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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白堂文集卷之七(男世昌編輯)
序
送慶尙道都事李君序
才難不其然乎。人莫難於有才。而能兼衆才爲難。能知人之有才。而俾之各當其任。尤爲難。夫才有大小。職有難易。小或可以治易。而至於事之難者。則非至大之才。不能一朝居。是猶樹之枝柯苯䔿者。雖以族刀之微。猶可以治而剔之。至於盤根錯節之固則非大斧鋒刃之利。不能當也。朝廷設官。分列內外。內則各有司存。而不廢其職。至於分君之猷念。而獨斷於外者。其責愈重。其爲長曰監司。其佐曰都事。監司。承流宣化。以民之休戚。吏之能否。軍機,財賦,學校,刑政之庶務。皆任於一己而涖之。都事。知民之休戚。吏之能否。軍機,財賦,學校,刑政之庶務。上與監司相議。而輔其治。是故。監司不得其人則一方受弊。而民無所措其手足。都事不得其人則監司孤立。而無所與賴。其任豈不重且大乎。嶺南。大道也。左右七十餘邑。人
物殷阜。簿牒叢集。事之煩劇。不與他道等。故委任於其道者。選之必精。今李侯自兵部員外。出膺其選。李侯。君子人也。學富而行方。以經術文章。緣飾其躬。又能兼精琴書詩畫之衆才。時出而藻繢之。其詞鋒之利。豪邁之氣。誰能當之。遇事風生。視險若夷。能割盤錯。若利刀新發於硎。其不虛取選也明矣。使今之任官。皆得如侯之才。則人豈有難得之才。國豈有難任之人。侯能盡其材力。敷惠澤於人。則南民之受賜。其可量耶。南民之受賜旣多。則侯之聲名藉甚。騰聞於朝。必且增秩之矣。錫命之矣。他日翺翔臺閣。笙鏞治道者非子而誰。君侯其勉之。
送鄭君出宰瑞興詩序
公元1491年
辛亥秋。鄭君希仁。由軍器副正。出爲瑞興府事。瑞興在西北大道之衝。地荒人尠。其實孱邑也。以鄭君之才望。屈授其任。人皆惜其去。同列餞于門外。有執盞言者曰。君后有民。不能自治。故付之守令。守令謂之民牧。夫牧者。受人之牛羊而牧之。必爲之豐其水草。適其侵訛。去其疾蠡。驅其虎狼也。使物生遂而牧之
道得矣。夫悍卒猾吏。民之虎狼也。苛政暴斂。民之疾蠡也。虎狼不屛。疾蠡不去。寢訛失時。水草乏絶則自就乎死亡。惡在其爲牧也。好安樂而惡憂苦。人情之所願。善治民者。不過使民各得所願。然後民以父母稱之。願使君。去民瘼無勞怨而已。又有言者曰。使君之官寶城也。務農桑。興學校。均賦役。伸冤滯。民甚德之。願以治寶之心。涖瑞之民則民焉有不獲者乎。希仁拜曰。敢不夙夜祗奉。余惟今之送人者。多贈以財而不以言。雖有贈言者。累皆以諛辭相悅。無有儆戒勸勉之者。昔者。孔子嘗爲乘田,委吏。柳下惠不卑小官。不羞汚吏。南華子曰。人臣不擇事而安之。忠之盛也。夫官無大小。必殫其力。事無難易。必匪其躬。苟能修擧廢墜。盡心於職分之所當爲。美績昭著。騰聞朝廷。則子之名位豈肯卑微休乎。余於希仁。同榜生也。三十年切磋友也。情義尤密。故於其行。不可無語。作秋風三句。以寓離訣之意。詞曰。秋風策策。河水淸漪。之子于征。五馬如飛。秋風策策。百卉具腓。之子于邁。我心傷悲。秋風策策。蘭菊芬菲。願保令名。終始勿隳。
