遐方糾虔天刑,彰厥有罪是用錫君鈇鉞各一。
文和於內,武信於外,禽討逆節折衝掩難,是用錫君彤弓一、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
忠勤有效温恭爲德,明允篤誠,感於朕心,是用錫君秬鬯一卣珪瓚副焉。
欽哉
敬茲訓典寅亮天工,相我國家永終爾休。
舉朝大臣,自丞相雍已下皆諫以爲未可信,而寵待太厚。
但可吏兵數百護送舒、綜,權終不聽。
以爲愎諫違眾,信淵意了,非有攻伐之規,重複
宣達錫命,乃用萬人,是何不愛其民,昏虐之甚乎?
此役也,非惟闇塞,實爲無道
果斬彌等,送其首於魏,沒其兵資
大怒,欲自征江表傳》載權怒曰:「朕年六十,世事難易,靡所不嘗,近爲鼠子前卻令人氣涌如山
不自載鼠子頭以擲於海,無顔復臨萬國
就令顛沛不以爲恨。
尚書僕射薛綜切諫乃止。
是歳,權嚮合肥新城,遣將軍全瓊征六安,皆不克還。
吳書曰:初,張彌、許晏俱到襄平官屬從者四百許人
欲圖彌、,先分其人眾,置遼東諸縣,以中使秦旦、張群、杜德、黃疆等及吏兵六十人,置玄菟郡。
玄菟郡在遼東北,相去二百里,太守王贊領戸二百,兼重可三四百人
旦等皆舍於民家,仰其飲食
積四十許日,旦與疆等議曰:「吾人遠辱國命自棄於此,與死亡何異
今觀此郡,形勢甚弱。
一旦同心焚燒城郭,殺其長吏爲國報恥,然後伏死足以無恨。
孰與偷生苟活長爲囚虜乎?
」疆等然之。
於是陰相約結,當用八月十九日夜發。
其日中時,爲部中張松所告,便會士眾城門
旦、群、德、疆等皆逾城得走。
時群病疽創著膝,不及輩旅,德常扶接與俱,崎嶇山谷
行六七百里,創益困,不復能前,臥草中,相守悲泣
群曰:「吾不幸創甚,死亡無日,卿諸人宜速進道,冀有所達。
空相守,俱死於窮谷之中,何益也?
」德曰:「萬里流離死生共之,不忍相委。
於是推旦、疆使前,德獨留守群,捕菜果食之。
旦、疆別數日,得達句驪王宮),因宣詔句驪王宮及其主簿詔言有賜爲遼東攻奪
宮等大喜,即受詔,命使人隨旦還迎群、德。
其年,宮遣皁衣二十五人送旦等還,奉表稱臣,貢貂皮千枚鶡雞十具
旦等見權,悲喜不能自勝
權義之,皆拜校尉
一年,遣使者謝宏、中書陳恂拜宮爲單於,加賜衣珍寶
等到安平口,先遣校尉陳奉前見宮,而宮受幽州刺史諷旨,令以吳使自效
奉聞之,倒還
宮遣主簿笮咨、帶固等出安平,與宏相見
宏即縛得三十餘人質之,宮於是謝罪上馬百匹
宏乃遣咨、固奉詔賜物與宮。
是時宏船小,載馬八十匹而還
公元234年
三年春正月,詔曰:「兵久不輟,民困於役,歳或不登
其寬諸逋,勿復督課
夏五月,權遣陸遜諸葛瑾等屯江夏沔口孫韶張承等嚮廣陵淮陽,權率大眾合肥新城
是時蜀相諸葛亮武功,權謂魏明帝不能遠出,而帝遣兵助司馬宣王
自率水軍東徵。
未至壽春,權退還孫韶亦罷。
秋八月,以諸葛恪爲丹楊太守,討山越
九月朔,隕霜傷穀。
冬十一月太常潘濬武陵蠻夷,事畢,還武昌
詔復曲阿雲陽丹徒武進
廬陵賊李桓、羅厲等爲亂。
公元235年
四年夏,遣呂岱討桓等。
秋七月,有雹。
魏使以馬求易珠璣翡翠瑇瑁,權曰:「此皆孤所不用,而可得馬
何苦不聽交易?」
