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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书卷九十七列传第八十五 (自动笺注)
桓玄
公元390年
島夷桓玄字敬道,本譙國龍亢楚也。
大司馬之子溫愛之,臨終以為後。
七歲襲封南郡公
登國五年,為司馬昌明太子洗馬
志氣不倫欲以雄豪自許
朝議以溫有陵虐之迹,故抑兄弟,出為義興太守不得志
少時去職
公元397年
皇始初司馬德宗立,其會稽王道子擅權信任尚書僕射王國寶為時所疾。
荊州刺史殷仲堪,令推德宗兗州刺史王恭盟主,以討國寶仲堪從之。
使亦上,相逢中路約同大舉,並抗表起兵
尋平王國寶等。
天興初,德宗以使持節、督交廣二州諸軍事建威將軍平越中郎將廣州刺史
王恭復與德宗豫州刺史庾楷起兵,以討其江州刺史王愉司馬尚之兄弟
玄及龍驤將軍揚佺期、荊州刺史殷仲堪等率軍應
等造於石頭
於時宗征虜將軍司馬元顯一軍仍守石頭,列舟艦淮口
道子出軍將屯中堂,忽有馬驚軍中擾亂人馬赴江者甚眾,良久乃定。
等不知建業危弱,且王恭尋敗,惶懼,乃回軍蔡洲
王恭司馬劉牢之北府軍來次新亭
於是德宗以桓脩為荊州仲堪廣州江州,佺期為雍州刺史郗恢尚書
仲堪回師南旋,乃使人徇于等軍曰:「若不各散歸,大軍江陵,當悉戮餘口。
仲堪偏將劉系先領兵二千隸于佺期,輒率眾而歸,等大懼,乃狼狽而走。
庾楷亦棄眾奔于南軍
並趣輕舟仲堪,至尋陽,而推盟主,鎮於夏口
德宗加都督荊州四郡,以西昌公偉為輔國將軍南蠻校尉
兄弟欲以侵削荊雍。
先是荊州大水仲堪倉廩空竭乘其虛而伐之,先遣軍襲巴陵
梁州刺史郭銓當之鎮,路逢遣銓為前驅
玄發夏口,與仲堪書云:「今當入沔,討除佺期,頓兵江口
相與無貳可殺楊廣若其不爾便當率軍入江。
」別與桓偉書,令剋期為內應惶遽,以書示仲堪仲堪慰喻遣歸,夜乃執之。
仲堪龍驤將軍殷邁、振威將軍劉山民等統眾七千至西江口
[1]聞邁至,復與其黨苻永道領帳下擊之,邁等敗走
巴陵,收其兵而館其穀,復破楊廣夏口
仲堪既失巴陵之積,又諸將皆敗,江陵駭震城內大飢,皆以胡麻為廩。
初,仲堪之得玄書也,急召佺期,佺期曰:「江陵無食,何以待敵
可來見就,共守襄陽
仲堪猶以全軍無緣棄城迸走,甚憂佺期弗來,乃紿之曰:「比來收集[2]已有儲矣,可有數萬人百日糧
」佺期信之,乃率步騎八千,既至仲堪惟以飯餉其軍。
佺期大怒曰:「今茲敗矣!
不過仲堪使人艦上橫射軍亦射之,佺期乃退。
乃渡軍於馬頭,命其諸軍進,破殺仲堪,殺楊廣、佺期、殷道護及仲堪參軍羅企生等。
德宗以持節都督荊司雍秦梁益寧八州及揚豫并八郡諸軍事[3]將軍荊江二州刺史
大論功賞,以長史卞範之南郡相,委以心膂之任
乃斷上流,禁商旅
德宗下書曰:「豎子桓玄,故大司馬不腆之息,少懷狡惡,長而不悛,遂與王恭協同姦謀阻兵內侮三方雲集,志在問鼎,窺擬神器
祖宗威靈,宰傅神略忠義奮發罪人斯殞。
猖狂失圖回舟鳥逝
便宜乘會,殲除姦源,于時同異之論,用惑廟策,遂使王憲廢撓,寵授非所
猶冀洗濯胸腑,小懲大誡,而狼心弗革,悖慢愈甚割據江湘,擅威荊郢矯命稱制與奪在手。
又對侍中王謐放肆醜言,欲縱凶毒陵陷上京
無君之心,形於音翰不臣之迹,日月彌著。
是可忍也,孰不可懷
宜明九伐,以寧西
尚書令、後將軍元顯可為征討大都督、督十八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
」以劉牢之前鋒,行征西將軍,權領江州;命司馬尚之沔水
元顯處分,甚駭懼,欲保江陵
長史卞範之東下狐疑範之苦勸,乃留桓偉江陵,率軍東下
,乃建牙傳檄曰:
揚州刺史元顯凶暴之性,自幼加長;犯禮毀教,發蒙如備。
居喪一日之哀,衰絰宵征之服,絃觴於殷憂之時,窮色於罔極之日,劫略王國寶妓妾一朝空房,此基惡之始,駭愕視聽者矣。
相王有疾,情無悚懼幸災擅命揚州篡授,遂乃父子同錄比肩連案
專權重,多行險暴,恐相王知之,杜絕視聽
惡聲無聞佞譽日至
萬機之重,委之厮孽,國典朝政紛紜淆亂
諷旨尚書,使普敬錄公
錄公之位,非盡敬之所。
自尊貴,遂悖朝禮
妖賊陵縱破軍殄民之後,己為都督,親則刺史,於宜降之日,輒加崇進
弱冠之年,古今莫比。
宰相懲惡,己獨解錄,推禍委罰,歸之有在,自古僭逆未有若斯甚者
取妾之僭,殆同六禮,及使尚書僕射為媒人,長史迎客嬖媵饕餮,賀同長秋所謂無君之心,觸事而發。
八日觀佛,略人子女至人家宿,唐突婦妾。
慶封迄今,甫見易室之飲;晉靈以來,忽有支解之刑。
喜怒輕戮,人士割裂治城之暴,一睡而斬。
又以四歲孽子,興東海之封
吳興殘暴之後,橫復若斯之調。
妖賊之興,實由此竪
居喪極味,孫泰供其膳;在夜思遊,亦孫泰延其駕。
承其勢,得行威福,雖加誅戮所染既多。
加之以苦發樂屬枉濫者眾,驅逐徙撥,死叛殆盡
改號元興,以為己瑞,莽之符命於斯尤著。
否極必亨,天盈其毒,不義不昵,勢必崩喪取亂侮亡實在斯會。
三軍文武憤踊即路
玄亦失荊楚人情,而師出不順,其兵雖強,慮弗為用,恒有回師之計。
既過尋陽不見東軍玄意乃定。
於是鼓行而進,徑至姑熟,又克歷陽
劉牢之子敬宣詣玄請降,玄大喜,與敬宣置酒宴集
玄至新亭元顯棄船,退入國子堂,列陳宣陽門前
元顯欲挾德宗出戰,而軍中相驚,言玄已及南桁,乃回軍赴宮。
既至中堂一時崩散。
元顯東府,惟張法順一騎隨之。
玄乃為侍中都督中外諸軍丞相錄尚書事、揚州、領徐州刺史持節荊江二州、公如故假黃鉞羽葆鼓吹班劍二十人;置左右長史,從事中郎四人甲仗二百人入殿。
於是道子廷尉,免為庶人,徙于安城郡;殺元顯并其子,及豫州刺史司馬尚之吏部郎袁遵、張法順等。
又滅庾楷豫章
尚之丹楊尹恢之、輔國將軍允之,及國寶王緒諸子于交、廣州
劉牢之會稽內史將欲解其兵也。
初,敬宣既降,隨入東府,至是求歸。
玄冀牢之受命,乃遣之。
敬宣既至牢之知將不免,欲襲玄,眾皆離散,乃於班瀆北走,縊於新洲
傳首建鄴
敬宣奔於江北
白德宗,大赦改年大亨
玄讓丞相荊江三州錄尚書事。
改授太尉都督中外揚州、領平西將軍豫州刺史綠綟綬,加袞冕之服,劍履之禮,入朝不趨讚拜不名,增班劍六十人甲仗二百人入殿。
玄乃鎮姑熟。
既而大築府第田遊無度政令屢改,驕侈肆欲朋黨翕習沮亂內外