樂學軌範序
樂也者。出於天而寓於人。發於虛而成於自然。所以使人心感而動盪。血脈流通而精神怡悅也。因所感之不同而聲亦不同。其喜心感者。發以散。怒心感者。粗而厲。哀心感者。噍而殺。樂心感者。嘽而緩。能合其聲之不同而一之者。在君上導之如何耳。所導有正邪之殊。而俗之隆替係焉。此樂之道所以大關於治化者也。論五帝之樂則莫盛於唐虞。而專委后夔之贊襄。論三王之樂則莫備於成周。而一任周公之制作。其當時施設之方。盡見於典謨周禮之書。是皆先禮樂而後刑罰。以興敎化。故有四方風動之效。有四十年刑措之隆。自世敎衰。漓淳散朴。專以刑罰補治。貴治獄之吏。賤禮義之士。所謂先王之樂。蕩盡無餘。而所尙者皆荒淫浮靡之風。流而爲鄭衛桑濮之音。散而爲陳,楚巫覡之俗。卒至亂轍相繼而淪胥以亡。雖以萇弘,師曠之聰。季札,仲尼之盛。而不能救也。漢興。叔孫通收拾於灰燼之餘。僅得成儀。然於樂則因秦之舊。只撰廟章。未能該括本原。是故。文帝有未遑
之語。武帝雖有志。而所贊者非其人。延年製房中之詞。而終致燕昵之私。京房創六十之律。而未免附會之說。至如晉之荀勖,張華。陳隋之鄭譯,牛弘。唐之祖孝孫。宋之和峴,陳暘。莫不代有其人以制其樂。然徒揣其末而不務其本。是奚足與語樂道之妙哉。惟蔡元定之書。深得律呂之源。可謂知其本矣。然未能布瓜指而諧聲律。是猶抱鋤耒而未諳耕耘之術也。由玆以觀。樂非自成。因人而成。樂非自敗。因人而敗。咸英韶濩之音。人皆贊之者。時世雍和也。非樂之功。玉樹後庭花。霓裳羽衣曲。人皆惡之者。時君放蕩也。非樂之罪也。惟我大東。自三韓鼎峙以來。國皆有樂。然樂器未備。聲音多缺。雜於夷靺。鄙俚之作。孰有釐正之者。至高麗中葉。宋帝賜太常之樂。至我朝。大明錫御府之藏。由是磬管笙竽琴瑟之器又備矣。恭惟世宗大王。以天縱之聖。精於音律。欲洗從前之陋習。適巨黍生於海州。彩石產於南陽。是天敷和氣於東方。授大有爲之君以新制作也。於是取黍定律。取石作磬。又作樂腔。因腔作譜。以審節奏之疾舒。當時
掌樂者。只朴堧一人。然堧之所得。土苴耳。豈有裨於聖算之萬一。不過贊助而已。世祖大王。尤精於樂。多製歌曲。又能撰定祀樂以薦於廟。其作成之方。遹追先志而爲之。顧其時無贊助之者。是可歎也。今我殿下以聖繼聖。仰遵成憲。發前聖所未發。興禮樂於太平。此其時矣。樂院所藏儀軌及譜。年久斷爛。其幸存亦皆疏略訛謬。事多遺闕。爰命武靈君臣柳子光曁臣俔與主簿臣申末平,典樂臣朴ꜝ,臣金福根等。更加讎校。先言作律之源。次言用律之方及夫樂器,儀物,形體,制作之事。舞蹈,綴兆,進退之節。無不備載。書成。名曰樂學軌範。臣竊惟夫五音十二律。樂之本也。物生有情。情發爲音。音有五而分配於五行。因管之長短而有聲之淸濁。律有十二而分配於十二月。音與律相協。上下損益而其用無窮。以寓於八者之器。莫不皆然。歌所以永言而和於律。舞所以行八風而成其節。是皆取法乎天也。非徑營於私智也。得天地之中和。則正而獲其所。如或失其中和。則人心淫溢而趨邪。於是。二變得以耗其眞。四淸得以奪
公元1493年
