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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书 三嗣主传第三 (自动笺注)
孫亮
公元250年
孫亮字子明,權少子也。
春秋高,而最少,故尤留意
全公主嘗譖太子子母,心不自安,因倚權意,欲豫自結,數稱述全尚女,勸爲納。
赤烏十三年,和廢,權遂立太子,以全氏爲妃。
公元251年
太元元年夏母潘氏立爲皇后
,權寢疾,徵大將軍諸葛恪太子太傅會稽太守滕胤太常並受詔輔太子
明年四月,權薨,太子尊號大赦,改。
是歲,於魏嘉平四年也。
公元252年
閏月,以爲帝太傅衞將軍尚書事,上大將軍呂岱大司馬,諸文武在位進爵班賞,宂官加等。
冬十月太傅率軍遏巢湖巢音祖了反。
東興,使將軍全端守西城都尉留略守東城
十二月朔丙申大風雷電,魏使將軍諸葛誕、胡遵等步騎七萬圍東興將軍王昶南郡毌丘儉武昌
甲寅大兵赴敵
戊午,兵及東興交戰,大破魏軍,殺將軍韓綜、桓嘉等。
是月雷雨天災武昌端門改作端門,又災內殿
之案:孫權赤烏十年,詔徙武昌宮材瓦,以繕治建康宮,而此猶有端門內殿
 《吳錄》云:諸葛恪遷都意,更起武昌宮。
今所災者新作
公元253年
二年春正月丙寅,立皇后全氏,大赦
庚午王昶等皆退。
二月,軍還自東興大行封賞
三月軍伐魏。
夏四月,圍新城大疫兵卒死者大半
秋八月引軍還。
冬十月大饗
武衞將軍孫峻伏兵殿堂
大赦
丞相封富春侯
十一月,有大鳥五見春申明年改元
公元254年
五鳳元年夏大水
吳侯英謀,覺,英自殺
冬十一月星茀于斗、牛。
江表傳》曰:是歲交阯稗草化爲
公元255年
二年春正月魏鎮東將軍毌丘儉前將軍文欽淮南之衆西入,戰于樂嘉
閏月壬辰驃騎將軍呂據左將軍留贊率兵襲壽春,軍及東興,聞等敗。
壬寅,兵進于橐臯降,淮南衆數萬口來奔
魏諸葛誕壽春引軍還。
二月,及魏將軍曹珍遇于高亭交戰,珍敗績
留贊別將蔣班所敗於菰陂將軍孫楞、蔣脩等皆遇害
三月,使鎮南將軍朱異安豐不克
秋七月將軍孫儀、張怡、林恂等謀殺發覺,儀自殺,恂等伏辜
陽羨里山大石自立
使衞尉馮朝城廣陵,拜將軍穰爲廣陵太守,留略爲東海太守
是歲大旱
十二月,作太廟
以馮朝爲監軍使者,督徐州諸軍事民饑軍士怨畔
公元256年
太平元年春《吳歷》曰:正月,爲權立廟,稱太祖廟。
二月朔建業火。
峻用征北大將軍文欽計,將征
八月先遣驃騎呂據車騎劉纂、鎮南朱異前將軍唐咨軍自江都入淮、泗。
九月丁亥卒,以從弟偏將軍綝爲侍中武衞將軍,領中外諸軍事,召還等。
聞綝代大怒
己丑大司馬呂岱卒。
壬辰太白南斗
表薦衞將軍滕胤丞相,綝不聽
癸卯,更以大司馬,代呂岱武昌
引兵還,欲討綝。
遣使詔書告喻等,使取
冬十月丁未,遣孫憲及丁奉、施寬等以舟兵江都,遣將軍劉丞督步騎
兵敗夷滅
己酉大赦改年
辛亥,獲呂據新州
十一月,以綝爲大將軍假節封永康侯
孫憲與將軍王惇謀殺綝,事覺,綝殺惇,迫憲令自殺
十二月,使五官中郎將刁玄告亂于蜀。
公元257年
二年春二月甲寅大雨震電
乙卯,雪,大寒
長沙東部湘東郡西部衡陽郡會稽東部臨海郡豫章東部臨川郡
夏四月,亮臨正殿大赦,始親政事。
綝所表奏,多見難問,又科兵子弟年十八已下十五已上,得三千餘人,選大將子弟年少勇力者爲之將帥
亮曰:「吾立此軍,欲與之俱長。
」日於菀中習焉。
《吳歷》曰:亮數出中書孫權舊事,問左右侍臣:「先帝數有特制,今大將軍問事,但令我書可邪!
」亮後出西苑,方食生,使黃門中藏蜜漬,蜜中有鼠矢召問藏吏藏吏叩頭
亮問吏曰:「黃門從汝求蜜邪?
」吏曰:「向求,實不敢與。
黃門不服侍中刁玄、張邠啟:「黃門藏吏辭語不同,請付獄推盡
」亮曰:「此易知耳。
」令破鼠矢,矢裏燥。
大笑謂玄、邠曰:「若矢先在蜜中,中外當俱溼,今外溼裏燥,必是黃門所爲
黃門首服左右莫不驚悚。
 《江表傳》曰:亮使黃門銀碗并蓋就中藏吏交州所獻甘蔗餳。
黃門先恨藏吏,以鼠矢投餳中,啟言藏吏不謹
亮呼吏持餳器入,問曰:「此器旣蓋之,且有掩覆無緣有此,黃門將有恨於汝邪?
」吏叩頭曰:「嘗從某求宮中莞席,宮席有數不敢與。
」亮曰:「必是此也。
覆問黃門,具首伏
即於目前加髠鞭,斥付外署
 臣以爲鼠矢新者,亦表裏皆溼。
黃門取新矢則無以得其姦也,緣遇燥矢,故成亮之惠。
然猶謂吳曆此言,不如江表傳》爲實也。
五月,魏征東大將軍諸葛誕淮南之衆保壽春城,遣將軍朱成稱臣上疏,又遣子靚、長史吳綱諸牙門子弟爲質
六月,使文欽唐咨、全端等步騎三萬救
朱異虎林率衆夏口夏口督孫壹奔魏。
秋七月,綝率衆壽春,次于鑊里,朱異至自夏口,綝使前部督,與丁奉等將介士五萬解圍。
八月會稽南部反,殺都尉
鄱陽新都爲亂廷尉丁密步兵校尉鄭胄將軍鍾離牧率軍討之。
朱異軍士乏食引還,綝大怒九月朔己巳,殺於鑊里。
辛未,綝自鑊里還建業
甲申大赦
十一月全緒子禕、儀以其母奔魏。
十二月,全端、懌等自壽春城司馬文王
公元258年
三年春正月諸葛誕文欽
三月司馬文王克壽春,左右戰死,將吏已下皆降
秋七月,封故齊王奮章安侯
州郡伐宮材。
八月沈陰不雨四十餘日。
亮以綝專恣,與太常全尚將軍劉丞謀誅綝。
九月戊午,綝以兵取,遣弟恩攻殺丞於蒼龍門外,召大臣宮門,黜亮爲會稽王時年十六。
孫休
公元252年
孫休字子烈,權第六子。
年十三,從中書郎射慈、郎中盛冲受學
太元二年正月封琅邪王,居虎林
四月,權薨,弟亮承統諸葛恪秉政,不欲諸王濵江兵馬之地,徙丹楊郡
太守李衡數以事侵上書乞徙他郡,詔徙會稽
居數歲,夢乘龍上天,顧不見尾,覺而異之。
孫亮廢,己未孫綝使宗正孫楷與中書郎朝迎
初聞問,意疑,楷、朝具述所以奉迎本意留一二夜,遂發。
十月戊寅行至曲阿,有老公干叩頭曰:「事乆變生,天下喁喁,願陛下速行。
善之,是日進及布塞亭。
武衞將軍恩行丞相事,率百僚乘輿法駕於永昌亭築宮,以武帳便殿,設御座
己卯至,望便殿止住,使孫楷先見恩。
楷還,乘輦進,羣臣再拜稱臣
便殿,謙不即御坐,止東廂
戶曹尚書前即階下讚奏,丞相璽符
三讓,羣臣三請
曰:「將相諸侯咸推寡人寡人敢不承受璽符
」羣臣以次奉引乘輿百官陪位以兵千人迎於半野,拜于道側下車荅拜。
即日御正殿,大赦改元
是歲,於魏甘露三年也。
公元258年
永安元年冬十月壬午,詔曰:「襃德賞功古今通義
其以大將軍丞相荊州增食五縣
武衞將軍恩爲御史大夫衞將軍中軍督,封縣侯
威遠將軍授爲右將軍縣侯
偏將軍雜號將軍亭侯
長水校尉張布輔導勤勞,以布爲輔將軍封永康侯
董朝親迎封爲鄉侯
」又詔曰:「丹陽太守李衡以往事之嫌,自拘有司
射鉤斬袪,在君爲君,遣還郡,勿令自疑。
襄陽記》曰:字叔平,本襄陽家子也,漢末入吳爲武昌庶民
羊衜有人物之鑒,往干之,曰:「多事之世,尚書曹郎才也。
」是時校事呂壹操弄權柄大臣畏偪,莫有敢言曰:「非李衡無能之者
」遂共薦爲郎。
引見口陳壹姦短數千言,權有愧色
數月,壹被誅,而大見顯擢
後常爲諸葛恪司馬,幹府事。
被誅,求爲丹楊太守
孫休郡治衡數法繩之。
妻習氏每諫不從
立,憂懼,謂妻曰:「不用卿言,以至於此。
遂欲奔魏。
妻曰:「不可
君本庶民耳,先帝相拔過重,旣數作無禮,而復逆猜嫌逃叛求活,以此北歸,何面見中國人乎?
