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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书·贺全吕周钟离传 (自动笺注)
賀齊
公元196年
賀齊字公苗會稽山陰人也。
虞预晋书》曰:贺氏本姓庆氏
伯父纯,儒学重名汉安帝时侍中、江夏太守去官,与江夏黄琼、〔广〕杨厚公车徵。
安帝孝德皇(帝)讳,改为贺氏。
父辅,永宁长。
少為郡吏,守剡長。
縣吏斯從輕俠為奸,欲治之。
主簿諫曰:“,縣大族山越所附,今日治之,明日寇至。
大怒,便立斬眾。
族黨相糾合,眾千餘人舉兵攻縣。
吏民開城突擊,大破之,威震山越
太末、豐浦民反,轉守太末長,誅惡養善,期用盡平。
建安元年孫策臨郡,察孝廉
王朗東冶,侯官長商升為起兵
永寧長韓晏領南部都尉,將兵討升,以永寧長。
晏為升所敗,又代晏領都尉事。
升畏威名遣使乞盟
告喻,為陳禍福,升遂送上印綬,出捨求降
賊帥張雅、詹強等不願升降,反共殺升,雅稱無上將軍,強稱會稽太守
盛兵少,未足以討,住軍息兵
雅與女婿雄爭勢兩乖,越人因事交構
遂至疑隙阻兵相圖
進討一戰大破雅,強黨震懼率眾出降
侯官既平。
建安漢興南平復亂,進兵建安,立都尉府,是歲八年也。
郡發屬縣五千兵,各使本縣長將之,皆受節度
賊洪明、洪進、苑御、吳免、華當等五人,率各萬戶連屯漢興,吳五六千戶別屯大潭
鄒臨六千戶別屯大潭同出餘汗
音干。
軍討漢興,經餘汗
以為賊眾兵少,深入無繼,恐為所斷,令松陽長丁蕃留備余汗
蕃本與鄰城,恥見部伍,辭不肯留。
乃斬蕃,於是軍中震慄
無不用命
分兵留備,進討明等,連大破之。
臨陳斬明,其免、當、進、御皆降
轉擊蓋,軍向大潭三將又降。
討治斬首六千級,名帥盡擒。
復立縣邑,料出兵萬人,拜為平東校尉
十年,轉討上饒,分以為建平縣
公元208年
十三年,遷威武中郎將,討丹陽黟、歙。
武強、葉鄉、東陽、豐浦四鄉先降言以葉鄉為始新縣
而歙賊帥金奇萬戶屯安勒山,毛甘萬戶烏聊山,黟帥陳僕,祖山等二萬戶屯林歷山
歷山四面壁立,高數十丈,逕路危狹不容刀楯,賊臨高下石,不可得攻。
軍住經日,將吏患之。
身出周行觀視形便,陰募輕捷士,為作鐵弋,密於隱險賊所不備處,以戈拓斬山為緣道夜令潛上,乃多縣布以援下人,得上百數人四面流布,俱鳴鼓角勒兵待之
夜聞鼓聲四合,謂大軍悉已得上,驚懼惑亂不知所為,守路備險者,皆走還依眾。
大軍因是得上,大破僕等,其餘皆降,凡斬首七千。
抱朴子》曰:昔吴遣贺将军山贼,贼中有善禁者,每当交战官军刀剑不得拔,弓弩射矢皆还自向,辄致不利
贺将军长情有思,乃曰:“吾闻金有刃者可禁,虫有毒者可禁,其无刃之物,无毒之虫,则不可禁。
彼必是能禁吾兵者也,必不能禁无刃物矣。
”乃多作劲白棓,选有力精卒五千人先登,尽捉棓。
山贼恃其有善禁者,了不严备
於是官军白棓击之,彼禁者果不复行,所击杀者万计
復表分歙為新定黎陽休陽
並黟、六縣
權遂割為新都郡太守,立府於始新,加偏將軍
公元211年
十六年吳郡餘杭民郎稚合宗起賊,復數千人出討之。
即復破稚,表言分餘杭臨水縣
被命所在,及當還郡,權出祖道,作樂舞象
《吴书》曰:权谓曰:“今定天下都中国,使殊俗贡珍狡兽卒舞,非君谁与?