其本。而君民事物之分亂矣。然聲之有變淸。猶飮食之有鹹淡。不可專用大羹,玄酒之味。使正聲常爲之主。而能得以制變。不悖中和之氣則可也。我國之樂有三。曰雅曰唐曰鄕。有用於祭祀者。有奏於朝會宴饗者。有習於鄕黨俚語者。其大要不過七均十二律之用也。夫才之能否不一。故其知樂有難易。妙於手子或迷於節。能於節者或失其原。知一隅者雖多。而能兼該曉暢者蓋寡。甚矣樂之爲難也。好音過耳而便滅。滅則無跡。猶影之有形而聚。無形而散也。苟能有譜則可知緩急。有圖則可辨形器。有籍則可知施措之方。此臣等所以不揆鄙拙而撰之也。弘治六年癸丑八月上澣。資憲大夫。禮曹判書兼同知春秋館事,世子右賓客臣成俔。謹序。
禪僧正堂詩卷序
有浮屠正堂者。以其卷軸求言於余。余應之曰。余學孔子者也。惟彝倫仁義之是守。師學釋氏者也。絶類離倫。入山惟恐不深。甘與草木而同腐。其道固不同。而師借言於我。我爲師言之。是猶圓枘橢공之不侔
也。然師慕吾徒。而求之切。故請以正之一字而論之。方寸之間。虛靈不昧者心也。一團鏡智。妙湛不動者亦心也。具衆理而應萬事者。心之發也。戒定生慧而覺照衆生者。亦心之發也。心得其正。則萬物之性。卽吾之性。衆生髮膚。卽吾髮膚。苟或失其心而不得正焉。則我自我而人自人。吾之善端。無以擴充而推遠。吾之功德。難以普及於無邊。必使吾儒去邪而從正。釋亦捨邪而歸正。心旣正。道豈有不正者乎。大而言之。天地得其正則風雨時而寒暑節。品物遂而生養全。不得其正則草木句萌。不遂其生。禽獸魚鱉。不得其寧。而萬類皆至於顚倒矣。就吾一身言之。吾身受命於天。亦天地之一氣。呼吸喘息。進退坐作。固當守之以正。而勿使悖焉耳。悖焉則吾心非吾心。吾氣非吾氣。未免爲魔障之所惱耳。師居。卽山之虛牝也。師行。卽雲水之界也。結跏趺坐。面壁不言。是靜得其正也。浮杯飛錫。行吟詩偈。是動得其正也。架上楞嚴看遍了。是尋法而得其正也。庭前柏樹坐相對。是悟理而得其正也。然則爲禪之道。枯木死灰云乎哉。飛絮
沾泥云乎哉。身雖入定而煩惱未脫。心雖儼思而邪念遽起。則豈可謂之正乎。今儒與釋。形不同而心則同。其爲敎雖異。而趨善守正之意則無異。故終以正字。爲吾師贈。
送西海韓都事序
儒有一畝環堵之室。讀書萬卷於其中。席珍而待聘者無他。欲以己之學。推以及人。致吾君於堯舜。煕鴻號於無窮也。士生斯世。不爲宰相。必爲臺諫。宰相行其志於上。而臺諫行其言於下。常以補衮爲任。故諫官秩雖卑。而人皆以爲華。吾侯以簪纓之胄。遂擢科第一。未幾。拜諫院正言。知無不言。言無不從。而淸議倚以爲重。今者出爲西海道之幕賓。西海爲國要衝。朝天使華經歷之地。賦役視他道倍蓰。且故兵旅敗殘之墟。而年歲易至飢饉。人民尠少。田野多不闢。然魚鹽貨財之殷富。商賈蹄輪之旁午。姦究乘隙而起。自昔號爲難治。非威惠並著者。不能措其手也。以吾侯之才。佐監司出治。施無不宜。荒野變爲沃壤。飢歲變爲登稔。凋瘵變爲豐阜。呻吟變爲歌頌。商賈無所
牟其利。姦民無所售其術。使一方之人。欣歡愷樂而無虞。則夫何爲哉。憩茇棠陰而已。嘲哂煙月而已。昔。裨諶謀於野而獲。司馬遷遊遍天下。然後文章大進。今侯聞所聞而見所見。目飽奇觀。胸富奇謀。而多有所得。則他日之就。其可量耶。監司。余管鮑交也。西人之來。每問政之跡則皆曰。留愛於人如召伯。施惠於民如子產。民不敢欺如西門豹。輿譽騰於遠邇。終當達天聰而蒙顯賞。增秩賜金之有日。其亦以余言而賀之。