公元236年
五年春,鑄大錢,一當五百。
詔使吏民輸銅,計銅畀直。
盜鑄之科。
二月武昌甘露降於禮賓殿。
吳將軍張昭卒。
中郎將吾粲獲李桓,將軍唐咨獲羅厲等。
十月不雨,至於
冬十月彗星見於東方
鄱陽賊彭旦等爲亂。
公元237年
六年春正月,詔曰:
三年之喪,天下達制人情之極痛也。
賢者割哀以從禮,不肖者勉而致之。
世治道泰上下無事君子奪人情。
三年不逮孝子之門。
至於有事,則殺禮從宜要絰處事
聖人製法;有禮無時則不行。
遭喪不奔非古也,蓋隨時之宜,以義斷恩也。
前故設科長吏在官當須交代,而故犯之。
雖隨糾坐,猶已廢曠
方事之殷,國家多難,凡在官司,宜各盡節先公後私,而不恭承,甚非謂也。
中外群僚,其更平議,務令得中,詳爲節度
顧譚議,以爲奔喪立科,輕則不足以孝子之情,重則本非應死之罪,雖嚴刑益設,違奪必少。
若偶有犯者,加其刑則恩所不忍,有減則法廢不行
以爲長吏在遠,苟不告語,勢不得知
比選代之間,若有傳者,必加大辟,則長吏廢職之負,孝子無犯重之刑。
將軍胡綜議,以爲喪紀之禮,雖有典制,苟無其時所不得行
方今戎事軍國異容,而長吏遭喪,知有科禁,公敢干突,苟念聞憂不奔之恥,不計爲臣犯禁之罪,此由科防本輕所致
忠節在國,孝道立家出身爲臣,焉得兼之?故爲忠臣不得孝子
定科文,示以大辟
故違犯,有罪無赦
殺止殺,行之一人其後必絶。
丞相雍奏從大辟
其後孟宗喪母奔赴已而自拘武昌以聽刑。
陸遜陳其素行因爲之請,權乃減宗一等,後不得以爲比,因此遂絶。
二月陸遜討彭旦等,其年,皆破之。
冬十月,遣衞將軍全琮六安不克
諸葛恪平山越事畢,北屯廬江
公元238年
赤烏元年春,鑄當千大錢
呂岱盧陵賊,畢,還陸口。
秋八月武昌麒麟見。
有司奏言麒麟太平之應,宜改年號。
詔曰:「間者赤烏集於殿前,朕所親見。
神靈以爲嘉祥者,改年宜以赤烏爲元
」群臣奏曰:「昔武王伐紂,有赤烏之祥,君臣觀之,遂有天下聖人書策載述最詳者,以爲近事旣嘉,親見又明也。
於是改年
步夫人卒,追贈皇后
初,權信任校事呂壹,壹性苛慘用法深刻
太子數諫,權不納,大臣由是敢言
後壹姦罪發露伏誅,權引咎責躬,乃使中書郎袁禮告謝大將因問時事所當損益
禮還,復有詔責數諸葛瑾步騭朱然呂岱等曰:
袁禮還,雲與子瑜子山義封定公相見,並以時事當有所先後各自以不民事不肯便有所陳,悉推之伯言承明
伯言承明見禮泣涕懇惻辭旨辛苦至乃懷執危怖,有不自安之心。
聞此悵然,深自刻怪。
何者?夫惟聖人能無過行,明者能自見耳。
人之舉措,何能悉中,獨當己有傷拒眾意,忽不自覺,故諸君嫌難耳。
不爾何緣乃至於此乎?
自孤興軍五十年,所役賦凡百皆出於民。
天下未定孼類猶存,士民勤苦,誠所貫知
然勞百姓,事不得已耳。
諸君從事,自少至長,發有二色以謂表裡足以明露公私分計,足用相保
盡言直諫,所望諸君拾遺補闕,孤亦望之。
衞武公年過志壯,勤求輔弼,每獨歎責。
江表傳》曰:權又云:「天下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眾之所積也。
夫能以駮致純,不惟積乎?