朝政皆諮焉,小事則決於左僕射桓謙丹陽尹卞範之
大賦三吳富室,以賑飢民,猶不能濟也。
東郡既由兵掠,因以飢饉死者甚眾。
三吳戶口減半會稽則十三四,臨海永嘉死散殆盡
諸舊富室皆衣羅縠佩金玉,相守閉門而死。
玄自封豫章郡公,食安成七千五百戶;後封桂陽郡公,邑二千五百戶;本封南郡如故
既而鴆殺道子
削奪德宗供奉之具,務盡約陋,殆至飢寒
雖殺逆未至,君臣之體盡矣。
進位大將軍加前後部羽葆鼓吹奏事不名
又表請自率諸軍,命諸蕃方兵掃平關洛,德宗不許之。
玄本無資力,但好為大言,既不辦行,乃云奉詔故止。
玄既無他處分,先作征行服玩,并制裝書畫之具。
或諫曰:「今日之行,必有征無戰輜重自足相運,不煩有制造。
」玄曰:「書畫服玩,宜恒在左右,且兵凶戰危,脫有意外,當使輕而易運。
」眾咸笑之。
所親仗,惟桓偉而已先欲徵還,以自副貳。
既死,玄甚恇懼
初,玄常以其父王垂成,以己弱年不昌前構常懷恨憤
昌明死,便有四方之計,既克建業無復居下之心。
死,慮一己單危,益欲速成大業
卞範之之徒,既慮事變,且幸其利,咸共催促於是殷仲文等並已撰集策命矣。
德宗加玄相國,總百揆,封南郡南平宜都天門零陵桂陽營陽衡陽義陽建平十郡楚王,備九錫揚州、領平西將軍豫州刺史如故
司徒王謐相國印綬光祿大夫武陵王司馬遵楚王璽策
德宗先遣百僚固請,又云當親幸敦喻
十二月,德宗禪位於玄,大赦所部,稱永始元年
初欲改年為建始,左丞王納之曰:「建始者,趙王倫之號也。
於是易為永始,復同王莽貴之年。
玄入建鄴宮逆風迅激旌旗服章儀飾一皆傾偃
是月酷寒,此日尤甚
多行苛政而時施小惠
迎溫神主進于太廟
遊行無度至此不出。
殿上金額流蘇絳帳頗類轜車、王莽仙蓋
太廟、郊齋皆二日而已
又其廟祭不及於祖,以玄曾祖上名不顯,故不列序
且以王莽九廟見譏前史,遂以一廟矯之。
又毀僭晉小廟,以崇臺榭。
庶母蒸嘗未有定所
慢祖忘親,時人知其不永
是月,玄出遊水南飄風飛其儀蓋。
又欲造大輦,使容三十人坐,以二百人輿之。
驕逸荒縱,不恤時事奏案停積了不省覽;或親細事,手注直官自用令史制度亂出,主司奉答不暇
夜遊獵,文武因乏。
直侍之官,皆繫馬省中休下之吏,留供土木之役。
朝士勞瘁百姓力盡,民之思亂,十室而八。
德宗彭城內史劉裕因是徐州刺史桓脩於京口,與沛國劉毅東海何無忌收眾濟江
玄加桓謙征討都督,召侍官皆入止省中
玄移還上宮百僚步從。
赦揚、豫、、青、冀六州。
遣頓丘太守吳甫之、右衞將軍皇甫北拒劉裕江乘
斬甫之,進至羅落橋,又梟敷首。
玄外粗猛,內恇怯,及聞二將已沒,志慮荒窘,計無所出,日與巫術道士厭勝之法。
乃謂眾曰:「朕其敗乎?
黃門郎曹靖對曰:「神怒民怨,臣實憂懼
」玄曰:「民怨可然,神何為怒?
」對曰:「移晉宗廟飄泊無所大楚之祭,不及於祖。
其所以怒也。
」玄曰:「卿何不諫?
」對曰:「輦上諸君子皆以為堯舜之世,臣何敢諫。
」玄使桓謙、何澹之屯于東掖門,[4]卞範之覆舟山西眾合二萬。
又遣武衞庾賾之配以精卒利器援助等。
大敗,玄聲云赴戰,將子姪出南掖門西至石頭
先使殷仲文具船於津,遂相與南走
經日不得食左右進以粗粥,咽不能下。
玄子昇五六歲,抱玄胸而撫之,玄悲不自勝
玄挾德宗發尋陽,至江陵,西中郎將桓石康納之。
張幔屋,止城南署置百官,以卞範之尚書僕射殷仲文徐州,其餘各顯用
玄謂諸侍臣曰:「卿等並升清塗翼從朕躬都下竊位者方應謝軍門,其見卿等入石頭無異雲霄中人也。
」玄以奔敗之後,懼法令不肅,遂輕怒妄殺逾甚暴虐
殷仲文諫之,玄大怒曰:「漢高魏武幾遇敗,但諸將失利耳。
天文惡,故還都舊楚,而羣小愚惑,妄生是非,方當糾之以猛,未宜施之以恩也。
」荊、江郡守,以玄播越,咸遣使通表,有匪寧之辭,玄悉不受,乃更令所在表賀遷都
在道自作起居注,敍其拒劉裕事,自謂算略無失,諸將違節度以至於敗。
不暇謀議軍事,惟誦述寫傳之。
劉裕遣其冠軍將軍劉毅建鄴,追之。
玄軍屢敗。
玄常裝輕舸於舫側,故其兵人莫有鬬志
玄乃棄眾而走,餘軍以次崩散,遂與德宗還江陵
初,玄留德宗妻子巴陵殷仲文玄同舟,乃說玄求別舫收集散軍,遂以德宗妻歸于建鄴
玄入江陵城南平太守馮該勸玄更戰。
玄欲出漢中,投梁州刺史桓希,夜中處分將發,城內已亂,禁令不行,將親近腹心許人出城北。
城門左右即於闇中斫玄面,前後相殺交橫盈路
玄僅得至船。
德宗入南郡府。
玄既下船,猶欲走漢中
屯騎校尉毛脩之誘以入,遂與石康泝江而上
達枚回洲,為益州參軍費恬等迎射之,箭如雨下。
中流矢,子昇輒拔之。
益州督護馮遷抽刃而登玄艦,玄曰:「是何人也,敢殺天子
曰:「我自欲殺天子之賊耳。
」遂斬玄首石康等,斬昇于江陵市,傳送玄首,梟于朱雀門
玄既敗,桓謙匿於沮中。
桓振逃于華容之浦,陰聚數千人晨襲江陵,克之。
桓謙聚眾而出。
既至,問玄子所在,知昇已死,欲殺德宗,苦禁之。
於是為玄舉哀諡為武悼皇帝
謙率羣官復立德宗,自為都督八州鎮軍將軍荊州刺史[5]復本職,又加江豫二州刺史
後德宗益州刺史毛璩殺桓希漢中
桓振江陵,為唐興所斬。
其餘親從,或當時擒獲,或奔散外境,數年之間,並敗滅之。
馮跋
海夷馮跋字文起小名乞直伐,本出長樂信都
慕容永僭號長子,以父安為將。
為垂所滅,安東昌黎,家于長谷。
飲酒至一石不亂。
母弟素弗,次丕,次洪,皆任俠放逸不修行業恭慎稼穡
既家昌黎,遂同夷俗。
公元409年
慕容熙僭號,以殿中左監稍遷衞中郎將
[6]後坐逃亡
既而熙政殘虐民不堪命乃與從兄萬泥等二十三人結謀,二弟乘車,使婦人御,潛入龍城,匿於孫護之室以誅
乃立夕陽公高雲為主,以侍中征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封武邑公,事皆決兄弟
太宗初,雲為左右所殺,自立燕王,置百官號年太平于時永興元年也。
撫納契丹等諸落,頗來附之。
公元418年
太宗謁者于什門喻之,為所留,語在什門傳。
泰常三年和龍城赤氣蔽日,自寅至太史令張穆以為兵氣,言於曰:「大魏威制六合聘使隔絕自古鄰國未有不通之理,違義致忿,取敗之道,恐大軍卒至,必致吞滅,宜還魏使,奉修職貢
不從
太宗詔征大將軍長孫道生率眾二萬討之,嬰城固守不克而還
公元429年
神䴥二年有疾
長子先死,立次子翼世子,攝國事勒兵以備非常
妾宋氏規立其子受居,深忌翼,謂之曰:「主上疾將瘳,奈何代父臨國乎?
