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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四 列传第二十二 (自动笺注)
游雅
游雅字伯度小名黃頭廣平任人也。
太武時,與勃海高允等俱知名徵拜中書博士
後使宋,授散騎侍郎賜爵廣平子。
稍遷太子少傅,領禁兵進爵爲侯。
受詔與中書侍郎胡方回改定律制。
出爲東雍州刺史,假梁郡
在任廉白,甚有惠政
徵爲秘書監,委以國史之任,竟無所成。
雅性剛戇,好自矜誕,淩獵人物。
高允文學,而才,性柔寬,不以爲恨。
將婚于邢氏,娶其族,不從
曰:「人貴河間邢,不勝廣平遊;人自棄伯度我自黃頭
」其貴己賤人,皆此類也。
著《徵士頌》,殊重
議論長短,忿儒者陳奇,遂陷至族。
議者深責之。
卒,贈相州刺史諡曰宣侯
雅從祖弟 明根
明根字志遠,雅從祖弟也。
祖鱓,慕容熙樂浪太守
父幼,馮跋廣平太守
明根幼年遭亂,爲櫟陽王氏奴。
主使牧羊,明根以漿壺倩人書字路邊,書地學之。
長安鎮竇瑾見之,呼問,知其姓名,乃告遊雅
使人贖之,教書
年十六,辭歸鄉里,于白渠坎爲窟,讀書積鄕。
稱薦之,太武擢爲中書學生。
寡欲綜習經史。
文成踐阼,爲都曹主書
帝以其敬慎,毎嗟美之。
員外散騎常侍安樂侯,使宋。
宋孝武稱其長者迎送禮加常使。
獻文時,累遷東兗州刺史封新泰侯爲政清平
孝文時儀曹長,清約恭謹,號爲稱職
曆儀曹尚書,加散騎常侍
大鴻臚卿、河南王幹師,尚書如故隨例降侯爲伯。
參定律令,屢進讜言
明根以年逾七十,表求致仕優詔許之。
引入陳謝悲不自勝
帝言別殷勤,仍爲流涕,賜青紗單衣委貌冠、被褥錦袍等物。
其年,以司徒尉元三老,明根爲五更行禮辟雍,賜歩挽一乘,給上卿祿,供食之味,太官就第月送
以定律令
賜布帛等。
歸本郡,又賜安車兩馬幄帳被褥
車駕幸鄴,明根朝於行宮優詔賜以穀帛,敕太官備送珍羞,爲造甲第
國有大事,恆璽書訪之。
舊疾發動手詔問疾太醫送藥。
卒于家,宣武弔祭贈賵甚厚,贈光祿大夫金章紫綬諡靖侯
明根曆官內外五十餘年,處身仁和接物禮讓時論貴之
孝文初,明根與高閭以儒老學業,特被禮遇公私出入,毎相追隨;而才筆,時侮明根。
世號「高、游」焉。
根子
子肇襲,字伯始孝文賜名焉
博綜經史。
孝文初,爲內秘書侍御中散稍遷典命中大夫
車駕南伐,肇表諫,不納。
尋遷太子中庶子
謙素敦重文雅見任
父老求解扶侍
孝文欲令祿養,出爲本州南安王楨北府長史,帶魏郡太守
王薨,復爲高陽王雍北府長史太守如故
爲政清簡加以匡贊曆佐二王,甚有聲績。
父憂解任
復授黃門侍郎,兼侍中,爲畿內大使黜陟善惡賞罰分明
太府廷尉卿,兼御史中尉黃門如故
儒者,動存名教直繩所舉,莫非傷風敗俗
持法仁平斷獄務於矜恕
尚書令高肇宣武之舅,百僚懾憚,以名與己同,欲令改易
孝文所賜,執志不許高肇甚銜之,宣武嘉其剛梗
公元515年
盧昶之在朐山也,諫曰:「朐山蕞爾,僻在海濱,於我非急,於賊爲利
如聞賊將屢以宿豫求易朐山,持此無用之地,復彼舊有之疆,兵役時解,其利爲大。
」帝將從之,尋而敗。
侍中
梁軍主玄明斬其、冀二州刺史張稷首,以鬱州內附
朝議遣兵赴援以爲不宜勞師海島之地,帝不納。
大將軍高肇伐蜀,又陳願俟後圖,又不納。
明帝即位,遷中書令相州刺史,有惠政
再遷尚書右僕射
吏事斷決不速主者諮呈反覆至於再三,必窮其理,然後下筆
雖寵勢幹請,終無回撓方正之操,時人服之。
元叉靈太后,將害太傅清河王懌,乃集公卿會議其事。
于時,君官莫不失順旨抗言以爲不可,終不下署。
卒,諡文貞公
外寬柔,內剛直,耽好經傳手不釋書
善《周易》、《毛詩》,尤精《三禮》。
爲《易集解》,撰《冠婚儀》、《白圭論》,詩賦表啟凡七十五篇
謙廉不競,曾撰《儒棋》,以表其志。
清貧寡欲資仰俸祿而已
廷尉時,宣武嘗敕有所降恕,執而不從,曰:「陛下自能恕之,豈可令臣曲筆也。
」其執意如此
明帝初,近侍群官預在奉迎者,自侍中崔光以下加封封肇文安縣侯
獨曰:「子襲父位,今古之常,因此獲封,何以自處
固辭不應
論者高之
肇子 祥
子祥,字宗良,頗有才學。
襲爵新泰伯,位國子博士,領尚書郎中。
明帝以肇昔辭文安之封,復欲封祥,祥守其父志,卒不受。
追論前議清河守正不屈,乃封祥高邑縣侯
卒,贈給事黃門侍郎幽州刺史諡曰文
高閭
高閭字閻士漁陽雍奴人也。
五世祖原,安北將軍上谷太守關中侯,有碑在薊中
祖雅,少有令名位州別駕
父洪,字季願,位陳留王從事中郎
貴,乃贈幽州刺史固安貞子
公元465年
早孤,少好學,博綜經史,下筆成章
少爲車子,送租至平城,修剌詣崔浩
與語奇之,使爲謝中書監表。
明日租車過,駐馬,諸車子皆驚。
本名驢改爲,而字焉,由是知名
和平末,爲中書侍郎
文成崩,乙渾擅權內外危懼文明太后臨朝誅渾,引中書令高允入禁中參大政賜爵安樂子。
鎮南大將軍尉元南赴徐州,以功進爵爲侯。
獻文即位,徙崇光宮,表上《至德頌》。
高允文章富逸,舉以自代,遂爲獻文所知參論政事
永明初,爲中書令給事中,委以機密
文明太后甚重詔令書檄碑銘讚頌皆其文也。
太和三年出師淮北表諫,陳四疑,請時速返旆
文明太后曰:「六軍電發有若摧朽,何慮四難也。
」遷尚書中書監
淮南王他奏求依舊斷祿以爲若不班祿,則貪者肆其姦情,清者不能自保,詔從議。
孝文引見王公以下于皇信堂,令辯忠佞
曰:「佞者飾知行事,忠者發心以附道,譬如玉石皦然可知
」帝曰:「玉石同體異名忠佞異名而同理。
求之於同,則得其所以異;尋之於異,則失其所以同。
出處同異之間,交換忠佞之境,豈是皦然易明哉?