故能用眾力,則無敵於天下矣;能用眾智,則無畏聖人矣。
布衣韋帶相與交結分成好合,尚污垢不異
今日諸君與孤從事,雖君臣義存,猶謂骨肉不復是過。
榮福喜戚相與共之。
忠不匿情,智無遺計,事統是非諸君豈得從容而已哉?同船濟水,將誰與易?齊桓諸侯之霸者耳,有善管子未嘗不歎,有過未嘗不諫,諫而不得,終諫不止
今孤自省桓公之德,而諸君諫諍未出於口,仍執嫌難
以此言之,孤於齊桓良優,未知諸君管子如耳?久不相見,因事當笑。
共定大業整齊天下,當復有誰?凡百事要所當損益,樂聞異計,匡所不逮。
公元239年
二年春江表傳》載權正月詔曰:「郎吏者,宿衞之臣,古之命士也。
間者所用頗非其人。
自今選三署皆依四科不得虛辭相飾。
三月,遣使者羊衜、鄭冑、將軍孫怡之遼東
魏守將遼東、髙慮等,虜得男女。
文士傳曰:胄字敬先沛國人
父札,才學博達,權爲驃騎將軍,以札爲從事中郎,與張昭孫邵共定朝儀
少子,有文武姿局,少知名,舉賢良稍遷安太守
呂壹賓客於郡犯法收付獄,考竟
懷恨,後密譖
大怒,召還,潘濬陳表幷爲請,得釋。
後拜宣信校尉,往救公孫淵已爲魏所破,還遷執金吾
子豐字曼季,有文學操行,與陸雲善,與詩相往反
司空張華辟,未就,卒。
聞孫怡者,東州人,非權之宗也。
零陵甘露降。
夏五月,城沙羨
冬十月將軍蔣秘南討夷賊。
秘所領都督廖式殺臨賀太守嚴綱等,自稱平南將軍,與弟潛共攻零陵桂陽,及搖動交州蒼梧鬱林諸都,眾數萬人
將軍呂岱唐咨討之,歳餘皆破。
公元240年
三年春正月,詔曰:「蓋君非民不立,民非谷不生。
頃者以來
民多徵役,歳又水旱年谷有損,而吏或不良侵奪民時以致饑困
自今以來督軍郡守,其謹察非法,當農桑時,以役事擾民者,舉正以聞。
夏四月大赦,詔諸郡縣治城郭,起譙樓,穿塹發渠,以備盜賊。
冬十一月民饑,詔開倉廩以賑貧窮
公元241年
四年春正月大雪平地三尺鳥獸死者大半
夏四月,遣衞將軍全琮淮南
芍陂,燒安城邸閣,收其人民
威北將軍諸葛恪六安
與魏將王淩戰於芍陂,中即將秦晃等十餘人戰死。
車騎將軍朱然圍樊,大將軍諸葛瑾柤中
《漢晉春秋》曰:零陵太守殷禮言於權曰:「今天棄曹氏,喪誅累見,虎爭之際而幼童莅事。
陛下身自御戎取亂侮亡,宜滌荆、揚之地,舉強羸之數,使強執戟,羸者轉運,西命益州軍於隴右,授諸葛瑾硃然大眾指事襄陽陸遜硃桓別征壽春大駕淮陽,歷靑、徐。
襄陽壽春困於受敵長安西務對蜀軍,許、洛之眾勢必分離掎角瓦解,民必內應將帥對嚮,或失便宜一軍敗績,則三軍離心便當秣馬脂車陵蹈城邑乘勝逐北以定華夏
若不軍動眾,循前輕舉則不足大用,易於屢退。
民疲威消,時往力竭,非出兵之策也。
」權弗能用之。
五月太子登卒。
是月魏太傅司馬宣王救樊。
六月,軍還。
閏月大將軍卒。
秋八月陸遜城邾。
公元242年
五年春正月立子和爲太子大赦
禾興嘉興
百官奏立皇后四王,詔曰:「今天未定民物勞瘁,且有功者或未錄,饑寒者尚未恤,猥割土壤以豐子弟,祟爵位以寵妃妾,孤甚不取
其釋此議。
三月海鹽縣黃龍見。
夏四月,禁進獻御,減太官膳。
秋七月,遣將軍聶友校尉陸凱以兵三萬討珠崖儋耳
是歳,大疫有司又奏立后諸王
八月立子霸爲魯王
公元243年
六年春正月新都白虎見。
諸葛恪六安,破魏將謝順營,收其民人
冬十一月丞相顧雍卒。
十二月扶南王范遣使樂人方物
是歳,司馬宣王率軍入舒,諸葛恪自皖遷於柴桑
公元244年
七年春正月,以上大將軍陸遜丞相
宛陵嘉禾生。
是歳,步騭朱然等各上疏云:「自蜀還者,咸言欲背盟與魏交通,多作舟船繕治城郭,又蔣琬漢中
司馬懿南向,不出兵乘虛掎角之,反委漢中,還近成都
事已彰灼無所復疑,宜爲之備。
」權揆其不然,曰:「吾待蜀不薄,聘享盟誓無所負之。
何以致此?又司馬懿前來入舒,旬日便退,蜀在萬裏,何知緩急而便出兵乎?