」翼遂還。
宋氏矯絕內外,遣閹人傳問,翼及諸子大臣不得省疾,惟中給事胡福獨得出入專掌禁衞
疾甚,福慮宋氏將成其計,乃言於文通勒兵而入。
驚怖而死,文通襲位
勒兵出戰不利,遂死。
有男百餘人,悉為文通所殺。
文通
文通,跋之少弟也,本名顯祖廟諱
高雲僭號以為征東大將軍,領中領軍封汲郡公
跋立,為尚書左僕射改封中山,仍為領軍內掌禁衞外總朝政歷位司徒
自立,乃與劉義隆交通
公元432年
延和元年世祖親討之,文通嬰城固守
文通營丘遼東成周樂浪帶方玄菟六郡皆降世祖徙其三萬餘戶于幽州
文通尚書郭淵勸其歸誠進女,乞為附庸保守宗廟
文通曰:「負釁在前,忿形已露,降附取死不如守志,更圖所適也。」
先是文通廢其元妻王氏,黜世子崇,令鎮肥如,以後慕容氏王仁世子
母弟廣平公朗、樂陵公邈相謂曰:「大運有在,家國已亡,又慕容之譖,禍將至矣。
於是出奔遼西,勸崇來降,崇納之。
世祖使給事中王德陳示成敗,崇遣邈入朝
世祖遣兼鴻臚李繼持節拜崇假節侍中都督幽平二州東夷諸軍事車騎大將軍領護東夷校尉、幽平二州牧封遼西王,錄其國尚書事,食遼西十郡承制假授文官尚書刺史武官征虜已下。
文通遣其將封羽率眾圍崇,世祖永昌王健諸軍救之。
封羽又以凡城降,徙其三千餘家而還
公元436年
文通遣其尚書高顒請罪,乞以季女掖庭
世祖許之,徵其子王仁入朝文通不遣
散騎常侍訓言文通曰:「雖結婚和通,而未遣侍子,魏若大舉,將有危亡之慮。
夫以重山之隘,劉禪銜璧長江之難,孫皓歸命
況魏強於晉氏,燕弱于吳蜀,願時遣世子,以恭大國之命。
然後收離集散,厚布恩澤,分賑倉廩濟民乏,勸督農桑以邀秋稔,庶大業危而更安,社稷可以永保。
文通大怒,殺之。
世祖又詔樂平王丕等討之,日就蹙削上下危懼
文通太常陽㟭復勸文通請罪乞降,速令王仁入侍
文通曰:「吾未忍為此,若事不幸,且欲東次高麗,以圖後舉
」㟭曰:「魏以天下之眾擊一隅之地,以臣愚見,勢必土崩
高麗夷狄難以信期,始雖相親,終恐為變。
若不早裁,悔無及也。
文通不聽,乃密求迎於高麗
太延二年高麗遣將葛盧率眾迎之,入和龍城,脫其弊褐,取文通精仗以賦其眾。
文通乃擁其城內士女入于高麗
先是,其國有狼夜繞城羣嘷,如是終歲;又有鼠集於城西,闐滿數里,西行至水,則在前者銜馬矢迭相齧尾而渡;宿軍地燃,一旬而滅,觸地生蛆月餘乃止;和龍城生白毛,長一尺二寸
文通遼東高麗遣使勞之曰:「龍城王馮君爰適野次,士馬勞乎?
文通慚怒稱制答讓之,高麗乃處之於平郭,尋徙北豐
文通素侮高麗政刑賞罰猶如其國。
高麗乃奪其侍人質任王仁
文通忿怨之,謀將南奔
世祖徵文通於高麗高麗乃殺之於北豐子孫同時死者十餘人
文通子朗、邈。
朗子熙,在〈外戚傳〉。
劉裕
島夷劉裕字德輿晉陵丹徒人也。
其先不知所出,自云本彭城彭城人,或云本姓項改為劉氏,然亦莫可尋也,故其與叢亭、安上諸劉了無宗次。
家本寒微,住在京口,恒以賣履為業。
意氣楚剌,僅識文字樗蒲傾產為時賤薄
嘗負驃騎諮議刁逵社錢三萬,經時不還。
以其無行,錄而徵責,驃騎長史王謐以錢代還,事方得了
落魄不修廉隅
公元399年
天興二年,僭晉司馬德宗遣其輔國將軍劉牢之東討孫恩應募,始為牢之參軍
北寇海鹽追勝之,以功稍遷武將軍下邳太守
劉牢之桓玄參其軍事
牢之降,從兄桓脩中兵參軍
孫恩死,餘眾推恩妹夫盧循為主征之,東陽永嘉海奔逸。
彭城內史
桓玄德宗自立弟道規、劉毅何無忌潛謀舉兵
桓脩弟思祖廣陵道規劉毅先為之佐。
天賜初何無忌旦候城門開,率眾徐州刺史桓脩於京口,其日,劉毅道規等亦斬思祖,因收眾濟江
河內太守辛扈興、恒農太守王元德振威將軍童厚之亦與是日
兄邁時在建業遣周安要之,邁懼而告遣頓丘太守吳甫之、右衞將軍皇甫北拒
率眾宿于竹里,遇甫之於江乘長刀直入其陳,斬甫之,進至羅落橋,又斬敷首。
使桓謙東陵卞範之覆舟山西又破之。
大懼,乃攜子姪浮江南走
鎮石頭,以德宗司徒王謐錄尚書,領揚州刺史,立留臺,總百官使持節都督揚徐兗豫青冀幽并八州鎮軍將軍徐州刺史
道規率眾
因是署名位,遣尚書王嘏等迎德宗,燔桓溫神主宣陽門外
尋殺尚書左僕射王愉及其子綏、納等。
司馬遵大將軍承制,入居東宮公卿以下莫不畢拜。
大赦,惟不在例。
是夜,司徒王謐逃走
劉毅以其手解德宗璽綬,宜誅之。
以其償錢之惠,固請免之,乃遣丹楊尹孟昶迎焉。
無忌道規至于桑落洲,破桓玄
諸將進據尋陽,加都督江州
劉毅復敗桓玄崢嶸洲乃棄眾單舸奔走,挾德宗奔于江陵
青州刺史甲仗百人入殿。
等平巴陵德宗復位江陵改年義熙
及還建業侍中車騎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飾讓不受;加錄尚書事,又詐不受。
出鎮丹徒改授都督十六州,餘如故,又領兗州,乃解青州
盧循廣州仍以廣州刺史,其黨琅邪徐道覆始興相。
都督交廣二州
封裕豫章郡公,邑萬戶,絹三萬匹。
[7]侍中進號驃騎將軍[8]儀同三司
又進揚州刺史錄尚書事,居於東府
劉敬宣伐蜀,為譙道福所敗,乃免敬宣官,自降中軍將軍開府如故
永興初慕容超大掠淮北,執德宗陽平太守千載濟南太守趙元,驅掠千餘家而歸。
乃伐,遂屠廣固,執,斬其王公以下三千人,納口萬餘、馬二千匹,夷其城隍
建業,斬之。
是行也,徐道覆盧循乘虛而出,從之,於是南康廬陵豫章郡守奔走
江州刺史何無忌率軍至豫章戰歿
于時羣議欲令德宗北徙渡江
遂寇湘中,破劉道規長沙,敗劉毅桑落洲,席卷而下
孟昶諸葛長民德宗過江不從
謂事必不濟,乃自殺
居人石頭城
道覆等至,即欲於新亭白石焚舟而上
盧循曰:「大軍未至,孟昶便逆自殺以此而推,建業應有變,但按甲守之,不憂不濟也。
」乃屯軍蔡洲
率眾數萬上南岸至于丹陽郡,遂遣焚京口金城、姑熟,寇掠塗中江寧蕪湖
以阮賜為豫州刺史,裕中軍參軍尚靖、宣城內史毛脩之破賜於姑熟,獲其輜重,賜乃退。
又加太尉中書監黃鉞黃鉞
盧循既不戰,乃告道覆曰:「師老矣,可還據尋陽并力荊州,徐以三分二之勢與下流爭衡猶可以濟也。
」乃自蔡洲南退
輔國將軍王仲德等追之。
又遣建威將軍孫季高率眾海道番禺
自以舟師南伐
季高乘海兼行奄至番禺
不以海道為防既至而覺,眾乃大驚。
季高悉力而上四面攻之,仍屠其城。
盧循父嘏及長史孫建之並以輕舟始興
道覆率眾而下眾軍擊之,等還尋陽。
欲遁於豫章,乃悉力柵斷左里
諸軍乘勝而擊之,單舸徑還廣州道覆始興
還,為大將軍揚州班劍二十人本官如故
徐道覆始興,猶據山澗,劉蕃等攻之,道覆先鴆妻子然後自殺
盧循番禺,收眾攻季高,劉蕃遣沈田子討之,奔走
餘眾從嶺道合浦,克之。
進攻交阯交州刺史杜惠度屢戰克捷,投水而死。
自為太尉中書監
尚書左僕射謝混兗州刺史劉蕃。
權重,便懷異志,以荊州刺史劉毅頗有勇略,又據上流之所,心畏惡之,遂自討,遣參軍王鎮惡等襲江陵
鎮惡豫章口,焚舟艦
逆戰不能抗,鎮惡馳入外城
于時病,乃阻內城
鎮惡焚諸門攻之,其徒乃潰。
北門出走,縊于道側,斬屍於市,誅其子姪
江陵,誅南蠻校尉郗僧施、衞軍諮議謝邵等。
寒微,不參士伍,及擅時政,便肆意殺戮,以威懼下。
初以刁逵縛之之怨,誅其兄弟;又以王愉謝混郗僧施之徒並皆時望,遂悉害之。
荊州湘州總督
還於東府,召諸葛長民屏人閑語密令壯士丁旿出自幔後,於座拉之,長民墜地,死於牀側
亦以才雄見忌也。
