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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四 载记第四 (自动笺注)
石勒
石勒字世龍初名㔨上黨武鄉羯人也。
其先匈奴別部羌渠之胄。
祖耶奕于,父周曷朱,一名乞冀加,並為部落小率。
生時赤光滿室,白氣天屬中庭,見者咸異之。
年十四,隨邑人行販洛陽,倚嘯上東門王衍見而異之,顧謂左右曰:「向者胡雛,吾觀其聲視有奇志,恐將為天下之患。
」馳遣收之,會已去
長而壯健膽力雄武騎射
曷朱性凶粗,不為羣胡所附,每使代己督攝,部胡愛信之。
所居武鄉北原山下草木皆有鐵騎之象,家園中生人參花葉甚茂,悉成人狀。
父老相者皆曰:「此胡狀貌奇異志度非常,其終不可量也。
」勸邑人厚遇之。
時多嗤笑,唯鄔人郭敬陽曲甯驅以為信然,並加資贍
亦感其恩,為之力耕
每聞鞞鐸之音,歸以告其母,母曰:「作勞耳鳴非不祥也。」
公元314年
太安中幷州饑亂與諸小胡亡散,乃自雁門依甯驅。
北澤都尉劉監欲縛賣之,驅匿之,獲免
於是潛詣納降都尉李川,路逢郭敬,泣拜言飢寒
之流涕,以帶貨鬻食之,幷給以衣服
曰:「今者大餓,不可守窮。
諸胡飢甚,宜誘將冀州就穀,因執賣之,可以兩濟
敬深然之。
建威將軍閻粹說幷州刺史東嬴公騰諸胡山東充軍實,使將軍郭陽、張隆虜羣胡將詣冀州,兩胡一枷。
時年二十餘,亦在其中,數為隆所驅辱。
敬先屬郭陽及兄子時,陽,敬族兄也,是以陽、時每為解請,道路飢病,賴陽、時而濟。
旣而賣與茌平人師懽為奴。
一老父謂曰:「君魚龍髮際四道已成,當貴為人主。
甲戌之歲,王彭祖可圖。
曰:「若如公言,弗敢忘德。
忽然不見
耕作於野,常聞鼓角之聲。
以告諸奴,諸奴亦聞之,因曰:「吾幼來在家聞如是
」諸奴歸以告懽,懽亦奇其狀貌而免之。
懽家鄰於馬牧,與牧率魏郡汲桑往來以能相馬自託
嘗傭於武安臨水,為遊軍所囚。
會有羣鹿旁過,軍人競逐之,獲免
俄而又見一父老,謂曰:「向羣鹿者我也,君應為中州主,故相救爾。
拜而受命
招集王陽、夔安、支雄、冀保、吳豫、劉膺、桃豹、逯明等八騎為羣盜。
後郭敖、劉徵、劉寶、張曀僕、呼延莫、郭黑略、張越、孔豚、趙鹿、支屈六等又赴之,號為十八騎
復東赤龍騄驥苑中,乘苑馬遠掠繒寶,以賂汲桑
成都王穎敗乘輿于蕩陰,逼帝如鄴宮王浚陵辱天子,使鮮卑擊之,懼,挾惠帝南奔洛陽
復為張方所逼,遷于長安
關東所在兵起,皆以誅為名。
河間王顒東師之盛,欲輯懷東復,乃奏議
是歲,劉元海漢王黎亭故將陽平公師籓等自稱將軍起兵趙魏,衆至數萬。
汲桑牧人苑馬百騎以赴之。
始命以石為姓,為名焉。
籓拜前隊督,從攻平昌公模於鄴
使將軍馮嵩逆戰,敗之。
籓濟自白馬而南,濮陽太守苟晞討籓斬之。
亡潛苑中為伏夜牙門,帥牧人劫掠郡縣繫囚,又招山澤亡命,多附率以應之。
自號大將軍稱為成都王穎東海王越東嬴公騰為名。
前驅,屢有戰功,署為掃虜將軍、忠明亭侯
進軍,以前鋒都督大敗將馮嵩,因長驅,遂害,殺萬餘人,掠婦女而去。
濟自延津南擊兗州大懼,使苟晞王贊等討之。
幽州刺史尟於樂陵,尟死之。
乞活田禋帥衆五萬救尟,逆戰,敗禋,與相持平原陽平間數月,大小三十餘戰,互有勝負
懼,次於官渡,為聲援
所敗,死者萬餘人,乃收餘衆,將奔劉元海
冀州刺史丁紹要之赤橋,又大敗之。
奔馬牧,樂平
王師平原
胡部大張㔨督、馮莫突等擁衆數千,壁于上黨往從之,深為所昵,因說㔨督曰:「劉單于舉兵誅晉,部大距而不從豈能獨立乎?
」曰:「不能
曰:「如其不能者,兵馬當有所屬
部落皆已被單于賞募往往聚議欲叛部大而歸單于矣,宜早為之計。
」㔨督等素無智略,懼部衆之貳己也,乃潛隨單騎元海
元海署㔨督親漢王,莫突為都督部大,以輔漢將軍、平晉王以統之。
於是命㔨督為兄,賜姓石氏,名之曰會,言其遇己也。
烏丸伏利度亦有衆二千,壁于樂平元海屢招而不能致。
獲罪元海,因奔伏利度。
伏利大悅,結為兄弟,使諸胡寇掠所向無前諸胡畏服
衆心之附己也,乃因會執伏利度,告諸胡曰:「今起大事,我與伏利度孰堪為主?
