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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五 载记第十五 (自动笺注)
苻丕
苻丕 苻登
公元385年
苻丕字永叔,堅之長庶子也。
少而聰彗好學博綜經史。
堅與言將略嘉之,命鄧羌教以兵法
文武才幹亞於苻融,為將善收士卒情,出鎮於鄴東夏安之。
堅敗歸長安慕容垂所逼,自奔枋頭。
之死也,復入鄴城,將收兵趙、西赴長安
幽州刺史王永平州刺史苻沖頻為規等所敗,乃遣昌黎太守宋敞焚燒和龍、薊城宮室率眾三萬進屯壺關遣使
丕乃,率男女六萬餘口進如潞川
驃騎張蠔并州刺史王騰迎之,入據晉陽,始知堅死問舉哀晉陽三軍縞素
王永留苻沖守壺關,率騎一萬會,勸稱尊號,從之,乃乙太元十年僭即皇帝位於晉陽南。
立堅行廟,太赦境內,改元曰太安
百官,以張蠔侍中司空封上黨郡公王永使持節侍中都督中外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尚書令進封清河公;王騰為散騎常侍中軍大將軍司隸校尉陽平郡;苻沖為左光祿大夫尚書左僕射西平王;俱石子衛將軍濮陽公;楊輔為尚書右僕射濟陽公;王亮護軍將軍彭城公;強益耳、梁暢為侍中徐義吏部尚書,並封縣公
自余封授各有差。
是時安西呂光西域還師至於宜禾,堅涼州刺史梁熙謀閉境距之。
高昌太守楊翰言於熙曰:「「呂光新定西國,兵強氣銳,其鋒不可當也。
度其事意,必有異圖
且今關中擾亂京師存亡未知,自河已西迄於流沙地方萬里帶甲十萬,鼎峙之勢實在今日
若光流沙,其勢難測。
高梧穀口水險之要,宜先守之而奪其水。
彼既窮渴自然投戈
如其以遠不守,伊吾之關亦可距也。
若度此二要,雖有子房之策,難為計矣。
地有所必爭,真此機也。
」熙弗從。
水令犍為張統說熙曰:「主上傾國南討,覆敗而還
慕容垂擅兵河北,泓、沖寇逼京師丁零雜虜跋扈關、洛,州郡奸豪所在風扇王綱弛絕人懷利己
呂光回師將軍何以抗也?
」熙曰:「誠深憂之,未知計之所出
」統曰:「雄果勇毅明略絕人,今以蕩西域之威,擁歸師之銳,鋒若猛火之盛于原,弗可敵也。
將軍世受殊恩忠誠夙著,立勳王室,宜在於今。
行唐公洛,上之從弟,勇冠一時
將軍計者,莫若奉為盟主,以攝眾望,推忠義總率群豪,則無異心也。
資其精銳,東兼毛興,連王統、楊璧,集四州之眾,掃凶逆于諸,甯帝室關中,此桓文之舉也。
」熙又不從
西海,以子胤鷹揚將軍率眾五萬距酒泉
敦煌太守姚靜、晉昌太守李純以郡降光
胤及戰于安彌,為所敗。
武威太守彭濟執迎光殺之。
建威西郡太守索泮奮威、督洪池已南諸軍事酒泉太守宋皓等,並為所殺。
尚書令魏昌公苻纂自關中來奔,拜太尉進封東海王
以中太守王兗平東將軍平州刺史阜城侯,苻定為征東將軍冀州高城侯,苻紹為鎮東將軍、督冀州諸軍事重合侯,苻謨為征西將軍幽州高邑侯,苻亮為鎮北大將軍、督幽、并二州諸軍事,並進爵郡公
定、紹據信都,謨、亮先據常山慕容垂之圍鄴城也,並降于,聞丕稱尊號,遣使謝罪
王兗固守博陵,與相持
左將軍竇沖秦州刺史王統河州刺史毛興、益州刺史王廣南秦州刺史楊璧、衛將軍楊定,並據隴右遣使招丕,請討姚萇
丕大悅,以定驃騎大將軍雍州征西大將軍梁州,統鎮西大將軍,興車騎大將軍,璧征南大將軍,並開府儀同三司,加散騎常侍安西將軍,皆進位州
於是王永宣檄州郡曰:「大行皇帝棄背萬國四海無主
征東大將軍長樂公先帝元子聖武自天,受命荊南威振衡海,分陝東都,道被夷夏仁澤光於宇宙,德聽侔于《下武》。
司空蠔等謹順天人之望,以季秋吉辰奉公紹承大統銜哀即事棲穀總戎枕戈待旦,志雪大恥
慕容垂為封豕於關東,泓、繼凶於京邑,致乘輿播越宗社淪傾
羌賊姚萇,我之牧士,乘釁滔天,親行大逆有生之巨賊也。
累葉受恩,世將相不與驪山之戎、滎澤之狄共戴皇天,同履厚土
諸牧伯公侯或宛沛宗臣,或四七勳舊,豈忍舍破國之醜豎,縱殺君之逆賊乎!
