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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一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廣博物志卷二十一
            明董斯張
  高逸
嵇康高士其所載者廣矣而顔囘蘧瑗獨不見書蓋以二子雖樂道遺榮安貧守志拘忌名教未免
俗也(史通)
巢父許由樊䜿相友沛澤道日光堯朝焉而逭之父適聞之洗耳於潁䜿方飲其牛乃敺而還(路史又西湖遊覧志云許由隱林山稽畱峰者即其遺蹟也)
許由不受堯之天下逃諸逆旅人疑其竊皮冠伯夷叔齊適周周使叔旦徃見之曰加富二等就官一列血牲而盟之二子相視而笑(上)
齊桓之興而少稷高枕陋巷(抱朴子)
平公亥唐有間亥唐叔向入公伸一足曰吾向時與亥子坐腓痛足痺不敢叔向不悅公曰子欲貴乎吾爵子欲冨乎吾禄子夫亥先生乃無欲也吾非正坐無以養之何不悅乎(嵇康高士傅)
孔子之楚舎於蟻丘之漿其鄰有夫妻臣妾登極子路曰是□□何為者耶仲尼曰是聖人也是自埋於民自藏於畔其聲銷其志無窮其口雖言其心未嘗方且與世違而心不屑與之俱是陸沈也是市南宜僚子路請徃召之孔子已矣知丘之著於己也知之適楚也以丘為必使楚王之召己也彼且以為佞也夫若然者其於佞人也羞聞其言而况親見其身乎而何以為存子路徃視其室虛矣(莊子)
陸通接輿與妻俱隱蜀蛾眉名山菌櫨實服
黃精俗傳以為僊(高士傅)
楚狂士陸通高卧松間以受霞氣幘挂松頂有鶴去水濵通洗之因與鶴同去(上)
莊周隱於山岳齊湣王遣使齎金百鎰聘以相位謝使者引聲歌曰天地道近胸臆呼噏精神以養九德渇不求飲饑不索避世守道志潔如玉卿
之位難可直當巖巖之石幽而淸凉枕塊寢處樂在
其央寒凉固囘可以久長(琴操)
公儀濳魯人也與子思友穆公因子思而致命欲以相子思曰公儀子此所以不至也君若饑渇待賢納用其謀雖蔬食飲水伋亦願在下風如以高官厚禄釣餌無信用之心公儀子智若魯者可也不爾則不踰君之庭且臣不佞不能為君操竿下釣以傷
守節之士濳竟終身不屈(上)
野老六國時人游秦楚間年老隱居著書農家
以為號(眞隱傳)
崤以西有二石又南五六歩臨溪恬漠先生神碑蓋隱此山也(水經注)
長者隱德無名著書十篇言道家事韓非稱之世
傳是長者之辭因以為名(袁淑真隱傳)
漢袁良碑云當秦之亂隱居河洛高祖破項實從其
天下既定還宅扶藥(集古録)
鶡冠子常居深山耳聾妻子曰吾免為洗耳
淸溪(上)
老萊子親殁隱䝉山之陽枝木為牀薦艾為席(高士傳)
東門先生蓬户空穴之中而魏公子一朝以百騎造之(東方朔傳)
