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一百一十四 列传第五十二 (自动笺注)
白華
公元1215年
白華字文舉,庾州人
貞祐三年進士
初為應奉翰林文字
正大元年,累遷為樞密院經歷官。
二年九月武仙真定來歸朝廷經理河北,宋將彭義斌乘之,遂由山東、磁等州。
上奏曰:「北兵有事河西故我得少寬。
今彭義斌招降河朔郡縣駸駸及於真定,宜及此大舉,以除後患
」時院官不欲行,即遣華相視彰德,實擠之也,事竟不行。
公元1226年
三年五月宋人壽州永州桃園軍失利死者四百餘人
時夏全自楚州來奔
十一月庚申,集百官議和宋。
上問全所以來,華奏:「全初在盱眙,從宋帥劉卓楚州
州人訛言劉大帥來,欲屠城北人耳。
眾軍怒,殺以城來歸
全終自安跳走盱眙盱眙不納,城下妻孥,又不從,計無所出,乃狼狽而北,止求自免無他慮也。
」華因是為上所知
全至後,盱眙楚州王義深、張惠范成進相繼城降
詔改楚州平淮府,以全為金源郡王平淮都總管張惠臨淄郡,義深東平郡成進膠西郡王
和宋議寢。
四年李全楚州,眾皆謂盱眙不可守,上不從,乃以淮南王曰:「王義深、范成進皆我部曲而受王封何以處我。
」竟不至。
公元1228年
是歲,慶山奴敗績龜山
五年秋,增築歸德城,擬工數百萬,宰相奏遣華往相役,華見行院溫撒辛,語以民勞,朝廷愛養之意,減工三之一。
溫撒,李辛賜姓也
公元1229年
六年,以華權樞密院判官
上召忠孝軍總領蒲察定住經歷王仲澤戶部郎中刁璧及華諭之曰:「李全據有楚州睥睨山東,久必為患
北事稍緩,合乘此隙令定住權監軍,率所統軍一千,別遣尉司步軍萬人,以璧、仲澤參謀,同往沂、海界招之,不從則以軍馬從事,卿等以為何如
」華對曰:「臣以為李全大兵之勢,要宋人供給饋餉,特一猾寇耳。
狐穴塚,待夜而出,何足介懷
我所慮者北方之強耳。
北方有事未暇南圖一旦事定,必來攻矣。
與我爭天下者此也,何預焉。
北方事定,聽命不暇,設不自量,更有非望天下之人寧不知逆順,其肯去順而從逆乎!
為今計者,姑養士馬,以備北方
使果有不軌之謀,亦當發於北朝息兵之日,當此則我易與矣。
」上沉思良久曰:「卿等且退,容我更思。
明日,遣定住還屯尉氏
陝西大勢已去,留脫或欒駐慶陽以擾河朔,且有攻河中之耗,而衛州帥府恆山公並立,慮一旦有警,節制不一,欲合二府為一,又恐其不和,命華往經畫之。
初,華在院屢承面諭云:「汝為院官,不以軍馬責汝。
辭辯,特以合喜、蒲阿皆武夫一語相入,便為齟齬害事非細,今以汝調停之,或有乖忤,罪及汝矣。
院中事當一一奏我,汝之職也。
衛州之委,亦前日調停之意。」
國制,凡樞密院上下倚任者名奏事官,其目有三,一曰承受聖旨,二曰奏事,三曰省院議事,皆以一人主之。
承受聖旨者,凡院官奏事,或上處分,獨召奏事官付之,多至一二百言,或直傳上旨,辭多者即與近侍局官批寫。
奏事者,謂事有區處當取奏裁者殿奏,其奏每嫌辭費,必欲言簡而意明,退而奉行即立文字,謂之檢目。
省院官殿上議事默記之,議定歸院,亦立檢目呈覆。
有疑則復稟,無則付掾史施行
赴省議者,議既定,留奏事官與省左右司官同立奏草圓覆諸相異同,則右司奏上
此三者之外又有難者,曰備顧問,如軍馬糧草器械軍帥部曲名數、與夫屯駐地裏厄塞遠近之類,凡省院一切事務顧問之際一不能應,輒以不用心被譴,其職為甚難,故以華處之。
五月,以丞相賽不行尚書省事關中,蒲阿率完顏陳和尚忠孝軍一千駐邠州,且令審觀北勢。
如是兩月,上謂白華曰:「汝往邠州六日往復否?