主上飛龍九五,實協天心,靈祥休瑞,史不輟書,投戈效義之士三十餘萬,少康光武之功可旬朔而成。
今以衛將軍石子為前軍師司空張蠔中軍都督
武將猛士風烈雷震,志殄元凶,義無他顧。
謹奉乘輿恭行天罰
君臣終始之義,在三忘軀之誠,戮力同之,以建晉、鄭之美。」
先是慕容驎攻王兗博陵,至是糧竭矢盡,郡功曹張猗逾城聚眾應驎。
袞臨城數之曰:「卿,秦之人也。
吾,卿之君也。
起眾應賊,號稱義兵,何名實相違之甚!
卿兄往合鄉宗,親逐城主天地不容,為世大戮
身滅未幾,卿復續之。
卿見為吾吏,親尋干戈,競為戎首為爾君者,不亦難乎!
今人何取一切之功,寧能忘卿不忠不孝之事!
古人有雲,求忠臣出孝子之門,卿母在城,不能顧之,何忠義可望
惡不絕世,卿之謂也。
不圖中州禮義之邦邦,而卿門風若斯
卿去老母脫屣,吾復何論哉!
既而城陷及固安侯苻鑒,並為驎所殺。
丕復以王永司徒錄尚書事,徐義尚書令,加右光祿大夫
初,王廣還自成都也,奔其兄秦州刺史統。
長安不守,河州毛興於枹罕
興遣建節將軍、臨清平率宗人千七百夜擊軍,大敗之。
王統復遣兵助,興於是嬰城固守
既而王廣,敗之,亡奔秦州,為隴西鮮卑所執,送詣姚萇
興既敗王廣,謀伐王統,平上邽
袍罕諸氐皆窘於兵革而疲不堪命,乃殺興,推衛平為使持節安西將軍河州刺史遣使請命
刁雲殺慕容忠,乃推慕容永使持節大都督中外諸軍事大將軍大單于、雍、、涼四州錄尚書事、河東王、稱籓於垂。
征東苻定、鎮東苻紹、征北苻謨、鎮北苻亮皆降慕容垂
丕又進王永左丞相,苻纂為大司馬張蠔太尉,王騰為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徐義司空,苻沖為車騎大將軍尚書令儀同三司,俱石子衛大將軍尚書左僕射,領官皆如故
又檄州郡曰:「昔有窮夷之難,少康起焉;王莽毒殺平帝世祖重光漢道百六之運,何代無之
天降喪亂羌胡猾夏先帝晏駕賊庭,京師鞠為戎穴,神州蕭條生靈塗炭
未亡秦,社稷有奉
主上聖德恢弘,道侔光武所在宅心天人歸屬,必當隆中興之功,復配天之美。
姚萇殘虐慕容垂凶暴,所過滅戶夷煙毀發丘墓,毒遍存亡,痛纏幽顯,雖黃巾之害於九州赤眉之暴于四海,方之未為甚也。
素秋將及,行師令辰公侯牧守,壘主鄉豪,或戮力國家乃心王室,各率所統,以孟冬上旬大駕臨晉
於是天水姜延、馮翊寇明、河東王昭、新平張晏京兆杜敏、扶風馬郎建忠高平都尉王敏等咸承檄起兵,各有眾數萬,遣使應丕。
皆就拜將軍郡守封列侯
冠軍鄧景擁眾五千據彭池,與竇沖為首尾,擊平涼太守金熙。
安定北部都尉鮮卑沒奕於率鄯善王胡員吒、護羌中郎將梁苟奴等,與左將軍姚方成、鎮遠強京戰于孫丘谷大敗之。
枹罕諸氐以衛平年老,不可成事業,議廢之,而憚其宗強,連日不決。
氐有啖青者,謂諸將曰:「大事宜定,東討姚萇不可沈吟猶豫
一旦事發,反為人害。
諸軍但請衛公會儲眾將,青為諸軍決之。
」眾以為然。
於是大饗諸將,青抽劍而前曰:「今天下大亂豺狼塞路吾曹今日可謂休戚是同,非賢明之主莫可濟艱難也。
衛公朽耄不足以成大事,宜反初服,以避賢路狄道苻登王室疏屬,而志略雄明,請共立之,以赴大駕
諸君若有不同者,便下異議
」乃奮劍攘袂,將斬貳己者,眾皆從之,莫敢仰視
於是為帥,遣使於丕請命
丕以征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南安王持節州郡督因其所稱而授之。
又以徐義右丞相
丕留王騰守晉陽,楊輔戍壺關率眾四萬進據平陽
王統秦州姚萇
慕容永以丕至平陽,恐不自固,乃遣使求假還東,丕弗許。