昔魏欲入漢川此間始嚴,亦未舉動,會聞魏還而止。
寧可以此有疑邪?又人家治國舟船城郭何得不護?今此間治軍,寧復欲以御蜀邪?人言苦不可信,朕爲諸君破家保之。
」蜀競自無謀,如權所籌。
江表傳》載權詔曰:「督將亡叛而殺其妻子,是使妻去夫,子棄父,甚傷義教,自今勿殺也。
公元245年
八年春二月丞相陸遜卒。
雷霆宮門柱,又擊南津大橋楹。
茶陵縣鴻水溢出流漂居民二百餘家。
秋七月將軍馬茂等圖逆,夷三族
八月大赦
校尉陳勳將屯田及作士三萬人句容中道自小其至雲陽西城通會市,作邸閣
《吳歷》曰:茂本淮南鍾離長,而爲王凌所失,叛歸,吳以爲征西將軍、九江太守外部督,封侯,領千兵
權數苑中,與公卿諸將射。
與兼符節令硃貞、無難督虞欽、牙門將硃志等合計,伺權在苑中公卿諸將在門未入,令貞持節稱詔,悉收縛之;引兵入苑擊權,分據宮中石頭塢,遣人報魏。
事覺,皆族之。
公元246年
九年春二月車騎將軍朱然]{征魏柤中斬獲千餘
夏四月武昌甘露降。
秋九月,以驃騎步騭丞相車騎朱然左大司馬衞將軍全琮右大司馬鎮南呂岱上大將軍,威北將軍諸葛恪大將軍
江表傳》曰:是歳,權詔曰:「謝宏往日陳鑄大錢,云以廣貨,故聽之。
今聞民意不以爲便,其省息之,鑄爲器物,官勿復出也。
私家有者,敕以輸藏,計畀其直,勿有所枉也。
公元247年
十年春正月右大司馬全琮卒。
江表傳》曰:是歳權遣諸葛壹僞叛以誘諸葛誕步騎一萬迎壹於髙山
權出塗中,遂至髙山潛軍待之
覺而退。
二月,權適南宮
三月改作太初宮,諸將及州郡義作
江表傳》載權詔曰:「建業宮乃朕從京來所作將軍府寺耳,材柱率細,皆以腐朽,常恐損壞
今未復西,可徙武昌宮材瓦,更繕治之。
有司奏言曰:「武昌宮已二十八歳,恐不堪用,宜下所在通更伐致。
」權曰:「大禹卑宮爲美,今軍事未已所在多賦,若更通伐,妨損農桑
武昌材瓦,自可用也。
夏五月丞相步騭卒。
冬十月,赦死罪
公元248年
十一年春正月朱然江陵
二月,地仍震。
江表傳》載權詔曰:「朕以寡德,過奉先祀,莅事不聰,獲譴靈祇夙夜祗戒若不終日
群僚其各厲精,思朕過失勿有所諱。
三月宮成
夏四月雨雹雲陽黃龍見。
五月鄱陽白虎仁。
瑞應圖曰:白虎仁者王者暴虐,則仁虎不害也。
詔曰:「古者聖王積行累善修身行道,以有天下
符瑞應之,所以表德也。
以不明,何以臻茲?《尚書》雲『雖休勿休』,公卿百司,其勉修所職,以匡不逮。」
公元249年
十二年春三月左大司馬朱然卒。
四月,有兩烏銜鵲墮東館
丙寅驃騎將軍朱據丞相,燎鵲以祭。
吳錄曰:六月戊戌寶鼎出臨平湖
八月癸丑白鳩見於章安
公元250年
十三年夏五月日至熒惑南斗