」華自量日可馳三百,應之曰:「可。
上令密諭蒲阿才候春首當事慶陽
如期而還
上一日顧謂華言:「我見從來凡語征進,必有難色,今此一舉特銳于平時,何也?
」華曰:「向日用兵以南征及討李全之事梗之,不能專意北方故以北向為難
今日異于平時,況事至於此,不得不一舉
大軍入界已三百餘里,若縱之令下秦川何以救,終當一戰摧之。
戰于近裏平川不若戰于近邊險隘
」上亦以為然。
公元1230年
七年正月慶陽圍解,大軍還。
白華上奏:「凡今之計,兵食為急。
密院已定忠孝軍馬軍尉司步軍足為一戰之資,此外應河南府州亦須簽揀防城軍,春放,依古務農講武之義,各令防本州府城,以今見在九十七萬,無致他日資敵之用。
五月,華真授樞密判官,上遣近侍局副使七斤傳旨云:「朕用汝為院官,非責汝將兵對壘,第欲汝立軍中綱紀發遣文移和睦將帥究察非違至於軍伍閱習器仗修整,皆汝所職
悉力國家,以稱朕意。」
八年大軍去歲陝西翱翔京兆、同、華之間,破南山砦柵六十餘所。
已而鳳翔,金軍自閿鄉屯至澠池兩行晏然不動。
宰相台諫皆以樞院瞻望逗遛為言京兆士庶橫議蜂起以至諸相奏上前。
上曰:「合達、蒲阿必相度機會,可進而進耳。
若督之使戰,終出勉強,恐無益而反害也。
」因遣白華右司郎中夾谷八里門道宰相百官所言,並問以「目今二月過半,有怠歸之形,諸軍何故不動?
」且詔華等往復六日
華等既到同,諭兩行以上意。
達言:「不見機會,見則動耳
」蒲阿曰:「彼軍絕無糧餉,使欲戰不得,欲留不能,將自敝矣。
」合達對蒲阿及諸帥則言不可動,見士大夫則言可動,人謂合達近嘗得罪,又畏蒲阿方得君不敢與抗,而亦不可動。
華等觀二相北兵勢大皆有懼心,遂私問樊澤定住陳和尚以為何如三人者皆曰:」他人言北兵疲困,故可攻,此言非也。
大兵所在豈可輕料?
是真不敢動。
」華等還,以二相及諸將意奏之,上曰:」我故知其怯不敢動矣。
」即復遣華傳旨諭二相云:「鳳翔圍久,恐守者力不能支。
行省領軍出關,宿華陰界,次日華陰次日華州,略與渭北交手
大兵聞之必當奔赴,且以少紓鳳翔之急,我亦得為掣肘計耳。
二相回奏領旨。
華東還及中牟,已有兩行省納奏人追及,華取報密院副本讀之,言:「領旨提軍出關二十里至華陰界,與渭北軍交,是晚收軍入關。
」華為之仰天浩歎曰:「事至於此,無如之何矣。
」華至奏章已達,知所奏為徒然,不二三日鳳翔陷,兩行省遂棄京兆,與牙古塔起遷居民河南,留慶山奴守之。
夏五月,楊妙真以夫李全死于宋,構浮橋楚州之北,就北帥梭魯胡吐乞師復仇
朝廷覘知之,以謂北軍果能渡淮,淮與河南跬步間耳,遣合達、蒲阿駐軍桃源界滶河口備之
兩行省乃約宋帥趙范趙葵夾攻之計。
二趙亦遣人報聘,俱以議和為名,以張聲勢。
二相屢以軍少為言,而省院難之,因上奏:「向來附關屯駐半年,適還舊屯,喘不及息,又欲以暑月東行實無可圖之事,徒自疲而已
況兼桃源、青口蚊虻湫濕之地,不便牧養目今征進時月決不妄動
且我之所慮,特楚州浮梁耳。
姑以計圖之,已遣提控銳往可否
奏上,上遣白華以此傳諭二相兼領王銳行。
二相不悅。
蒲阿遣水軍虹縣所屯王提控者以小船二十四隻,令華順河而下,必到八里莊城為期,且曰:「此中望八里莊如在雲間天上,省院端坐,徒事口吻,今樞判親來,可以相視可否,歸而奏之。
」華力辭不獲,遂登舟。
及淮與河合流處,才及八里莊城相直城守者以白鷂大船五十溯流而上,占其上流以截華歸路
華幾不得還,昏黑得徑先歸,乃悟兩省朝省益軍,謂皆華輩主之,故擠之險地耳。
是夜二更後,八里莊次將遣人送款:「早者主將出城開船,截大金歸路某等商議主將還即閉門不納,渠已奔去楚州,乞發軍馬接應
二相發兵騎、開船赴約明旦城安慰,又知楚州大軍已還河朔,宋將燒浮橋二相華納奏,上大喜。
初,合達謀取淮陰
五月渡淮。