曰:「計何所出?
」妻曰:「琅邪王素好慕名,方欲自顯於天下,終不以私嫌君明矣。
可自囚詣獄,表列前失,顯求受罪
如此,乃當逆見優饒非但直活而已
衡從之,果得無患,又加威遠將軍,援以棨戟
欲治家,妻輙不聽,後密遣十人武陵龍陽洲上作宅,種甘橘千株
臨死,勑兒曰:「汝母惡我治家,故窮如是
然吾州里千頭木奴不責衣食歲上一匹絹,亦可足用耳。
後二十餘日,兒以白母,母曰:「此當是甘橘也,汝家失十戶客來七八年,必汝父遣爲宅。
汝父恒稱太史公言,『江陵千樹當封君家』。
吾荅曰:『且人患無德義,不患不富,若貴而能貧,方好耳,用此何爲
』」吳末,甘橘成,歲得絹數千匹家道殷足
晉咸康中,其宅止枯樹猶在。
己丑,封孫皓烏程侯弟德錢唐侯,謙安侯
江表傳》曰:羣臣奏立皇后太子,詔曰:「朕以寡德奉承洪業,莅事日淺恩澤未敷,加后妃之號,嗣子之位,非所急也。
有司又固請,謙虛不許
十一月甲午,風四轉五復,蒙霧連日
一門五侯皆典禁兵,權傾人主,有所陳述,敬而不違於是益恣
恐其有變,數加賞賜
丙申,詔曰:「大將軍忠款內發,首建大計以安社稷卿士內外,咸贊其議,並有勳勞
霍光定計百僚同心無復是過。
亟案前日議定策告廟人名,依故事加爵位者,促施行之。
戊戌,詔曰:「大將軍掌中諸軍事事統煩多,其加衞將軍御史大夫侍中,與大將軍分省諸事
壬子,詔曰:「吏家五人三人兼重爲役,父兄在都,子弟給郡縣吏,旣出限米,軍出又從,至於家事無經護者,朕甚愍之。
其有五人三人爲役,聽其父兄所欲留,爲留一人,除其米限,軍出不從
」又曰:「諸將吏奉迎陪位昌亭者,皆加位一級
頃之聞綝逆謀,陰與張布圖計
十二月戊辰臘,百僚朝賀公卿升殿,詔武士縛綝,即日伏誅
己巳,詔以左將軍張布討姦臣,加布中軍督,封布弟惇爲都亭侯,給兵三百人,惇弟恂爲校尉
詔曰:「古者建國教學爲先,所以世治性,爲時養器也。
建興以來時事多故吏民頗以目前趨務,去本就末,不循古道。
夫所尚不惇,則傷化敗俗
其案古置學官,立五經博士核取應選,加其寵祿,科見吏之中及將吏子弟有志好者,各令就業
一歲課試,差其品第加以位賞。
使見之者樂其榮,聞之者羨其譽。
以敦王化,以隆風俗
公元259年
二年春正月震電
三月,備九卿官,詔曰:「以不德,託于王公之上,夙夜戰戰,忘寢與食。
今欲偃武脩文,以崇大化。
推此之道,當由士民之贍,必須農桑
管子有言:『倉廩實,知禮節衣食足,知榮辱
』夫一夫不耕,有受其饑,一婦不織,有受其寒;饑寒並至而民不爲非者,未之有也。
自頃已來州郡吏民及諸營兵多違此業,皆浮船長江賈作上下良田漸廢,見穀日少欲求大定豈可得哉?
亦由租入過重,農人利薄,使之然乎!
今欲廣開田業,輕其賦稅差科彊羸,課其田畝,務令優均,官私得所使家給戶贍,足相供養,則愛身重命不犯科法然後刑罰不用風俗可整。
羣僚忠賢,若盡心於時,雖太古盛化未可卒致,漢文升平庶幾可及
及之則臣主俱榮,不及則損削侵辱,何可從容俯仰而已
諸卿尚書,可共咨度,務取便佳。
田桑已至,不可後時
事定施行稱朕意焉。
公元260年
三年春三月西陵赤烏見。
,用都尉嚴密議,作浦里塘。
會稽郡謠言王亮當還爲天子,而亮宮人告亮使巫禱祠,有惡言
有司以聞,黜爲候官侯,遣之國
自殺衞送伏罪
《吳錄》曰:或云休鴆殺之。
至晉太康中少府丹楊戴顒迎亮喪,葬之賴鄉。
會稽南部建安郡分宜都置建平郡
《吳歷》曰:是歲得大鼎建德縣
公元261年
四年夏五月大雨水泉涌溢
秋八月,遣光祿大夫周弈、石偉巡行風俗,察將吏清濁民所疾苦,爲黜陟之詔。
楚國先賢傳》曰:石偉字公操南郡人
少好學,脩節不怠介然獨立,有不可奪之志。
茂才賢良方正,皆不就
孫休即位特徵,累遷至光祿勳
及皓即位朝政昏亂辭老痼疾乞身,就拜光祿大夫
吳平,建威將軍王戎親詣
太康二年,詔曰:「吳故光祿大夫石偉秉志清白皓首不渝難處危亂廉節可紀。
年已過邁,不堪遠涉,其以議郎,加二千石秩,以終厥世。
陽狂及盲,不受晉爵。
年八十三,太熙元年卒。
九月布山白龍見。
是歲,安吳民陳焦死,埋之,六日更生,穿土中出。
公元262年
五年春二月白虎門北樓災。
秋七月始新黃龍見。
八月壬午大雨震電水泉涌溢
乙酉,立皇后朱氏。
戊子立子𩅦爲太子大赦
《吳錄》載休詔曰:「人之有名,以相紀別,長爲作字,憚其名耳。
禮,名子欲令難犯易避,五十稱伯仲,古或一字。
今人作好好字,又令相配,所行不副,此瞽字伯明者也,孤常哂之。
師友父兄所作,或自己爲;師友尚可父兄猶非,自爲最不謙。
孤今爲四男名字太子名𩅦,𩅦音如『湖水灣澳』之灣,字莔,莔音如『迄今』之迄;次子名𩃙,𩃙音如『兕觥』之觥,字𧟨𧟨音如『玄礥首』之礥;次子名壾,壾音如『草莽』之莽,字昷,昷音如『舉物』之舉;次子名𠅬,𠅬音如『襃衣寬大』之襃,字㷏,㷏音如『有所擁持』之擁。
此都不與所用者同,故鈔舊文會合作之。
夫書八體損益,因事而生,今造此名字,旣不相配又字但一,庶易棄避,其普告天下,使咸聞知
」 臣以爲傳稱「名以制義,義以出禮,禮以體政,政以正民。
是以政成而民聽,易則生亂」。
斯言之作,豈虛也哉
休欲令難犯,何患無名而乃無況之字,制不典之音,違明誥於前脩,垂嗤騃後代不亦異乎!