公元429年
荊州刺史司馬休之得眾心,內懷忌憚神䴥二年率眾討之,遣龍驤將軍蒯恩等為前軍
進領荊州刺史,加黃鉞
雍州刺史魯宗之率其子軌休之江陵
軌等軍敗,乃與休之俱奔襄陽
自領南蠻校尉
休之等奔姚興
太傅揚州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讚拜不名;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四人;餘如故
又領平北將軍、徐兗二州刺史增督南秦州,尋督中外諸軍事
志傾僭晉,若不立功名,恐人望不許,乃西伐姚泓
自領征西將軍、司豫二州刺史,尋領北雍州刺史加前後部羽葆鼓吹,增班劍四十人
子義符為中軍將軍,監太尉留府事,給鼓吹一部
右僕射劉穆之左僕射領軍中軍二府軍司[9]入居東府總攝內外
穆之龍驤將軍王鎮惡曰:「公今委卿以關中,卿其勉之
鎮惡曰:「吾今不克咸陽,誓不濟江而公九錫不至者,亦卿之責矣。
率眾軍至彭城,加鎮北將軍徐州刺史
中兵參軍沈林子自汴入河,冠軍檀道濟王鎮惡步出淮肥王仲德汎濟入河。
德宗封裕十郡為宋公,加相國九錫僭擬魏晉故事
王鎮惡進至宜陽,獨取潼關沈林子襄邑屯于陝城,姚泓諸將不能抗。
河西上,太宗將軍娥清長孫嵩等屯於河畔
朱超石劉榮祖渡河長孫道生破之,擒斬其將楊豐等。
將軍王仲德趙倫之沈田子等入武關屯軍青泥
沈林子秦嶺田子於堯柳城
姚泓率眾數萬,不戰而還
關頭
鎮惡渭橋,破軍於橫門
長安,執姚泓以歸,斬于建業市。
以其子義真為雍州刺史,鎮咸陽
宋王,增十郡,置百官,一擬舊制
彭城
赫連屈丐渭陽義真沈田子率軍討之。
田子退軍陘上,鎮惡就田子議之,田子鎮惡幕下,又殺其兄弟羣從七人
田子馳還,云「鎮惡異志」,義真長史王脩執而斬之。
義真左右多為不法王脩裁割之,左右咸怨,白義真曰:「王脩關中阻險兵食又足,欲謀反叛,宜早圖之。
義真遂遣左右
聞之,以朱齡石為雍州刺史
義真發自長安,將走江東,諸將競收財貨,次於灞上
赫連昌率眾追之,既至青泥義真大敗蒯恩安西司馬毛脩之並被擒獲參軍段橫,名犯高祖廟諱單馬負義真走歸。
朱齡石亦棄長安,奔就龍驤將軍敬先曹公故壘既而城陷,被執見殺。
公元420年
德宗死,立德宗弟德文,又自增十郡
司馬傅亮建業,令徵己入輔。
德文禪其位,遂自號為宋,改年為永初,時泰常五年也。
僭立,頻請和通,太宗許之。
六年遣其中軍將軍沈範、索季孫朝貢
[10]七年五月死。
公元423年
子義僭立
太宗以其禮敬不足,遣山陽公奚斤等率步騎二萬於滑臺河南討。
義符司州刺史毛德祖司馬翟廣領步騎三千來拒。
司空奚斤千餘騎徇陳留太守嚴稜率眾降。
仍攻滑臺,其東郡太守景度奔走,斬其司馬陽瓚
德祖又遣其將竇應明攻輜重于石濟。
奚斤土樓大破廣等,乘勝徑至虎牢
義符遣其將杜垣等與徐州刺史王仲德湖陸
太宗詔安平公叔孫建等軍於泗瀆口,義符兗州刺史徐琰委尹卯城奔退於是泰山諸郡悉棄戍而走。
太宗蒼梧公孫表等復攻虎牢,義符遣將檀道濟率師赴救
八年,義符改年景平
奚斤進攻金墉,義符河南太守王涓之出奔
太宗南巡
奚斤金墉還圍虎牢
太宗又詔安平公叔孫建東擊青州,其刺史竺夔東陽城濟南太守垣苗自梁鄒
奚斤分軍攻潁川太守元德奔還項城
又遣騎破高平郡所統五縣,略居人二千餘家。
叔孫建以時班師
檀道濟王仲德青州,遂不敢進
太宗虎牢,因幸洛陽,乃北渡河。
虎牢,擒德祖及其滎陽太守翟廣、廣武將軍竇霸等,義符豫州刺史劉粹項城,不敢進
步騎許昌潁川太守元德項城;遂圍汝陽太守公度突圍而出;仍破邵陵,掠萬餘口而還
始光初,義符司空徐羨之尚書令傅亮領軍謝晦等專其朝政,收其廬陵王義真,徙于新安郡,殺之。
義符昏暴失德羨之勒兵入殿,時義符在華林舟中兵士競進,殺其侍者扶義符出東閤,廢為營陽
遂徙于吳郡,於金昌亭殺之。
公元425年
立義符弟荊州刺史義隆,號年元嘉
遣使道生朝貢
二年徐羨之傅亮歸政義隆不許
三年義隆信其侍中王華之言,誅羨之傅亮,遣其將檀道濟等討荊州刺史謝晦
率眾東下,謀廢義隆,以討王華為辭,破義隆到彥之
及聞道濟將至,眾崩散。
江陵,乃攜其弟遁等北走,至安陸延頭,為戍主光順之所執,斬于建業
八月義隆使其殿中將軍吉恒朝貢
神䴥二年,又遣殿中將軍孫橫之朝貢
三年,又遣殿中將軍田奇朝貢
公元431年
尋遣其右將軍到彥之安北將軍王仲德兗州刺史靈秀舟師入河,驍騎將軍段橫寇虎牢;又遣其豫州刺史劉德武、後將軍長沙王義欣至彭城為後繼。
到彥之碻磝,分軍向虎牢洛陽
世祖河南諸軍收眾北渡以驕之。
尋詔冠軍將軍安頡率眾盟津渡,攻金墉義隆武將軍杜驥出奔,遂乘勝進攻虎牢,陷之,斬其司州刺史尹沖
叔孫建大破竺靈秀,追至湖陸
四年滑臺,彥之與王仲德焚舟棄甲,走歸彭城
義隆又遣檀道濟滑臺叔孫建長孫道生擊之。
道濟高梁山攻克滑臺,擒其司徒從事中郎朱脩之等,道濟走奔歷城,夜乃遁還。
義隆青州刺史蕭思話亦棄鎮奔于平昌,其東陽積粟百姓所焚。
公元432年
延和元年五月義隆又遣趙道生朝貢
二年二月,詔兼散騎常侍宋宣使於義隆,且為皇太子結親
九月義隆遣趙道生馴象一。
太延二年三月義隆遣使元紹朝貢
義隆忌其司空檀道濟,遂誅之。
道濟臨死,脫幘投地曰:「乃復壞汝萬里長城
三年三月義隆遣其散騎常侍劉熙朝貢,且論納幣
六月義隆女死,不果為婚。
五年十一月義隆遣黃延年馴象
真君初,義隆徙其弟大將軍義康豫章
二年,其龍驤參軍巴東育詣義隆理義康,義隆大怒,收育殺之。
四月義隆遣使延年朝貢
十二月義隆又遣黃延年朝貢
是歲,義隆梁州刺史劉真道裴方明攻擊楊難當難當仇池,將妻子來奔
三年世祖琅邪王司馬楚之等討之。
安西將軍古弼[11]平西將軍元濟等邀義隆秦州刺史崇之於濁水,破擒之,餘眾奔漢中
義隆難當兄子文德秦州刺史武都王,戍茄蘆討平之。
義隆遂殺真道方明
公元439年
五年義隆遣使朝貢
六年,其員外散騎侍郎孔熙先才學不見用,太子詹事范曄家門淫汙,為世所薄,與熙先外生謝綜謀殺義隆,立其弟前大將軍義康
丹陽尹徐湛之告之,乃誅等,徙義康於安成郡御史監守
七年,詔諸軍濟陰金鄉七縣并驅其青冀二州民戶而還
北地人蓋吳聚眾反,義隆以吳為安西將軍雍州刺史封北地公,規亂雍州,詔諸軍討平之。
義隆好行小計扇動邊民,內起山苑,窮侈極麗役使百姓江南苦之。
九年正月義隆遣使孔雀
公元441年
十一年二月世祖欲獵於雲夢,發使告義隆,勿相猜阻,義隆請奉詔。
世祖南巡義隆邊城閉門拒守世祖忿之,乃攻懸瓠
分遣使者安慰降民,其不服誅戮之。
義隆汝南南頓汝陽潁川太守,並棄城奔走
義隆安北將軍武陵王駿參軍劉泰之、臧肇之,殿中將軍尹懷義、程天祚等以千餘騎至汝陽永昌王擊破之,[12]斬泰之、肇之,執天祚等。
義隆又遣寧朔將軍王玄謨率其太子步兵校尉沈慶之鎮軍諮議參軍申坦等入河,青冀二州刺史蕭斌駿水陸並進太子左衞臧質驍騎將軍方回安蠻司馬劉康祖右軍參軍造許、洛,右將軍豫州刺史南平王鑠
[13]太尉江夏王義恭諸軍節度南秦二州刺史劉秀之輔國將軍楊文德宣威將軍劉洪宗向汧隴護軍將軍蕭思話龍驤將軍杜坦竟陵太守劉德願向武關。
義隆令王公妃主及其朝士牧守下逮富人通出私財,以助軍費,士庶怨之。
南兗及青、冀、兗、豫三五簡發[14]以配戎行;揚、南徐、兗、江州富民並四分之一。