或有托佞以成忠,或有假忠以飾佞,如楚之子綦後事雖忠,初非佞也?
曰:「子綦諫楚,初雖隨述,終致忠言,此適欲幾諫非爲佞也。
子綦若不設初權,後忠無由得顯。
」帝善對。
上表曰:
臣聞爲國之道,其要有五:一曰文德,二曰武功,三曰法度,四曰防固,五曰刑賞
遠人不服,則修文以來之;荒狡放命,則播武功以威之;人未知戰,則制法度以齊之;暴敵輕侵,則設防固以御之;臨事制勝,則明賞罰以勸之。
用能辟國甯方征伐四克
北狄悍愚,同於禽獸所長野戰,所短者攻城。
若以狄之所短,奪其所長,則雖眾不能成患,雖來不能內逼
又狄散居野澤隨逐水草,戰則與室家並至,奔則與畜牧俱逃。
是以古人北方,攘其侵掠而已
歷代邊患者,良以倏忽無常故也。
六鎮勢分,倍眾不鬥,互相圍逼,難以制之。
昔周命南仲,城彼朔方,趙靈、秦始,長城是築;漢之孝武,踵其前事
四代之君,皆帝王雄傑所以同此役者,非智術之不長,兵眾不足,乃防狄之要事,理宜然也。
公元479年
今故宜於六鎮北築長城,以御北虜,雖有暫勞之勤,乃有永逸之益。
即於要害往往開門,造小城於其側,因施卻敵多置弓弩
狄來,有城可守,有兵可捍。
既不攻城,野掠無獲,草盡則走,終始必懲。
又宜發近州武勇四萬人,及京師二萬人,合六萬人,爲武士;于苑內征北大將軍府,選忠勇有志幹者以充其選。
下置官屬分爲三軍二萬人專習弓射二萬人專習刀楯二萬人專習騎槊。
修立戰塲十日一習
諸葛亮八陣之法,爲平地御敵之方,使其解兵革之宜,識旌旗之節。
兵器精堅,必堪御寇
使將有定兵,兵有常主,上下相信晝夜如一
七月,發六郡萬人,各備戎作之具,敕臺北諸屯倉庫,隨近往來,俱送北鎮
至八月,征北部率所鎮,與六鎮之兵,直至磧南,揚威漠北
狄若來拒,與決戰若其不來然後散分其地,以築長城
六鎮東西不過千里,若一夫一月之功當二歩之地,三百人三里三千人三十里,三萬人三百里,則千里之地,強弱相兼,計十萬人一月必就。
軍糧一月不足爲多,人懷永逸,勞而無怨。
計築長城,其利有五:罷遊防之苦,其利一也;北部放牧,無抄掠之患,其利二也;登城觀敵,以逸待勞,其利三也;省境防之虞,息無時之備,其利四也;鄕常遊運,永得不匱,其利五也。
孝文詔曰:「比當與卿面論
」又詔閭爲書蠕蠕
蠕蠕國有喪而書不敘凶事
帝曰:「卿職典文辭不論彼之凶事,若知而不作,罪在灼然;若情思不至應謝所任。
」對曰:「昔蠕蠕敦崇和親,其子屢犯邊境,如臣愚見,謂不宜吊。
」帝曰:「敬其父則子悅,敬其君則臣悅,卿雲不合吊慰,是何言歟?
」閭遂免冠謝罪
帝曰:「蠕蠕使牟提,小心恭慎同行疾其敦厚,恐其還北,必被謗誣
劉准使殷靈誕,毎禁下不爲非禮事,及還,果被譖訴以致極刑
書可明牟提忠於其國,使蠕蠕主知之。」
是年冬至大饗群官,孝文親舞于太后前,群臣皆舞。
帝乃長歌,仍率群臣再拜上壽
閭進曰:「臣聞大夫行孝,行合一家;諸侯行孝,聲著一國天子行孝,德被四海
陛下敦行孝道,臣等不勝慶踴,謹上千萬鄕壽。
」帝大悅
議政於皇信堂,閭曰:「伏思太皇太后十八條之令,及仰尋聖朝所行,事周於百揆,願終成其事。
」帝曰:「刑法者,王道所用
何者爲法
何者爲刑?
施行之日,何先何後?
」對曰:「刑制之會,軌物齊眾,謂之法;犯違制約,致之於憲,謂之刑。
然則法必先施,刑必後著。
」帝曰:「《論語》稱:冉子退朝孔子曰:'何晏也?
