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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四·志第一·历一·治历本末 (自动笺注)
治曆本末
自《三統術》以後七十餘家,至郭守敬之《授時》,測驗愈精,析理愈微,立數俞簡信,可謂度越前古者矣。
然曰月星辰之高遠,而以一人智力窮之,欲其事事物合,永無差忒,此必不可得之數也。
明之《大統》,實本《授時》,至成化以後交食已往不驗
公元376年
皇朝宣城梅文鼎婺源江水,皆深通數理。
生時授時疏舛凡數事:一曰增損歲餘歲差
一歲小餘,古強今弱,一由日輪徑差,一由最卑動移
授時考古,則增歲餘而損歲差;推來,則增歲差而損歲餘
乃末得其根,而以法遷就之。
密實疏,不足為法
一曰歲實消長
天行盈縮進退以漸,無驟增、驟減之理。
授時百年消長一分,是百年之內皆無所差,逾一年則驟增減一分,又積百年則平差一分,逾一年又驟增減一分,無此推算之法。
一曰二十四氣用恆氣。
當時高衝與冬至同度,最高與夏至同度,冬至為盈初,夏至為縮初,以為盈縮常限如此
故以冬至相距之日,均為二十四氣,謂合於天之平分數也。
設如五十餘年之後高卑兩點東移一度,則平冬至與定冬至相值,及其極也,平冬至與定冬至相差兩日,猶能以兩定冬至相距之日,均為二十四氣乎?
且其求冬至也,自丙子年立冬後。
每日測景取對冬至前後日差同者為準,得丁丑年冬至戊戌日夜半八刻,又定戊寅冬至癸卯日夜半後三十三刻,己卯冬至戊申日夜半後五十七刻,庚辰冬至癸丑日夜半後八十一刻,辛已冬至在己末日夜半六刻
其求歲餘也,自宋大明以來冬至時刻真數者有六,用以相距,各得其時合用歲餘考驗四年相符不差,仍自大明壬寅年距今八百一十九年,每歲合得三百六十五日二十四刻二十五分,減大明術一十二秒,其二十五分為今律歲餘合用之數。
以此二事考之,則《授時當年定之歲實,已有微差。
稽之於史,又多牴牾
一歲小餘二十四刻二十五分,積之四歲王得九十七刻。
丁丑冬至戊戌日夜半八刻,則辛巳冬至宜在己未夜半後五刻,不應六刻也。
如以辛巳六刻為是,則丁丑冬至宜在九刻不應八刻半也。
四年既皆實測所得,則已多半刻矣。
而云相符不差,何也?
又考大明五年十一月三日乙酉夜半後三十二刻七十分辰初三刻冬至
大明壬寅下距至元辛巳八百一十九年,以《授時歲實積之,凡二十九萬九千一百三十三日六十刻七十五分,以乙酉辰初三刻己未丑初二刻,凡二十九萬九千一百三十三日九十二刻,較多三十三刻。
而云自大明壬寅距今每歲合得此數,何也?
云減大明術一十一秒。
大明紀法與周天一歲小餘二十四刻二十八分一十四秒。
授時》減去三分一十四秒,非一十一秒也。
古時太陽本輪、均輪半徑之差,大於今日,則加減均數亦大。
冬至歲實宜更增矣。
至元辛巳間高衝約冬至同度,則歲實尤大,其小餘刻下之分約有三十分。
而《授時為二十五分,宜其自丁丑至於辛巳四年之間,即有年刻之差,而守敬未之覺也。
凡此數事,皆足訂《授時》之誤。
今撮大要著於篇,以備治曆者之參考焉。
至《授時》用平方立方以求盈縮遲疾差,猶開方之舊術,用天一御弧矢起數於圍三徑一,亦失之疏。
若以弦矢求弧背,前後失均,象限以內差而多,象限以外差而少,此又不能前人諱者也。
曆經》、《曆議》,皆守敬所撰。
世祖李謙為《曆議》,潤色其書而已不能作也。
札馬魯丁之《萬年曆》,實即明人所用回回曆,《明史》詳矣,不具論