[15]建威司馬申元吉泗瀆蕭斌碻磝王玄謨遣軍主王寶惠攻滑臺右軍蕭鑠中兵參軍進軍小索。
世祖諸軍滑臺大敗王寶惠等,王玄謨走還碻磝
蕭斌申坦與梁垣護之兩當城退還歷下。
車駕渡河,梁退走棄甲山積
車駕滑臺,過碻磝義隆又遣雍州刺史竟陵王誕率其將薛安都柳元景等入盧氏進攻弘農
洛州刺史張提率眾度崤,蒲城鎮將何難於風陵堆濟河秦州刺史道生閿鄉
元景退走
十一月車駕東安山出下邳義隆鄒山戍主魯陽陽平郡太守邪利降。
王建、南康侯杜道儁進軍清西,至留城。
義隆鎮軍劉駿參軍文恭至蕭城,軍主嵇玄敬至留城,並為覘候見官軍俱時退走
永昌王仁攻懸瓠,拔之,獲義隆守將趙淮,過定項城,破尉武戍,執其戍主
進攻壽陽屯兵孫叔敖冢,[16]馬頭鍾離二郡
義隆左軍將劉康祖壽陽,與仁相遇,仁大破之,盡坑其眾,斬康祖傳首壽春,獲其將胡盛之、王羅漢等。
以所斬首使軍士曳之,遶城三匝,積之城西,高與城齊
劉鑠乃焚四郭廬舍嬰城固守
車駕盱眙、淮、泗。
義隆輔國將軍臧質率師盱眙,頓軍城北。
六軍上流濟淮司馬崇之等率所領於山上立營,建威將軍毛熙祚據城前大浦
詔攻二軍,斬崇之、熙祚等及他首數千級,眾悉赴水死。
淮南之民皆詣軍降。
高梁王那出山陽永昌王仁於壽陽橫江,凡所經過莫不風靡
車駕登於瓜步,伐葦結筏,示欲渡江。
義隆大懼,欲走吳會
建業士女荷擔而立
義隆遣黃延年朝於行宮,獻百牢,貢其方物,并請和求進女於皇孫
世祖以師婚非禮許和而不許婚
初,義隆遣軍侵境,其臣江湛徐湛之贊成其事,而義隆太子劭與蕭思話沈慶之義隆曰:「昔檀道濟到彥之無利而反,今將帥士眾不及於前,不可輕動兵甲
」時在坐義隆使與慶之謀議
慶之曰:「治國治家耕當問奴,織當問婢,今欲伐國,而與白面書生輩謀之,事何由濟。
義隆大笑,遂不納慶之言。
至是,登石頭城樓而望,甚有憂色,歎曰:「若檀道濟在,豈應至此
」邵乃委罪於江、徐。
義隆曰:「此自吾意,不關二人也。」
公元451年
正平元年正月世祖饗會瓜步,既許和好,詔班師
江北之民歸降數十萬計。
凡克南兗、豫、、青、冀六州,其軍鋒殺掠不可勝算
義隆江北蕭條,境內搔擾
義隆義康為亂遣使殺之,葬以侯禮。
義隆慚恚歸罪於下,降義恭儀同三司蕭斌王玄謨並免所居職。
十月義隆遣其將軍孫蓋等朝貢
公元452年
興安元年[17]義隆撫軍將軍蕭思話率其將張永等攻碻磝,詔諸軍擊破之,退走
思話遣建武將軍垣護之梁山逆軍,尚書韓茂率騎逆擊之,思話退還麋溝。
義隆又遣雍州刺史臧質向崤陝,梁州刺史劉秀之輔國將軍楊文德出子午。
豫州刺史長孫遣騎破之,秀之等僅以身免。
臧質柳元景薛安都等至關城並相敗走
是年義隆太子劭及始興王休明女巫嚴道呪詛義隆,事發,義隆憤愧自失,廢於政事
乃議黜劭殺休明,屢召尚書僕射徐湛之吏部尚書江湛侍中王僧綽謀議
僧綽曰:「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惟願以義割恩,略小不忍
不爾,便應坦懷如初無煩疑論不可使難生慮表,取笑千載
義隆曰:「卿可謂能斷大事,此不可不殷三思
義康始死,人謂我無復慈愛之道。
僧綽又云:「臣恐千載之後,言陛下易於裁弟,難於廢子。
義隆默然
公元453年
休明母潘有寵於義隆義隆廢立之謀告之。
潘請赦,弗許,遂告休明
休明馳報劭,劭知己當廢,遂夜左右隊主陳叔兒、詹叔兒,[18]齋帥張超之、任建之等總二千餘人被甲自衞
又召左衞袁淑中舍人殷仲素、左積弩將軍王正見,又呼左軍長史蕭斌
劭曰:「朝廷信讒,當見罪廢,內省無過不能受枉,明當入殿,卿等必不得異。
」乃遍拜告哀
眾皆驚,不得答。
袁淑良久曰:「自古無此類,願加善思
」劭怒變色,於左右咸云伏聽令旨
明晨
劭守萬春門,乃告門者曰:「我受敕入,有所收,可助我督後隊令速。
」劭又詐義隆敕云:「魯秀謀反,汝明可守關,將兵入討也。
」故士卒信之。
超之等率十餘人入雲龍門,拔刃徑登含章殿
義隆夜與徐湛之屏人閑語,時猶未訖,門戶並無侍衞
義隆迫急,以几自鄣,兵刃交下五指俱落。
超之斬義隆徐湛之為亂兵所害。
分遣掩江湛之,斬之。
休明時在西州,來屯中堂
劭又使兵殺休明母。
是日,劭登殿受璽綬下書曰:「徐湛之江湛殺逆無狀,吾勒兵入殿,已無所及號惋崩衂心肝破裂
罪人斯得,元凶克殄卜世靈祚,永享無窮,思與億兆覃茲更始,可大赦天下,改元嘉三十年太初元年。」
劭弟駿,時為江州刺史
先以西陽蠻反,義隆令東宮步兵校尉沈慶之襄陽太守柳元景司空中兵參軍宗慤並討之。
駿出次五洲,斬劭使於軍門
司徒雍州刺史臧質司州刺史魯爽同舉兵。
駿以沈慶之柳元景宗慤前軍
駿諮議參軍顏竣專主軍謀
劭葬義隆託疾不出。
質子逃走,劭乃悉聚諸王大臣徙入城內移南百姓渡淮,貴賤皆被驅逼建業淆亂
駿等發尋陽,檄至,劭乃移駿數子於侍中省,義宣諸男於大倉屋,以兵守之;使其將魯秀王羅漢等為水陸之備,休明蕭斌為之謀主焚除淮中船舫
駿至南洲,頓漂洲,[19]柳元景等擊劭,劭眾崩潰奔走還宮。
義恭單馬奔駿,勸即位
大怒,遣休明西省義恭南豐王朗十二人
公元454年
駿乃僭即大位新亭
於是擒劭、休明,並梟首大桁暴屍於市,經日壞爛,投之水中男女妃妾一皆從戮。
時人為之語曰:「遙望建康城小江逆流縈,前見子殺父,後見弟殺兄。
興光元年,駿改年曰孝建。
其中府錄事參軍啟駿曰:[20]「今士大夫父母在而兄弟異計十家而七;庶人父子殊產,八家而五。
甚者危亡相知飢寒不相恤,又疾讒害其間[21]不可稱數
宜明其禁,以易其風。
」俗弊如此,駿不能革。
臧質遣使荊州刺史南郡王義宣曰:「有大才,負大功,挾震主威,自古尠有全者。
宜在人前,早有處分。
義宣使要豫州刺史魯爽兗州刺史徐遺寶司州刺史魯秀等,剋秋起兵
時昏醉,即日便戴黃標,稱建平元年,板義宣天子遣信建業迎弟瑜。
由是駿知反,惶懼,欲遣迎義宣,其竟陵王誕執議不許,乃遣左衞將軍王玄謨率眾領軍將軍柳元景鎮軍將軍沈慶之義宣
臧質下戍大雷馳報義宣抗表以誅元景為名。
遣軍[22]使會于江上
玄謨屯兵梁山
義宣率眾尋陽,與俱下。
雍州刺史朱脩之不從義宣
臧質進計曰:「今萬人南州,則梁山中絕;萬人梁山玄謨不敢動。
下官浮舟外江,直向石頭,此上策也。
義宣將從之,其諮議劉諶之曰:「不求前驅[23]凶志難測,不如盡銳攻梁山,事克,然後長驅萬安之計也。
義宣乃止。
義宣劉諶之就,步攻東壘
義宣進自蕪湖,赴梁山屯兵西岸
玄謨,駿將軍垣護之[24]薛安都摧破之。
義宣眾潰,因風放火,焚其舟艦
義宣閉船大泣,因而迸逸
走至江陵荊州司馬竺超民具儀服迎之,左右相潰叛,超民送付刺姦
朱脩之於獄殺之。
公元456年
太安二年,駿改年大明
駿於新亭中興佛寺設齋,忽有一僧形貌有異,眾皆愕然
問其名,答云名惠明,從天安寺來。
言竟,倐然而滅,乃改為天安寺。
至天安初彭城歸國
四年,駿遣其將殷孝祖濟州高宗清水封敕文等擊走之,又詔征西將軍皮豹子孝祖清東
五年豹子還,遂掠地高平大獲而還
駿以其南兗州刺史竟陵王誕得士庶之心,內畏忌之。
自安,乃治城多聚糧仗
駿大怒,貶爵為侯,遣兗州刺史垣閬、給事中戴明寶討之。
遣眾出戰,斬垣閬。
表駿曰:「往年元凶禍逆,陛下入討,臣背凶赴順,可謂常節
丞相構難,臧魯協從朝野怳忽,咸懷憂懼。
陛下欲建百官羽儀星馳推奉,臣前後固執,末方賜從。
社稷獲全,是誰之力?