諸胡咸以推
於是伏利度,率其部衆元海
元海山東征討諸軍事,以伏利度衆配之。
元海使劉聰壺關,命率所統七千為前鋒都督
劉琨護軍黃秀等救壺關敗秀於白田,秀死之,遂陷壺關
元海與劉零、閻羆等七將率衆三萬寇魏郡頓丘壘壁,多陷之,假壘主將軍都尉,簡強壯五萬為軍士,老弱安堵如故,軍無私掠,百姓懷之。
元海僭號遣使持節平東大將軍校尉都督王如故。
幷軍寇鄴,鄴潰,和郁奔于衛國
魏郡太守王粹于三臺
進攻趙郡,害冀州西部都尉馮沖。
乞活赦亭、田禋于中丘,皆殺之。
元海安東大將軍開府,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
進軍鉅鹿常山,害二郡守將
冀州郡縣堡壁百餘,衆至十餘萬,其衣冠人物集為君子營
乃引張賓謀主,始署軍功曹,以刁膺、張敬為股肱,夔安、孔萇為爪牙,支雄、呼延莫、王陽、、逯明、吳豫等為將率
使其將張斯率騎詣幷州山北郡縣,說諸胡羯,曉以安危
諸胡威名,多有附者。
進軍常山分遣諸將攻中山博陵高陽諸縣,降之者數萬人
王浚使其將祁弘帥鮮卑段務塵等十餘萬騎大敗飛龍山死者萬餘。
退屯黎陽分命諸將攻諸未下及叛者,降三十餘壁,置守宰以撫之。
進寇信都,害冀州刺史王斌。
於是車騎將軍王堪、北中郎將裴憲洛陽率衆燒營幷糧,迴軍距之,次于黃牛壘。
魏郡太守劉矩以郡附于使統其壘衆為中軍左翼
黎陽裴憲棄其軍奔于淮南,王堪退堡倉垣
元海鎮東大將軍封汲郡公持節都督王如故。
固讓公不受。
與閻羆攻月腃者圈、苑市二壘,陷之,羆中流矢死幷統其衆,潛自石橋濟河攻陷白馬,坑男女三千餘口。
東襲鄄城,害兗州刺史袁孚。
因攻倉垣,陷之,遂害堪。
渡河廣宗清河平原陽平諸縣,降者九萬餘口。
南濟河,滎陽太守裴純奔于建業
劉聰河內率騎會之,攻冠軍將軍梁巨于武德懷帝遣兵救之。
勒留諸將守武德,與王逆巨於長陵
請降弗許,巨逾城而遁,軍人執之。
武德坑降卒萬餘,數梁巨罪而害之。
王師退還河北堡壁大震,皆請降送任
元海死,劉聰征東大將軍幷州刺史汲郡持節開府都督校尉王如故。
固辭將軍,乃止。
劉粲率衆四萬寇洛陽勒留輜重重門,率騎二萬會大陽大敗王師澠池,遂至洛川
轘轅成皋關,圍陳留太守王贊倉垣為贊所敗,退屯文石津。
北攻王浚,會王甲始率遼西鮮卑萬餘騎敗趙固津北乃燒船棄營,引軍柏門,迎重門輜重至于石門濟河,攻襄城太守崔曠於繁昌,害之。
先是雍州流人王如、侯脫、嚴嶷起兵江淮間,聞之來也,懼,遣衆一萬屯襄城以距,擊敗之,盡俘其衆。
南陽,屯于宛北山
之攻襄也,使送珍寶車馬犒師,結為兄弟納之。
與侯脫不平,說攻脫。
夜令三軍雞鳴而駕,晨壓宛門,攻之,旬有二日而克。
嚴嶷率衆救脫,至則無及遂降
斬脫,囚送於平陽,盡幷其衆,軍勢彌盛。
南寇襄陽攻陷江西壘壁三十餘所,留刁膺守襄陽,躬帥精騎三萬還攻王如
之盛,遂趣襄城。
知之,遣弟璃率騎二萬五千,詐言犒軍,實欲襲
逆擊,滅之,復屯江西,蓋欲有雄據江漢之志也。
張賓以為不可,勸北還,弗從,以參軍都尉,領記室位次司馬專居中總事。
元帝南寇,使王導率衆
軍糧不接,死疫太半,納張賓之策,乃焚輜重裹糧卷甲,渡沔,寇江夏太守楊岠棄郡而走。
北寇新蔡,害新蔡王確南頓朗陵公何襲、廣陵公陳眕、上黨太守羊綜、廣平太守邵肇等率衆降于
進陷許昌,害平東將軍王康
先是東海王越洛陽之衆二十餘萬討薨于軍,衆推太尉王衍為主率衆東下輕騎追及之。
遣將軍錢端與勒戰,為所敗,端死之,軍大潰,分騎圍而射之,相登如山,無一免者。
於是襄陽王範任城王濟西河王喜、梁王禧、齊王超吏部尚書劉望豫州刺名劉喬、太傅長史庾顗等,坐之于幕下,問以晉故。
等懼死,多自陳說,惟神色儼然意氣自若,顧呵之曰:「今日之事,何復紛紜
甚奇之。
於是諸王公卿士於外害之,死者甚衆。
清辨,奇神氣不能加之兵刃,夜使人排牆填殺之。
左衛何倫、右衛李惲薨,奉妃裴氏及世子出自洛陽
逆毗於洧倉,軍復大潰,執毗及諸王公卿士,皆害之,死者甚衆。
因率精騎三萬,入自成皋關。
劉曜王彌洛陽洛陽旣陷,歸功,遂出轘轅,屯于許昌
劉聰征東大將軍固辭不受。
先是平陽李洪衆數千,壘于舞陽苟晞雍州刺史
進寇穀陽,害冠軍將軍王茲。
王讚陽夏,獲以為從事中郎
襲破大將軍苟晞蒙城,執,署為左司馬
劉聰征東大將軍幽州固辭將軍不受。
先是王彌劉暾之說,將先誅東王青州,使徵其將曹嶷於齊。
遊騎,得所與嶷書,殺之,密有圖彌之計矣。
徐邈輒引部兵去削弱
之獲苟晞也,惡之,偽卑辭使謂曰:「公獲苟晞而赦之,何其神也!