鬼谷先生者古之眞仙也云姓黃氏自軒轅之代歷於商周隨老君西化流沙周末復還中國居濮濵鬼谷山受道弟百餘人張儀蘓秦不慕神仙縱橫之術時王頽弛諸侯相征陵弱暴寡干戈雲擾二子得志唇吻戰國之中或遇或否或屯或暴以辯譎相高爭名貪禄無復雲林之志先生遺儀書曰二君足下功名赫赫春到不得乆茂日既將盡時旣將老君不見河邊之樹乎僕馭折其枝波浪激其根此木非與天下人仇怨所居者然也子不見嵩岱華霍樹上葉凌靑雲下根二泉上有玄狐黑猿下有豹隱龍濳千秋萬歳不逄斤斧之悲此木非與天下人骨血所居者然也今二好雲路之榮慕長乆之功輕喬之永延貴一夕浮爵痛哉悲夫二君
書曰先生秉德含弘饑必噉芝英渴必飲玉漿德與
神靈齊明與三光同不忘賜書戒以貪味儀以不名聞不昭入秦匡覇欲翼時君刺以河邊喻以深山
素空闇誠銜其㫖儀等曰偉哉先生玄覽遐鑒興亡皎然二子不能抑志退身甘蓼蟲之樂棲竹葦之巢自
泯滅悲夫痛哉(録異記)
韋庾宣明襄邑人也嘗居園中故世謂之園公河內軹甪里先生綺里季夏黃公為友皆修道潔已
非義不踐當秦末入啇洛山隱自娛(陳留志)
建成侯四皓委髪蛻卧佯憊不屬老臣足以
太子使者無所長安千里而遙老臣道路
遺骨且焉敢以子先父使者三請不可乃反建成侯憂曰若之何更見留使曰子為之號鶩於市曰鸐也其曰非鸐而訕之者十九號山雞於市曰鸞也其不卽以為鸞而訕之者十不也夫鸐恒見而鸞不恒見也四皓避世人乆矣帝嚮者高之特耳之耳建
成侯請受教閟使者問狀貌所近而推得之舎人
老者為隱衣冠抵掌而談啇山甚悉(志)
應曜隱於淮陽山中四皓俱徵獨不至時人語曰
啇山四皓不如淮陽一老(志)
安丘成都人與嚴君平善作君平誄云無營無欲
澹然淵淸又有林閭翁孺臨卭人亦君平友(志)
車子嚴君平雅相善數遊二湘乆棲南嶽(湖廣志)
李弘仲元人也居成都里中化之斑白不負擔男女不錯被召縣令鄉人送之仲元無心就行因共䣵飲月餘不去刺史使人喻之仲元遂遊奔不之官楊雄重之曰不夷不惠居於可否之間(高士傳)
鄭樸子眞隱於谷口高節不屈耕於巖石之下名
京師時人子眞所居名為鄭泉(雲陽宫記)
王玄隱侯山景帝再徵不屈就其山封侯因名侯山(傳)摯峻伯陵京兆長安人少治淸節太史令司馬遷交好峻獨退修德隱於□山淸貴乃與書勸
峻峻報書曰峻聞古之君子料能而行度德而處故
悔恡去於身利不可虛受不可苟得漢興以來帝王之道於斯顯能者見利不肖自屏其時也周易大君有命小人勿用峻欲偃仰從容以送餘齒耳峻遂高尚不仕卒於□山□人立祠號曰□君(高壬傳)
巖下老人者不知何許人漢武帝南廵狩過潯陽詔舉逸民老人澹然處於巖下左右強以應詔老人曰堯仁如天孤雲自飛一水一石臣之樂也曰卿不願仕耶對曰束身王朝其如北山雲何(南康志)
成公成時人自隱姓名常誦經不交世利時人號曰成公出遊問之成公不屈節上曰朕能富貴人生殺人子何逆朕成公陛下貴人能不受陛之官陛下富人能不受陛下之禄陛下殺人能不陛下法上不能折使郎二人就受政事十二篇(高士傳)
張楷公超華山谷中能爲五里霧玉玦金匱之學坐在立亡之道人學其術者塡咽如市故云霧市嘗跨驢至雲夢縣賣藥今縣有會僊橋云(湖廣志)
范史雲黨禁屢空鬻卦梁宋之域好事覺之輙去