公元1220年
蒙古初無曆法
太祖十五年駐蹕撒馬爾干城鶻人五月望月蝕
中書令耶律楚材以《大明曆》推之,太陰當虧二分食甚在子正,乃未盡初更而月已蝕。
是年二月五月朔微月見於西南
楚材舊曆不驗,遂別造《庚午元曆》。
據《大明曆》減周天七十三秒,歲差亦減七十三秒。
中元庚午歲,國兵南伐天下略定推上元庚午天正十一月壬戌朔子王冬至,為太祖受命之符。
又以西域中原地逾萬里,依唐僧一行裏差之說,以增損之。
東西測侯,不復差式。
乃表上於行在曰:「、唐以來,經元創法不啻百家,其氣候早晏朔望疾徐二曜之盈衰,五星起伏疏密無定,先後不同
都邑之各殊,或曆年之漸遠,不得不差也。
唐曆八徒,宋曆九更,大明曆百年才經一改
此去中原萬里,以昔程今,昔密今疏,東微西著。
今二月五月朔微月見於西南,較之於曆,悉為先天
」自、唐以來曆算之書備矣
俱無此說。
是年正月四月雖皆為小盡,然亦未有朔日見月者也。
是時,太祖用兵西域,其書不果頒用。
楚材嘗言,西域五星密於中國,又作《麻荅曆》,今不傳
楚材父履在金末作《乙未元曆》,楚才益本其文之書,更名為《庚午元曆》云。
公元1267年
至世祖至元四年西域札馬魯丁回回法撰《萬年曆》,帝稍採用之。
其法為默特納國馬哈麻造曆,元起西域阿刺必年,即隨開皇己未不置閏月,以三百六十五日為一歲
十二宮,宮有閏日凡百二十八年宮閏三十一日,以三百五十四日為一周,周十二月,月有閏日,凡三十年月閏十一日。
曆千九百四十一年,宮月日辰再會
此其立法大概也。
公元1276年
十三年世祖平宋,詔前中書左丞許衡太子贊善王恂工部郎中郭守敬,立局改治新曆
先是太保劉秉忠以《大明曆》遼、金承用歲久,浸以後天,議修正之。
已而秉忠卒,事遂寢。
至是,世祖思用其言,遂命詢與守敬南北日官陳鼎臣、鄧元麟、毛鵬翼劉巨源王素嶽鉉、高敬等,分掌測驗推步,以推明曆理,俾參預之。
守敬首言:「曆之本在於測驗,而測驗之器莫先儀表
司天渾儀,宋皇佑中汴京所造,不與此處天度相符比量南北二極,約差四度
百年深,亦復欹側可用
」乃盡考其失,而移置之。
既又別圖爽塏,以木為重棚,創作簡儀、高表,用相比覆。
以為天樞附極而動,昔人嘗展管望之,末得其的,作候極儀。
極辰既位天體斯正,作渾天象。
象雖形似,莫適所用,作玲瓏儀。
以表之測天之正圓,莫若以圓求圓,作仰儀。
古有經緯,結而不動,守敬易之,作立運儀。
日有中道,月有九行守敬一之作証理儀。
高景虛,罔象非真,作景符。
月雖有明,察景則難,作窺幾。
曆法之驗,在於交會,作日月食儀。
天有赤道,輪以當之,兩極低昂,標以指之,作星晷定時儀。
以上凡十三等。
又作正方案、九表、懸正儀、座正儀,凡四等,為四方行測者所用
又作仰規、覆矩圖、異方渾蓋圖、日出入永短圖,凡五等,與上諸儀互相參考
公元1279年
十六年,改局為太史院,以贊善王恂太史令守敬為同知太史院事,給印章立官府。
是年,奏進儀表式樣守敬對御指陳理致,一一周悉
自朝至於日晏,上不為倦。
守敬奏:唐一行開元間天下測景,書中見者凡十三處。
疆宇比唐尤大,苦不遠方測驗日月交食分數時刻不同晝夜長短不同日月星辰天高不同可先南北立表,取直測景
上可其奏。
設監候官一十四員,分道相繼而出。
先測得:南海北極出地一十五度。
夏至景在表南長一尺一寸六分,晝五十四刻,夜四十六刻。
衡嶽北極出地二十五度。
夏至日在表端無景,晝五十六刻,夜四十四刻。
嶽臺:北極出地三十五度,夏至景長一尺四寸八分,晝六十刻,夜四十刻。