使公左為公右,天下不足定。
張賓曰:「王彌重言卑,恐其遂成前狗意也。
曰:「觀王公有青州之心,桑梓本邦,固人情之所樂,明公獨無幷州思乎
王公遲迴未發者,懼明公其後,已有規明公之志,但未獲便爾。
不圖之,恐曹嶷復至,共為羽翼,後雖欲悔,何所及邪!
徐邈旣去,軍勢稍弱,觀其控御之懷猶盛,可誘而滅之。
以為然。
時與陳午相攻于蓬關,王彌亦與劉瑞相甚急
請救未之許。
張賓進曰:「明公常恐不得王公之便,今天以其便授我矣。
陳午小豎,何能為寇?
王彌人傑,將為我害。
回軍擊瑞,斬之。
大悅,謂深心推奉無復疑也。
引師攻陳午于肥澤,午司馬上黨李頭說曰:「公天生神武,當平定四海四海士庶仰屬明公,望濟于塗炭
有與公爭天下者,公不早圖之,而返攻我曹流人
我曹鄉黨,終當奉戴何遽見逼乎!
心然之,詰朝引退
詭請王彌讌于已吾,長史張嵩勿就,恐有專諸孫峻之禍,不從
旣入,酒酣手斬而幷其衆,啟叛逆之狀。
鎮東大將軍督幷二州軍事、領幷州刺史持節征討都督校尉開府幽州、公如故
苟晞王讚謀叛害之。
將軍左伏肅為前鋒都尉攻掠豫州諸郡,臨江而還,屯于葛陂,降諸夷楚,署將軍二千石以下,稅其義穀,以供軍士
初,被鬻平原,與母王相失。
至是,劉琨遣張儒送王于,遺書曰:「將軍發迹河朔,席捲兗豫,飲馬江淮折沖漢沔,雖自古名將未足為諭。
所以攻城而不有其人,略地不有其土,翕爾雲合,忽復星散將軍豈知其然哉?
存亡在得主,成敗在所附;得主則為義兵附逆則為賊衆
義兵雖敗,而功業必成;賊衆雖克,而終歸殄滅
赤眉黃巾橫逆宇宙所以一旦敗亡者,正以兵出無名,聚而為亂
將軍天挺之質,威振宇內,擇有德推崇隨時望而歸之,勳義堂堂長享遐貴。
背聰則禍除,向主則福至
採納往誨翻然改圖天下不足定,蟻寇不足掃。
相授侍中持節車騎大將軍領護匈奴中郎將襄城郡,總內外之任,兼華戎之號,顯封大郡,以表殊能將軍其受之,副遠近之望也。
自古以來無戎人而為帝王者,至於名臣功業者,則有之矣。
今之遲想,蓋以天下大亂當須雄才
遙聞將軍攻城野戰合於機神,雖不視兵書,闇與孫吳同契所謂生而知之者上,學而之者次。
但得精騎五千,以將軍之才,何向不摧!
至心實事,皆張儒所具。
曰:「事功殊途,非腐儒所聞
君當逞節本朝,吾自夷,難為效。
」遺名馬珍寶,厚賓其使,謝歸以絕之。
葛陂室宇課農造舟,將寇建鄴
霖雨三月不止元帝使諸將率江南之衆大集壽春軍中飢疫死者太半
檄書朝夕繼至會諸將計之。
右長史刁膺諫送款於帝,求掃平河朔,待軍退之後徐更計之。
愀然長嘯
中堅安勸高避水,曰:「將軍何其怯乎!
」孔萇、支雄等三十餘將進曰:「及吳軍未集,萇等請各將三百步卒,乘船三十餘道,夜登其城,斬吳將頭,得其城,食其倉米
今年要當丹陽,定江南,盡生縛司馬家兒輩。
笑曰:「是勇將之計也。
」各賜鎧馬一匹
顧問張賓曰:「於君計何如
曰:「將軍攻陷帝都囚執天子殺害王侯妻略妃主,擢將軍之發不足以數將軍之罪,奈何復還相臣奉乎!