曰:“殿下神武应期廓开王业,臣幸遭际会,得驱驰风尘之下,佐助末行,效鹰犬之用,臣之原也。
殊俗贡珍狡兽率舞,宜在圣德,非臣所能。
軿車駿馬,罷坐住駕,使就車
不敢權使左右上車,令導吏卒兵騎,如在郡儀。
權望之笑曰:"人當努力,非積行累勤,此不可得。
"去百餘步乃旋。
公元213年
十八年豫章東部民彭材、李玉、王海等起為賊亂,眾萬餘人
討平之,誅其首惡,餘皆降服。
揀其精健為兵,次為縣戶。
奮武將軍
公元215年
二十年從權合肥
城中出戰徐盛被創失矛,引兵拒擊,得所失。
江表传》曰:权征合肥还,为张辽掩袭津北几至危殆
时率三千兵在津南迎权。
权既入大船,会诸将饮宴下席涕泣而言曰:“至尊人主,常当持重
今日之事,几至祸败群下震怖,若无天地,原以此终身诫。
”权自前收其泪曰:“大惭
谨以克心非但书诸绅也。
公元216年
二十一年鄱陽民尤突受曹公印綬化民為賊,陵陽始安涇縣皆與突相應
陸遜討破突,斬首數千,餘黨震服丹楊三縣皆降料得精兵八千人
安東將軍封山陰侯出鎮江上,督扶州以上
黃武初,魏使曹休來伐
以道遠後至,因住新市為拒。
洞口諸軍遭風流溺,所亡中分將士失色,賴未濟偏軍獨全,諸將倚以為勢。
奢綺,尤好軍事兵甲器械極為精好,所乘船雕刻丹鏤青蓋絳襜干櫓戈矛葩爪文畫弓弩矢箭,咸取上材蒙衝鬥艦之屬,望之若山。
等憚之,遂引軍還。
遷後將軍假節徐州
初,晉宗為戲口將,以眾叛如魏,還為蘄春太守,圖襲安樂,取其保質
以為恥忿,因軍初罷,六月盛夏出其不意,詔督麋芳、鮮于丹等襲蘄春遂生虜宗。
後四年卒,子達及弟景皆有令名,為佳將。
会稽典录》曰:景为灭贼校尉御众严而有恩,兵器精饰,为当冠绝,早卒。
达颇任气,多所犯迕,故虽有征战之劳,而爵位不至,然轻财贵义胆烈过人
子质,位至虎牙将军
景子邵,别有传。
全琮
全琮字子璜吳郡錢唐人也。
父柔,漢靈帝時孝廉
尚書郎右丞董卓之亂,棄官歸。
州辟別駕從事詔書就拜會稽東部都尉
孫策到吳,柔舉兵先附,表柔為丹楊都尉
孫權車騎將軍,以柔為長史,徙桂陽太守
柔嘗使齎米千斛到吳,有所市易
至,皆散用,空船而還
大怒頓首曰:“愚以所市非急,而士大夫方有倒縣之患,故便振贍,不及啟報
”柔更以奇之。
徐众评曰:礼,子事父无私财,又不敢私施,所以尊上也。
弃命专财而以邀名,未尽父子之礼。
以为子路问“闻斯行诸?