'曰:'有政
'子曰:'其事也,如其有政,雖不吾以,吾其與聞之。
'何者爲政
何者爲事
」對曰:「政者,上之所行;事者,下之所綜。
」後詔閭與太常雅樂以營金石
又領廣陵王師,出除鎮南將軍相州刺史
參定律令之勤,賜布牛馬等。
遷都洛陽,閭表諫,言遷有十損,必不獲已,請遷於鄴
帝頗嫌之。
雍州刺史曹武據襄陽請降車駕親幸懸瓠
閭表諫:洛陽草創,武既不遣質任,必非誠心,帝不納。
武果虛詐,諸將皆無功而還
車駕還幸石濟,閭朝於行宮
帝謂曰:「朕往年之意,不欲決征
兵士已集,恐爲幽王之失,不容中止,遂至淮南
而彼諸將並列州鎮至無所獲,實由晩一月日故耳。
」閭曰:「古攻戰法,倍則攻之,十則圍之。
聖駕親征,誠應大捷所以大獲,良由兵少故也。
京邑甫爾庶事造創,願陛下從容伊、瀍,使德被四海
」帝曰:「願從容伊、瀍,實亦不少,但未獲耳。
」閭曰:「司馬相如臨終,恨不封禪
今雖江介不賓,然中州地略以盡平,豈可聖明之辰,而闕盛禮
」帝曰:「荊揚未一豈得如卿言也?
」閭以江南中國,且三代之境,亦不能遠。
帝曰:「淮海揚州衡陽荊州,此非近中國乎?」
車駕孝文頻幸其州館,下詔褒揚之。
閭毎請本州自效,詔曰:「閭以懸車之年,方求衣錦
知進忘退,有塵謙德,可降號平北將軍
朝之老成,宜遂情願,徙授幽州刺史,令存勸兼行,恩法並舉
」閭以諸州罷從事,依府置參軍,於政體不便,表宜復舊
帝不悅。
鄕餘,表求致仕優答不許
徵爲太常卿,頻表陳遜不聽
車駕南討漢陽,閭上表諫求回師,帝不納。
陽平,賜閭璽書,閭上表陳謝
宣武踐阼,閭累表遜位優詔光祿大夫金章紫綬;使吏部尚書邢巒家拜授。
及辭,引見東堂,賜以肴羞,訪之大政
其先朝儒舊,告老求歸,帝爲之流涕。
優詔安車几杖輿馬、繪彩、衣服布帛,事從豐厚
百寮餞之,猶群公之祖二疏也。
進陟北芒,上《望闕表》以示戀慕之誠。
卒于家,諡文貞
閭好爲文章,集四十卷
其文亦高允之流,後稱二高爲當時所服。
強果敢直諫,其在私室,言裁聞耳;及於朝廷廣眾之中,則談論鋒起,人莫能敵。
孝文以其文雅之美,毎優禮之。
貪褊矜慢
初在中書,好詈辱博士
學生百餘人,有所幹求者,無不受其賄。
及老爲二州,乃更廉儉自謹,有良牧之譽。
子元襲爵,位遼西博陵郡太守
閭弟悅,篤志好學,有美於閭,早卒。
趙逸
趙逸字思群天水人也。
父昌,石勒黃門郎
好學夙成,仕姚興,曆中書侍郎
後爲赫連屈丐所虜,拜著作郎
武平統萬,見所著,曰:「此豎無道,安得爲此言乎!
作者誰也?
速推之。
司徒崔浩進曰:「彼之謬述,亦子雲美新》,固宜容之。
」帝乃止。
中書侍郎赤城鎮將,頻表乞免,久乃見許
性好墳典白首彌勤,年逾七十,手不釋卷,凡所著述詩賦銘頌五十餘篇
逸兄 溫
逸兄溫,字思恭博學高名,爲姚泓天水太守
劉裕,遂沒於氐。
氐王楊難當稱籓,太武以溫爲難當司馬,卒于仇池令。
溫子
溫子琰,字叔起
初,苻氏亂,琰爲乳母攜奔壽春,年十四乃歸。
孝心色養飪熟之節,必親調之。
皇興中京師儉,婢簡糶之,琰遇見切責,敕留輕昻比。
嘗送子應冀州娉室,從者路遇得一羊,行三十里而琰知之,令送於本處
又過路旁主人羊羹,琰訪知盜殺,卒辭不食
遣人買耜刃,得剩六耜即命送還刃主。
刃主高之,義而不受,琰命委之而去。
初爲兗州司馬,轉團城鎮副將
還京,爲淮南王他長史
時禁制甚嚴,不聽越關葬於舊兆,琰積四十餘年不得二親
蒸嘗拜獻未曾不嬰慕卒事。
於時節,不受子孫慶賀
年餘耳順,而孝思彌篤,慨鄕月推移遷窆無冀,乃絶鹽粟,斷諸肴味,食麥而已
年八十卒。
遷都洛陽,子應等乃還鄉葬焉。
應弟煦,字賓育好音律,以善歌聞於世,位秦州刺史
胡叟
胡叟字倫許安定臨涇人也,世爲西夏著姓
聰慧,年十三,辯疑釋理,鮮有屈焉。
不師受,拔讀群籍,再閱於目,皆誦焉。
屬文,既善典雅之詞,又工鄙欲之句。
以姚氏將衰,遂入長安觀風化。
隱匿名行,懼人見知
京兆韋祖思少閱典墳,多蔑時彥,待不足
拂衣而出,祖思固留之曰:「當與君論天人之際何遽返乎?
曰:「論天人者其亡久矣,與君相知,何誇言若是
」遂歸主人,賦韋、杜二族,一宿而成。
時年十八矣。
其述前載無違舊美;敘中世,有協時事;而末及鄙黷
人皆奇其才,畏其筆
孤飄坎壈,未有仕路,遂入漢中
秦二州刺史馮翊吉翰相禮接。
末佐不稱其懷。
未幾益州隨入
時蜀沙門法成率僧數千人丈六金像宋文帝惡其聚眾,將加大辟
聞之,即赴丹楊,啟申其美,遂免。
復還蜀,法成遺其珍物價直千餘匹,一無所受。
後入沮渠牧犍,牧犍遇之不重,乃爲詩,示所知廣平程伯達
其略曰:「群犬吠新客,佞暗排疏賓;直途既已塞,曲路非所遵。
望衞惋祝鮀,眄楚悼靈均
何用憂懷托翰輔仁
伯達見詩,謂曰:「涼州雖地居戎域,然自張氏以來號有華風
今則憲章無虧,何祝鮀之有?