袁安負暄晴簷令人搔背曰甚快人意(並志)
安丘望之京兆長陵人也少治老子經恬静不求進宦號曰安丘丈人成帝聞欲見之望之辭不肯見上以其道德深重宗師焉望之不以見敬為高愈日損
退為巫醫民間老子章句故老氏有安丘之學(考道學傳云樂鉅公宋人號曰安丘丈人)
矯愼仲彥扶風茂陵人也隱遯山谷汝南吳蒼甚重之因遺書以觀其志曰蓋聞黃老之言乘虛入㝠藏身逺遁亦有理國養人施於為政至於登山絶迹神不著其證人不覩其騐吾從先生欲其可者於意何如伊尹不懷道以待堯舜之君方今明明四海開闢巢許無為箕山夷齊悔入首陽足下審能騎龍弄鳯翔嬉雲間者亦非狐兎燕雀所敢謀也不答年七十餘竟不肯娶後忽歸家自言死日及期果卒後人有見燉煌者故前世異之或云神僊同郡馬瑤隱於汧山兎罝為事所居俗化百姓美之馬牧先生焉(高士傳)
梅福曰生為我酷形為我辱智為我毒身為我桎梏棄官洪厓玉笥山(傳)
鶡冠子隱於幽山衣弊履穿以鶡為冠莫測其名因服成號著書言道家事馬援常師事之後顯於趙鶡冠子懼其薦已乃援絕(高士傳)
陳留父老張升友人斑草而坐相抱而泣趨而過之植杖太息二丈夫何泣之悲也夫龍不隱鱗鳯不藏羽網羅高懸去將安所雖泣何及乎(後漢書)
嚴光新野避亂㑹稽任延云天新定道路未通避亂江南者皆未還中土會稽稱多會稽都尉董子儀嚴子陵皆待以師友之禮以此證之子陵會稽人明矣(上)
陸著字文伯桓靈府州交辟不就惟娱棲遁
卒戒諸子弟云吾少未嘗官於世四十餘年以汝輩必矜義勿苟仕濁世子孫奉遵遺訓二代不仕皆有
盛名(王僧䖍地記)
公沙孚允慈荀爽共約出不得貴勢爽當董卓脫巾百日位至司空後相見以違約割席而坐(北海耆舊傳)
後漢袁閎散髪絕世欲投深林以母老不宜逺遁四周築土於庭以為房室自牖納食且於室中東向拜母母思時徃視之母去便掩閉兄弟妻子莫得見焉
公元25年
牛牢君直世祖布衣時與遊夜講說讖言劉秀當為天子世祖曰安知非我萬一果然各言爾志默然世祖問之丈夫立義不與帝友大笑世祖卽位稱疾不至詔曰朕㓜交牛君眞淸高士
也恒有疾州郡之官者常先到家致意焉刺史郡守
是以每輙奉詔就家存問牢恒被髪稱疾不荅詔命(高士傳)
孔子建崔篆交善王莾子建仕對曰吾有
布衣之戀子有衮冕之志其道乖矣(後漢書)
桓帝韓康伯不得已安車自乘柴車使者亭長韓徵君當過發人牛治道見康乘柴車以為田叟也奪其牛康釋駕與之使者至曰奪牛翁徵君梁鴻前世高士四皓以來四十四人作頌(後漢書)
夏馥聲名中官所忌遂被誣陷下州郡捕為黨魁乃自翦鬚變形冶家傭親突煙形貌毁瘁弟靜於湼陽市遇不識聞其言聲乃覺而拜之
高鳯名聲著聞太守連召請恐不得免自言本巫家
不應為吏又詐與寡嫂訟田遂不仕
延叔堅著作東觀病免教授家巷越雋太守
李文德素叔堅羣公延叔堅王佐之才奈
何屈千里足欲薦引叔堅為書文德曰夫道之將廢所謂命也流聞乃欲相為還東來命所未敢當吾昧爽櫛梳坐於客堂朝則羲文之易
虞夏之書歷公旦典禮仲尼春秋夕則消搖內階詠詩南軒百家衆氏投閒而作洋洋乎其盈耳煥