和林北極出地四十五度,夏至景長三尺二寸四分,晝六十四刻,夜三十六刻。
鐵勒北極出地五十五度,夏至景長五尺一分,晝七十刻,夜三十刻。
北海北極出地六十五度,二至景長六尺七寸八分,晝八十二刻,夜一十八刻。
繼又測得:上都北極出地四十三度少。
大部北極出地四十二度強,夏至景長一丈二尺三寸六分,晝六十二刻,夜三十二刻。
益部:北極出地三十七度少。
登州北極出地三十八度少。
高麗北極出地三十八度少。
西京北極出地四十度少。
太原北極出地三十八度少。
安西府北極出地三十四度半強
興元北極出地三十三度半強
成都北極出地三十一度半強
西涼州北極出地四十度強。
東平北極出地三十五度太強。
大名北極出地三十六度。
南京北極出地三十四度太強。
陽城北極出地三十四度太。
揚州北極出地三十三度。
鄂州北極出地三十一度半。
吉州北極出地二十六度半。
雷州北極出地二十度太。
瓊州北極出地十九度太。
公元1280年
十七年新曆告成
守敬上奏曰: 臣等竊聞帝王之事,莫重於曆。
黃帝迎日推策帝堯閏月四時成歲,舜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
爰及三代,曆無定法,周秦之間,閏餘乖次
西漢造《三統曆》,百三十年而後是非始定。
東漢造《四分曆》,七十餘年而儀式備。
叉百二十一年,劉洪造乾象曆》,始悟月行有遲速。
又百八十年,姜岌造《三紀甲子曆》,始悟以月食衝檢日宿所在
又五十七年,何承天造《元嘉曆》,始悟以朔望及弦定大小餘。
又六十五年,祖衝之造《大明曆》,始悟太陽歲差之數,極星去不動處一度餘。
又五十二年,張子信始悟日月交道表裏五星有遲留逆
又三十三年,劉焯造《皇極曆》,始悟日行盈縮
又三十五年,傅仁均造《戊寅元曆》,頗採舊儀,始用定朔
又四十六年,李淳風造《麟德曆》,以古曆章對首分度不齊,始為總法,用迸朔以避晦晨月見
又六十三年,僧一行造《大衍曆》,始以朔有四三小定九交食之異。
又九十四年,徐昂造《宣明曆》,始悟日食有氣刻時三差
又二百三十六年,姚舜輔造《紀元曆》,始悟食甚泛餘差數
上計千一百八十二年,曆經七十,改其創法者十有三家
自是又百七十四年,欽惟聖朝統一六合,肇造區夏專命臣等改治新曆
臣等用創造簡儀、高表,憑其測到實數考正者凡七事一曰冬至
丙子年立冬後,依每日測到晷景逐日取對,冬至前後日差同者為準,得丁丑年冬至戌日夜半八刻半。
又定丁丑夏至,得在庚子日夜半後七十刻。
又定戊寅冬至,在癸卯日夜半後三十三刻;己卯冬至、在戊申日夜半後五十七刻半;庚辰冬至,在癸丑日夜半後八十一刻半。
各減大明曆十八刻,遠近陽符前後應準
二曰歲餘
劉宋大明曆以來,凡測景驗氣得冬至時刻真數者有六,用以陽距,各得其時合用歲餘
考驗四年,相符不差
仍自宋大明壬寅年至今日八百一十年,每歲合得三百六十五日二十四刻二十五分。
其二十五分為曆歲合用之數。
三曰日躔
至元丁丑四月癸酉望月食推求日躔,得冬至日赤道箕宿十度黃道九度有畸。
仍憑每日測到太陽躔度,或憑星測月,或憑月測日,或徑憑星度測日,立術推算
起自丁丑正月至己卯十二月,凡三年,共得一百三十四事,皆躔於箕,與月食相符
四曰月離
丁丑以來至今,憑每日測得逐時太陰行度推算變,從黃道入轉極疾並平行處,前後凡十三轉。
計五十一事,內除去不真的外,有三十事。
大明曆入轉後天,又因考驗交食大明曆三十刻,與天道合
五曰入交。
丁丑五月以來,憑每日測到太陰極度數,比擬黃道極度得月道交於黃道,共得八事