曰:「貴主正朔而弗淳,慕仁義而未允。
吾之擇木,夙在大魏,與子暫違,非久闊也。
」鄕餘,牧犍破降。
先歸朝廷以其識機賜爵始復男
家於密雲蓬室草筵,唯以酒自適
友人金城宗舒曰:「我此生活,似勝焦先志意所棲,謝其高矣。
文成時,召及舒,並使作檄,檄宋、蠕蠕
舒文劣於叟
尋歸家,不事產業,常苦饑貧,然不以爲恥
養子螟蛉,以自給養。
毎至貴勝門,恆乘一牸牛弊韋袴褶而已
布囊
容三四斛,飲啖醉飽,盛余肉餅以付螟蛉
車馬榮華者,視之蔑如也。
尚書李敷嘗遺以財,都無所取。
初,一見高允曰:「、鄭之交,以糸寧縞爲美談;吾之於子,以弦韋爲幽贄。
以此言之,彼可無愧也。
」於館見中書侍郎趙郡李璨被服華靡老衣褐,頗忽之。
謂曰:「李子,今若相脫體袴褶衣帽,君欲作何許也?
」譏其惟假盛服
惕然失色
少孤,毎言及父母,則淚下若孺子號。
春秋當祭之前,則旨酒美膳,將其所廣甯順陽馮翊田文宗、上谷侯法俊,提壺執俎,至郭外空靜處,設坐奠拜,盡孝思之敬。
燉煌汜潛家善釀酒,毎節送一壺
著作佐郎博陵許赤武、河東裴定宗等謂潛曰:「再三之惠,以爲過厚子惠於叟何其恆也?
」潛曰:「我恆給祭者,以其恆於孝思也。
」論者以潛爲君子矣。
順陽等數子,稟獎示,頗涉文流
高閭曾造其家,遇短褐曳柴,從田歸舍,爲濁酒蔬食,皆手自辦。
然案其館宇卑陋園疇褊局,而飯菜精潔醢醬調美
見其二妾,並年衰跛眇,衣布穿弊
見其貧,以衣物直十餘匹贈之,亦無辭免
作《宣命賦》,爲之序。
密雲左右祗仰其德,鄕時奉以布麻隨分散之,家無餘財。
卒,無子。
無家營主凶事,胡始昌迎殯之於家,葬於墓次
即令弟繼之,襲其爵始復男武威將軍
始昌宗室性氣殊詭,不相附,其存,往來乃簡;及亡,而收恤至厚。
議者以爲非必敦哀疏宗,或緣求利品秩也。
胡方回
胡方回安定臨涇人也。
父義周,姚泓黃門侍郎
方回赫連屈丐中書侍郎
涉獵史籍辭彩可觀,爲屈丐《統萬城銘》、《蛇祠碑》諸文,頗行於世。
太武赫連昌方回入魏,未爲時知。
後爲北鎮司馬,爲鎮修表,有所稱薦,帝覽之嗟美
閭知方回,召爲中書博士賜爵臨涇子。
侍郎,與太子少傅游雅改定律制。
司徒崔浩當時朝賢,並愛重之。
清貧守道,以壽終
張湛
張湛字子然一字仲玄燉煌深泉人也。
魏執金吾九葉孫,爲河西著姓
祖質,仕涼,位金城太守
父顯,有遠量武昭王據有西夏,引爲功曹,甚器異之。
嘗稱曰:「吾之臧子原也。
」位酒泉太守
弱冠知名涼土,好學屬文沖素大志
沮渠蒙遜,位兵部尚書
涼州平,拜甯遠將軍賜爵南蒲男。
司徒崔浩識而禮之。
注《易》,敘曰:「氇敦煌張湛金城宗欽武威段承根三人儒者,並有俊才見稱西州
毎與余論《易》,余以《左氏傳》卦解之,遂相勸解注故爲之解。
」其見稱如此
京師,家貧不立,操尚無虧
常給其衣食,薦爲中書侍郎必敗固辭
毎贈詩頌,多箴規之言。
欽敬其志,毎常報答極推崇之美。
誅,懼,悉燒之,閉門卻掃慶吊皆絶,以壽終
湛兄 銑
兄銑,字懷義閑粹有才幹,仕沮渠蒙遜,位建昌
至孝母憂哀毀過人服制雖除,而蔬糲弗改。
崔浩禮之與湛等。
於征西參軍
銑孫 通
懷義孫通,字彥綽博通經史,沈冥不預時事
頓丘李彪欽其學行,與之遊款
用事,言于中書令李沖召見,甚器重之。
太和中,徵中書博士中書侍郎永平中,又徵汾州刺史,皆不赴,終於家。
四子,徹、麟、儉、鳳,皆傳家業,知名於世。
徹子方明,位侍中衞尉卿封西平縣公
子敢之襲,位太中大夫樂陵郡
麟字嘉應,位廣平太守
儉字元慎,位涼州刺史
鳳字孔鸞,位國子博士散騎常侍
著《五經異同評》十卷爲儒者所稱。
段承根
段承根武威姑臧人,自云漢太尉九世孫也。
父暉,字長祚,身八尺餘。
師事歐陽湯,湯甚器愛之。
一童子與暉同志,後二年,童子辭歸,從暉請馬。
暉戲作木馬童子
甚悅,謝暉曰:「吾太山府君子,奉敕遊學,今將歸,損子厚贈,無以報德
後至常伯封侯,非報也,且以爲好。
」言終,乘馬騰虛而去。
暉乃自知必將貴。
乞伏熾盤爲輔國大將軍涼州刺史御史大夫西海侯。
盤子慕末襲位政亂,暉父子吐谷渾
慕容璝內附,暉與承根
太武至長安,人告暉欲南奔,雲置金于馬韉中。
密遣視之,果如告者言,斬之於市,暴屍數日。
時有儒生京兆林白奴,欽暉德音,夜竊其屍,置之枯井
女爲燉煌張氏婦,聞之,乃向長安收葬
承根好學機辯,有文思,而性行疏薄有始無終
司徒崔浩見而奇之,與同陰仲達俱被引,以爲俱涼土文華才堪注述
言之太武,並請爲著作郎,引與同事。
世咸重承根文而薄其行。
甚爲燉煌李寶所敬待。
誅,承根宗欽等俱死。
宗欽
宗欽字景若金城人
少好學,有儒者風。
沮渠蒙遜中書郎世子洗馬
上《東宮侍臣箴》。
武平涼州入魏賜爵臥樹男,拜著作郎
高允書,贈詩答書並詩,甚相褒美。
河西撰《蒙遜記》十卷無足可稱。
闞駰
闞駰字玄陰燉煌人也。
祖倞,父玖,並有名西土,玖位會稽
博通經傳聰敏過人三史群言經目則誦,時人謂之宿讀
王朗易傳》,撰《十三州志》。
沮渠蒙遜甚重之,常侍左右,訪以政事損益
秘書考課郎中,給文吏三十人典校經籍刊定諸子三千餘卷