”子曰“有父兄在”。
辄散父财,诚非子道,然士类县命,忧在朝夕,轻重以先人急,斯亦冯暖市义汲黯振救之类,全谓邀名,或负其心。
是時中州士人避亂而南,依居者以百數傾家給濟與共有無,遂顯名遠近
以為奮威校尉授兵數千人,使討山越
開募召,得精萬餘人,出屯牛渚稍遷偏將軍
公元219年
建安二十四年劉備關羽圍樊、襄陽上疏陳羽可討之計,權時已與呂蒙陰議襲之,恐事洩,故寢表不答。
禽羽置酒公安
顧謂曰:“君前陳此,孤雖不相答,今日之捷,抑亦君之功也。
於是封陽華亭侯
公元222年
黃武元年,魏以舟軍大出洞口權使呂範督諸將拒之,軍營相望
敵數以輕船抄擊常帶甲仗兵,伺候不休
頃之,敵數千人江中擊破之,梟其將軍尹盧。
綏南將軍進封錢唐侯
四年假節領九江太守
七年到皖,使輔國將軍陸遜曹休,破之於石亭
是時丹楊、會山民復為寇賊攻沒屬縣,權分三郡險地東安郡太守
吴录曰:时治富春
至,明賞罰。
招誘降附,數年中,得萬餘人
還牛渚,罷東安郡
江表传曰:还,经过钱唐,脩祭坟墓麾幢节盖,曜於旧里,请会邑人平生知旧宗族六亲施散惠与,千有馀万,本土以为荣。
黃龍元年,遷衛將軍左護軍徐州吴书曰:初,为将甚勇决当敌临难奋不顾身
及作督帅养威持重,每御军,常任计策不营小利
江表传曰:权使子登出征,已出军,次于安乐,群臣莫敢谏。
密表曰:“古来太子未尝偏征也,故从曰抚军,守曰监国
太子东出,非古制也,臣窃忧疑
即从之,命登旋军,议者咸以为大臣之节也。
尚公主
公元233年
嘉禾二年,督步騎五萬征六安六安民皆散走,諸將欲分兵捕之。
曰:“夫乘危僥倖,舉不百全者,非國家大體也。
今分兵捕民,得失相半豈可謂全哉?縱有所獲,猶不足弱敵而副國望也。
如或邂逅虧損非小,與其獲罪寧以身受之。
不敢徼功負國也。”
公元246年
赤烏九年,遷右大司馬左軍師
為人恭順善於承顏納規,言辭未嘗切迕。
初,權將圍珠崖夷州,皆先問
曰:“以聖朝之威,何向不克?然殊方異域隔絕障海水土氣毒,自古有之,兵入民出,必生疾病,轉相污染往者不能反,所獲何可多致?
猥虧江岸之兵,以冀萬一之利,愚臣所不安。
”權不聽
軍行經歲,士眾疾疫死者十有八九,權深悔之。
後言次及之,對曰:"當是時,群臣有不諫者,臣以為不忠。"
公元249年
親重宗族子弟並蒙寵貴,賜累千金,然猶謙虛接士,貌無驕色。
十二年卒,子懌嗣。
後襲業領兵,救諸葛誕壽春,出城先降,魏以為平東將軍封臨湘侯
懌兄子禕、儀、靜等亦降魏,皆歷郡守列侯
吴书曰:长子绪,幼知名奉朝请,出授兵稍迁扬武将军牛渚督。
孙亮即位,迁镇北将军
东关之役,绪与丁奉建议引兵先出,以破魏军,封一子亭侯,年四十四卒。
次子寄,坐阿党鲁王霸赐死
小子吴,孙权外孙封都乡侯
呂岱
公元211年
呂岱字定公廣陵海陵人也,為郡縣吏避亂南渡
孫權統事幕府出守吳丞。
親斷諸縣倉庫囚系,長丞皆見,處法應問,甚稱權意,召署錄事出補余姚長,召募精健,得千餘人
會稽東冶五縣賊呂合、秦狼等為亂,為督校尉,與將軍蔣欽等將兵討之,遂擒合、狼,五縣平定,拜昭信中郎將
吴书曰:建安十六年郎将异等,以兵二千人西诱汉中贼帅张鲁汉兴寋城,嫌疑断道事计不立,遂召还。