爛兮其溢目紛紛欣欣兮其獨樂也當此之時不知天之為蓋地為輿不知世之有人已之有軀雖漸離擊筑傍若無人高鳯讀書不知㬥雨方之於吾未足况也且吾自束修以來為人臣不陷於不忠為人子不陷於不孝上交不謟下交不黷從此而殁下見先君逺祖可不慙赧如此不以善止恐如教羿射者也愼勿迷其本棄其生後黨事禁錮於家鄉里圖其形於屈
原廟
桓帝陳蕃徐穉袁閎韋著孰為先後對曰
生出公族聞道漸訓長於三輔禮義之俗所謂不扶自直不鏤自雕至於者爰自江南卑薄之域而角立傑出宜當為先(並上)
徐穉海內羣英論其淸風高致乃比夷齊或㕘許由夏侯豫章追美名德立亭於墓首曰思賢亭(别傳)
申屠蟠蓬萊之室依桑樹為棟前後徵辟文書
挂於樹初不顧盻(謝承後漢書)
管㓜安不居屯落會井而汲男女錯雜至爭汲鬬䦧㓜安多買噐分井傍汲以待之不使知來者得而怪之問知㓜安乃各相悔責不復鬭訟
王烈太原太守欲以長史商賈自穢得免(並上)
孫晨字元公家貧不仕織箕為業冬月無被有藁一
暮卧其中旦收之(三輔决録)
魏武帝嚴刑峻法果於殺戮乃心欲用乎諸葛孔明
孔明自陳不樂出身武帝特遣之曰義不使高世之士辱於汚君之朝也(抱朴子)
任安定祖少好隱山不營名利時人稱曰任孔子連辟不就建安中讀史魯連傳歎曰性以潔白為治情以得志為樂性治情得體道而不憂彼棄我取與時而無争終身不仕時人號為任徵君(高士傅)
焦孝然嘗食白石分與人熟煑如芊食之日日入山伐薪施人或忽老忽少魏伐吳有竊問者孝然不應謬歌祝衂祝衂非魚非肉更相追逐本為殺牂羊更殺羖䍽魏軍敗人推其意牂羊指吳羖䍽指也後與人别去不知所適
鉅鹿張臶子明養志不仕廣平太守盧毓到官三日綱紀承前致板謁教曰張先生所謂不事天子不友諸侯豈此板謁所可光榮哉但主簿奉書羊酒之禮(魏志)嵇康採藥游山澤會其得意忽焉忘返時有樵蘓者遇之咸謂為
阮籍閉户視書累月不出或登臨山水日忘博覽羣籍尤好莊老嗜酒能嘯善彈琴當其得意忽忘形骸時人多謂之癡唯族兄文業嘆服以為勝已(晉書)
公元27年
蘓門山見一隱者莫姓名惟有竹實數斛臼杵而已(上)孫登公和嵇康從游三年其所圖終不答然神謀所存良妙薾然嘆息(文士傅)
郭文文舉愛山水尚嘉遯每遊山林彌旬忘反洛陽陷乃步擔吳興餘杭大辟山中王導聞其名遣人迎之不肯船車荷擔徒行旣至置之西園園中果木成林又有鳥獸麋鹿因以居於是朝士咸共
觀之頺然箕踞傍若無人温嶠嘗問曰人皆有
六親相娛先生棄之何樂文本行學道不謂遭世亂欲歸無路是以來也又問曰饑而思食壯而思室自然之性先生獨無情乎曰思由憶生不憶故無情又問曰先生獨處窮山疾病遭命則為烏鳥所食顧不酷藏埋者亦為螻蟻所食復何異乎又問曰猛獸害人人之所畏先生不畏曰人無害獸之心則獸亦不害人又問曰苟世不寧不得安今將用先生濟時若何山草人安能佐世(晉書)