牧犍待之彌重,拜大行台,遷尚書
姑臧平,樂安王丕鎮涼州,引爲從事中郎
王薨,遷京師
家甚貧,不免饑寒
性能多食,一飯三升乃飽。
卒,無後
劉延明
劉延明燉煌人也。
父寶,字子玉,以儒學稱。
延明年十四,就博士郭瑀
弟子五百餘人通經業者八十餘人
有女始笄妙選良偶,有心延明
遂別設一席,謂弟子曰:「吾有一女,欲覓一快女婿,誰坐此席者,吾當婚焉。
延明奮衣坐,神志湛然曰:「延明其人也。
遂以女妻之。
延明後隱酒泉不應州郡命,弟子受業五百餘人
涼武昭王爲儒林祭酒從事中郎
昭王好尚文典書史穿落者,親自補葺
延明侍側請代其事。
王曰:「躬自執者,欲人重此典籍
吾與卿相遇,何異孔明之會玄德
」遷撫夷護軍,雖有政務手不釋卷
昭王曰:「卿注記篇籍,以燭繼晝白日且然,夜可休息
延明曰:「朝聞道夕死可矣,不知老之將至孔聖稱焉。
延明何人斯,敢不如此
延明三史文繁,著《略記》百三十篇八十四卷,《燉煌實録二十卷,《方言三卷,《靖恭堂銘》一卷,注《周易》、《韓子》、《人物志》、《黃石公三略》行於世。
蒙遜平酒泉,拜秘書郎,專管注記
陸沈觀於西苑,躬往禮焉,號玄處先生
學徒數百,月致羊酒
牧犍尊爲國師親自致拜;命官屬以下,皆北面受業
時同索敞陰興助教,並以文學見稱,毎巾衣而入。
武平涼州士庶東遷夙聞其名,拜樂平王從事中郎
太武詔諸年七十已上,聽留本鄉一子扶養
延明時老矣,在姑臧鄕餘,思鄉而返,至涼州西四百里{艸}穀窟,疾卒。
公元490年
太和十四年尚書李沖奏:延明河右碩儒,今子孫沈屈未有祿潤;賢者子孫,宜蒙顯異
於是除其一子郢州雲陽
正光三年太保崔光奏曰:「故樂平王從事中郎燉煌劉延明,著業涼城遺文在茲。
如或愆釁,當蒙數世之宥。
況乃維祖逮孫,相去未遠,而令久淪皁隸不獲收異,儒學之士,所爲竊歎。
乞敕尚書推檢所屬甄免碎役敦化厲俗於是乎在。
」詔曰:「太保啟陳,深合勸善,其孫等三家,特可聽免。
河西以爲榮。
趙柔
趙柔字元順金城人也,少以德行才學知名河右
沮渠牧犍時,爲金部郎
武平涼州內徙京師
著作郎河內太守,甚著信惠。
嘗在路,得人所遺金珠一貫價直百縑呼主還之。
有人鏵數百枚者,與子善明鬻之市
有人買,索絹二十疋。
有商人知其賤,與三十匹。
善明欲取之,曰:「與人交易一言便定,豈可利動心?
」遂與之。
晉紳之流,聞而敬服
隴西王源賀佛經幽旨作《祗洹精舍圖偈六卷爲之注解爲當時俊所欽味。
又憑立銘贊,頗行於世。
子默字沖明武威太守
索敞
索敞字巨振燉煌人也。
劉延明助教專心經籍盡能延明業。
涼州平,入魏,以儒學中書博士
京師貴遊之子,皆敬憚威嚴,多所成益前後顯達位至尚書、牧、守者數十人皆受業於
喪服散在眾篇,遂撰比爲《喪服要記》。
出補扶風太守在位清貧,卒官。
時舊同學生等爲請諡,詔贈涼州刺史諡曰獻
初,之在涼州,與鄉人陰世隆,文才相友
隆至京師被罪,徙和龍,屈上穀,困不前達土人徐能抑掠爲奴。
行至上穀遇見世隆,對泣而別。
訴理,得免。
隆子孟貴,性至孝
毎向田芸耨早朝拜父,來亦如之,鄉人欽焉。
宋繇
宋繇字體業燉煌人也,世仕張氏。
父僚,張玄靚武興太守
生而僚爲張邕所誅。
五鄕喪母,事伯母張氏以孝聞。
八鄕而張氏卒,居喪過禮
喟然妹夫張彥曰:「門戸傾覆,鄕,不銜膽自厲何以繼承先業
」遂隨彥至酒泉追師就學,閉室讀書晝夜不倦博通經史。
呂光時,舉秀才,除郎中
後奔段業,爲中散騎常侍
遠略西奔涼武昭王
歷位通顯,家無餘財;雖兵革間,講誦不廢。
毎聞儒士在門,常倒屣出迎,引談經籍。
明斷決,時事亦無滯也。
沮渠蒙遜酒泉,於室得書數千卷鹽米數十而已
蒙遜歎曰:「孤不喜李氏,欣得宋繇耳。
」拜尚書吏部郎中,委以銓衡
蒙遜將死,以子牧犍托之。
牧犍以爲左丞,送其妹興平公主京師
太武河西王右丞相錫爵清水公。
及平涼州,從牧犍至京師,卒,諡恭公
長子襲爵改爲西平侯
巖子廕,中書議郎樂安王范從事中郎,卒,贈咸陽太守
廕子季預,性清嚴居家如官,位勃海太守
遊道
玄孫 遊道
遊道弱冠隨父在郡,父亡,吏人贈遺無所受,事母以孝聞。
叔父別居
叔父爲奴誣以構逆遊道誘令返,雪而殺之。
廣陽王北伐,請爲鎧曹,及爲定州刺史,又以爲府佐
廣陽葛榮所殺,元徽誣其降賊,收録妻子遊道爲訴得釋,與廣陽迎喪返葬
中尉酈善長嘉其氣節,引爲殿中侍御史
台中語曰:「見惡能討,宋遊道。」
公元528年
孝莊即位,除左兵中軍
尚書令臨淮王譴責遊道乃執版長揖曰:「下官謝王瞋,不謝王理。
即日詣闕上書曰:「徐州刺史元孚頻有表,雲僞梁廣士卒,圖彭城,乞增羽林二千。
宗室重臣告請應實所以量奏給武官千人
今代下,以路阻自防,遂納在防羽林八百人;辭雲疆境無事,乞將還家
臣忝局司深知不可
尚書令臨淮王彧,即孚之兄子,遣省事謝遠,三日之中,八度逼迫,雲宜依判許。
不敢附下罔上孤負聖明
在任乞師相繼;及其代下,便請放還
進退爲身無憂國之意。
所請不合,其罪下科
彧乃召臣于尚書都堂云:'卿一小郎,憂國之心,豈厚於我?