去年王彌之後不宜於此營建
天降霖雨方數百里中,示將軍不應留也。
鄴有三臺之固,西接平陽四塞山河,有喉衿之勢,宜北徙據之。
伐叛懷服河朔旣定,莫有處將軍右者
晉之保壽春,懼將軍之往擊爾,今卒聞迴軍,必欣於敵去,未遑奇兵掎擊也。
輜重逕從北道大軍向壽春,輜重旣過,大軍徐迴,何懼進退無地乎!
攘袂鼓髯曰:「賓之計是也
」責刁膺曰:「君共相輔佐,當規成功業,如何便相勸降!
此計應斬。
然相明性怯,所以宥君。
於是退膺為將軍,擢右長史,加中壘將軍,號曰「右侯」。
發自葛陂,遣石季龍率騎二千距
江南運船至,獲米布數十艘,將士爭之,不設備
伏兵大發,敗季龍巨靈口,赴水死者五百餘人奔退百里,及于軍。
軍中震擾,謂王師大至陣以待之
晉懼有伏兵退還
過路次,皆堅壁清野采掠無所獲,軍中大饑士衆相食。
行達東燕,聞汲郡向冰有衆數千,壁于枋頭,將於棘津北渡,懼冰邀之,會諸將問計。
張賓進曰:「如聞冰船盡在瀆中,未上枋內,可簡壯勇千人詭道潛渡,襲取其船,以濟大軍
大軍旣濟,冰必可擒也。
從之,使支雄、孔萇等從文石津縛筏潛渡,引其衆自酸棗棘津
冰聞軍至,始欲內其船。
會雄等已渡,屯其壘門下船三十餘艘以濟其軍,令主簿鮮于挑戰,設三伏待之
冰怒,乃出軍,將戰,而三伏齊發夾擊攻之,又因其資,軍遂豐振。
長驅寇鄴,攻北中郎將劉演三臺
部將臨深、牟穆等率衆數萬降于
時諸將佐議欲攻取三臺以據之,張賓進曰:「劉演衆猶數千,三臺險固攻守未可卒下,舍之則能自潰。
王彭祖劉越石大敵也,宜及其未有備,密規進據罕城,廣運糧儲,西稟平陽掃定幷薊,桓文之業可以濟也。
且今天下鼎沸戰爭方始遊行羇旅,人無定志,難以萬全、制天下也。
得地者昌,失地者亡。
邯鄲襄國,趙之舊都,依山憑險形勝之國,可擇此二邑而都之,然後命將四出,授以奇略推亡固存兼弱攻昧,則羣凶可除,王業可圖矣。
曰:「右侯之計是也
於是進據襄國
又言於曰:「今我都此,越石彭祖深所忌也,恐及吾城池未固,資儲未廣,送死於我。
廣平諸縣秋稼大成,可分遣諸將收掠野穀
遣使平陽,陳宜鎮此之意。
又然之。
於是上表劉聰分命諸將攻冀州郡縣壘壁率多降附運糧以輸
劉聰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幽幷四州雜夷、征討諸軍事冀州進封本國上黨郡公,邑五萬戶,開府幽州東夷校尉如故
廣平游綸、張豺擁衆數萬,受王浚假署保據苑鄉
使夔安、支雄等七將攻之,破其外壘。
督護王昌鮮卑段就六眷、末柸、匹磾等部衆五萬餘以討
城隍未修,乃于襄國築隔城重柵,設鄣以待之
六眷屯于渚陽,分遣諸將連出挑戰,頻為就六眷所敗,又聞其大造攻具顧謂其將佐曰:「今寇來轉逼,彼衆我寡,恐攻圍不解外救不至,內糧罄絕,縱孫吳重生,亦不能固也。
吾將簡練將士大陣於野以決之,何如
」諸將皆曰:「宜固守以疲寇,彼師老自退,追而擊之,蔑不克矣。
顧謂張賓、孔萇曰:「君以為何如、萇俱曰:「聞就六眷來月上旬送死北城,其大衆遠來,戰守連日,以我軍勢寡弱,謂不敢出戰意必懈怠
今段種衆之悍,末柸尤最,其卒之精勇,悉在末柸所,可勿復出戰,示之以弱。
速鑿北壘突門二十餘道,候賊列守未定出其不意直沖末柸帳,敵必震惶,計不及設,所謂迅雷不及掩耳
末柸之衆旣奔,餘自摧散。
擒末柸之後彭祖指辰而定。
笑而納之,即以萇為攻戰都督,造突門北城
鮮卑入屯北壘候其陣未定躬率將士鼓噪城上
會孔萇督諸突門伏兵出擊之,生擒末柸,就六眷等衆遂奔散
乘勝追擊枕尸三十餘里,獲鎧馬五千匹。
六眷收其遺衆,屯于渚陽,遣使求和,送鎧馬金銀,幷以末柸三弟為質而請末柸。
諸將幷勸殺末柸以挫之,曰:「遼西鮮卑,健國也,與我素無怨讐,為王浚所使耳。
今殺一人結怨一國非計也。
放之必悅,不復為王浚用矣。
於是納其質,遣石季龍盟就六眷于渚陽,結為兄弟,就六眷引還
使參軍閻綜獻捷劉聰
於是游綸、張豺請降稱籓,將襲幽州,務養將士權宜許之,皆就署將軍
於是遣衆寇信都,害冀州刺史王象
王浚復以邵舉行冀州刺史,保于信都
公元313年
建興元年石季龍攻鄴三臺,鄴潰,劉演奔于稟丘,將軍謝胥、田青等率三臺流人降于桃豹魏郡太守以撫之。
命段末柸為子,署為使持節安北將軍北平公,遣還遼西
末柸感厚恩在途日南面而拜者三,段氏專心歸附自是王浚威勢漸衰。
苑鄉,執遊綸以為主簿
乞活李惲上白,斬之,將坑其降卒,見郭敬而識之,曰:「汝郭季子乎?