公元215年
建安二十年,督孫茂等十將從取長沙三郡
安成永新茶陵縣吏共入陰山城合眾攻圍,即降,三郡克定
留岱鎮長沙
安成吳碭中郎將袁龍等首尾關羽,復為反亂
攸縣龍在醴陵
遣橫江將軍魯肅得突走。
醴陵,遂禽斬龍。
廬陵太守
公元220年
延康元年,代步騭交州刺史
到州,高涼賊帥錢博乞降承製,以博為高涼西部都尉
鬱林夷賊攻圍郡縣討破之。
是時桂陽湞陽賊王金合眾於南海界上,首亂為害又詔討之,生縛金,傳送詣都,斬首獲生凡萬餘人
安南將軍假節封都鄉侯
交阯太守士燮卒,子徽安遠將軍,領九真太守,以校尉時代
岱表海南三郡交州,以將軍戴良刺史海東四郡廣州自為刺史
與時南入,而徽不承命舉兵海口以拒等。
於是上疏請討徽罪,督兵三千人晨夜浮海。
或謂曰:"徽藉累世之恩,為一州所附,未易輕也。
"曰:"今徽雖懷逆計,未虞吾之卒至,若我潛軍輕舉,掩其無備,破之必也。
稽留不速使得生心嬰城固守七郡百蠻雲合響應,雖有智者,誰能圖之?"遂行,過合浦,與俱進。
徽聞至,果大震怖,不知所出,即率兄弟六人肉袒
皆斬送其首,徽大將甘醴,桓治等率吏民奮擊大破之,進封番禺侯
於是廣州,復為交州如故
既定交州,復進討九真斬獲萬數
又遣從事宣國化,暨徼外扶南林邑、堂明諸王,各遣使奉貢
嘉其功,進拜鎮南將軍
公元231年
黃龍三年以南土清定,召還屯長沙漚口。
王隐《交广记》曰:吴后复置广州,以南阳滕脩为刺史
或语脩虾须一丈,脩不信,其人后故至东海,取虾须四丈四尺,封以示脩,脩乃服之。
武陵蠻蠢動太常潘浚討定之。
嘉禾三年潘璋士眾,屯陸口,後徙蒲圻
四年廬陵賊李桓、路合、會稽東冶賊隨春、南海賊羅厲等一時並起。
復詔督劉纂、唐咨等分討擊,春即時首降,拜春偏將軍,使領其眾,遂為列將,桓、厲等皆見斬獲傳首詣都。
曰:“厲負險作亂自致梟首;桓兇狡反覆已降復叛。
前後討伐歷年不禽,非君規略,誰能梟之?
忠武之節,於是益者。
元惡既除,大小震懾,其餘細類掃地族矣。
自今巳去,國家無南顧之虞,三郡晏然,無怵惕之驚。
又得惡民以供賦役,重用歎息
賞不逾月,國之常典制度所宜,君其裁之。”
潘浚卒,荊州文書,與陸遜井在武昌,故督蒲圻
頃之,廖式作亂
攻圍城邑零陵蒼梧鬱林諸郡騷擾自表輒行星夜兼路
遣使追拜交州,及遣諸將唐咨駱驛相繼攻討一年破之,斬式及遣諸所偽署臨賀太守費楊等,並其支黨郡縣悉平,復還武昌
時年已八十,然體素精勤躬親王事
奮威將軍張承書曰:
旦奭翼同,《二南作歌,今則足下與陸子也。
忠勤相先勞謙相讓,功以權成,化與道合君子歎其德,小人悅其美。
加以文書鞅掌賓客終日,罷不捨事,勞不言倦。
又知上馬輒自超乘不由跨躡如此足下廉頗也。
何其事事決也。
《周易》有之,禮言恭,德言盛,足下何有盡此美耶!
公元252年
陸遜卒,諸葛恪,權乃分武昌兩部,岱督右部,自武昌上至蒲圻
上大將軍,拜子凱副軍校尉,監兵蒲圻孫亮即位,拜大司馬
清身奉公所在可述。
初在交州歷年不餉家,妻子饑乏
權聞之歎息,以讓群臣曰:“呂岱出身萬里為國勤事家門內困,而孤不早知
股肱耳目,其責安在?