夏統仲御㓜孤養親以孝聞睦於兄弟每採梠求食或至海邊拘螊𧑅以資雅善談論宗族勸之仕曰卿淸亮質直可作綱紀府朝自當顯至勃然諸君待我至此乎使統屬太平時當元凱評議出處濁代念與屈生同汙共泥若汙隆之間自當耦耕沮溺豈有辱身曲意郡府之間乎聞君之談不覺寒毛戴白言者大慙(上)
齊王冏秉政張翰曰吾采南山三江足矣(别傳)
武陵漁人姓黃名道眞(搜神記)
葛洪無僮籬頭頽破常披榛出門排草入室(抱朴子自序)
皇甫謐徵聘表曰臣因病抽簮散髪林阜人綱否閉鳥獸為羣伏自惟忖瓶缻噐實瑚璉之求稊稗之賤不中粢盛之用小人致災乆嬰篤疾仰迫天威不能淹留所苦加篤不任進路委身待罪伏枕歎息仰惟陛下留神恕恩垂憐微命索隱傅巖収釣於渭濵無令泥滓乆濁淸流(晉書)
皇甫謐方囘少遵父操刺史陶侃禮之甚厚每造之着素士服望門輙下而進(上)
許邁小名阿䀗上山採藥經月不返每言䀗好山林猶魚得水也(眞誥)
衛衡伯梁南鄭人也少師隱士同郡樊季齊高行聞郡九察孝亷府州十辟公車三徴不應董扶任安從洛還過之曰京師天下之市朝也足下猶之人耳何其在逺以虛名屢動徵書若至中國則價盡矣笑曰時有險易道有汙隆樊季齊楊仲桓應徵聘何益
於時乎苟無所尼軻栖栖是以君平子眞不屈其志其予之徒也哉吾何虛假之有安扶服之敬其言也(華陽國志)
庾衮異行潁州太守功曹命之不俟駕而徃請受天下之役適遭遇逡巡益恭而有不可屈之色乃厚禮而遣之(晉書)
虛靜不應州郡之命太守隂澹常造焉經日忘
返退而嘆曰世人所有餘者性中冨貴也而目好五色耳玩音聲先生衆人之所收收衆人之所棄味
無味恍惚之際兼重玄衆妙內宅不彌畆而
志忽九州形若塵俗棲心天外黔婁高逺莊生不顧蔑以加也遂謚為玄居先生(上)
晉翟莊祖休之子以孝著名守父操州致禮命並不就莊子矯亦高節家居無事好種辟命屢至
嘆曰吾焉能易吾種竹之心以從事籠鳥盆魚之
間哉竟不就矯子法賜節概尤佳祖父子孫皆有行義世稱潯陽四隱(南康志)
王歡君厚樂陵人也安貧樂道不營產業丐食誦詩雖家無斗儲意怡如也其妻患之或焚毁其書而求改嫁歡笑而謂之曰卿不聞朱買臣妻耶聞者多哂之守志彌固遂成通儒(晉書)
劉凝之與兄盛公俱高尚不仕志安隱荆州歳儉衡陽王餉錢十萬凝之大喜持錢至市見有饑者悉分與
劉凝之隱居南郡臨川王義慶鎮江陵遣使存問答書曰頓首稱僕不為百姓禮人或譏之凝之曰未聞巢許稱臣堯舜時載顒與衡陽王義季書亦稱僕
王逸少山隂㸃數花鬚摘撚咀嗅怡然自若
陶潜或云字深明(南史)
張野字萊民居潯陽柴桑陶淵明婚姻之契學
華梵累徵不就
宋纖令文敦煌少有逺操沈靜不與世交隱居酒泉南山不應辟命張祚時太守楊宣畵其像於閣上
出入視之作頌曰為枕何石為潄何流身不可見名不可太守馬岌造焉拒而不見歎曰名可聞而
不可見德可仰而形不可先生人中之龍也銘詩於石壁丹巖百丈靑壁萬尋奇木蓊鬱蔚若鄧林人如玉維國之琛室邇人遐實勞我心(十六國春秋)
楊軻石虎遣使徵之不應親駕徃視高卧不起沙門道集曰朕乘輿所向天沸地湧匹夫長傲耶道集對曰昔舜優蒲衣禹造伯成式干木漢美莊管寧不應曹氏皇甫不屈晉代豈可令史無隱遁傳耶悅其言而止(上)