淮陰主者胡路鈐楚州計事于楊妙真,比還,提正官郭恩送款于金,胡還不納,慟哭而去。
達遂淮陰,詔改歸州,以行省烏古論葉裏哥守之,郭恩元帥右都監
既而宋人銀絹五萬兩匹來贖盱眙龜山,宋使留館中,郭恩謀劫而取之,或報之于盱眙帥府,即以軍至,不果發。
明日,宋將劉虎、湯孝信以船三十艘燒浮梁,因遣其將諒來盱眙,未下。
泗州總領完顏矢哥利館中銀絹,遂反。
防御使徒單塔剌聞變,扼罘山亭甬路,好謂之曰:「容我拜辭朝廷然後死。
」遂取朝服望闕拜,慟良久,投亭下水死。
矢哥遂以州歸楊妙真,總帥納合買住亦以盱眙降宋。
九月陝西行省防秋時大兵在河中睿宗已領兵入界慶山奴糧盡,將棄京兆而東。
一日白華奏,偵候睿宗領軍馬四萬,行營軍一萬,佈置如此,「為今計者,與其就漢御之,諸軍比到,可行半月不若徑往河中
目今沿河屯守一日可渡,如此中得利,襄、漢軍馬必當遲疑不進。
在北為投機,在南為掣肘,臣以為如此便」。
上曰:「此策汝畫之,為得之他人
」華曰:「臣愚如此
上平日銳于武事,聞華言欣快者,然竟不行。
未幾,合達自陝州進奏帖,亦為此事,上得奏甚喜。
阿時洛陽驛召之,蓋有意於此矣。
蒲阿至,奏對之間不及此,止言大兵前鋒忒木泬統之,將出冷水穀口且當先御此軍。
上曰:「朕不問此,只欲問河中可搗否。
」蒲阿不獲已,始言睿宗所領兵騎雖多,計皆冗雜
大兵少而精無非選鋒
金軍北渡大兵必遣輜重屯於平陽之北,匿其選鋒百里之外,放我師渡,然後斷我歸路與我決戰,恐不得利
」上曰:「朕料汝如此果然
更不須再論,且還陝州
」蒲阿曰:「合達樞密使所言,此間一面革撥恐亦未盡,乞召至同議可否
」上曰:「見得合達亦止此而已往復遲滯轉致誤事
」華奏合達必見機會,召至同議為便。
副樞赤盞合喜亦奏蒲阿、白華之言為是
上乃從之。
召合達至,上令先與密院議定然後入見
既議,華執合達奏帖舉似再三,竟無一先發言者
移時,蒲阿言:「且勾當冷水一軍何如
」合達曰:「是矣。
」遂入見
上問卿等所議若何,合達敷奏,其言甚多大概河中之事與前日上奏時勢不同,所奏亦不敢自主,議遂寢。
二相還陝,量以軍馬冷水谷,奉行故事而已
十二月河中府破。
公元1232年
九年京城被攻。
四月兵退,改元天興
是月十六日,並樞密院尚書省,以宰相兼院官,左右司首領官兼經歷官,惟平章白撒、副樞合喜、院判白華權院判完顏忽魯退罷
忽魯有口辯,上愛幸之。
議罪忽魯剌,而書生輩妒得君,先嘗以語撼之,用是而罷。
金制,樞密院主兵,而節制尚書省
兵興以來,茲制漸改,凡是軍事省官不得預,院官獨任專見,往往敗事
言者以為將相不當分,至是始並之。
十二月朔,上遣近侍局提點曳剌粘古即白華所居問事勢至於此,計將安出
附奏:「今耕稼已廢,糧斛將盡,四外援兵不可指擬車駕當出外兵
可留皇兄荊王使之監國,任其裁處
聖主既出,遣使告語北朝,我出非他處收整軍馬,止以軍卒擅誅唐慶和議從此斷絕京師今付之荊王,乞我一二州以老耳。
如此太后皇族可存,正如《春秋》紀季入齊為附庸之事,聖主得少寬矣。
於是右司郎中
初,親巡之計決,諸將皆預其議,將退,首領官張袞聶天驥奏:「尚有舊人諳練軍務者,乃置而不用,今所用者,皆不見軍中事體,此為未盡。
」上問未用者何人,皆曰院判白華上頷之,故有是命。
明日,召諭之曰:「親巡之計已決,但所往群議未定有言歸德四面皆水,可以保者,或言可沿西山入鄧。
或言設欲入鄧,大將速不泬今在汝州不如取陳、蔡路轉往鄧下。
以為如何
曰:「歸德城雖堅,久而食盡,坐以待斃決不可往。
欲往鄧下,既汝州有速不泬,斷不能往。
今日事勢博徒所謂孤注者也。
孤注雲者,止有背城之戰。
為今之計,當直汝州,與之一決,有楚則無漢有漢則無楚。
汝州不如半途戰,半途戰又不如出城戰,所以然者何?