仍依日食法度推求,皆有食分入時刻,與大明差不多
六曰二十八宿距度。
自漢代初曆以來,距度不同,互有損益
大明曆於度下餘分附以太半少,皆私意牽就未嘗實測其數,今新儀細刻周天度分,每度為三十六分,以距線代管宿度餘分,並依實測,不以私意牽就
七曰日出晝夜刻。
大明曆日出晝夜刻,皆據汁京為準,其刻數與大都不同
今更以本方北極出地高下黃道出入內外度,立術推求每日日出晝夜刻,得夏至極長,日出寅正二刻日入戌初二刻,晝六十二刻,夜三十八刻,冬至極短,日出辰初二刻,日入申正二刻,晝三十八刻,夜六十二刻;永為定式
所創法凡五事一曰太陽盈縮
用四正定氣立為升降艱,立招差求得每日行分初末極差積度,比古為密。
二曰月行遲疾
古曆皆用二十八限,今以萬分日之八百二十分為一限,凡析為三百三十六限,依垛疊招差,求得轉分進退,其遲疾度數逐時不用,蓋前所未有
三曰黃赤道差。
舊法以一百一度相減相乘
今依算術勾股弧矢方圓斜直所容,求到度率積差差率,與天道實吻合
四曰黃赤內外度。
累年實測內外極度二十三度九十分,以圓容方直矢接勾股為法每日去極,與所測相符
五曰白道交周。
舊法黃道變推白道,以斜求斜。
今用立渾比量得用與赤道正交,距春秋二正黃赤道正交一十四度六十六分,擬以為法。
推逐月每交二十八宿度分,於理為盡。
公元1281年
賜名授時曆。
十八年,頒新曆天下
公元1282年
十九年守敬推步之式與立成之數皆無定稿,乃著《推步七卷、《立成二卷、《曆議擬稿》三卷、《轉神選擇二卷、《上中三曆注式》十二卷,表上之。
二十年,又詔太子諭德李謙守敬之《曆議稿》重加修訂,以闡新曆順天求合之理。
公元1299年
大德三年八月朔,時加巳新曆日食二分有奇,至其時不應臺官皆懼。
保章正齊履謙曰:「日當不食,古有之。
況時近午陽盛陰微宜當不食
」遂考唐開元以來當食不食者凡十事以聞。
六年六月朔,時加戌新曆日食五十七秒,眾以涉交既淺,且近濁,欲匿不報
履謙曰:「吾所掌者常數也。
其食與否,則系於天。
」獨以狀聞
其時果食
蓋高遠難窮之事,必積時累驗,乃見端倪。
授時曆》推日食之法,較前之十三家最密矣,然尚不能無數刻之差。
故元之一代日食四十有五,推食不食者一,食而失推者一,夜食而誤晝者一。
履謙謂:食與否系於天,足猶泥前人當食不食不當食而食之謬說,誣莫甚矣。
公元1323年
泰定間履謙太史院使,以《授時曆》行五十年未嘗推考,乃日測晷景晨昏五星宿度,自至治三年冬至泰定二年夏至天道加時真數,各減見行曆書二刻,撰《二至晷景考》二卷
授時》雖有經串,而經以著定法,串以紀成數;求共法之所以然,數之所從出,則略而不詳;作《經串演說》八卷,以發明其蘊焉。
鄱陽趙友推演授時》之理,著《革象新書五卷號為新曆之學
其《曆法改革篇》曰:「曆法由古及今,六十餘術矣。
太初粗為可取,然猶疏略未密。
一行作大衍術,當時以為密矣,以今觀之,猶自甚疏。
蓋歲淺則差少未覺,久而積差漸多,不容不改,要當隨時測驗,以求真數
其《日道歲差篇》曰:「統天術謂周天赤道三百六十五度二十五分七十五秒,周歲三百六十五日二十四分二十五秒,百年一度半,然又謂周歲漸漸不同上古歲策多,後世歲策少,如此上古歲差少,後世歲差多。
當今術法謜之,立減加歲策之法,上考往古百年加一秒,下驗將來百年減一秒。」
公元1325年
其《黃道損益篇》曰:「二至之日,黃道平其度,斂狹每度約得十之九二分,斜行赤道之交。
今之授時術步得冬至日箕宿
以此知寅申度數最少,己亥度數最多,其餘則多寡稍近。