是以墳土未乾而妻子夷滅
師服之言,於是乎徵矣。
冬十月,以衞將軍濮陽興丞相廷尉丁密光祿勳孟宗左右御史大夫
休以丞相左將軍張布有舊恩,委之以事,布典宮省軍國
銳意典籍,欲畢覽百家之言,尤好射雉春夏之間常晨出夜還,唯此時舍書。
欲與愽士祭酒韋曜博士盛沖講論道藝沖素切直,布恐入侍,發其陰失,令己不得專,因妄飾說以拒遏之。
休荅曰:「孤之涉學羣書略徧,所見不少也;其明君闇王姦臣賊子古今賢愚成敗之事,無不覽也。
等入,但欲與講書耳,不爲等始更受學也。
縱復如此亦何所損?
特當等恐道臣下姦變之事,以此不欲令入耳
如此之事,孤已自備之不須然後乃解也。
都無所損,君意特有忌故耳。
」布得詔陳謝,重自序述,又言懼妨政事
休荅曰:「書籍之事,患人不好,好之無傷也。
無所爲非,而君以爲不宜是以孤有所及耳。
王務學業,其流各異,不相妨也。
不圖今日在事更行此於孤也,良所不取。
」布拜表叩頭,休荅曰:「聊相開悟耳,何至叩頭乎!
如君忠誠遠近所知
往者所以相感今日巍巍也。
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終之實難,君其終之。
」初休爲王時,布爲左右將督,素見信愛及至踐阼厚加寵待專擅國勢,多行無禮自嫌瑕短,懼言之,故尤患忌
休雖解此旨,心不能恱,更恐其疑懼,竟如布意,廢其講業,不復使等入。
是歲使察戰交阯調孔爵、大豬。
之案:察戰官號,今揚都察戰巷。
公元263年
六年夏四月泉陵黃龍見。
五月交阯郡等反,殺太守孫諝。
先是科郡上手千餘人建業,而察戰至,恐復見取,故等因扇動兵民招誘諸夷也。
冬十月,蜀以魏見伐來告。
癸未建業石頭小城火,燒西南百八十丈。
甲申,使大將軍丁奉諸軍壽春將軍留平別詣施績於南郡議兵所向將軍丁封、孫異如沔中,皆救蜀。
蜀主劉禪降魏問至,然後罷。
旣殺孫諝,使使如魏,請太守及兵。
丞相建取屯田萬人以爲兵。
武陵天門郡
《吳歷》曰:是歲青龍見於長沙白燕見於慈胡,赤雀見於豫章
公元264年
七年春正月大赦
二月鎮軍陸抗撫軍步恊、征西將軍留平、建平太守盛曼,率衆巴東守將羅憲
夏四月,魏將新附王稚浮海入句章,略長吏賞林及男女二百餘口。
將軍越徼得一船,獲三十人
秋七月海賊海鹽,殺司鹽校尉駱秀。
使中書郎劉川發兵廬陵
豫章民張節等爲亂,衆萬餘人
魏使將軍胡烈步騎二萬侵西陵,以救羅憲陸抗引軍退。
復分交州廣州
壬午大赦
癸未,休薨,江表傳》曰:休寢疾,口不能言,乃手書丞相濮陽興入,令子𩅦出拜之。
休把臂,而指𩅦以託之。
年三十謚曰景皇帝
葛洪抱朴子》曰:吳景帝時戍將廣陵掘諸冢,取版以治城,所壞甚多
後發一大冢,內有重閤,戶扇皆樞轉可開閉四周徼道通車其高可以乘馬
鑄銅爲人數十枚,長五尺,皆大冠朱衣,執劒列侍靈座,皆刻銅人背後石壁,言殿中將軍,或言侍郎常侍
公王之冢。
破其棺,棺中有人,髮已班白衣冠鮮明面體如生人。
棺中雲母厚尺許,以白玉璧三十枚藉尸。
兵人輩共舉出死人,以倚冢壁。
一玉一尺許,形似冬瓜從死人懷中透出墮地
兩耳鼻孔中,皆有黃金許大,此則骸骨假物不朽之効也。
孫皓
公元258年
孫皓字元宗,權孫,和子也,一名彭祖字皓宗
孫休立,封烏程侯,遣就國。
西湖景養大貴陰喜而不敢泄。
休薨,是時蜀初亡,而交阯攜叛國內震懼貪得長君
左典軍萬彧昔爲烏程,與相善,稱才識明斷,是長沙桓王之疇也,又加之好學奉遵法度,屢言之於丞相濮陽興左將軍張布
、布說休妃太后朱,欲以爲嗣
朱曰:「我寡婦人,安知社稷之慮,苟吳國無損宗廟有賴可矣。
於是迎立時年二十三。
改元大赦
是歲,於魏咸熙元年也。
公元264年
元興元年八月,以上大將軍施績、大將軍丁奉爲左右大司馬張布驃騎將軍,加侍中,諸增位班賞,一皆如舊
九月,貶太后景皇后,追謚父和曰文皇帝,尊母何爲太后
十月,封太子𩅦豫章王,次子汝南王,次子梁王,次子陳王,立皇后滕氏。
江表傳》曰:初立,發優詔,恤士民開倉廩,振貧乏科出宮女以配無妻,禽獸擾於苑者皆放之。
當時翕然稱爲明主
得志麤暴驕盈多忌諱,好酒色,大小失望
、布竊悔之。
或以譖十一月,誅、布。
十二月孫休定陵
后父滕牧高密侯《吳歷》曰:本名密,避丁密改名牧丁密改名爲固
舅何洪等三人列侯
是歲,魏置交阯太守之郡
晉文帝魏相國,遣昔壽春城降將徐紹、孫彧銜命齎書陳事勢利害,以申喻
《漢晉春秋》載晉文王書曰:「聖人稱有君臣然後上下禮義是故大必字小,小必事大然後上下安服羣生獲所。
逮至末塗純德旣毀,勦民之命,以爭彊於天下違禮順之至理,則仁者弗由也。
方今主上聖明覆帱無外,僕備位宰輔屬當國重
華夏乖殊方隅圮裂,六十餘載,金革亟動,無年不戰,暴骸喪元困悴罔定,每用悼心坐以待旦
將欲止戈興仁,爲百姓請命,故分命偏師平定蜀漢,役未經年,全軍獨克。
于時猛將謀夫,朝臣庶士,咸以天時之宜,就旣征之軍,藉吞敵之勢,宜遂回旗東指,以臨吳境。
舟師汎江,順流而下陸軍南轅取徑四郡,兼成都之械,漕巴漢然後中軍整旅三方雲會未及浹辰,可使江表厎平南夏順軌
國朝深惟伐蜀之舉,雖有靜難之功,亦悼蜀民獨罹其害,戰於緜竹者,自元帥以下並受斬戮伏尸蔽地,血流丹野
一之於前,猶追恨不忍,況重之於後乎?
是故旋師案甲,思與南邦共全百姓之命。
料力忖勢,度資量險,遠考古廢興,近鑒西蜀安危之効,隆德保祚,去危即順,屈己以寧四海者,仁哲之高致也;履危偷安,隕德覆祚,而不稱後世者,非智者所居也。
朝廷遣徐紹、孫彧獻書喻懷,若書御於前,必少留意,回慮革筭,結歡弭兵,共爲一家,惠矜吳會,施及中土豈不泰哉!