於是賜錢布絹歲有常限
公元256年
始,親近吳郡徐原慷慨有才志,知其可成,賜巾□,與共言論,後遂薦拔,官至侍御史
原性忠壯好直言,時有得失諫諍,又公論之,人或以告歎曰:"是我所以貴德淵者也。
"及死,哭之甚哀。
曰:“德淵呂岱益友,今不幸於何聞過?
”談者美之
太平元年,年九十六卒,子凱嗣。
遣令殯以素棺,疏巾布□,葬送之制,務從儉約,凱皆奉行之。
周魴
周魴字子魚吳郡陽羨人也。
少好學,舉孝廉,為寧國長,轉在懷安
錢唐大帥彭式等蟻聚為寇,以錢唐侯相,旬月之間,斬式首及其支黨,遷丹楊西部都尉
黃武中
鄱陽大帥彭綺作亂攻沒屬城,乃以鄱陽太守,與胡綜力攻討,遂生禽綺,送詣武昌,加昭義校尉
被命密求山中舊族名帥為北敵所聞知者,令譎挑魏大司馬揚州曹休
答,恐民帥小丑不足仗任,事或漏洩不能,乞遣親人□箋七條以誘
一曰:"魴以千載饒幸,得備州民,遠隔江川,敬恪未顯,瞻望雲景,天實為之。
精誠微薄名位不昭,雖懷焦渴,曷緣見明?狐死首丘人情戀本,而逼所制,奉覿禮違。
每獨矯首西顧未嘗不寤寐勞歎,展轉反側也。
今因隙穴之際,得陳宿昔之志,非神啟之,豈能致此!不勝翹企萬里托命
謹遣親人董岑、邵南等托叛奉箋。
時事變故,列於別紙,惟明公君侯日月之光,照遠民之趣,歸命者有所戴賴。"
其二曰:"魴遠在邊隅江汜分絕恩澤教化,未蒙撫及,而於山谷之間,遙陳所懷,懼以大義,未見信納
夫物有感激,計因變生,古今同揆;魴仕東典郡始願已獲,銘心立報,永矣無貳
豈圖頃者中被橫譴,禍在漏刻,危於投卵,進有離合去就之宜,退有誣罔枉死之咎,雖志行輕微存沒一節,顧非其所能不悵然!敢緣古人,因知所歸拳拳輸情陳露肝膈
乞降春天之潤,哀拯其急,不復猜疑,絕其委命
事之宣洩
受罪不測一則傷慈損計,二則杜絕向化者心,惟明使君遠覽前世,矜而愍之,留神所質,速賜秘報。
魴當候望舉動,俟須響應。"
其三曰:"魴所代故太守廣陵王靖,往者亦以郡民為變,以見譴責,靖勤自陳釋,而終不解,因立密計,欲北歸命,不幸事露,誅及嬰孩
魴既目見靖事,且觀東主一所非薄,□不復厚,雖或暫捨,終見翦除
今又令魴領郡者,是欲責後效必殺魴之趣也。
雖尚視息憂惕焦灼,未知軀命,竟在何時
人居世間,猶白駒過隙,而常抱危怖,其可言乎!惟當陳愚,重自披盡,懼以卑賤,未能採納
願明使君少垂詳察忖度其言。
今此郡民,雖外名降首,而故在山草看伺空隙,欲復為亂
為亂之日,魴命訖矣。
東主頃者部分諸將,圖欲北進
呂范孫韶等入淮,全琮朱桓合肥諸葛瑾步騭朱然襄陽
陸議潘璋等討敷。
東主中營自掩石陽別遣孫奐安陸城修立邸閣,輦貲運糧以為軍儲,又命諸葛亮進指關西江邊諸將無復在者,才留三千所兵守武昌耳。
若明使君萬兵從皖南首江渚,魴便從此率厲吏民以為內應
方諸郡,前後舉事垂成而敗者,由無外援使其然耳;若北軍臨境,傳檄屬城思詠之民,誰不企踵?願明使君上天時下察人事中參蓍龜,則足昭往言之不虛也。"