陛下接遇殷勤,屢加崇寵驃騎揚州旬月移授
恩秩頻煩復賜徐兗,仰屈皇輿,遠相餞送
臣一遇之感,此何以忘,庶希偕老,永相娛慰。
豈謂陛下信用讒言,遂令小人相掩襲。
不任枉酷,即加誅揃雀鼠貪生,仰違詔敕
今親勒部曲鎮扞徐兗。
緣何福,同生皇家;今有何罪,便成胡越
陵鋒奮戈,萬沒豈顧,定蕩之期,冀在旦夕。
右軍宣簡,爰及武昌,皆以無罪,並遇枉酷
有何過,復致於此
陛下宮闈之醜,豈可一二。
臨紙悲塞,不止所言。
」駿以沈慶之前軍討之,親勞軍人,賜以金帛
慶之敗退,傷者十四五。
駿大怒,將自往。
久乃拔之,斬傳首
母殷、妻徐並自殺
城內誅者數千人,或先鞭殺而行戮
並移首於石頭南岸以為京觀至於風晨雨夜,輒聞哀號之響。
公元460年
駿淫亂無度,蒸其母路氏,穢汙之聲,布於甌越
東揚州刺史顏竣恃舊,每戲弄之,駿慚怒
和平元年七月,駿使其散騎常侍明僧暠朝貢
二年三月,又使其散騎常侍顯朝貢。
駿雍州刺史海陵王休茂謀將除駿,參軍尹玄慶斬休茂
是歲,凡諸郡士族婚官點雜者,悉黜為將吏,而人情驚怨,並不服役逃竄山湖,聚為寇盜
侍中沈懷文苦諫不納。
三年三月,駿使其散騎常侍嚴靈護朝貢
沈懷文直諫,付廷尉殺之。
駿寵姬殷死,贈貴妃諡曰宣
及葬龍山,給鑾輅九旒黃屋左纛羽葆鼓吹班劍虎賁
龍轜之麗,功妙萬端山池雲鳳之屬,皆裝以眾寶,繡帷珠帶,重鈴疊眊,儀服之盛,古今尠有。
駿自殷死,常懷悲惻神情罔罔廢棄政事
或親至殷靈牀酌奠酒飲之,既而慟哭流連不能自反
耽昏若此
四年,獵于烏江之榜口,又游湖縣之滿山,[25]並與母同行宣淫肆意
五年三吳大飢,人食草木皮葉,親屬互相販鬻劫掠蜂起死者不可勝數
是年駿死。
公元465年
子業立,性尤凶悖
其母疾篤,遣呼子業子業曰:「病人間多鬼,那可往?
」其母怒,語侍者曰:「將刀來破我腹,那得如馨兒!
六年改為永光。
奄人華願兒為散騎常侍遊止必同。
越騎校尉戴法興屢相裁割,願兒深以為隙。
或謂法興為真天子子業為贋天子,願兒具以聞,子業乃殺法興
驃騎將軍柳元景尚書左僕射顏師伯欲廢子業,立太宰義恭,以告沈慶之慶之告子業。
子業出兵義恭,遂刳剔支體抽裂心藏,挑其眼睛,投之蜜中,謂之鬼目粽
又殺柳元景顏師伯,並諸子弟姪
改年景和
子業除去喪禮,服錦縠之衣。
石頭城長樂宮東城未央宮北邸建章宮南宅長楊宮
子業自以昔在東宮不為駿所愛,及即位,常欲毀其墓。
遣發駿所寵殷氏冢。
殷死,駿為之造新安寺於是壞之,復欲誅諸遠近尼僧
遣使殺其新安王子鸞臨死歎曰:「惟願後身不復生天王家
義恭既誅,徐州刺史義陽王昶大懼,遣典籤法生啟求建業
子業法生曰:「義陽謀反,我正欲誅之。
法生懼禍,走還彭城
子業沈慶之率師
法生彭城便繕甲,諸郡不從知事不捷,遂來奔
子業淫其姑,稱為謝氏,為貴嬪夫人加以殊禮虎賁劍戟出警入蹕鑾輅龍旂,在貴妃之上,即義隆十女,其新蔡長公主也。
子業矯云主喪空設喪事,而實納之。
時其姊山陰主大見愛狎,淫恣過度,謂子業曰:「妾與陛下男女雖殊,俱託體先帝陛下六宮百數,而妾惟一駙馬,事不均平乃可如此
子業為主面首左右三十人進爵會稽郡長公主,秩同郡王,食湯沐邑二千戶,給鼓吹一部加班二十人每出遊,與羣臣陪乘
吏部褚淵以有風貌,子業使淵侍主。
子業皆令廟別畫其祖父形像,曾入裕廟,指裕像曰:「此渠大英雄生擒天子
」次入義隆廟,指義隆像曰:「此渠亦不惡,但暮年中不免兒斫去頭。
」次入其父駿廟,指駿像曰:「此渠大好色,不擇尊卑
」顧謂左右曰:「渠大齄鼻如何不齄之?
即令畫工齄駿像鼻。
父子淫悖書契所無也。
子業又殺沈慶之撫軍諮議參軍何邁,即其新蔡主壻
湘東王彧建安王休仁山陽王休祐常被猜忌,並欲誅之。
休仁每以調謔悅之,故得推遷不死。
休祐形體肥大,遂以籠盛稱之,尤肥,號曰「猪王」。
廷尉劉矇妾懷孕,子業入宮,冀其生男,立為太子,及其生子,遂為大赦
子業召其南平王鑠江氏偶諸左右,江不從
子業曰:「若不從,當殺汝三子
」江猶不從,乃鞭一百,殺其子敬猷等。
巫覡云「湘州天子氣」,子業南行以厭之,未行前,欲悉誅諸叔。
被拘祕書省,與子業左右阮佃夫等謀廢子業
子業華林園,共巫竹林堂前射鬼。
佃夫時為內監,乃以告外監典事朱幼主衣壽寂之、細鎧主姜產之等,寂之抽刃而前,產之繼進
子業引弓寂之不中寂之乃斬其首。
既誅子業,憂遽不知所為
休仁推立
時失履,徒跣西堂,備天子儀服,呼諸大臣入見,事無巨細,稱令施行。
豫章王子尚山陰主為子業所狎,殺之。
十二月,僭即帝位改年泰始
公元466年
先是子業敕其弟子勛曰:「聞汝與何邁謀共廢我,汝自量體氣何如孝武
尋當遣使送藥與汝。
」子勛長史鄧琬錄事參軍陶亮等起兵,遣其黨俞伯奇出頓大雷[26]巴東太守孫仲之至于平石[27]與陶亮並統前軍
未知子勛起兵,加子勛車騎將軍儀同三司
符至尋陽鄧琬乃投於地,攘袂而起曰:「殿下開端門,何黃閤之有!