王永及苻纂攻之,以俱石子前鋒都督,與慕容永戰於襄陵
王永大敗石子皆死之。
公元386年
初,苻纂之奔丕也,部下壯士三千餘人,丕猜而忌之。
及永之敗,懼為纂所殺,率騎數千南奔東垣
揚威將軍馮該自陝要擊,敗之,斬丕首,執其太子甯、長樂王壽,送于京師朝廷赦而不誅,歸之於苻宏
徐義慕容永所獲,械埋其足,將殺之。
誦《觀世音經》,至夜中,土開械脫,於重禁之中若有人導之者,遂奔楊佺期佺期以為洛陽
苻纂及弟師奴率丕余眾數萬,奔據杏城
苻登稱尊號,偽諡丕為哀平皇帝
丕之臣佐皆沒慕容永進據上党長子僭稱大號改元曰中興
在位二年而敗。
符登
登字文高,堅之族孫也。
父敞,健之世為太尉司馬隴東太守建節將軍,後為苻生所殺。
堅即偽位,追贈右將軍涼州刺史,以登兄同成嗣。
毛興之鎮上邽以為長史
登少而雄勇,有壯氣粗險不修細行,故堅弗之奇也。
長而折節謹厚,頗覽書傳
拜殿上將軍稍遷羽林監揚武將軍長安坐事黜為狄道長。
關中亂,去縣歸毛興。
成言於興,請以登為司馬常在營部
度量不群,好為奇略,同成常謂之曰:「汝聞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無數幹時,將為博識不許
吾非疾汝,恐或不喜人妄豫耳,自是可止。
後得政,自可專意
時人聞同成言,多以為疾登而抑蔽之
登乃屏跡不妄交遊
有事則召之,戲謂之曰:「小司馬可坐評事
」登出言析理中,興內服焉,然敬憚不能委任
姚萇作亂,遣其弟碩德率眾伐毛興,相持久之
興將死,告同成曰:「與卿累年共擊逆羌,事終不克,何恨之深!
可以後事付卿小弟司馬,殄碩德者,必此人也。
卿可換攝司馬事。」
登既代衛平,遂專統征伐
時歲旱眾饑,道殣相望,登每戰殺賊,名為熟食,謂軍人曰:「汝等朝戰,幕便飽肉,何憂於饑!
士眾從之,啖死人肉,輒飽健能鬥。
姚萇聞之,急召碩德曰:「汝不來,必為苻登所食盡。
碩德於是下隴奔
及丕敗,丕尚書寇遺奉丕子渤海王懿、濟北王昶自杏城
乃具丕死問於是為丕發喪行服三軍縞素
請立懿為主,眾咸曰:「渤海王先帝之子,然年在幼沖未堪多難
國亂而立長君,《春秋》之義也。
三虜跨僭,寇旅殷強豺狼梟鏡舉目而是,自厄運之極,莫甚於斯。
大王挺劍西州鳳翔秦、隴,偏師暫接,姚萇奔潰一戰之功,可謂格天地。
龍驤武奮,拯拔舊京以社宗廟為先,不可顧曹臧、吳劄一介微節,以失圖運之機,不建中興之業也。
於是太元十一年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內,改元曰太初
立堅神主軍中,載以輜軿羽葆青蓋,車建黃旗武賁之士三百人以衛之,將戰必告,凡欲所為,啟主而後行。
繕甲纂兵,將引師而東,乃告堅神主曰:「維曾孫皇帝,乙太皇帝之靈恭踐寶位
五將之難,賊羌肆害於聖躬,實登之罪也。
合義旅,眾余五萬,精甲勁兵足以立功年谷豐穰足以資贍
即日星言電邁,直造賊庭,奮不顧命隕越為期,庶上報皇帝酷冤,下雪臣子大恥
惟帝之靈,降監厥誠。
」因覷欷流涕
將士莫不悲慟,皆刻鉾鎧為「死休」字,示以戰死為
每戰以長槊鉤刃方圓大陣,知有厚薄從中分配,故人自為戰所向無前
初,長安之將敗也,堅中壘將軍徐嵩屯騎校尉胡空各聚眾五千,據險築堡自固,而受姚萇官爵
之害堅,等以王禮葬堅於二堡之間。
至是,各率眾降登
鎮軍將軍雍州刺史,空輔國將軍京兆尹
改葬堅以天子之禮。
僭立其妻毛氏為皇后,弟懿為皇太弟
遣使拜苻纂為使持節侍中都督中外諸軍事太師,領大司馬進封魯王,纂弟師奴為撫軍大將軍并州朔方公。
纂怒謂使者曰:「渤海王世祖之孫,先帝之子南安王何由不立而自尊乎?