軍食力猶在,馬則豆力猶在。
若出益遠,軍食日減馬食野草,事益難矣。
若我軍便得戰,存亡決此一舉,外則可以三軍之氣,內則可以都人之心。
或止為避遷之計,人心顧戀家業未必毅然從行
詳審之。
」遂召諸相首領官同議,禾速嘉兀地不、元帥豬兒高顯王義深俱主歸德之議,丞相賽不主鄧,議竟不能決。
明日,制旨京城食盡,今擬親出,聚集軍士大慶殿以此意,諭訖,諸帥將佐合辭奏曰:「聖主不可親出,止可命將三軍欣然願為國家效死
上猶豫,欲以官奴馬軍帥高顯步軍帥,劉益副之,蓋采輿議也,而三人者亦欲奉命
權參政內族訛出大罵云:「汝輩把鋤不知高下國家大事,敢易承邪!
」眾默然,惟官奴曰:「若將相可了,何至使我輩
」事亦中止
明日民間哄傳車駕欲奉皇太后及妃後往歸德軍士家屬留後
目今食盡,坐視城中俱餓死矣。
縱能至歸德軍馬所費支吾復得幾許日。
上聞之,召賽不、合周、訛出烏古卜吉完顏正夫議,餘人不預
移時方出,見首領官丞相言,前日巡守之議已定,止為一白都改卻,今往汝州軍馬索戰去矣。
擇日太廟誓師,擬以二十五之日啟行。
是月晦車駕黃陵岡,復有北幸之議,語在《白撒傳》。
公元1233年
天興二年正月朔上次黃陵岡,就歸德餫船北渡諸相共奏,京師河南諸州聞上幸河北,恐生他變,可下詔安撫之。
是時,在所父老僧道獻食,及牛酒犒軍相屬,上親為拊慰,人人為之感泣
乃赦河朔招集兵糧,赦文條畫十餘款,分道傳送
二日,或有云:「昨所發河南詔書,倘落大軍,奈泄事機何。
」上怒,委近侍局傳旨,謂首領官張袞白華內族可當發詔時不為後慮,皆量決之。
是時衛州兩日蒲城,而大軍徐躡其後
十五日宰相諸帥共議上前郎中完顏胡魯秉筆書,某軍前鋒,某軍殿后,餘事皆有條畫
書畢,惟不言所往,私問胡魯剌,托以不知。
是晚平章及諸帥還蒲城軍中
夜半,訛可、帳中呼華云:「上已登舟,君不知之耶?
遂問其由,訛可云:「我昨日已知上欲李左丞完顏郎中先下歸德,令諸軍北岸行,至鳳池渡河
今夜平章及禾速嘉、元帥官奴等來,言大軍蒲城曾與金軍接戰,勢莫能支,遂擁主上登舟,軍資一切委棄,止令忠孝軍上船,馬悉留營中
計舟已行數里矣。
又問:「公何不從往?