'醜罵溢口不顧朝章
右僕射臣世隆、吏部郎中薛琡已下百餘人,並皆聞見
臣實獻直言云:'忠臣奉國,事在其心,亦復簡貴賤?
比自北海,王不能致身死難,方清宮以迎篡賊鄭先護立義廣州,王復建旗往討。
趣惡如流,伐善何速?
」今得冠冕百寮,乃欲爲私害政
'爲臣此言,彧賜怒更甚。
臣既不佞干犯貴臣,乞解郎中
」帝召見遊道嘉勞之。
彧亦奏言:「臣忝冠百寮,遂使一郎攘袂高聲肆言頓挫,乞解尚書令
」帝乃下敕,聽解台郎
後除司州從事
時將還鄴,會霖雨行旅擁於河橋
遊道幕下朝夕宴歌
行者曰:「何時節作此聲也?
大癡
遊道應曰:「何時節而不作此聲也?
大癡
後齊神武太原來朝,見之曰:「此人是遊道邪?
常聞其名,今日始識其面。
」遷遊道別駕後日神武司州,饗朝士舉觴遊道曰:「飲高歡中酒大丈夫,卿之爲人,合飲此酒。
」及還晉陽百官辭於紫陌神武遊道手曰:「甚知朝貴中憎忌卿者。
用心,莫懷畏慮,當使卿位與之相似
於是啟以遊道中尉
文襄執請,乃以吏部郎中崔暹爲御史中尉,以遊道尚書左丞
文襄遊道曰:「卿一人南台一人北省當使天下肅然。」
遊道入省,劾太師咸陽王但、太保孫騰司徒高隆之司空侯景録尚書元弼尚書令司馬子如官貸金銀催徵酬價
雖非指事贓賄,終是不避權豪
又奏尚書違失百條省中豪吏王儒之徒,並鞭斥之;始依故事尚書省門名,以記出入早晩
令僕已下皆側目
魏安平王坐事亡,章武二王及諸王妃太妃是其近親者,皆被徵責。
都官郎中畢義雲主其事,有奏而禁,有不奏輒禁者。
遊道判下廷尉科罪
高隆之不同於是反誣遊道厲色挫辱己,遂枉拷群令史證成之。
左僕射襄城王旭、尚書鄭述祖上言曰:
飾僞亂真國法所必去;附下罔上王政所不容。
謹案尚書左丞宋遊道名望本闕,功績何紀?
永安之始,朝士亡散乏人之際,叨竊台郎
躁行謟言,肆其奸詐,空識名義不顧典文
人鄙其心,眾畏其口。
出州入省,曆忝清資,而長惡不悛,曾無忌諱毀譽由己,憎惡任情
比因安平王事,遂肆其褊心,因公報隙,與郎中畢義雲遞相糾舉
又在外兵郎中魏叔道牒云:「局內降左澤等爲京畿送省,令取保放出
大將軍在省日,判聽。
遊道發怒曰:「往日官府何物官府
將此爲例!
」又云:「乘前旨格,成何物旨格?
」依事請問遊道並皆承引
案律:「對捍詔使無人臣之禮大不敬者,死。
對捍使者得死坐,況遊道不臣之言,犯慢上之罪?
口稱夷、心懷盜蹠,欺公賣法,受納苞苴,產隨官厚,財與位積。
贓汙未露,而奸許如是,舉此一隅,餘詐可驗。
今依禮據律,處遊道死罪
是時朝士皆忿爲遊道不濟
文襄其與隆之相抗之言,謂楊遵彥曰:「此真是鯁直大剛惡人
遵彥曰:「譬之畜狗,本取其吠,今以數吠殺之,恐將來無復吠狗
」詔付廷尉遊道除名
文襄使元景康謂曰:「卿早逐我向并州經略不忍殺卿。
遊道從至晉陽以爲大行台吏部,又以爲太原公開府諮議
平陽公中尉遊道諮議領書侍御史
尋以本官司徒左長史
文襄黃門郎溫子升知元瑾之謀,系諸獄而餓之,食弊襦而死,棄屍路隅遊道收而葬之。
文襄謂曰:「吾近書與京師諸貴,論及朝士雲卿僻於朋黨,將爲一病
今卿真是舊節義人,此情不可奪。
子升吾本不殺之,卿葬之何所憚?