心之大願也,敢不承受
不獲命,則普天率土,期於大同,雖重干戈,不獲已也。
公元265年
甘露元年三月遣使隨紹、彧報書曰:「知以高世之才,處宰輔之任漸導之功,勤亦至矣。
以不德,階承統緒,思與賢良共濟世道,而以壅隔未有所緣嘉意允著,深用依依
今遣光祿大夫紀陟五官中郎將弘璆宣明至懷。
江表傳》曰:兩頭言白,稱名言而不著姓
 《吳錄》曰:字子上丹楊人
初爲中書郎孫峻使詰南陽王和,令其引分
密使令正自理怒。
懼,閉門不出。
孫休時,父亮爲尚書令,而中書令每朝會,詔以屏風隔其座。
出爲豫章太守
 干寶《晉紀》曰:奉使如魏,入境問諱,入國而問俗
壽春將王布示之馬射旣而問之曰:「吳之君子亦能斯乎?
曰:「此軍人騎士肄業所及士大夫君子未有之者矣。
」布大慙
旣至,魏見之,使儐問曰:「來時吳王何如?
對曰:「來時皇帝臨軒百寮陪位御膳無恙
晉文王饗之,百寮畢會,使儐者告曰:「某者安樂公也,某者匈奴單于也。
曰:「西主失土,爲君王所禮,位同三代莫不感義,匈奴邊塞難羈之國君王懷之,親在坐席,此誠威恩遠著。
」又問:「吳之戍備幾何
」對曰:「自西陵以至江都,五千七百里。
」又問曰:「道里甚遠,難爲堅固
」對曰:「疆界雖遠,而其險要必爭之地不過數四猶人雖有八尺之軀靡不受患,其護風寒亦數處耳。
文王善之,厚爲之禮。
 臣以爲人有八尺之體靡不受患,防護風寒豈唯數處?
取譬若此未足稱能
若曰譬如金城萬雉所急防者四門而已
此對,不猶愈乎!
 《吳錄》曰:諸父相連及者,家屬皆徙東冶,唯以有密旨封子孚都亭侯
孚弟瞻,字思遠入仕驃騎將軍
弘璆曲阿人弘咨之孫,權外甥也。
後至中書令太子少傅
紹行到濡須,召還殺之,徙其家屬建安,始有白紹稱美中國者故也。
夏四月,蔣陵言甘露降,於是改年大赦
秋七月逼殺景后朱氏,亡不在正殿,於苑中小屋治喪,衆知其非疾病莫不痛切
又送四子於吳小城,尋復追殺大者二人
九月,從西陵步闡表,徙都武昌御史大夫丁固右將軍諸葛靚建業
,遇晉文帝崩,十一月,乃遣還
武昌,又大赦
零陵南部始安郡桂陽南部始興郡
十二月,晉受禪
公元266年
寶鼎元年正月,遣大鴻臚張儼五官中郎將丁忠弔祭晉文帝
及還,道病死。
《吳錄》曰:字子節吳人也。
弱冠知名,歷顯位,以博聞多識,拜大鴻臚
使于晉,曰:「今南北通好,以君爲有出境之才,故相屈行
」對曰:「皇皇者華,蒙其榮耀,無古人延譽之美,磨厲鋒鍔,思不辱命
旣至車騎將軍賈充尚書令裴秀侍中荀勗等欲傲以所不知而不能屈
尚書僕射羊祜尚書何楨並結縞帶之好。
忠說曰:「北方守戰之具不設,弋陽可襲而取。
訪羣臣,鎮西大將軍陸凱曰:「夫兵不得已而用之耳,且三國鼎立已來更相侵伐無歲寧居
今彊敵新并巴蜀,有兼土之實,而遣使求親,欲息兵役,不可謂其求援於我。
今敵形勢方彊,而欲徼幸求勝,未見其利也。
車騎將軍劉纂曰:「天生五才,誰能去兵?
譎詐相雄,有自來矣。
若其有闕,庸可棄乎?
宜遣閒諜,以觀其勢。
陰納纂言,且以新平,故不行,然遂自絕
八月所在言得大鼎於是改年大赦
陸凱左丞相常侍萬彧爲右丞相
冬十月永安山施但聚衆數千人《吳錄》曰:永安武康縣也。
庶弟永安謙出烏程,取孫和陵上鼓吹曲蓋。
比至建業,衆萬餘人
丁固諸葛靚逆之於牛屯大戰,但等敗走
獲謙,謙自殺
《漢晉春秋》曰:初望氣者荊州王氣揚州建業不利,故武昌,遣使者發民掘荊州大臣名家冢與山岡連者以厭之。
旣聞但反,自以爲徙土得計也。
使數百人鼓譟建業,殺但妻子云天子使荊州兵來破揚州賊,以厭前氣。
會稽東陽郡,分丹楊吳興郡
詔曰:「古者分土建國所以襃賞賢能,廣樹藩屏
秦毀五等三十六郡漢室初興,闓立乃至百五因事制宜,蓋無常數也。
吳郡陽羨永安餘杭、臨水及丹楊故鄣安吉原鄉於潛諸縣地勢水流之便,悉注烏程,旣宜立郡鎮山越,且以藩衞明陵奉承大祭不亦可乎!
其亟分此九縣吳興郡,治烏程
零陵北部邵陵郡
十二月還都建業衞將軍滕牧留鎮武昌
公元267年
二年春大赦
右丞相萬彧上鎮巴丘
夏六月,起顯明宮,太康三年地記〉曰:吳有太初宮,方三百丈,權所起也。
明宮方五百丈,所作也。
避晉諱,故曰顯明
 《吳歷》云:顯明太初之東。
 《江表傳》曰:新宮二千石以下皆自入山督攝伐木
破壞諸營,大開園囿起土山樓觀,窮極伎巧功役之費以億萬計。
陸凱固諫不從
冬十二月移居之。
是歲,分豫章廬陵長沙安成郡
公元268年
三年春二月,以左右御史大夫丁固孟仁司徒司空
《吳書》曰:初,尚書,夢松樹生其腹上,謂人曰:「松字十八公也,後十八歲,吾其爲公乎!
」卒如夢焉。
秋九月東關丁奉合肥
是歲,遣交州刺史劉俊、前部督脩則等入擊交阯,爲晉將毛炅等所破,皆死,兵散還合浦
公元269年
建衡元年春正月立子瑾爲太子,及淮陽東平王
冬十月改年大赦
十一月左丞相陸凱卒。
監軍虞汜、威南將軍薛珝蒼梧太守陶璜荊州監軍李勗、督軍徐存從建安海道,皆就合浦交阯
公元270年
二年春
萬彧還建業
李勗以建安道通利,殺導將馮斐,引軍還。
三月天火燒萬餘家,死者七百人
夏四月左大司馬施績卒。
殿中列將何定曰:「少府李勗枉殺馮斐,擅徹軍退還
」勗及徐存家屬伏誅
秋九月何定將兵五千人夏口獵。
都督孫秀奔晉。
是歲大赦
公元271年
三年春正月晦,皓舉大衆華里,皓母及妃妾皆行,東觀令華覈等固爭,乃還。
江表傳》曰:初丹楊刁玄使蜀,得司馬徽劉廙運命歷數事。
玄詐增其文以誑國人曰:「黃旗紫蓋見於東南,終有天下者,荊、揚之君乎!
」又得中降人,言壽春下有童謠曰「吳天子當上」。
皓聞之,喜曰:「此天命也。
」即載其母妻子後宮數千,從牛陸道西上,云青蓋洛陽,以順天命。
行遇大雪道塗陷壞,兵士被甲持仗百人共引一車寒凍殆死。
兵人不堪,皆曰:「若遇敵便當倒戈耳。
」皓聞之,乃還。
是歲,汜、璜破交阯,禽殺晉所置守將九真日南皆還屬。
《漢晉春秋》曰:初霍弋楊稷毛炅等戍,與之誓曰:「若賊圍城,未百日而降者,家屬誅;若過百日而城沒者,刺史受其罪。
等日未滿而糧盡乞降於璜。
不許,而給糧使守。
吳人並諫,璜曰:「霍弋已死,無能來者,可須其糧盡然後乃受,使彼來無罪,而我取有義,內訓吾民,外懷鄰國不亦可乎!