其四曰:"所遣董岑、邵南少長家門
親之信之,有如兒子
是以特令□箋,托叛為辭,目語心計不宣唇齒骨肉至親無有知者
又已敕之,到州當言往降,欲北叛來者得傳之也。
魴建此計,任之於天,若其濟也,則有生全之福。
邂逅洩漏,則受夷滅之禍。
中夜仰天告誓星辰
精成之微,豈能上感事急孤窮,惟天是訴耳。
遣使之日,載生載死,形存氣亡,魄爽恍惚
私恐使君未深保明,岑、南二人可留其一,以為後信
一□教還,教還故當言悔叛還首
東主有常科,悔叛還者,皆自原罪
如是彼此俱塞,永無端原。
縣命西望,涕筆俱下。"
其五曰:"鄱陽之民,實多愚勁,帥之赴役。
未即應人,倡之為變,聞聲響抃
今雖降首盤節未解,山棲草藏,亂心猶存。
而今東主圖興大眾舉國悉出。
江邊空曠屯塢虛損惟有刺奸耳。
因是際而騷動此民,一旦可得更會,要恃外援表裡機互不爾以往無所成也。
使君若從皖道進住江上,魴當從南對岸歷口為應。
若未徑到江岸,可住百里上。
此間民知北軍在彼,即自善也。
此間民非苦饑寒而甘兵寇苦於征討樂得北屬,但窮困舉事不時見應,尋受其禍耳。
如使石陽及青、徐諸軍首尾相銜牽綴往兵,使不得退者,則善之善也。
魴生在江、淮,長於時事,見其便利百舉百捷時不再來,敢布腹心。"
其六曰:"東主致恨前者不拔石陽,今此後舉,大合新兵,並使潘浚夷民人數甚多,聞豫設科條,當以新羸兵置前,好兵在後,攻城之日。
欲以羸兵填塹,使即時破,雖未能是事大趣也。
私恐石陽城小,不能久留往兵,明使君速垂救濟,試宜疾密。
王靖之變,其鑒不遠。
今魴歸命非復在天,正在使君耳。
若見救以往,則功可必成,如見救不時,則與靖等同禍。
前彭綺時,聞旗麾逢龍,此郡民大小歡喜,並思立效若留一月日間,事當大成,恨去電速東得增眾專力討綺,綺始敗耳。
使君深察此言。"
其七曰:"今舉大事自非爵號無以勸之,乞請將軍侯印各五十紐,郎將印百紐,校尉都尉印各二百紐,得以假授魁帥獎厲其志,並乞請幢麾數十以為表幟,使山兵吏民,目瞻見之,知去就之分己決,承引所救畫定。
彼此降叛日月有人闊狹之間,輒得聞知
今之大事事宜神密,若省魴箋,乞加隱秘
伏知智度有常防慮必深,魴懷憂震灼啟事蒸仍,乞未罪怪。"
魴因別為密表曰:
方北有逋寇,固阻河洛久稽王誅自擅朔土,臣曾不吐奇舉善
上以光贊洪化,下以輸展萬一,憂心如搗假寐忘寢。
聖朝天覆,含臣無效猥發優命
敕臣以前誘致賊休,恨不如計,令於郡界山谷魁帥為北賊所聞知者
令與北通
臣伏思惟,喜怖交集
竊恐此人不可卒得,假使得之,懼不可信不如令臣譎休,於計為便。
此臣得以經年冀願
逢值千載一會,輒自督竭,竭盡頑蔽,撰立箋草誑誘休者,如別紙。
臣知無古人單復之術,加卒奉大略,伀矇狼狽,懼以輕愚,忝負特施。
懷憂灼。
臣聞唐堯先天而天弗違,博詢芻,以成盛勳