天下人代卿怖者,是不知吾心也。
」尋除御史中尉
東萊王道習參御史選,限外投狀,道習與遊道有舊,使令史受之。
文襄怒,收遊道,辯而判之曰:「遊道稟性獷悍是非肆己,吹毛洗垢,創疵人物
往與郎中景雲忿競,列事十條,及加推窮便是虛妄
方共道習,陵侮朝典
法官而犯,特是難原,宜付省科。
遊道被禁,獄吏欲爲脫枷遊道不肯曰:「此令公命所著,不可輙脫。
文襄聞而免之。
遊道抗志不改。
公元550年
天保元年,以遊道太府卿,乃於少府覆檢主司盜截,得钜萬計。
奸吏反誣奏之,下獄
得出不歸家,徑之府理事
卒,遺令薄葬,不立碑表,不求贈諡
瓜州刺史
武平中,以子士素久典機密,重贈儀同三司諡曰貞惠
遊道剛直疾惡如仇見人犯罪,皆欲致之極法
彈糾見事,又好察陰私,問獄察情捶撻嚴酷
兗州刺史李子貞在州貪暴遊道案之。
文襄子貞建義勳,意將含忍
遊道陳元康爲其內助密啟云:「子貞元康交遊,恐其別有請屬
文襄怒,于尚書都堂百寮撲殺子貞
兗州人爲遊道生立祠堂,像題曰「忠清君」。
遊道別劾吉寧等五人同死,有欣悅色。
朝士甚鄙之。
然重交遊,存然諾之分。
曆官嚴整,而時大納賄,分及親故之艱匱者,其男女孤弱,爲嫁娶之,臨喪必哀,躬親營視
司州綱紀,與牧昌樂西河二王乖忤,及二王薨,毎事經恤之。
頓丘李獎一面便定死交
曰:「我年位已高,會用弟爲佐史令弟北面於我足矣
遊道曰:「不能
既而河南尹,辟遊道中正,便者相屬,以衣帢待之握手歡謔
元顥受其命。
出使徐州都督元孚與城人趙紹兵殺之。
遊道訟冤得雪
又表爲請贈,回己考一泛階以益之。
又與劉廞結交,托弟粹于徐州殺趙紹。
劉廞伏法洛陽,粹以徐州叛,官軍討平之,梟粹首於鄴市。
孫騰使客市司得五百匹後,聽收。
遊道時爲司州從事,令家人劉粹所視,於州陳訴,依律判許,而奏之。
敕至,市司不許遊道市司,勒使速付。
騰聞大怒遊道立理以抗之。
既收屍,厚加贈遺
李獎二子構、訓居貧遊道後令其求三富人死事判免之,凡得錢百五十萬,盡以入構、訓。
使氣党俠如此
時人語曰:「遊道獼猴面陸操科斗形,意識關見何謂醜者必無情。」
構嘗因遊道會客,因戲之曰:「賢從門外大好人,宜自迎接
」爲通名,稱族弟游山。
遊道出見之,乃獼猴衣帽也。
將與構絶,構謝之,豁然如舊
遊道死後,構爲定州長史遊道第三士遜墨曹博陵王管記,與典簽誣奏構。
于禁所祭遊道而訴焉。
士遜晝臥如夢者,見遊道怒己曰:「我與構恩義,汝豈不知?
何共小人謀陷清直之士!
士遜驚跪曰:「不敢
不敢
旬日而卒。
遊道毎戒其子士素士約、士慎等曰:「吾執法太剛,數遭屯蹇,性自如此,子孫不足以師之。
諸子奉父言,柔和廉遜
士素沉密少言,有才識,稍遷中書舍人
趙彥深入內省參典機密
中書黃門侍郎,遷儀同三司散騎常侍,恆領黃門侍郎
自處機要,近二十年,周慎溫恭甚爲彥深所重。
初,祖珽朝政,出彥深刺史
奏以士素東郡中書侍郎李德林留之,由是還除黃門侍郎,共典機密
士約重善士,官尚書左丞
江式
公元514年
江式字法字陳留濟陽人也。
六世祖瓊,字孟琚馮翊太守,善蟲篆詁訓
永嘉大亂,瓊棄官張軌子孫因居涼士,世傳家業
祖強,字文威涼州平,內徙代京
上書三十餘法,各有體例,又獻經史諸子千餘卷由是中書博士
卒,贈敦煌太守
紹興高允奏爲秘書郎掌國史二十餘年,以謹厚稱。
卒于趙郡太守
專家學,數年中,常夢兩人時相教授;及寤,毎有記識
初拜司徒長史行參軍檢校御史,尋除符節令
以書文昭太后尊號諡冊,除奉朝請,仍符節令
篆體尤工洛京宮殿門板題,皆書也。
延昌三年三月表曰:
臣聞伏羲氏作而八卦形其畫,軒轅氏興而靈龜彰其彩。
古史倉頡二象之爻,觀鳥獸之跡,別創文字,以代結繩,用書契以維事。
宣之王跡則百工以敘;載之方冊,則萬品以明。
迄於三代,厥體頗異,雖依類取制,未能殊倉氏矣。
故《周禮》:八鄕小學保氏國子六書一曰指事,二曰象形,三曰形聲,四曰會意,五曰轉注,六曰假借
蓋是史頡之遺法
及宣王太史史籀著《大篆十五篇,與古文或同或異,時人即謂之籀書
孔子修《六經》,左丘明述《春秋》,皆以古文,厥意可得而言。
其後七國殊軌文字乖別
暨秦兼天下,丞相李斯乃奏蠲罷不合秦文者。
作《倉頡篇》,車府令趙高作《爰曆篇》,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學篇》,皆取史籀,頗有省改所謂小篆者也。
於是秦燒經書滌除舊典官獄繁多,以趣約易,始用隸書古文由此息矣。
隸書者,始皇使下杜程邈附於小篆所作也。
世人徒隸,即謂之隸書
故秦有八體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符書,四曰蟲書,五曰摹印,六曰署書,七曰殳書,八曰隸書
漢興,有尉律學,復教以籀書,又習八體,試之課最以爲尚書史