糧盡,救不至,乃納之。
 華陽國志曰:犍爲人
建寧人
城中食盡,死亡者半,將軍王約反降,吳人得入城,獲,皆囚之。
孫皓使送下都合浦歐血死。
追贈交州刺史
初,毛炅吳軍戰,殺前部督脩則。
陶璜等以壯勇,欲赦之。
則子允固求殺不爲等屈,等怒,靣縛詰之,曰:「晉兵賊!
厲聲曰:「吳狗,何等爲賊?
」吳人生剖其腹,允割其心肝,罵曰:「庸復作賊?
猶罵不止,曰:「尚欲斬汝孫皓,汝父何死狗也!
」乃斬之。
晉武帝聞而哀矜,即詔使長子襲爵,餘三子關內侯
此與漢晉春秋所說不同
大赦,分交阯新昌郡
諸將破扶嚴,置武平郡
武昌范慎太尉
右大司馬丁奉司空孟仁卒。
《吳錄》曰:字恭武江夏人也,本名宗,避字,易焉。
少從南陽李肅學。
其母爲作厚褥大被或問其故,母曰:「小兒無德致客,學者多貧,故爲廣被庶可得與氣類接也。
」其讀書夙夜不懈奇之,曰:「卿宰相器也。
」初爲驃騎將軍朱據軍吏,將母在營。
不得志,又夜雨屋漏,因起涕泣,以謝其母,母曰:「但當勉之何足泣也?
亦稍知之,除爲塩池司馬
自能結網,手以捕魚,作鮓寄母,母因以還之,曰:「汝爲魚官,而以鮓寄我,非避嫌也。
」遷
時皆不得將家之官,每得時物,來以寄母,常不先食。
及聞母亡,犯禁委官,語在權傳。
特爲減死一等,復使爲官,蓋優之也。
 楚國先賢傳曰:宗母冬節將至。
尚未生,竹林哀歎,而爲之出,得以供母,皆以爲至孝所致感。
累遷光祿勳至公矣。
西苑鳳皇集,改明年元。
公元272年
鳳皇元年秋八月,徵西陵步闡
不應城降晉。
樂鄉都督陸抗圍取悉降
同計數十人夷三族
大赦
是歲右丞相萬彧被譴憂死,徙其子弟廬陵
江表傳》曰:初華里,彧與丁奉、留平密謀曰:「此行不急,若至華里不歸社稷事重不得不自還
」此語頗泄。
聞知,以彧等舊臣,且以計忍而陰銜之。
後因會,以毒酒飲彧,傳酒人私減之。
又飲留平,平覺之,服他藥以解,得不死。
自殺
憂懣月餘亦死。
何定姦穢發聞伏誅
以其惡似張布,追改定名爲布。
江表傳》曰:汝南人,本孫權給使也,後出補吏。
佞邪僭媚,自表先帝舊人,求還內侍以爲樓下都尉,典知酤糴事,專爲威福
信任,委以衆事
爲子求少府李勗女,不許
挾忿譖勗於尺口誅之,焚其尸。
又使諸將各上好犬,皆千里遠求一犬至直數千匹
御犬率具纓,直錢一萬。
一犬一兵,養以捕兎供厨。
所獲無幾
吳人歸罪,而以爲忠勤賜爵列侯
 《吳歷》曰:中書郎奚熙宛陵賀惠。
惠,劭弟也。
使者訊治又譖顧護不即決斷
遣使宛陵,收惠付獄。
會赦得免。
公元273年
二年春三月,以陸抗大司馬
司徒丁固卒。
秋九月改封淮陽爲魯東平爲齊,又封陳留、章陵等九王,凡十一王,王給三千兵。
大赦
愛妾使人市劫奪百財物司市中郎將陳聲,素幸臣也,恃寵遇繩之以法
妾以愬大怒,假他事燒鋸斷聲頭,投其身於四望之下。
是歲,太尉范慎卒。
公元274年
三年會稽妖言章安侯奮當爲天子
臨海太守奚熙會稽太守郭誕書,非論國政
誕但白書,不白妖言,送付建安作船。
會稽邵氏〈家傳〉曰:邵疇字溫伯時爲功曹
被收惶遽無以自明
進曰:「自在之事,明府何憂?
」遂詣吏自列,云不白妖言事由於己,非府君罪。
吏上辭,怒猶盛。
慮誕卒不免,遂自殺以證之。
臨亡,置辭曰:「疇生長邊陲不閑教道得以門資厠身本郡,踰越儕類,位極朝右不能贊揚盛化養之以福。
妖訛橫興,干國亂紀以噂𠴲之語,本非事實,雖家誦人詠,不足有慮。
天下重器,而匹夫橫議,疾其醜聲不忍聞見,欲含垢藏疾不彰之翰筆,鎮躁歸靜,使之自息。
愚心勤勤,每執斯旨,故誕屈其所是,默以見從。
此之爲愆,實由於
不敢逃死歸罪有司,唯乞天鑒,特垂清察
」吏收喪,得辭以聞,乃免誕大刑,送付建安作船。
亡時,年四十。
節義,詔郡縣圖形廟堂
三郡督何植收發兵自衞斷絕海道
部曲送首建業夷三族
秋七月,遣使者二十五人分至州郡科出亡叛
大司馬陸抗卒。
改年及是歲,連大疫
鬱林桂林郡
公元275年
天冊元年吳郡言掘地得銀,長一尺,廣三分,刻上有年月字,於是大赦改年
公元276年
天璽元年吳郡言臨平湖漢末草穢壅塞,今更開通
長老相傳,此湖塞,天下亂,此湖開天下平。
又於湖邊石函中有小石青白色,長四寸,廣二寸餘,刻上作皇帝字,於是改年大赦
會稽太守車浚湘東太守張詠不出筭緡,就在所斬之,徇首諸郡。
江表傳》曰:在公清忠,值郡荒旱,民無資糧,表求振貸
皓謂樹私恩,遣人梟首。
尚書熊睦見皓酷虐,微有所諫,皓使人刀環撞殺之,身無完肌。
秋八月,京下督孫楷降晉。
鄱陽歷陽山文理成字,凡二十,云「楚九州渚,九州都,揚州士,作天子四世治,太平始」。
江表傳》曰:歷陽縣石山臨水,高百丈,其三十丈所,有七穿駢羅,穿中色黃赤不與本體相似,俗相傳謂之石印
又云,石印封發天下太平
下有祠屋巫祝石印神有三郎
時歷陽長上言石印發,皓遣使以太牢祭歷山
巫言,石印三郎說「天下太平」。
使者高梯,上看印文,詐以朱書石作二十字,還以啟皓。
大喜曰:「吳當爲九州作都、渚乎!
大皇帝逮孤四世矣,太平之主,非孤復誰?