宗測時貴人欲與之遊不得乃使陸探微畵像挂壁觀之聞其愛香作香饋之時謂少文大宗茂深小宗故傳小宗香云(南史)
公元438年
雷次宗伯倫入廬山事沙門釋慧逺篤志好學尤明三禮毛詩隱退不受徵辟宋元嘉十五年徵至都開舘鷄籠山聚徒教授置生百餘人會稽朱膺之潁
庾蔚之並以儒學總監諸生國子學未立上留意藝文使丹陽尹何尚之立玄學太子率更令何承天史學司徒叅軍謝玄文學四學並建車駕數至次宗舘資甚厚乆之廬山公以下設祖道後又徵詣都為築室鍾山西巖下謂之招隱舘使王太子諸王䘮服經(並上)
公元484年
宗測敬微南陽宋徵士炳孫也世居江陵靜退樂人間歎曰家貧親老不擇官而仕先哲以為美談余竊有惑誠不能濳感地金㝠致江鯉但當用天分地利孰能食人厚禄憂人重事乎州舉秀才主簿不就驃騎豫章王徵為叅軍府召云何為謬傷海鳥横斤山木䘮身負土植松栢豫章王遣書請之辟為叅軍答曰性同鱗羽愛止山壑眷戀迷人縱宕巖流有若狂者忽不知老至而今鬚髪已白豈容課虛責有羡魚慕鳥哉永明二年太子舎人不就欲遊名山乃寫祖炳所畫尚子平圖於壁上長子官在京師知父此㫖便求禄還為南郡傳以家事刺史安陸王子敬長史劉寅以下贈送無所受齎老子莊子二書自隋子孫拜辭悲泣長嘯不視遂徃廬山祖炳舊宅(南齊書)
趙僧巖栖遲山谷嘗以一壺自隨一旦弟子曰吾今夕當死壺中大錢一千以通九泉之路蠟燭一挺以照七尺之屍至夜而亡(上)
沈麟士吳差講經教授學士數十百人各營居宇依止其側時人語曰山中賢士開門教授城市張永吳興麟士入郡麟士聞郡後堂有佳山水乃徃停數月欲請為功曹使人致意麟士明府德履冲素留心山谷是以被褐負杖忘其疲病必欲飾混沌以蛾眉越客文冕走雖不敏請附高節蹈東海而死爾(南史)
劉訏彥度家甚貧苦并日而食隆冬之月或無氊
處之晏然不覺饑寒也自少至長無喜愠之色每於可競之地輙以不競勝之或有加陵之者不退愧服(上)
劉訏嘗着糓皮巾被衲衣每遊山澤輙留連忘返神理閑正姿貌甚華在林谷之間意氣彌逺遇者皆謂神人(甲秀堂帖)
孔淳之王敬弘為人外交申以婚姻敬弘以女適淳之子尚遂以烏羊繫所乘車提壺禮至則盡
歡共飲迄暮而歸或怪之答曰此固農夫田婦也(南史)
公元455年
褚伯玉居剡瀑布山宋孝建二年徵聘不就齊太祖卽位手詔吳會二郡迎遣辭疾上不欲違其志敕於剡白石山立太平舘居之(南齊書)
伯玉在山三十餘年隔絶人物王僧達吳郡致之伯玉不得已停郡信宿裁交數言而退寧朔將軍丘珍孫與僧達書曰聞禇先生出居貴舘此子㓕景雲棲不事王侯抗高木食有年載矣自非折節好賢何以致之昔文舉冶城安道昌門於玆而三焉夫却粒之士飡霞之人乃可蹔致不冝乆覊君當思遂其高歩成其羽化望其還䇿之日蹔紆淸塵亦願助為譬僧達
答曰褚先生白雲遊舊矣古之逸民或留慮男女或使華隂成市而此子索然唯朋松石介孤峰絶嶺者積數十載近故要其來此冀慰日夜比談討借訪荔蘿若已窺煙液臨滄洲矣知君欲見之輙當申譬