」云:「昨日擬定首領官止令胡魯剌登舟,余悉隨軍用是不敢
是夜總帥百家諸軍舟往鳳池大軍覺之,兵遂潰。
上在歸德
三月崔立汴京降,右宣徽提點近侍局移剌粘古謀之鄧,上不聽
時粘古之兄瑗為鄧州節度使、兼行樞密院事,其子與粘古之子並從駕為衛士
朝廷將召鄧兵入援,粘古因與謀同之鄧,且拉其二子以往,上覺之,獨命行,而粘古改之徐州
既至鄧,以事久不濟,淹留於館,遂若無意於世者。
會瑗以鄧入宋,亦從至襄陽,宋署為制幹,又改均州提督
後范用吉殺均之長吏
送款北朝,遂因而北歸
士大夫夙儒貴顯國危不能以義自處為貶云。
用吉者,本姓孛術魯,名久住
初歸入宋,謁制置趙範,將以計動其心,故更姓名用吉。
趙怒其觸諱,斥之,用吉猶應對如故
趙良久方悟,且利其事與己符,遂擢置左右,凡所言動,略不加疑,遂易其姓曰花,使為太尉,改鎮均州
未幾納款於北。
後以家人誣以欲叛,為同列所害。
贊曰:白華儒者吏事,以經生知兵其所論建屢中事機,然三軍敗衄之餘,士氣不作,其言果可行乎。
從瑗歸宋,聲名掃地,則猶得列于金臣之傳者,援蜀譙周等例云。
斜卯愛實
公元1232年
斜卯愛實字正之策論進士也。
正大間累官翰林直學士,兼左司郎中
天興元年正月,聞大兵將至,以點檢夾穀撒合為總帥,率步騎三萬巡河渡,命宿直將軍內族長樂權近侍局使,監其軍。
行至封丘而還
入自梁門樞密副使喜遇之,笑語撒合曰:「吾言信矣,當為作主人。
蓋世酬謝之意也。
明日大兵遂合,朝廷置而不問
於是愛實上言曰:「撒合統兵三萬,本欲乘大兵遠至喘息未定而擊之。
出京才數十里,不逢一人騎,已畏縮敢進
設遇大兵,其肯用命乎?
乞斬二人肅軍政。
不報
蓋合喜輩以京師倚此一軍為命,初不敢俾之出戰,特以外哄然,故暫出以應之云。
衛紹、鎬厲二王家屬,皆以兵防護,且設官提控巡警之嚴過於獄犴
至是,衛紹宅二十年,鎬厲宅四十年。
正大間朝臣有言及者,不報
愛實上言曰:「二族衰微無異匹庶,假欲為不善孰與同惡
男女婚嫁,人之大欲豈有幽囚終世,永無伉儷之望,在他人尚且不忍,況骨肉乎!
」哀宗感其言,始聽自便
未幾,有青城之難。
愛實時相非其人,嘗歷數曰:「平章白撒固權市恩擊丸百無一能
丞相賽不菽麥不分,更謂乏材,亦不至人為相。
參政樞密副使赤盞合喜粗暴,一馬軍之材止矣,乃令兼將相之權。
右丞顏盞世魯居相位已七八年,碌碌無補備員而已
患難之際,倚注此類,欲冀中興,難矣。
於是世魯罷相賽不致仕,而白撒、合喜不恤也。
是年四月京城罷攻,大兵退。
既而以害唐慶事和議遂絕。
於是再簽民兵守御備。
八月,括京城,以轉運使完顏珠顆張俊民曳剌克忠等置局,以推舉為名,珠顆諭民曰:「汝等當從實推唱,果如一糧盡,令汝妻子軍食,復能吝否?
既而罷括令,復以進獻取之。
御史大夫內族周復進用建言京城可得百餘萬石
朝廷信之,命權參知政事,與左丞李蹊總其事。
先令各家自實,壯者存石有三斗,幼者半之,仍書其數門首,敢有匿者以升斗論罪
京城三十六坊,各選深刻者主之,內族完顏久住酷暴
寡婦二口,實豆六斗,內有蓬子三升久住笑曰:「吾得之矣。
」執而以令於眾。
泣訴曰:「妾夫死于兵,姑老不能為養,故雜蓬粃自食耳,非敢以為軍儲也。
三升六斗之餘。
不從,竟死杖下
京師聞之股栗,盡投其餘於糞溷中。
或白李蹊,蹊顰蹙曰:「白之參政
」其人即白合,周曰:「人云『花又不損,蜜又得成』。
予謂花不損何由成蜜?
京師危急,今欲存社稷耶?
百姓耶?
當時皆莫敢言愛實上奏大概言:「罷括,則改虐政仁政,散怨氣和氣
不報
時所括不能三萬斛,而京城蕭然矣。
自是之後死者相枕,貧富束手待斃而已
上聞之,命出太倉米作粥以食餓者,愛實聞之歎曰:「與其食之,寧如勿奪。
」為奉御把奴所告。
近侍干預朝政愛實上章諫曰:「今近侍權太重,將相大臣不敢與之相抗 。
自古僕御之臣不過供給指使而已,雖名僕臣,亦必選擇正人
不論賢否,惟以世胄吏員為之。
給使令之材,使預社稷大計此輩何所知乎。
」章既上,近侍數人泣訴上前曰:「愛實以臣等為奴隸,置至尊何地耶!