」纂長史王旅諫曰:「南安已立,理無中改。
賊虜未平不可宗室之中自為仇敵原大王遠光武聖公之義,梟二虜之後,徐更圖之。
」纂乃受命
於是貳縣虜帥彭沛谷、屠各董成、張龍世、新平羌惡地等盡應之,有眾十餘萬。
纂遣師奴攻上郡羌酋金大黑、金洛生,大黑等逆戰大敗之,斬首五千八百。
竇沖車騎大將軍南秦州楊定大將軍益州,楊璧為司空梁州
苻纂敗姚碩德涇陽姚萇陰密距纂,纂退屯敷陸
竇沖汧、雍二城,克之,斬其將軍姚元平、張略等
又與戰於汧東,為所敗。
次於瓦亭
攻彭沛穀堡,陷之,沛穀奔杏城陰密
征虜馮翊太守率眾二萬自頻陽入和寧,與苻纂首尾,將圖長安
師奴勸其兄纂稱尊號,纂不從,乃殺纂,自立為秦公。
犢絕之,皆為姚萇所敗。
登進所胡空堡,戎夏歸之者有餘萬。
姚萇遣其將軍姚方成攻陷徐嵩堡,被殺,悉坑戎士
率眾下隴入朝那,姚萇武都相持累戰互有勝負
軍中大饑,收葚以供兵士
立其子崇為皇太子,弁為南安王,尚為北海王
姚萇退還安定
就食新平,留其大軍于胡空堡,率騎萬餘圍營,四面大哭,哀聲動人
惡之,乃命三軍哭以應引退
頻戰輒勝,謂堅有神驗,亦于軍中立神主,請曰:「往年新平之禍,非之罪。
臣兄襄從陝北渡,假路求西,狐死首丘,欲暫見鄉里
陛下與苻眉要路距擊不遂而沒。
襄敕臣行殺,非臣之罪。
苻登陛下末族,尚欲復讎,臣為兄報恥,于情理何負!
陛下假臣龍驤之號,謂臣曰:'朕以龍驤建業,卿其勉之
'明詔昭然言猶在耳
陛下過世為神,豈假手苻登而圖臣,忘前征時言邪!
今為陛下神象可歸於此,勿計臣過,聽臣至誠
進師既而升樓謂曰:「自古及今安有殺君而反立神象請福,望有益乎!
大呼曰:「殺君賊姚萇出來吾與汝決之,何為枉害無辜
憚而不應
自立神象,戰未有利,軍中每夜驚恐,乃嚴鼓斬象首以送
將軍竇洛、竇於等謀反發覺出奔
進討彭池不克,攻彌姐營及繁川諸堡,皆克之。
連戰屢敗,乃遣其中軍姚崇襲大界,引師要之大敗崇于安丘俘斬二萬五千,進攻吳忠、唐匡於平涼,克之,以尚書苻碩原為前禁將軍、滅羌校尉,戍平涼
進據苟頭原以逼安定
率騎三萬夜襲大界營,陷之,殺妻毛氏及其子弁、尚,擒名將數十人驅掠男女五萬餘口而去。
收合餘兵,退據胡空堡,遣使齎書竇沖大司馬驃騎將軍前鋒大都督都督隴東諸軍事楊定左丞相上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楊璧大將軍都督右諸軍事
率見眾為先驅,自繁川趣長安
率眾新平逕據新豐千戶固。
使隴上諸軍其後繼,璧留守仇池
又命其并州刺史楊政冀州刺史楊楷率所統大會長安
遣其將軍王破虜略秦州楊定及破虜戰于清水之格奴阪,大敗之。
攻張龍世於鴦泉堡,姚萇救之,引退
密遣其將任瓫、宗度詐為內應遣使,許開門納之。
以為然。
惡地馳謂曰:「姚萇多計略,善御人,必為奸變,願深宜詳思
乃止。
惡地之詣也,謂諸將曰:「此羌多奸智,今其詣,事必無成
登聞懸門待之,大驚,謂左右曰:「雷征東其殆聖乎!