阮孝緖嘗曰非志驕富貴但性畏廟堂若使麏䴥可驂何以異夫騏驥
孝緒高隱分為三品言行超逸名世弗傳為上
始終不耗姓名可錄中品挂冠人世棲心塵表為下中品惟載一百三十七人劉歊劉訏覽其書曰昔嵇康所贊缺一自今四十之數將待吾等成耶阮對曰所謂荀君雖㓜後事當付鍾君若素車白馬之日
獲麟於二子矣果卒乃益二傳孝緒
兄潔録其遺行篇末絶筆之意云
劉蚪字靈預詔徵為通直郎不就竟陵王子良致書通意蚪答曰蚪四時卧病三節營灌暢餘隂於山澤
暮情魚鳥寧非唐虞重恩周邵宏施蚪進不研幾入玄洙泗稷舘之辨退不凝心出累非冢間樹下之節逺澤旣灑仁䂓先著謹收樵牧之嫌敬加軾鼃之義蚪精信釋氏衣麤布衣禮佛長齋法華經日講佛
公元495年
義以江陵西沙洲去人逺乃徙居建武二年詔徵國子博士不就蚪病正晝白雲徘徊檐户之內又有香氣磬聲日卒
徐伯珍宅南九里高山班固謂之九巖山後漢龍丘萇隱處山多龍鬚望之五采岀呼為婦人巖伯
珍移居之二年門前梓樹一年便合抱石壁夜忽有赤光洞照俄爾而滅白雀一䨇栖其戸牖論者以為隱德之感焉永明二年史豫章王辟議曹從事不就
家甚貧窶兄弟四人白首相對時人呼為四皓(並上)
始豐赤城山有釋慧明姓康康居祖世避地東吳赤城山石室於是栖心禪誦畢命枯槁後於定中見一女自稱吕姥云常加䕶衛或時有白猿白鹿白蛇白虎遊戲堦前馴伏宛轉不令人畏(神僧傳)
蔡㑹字休明陳留人淸抗不與俗人李撝江斆古人安平淸白曰夷湼而不緇曰白至於蔡休明不可謂之夷白乎(南史)
王素少有志行隱居不仕山中有蚿淸長聽之使人不厭而其形甚醜乃為蚿賦以自况
顧歡玄平隱於天台山開舘聚徒每旦出户山鳥集其掌取食齊高帝輔政徵為揚州主簿踐阼乃至
山谷臣顧歡上表政綱一卷東歸上賜麈尾素琴末年蔬食斷酒其恒供養石像先有損壊心欲補之罄心敬禮一夜忽然完復衆並異之
明僧紹隱於攝山高帝謂其弟慶符曰卿兄高尚其事亦堯之外臣夢想幽人固已勤矣所謂徑路風雲通乃賜竹根如意籜冠
何胤二兄求㸃並棲遁求先卒世號㸃為大山小山又謂何氏三高遨遊人間不簮不帶或乘柴車或躡草履恣心所適致醉而歸時人謂之通隱法輪寺竟陵王子良就見之㸃角巾登席子良欣悅無已遺以嵇叔夜酒杯徐景山酒鐺(並上弟世論以㸃為孝隠士小隠士)
何胤初遷秦望山築室忽見二人玄冠容貌甚偉問曰君欲居此耶乃指一處云此中殊急忽不復見依言卜焉尋而山發洪水樹石皆倒拔所居巋然獨存鍾嶸瑞室刻石以旌之(梁書)
皇太子啟曰性愛山泉情篤魚鳥而從鷗未
狎入獸相驚兼年齒衰暮荒徑榛梗無語稼之客
寧有論書之賔緘黙畎畆栖息丘壑秀水淸潭於兹
永已(上)
劉慧斐宣文匡山終焉之志遂居東林寺又於山比構園一所號曰離垢園人稱離垢先生(南史)
鄧郁字彦達荆州建平人少不仕隱衡山靈臺
公元515年
小板屋足不下山斷榖三十餘載唯以澗水雲母梁武帝五嶽樓駐之天監十四年靑鳥降于隱所語弟子吾當去矣遂逝武帝周捨作傳(仙鑑)
陶弘景愛山水每經澗谷坐卧其間吟咏盤桓不能已已謂人曰吾見朱門廣厦雖識其華樂而無欲徃