」與陶亮等徵兵馳檄建牙厄。
[28]雍州刺史袁顗便勸子勛即位乃立宗廟,設壇場,造乘輿法服立子勛為天子即位江州號義嘉元年
子勛以袁顗尚書左僕射鄧琬尚書右僕射左司馬張悅領軍將軍吏部尚書州郡加爵號。
乃遣領軍將軍王玄謨討之,復遣其將沈攸之劉靈出據虎檻
四方反亂,憂遽不知所為休仁前鋒決勝於是始有防御之軍。
攸之軍至江州,斬子勛。
慮子勛弟松滋侯子房年大終不相服,休仁遂勸除之,因誅駿舅子路休之等,以陷子房兄弟
於是殺駿子安陸王子綏及子房臨海王子頊[29]永嘉王子仁始安王子真邵陵子元淮南王子孟臨賀王子產晉熙王子輿及子起、子期、子、子頓。
[30]初,駿二十八男,其餘先早夭,及子業子鸞等,至是盡殪之矣,其骨肉相殘若此之甚。
公元467年
南新蔡太守常珍奇啟請降,顯祖詔遣西河公元石、京兆侯張窮奇軍援之。
皇興元年正月遣其散騎常侍貝思、散騎侍郎小白朝貢
初,遣其鎮軍張永領軍沈攸之大眾迎其徐州刺史薛安都
安都將發,乃遣信請降
顯祖博陵公尉元城陽孔伯恭率騎二萬救之。
等。
前後奮擊斬首沒死不可勝數
[31]又其兗州刺史畢眾敬來降款,至是,徐兗及淮西諸郡、青齊二州相尋歸附
又遣其中領軍沈攸之太子左衞劉勔彭城兗州刺史申纂守無鹽
薛安都略有廣平順陽義成扶風諸郡。
沈攸之下邳,與戰敗而走。
初,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崔道固並請歸順,詔遣征南大將軍慕容白曜率眾援之。
文秀等復叛歸
白曜進軍圍城
二年,克歷城,獲道固
遣其員外散騎常侍李豐朝貢
沈文秀文靜海道救青州文靜東萊不期城,白曜遣軍克之。
尋獲東陽城
遣其員外散騎常侍王希涓朝貢
四年六月又遣員外散騎常侍劉航朝貢
公元471年
延興元年巖山射雉休祐在後與其左右相失。
壽寂之率諸壯士追躡休祐,蹴令墜馬,拉而殺之,乃揚聲曰:「驃騎墮馬死。
」召司徒休仁宿尚書下省,鴆而殺之。
之後民庶凋弊,而宮殿器服更興造。
初其即位軍人多被超越,或有不與戎勤,寄名受賞
阮佃夫等並被信委,凡所談笑,言無不行,抽進阿黨,咸受不次之位。
佃夫左右,乃有四軍、五校羽林給事等官,皆市井傭販之人,諂附而獲。
綱紀不立,風政頹弊,境內多難民庶嗷然
遂廣募義勇,置為部曲
於是官品淪褫士人渾亂民眾顒顒,咸願來奔矣。
遣其司州刺史叔通益州刺史叔通極為聚斂,蜀還之貨過數千金,知好財,先送家資之半,猶嫌少。
叔通建業遣詣廷尉先令獄官留之於訊堂彌旬得出
叔通於是悉送其財,然後原遣
蠻夷不受鞭罰輸財贖罪,謂之賧,時人叔通被賧刺史
宮內大集而裸婦人觀之,以為忻笑。
其妻王氏以扇鄣面,獨無所言。
怒曰:「外舍家寒乞,今共為笑樂何獨不視!
」王曰:「為樂之事,其方自多豈有姑姊妹集聚,而裸婦人形體以此為樂
外舍之為忻,適與此不同
大怒,遣王起去
末年好事鬼神,多所忌諱言語文書禍敗凶喪疑似之言應回避者數百千品,有犯必加罪戮
騧馬字為馬邊瓜,以「騧」似「禍」字故也
以南苑借張永,言且給三百年,期訖更申。
其事皆如此
又以宣陽門之名不善,甚諱之。
太后停屍漆牀,移出東宮,見之怒甚,免中庶子官,職局以下坐死數十人
內外常慮犯誤,人不自保。
移牀治壁,必祭土神,文士為辭,祝事如大祭
又更忍虐好殺左右失旨忤意往往刳斮斷截者。
時遣窺覘淮泗軍旅不息荒弊積久府藏空虛內外百官,普斷祿俸。
奢費過度,務為彫侈,每所造制,必為正御三十、副御三十、次副三十,須一物輒造九十枚。
境內騷然,人不堪命。
又以壽寂之膽決,乃殺之。
又追降休仁休祐庶人,絕其屬籍諸子遠郡
休祐母邢、妻江,付廷尉殺之。
員外散騎侍郎田廉、員外散騎侍郎祖德朝貢
[32]又殺其巴陵王休若
改年為泰豫。
又遣田廉及員外散騎侍郎劉惠朝貢
又殺太子太傅王景文,畏其族盛故也。
死,子昱僭立改為元徽
昱遣員外散騎常侍田惠紹、員外散騎侍郎劉惠朝貢
公元475年
司空桂陽王休範尋陽舉兵[33]右衞將軍蕭道成率眾軍出頓新亭
越騎校尉張苟兒休範首,其左右皆散,道成遣送其首,塗中遇賊,遂棄於水中
休範之徒乃詐曰:「殿下猶在新亭
於是士庶奔馳候迎
是夜,休範將杜墨騾等又攻新亭東廂休範參軍江珉等破二縣六署竊掠金帛,放諸徒隸
由是徒眾復盛,燒東宮津陽門,乃領軍右府
昱將陳顯達率所領至杜姥宅破墨軍主全景淵。
平白壁,宣陽津陽二門,斬墨騾等。
昱遣其員外散騎常侍明曇員外散騎侍郎江山朝貢
五年,又遣員外散騎常侍李祖、員外散騎侍郎魚長耀朝貢
公元476年
承明初,昱建平王景素京口叛昱,昱遣蕭道成前軍將軍周盤龍殿中將軍張倪奴討之,攻陷京口,斬景素
太和初,昱以其母數諫責之,遂使太醫煮藥欲鴆之。
左右止之曰:「若行此事,官便應作孝,豈復得出狡獪
」昱曰:「汝語大有理。
」乃止。
初昱母陳氏,本李道兒妾,彧納之,生昱,故世中皆呼昱為李氏子,昱每自稱李將軍,或自名為李統。
直閤將軍申伯宗、步兵校尉朱幼司徒左長史沈勃等欲廢昱,昱親率羽林兵掩之,乃躬運矛鋋,手殺等,闔門嬰稚莫不臠截
狂走逸遊不捨晝夜腹心所寄數十許人,並執兵刃為人牙爪,路行逢人,便加斫刺,或入人劫略財賄往來倐忽,狀若鬼魅
建業惶振,並重自守
又搥拍鍼鑿錐鋸之屬,常以自隨,或有忤意,輒加酷暴,搥陰刺心剖腹之誅,日有十數
常見臥屍流血然後為樂無所誅害,則憂思草草
耀靈殿上養驢數十頭,造露車,以銀為校具,或乘以出入
著小袴衫,帶挾刀劍
營署女子通好,自齎私服贈之。
常入壚肆飲酒輒與左右歌唱,略民鷄犬躬自屠割
內外畏惡,人不自保。
昱往新安寺,夕乃還殿,寢於氈幄
左右楊玉夫、楊萬年等見其醉眠,乃於幄斬之。
左右陳奉伯稱敕開承明門出,送首直閤王敬則,夜送昱首與中領軍蕭道成
道成左右數十人,稱昱行還,開承明門入殿,云其皇太后令廢昱為蒼梧,立昱弟揚州刺史安成王準
初,彧晚年痿疾不能內御諸弟姬人有懷孕者,輒取以入宮,及生男,皆殺其母而與其宮人愛者養之
桂陽王休範子也。
公元479年
荊州刺史沈攸之興兵道成
改年為昇明。
遣其員外散騎常侍李祖、員外散騎侍郎陶貞寶國訃,并貢方物
司徒袁粲丹陽尹劉秉、中領軍劉韞、前湘州刺史王蘊等以道成專恣潛謀圖之,共推為主要引沈攸之以為外援
丹陽王遜道成,並斬之。
準遣員外散騎常侍何僴員外散騎侍郎孔逷朝貢
三年正月準遣員外散騎常侍殷靈誕、員外散騎侍郎苟昭先朝貢。
禪位道成,居于東邸。
道成僭立封準汝陰郡王尋死丹陽
史評
史臣曰:桓玄侏張,馮、劉乃厥。
窮凶極迷,為天下笑,其夷、楚之常性乎?