」重遣使,以印綬三郎爲王,又刻石立銘襃贊靈德,以荅休祥
吳興羨山空石,長十餘丈,名曰石室在所表爲大瑞
乃遣兼司徒董朝、兼太常周處陽羨縣封襌國山
明年改元大赦,以恊石文。
公元277年
天紀元年夏夏口督孫慎出江夏汝南,燒略居民
初,騶子張俶多所譖白,累遷爲司直中郎將封侯,甚見寵愛,是歲姦情發聞伏誅
江表傳》曰:俶父,會稽山陰縣卒也,知俶不良上表云:「若用俶爲司直有罪乞不從坐
」皓許之。
表正彈曲二十人,專糾司不法於是愛惡相攻,互相謗告。
彈曲承言,收繫囹圄聽訟失理,獄以賄成。
人民窮困無所措手足
奢淫無厭,取小妻三十餘人擅殺無辜,衆姦並發父子俱見車裂
公元278年
二年秋七月,立成紀宣威等十一王,王給三千兵,大赦
公元279年
三年夏,郭馬反。
馬本合浦太守脩允部曲督。
允轉桂林太守疾病,住廣州先遣馬將五百兵至郡安撫諸夷。
允死,兵當分給,馬等累世舊軍,不樂離別
皓時又科實廣州戶口,馬與部曲將何典、王族、吳述、殷興等因恐動兵民合聚人衆攻殺廣州虞授
馬自號都督交廣二州諸軍事安南將軍,興廣州刺史,述南海太守
典攻蒼梧,族攻始興
《漢晉春秋》曰:先是,吳有說讖者曰:「吳之敗,兵起南裔,亡吳者公孫也。
」皓聞之,文武職位至于卒伍有姓公孫者,皆徙於廣州不令江邊
及聞馬反,大懼曰:「此天亡也。
八月,以軍師張悌丞相牛渚都督何植爲司徒
執金吾滕循爲司空,未拜,轉鎮南將軍假節廣州,率萬人東道討馬,與族遇於始興,未得前。
馬殺南海太守劉略,逐廣州刺史徐旗。
皓又遣徐陵督陶濬將七千人西道,命交州陶璜部伍所領及合浦鬱林郡兵,當與東西軍共擊馬
鬼目菜工人黃耇家,依緣棗樹,長丈餘,莖廣四寸,厚三分
又有買菜工人吳平家,高四尺,厚三分,如枇杷形,上廣尺八寸,下莖廣五寸兩邊生葉綠色
東觀案圖,名鬼目芝草買菜平慮草,遂以耇爲侍郎,平爲平慮郎,皆銀印青綬
,晉命鎮東大將軍司馬伷向涂中,安東將軍王渾揚州刺史周浚牛渚,建威將軍王戎向武昌平南將軍胡奮夏口鎮南將軍杜預江陵龍驤將軍王濬、廣武將軍唐彬浮江東下太尉賈充大都督,量宜處要,盡軍勢之中。
武昌,聞北軍大出停駐不前。
初,皓每宴會羣臣,無不沈醉
黃門郎十人,特不與酒,侍立終日,爲司過之吏。
宴罷之後,各奏其闕失迕視之咎,謬言之愆,罔有不舉
大者即加威刑,小者輒以爲罪。
後宮數千,而採擇無已
激水入宮宮人不合意者,輒殺流之。
剥人之面,或鑿人之眼。
岑昬險諛貴幸致位九列好興功役,衆所患苦。
是以上下離心,莫爲皓盡力,蓋積惡已極,不復堪命故也。
吳平後,侍中庾峻等問皓侍中李仁曰:「聞吳主披人面,刖人足,有諸乎?
」仁曰:「以告者過也。
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
蓋此事也,若信有之,亦不足能恠。
昔唐、虞五刑三代七辟,肉刑之制,未爲酷虐
皓爲一國之主,秉殺生之柄,罪人陷法,加之以懲,何足多罪
夫受堯誅者不能無怨,受桀賞者不能無慕,此人情也。
」又問曰:「云歸命侯惡人橫睛逆視,皆鑿其眼,有諸乎?
」仁曰:「亦無此事,傳之者謬耳。
曲禮曰視天子由袷以下,視諸侯由頤以下,視大夫由衡,視士則平面,得游目五步之內;視上於衡則傲,下於帶則憂,旁則邪。
以禮視瞻高下不可不慎,況人君乎哉
人君相迕,是乃禮所謂傲慢傲慢無禮無禮則不臣,不臣犯罪犯罪則陷不測矣。
正使有之,將有何失?
」凡仁所荅,等皆善之,文多不悉載。
公元280年
四年春,立中山、代等十一王,大赦
濬、彬所至,則土崩瓦解,靡有御者
預又斬江陵伍延,渾復斬丞相張悌、丹楊太守沈瑩等,所在戰克
干寶《晉紀》曰:吳丞相軍師張悌護軍孫震、丹楊太守沈瑩帥衆三萬濟江,圍成陽都尉張喬楊荷橋,衆才七千,閉柵自守舉白接告降。
副軍師諸葛靚欲屠之,曰:「彊敵在前不宜先事其小;且殺降不祥
曰:「此等救兵未至而力少,故且僞降以緩我,非來伏也。
因其無戰心而盡阬之,可以三軍之氣。
若舍之而前,必爲後患。
不從,撫之而進。
與討吳護軍張翰揚州刺史周浚成陣相對
沈瑩丹楊銳卒刀楯五千,號曰青巾兵前後陷堅陣,於是以馳淮南軍,三衝不動。
退引亂,薛勝、蔣班因其亂而乘之,吳軍以次土崩將帥不能止,張喬又出其後大敗吳軍于阪橋,獲、震、等。
 《襄陽記》曰:字巨先襄陽人少有名理孫休時屯騎校尉
魏伐蜀,吳人曰:「司馬得政以來大難屢作,智力雖豐,而百姓未服也。
今又竭其資力遠征巴蜀,兵勞民疲而不知恤,敗於不暇何以能濟?
夫差伐齊,非不克勝所以危亡,不憂其本也,況彼之爭地乎!
曰:「不然
曹操功蓋中夏威震四海,崇詐杖術征伐無已,民畏其威,而不懷其德也。
丕、叡承之,係以慘虐內興宮室外懼雄豪東西驅馳無歲獲安,彼之失民,爲日乆矣。
司馬懿父子,自握其柄,累有大功,除其煩苛而布其平惠,爲之謀主而救其疾,民心歸之,亦已乆矣。
淮南三叛腹心不擾,曹髦之死四方不動,摧堅敵如折枯,蕩異同反掌任賢使能,各盡其心,非智勇兼人,孰能如之?
威武張矣,本根固矣,羣情服矣,姦計立矣。
今蜀閹宦專朝,國無政令,而玩戎黷武,民勞卒弊,競於外利不脩守備
彼彊弱不同智筭亦勝,因危而伐,殆其克乎!
若其不克不過無功,終無退北之憂,覆軍之慮也,何爲不可哉?
楚劒利而秦昭懼,孟明用而晉人憂,彼之得志故我大患也。
吳人笑其言,而蜀果降于魏。
來伐吳,皓使沈瑩諸葛靚率衆三萬渡江逆之。
牛渚沈瑩曰:「晉治水軍於蜀乆矣,今傾國大舉萬里齊力,必悉益州之衆浮江而下
上流諸軍無有戒備名將皆死,幼少當任,恐邊江諸城,盡莫能御也。
晉之水軍必至于此矣!
宜畜衆力,待來一戰
若勝之日,江西自清,上方雖壞,可還取之。
渡江逆戰,勝不可保,若或摧喪,則大事去矣。
曰:「吳之將亡,賢愚所知,非今日也。
吾恐蜀兵來至此,衆心駭懼不可復整。
今宜渡江,可用決戰力爭
若其敗喪,則同死社稷無所復恨。
若其克勝,則北敵奔走兵勢萬倍便當乘威南上,逆之中道,不憂不破也。
若如子計,恐行散盡,相與坐待敵到,君臣俱降無復一人死難者,不亦辱乎!
」遂渡江戰,吳軍大敗
諸葛靚五六百人退走,使過迎不肯去,自往牽之,謂曰:「且夫天下存亡大數,豈卿一人所知如何故自取死爲?
垂涕曰:「仲思今日是我死日也。
且我作兒童時,便爲卿家丞相所拔,常恐不得其死負名賢知顧。
今以身徇社稷,復何遁邪?
牽曳之如是。
流涕放之,去百餘步,已見爲晉軍所殺。
 《吳錄》曰:知名,及處大任希合時趣將護左右清論譏之。
 《搜神記》曰:臨海松陽人柳榮從至楊府,榮病死船中二日,時軍已上岸無有之者忽然大呼,言「人縛軍師
人縛軍師
」聲激揚,遂活。
人問之,榮曰:「上天北斗門下見人張悌意中大愕,不覺大呼,言『何以張軍師
門下人怒榮,叱逐使去。
榮便去,怖懼,口餘聲發揚耳。
」其日,戰死。
榮至晉元帝時猶在。
三月丙寅殿中親近數百人叩頭請皓殺岑昏,皓惶憒從之。
干寶《晉紀》曰:皓殿中親近數百人叩頭請皓曰:「北軍日近,而兵不舉刃,陛下如之何
」皓曰:「何故
」對曰:「坐岑昏。
」皓獨言:「若爾,當以奴謝百姓
」衆因曰:「唯!