之心望高巖瞰大澤雖知此難立直恒欲就之(南史)
蕭道賜以禮讓稱居鄉有爭訟専賴平之又周其疾
鄉里號曰墟王皆竊言其後必大
裴衍文舒自梁歸魏授通直郎欲辭朝命請隱嵩
高表曰伏見嵩岑極天苞育名草修生救疾多遊此
岫臣攝性乖和誠希藥此沉疴偶影風雲永歌
德詔曰知欲養痾中嶽練石嵩嶺栖素雲根餌
壑深用嘉焉便從來請(後魏書)
釋曇延自顧其影言曰余與爾沉淪日乆飄泊何歸今可挾道濳精思出要遂隱太行山百梯寺
沐並少有志介嘗過其姊姊為殺鷄炊黍不留
胡叟家於宻雲蓬室草筵以酒自娛謂其友人宗舒我生活似焦先志意所棲謝其高養子螟蛉自給每至貴勝門恒乘一㹀牛弊韋袴褶而已布囊容三四斛飲噉醉飽盛餘肉以付螟蛉見榮蔑如
鄭飜字靈雀隱居榮陽三窟慠誕不自覊束或有所之造乘驢衣韉破弊而徃逺近其高名皆謂有異狀觀者如堵見形短陋不副所聞風神俊發貴賤敬服之(並上)
公元443年
魏元道康字景怡林慮山雲棲幽谷静掩衡茅不下人間二十載服餌芝术以娛其志高歡為丞相前後三辟不就道康以時方亂不欲應之至高陽又徵亦不起道康書齋常有䨇燕為巢歳歳未嘗不至道康以
連徵不去有懼見抑不覺嗟咨是夕秋月朗然淸風至道向月微思忽聞燕呼康字云景怡卿本澹然為樂今胡愁思之深耶道康驚異乃知是燕又曰景怡景怡樂以終身康曰爾為禽而語何巢我屋燕曰我為上帝所罪暫為禽耳以卿盛德故來相依道康曰我忘利不售人間所以閉關道寜昌其德為卿所謂燕曰海内棲隱名譽耳獨卿知道卓然囂外所以神祗
萬靈歸徳我來日晝時徃前溪相報道康乃䇿杖
南溪以伺其至及晝見二燕北嶺飛來而投澗下一化靑衣童子一化靑衣女子前來謂道康曰今
我便歸以卿相命故來此化然無以留别卿有隱志幽隂見嘉卿之壽更四十歲以此相報言訖復為䨇燕
飛去不知所徃時道康巳年四十後果終八十一(太平廣記)眭夸少與崔浩莫逆交司徒逼召之不得已
入京與相見經留數日惟飲酒談叙平生不及世利每欲屈以位竟不能發言後遂投詔書懐亦不開口桃簡已為司徒何足以此國士也(後晉書)徐則天台山絶粒所資惟松水而已隆冬
不服綿絮太傅徐陵為之刋山立頌(南史)
杜淹執禮開皇中與其友韋福嗣謀曰上好嘉遁蘇威逸人召得美官乃共入太白山為不仕者文帝
惡之謫戍江表(隋書)
子之夏城薛收姚義後遇牧豕者問塗焉牧者曰從
誰歟薛收曰從王先生也牧者曰有鳥有鳥則飛於天有魚有魚則濳於淵道者黙黙焉子聞之謂薛收獨善可矣不有言者明道乎(文中子)
仲長子光徃來河東傭力自給賣藥為業人莫之知也守令至者皆親謁先生辭以瘖疾未嘗交語獨遊
河渚先生有請道者劔書老易二字示之彈琴
餌藥以終其世(上)
 
 
 
 
 
 
 
 
 廣博物志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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