其《積年日法篇》曰:「前代術者,逆求往古門上元,求其積年總會是以必立日法
然有所謂截元術,但將推步定數為順算逆考,不求其齊。
當今授時術採舊術截元之術,凡積年日法所不取。
其《日月盈縮筒》曰:「月行十三度餘十九之七,然或先期,或後期有差至四五度者,後漢劉洪考究之,知月有盈縮
隋之劉焯始覺太陽亦有盈縮,最多之時在於春秋二分均差兩度有餘
李淳風推步月孛法,謂六十二日行七度,六十二年七周天
所謂孛者,乃彗星一種光芒,偏槊者則謂之彗,光芒四出渾圓者乃謂之孛。
然孛以月為名者,孛之所在太陰所行最遲,太陰孛星對衝處則所行最疾。
孛星常見,止以太陰所行最遲處測之。
其《月有九道篇》曰:「月行出入黃道內外,遠於黃道六度二分
月道黃道相交處在二交之始,名曰羅喉,交之中,名曰計都。
自交至於交中,月在黃道外,名曰陽限。
自交至於交出,月在黃道內,名曰陰限。
所謂九行者,當以畫圖比之。
四圖各兩黃道,似一圓環,俱於環南定夏至
北定冬至,環西定春分,環東定秋分
一圖畫為青追,與黃道交於南北南交為羅,北交為計。
青道二邊入在黃道西之東,是內青道一邊出在黃道東之東,是外青道
又將一圖白道,亦與黃道交於南北南交為計,北交為羅。
白道一邊入在黃道東之西,是內白道;一邊出在黃道西之西,是外白道。
又將一圖朱道,與黃道交於東西東交為計,西交為羅。
朱道一邊黃道之南,是內朱道一邊出在黃道南之南,是外朱道
又將一圖黑道,亦與黃道交於東西東交為羅,西交為計。
黑道一邊入在黃道南之北,是內黑道一邊出在黃道北之北,是外黑道。
此雖畫四圖,然四圖八道止是一道也。
八道而曰九行者,以北道之行,交於黃道故道九言也。
八道變易不可置於渾儀上,亦不得畫於星圖
所可具者黃、赤二道耳。
欲別於黃,故塗以赤。
赤道八道相交遠近
朱道止十八度遠,黑道至三十度遠,青白二道約二十四度遠。」
其《地域遠近篇》曰:「古者八尺之表,以驗四時日景
地中夏至,景在表北一六寸冬至,景在表北一三尺
南至交廣,北至鐵勒等處驗之,俱各不同
表高八尺,似失之短。
至元以來,表長四丈,誠萬古定法也。
所謂土圭者,自古有之。
地上多早晚太陽與人相近,則景移必疾;日午與人相遠,則景移必遲。
世間土圭均畫而已,豈免午侵己未,而早晚時刻俱差。
地中差已如是,若以八方偏地驗之,土圭不可準尤為顯。
然偏東者,早景疾,而晚景遲,午景先至;偏西者,早景遲,而晚景疾,午景後期;偏北者,少其畫,而景遲;偏南者,多其畫,而景疾。
南越短,景南指,而子午反復,則又訛逆甚矣。
」其《日月薄食篇》曰:「日之圓,體大,月之圓,體小。
日道周圍亦大,月道周圍亦小。
日道距天較近月道距天較遠。
日月之體與所行之道,雖有少廣之差,然月與人相近,日與人相遠
月體近視可比日道之廣,日食月食當以天度經緯而推。
同經不同緯,止曰合朔
同經同緯合朔,而有食矣。
人望日體,見為月之黑體所障,故云日食。
日體未嘗有損,所謂食者,強名而已
日月對躔,而望若不二交前後則不食。
望在二交前後,則必食。
或既或不既,當以距交遠近而推。
日月之圓徑相倍
徑一度,月徑止得日徑之半,然在於近視,亦準一度
是猶省秤出於復秤,斤兩雖同,其實則有輕重之異。
日之圓徑倍於月,則暗虛之圓徑亦倍於月。
月既準一度,則暗虛廣二度矣。
月食分數止以距交近遠而論,別無四時加試。
八方所見食分並同
日食則不然,舊曆云:假令中國食既戴,日之下所虧才半,化外反觀,則交而不食
何以言之?