」遂並起收昏。
駱驛追止,已屠之也。
戊辰,陶濬從武昌還,即引見,問水軍消息,對曰:「蜀船皆小,今得二萬兵,乘大船戰,自足擊之。
於是合衆,授濬節鉞
明日當發,其夜衆悉逃走
王濬順流將至,司馬伷王渾臨近境。
皓用光祿勳薛瑩中書令胡沖等計,分遣使奉書曰:「昔漢室失統九州分裂先人因時,略有江南,遂分阻山川,與魏乖隔
大晉龍興,德覆四海
闇劣偷安,未喻天命。
至於今者,猥煩六軍衡蓋路次,遠臨江渚,舉國震惶假息漏刻
敢緣天朝含弘光大謹遣私署太常張夔等奉所佩印綬,委質請命,惟垂信納,以濟元元
江表傳》載皓將敗,與舅何植書曰:「昔大皇帝神武之略,奮三千之卒,割據江南席卷交、廣,開拓洪基,欲祚之萬世
至孤末德嗣守成緒不能懷集黎元,多爲咎闕,以違天度。
闇昧之變,反謂之祥,致使南蠻逆亂征討未克。
聞晉大衆,遠來臨江,庶竭勞瘁,衆皆摧退,而張悌不反,喪軍過半。
孤甚愧悵,于今無聊
得陶表云武昌西並復不守。
不守者,非糧不足,非城不固,兵將背戰耳。
兵之背戰,豈怨兵邪?
孤之罪也。
文縣變於上,士民憤歎於下,觀此事勢,危如累卵,吳祚終訖,何其局哉!
天匪亡吳,孤所招也。
瞑目黃壤,當復何顏見四帝乎!
公其勗勉奇謨飛筆以聞。
」皓又遺羣臣書曰:「孤以不德,忝繼先軌
處位歷年政教凶勃,遂令百姓乆困塗炭至使一朝歸命有道社稷傾覆宗廟無主慙愧山積沒有餘罪。
自惟空薄,過偷尊號,才瑣質穢,任重王公,故周易有折鼎之誡,詩人彼其之譏。
自居宮室,仍抱篤疾,計有不足思慮失中,多所荒替。
邊側小人,因生酷虐,虐毒橫流忠順被害
闇昧不覺,尋其壅蔽孤負諸君,事已難圖,覆水不可收也。
大晉平治四海勞心務於擢賢,誠是英俊展節之也。
管仲極讎,桓公用之,良、平去楚,入爲漢臣,舍亂就理非不忠也。
莫以移朝改朔,用損厥志。
嘉勗休尚,愛敬動靜
夫復何言,投筆而已
壬申王濬最先到,於是受皓之降,解縛焚櫬延請相見
《晉陽秋》曰:收其圖籍,領州四,郡四十三,縣三百一十三,戶五十二萬三千,吏三萬二千,兵二十三萬,男女口二百三十萬,米穀二百八十萬斛,舟船五千餘艘,後宮五千餘人
以皓致印綬於己,遣使送皓。
舉家西遷,以太康元年五月丁亥集于京邑
四月甲申,詔曰:「孫皓窮迫歸降前詔待之以不死,今垂至,意猶愍之,其賜號爲歸命侯
進給衣服車乘,田三十頃,歲給穀五千斛,錢五十萬,絹五百匹,緜五百斤。
太子瑾拜中郎諸子王者,拜郎中
《搜神記》曰:吳以草創之國,信不堅固邊屯守將皆質其妻子,名曰保質
童子少年,以類相與嬉游者,日有十數
永安二年三月,有一異兒,長四尺餘,年可六七歲,衣青衣來從羣兒戲,諸兒莫之識也。
皆問曰:「爾誰家小兒今日忽來?
」荅曰:「見爾羣戲樂,故來耳。
」詳而視之,眼有光芒,爚爚外射
諸兒畏之,重問其故。
兒乃荅曰:「爾惡我乎?
非人也,乃熒惑星也。
有以告爾:三公鉏,司馬如。
」諸兒大驚,或走告大人大人馳往觀之。
兒曰:「舍爾去乎!
竦身而躍,即以化矣。
仰而視之,若引一匹練以登天
大人來者,猶及見焉,飄飄漸高有頃而沒。
時吳政峻急莫敢宣也。
後五年而蜀亡,六年晉興,至是而吳滅,司馬如矣。
 干寶《晉紀》曰:王濬治船,吳彥取其流柹以呈孫皓,曰:「晉必有攻吳之計,宜增建平兵。
建平不下,終不敢渡江
弗從。
陸抗之克步闡張大,乃使尚廣筮并天下,遇同人之頤,對曰:「吉。
庚子歲青蓋當入洛陽
」故不脩其政,而恒有窺上國之志。
是歲也,實在庚子。
五年死于洛陽
《吳錄》曰:以四年十二月死,時年四十二,葬河南縣界。
【評】
評曰:孫亮童孺而無賢輔,其替位不終必然之勢也。
休以舊愛宿恩任用興、布,不能拔進良才改絃易張,雖志善好學,何益救亂乎
又使旣廢之不得其死友于義薄矣。
皓之淫刑所濫,隕斃流黜者,蓋不可勝數
是以羣下人人惴恐,皆日日以兾,朝不謀夕
熒惑巫祝,交致祥瑞以爲至急。
昔舜、禹躬稼至聖之德,猶或矢誓衆臣,予違女弼,或拜昌言,常若不及。
況皓凶頑肆行殘暴忠諫者誅,讒諛者進,虐用其民,窮淫極侈,宜腰首分離,以謝百姓
旣蒙不死之詔,復加歸命之寵,豈非曠蕩之恩,過厚之澤也哉
孫盛曰:夫古之立君所以司牧羣黎,故必仰協乾坤覆燾萬物若乃淫虐是縱,酷被羣生則天殛之,勦絕其祚,奪其南面之尊,加其獨夫之戮。
是故湯、武抗鉞,不犯不順之譏;漢高奮劒,而無失節之議。
何者
四海之酷讎,而人神之所擯故也。
況皓罪爲逋寇,虐過辛、癸,梟首素旗,猶不足以謝冤魂,洿室荐社,未足以紀暴迹,而乃優以顯命寵錫仍加,豈龔行天罰伐罪弔民之義乎?
是以僭逆不懲,而凶酷之莫戒。
詩云:「取彼譖人投畀豺虎
」聊譖猶然,矧僭虐乎?