叩頭曰:「是也
下馬執其手,泣曰:「今日相遇豈非天邪!
賜衣服車馬,署上將軍,悉免降者以配之。
其將孔萇寇定陵,害兗州刺史田徵。
烏丸薄盛執渤海太守劉旣,率戶五千降于
劉聰侍中征東大將軍,餘如故,拜其母王氏為上黨國太夫人,妻劉氏上黨國夫人章綬首飾一同王妃
段末柸任弟亡歸遼西大怒,所經令尉皆殺之。
烏丸審廣、漸裳、郝襲背王浚密遣使降于厚加撫納
司冀漸寧,人始租賦
太學簡明善書吏署為文學掾,選將佐子弟三百人教之。
母王氏死,潛窆山谷,莫詳其所
旣而九命之禮,虛葬于襄國城南。
張賓曰:「鄴,魏之舊都,吾將營建
風俗殷雜,須賢望以綏之,誰可任也?
曰:「晉故東萊太守南陽趙彭忠亮篤敏,有佐時良榦將軍若任之,必能允副神規
於是徵彭,署為魏郡太守
彭至,入泣而辭曰:「臣往策名晉室,食其祿矣。
犬馬戀主,切不敢忘。
誠知晉之宗廟鞠為茂草,亦猶洪川東逝,往而不還。
明公應符受命可謂攀龍之會。
但受人之榮,復事二姓,臣志所不為,恐亦明公所不許。
若賜臣餘年、全臣一介之願者,明公大造之惠也。
默然
張賓進曰:「自將軍神旗所經,衣冠之士靡不變節未有能以大義進退者。
至如此賢,以將軍高祖,自擬為四公所謂君臣相知,此亦足成將軍不世之高,何必吏之。
大悅,曰:「右侯之言得孤心矣。
於是安車駟馬,養以卿祿,辟其子明參軍
石季龍魏郡太守,鎮鄴三臺季龍篡奪萌兆于此矣。
王浚署置百官奢縱淫虐吞幷之意,欲先遣使以觀察之。
議者僉曰:「宜如羊祜陸抗相聞
」時張賓有疾就而謀之。
曰:「王浚三部之力,稱制南面,雖曰晉籓,實懷僭逆之志,必思協英雄,圖濟事業。
將軍威聲震于海內去就存亡所在輕重,浚之欲將軍,猶楚之招韓信也。
權譎遣使,無誠款之形,脫生猜疑,圖之兆露,後雖奇略無所設也。
夫立大事必先為之卑,當稱籓推奉,尚恐未信,羊、陸之事,臣未見其可。
曰:「右侯之計是也
」乃遣其舍人王子春、董肇等多齎珍寶奉表推崇天子曰:「本小胡,出於戎裔,值晉綱弛御,海內饑亂流離屯厄竄命冀州共相帥合,以救性命
今晉祚淪夷遠播吳會中原無主蒼生無系
伏惟明公殿下州鄉貴望四海所宗,為帝王者,非公復誰?
所以捐軀命、興義兵誅暴亂者,正為明公驅除爾。
伏願殿下應天順時踐登皇阼。
戴明公,如天地父母明公當察微心,慈眄如子也。
」亦遺棗嵩書而厚賂之。
子春等曰:「石公一時英武,據趙舊都,成鼎峙之勢,何為稱籓於孤,其可信乎?
子春對曰:「石將軍英才儁拔士馬雄盛,實如聖旨
仰惟明公州鄉貴望累葉重光出鎮籓嶽,威聲播于八表,固以胡越欽風戎夷歌德,豈唯區區小府而敢不斂衽神闕者乎!
陳嬰豈其鄙王而不王韓信薄帝而不帝者哉?
但以知帝王不可智力爭故也。
石將軍之擬明公,猶陰精之比太陽江河之比洪海爾。
項籍子陽覆車不遠,是石將軍明鑒明公亦何怪乎!