書省字不正,輒舉劾焉。
又有草書,莫知誰始,其形書雖無厥誼,亦是一時變通也。
孝宣時,召通《倉頡讀者,獨張敞從受之。
涼州刺史杜業人爰禮講學大夫秦近亦能言之。
孝平時,徵禮等百餘人説文字于未央宮中,以禮爲小學元士
黃門侍郎揚雄采以作《訓纂篇》。
及亡新居攝,自以運應制作,大司馬甄豐校文字之部,頗改定古文
時有六書一曰古文孔子中書也;二曰奇字,即古文而異者;三曰篆書,雲小篆也;四曰佐書,秦隸書也;五曰繆篆所以摹印也;六曰鳥蟲所以幡信也。
中書者,魯恭王孔子宅而得《尚書》、《春秋》、《論語》、《孝經》也。
北平侯張倉獻《春秋左氏傳》,書體與孔氏相類,即前代古文矣。
後漢郎中扶風曹喜號曰工篆小異法,而甚精巧自是後學,皆其法也。
又詔侍中賈逵修理舊文,殊藝異術王教一端,苟有可以加于國者,靡不悉集。
汝南許慎古學之師也。
時人好奇,歎俗儒穿鑿,故撰《説文解字十五篇,首一終亥,各有部屬可謂類聚群分,雜而不越,文質彬彬,最可得而論也。
左中郎將陳留蔡邕李斯曹喜之法,爲古今雜形,詔於太學立石碑,刊載五經》,題書楷法,多是書也。
後開鴻都書畫奇能莫不雲集
諸方獻篆,無出者。
魏初,博士清河張揖著《埤倉》、《廣雅》、《古今字詁》。
究諸《埤》、《廣》,綴拾遺漏增長事類抑亦于文爲益者。
然其《字詁》,方之許篇,古今體用,或得或失。
陳留邯鄲淳亦與同,博開古藝,特善《倉》、《雅》。
許氏字指八體六書精究閑理,有名
書教皇子
又建《三字石經》於漢碑西,其文蔚煥,三體復宣。
校之《説文》,篆、隸大同,而古字少異。
又有京兆韋誕河東衞覬二家,並能篆。
當時台觀榜題寶器之銘,悉是書。
咸傳之子孫,世稱其妙。
晉世義陽王典祠令任城呂忱表上《字林六卷,尋其況趣附托許慎説文》,而按偶章句,隱別古籀之字,文得正隸,不差篆意也。
忱弟靜別放故左校令李登《聲類》之法,作《韻集》五卷,使宮、、角、徵、羽各爲一篇,而文字與兄便是魯、衞,音讀楚、,時有不同
皇魏百王之季,紹五運之緒。
世易風移文字改變篆形謬錯隸體失真
俗學鄙習,復加虛造
談辯士,以意爲疑,炫惑于時難以厘改
乃曰:追來爲歸,巧言爲辯,小免爲< 需免>,神嵒爲蠶。
如斯甚眾,皆不合孔氏古書史籀大篆》、許氏《説文》、《石經三字也。
凡所關古,莫不惆悵焉。
嗟夫
文字六籍之宗,王教之始,前人所以垂今今人所以識古。
六世祖瓊,家世陳留,往晉之初,與從父兄受學衞覬古篆之法,《倉》、《雅》、《方言》、《説文》之誼,當時並收善譽。
而祖遇洛陽之亂,避地河西,數世傳習,所以不墜也。
世祖太延中,牧犍內附,臣亡祖文威杖策歸國奉獻五世傳掌之書,古篆八體之法。
時蒙褒録,敘列于儒林官班文省,家世業
暨臣闇短識學庸薄漸漬家風有忝無顯。
是藉六世之資,奉遵祖考之訓,竊慕古人之軌,企踐儒門之轍。
撰集古來文字,以許慎説文爲主,及孔氏《尚書》、《五經音注》、《籀篇》、《爾雅》、《三倉》、《凡將》、《方言》、《通俗文》、祖文宗《埤倉》、《廣雅》、《古今字詁》、《三字石經》、《字林》、《韻集》、諸賦文字六書之誼者,以類編聯,文無復重,統爲一部
古籀、奇惑、俗隸諸體,咸使班於篆下,各有區別
詁訓假借之誼,僉隨文而解;音讀楚、之聲,並逐字而注。
其所知者,則闕如也。
脫蒙遂許,冀省百氏之觀,而同文字之域。
典書秘書所須之書,乞垂敕給;並學士五人嘗習文字者,助臣披覽書生五人,專令抄寫
侍中黃門國子祭酒一月一監,誣議疑隱,庶無紕繆
撰名目,伏聽明旨
詔曰:「可如所請,並就太常,冀兼教八書史也。
其有所須,依請給之。
名目待書成重聞。
」式於是撰集字書,號曰《古今文字》,凡四十卷大體依許氏《説文》爲本,上篆下隸
正光中,兼著作郎
卒官,贈巴州刺史
其書竟未能成。
式兄子徵將軍順和,亦工篆書
先是太和中兗州沈法會隸書
宣武之在東宮,敕法會侍書
後以隸跡見知閭里者甚眾,未有崔浩之妙。
論曰:游雅才業,亦高允之亞,至於陷族陳奇,斯所以絶世而莫祀。
明根道儒風,終受非常之遇。
太和之盛,有乞言之重,抑乃曠世一時
肇既聿修克隆堂構正清梗概顛沛不渝辭爵主幼之年,抗節臣權之日,顧視群公,其風固已遠矣。
高閭發言有章句,下筆文詞,故能受遇累朝見重明主掛冠謝事,禮備懸輿
美矣
趙逸文雅自業,琰加之孝義可謂有人焉。
胡叟顯晦之間,優遊無悶,亦一代異人歟!
胡方回張湛段承根闞駰劉延明趙柔索敞通涉經史,才志不群,價重西州,有聞東國,故流播之中,自拔泥滓
人之不可無能,信也。
宋繇處屈能申,終致顯達
遊道剛直自立任使爲累。
江式能世其業,亦足稱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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