神旗電掃,兵臨僞窟,理窮勢迫,然後請命,不赦之罪旣彰,三驅之義又塞,極之權道,亦無取焉。
陸機著《辨亡論》,言吳之所以亡,其上篇曰:「昔漢氏失御姦臣竊命禍基京畿,毒徧宇內,皇綱弛紊王室遂卑。
於是羣雄蜂駭義兵四合,吳武烈皇帝慷慨下國電發荊南權略紛紜忠勇伯世。
威稜夷羿震蕩兵交醜虜授馘,遂掃清宗祊蒸禋皇祖
於時雲興之將帶州飈起之師跨邑,哮闞之羣風驅熊羆之族霧集,雖兵以義合,同盟勠力,然皆包藏禍心阻兵怙亂,或師無謀律,喪威稔寇忠規武節未有若此著者也。
武烈旣沒,長沙桓王逸才命世
弱冠秀發招擥遺老,與之述業。
神兵東驅,奮寡犯衆,攻無堅城之將,戰無交鋒之虜。
誅叛柔服江外厎定,飭法脩師而威德翕赫賔禮名賢張昭爲之雄,交御豪俊周瑜爲之傑。
二君子,皆弘敏多奇雅達聦哲,故同方者以類附,等契者以氣集,而江東多士矣。
北伐諸華誅鉏干紀,旋皇輿夷庚,反帝座紫闥挾天子以令諸侯清天步而歸舊物
戎車旣次,羣凶側目大業未就,中世而隕。
用集我大皇帝,以奇蹤襲於逸軌,叡心發乎令圖從政咨於故實播憲稽乎遺風,而加之以篤固,申之以節儉疇咨俊茂好謀善斷束帛旅於丘園旌命交于塗巷
豪彥尋聲響臻志士希光而影騖,異人輻湊猛士如林
於是張昭師傅周瑜、陸公、魯肅呂蒙之疇入爲腹心,出作股肱甘寧、淩統、程普賀齊朱桓朱然之徒奮其威,韓當潘璋黃蓋蔣欽周泰之屬宣其力;風雅諸葛瑾張承步隲聲名光國政事顧雍潘濬呂範呂岱器任幹職,奇偉虞翻陸績張溫、張惇以諷議舉正奉使趙咨沈珩敏達延譽術數則吳趙達禨祥協德董襲陳武殺身衞主駱統劉基彊諫以補過,謀無遺筭,舉不失策
故遂割據山川跨制荊、,而與天爭衡矣。
魏氏嘗藉戰勝之威,率百萬之師,浮鄧塞之舟,下漢陰之衆,羽楫萬計龍躍順流銳騎千旅,虎步原隰謀臣盈室武將連衡喟然有吞江滸之志,一宇宙之氣。
周瑜驅我偏師,黜之赤壁,喪旗亂轍,僅而獲免收迹遠遁
漢王馮帝王之號,率巴、漢之民,乘危騁變,結壘千里,志報關羽之敗,圖收湘西之地。
而我陸公亦挫之西陵覆師敗績,困而後濟,絕命永安
續以濡須之寇,臨川摧銳,蓬籠之戰,孑輪不反。
由是二邦之將,喪氣挫鋒,勢衄財匱,而吳藐然坐乘其弊,故魏人請好,漢氏乞盟,遂躋天號鼎峙而立
西屠庸蜀之郊,北裂淮漢之涘,東苞百越之地,南括羣蠻之表。
於是八代之禮,蒐三王之樂,告類上帝拱揖羣后
虎臣毅卒,循江而守,長戟勁鎩,望飇而奮。
庶尹盡規於上,四民展業于下,化協殊裔風衍遐圻
乃俾一介行人撫巡外域,臣象逸駿,擾於外閑明珠瑋寶,輝於內府珍瑰重跡而至,奇玩應響而赴,輶軒騁於南荒衝輣息於朔野齊民干戈之患,戎馬晨服之虞,而帝業矣。
大皇旣歿幼主莅朝,姦回肆虐
景皇聿興,虔修遺憲,政無大闕守文之良主也。
降及歸命之初,典刑未滅,故老猶存。
大司馬陸公以文武熙朝左丞相陸凱謇諤盡規,而施范慎威重顯,丁奉鍾離斐以武毅稱,孟宗丁固之徒爲公卿樓玄、賀劭之屬掌機事元首雖病,股肱猶良。
爰及末葉羣公旣喪,然後黔首瓦解之志,皇家有土崩之釁,歷命應化而微,王師躡運而發,卒散於陣,民奔于邑城池藩籬山川溝阜之勢,非有工輸雲梯之械,智伯灌激之害,楚子築室之圍,燕人濟西之隊,軍未浹辰社稷夷矣。
忠臣孤憤烈士死節,將奚救哉?
夫曹、劉之將非一世之選,向時之師無曩日之衆,戰守之道抑有前符險阻之利俄然未改,而成敗貿理古今詭趣,何哉?
彼此化殊授任之才異也。
」其下篇曰:「昔三方之王也,人據中夏漢氏有岷、益,吳制荊、揚而奄交、廣。
曹氏雖功濟諸華,虐亦深矣,其民怨矣。
劉公因險飾智,功已薄矣,其俗陋夫。
王基之以太祖成之以德,聦明睿達懿度深遠矣。
求賢不及恤民稚子,接士盡盛德之容,親仁丹府之愛。
呂蒙戎行,識潘濬係虜
推誠信士不恤人之我欺量能授器不患權之我逼。
執鞭鞠躬,以重陸公之威;悉委武衞,以濟周瑜之師。
卑宮菲食,以豐功臣之賞;披懷虛己,以納謨士之筭。
魯肅一面自託士燮險而效命
高張公之德而省游田之娛,賢諸葛之言而割情欲之歡,感陸公之規而除刑政之煩,奇劉基之議而作三爵之誓,屏氣跼蹐以伺子明之疾,分滋損甘以育淩之孤,登壇慷慨魯肅之功,削投惡言子瑜之節。
是以忠臣競盡其謀,志士得肆力,洪規遠略不厭區區者也。
百官苟合庶務未遑
初都建業,羣臣請備禮秩,天子辭而不許,曰:『天下其謂朕何!
宮室輿服慊如也。
爰及中葉天人之分旣定百度之缺粗修,雖醲化懿綱,未齒上代,抑其體國經民之具,亦足以爲政矣。
地方萬里帶甲將百萬,其野沃,其民練,其財豐,其器利,東負滄海西阻險塞長江制其區宇,峻山帶封域國家之利,未見有弘於茲者矣。
借使中才守之以道,善人御之有術敦率遺憲勤民謹政,循定策守常險,則可以長世永年未有危亡之患。
或曰、蜀脣齒之國,蜀滅則吳亡,理則矣,夫蜀藩援與國,而非吳人存亡也。
何則
郊境之接,重山積險,陸無長轂之徑;川阨流迅,水有驚波之艱。
雖有銳師百萬,啟行不過千夫;軸艫千里前驅不過百艦
故劉氏之伐,陸公喻之長虵,其勢也。
昔蜀之初亡,朝臣異謀,或欲積石以險其流,或欲機械以御其變。
天子羣議大司馬陸公,陸公以四瀆天地所以節宣其氣,無可遏之理,而機械彼我之所共,彼若棄長伎以就所屈,即荊、揚而爭舟楫之用,是天贊我也,將謹守峽口以待禽耳。
步闡之亂,憑保城以延彊寇,重資幣以誘羣蠻。
于時大邦之衆,雲翔電發縣旌江介築壘遵渚襟帶要害,以止吳人之西,而巴漢舟師沿江東下
陸公以偏師三萬,北據東坑深溝高壘案甲養威
反虜踠跡待戮,而不敢北闚生路,彊寇敗績宵遁喪師大半分命銳師五千,西御水軍,東西同捷獻俘萬計
信哉賢人之謀,豈欺我哉!
自是烽燧罕警,封域寡虞
陸公沒而潛謀兆,吳釁深而六師駭。
太康之役,衆未曩日之師,廣州之亂,禍有愈乎向時之難,而邦家顛覆宗廟爲墟。
嗚呼
人之云亡邦國殄瘁,不其然與!
易曰『湯武革命順乎天』,曰『亂不極則治不形』,言帝王因天時也。
古人有言,曰『天時不如地利』,易曰『王侯設險以守其國』,言爲國恃險也。
又曰:『地利不如人和』,『在德不在險』,言守險之由人也。
吳之興也,參而由焉,孫卿所謂合其參者也。
及其亡也,恃險而已,又孫卿所謂舍其參者也。
四州之氓非無衆也,大江之南非乏俊也,山川之嶮易守也,勁利器易用也,先政之業易循也,功不興而禍遘者何哉?
所以之者失也。
先王經國長規,審存亡至數恭己以安百姓敦惠以致人和寬沖以誘俊乂之謀,慈和以結士民之愛。
是以安也,則黎元與之同慶;及其危也,則兆庶與之共患
安與衆同慶,則其危不可得也;危與下共患,則其難不足卹也。
,故能保其社稷土宇麥秀無悲殷之思,黍離無愍周之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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