且自古誠胡人而為名臣者實有之,帝王則未之有也。
石將軍非所以惡帝王而讓明公也,顧取之不為天人之所許耳。
願公勿疑。
大悅封子春等為列侯遣使,答以方物
司馬游統時鎮范陽,陰叛馳使降于
斬其使,送于,以表誠實。
不罪統,彌忠誠無復疑矣。
子春等與王浚使至,命匿勁卒精甲,虛府羸師以示之,北面拜使而受書。
麈尾不敢執,懸之于壁,朝夕拜之,云:「我不得見王公,見王公所賜如見公也。
」復遣董肇奉表期親幽州奉上尊號,亦箋于棗嵩,乞幷州廣平公,以見必信之誠也。
將圖引子問之。
子春曰:「幽州去歲大水,人不粒食積粟百萬,不能贍恤刑政苛酷賦役殷煩,賊憲賢良誅斥諫士,下不堪命,流叛略盡
鮮卑烏丸離貳于外,棗嵩、田嶠貪暴于內,人情沮擾甲士羸弊
置立臺閣布列百官,自言漢高魏武不足並也。
幽州怪特甚,聞者莫不為寒心意氣自若,曾無懼容,此亡期之至也。
撫几笑曰:「王彭祖真可擒也。
使達幽州具陳形勢寡弱款誠無二
大悅,以信然
纂兵戒期,將襲,而懼劉琨鮮卑烏丸其後患,沈吟未發。
張賓進曰:「夫襲敵國,當出其不意
軍嚴經日不行豈顧三方之慮乎?
曰:「然,為之奈何
曰:「彭祖之據幽州,唯仗三部,今皆離叛,還為寇讐,此則外無聲援以抗我也。
幽州飢儉,人皆蔬食衆叛親離,甲旅寡弱,此則內無強兵以御我也。
大軍在郊,必土崩瓦解
三方未靖,將軍便能懸軍千里以征幽州也。
輕軍往返,不出二旬
就使三方有動,勢足旋趾。
應機電發,勿後時也。
劉琨王浚同名晉籓,其實仇敵
若修牋于,送質請和,必欣于得我,喜于滅,終不救而襲我也。
曰:「吾所不了,右侯已了,復何疑哉!」
於是輕騎幽州,以火宵行
柏人,殺主簿遊綸,以其兄統在范陽,懼聲軍計故也。
遣張慮奉牋于劉琨,陳己過沉重,求討自效
旣素疾,乃檄諸州郡,說知命思愆,收累年之咎,求拔幽都效善將來,今聽所請,受任通和
軍達易水督護孫緯馳遣白將引軍距,遊統禁之。
將佐咸請出擊怒曰:「石公來,正欲奉戴我也,敢言擊者斬!
」乃命設饗待之
晨至薊,叱門開門
疑有伏兵先驅牛羊千頭聲言上禮,實欲填諸街巷,使兵不得發。
乃懼,或坐或起。
升其廳事,命甲士,立之于前,使徐光讓曰:「君位元臺爵列上公,據幽都驍悍之國,跨全燕突騎之鄉,手握強兵坐觀京師傾覆不救天子,而欲自尊
專任姦暴殺害忠良肆情恣欲,毒遍燕壤。
自貽于此非為天也。
」使其將王洛驛送襄國市斬之。
於是分遣流人各還桑梓,擢荀綽裴憲資給車服
數朱碩、棗嵩、田嶠等以賄亂政,責遊統以不忠于,皆斬之。
烏丸審廣、漸裳、郝襲、靳市等于襄國
焚燒宮殿
尚書劉翰為寧朔將軍、行幽州刺史,戍薊,置守宰而還
遣其東曹掾傅遘兼左長史,封王浚首,獻捷劉聰
旣還襄國劉翰,奔段匹磾
襄國大饑,穀二升直銀二斤肉一斤直銀一兩
劉聰以平幽州之勳,乃遣其使人持節大都督陝東諸軍事驃騎大將軍、東單于侍中使持節開府校尉、二州牧、公如故,加金鉦黃鉞前後鼓吹二部增封十二郡。
固辭,受二郡而已
左長史張敬等十一人為伯、子、侯,文武進位有差
將支雄攻劉演廩丘,為所敗。
遣其將韓弘、潘良襲頓丘,斬所署太守邵攀。
支雄追擊弘等,害潘良于廩丘
劉琨樂平太守焦球攻常山,斬其太守邢泰。
司馬溫嶠西討山胡將逯明要之,敗潞城
以幽冀漸平,始下州閱實人戶,戶貲二匹,租二斛。
將陳午以浚儀叛于
逯明攻甯黑于茌平降之,因破東燕酸棗而還,徙降人二萬餘戶于襄國
使其將薄寇濮陽,陷之,害太守韓弘。
劉聰遣其使人范龕持節策命,賜以弓矢,加崇為陝東伯,得專征伐,拜封刺史將軍守宰列侯歲盡集上。
署其長子興為上黨國世子,加翼軍將軍,為驃騎副貳
劉琨遣王旦攻中山,逐所署太守秦固。
劉勔距旦,敗之,執旦于望都關。
邵續樂陵
盡衆逆戰大敗而還
章武王昚起于科斗壘,擾亂河間渤海諸郡。
以揚武張夷為河間太守參軍臨深為渤海太守,各率步騎三千以鎮靜之,使長樂太守程遐屯于昌亭為之聲勢
平原烏丸展廣、劉哆等部落三萬餘戶于襄國
使石季龍乞活王平梁城敗績而歸。
又攻劉演廩丘
支雄、逯明擊甯黑于東武陽,陷之,黑赴河而死,徙其衆萬餘于襄國
邵續使文鴦季龍退止盧關津避之,文鴦弗能進,屯于景亭。
兗豫豪右張平起兵
季龍夜棄營設伏于外,揚聲將歸河北
平等以為信然,入于空營。
季龍回擊敗之,遂陷廩丘文鴦軍,獲弟啟,送于襄國
劉琨之兄子也。
勒以琨撫存其母,德之,賜啟田宅,令儒官授其經。
時大蝗,中山常山尤甚
中山丁零翟鼠叛勒,攻中山常山,勒率騎討之,獲其母妻而還
鼠保于胥關,遂奔代郡
勒攻樂平太守韓據于坫城,劉琨將軍姬澹率衆十餘萬討勒,廣牧,為聲援
勒將距之,或諫之曰:「兵馬精盛,其鋒不可發,宜深溝高壘以挫其銳,攻守勢異,必獲萬全
」勒曰:「大衆遠來,體疲力竭犬羊烏合號令不齊,可一戰而擒之,何強之有!