微此公,朕幾為豎子所誤。
攻陷新羅堡。
撫風太守齊益男奔
將軍路柴、強武等並以眾降於
將張業生於隴東救之,不克而退。
將軍魏褐飛攻姚當成杏城,為所殺。
馮翊郭質起兵廣鄉以應,宣檄三輔曰:「義感君子利動小人
吾等生逢先帝堯、舜之化,累世受恩,非常伯納言之子,即卿校牧守之胤,而可坐視豺狼忍害君父
裸屍薦棘,痛結幽泉山陵松隧之兆,靈主清廟之頌,賊臣大之甚,自古所未聞。
茹荼之苦,銜之辛,何以諭之!
姚萇窮凶肆害,毒被人神,於圖讖歷數萬無一分,而敢妄竊重名厚顏瞬息日月所不照,二儀實亦不育
皇天欲絕之,亦將假手忠節
百君子,皆夙漸神化有懷義方,含恥而存,孰若蹈道而沒乎!
」眾咸然之。
鄭縣人苟曜不從聚眾數千應姚萇
以質為平東將軍馮翊太守
質遣部將伐曜,大敗而歸。
質乃東引楊楷,以為聲援,又與曜戰于鄭東,為曜所敗,遂歸於以為將軍
質眾皆潰散
自雍攻將金溫于范氏堡,克之,遂渡渭水,攻京兆太守韋范于段氏堡,不克進據曲牢。
苟曜有眾一萬,據逆方堡,密應去曲牢繁川,次於馬頭願。
率騎來距,大戰敗之,斬其尚書吳忠進攻新平
率眾救之,引退,復攻安定,為所敗,據路承堡。
是時疾病,見苻堅為崇。
登聞之,秣馬萬兵,告神主曰:「曾孫受任執戈幾將一紀未嘗不上天錫祐,皇鑒垂矜所在必克,賊旅冰摧。
太皇帝之靈降災疢於逆羌,以形類推之,醜虜必將不振
當因其隕斃順行天誅,拯復梓宮,謝罪清廟
於是大赦境內,百僚進位二等
將姚崇爭清水,累為崇所敗。
進逼安定,去城九十餘里。
疾小瘳,率眾去營逆遣其將姚熙隆別攻營,懼,退還
引軍營三十餘里以躡後。
旦而候人告曰:「賊諸營已空,不知所向
驚曰:「此為何人,去令我不知,來令我不覺,謂其將死,忽然復來,朕與此羌同世,何其厄哉!
」遂罷師還雍。
竇沖右丞相
尋而叛,自稱秦王建年號。
攻之於野人堡,請救姚萇遣其太子興攻胡空堡以救之。
引兵還赴胡空堡,遂與連和
至是死,登聞之喜曰:「姚興小兒,吾將折杖以笞之。
於是大赦,盡眾而東,攻屠各姚奴、帛蒲二堡,克之,自甘泉關中
不及數十里,六陌趣廢橋,尹緯據橋以待之
爭水不得,眾渴死者十二三。
大戰,為所敗,其夜眾潰,單馬奔雍。
公元394年
初,登之東也,留其弟司徒廣守雍,太子崇守胡空堡。
廣、崇聞敗,出奔眾散
至,無所歸,遂奔平涼收集遺眾入馬毛山
率眾攻之,遣子汝陰王宗質於隴西鮮卑乞伏乾歸結婚請援,乾歸遣騎二萬救
引軍出迎,與戰于山南,為所敗,被殺。
在位九年時年五十二。
崇奔於湟中僭稱尊號改元延初
諡登曰高皇帝廟號太宗
崇為乾歸所逐,崇、定皆死。
公元351年
始,健以穆帝永和七年僭立,至五世,凡四十有四歲,以孝武帝太元十九年滅。
索泮
索泮字德林敦煌人也。
世為冠族
少時遊俠,及長,變節好學,有佐世才器
張天錫輔政,以冠軍記室參軍
天錫即位,拜司兵歷位禁中錄事
執法御掾,州府肅然郡縣改跡。
羽林左監,有勤幹之稱。
出為中壘將軍西郡武威太守典戎校尉
政務寬和,戎夏懷其惠,天錫甚敬之。
苻堅見而歎曰:「涼州信多君子
既而河西德望,拜別駕
呂光既克姑臧固郡不降,攻而獲之。
曰:「孤既平西域,將赴難京師,梁熙無狀,絕孤歸路,此朝延之罪人,卿何意阻郡固迷,自同元惡
厲色曰:「將軍受詔討叛胡,可受詔亂涼州邪?