」上益怒,送有司
近侍局副使大節從容開釋,乃赦之,出為中京留守,後不知所終
附:合周
公元1216年
合周者,一名永錫
貞祐中,為元帥左監軍,失援中都宣宗削除官爵,杖之八十。
已而復用
四年,以御史大夫權尚書右丞總兵陝西
周留澠池數日,進及京兆,而大兵已至,合周竟不出兵遂失潼關
有司以敵至不出兵當斬,諸皇族百餘人上章救之,上曰:「向合周救中都,未至而軍潰,使宗廟山陵失守,罪當誅,朕特寬貸以全其命。
尋復重職,今鎮陝西,所犯乃爾國家大法豈敢私耶!
」遂再奪爵,免死除名
至是,為參知政事
性好作詩詞,語鄙俚,人采其語以為戲笑
因自草《括榜文》,有「雀無翅兒不飛,蛇無頭不行」等語,以「而」作「兒」,掾史知之,不敢易也。
京城目之曰「雀兒參政」。
哀宗用而不悟,竟致敗事
石抹世勣
公元1197年
石抹世勣字景略
勤學為文有體裁。
承安二年,以父元毅死王事,收充擎執。
五年,登詞賦經義兩科進士第
貞祐三年累官太常丞預講所事
朝廷河北軍戶河南宰職給以田,世勣上言曰:「荒閑之田及牧馬地,其始耕墾費力當倍,一歲不能熟。
若奪民素蒔者與之,則民將失所,且啟不和之端。
軍戶率無耕牛,雖或有之,而廩給未敢遽減。
彼既南來,所捐田宅為人所有一旦北歸能無爭奪
切謂宜令軍戶分人歸守本業,收其晚禾,至春復還為固守計。
」會侍御史元規亦言給田不便,上大悟,乃罷之。
未幾,遷同知安軍節度使
興定二年,選為華州元帥府參議官
初,右都監完顏合達帥府於楨州,嘗以前同知平涼府卓魯回蒲乃速為參議,及移駐華州陝西行省復用蒲乃速,令世勣副之。
上曰:「蒲乃速但能承奉人耳,余無所長,非如世勣可任以事。
華為要鎮,而輕用其人,或致敗事
」遂獨用世勣焉。
尋入為尚書省左司郎中
元光元年,奪一官解職
初,世勣任華州,有薦其深通錢穀者,復察不如所舉,未籍行止中。
後主者舉覺,平章英王以世勣避都司之繁,私屬治籍吏冀改他職,奏下有司故有是責。
久之,起為禮部侍郎,轉司農,改太常卿
正大中,為禮部尚書,兼翰林侍講學士
公元398年
天興元年冬,哀宗將北渡,世勣率朝官劉肅、田二十人求見仁安殿。
上問卿等欲何言,世勣曰:「臣等聞陛下欲親出,切謂此行不便
」上曰:「我不出,軍分為二,一軍守一軍出戰
我出則軍合為一。
」世勣曰:「陛下出則軍分為三,一守一戰、一中軍護從不若不出為愈也。
」上曰:「卿等不知,我若得完顏仲德恆山公武仙付之兵事何勞我出。
豈不知今日將兵者,官奴馬兵三百止矣,劉益步兵五千止矣,欲不自將,得乎?
」上又指御榻曰:「我此行豈復有還期,但恨我無罪亡國耳。
未嘗奢侈未嘗信任小人
」世勣應聲曰:「陛下小人則亦有之。
」上曰:「小人謂誰?
」世勣歷數曰:「移剌粘古、溫敦昌孫、兀撒惹、完顏長樂小人也。
陛下不知為小人所以用之。
與世勣復多有言良久君臣涕泣而別。
初,求見,本欲數此四人
至是,世勣獨言之,於是哀宗以世勣行
蒲城歸德
明年六月,走蔡州,次新蔡縣姜寨
公元1218年
世勣子嵩時為縣令拜上馬前兵亂後父子始相見
上嘉之,授嵩應奉翰林文字以便養親
蔡城破,父子俱死。
嵩字企隆興定二年經義進士
贊曰:愛實言衛、鎬家屬禁錮之虐,京城之暴,近侍干政之橫;世勣言河北軍戶給田之不便,親出渡河非計;皆藥石之言也。
金至斯時,病在膏肓間矣,倉扁何施焉。
其為忠讜則不可廢也。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