寇已垂至,胡可舍去,大軍一動,豈易中還
乘我之退,顧乃無暇,焉得深溝高壘乎!
此為不戰而自滅亡之道。
」立斬諫者。
以孔萇為前鋒都督,令三軍後出者斬。
設疑兵於山上分為二伏
輕騎戰,偽收衆而北。
縱兵追之,勒前後伏發,夾擊大敗,獲鎧馬萬匹代郡,據奔劉琨
長史李弘幷州降于勒,遂奔于段匹磾
勒遷陽曲樂平戶于襄國,置守宰而退。
孔萇追姬澹桑幹
勒遣兼左長史張敷獻捷劉聰
勒之征樂平也,其南和招合廣川平原渤海千戶叛勒,奔于邵續
河間邢嘏累徵不至,亦聚衆數百以叛。
勒巡下冀州諸縣,以右司馬程遐為寧朔將軍、監冀州七郡諸軍事
姊夫廣威張越與諸將蒱博,勒親臨觀之。
戲言忤勒,勒大怒,叱力士折其脛而殺之。
孔萇攻代郡,澹死之。
時司、冀、幷、兗州流人萬戶在于遼西迭相招引,人不安業
孫萇等攻馬嚴、馮腃者,久而不克
勒問計於張賓對曰:「馮腃月者等本非明公之深仇,遼西流人悉有戀本之思。
今宜班師息甲差選良守,任之以龔遂之事,不拘常制奉宣仁澤奮揚威武,幽冀之寇可翹足而靜,遼西流人可指時而至。
」勒曰:「右侯之計是也
」召萇等歸,署武令李回為易北都護、振武將軍高陽太守
馬嚴士衆李潛軍人,回先為長史素服威德,多叛歸之。
部衆離貳,懼,奔于幽州溺水而死。
馮腃月者率衆降于勒。
回移居易京,流人降者歲常數千,勒甚嘉之,封回弋陽子,邑三百戶
封一千戶,進賓位前將軍固辭不受。
河朔大蝗,初穿地而生,二旬則化狀若蠶,七八日而臥,四日蛻而飛,彌亙百草,唯不食三豆及麻,幷冀尤甚
石季龍濟自長壽津,寇梁國,害內史荀闔。
劉琨段匹磾、涉復辰、疾六眷,段末柸等會于固安,將謀討勒,勒使參軍王續齎金寶遺末柸以間之。
末柸旣思有以報勒恩,又忻於厚賂,乃說辰眷等引還匹磾亦退如薊城
邵續使兄子濟攻勒渤海,虜三千餘人而還
劉聰趙固洛陽歸順,恐勒襲之,遣參軍高少奉書推崇勒,請師討
勒以大義讓之,恨恚,與郭默攻掠河內汲郡
段末柸殺鮮卑單于附真,立忽跋鄰為單于
段匹磾幽州攻末柸,末柸逆擊敗之,匹磾奔還幽州,因害太尉劉琨將佐相繼降勒。
末柸遣弟騎督匹磾幽州匹磾率其部衆數千,將奔邵續,勒將石越要之鹽山大敗之,匹磾退保幽州
中流矢死,勒為之屏樂三月,贈平南將軍
初,曹嶷據有青州,旣叛劉聰,南稟王命,以建鄴懸遠勢援不接,懼勒襲之,故遣通和
勒授嶷東州大將軍青州封琅邪公
劉聰疾甚驛召勒為大將軍錄尚書事,受遺輔政,勒固辭乃止。
又遣其使人持節署勒大將軍、持節鉞都督侍中校尉、二州牧、公如故增封十郡,勒不受。
死,其子粲襲偽位,其大將軍靳準殺粲于平陽,勒命張敬率騎五千為前鋒以討,勒統精銳五萬繼之,據襄陵北原,羌羯降者四萬餘落。
挑戰,勒堅壁以挫之。
劉曜長安屯于蒲阪,僭號,署勒大司馬大將軍,加九錫增封十郡,幷前十三郡,進爵趙公
勒攻平陽小城,平陽大尹周置等率雜戶六千降于勒。
巴帥及諸羌羯降者十餘萬落,徙之司州諸縣
使卜泰送乘輿服御請和,勒與劉曜競有招懷之計,乃送泰于,使知城無歸曜之意,以挫其軍勢
潛與泰結盟,使還平陽宣慰屠各
勒疑泰與有謀,欲斬泰以速降之,諸將皆曰:「今斬卜泰,必不復降就令泰宣漢要盟城中使相率誅靳準必懼而速降矣。
」勒久乃從諸將議遣之。
泰入平陽,與準將喬泰、馬忠起兵,殺之,推靳明為盟主,遣泰及卜玄奉傳國六璽送于劉曜
大怒,遣令史羊升使平陽,責明殺準之狀。
明怒,斬升。
勒怒甚,進軍攻明,明出戰,勒擊敗之,枕尸二里