日月大小二球,共懸一索
日上月下相去稍遠,人在其下正望之,黑球遮盡赤球,比若食既
若傍視,則分遠近之差,即食數有多寡也。」
其《五緯距合篇》曰:「古者止知五緯距度,未知有變數加減
北齊張子信觀歲久,始知五緯又有盈縮之變,當加減常數以求其逐日之躔。
所以然者,蓋五緯不由黃道,亦不由月之九道
出入黃道內外各自有其
太陽遠近遲疾者,如足力勤倦又有變數加減者。
比如道里徑直斜曲。
其《勾股測天篇》曰:「古人測景千里一寸之差,猶未親切
今別定表之制度,並述元有算法
就地中各去南北百里,仍不偏於東西俱立一表,約高四丈
於表首下數寸作一方竅,外廣而內狹,當中薄如連邊兩旁側置漏底之碗,形圓而竅方。
以南北表景之數相減餘,名景差
兩表相距里路,各乘南北表景,各如景差而一即得。
二表各與戴日之地相距數日,平遠各以表景加之,所得各以表高乘之,各如表景而一即得。
日輪頂與戴日相距數,以南北表景各加平遠所得自乘名勾冪
日高自乘名股冪
兩冪相並名弦冪
開為平方,名曰日遠
南北表竅之景距日斜遠也。
其《乾象周髀篇》曰:「古人謂圓徑一尺,周圍三尺
後世考究則不然。
圓一而周三,則尚有餘;圍三而徑一,則為不足
蓋圍三徑一,是六角之用也。
或謂圓徑一尺,周圍三尺一寸四分;或謂圓徑七尺周圍二十二尺;或謂圓徑一百一十三,周圍三百五十五。
徑一而周三一四,猶自徑多圍少;徑七而周二十二,卻是徑少周多;徑一百一十三,周三百五十五,最為精密
考究之術,兩百眼茶盤一,眼廣一寸,方圖之內,畫為圓圖,徑十寸,圓內又畫小方圖。
小方算術展為圓象,自四角之方,添為八角曲圓為第一次。
第二次,則為曲十六。
第三次為,則曲三十二。
第四次則為曲六十四。
凡多一交,其曲必倍。
至十二次,則其為曲一萬六千三百八十四。
其初之小方,漸加漸展,漸滿漸實,角放愈多,而其為方者復方,而變為圓矣。
今先以第一次言之,內方之弦十寸名大弦自乘得一百寸,名大弦冪,內方之勾冪五十寸,名第一次大勾冪。
第一次大勾冪,減其大弦冪,餘五十寸,名大股冪,開方七寸七釐一毫有奇名第一次大股。
第一次大股減其大弦,餘二寸九分二釐八毫有奇名第一較,折半得一四分六釐四毫有奇名第一次小勾。
此小勾之數。
內方四邊與圓圍最相遠處也。
第一次小勾自乘得二一分四釐四毫有奇名第一次小勾冪。
第一次大勾冪,折半得二十五寸。
折半得十二寸五分名第一次小股冪,並第一次小勾冪,得一十四寸六分四百四毫有奇名第一次小弦冪,開方得三八分二釐六毫有奇名第一次小弦即是八曲之一。
八乘第一小弦行三十寸六分一釐有奇即是八曲周圍也。
此以小數求之,不若改為大數,將大弦改為一千寸,然後依法而求。
若求第二次者,以第一小弦冪,就名第二次大勾冪。
第一次大股冪減其大弦冪餘,為第二次大股冪。
開方第二次大股,以減其大弦餘為第二較,折半二次小勾。
此小勾之數,即是八曲之邊,與圓圍最相遠處也。
第二次小勾自乘名第二次小勾冪。
第二次大勾冪兩折,名第二次小股冪。
第二次小股冪並第二次小勾冪,名第二次小弦冪,開方第二小弦即是十六曲之一。
以十六乘第二小弦即是十六曲之周圍也。
第二次仿第一次,若至十二次,亦遞次相仿
置第十二次之小弦,以第十二次之曲數一萬六千三百八十四乘之,得三千一百四十一寸五分九釐二毫有奇即是千寸徑之周圍也。
以一百一十三乘之,果得三百五十五。
故言其法精密
要之為數之始,圓為數之終。
圓始於終於圓。
周髀之術,無出於此矣。
友欽闡明曆理,於授時術尤為深得,傳其學於龍遊朱暉
有元一代不為曆官,而知曆者,友欽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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