朝廷神謨,欲必致休於步度之中,靈贊聖規,休必自送,使六軍囊括,虜無孑遺威風電邁天下幸甚
拜表以聞,並呈箋草,懼於淺局,追用悚息
被報施行
休果信魴,帥步騎十萬,輜重滿道,逕來入
魴亦合眾,隨陸遜橫截休,休幅裂瓦解斬獲萬計
公元257年
魴初建密計時,頻有郎官奉詔詰問諸事,魴乃詣部郡門下,因下發謝,故休聞之,不復疑慮
事捷軍旋,權大會諸將歡宴酒酣
謂魴曰:“君下發載義,成孤大事,君之功名,當書之竹帛
”加裨將軍賜爵關內侯
徐众评曰:夫人功效节,虽非一涂,然各有分也。
为将执桴鼓,则有必死之义,志守则不假器之义,死必得所,义在不苟
鲂为郡守,职在治民,非君所命,自占诱敌髡剔发肤,以徇功名,虽事济受爵,非君子所美。
賊帥董嗣負阻劫鈔豫章臨川並受其害。
之案:孙亮太平二年始立临川郡,是时未有临川
吾粲唐咨嘗以三千兵攻守,連月不能拔。
魴表乞罷兵得以便宜從事
魴遣間諜,授以方策,誘狙殺嗣。
嗣弟怖懼,詣武昌於陸,乞出平地,自改為善,由是數郡無復憂惕
魴在郡十三年卒,賞善罰惡
威恩並行
子處,亦有文武材干天紀中東觀今、無難督。
《虞预晋书》曰:处入,为御史中丞,多所弹纠不避强御
齐万年反,以处为建威将军西征众寡不敌,处临陈慷慨奋不顾身死於战场追赠平西将军
处子玘、札,皆有才力中兴之初,并见宠任
其诸子侄悉处列位,为扬土豪右,而札凶淫放恣,为百姓所苦。
泰宁中王敦诛之,灭其族。
鍾離牧
鍾離牧字子幹會稽山陰人,漢魯相意七世孫也。
会稽典录曰:父绪,楼船都尉,兄骃,上计吏少与同郡谢赞、吴郡顾谭齐名
童龀号为迟讷,骃常谓人曰:“必胜我,不可轻也。
时人以为不然
爰居永興躬自墾田種稻二十餘畝。
臨熟,縣民有識認之。
曰:“本以田荒,故墾之耳。
”遂以縣人
縣長聞之,召民繋獄,欲繩以法,為之請。
長曰:“君慕承宮自行義事《续汉书》曰:字少子琅邪人,尝在蒙阴山中耕禾黍,临熟,人就认之,便推与而去,由是发名,位至左中郎将侍中
僕為民主,當以法率下何得公憲而從君邪?
曰:“此是郡界,緣君意顧,故來蹔住。
今以少而殺此民,何心復留?
”遂出裝,還山陰,長自往止之,為釋繋民。
慚懼,率妻子舂所取得六十斛米送還閉門不受。
民輸道旁,莫有取者。
由此發名
徐众评曰:长者之规。
问者曰:“如牧所行,犯而不校,又从而救之,直而不有,又还而不受,可不谓之仁让乎哉
”答曰:“异乎吾所闻
原宪之问於孔子曰:‘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乎?
孔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
’‘恶不仁者,其为仁矣。
’今小民不展四体,而认人不仁甚矣,而推而与之,又救其罪,斯为让非其义,所救非人非所谓恶不仁者
不恶不仁,安得为仁哉!