築城門堅守,不復出戰
勒遣其左長史王脩獻捷劉曜
彭城內史周堅害沛內史周默,以彭沛降于勒。
石季龍率幽、冀州兵會勒攻平陽
劉曜征東劉暢救明。
勒命舍師于蒲上。
靳明率平陽之衆奔于劉曜西奔邑。
勒焚平陽宮室,使裴憲石會修復元海二墓,收劉粲已下百餘尸葬之,徙渾儀樂器襄國
劉曜又遣其使人郭汜持節署勒太宰,領大將軍進爵趙王增封七郡,幷前二十郡,出入警蹕,冕十有二旒,乘金根車,駕六馬,如曹公輔漢故事夫人王后世子王太子
舍人平樂因使留仕於,言於曰:「大司馬王脩等來,外表,內覘大駕強弱,謀待脩之返,將輕襲乘輿
」時勢實殘弊,懼宣之。
大怒,追等還,斬邑,停太宰之授。
劉茂逃歸,言王脩死故,勒大怒,誅平樂三族,贈太常
又知停殊禮之授,怒甚,下令曰:「孤兄弟之奉劉家,人臣之道過矣,若微孤兄弟豈能南面稱朕哉!
根基旣立,便欲相圖
天不助惡,使假手靳準
孤惟事君之體當資舜求瞽瞍之義,故復推崇令主,齊好如初何圖長惡不悛,殺奉誠之使。
帝王之起,復何常邪!
趙王、趙帝,孤自取之,名號大小豈其所節邪!
於是太醫尚方御府諸令,命參軍讚成正陽門
俄而門崩,勒大怒,斬讚。
旣怒刑倉卒,尋亦悔之,賜以棺服,贈大鴻臚
平西將軍祖逖攻陳川于蓬關,石季龍救川,退屯梁國季龍使揚武左伏肅攻之。
增置宣文宣教崇儒崇訓十餘小學襄國四門,簡將佐豪右子弟百餘人以教之,且備擊柝之衛。
挈壺署,鑄豐貨錢
河西鮮卑六延叛于勒,石季龍討之,敗延于朔方斬首二萬級,俘三萬餘人,獲牛馬十餘萬。
孔萇討平幽州諸郡。
段匹磾部衆饑散,棄其妻子匹磾邵續
曹嶷遣使來聘,獻其方物,請以河為斷。
桃豹至蓬關,祖逖退如淮南
徙陳川部衆五千餘戶于廣宗
石季龍與張敬、張賓及諸將佐百餘人勸勒稱尊號,勒下書曰:「孤猥以寡德,忝崇寵夙夜戰惶,如臨深薄豈可假尊竊號取譏四方
周文三分之重,猶服事殷朝小白一匡之盛,而尊崇周室
國家隆殷周,孤德卑二伯哉!
其亟止斯議,勿復紛紜
自今敢言,刑茲無赦
」乃止。
公元351年
勒又下書曰:「今大亂之後律令滋煩,其採集律令之要,為施行條制
於是命法曹令史貫志造《辛亥制度五千文施行十餘歲,乃用律令
晉太太守徐龕叛降于勒。
公元313年
石季龍及張敬、張賓右司馬張屈六、程遐文武一百二十九人上疏曰:「臣等聞有非常之度,必有非常之功;有非常之功,必有非常之事。
是以三代陵遲五伯迭興靜難濟時,績侔睿后
伏惟殿下天縱聖哲誕應符運鞭撻宇宙,弼成皇業,普天率土莫不來蘇嘉瑞徵祥日月相繼,物望去劉氏、威懷明公十分而九矣。
山川夷靜,星辰不孛,夏海重譯天人系仰,誠應升御中壇,即皇帝位,使攀附之徒蒙寸尺之潤。
請依劉備在蜀、魏王在鄴故事,以河內頓丘平原清河鉅鹿常山中山長樂樂平十一郡,幷前趙國廣平陽平章武渤海河間上黨定襄范陽漁陽武邑燕國樂陵十三郡,合二十四郡、戶二十九萬為趙國
封內依舊改為內史,準《禹貢》、魏武冀州之境,南至盟津,西達龍門,東于於河,北至塞垣
大單于鎮撫百蠻
罷幷、朔、司三州,通置部司以監之。
伏願欽若昊天,垂副羣望也。
」勒西面而讓者五,南面而讓者四,百僚叩頭固請,勒乃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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