秋七月,犯魁第二星而東。
八月丹陽句容故鄣寧國山崩鴻水溢。
詔原通責,給貸種食
太子和,處故鄣
魯王霸賜死
冬十月,魏將文欽偽叛以誘朱異,權遣呂據以迎
等待重,敢進
十一月立子亮爲太子
遣軍十萬,作堂邑塗塘以淹北道
十二月魏大將軍王昶圍南郡荊州刺史王基西陵,遣將軍戴烈、陸凱往拒之,皆引還
庾闡揚都賦》注曰:烽火以炬置孤山頭,皆緣江相望,或百里,或五十、三十里,寇至則舉以相告,一夕可行萬里
孫權時合暮舉火西陵鼓三竟,達吳郡南沙
是歳,神人授書,告以改年立后
公元251年
太元元年夏五月,立皇后潘氏,大赦改年
臨海羅陽縣有神自稱王表
吳錄曰:羅陽安固縣
周旋民間語言飲食與人無異然不見其形。
又有一婢名紡績
是月,遣中書郎李祟齎輔國將軍羅陽印綬迎表。
表隨崇俱出,與祟及所在郡守令長談論,祟等無以易。
歷山川,輒遣婢與其神相聞。
秋七月,祟與表至,蒼龍門外爲立第舍,數使近臣齎酒食往。
表說水旱小事往往有驗
孫盛曰:國將興,聽於民;國將亡,聽於神。
年老志衰,讒臣在側,廢適立庶,以妾爲妻,可謂凉德矣。
而僞設符命求福妖邪,將亡之兆,不亦顯乎!
秋八月朔大風
江海湧溢平地八尺,吳髙陵斯拔,郡城南門飛落。
冬十一月大赦
南郊還,寢疾
吳錄曰:風疾
十二月,驛徵大將軍恪,拜爲太子太傅
詔省徭役,減徵賦,除民所患苦
公元252年
二年春正月,立故太子和爲南陽王,居長沙
子奮爲齊王,居武昌
子休琅邪王,居虎林
二月大赦改元爲神鳳
皇后潘氏薨。
諸將吏數詣王表請福亡去
夏四月薨,時年七十一,謚曰大皇帝
秋七月,葬蔣陵。
《傅子》曰:孫策爲人明果獨斷,勇蓋天下,以父堅戰死,少而合其兵將報讎轉鬬千里,盡有江南之地,誅其名豪威行鄰國
繼其業,有張子布以爲腹心,有陸議諸葛瑾步騭以爲股肱,有呂範硃然以爲爪牙分任授職乘間伺隙,兵不妄動,故戰少敗而江南安
【評】
評曰:「孫權屈身忍辱,任才尚計,有勾踐之奇,英人之傑矣。
故能自擅江表,成鼎峙之業。
然性多嫌忌,果於殺戮,暨臻末年,彌以滋甚
至於讒說殄行,胤嗣廢斃,馬融注《尚書》曰:殄,絶也,絶君子之行。
所謂賜厥孫謀以燕冀於者哉?其後陵遲,遂致覆國未必不由此也。
以爲孫權橫廢無罪之子,雖爲兆亂,然國之傾覆自由暴皓。
不廢和,皓爲世適,終至滅亡有何異哉?
此則喪國由於昏虐不在廢黜也。
設使亮保國祚,休不早死,則皓不得立。
不得立,則吳不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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