苍梧娶妻而美,让於其兄;尾生笃信水至不去而死;直躬好直证父攘羊申鸣奉法尽忠於君而执其父。
忠信直让,此四行者,圣贤之所贵也。
然不苍梧之让,非让道也;不取尾生之信,非信所也;不许直躬之直,非直体也;不嘉申鸣之忠,非忠意也。
犯而不校,还而不取可以为难矣,未得为仁让也。
圣人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而以德报怨,非也。
必不得已,二者何从
吾从孔子也。
公元242年
赤烏五年,從郎中太子輔義都尉,遷南海太守
会稽典录曰:高凉贼率仍弩等破略百姓残害吏民越界扑讨旬日降服
揭阳县贼率等众数千人,历十馀年,以侯爵杂缯千匹下书购募,绝不可得。
遣使慰譬,登皆首服,自改为良民
始兴太守羊衜太常滕胤书曰:“锺离子幹吾昔知之不熟定见其在南海威恩部伍智勇分明,加操行清纯有古人之风。
”其见贵如此
在郡四年,以疾去职
還為丞相長史,轉司直,遷中書令
建安鄱陽新都三郡山民作亂出牧監軍使者,討平之。
賊帥黃亂、常俱籌出其部伍,以充兵役
封秦亭侯,拜越騎校尉
公元263年
永安六年,蜀併於魏,武陵五谿夷與接界
時論叛亂,乃以為平魏將軍,領武陵太守,往之郡
魏遣漢葭縣郭純試守武陵太守,率涪陵民入遷陵界,屯於赤沙誘致諸夷邑君,或起應純,又進攻酉陽縣,郡中震懼
問朝吏曰:「西蜀傾覆邊境見侵,何以御之?
」皆對曰:「今二縣山險,諸夷阻兵,不可以軍驚擾驚擾則諸夷盤結。
宜以漸安,可遣恩信宣教慰勞
曰:「不然
外境內侵誑誘人民,當及其根柢未深而撲取之,此救火貴速之勢也。
」敕外趣嚴掾史沮儀者便行軍法。
撫夷將軍高尚曰:「昔潘太常督兵五萬,然後以討五谿夷耳。
是時劉氏連和,諸夷率化,今既無往日之援,而郭純已據遷陵,而明府以三千兵深入,尚未見其利也。
曰:「非常之事,何得循舊?
」即率所領,晨夜進,緣山險行,垂二千里,從塞上,斬惡民懷異心魁帥百餘人及其支黨凡於余級,純等散,五谿平。
公安督、揚武將軍封都鄉侯,徙濡須督。
会稽典录曰:牧之在濡须,深以进取可图,而不敢陈其策,与侍中东观硃育宴,慨然叹息
恨於策爵未副,因谓曰:「朝廷诸君,以际会坐取高官亭侯无与比,不肯在人下,见顾者犹以於邑况於侯也!
笑而答曰:「卿之所言,未获我心也。
马援有言,人当功多而赏薄
吾功不足录,而见宠已过当,岂以为恨?
国家不深相知,而见害朝人,是以默默不敢有所陈。
若其不然,当建进取之计,以报所受之恩,不徒自守而已愤叹以此也。
复曰:「国家已自知侯,以侯之才,无为不成
愚谓自可所怀
曰:「武安君秦王云:『非成业难,得贤难;非得贤难,用之难;非用之难,任之难。
武安君欲为秦王并兼六国,恐授事而不见任,故先陈此言。
秦王既许而不能,卒陨将成之业,赐剑杜邮
国家知吾,不如秦王之知武安,而害吾者有过范睢。
大皇帝时陆丞相鄱阳,以二千人授吾,潘太常武陵,吾又有三千人,而朝廷下议,弃吾於彼,使江渚诸督,不复发兵相继
国威自济今日何为常。
向使不料时度宜,苟有所陈,至见委以事,不足兵势,终有败绩之患,何无不成之有?
復以前將軍假節,領武陵太守
卒官。
家無餘財,士民思之。
子褘嗣,代領兵。
会稽典录曰:次子盛,亦履恭让,为尚书郎
弟徇领兵为将,拜偏将军,戍西陵,与监军使者唐盛论地形势,谓宜城信陵建平若不先城,敌将先入
盛以施绩、留平,智略名将,屡经於彼,無云當城之者不然徇计。
后半年,晋果遣将信陵城。
晋军平吴,徇领水军督,临陈战死。
【評】
評曰:山越好為叛亂,難安易動,是以孫權不遑外御,卑詞魏氏
凡此諸臣,皆克寧內難綏靜邦域者也。
呂岱清恪在公周魴譎略多奇鐘離牧長者之規;全琮有當世之才,貴重於時然不檢姦子,獲譏毀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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