校勘
  • 仲堪龍驤將軍殷邁振威將軍劉山民等統眾七千至西江口 晉書卷八四殷仲堪傳稱:「遣從弟遹等水軍七千至江西西江口誤倒
    」同書同卷楊佺期傳、卷九九桓玄傳亦見仲堪從弟遹,這裏「邁」當是「遹」之訛。
  • 比來收集 諸本「比」訛「北」,不可通,今據晉書卷八四楊佺期傳、通鑑卷一一一三五0三頁改。
  • 德宗以玄為持節都督荊司雍秦梁益寧八州及揚豫并八郡諸軍事 晉書卷九九桓玄傳云:「進督八州及揚、豫八郡
    」揚豫二州非全督,止督所屬八郡,「揚豫」下不合有「并」字,當是衍文
  • 使桓謙何澹之屯於東掖門 下文劉裕傳及晉書桓玄傳「東掖門」作「東陵」,宋書卷武帝紀作「東陵口」。
    通鑑卷一一三三五六三頁也作「東陵」,胡注:「東陵,在覆舟山東北
    」按當時桓、何二人卞範之合兵二萬以拒劉裕,卞屯覆舟山西,桓、何屯覆舟山東,故云「眾合二萬」。
    東掖門」無考,當是宮門,和卞範之相及豈得云「合」。
    這裏東掖門」當作東陵口」,涉下桓玄出「南掖門」而訛。
  • 自為都督八州鎮軍將軍荊州刺史 百衲本鎮軍二字空格南本以下諸本作「鎮軍」,晉書卷七四桓彝桓振傳作「鎮西」。
    荊州刺史軍號資歷地位較高者例多加「安西」,又進「征西將軍」,荊州亦稱西州,疑當作「鎮西」。
    或舊本「鎮」字不缺後人以意補「軍」字。
    無他證,今姑從南本
  • 稍遷衞中郎將 北史卷九三馮跋傳作「衞中將軍」。
    按本書卷九五慕容垂慕容熙傳、晉書卷一二五馮跋載記並作「中衞將軍」。
    唯晉書卷一二四慕容熙載記作「衞中將軍」,與北史馮跋傳合,然御覽卷一二五引十六國春秋後燕慕容熙條仍作「中衞將軍」。
    檢晉書卷二0職官志稱「魏文帝中衞將軍晉武帝分為左右衞將軍」,則中衞將軍舊有此官,晉雖分置左右衞,而後燕則中、左、右並置
    這裏當作中衞將軍」,先誤倒為「衞中」,後又訛「將軍」為「郎將」。
  • 絹三萬匹 宋書卷高祖紀「絹」上有「賜」字,此字不宜省,當是脫文
  • 公元405年
  • 進號驃騎將軍 晉書卷一0安帝紀義熙元年三月庚子條及宋書卷武帝紀上「驃騎」都作「車騎」,疑此作「驃騎」誤。
  • 公元416年
  • 右僕射劉穆之左僕射領軍中軍二府軍司 諸本「右」作「左」。
    按宋書卷武帝紀中義熙十二年八月稱:「尚書右僕射劉穆之左僕射,領監軍中軍二府軍司
    」同書卷四二劉穆之傳同。
    此傳即本宋書,「左」字顯訛,今據改。
    「監軍府」即指劉義符所任的「監太尉留府事」,這裏「領」下當脫「監」字。
  • 裕遣其中軍將軍沈範季孫朝貢 宋書卷九五索虜傳「中軍」作「殿中」。
    按晉宋中軍將軍名號甚重,決無帶此官出使之理。
    時出使北魏例為殿中將軍下文屢見。
    這裏中軍」必是「殿中」之訛。
  • 安西將軍古弼 諸本「安西」誤倒作「西安」,今據卷二八古弼乙正
  • 公元450年
  • 永昌王擊破之 諸本「仁」訛「位」,今據卷四下世祖紀下太平真君十一年二月條及卷一七永昌王健附仁傳改。
  • 右將軍豫州刺史南平王鑠 按宋書卷九五載宋檄文,此傳記宋諸將進兵據此檄。
    檄文「悉荊河之師,方軌齊進」。
    這裏」下戛然而止,和下文連讀,遂似和義恭同為「諸軍節度」,「」字下當脫文
    今於「字句斷
  • 公元524年
  • 南兗及青冀兗豫三五簡發 諸本「三五」作「三吳」。
    書卷九五云:「發南兗三五民丁」,即此事,唯只舉「南兗」,下當脫文
    通鑑卷一二五三九四七頁作「悉發青、冀、、豫、二兗六州三五民丁」,知此傳也脫「徐」字。
    胡注:「三五者,三丁發其一,五丁發其二。
    」三五發卒乃晉以來舊制,晉書卷一一0慕容儁載記稱為「三五占兵」,本書卷肅宗正光五年八月詔書中也有「三五簡發」語,這裏字乃「五」之訛,今改正
  • 南徐江州富民並四分之一 宋書卷九五作「揚、南徐、兗、江州富有民家資滿五千萬,僧尼滿二千萬者並四分換一」。
    這裏富民下當脫去家資」等字,連上文遂似徵發富民四分之一為兵。
  • 屯兵孫叔敖冢 諸本「冢」作「家」,獨局本作「冢」。
    按宋書卷九五作「冢」。
    書卷一九中任城王雲附子傳稱澄為揚州刺史,「下車,封孫叔敖之墓」。
    北齊書卷三二王琳傳載朱瑒與徐陵書,有:「孫叔云亡,仍芍陂楸檟
    」魏之揚州壽春芍陂壽春南。
    傳說其地有孫叔敖墓
    今從局本。
  • 公元452年
  • 興安元年 諸本「元」作「九」。
    興安九年,宋書卷五文帝紀,事在元嘉二十九年四五二八月是年三月魏改元永平,至十月拓拔改元興安這裏乃從後改之號。
    「九」字顯為「元」之訛,今改正
  • 陳叔兒詹叔兒 諸本「詹」下無「叔兒」二字,宋書卷九九二兇傳有,且下文兩見詹叔兒名,一次也是和陳叔兒同舉,知陳、詹同名「叔兒」,這裏乃涉上「陳叔兒」而脫去「叔兒」二字
    此傳即本宋書,今據補。
  • 頓漂洲 宋書卷孝武帝紀「漂」作「溧」。
    按晉書卷八四劉牢之傳稱牢之「率北府文武屯洌洲」。
    通鑑卷一一二三五三七頁「洌」作「溧」,胡注:「『洌』『溧』聲相近,故又為溧洲
    張舜民曰『過三山十餘里至溧洲』。
    」則這裏「漂」字當是「溧」之訛。
    但胡注又以「桓沖建康謝安送至溧洲」為證,今檢晉書商務宋本卷七四桓彝桓沖傳却作「漂洲」。
    知此字晉書亦有異文,今不改。
  • 其中府錄事參軍周朗駿曰 諸本「」作「殷」。
    按語見宋書卷八二周朗傳,傳稱字義利」,不云一名「殷」。
    「殷」字訛,今改正
  • 又疾讒害其間 宋書卷八二此句作「嫉謗讒其間」。
    這裏「疾」下當脫「謗」字。
  • 遣軍就質 按這裏無主名,當脫「義宣」二字
  • 質不求前驅 宋書卷七四臧質傳無「不」字。
    上文要求浮舟外江直至石頭」,正是「求前驅」,若作「不求」,和不合
    這裏「不」字當是衍文
  • 駿將軍垣護之 諸本「護之」上無「垣」字。
    上文既未見垣護之姓名這裏不應逕稱「護之」,當是脫文,今據宋書卷六八南郡王義宣傳補。
  • 公元463年
  • 又遊湖縣之滿山 按宋書卷孝武帝大明七年十月己巳劉駿校獵姑孰」,十一月乙酉,「訊溧陽永世丹陽囚」,癸巳,「習水軍於梁山」,十二月丙午,至歷陽己未,「於博望、梁山立雙闕」。
    所經之地並無所謂湖縣滿山」。
    這次行踪實在南豫州孝武大明五年九月甲戌記「移南豫州淮南于湖縣」。
    于湖即劉駿於此校獵姑孰
    這裏湖縣上脫「于」字。
    「滿山」乃「梁山」之訛。
    山在歷陽安徽和縣實在于湖安徽當塗縣對岸魏收北人,誤以為在于湖。
  • 遣其黨俞伯奇出頓大雷 諸本「大雷」作「大電」,宋書卷八四鄧琬傳作「大雷」。
    大雷屢見紀載,「電」字顯訛,今改正
  • 巴東太守孫仲之至于平石 按宋書卷八0晉安王子勛傳、卷八四鄧琬傳「仲」並作「沖」。
    「仲」字當是形近而訛。
  • 建牙厄 宋書鄧琬傳「厄」作「尾」,通鑑卷一三0四0九二頁同宋書,胡注:「桑尾,即桑落洲尾
    」疑「厄」字訛
  • 臨海王子頊 諸本「頊」作「瑱」。
    按宋書卷孝武帝紀、卷八明帝紀、卷八0孝武十四王傳都作「子頊」。
    「瑱」乃形近而訛,今改正
  • 子起子期子悅子頓 宋書卷八0傳序「子起」作「子趨」,又無「子頓」名。
    劉駿二十八子,傳序列舉無遺,此「子頓」疑是「子頊重出,又訛「頊」為「頓」。
  • 永等前後奮擊斬首沒死不可勝數 按事見本書卷五0尉元傳、宋書卷五三張永傳。
    所謂斬首沒死不可勝數」乃指張永所統之宋軍。
    這裏等」下有脫文,連讀遂似奮擊魏軍,魏軍死者不可勝數
    今於「等」下句斷。
  • 員外散騎侍郎田廉員外散騎侍郎祖德朝貢 按自劉駿宋孝武帝以來,宋魏遣使,通常正使散騎常侍副使散騎侍郎,此傳下文所記皆然,無正副並為散騎侍郎之例。
    如果這次正副同官,則又何須兩舉官銜
    上「散騎侍郎當是散騎常侍」之訛。
  • 公元470年
  • 司空桂陽王休範尋陽舉兵 按宋書卷七九休範傳,休範早於泰始六年江州刺史尋陽江州治所,又何須「奔」。
    「奔」字疑當作「於」。
  •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