寡君何罪,而將軍害之?
苦力寡,不能固守以報君父之讎,豈如逆氐彭濟望風反叛
主滅臣死,禮之常也。
」乃就刑於市,神色不變
弟菱,有俊才,仕張天錫為執法中郎冗從右監。
苻堅世至伏波將軍、典農都尉,與被害
徐嵩
徐嵩字元高,盛之子也。
少以清白著稱
苻堅時賢良,為郎中稍遷長安貴戚子弟犯法者,一皆考竟請托路絕
甚奇之,謂其叔父成曰:「人為長吏,故當應耳。
此年落落,有端貳之才。
」遷守始平郡,甚有威惠
及壘陷,姚方成執而數之,厲色謂方成曰:「汝姚萇罪應萬死主上黃眉之斬而宥之叨據內外,位為列將,無犬馬識養之誠,首為大逆
汝曹羌輩豈可人理期也!
何不速殺我,早見先帝,取姚萇地下
」方成怒,三斬,漆其首為便器
登哭之哀慟,贈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諡曰忠武
史評
史臣曰:自兩京殄覆,九土分崩,赤縣成蛇豕之墟,紫宸蛙黽之穴,干戈日用戰爭方興,猶逐鹿並驅,若瞻烏之靡定。
苻洪蠻陬桀黠,乘羯虜之危亡,乃附款江東志圖關右,禍生蠆毒,未逞狼心
健既承家克隆凶緒,率思歸之眾,投山西之隙,據億丈岩險,總三秦果銳,敢窺大寶,遂竊鴻名校數奸雄,有可言矣。
長生慘虐,稟自率由
睹辰象之災,謂法星夜飲;忍生靈之命,疑猛獸朝饑
肆毒刑殘,曾無心於戒懼
招亂速禍不亦宜乎
永固雅量瑰姿,變夷眾夏,葉魚龍謠詠,挺草付休征克翦奸回纂承偽曆,遵明王德教,闡先聖儒風撫育黎元憂勤庶政
王猛宏材軍國苻融懿戚經綸,權薛以諒直進規謨,鄧、張以忠勇威略俊賢效足杞梓呈才,文武兼施德刑具舉。
乃平燕定蜀,擒代吞涼,跨三分之二,居九州之七,遐荒慕義幽險宅心,因止馬而獻歌,托棲鸞以成頌,因以功侔曩烈豈直化洽當年
五胡之盛,莫之比也。
既而足己誇世,愎諫違謀,輕敵怒鄰,窮兵黷武
三正之未葉,恥五運之猶乖,傾率土之師,起滔天之寇,負其犬羊之力,肆其吞噬之能。
自謂戰必勝,攻必取,便欲鳴鸞禹穴駐蹕疑山,疏爵以侯楚材築館以須歸命
曾弗知人道助順,神理害盈,雖矜涿野之強,終致昆陽之敗。
遂使凶渠候隙,狡寇伺間,步搖啟其禍先,燒當乘其亂極,宗社遷於他族,身首罄於賊臣,貽戒將來取笑天下豈不哀哉
豈不謬哉!
苻丕承亂僭竊,尋及傾敗,斯可謂天之所廢,人不能支。
苻登離散之兵,厲死休之志,雖眾寡不敵難以立功,而義烈慷慨,有足稱矣。
贊曰:洪惟壯勇威棱氐種
健藉世資,遂雄關、隴。
長生昏虐敗不旋踵
永固禎祥肇自龍驤
垂旒負扆,竊帝圖王。
患生縱敵,難起矜強
僭假,淪胥以亡。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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