玄琴合字譜序
樂豈易言哉。夫樂出於虛而散於虛。不可以畫描。不可以言傳。雖有名於世者。其人並其不可傳者而逝焉。則妙音泯滅而無聞。後之人何由得其彷彿哉。惟能者親遇當時之善師。親觀指法。會之於心。應之於手。然後可以相傳。苟無其人。雖有其器奚用。是故。伯牙斷絃於鍾期。廢高山流水之操。人不得尋其跡而知其音。然規矩存則工匠得以學焉。彀率存則射者得以效焉。此合字譜所以作也。昔者。仲尼坐杏壇彈
琴。琴者。卽今之雅琴。君子嗜之。無故不離於側。後人合絃指而爲譜。宋徽宗送樂於我國。亦有絃指之譜。皆示學者之指南也。臣今提調樂院。雖無后夔之才。而承乏后夔之任。患學樂者之不得其法。臣與典樂朴ꜝ,金福根等。依事林廣記,大成樂譜等書。謹用前規。兼參己意。以指瓜之法與絃之次第。合諸字而爲之譜。隨其攫而爲之聲。用其綱而爲之節。非獨琴也。如伽倻琴,鄕唐琵琶凡有絃者。皆可類推而譜之。書成。名曰合字譜。使初學之士。苟由是而得其門戶。則其升堂入室不難矣。雖無師。而亦有師矣。雖不目擊。而道卽存矣。其有補於樂敎。豈曰小哉。
㵢溪詩集序
詩難言也。言詩者論氣而不論理。非也。氣以行於外。理以守諸內。守於內者不固。則行於外者未免泛駕而詭遇。詩以理爲貴也。善爲詩者悟於理。故能不失根本。苟失根本。雖豪宕濃艶。雕鎪萬狀。而不可謂之詩也。自麗季至國朝。詩之名家非一。而能悟其理者蓋寡。平者失於野。豪者失於縟。奇者失於險。巧者失
於碎。俗習卒至於委靡而不回。吁。此則詩之不幸也。兪侯克已氏。金閨彥士也。少時。學詩於佔畢先生。先生以詩鳴於世。縉紳之士攀附而席餘光者無限。余亦與先生相友善。每聞先生之論人。以侯爲奇才。其後余入鑾坡。與侯相從非一日。耳其言而咀其詩。其詩深悟於理而自得。故篇篇有範。句句有警。米鹽醞藉。不落世之窠臼。譬如秋山。多骨少肉。奇峭無窮。而草木亦與之堅實。其得雅頌之遺音歟。昔。鉅鹿侯芭從楊雄授太玄法言。劉歆見其書曰。吾恐後人用覆醬瓿也。嚴厷謂桓譚曰。雄書能傳於後世乎。譚曰。凡人貴遠而賤近。親見子雲。祿位容貌不能動人。故輕其書。自雄沒至今四十餘年。而其書始行。當其時。雄未甚顯。而人未甚貴之也。所從學者惟芭。所歎服者惟譚。然猶流波遠曁而不泯。況今侯詩。佔畢之所稱。成廟之所深許。而膾炙於衆口者。其不覆醬瓿也明矣。所謂詩能窮人者。不遇知於世主。泯滅其跡耳。侯則際會文明。得遇聖君。而猶不達。信乎詩之能窮人也。侯之職位事蹟。不得垂於靑史。而所可傳者惟詩
公元1496年
耳。其可不編而壽諸梓歟。見侯之稿。慨然抆淚而題之。丙辰中秋。磬叔敍。
村中鄙語序
或有問於余曰。六經之外。皆虛文也。經爲治道之律令。而所當先者也。至於史家記錄之書。亦不可闕。然未免浮誇潤飾之弊。況外於史而怪僻者。不可錄也。余應之曰。若子之言。固滯甚矣。是猶養口腹者。徒知五穀。而不知他味也。夫六經。如五穀之精者也。史記。如肉胾之美者也。諸家所錄。如菓蓏菜茹。味雖不同。而莫不有適於口者也。莫不有適於口。則莫不有補於榮衛骨髓也。詩有墻茨鶉奔之語。而孔子不删。史家滑稽傳。太史公錄之。是可删去不錄。而猶不去者。蓋有意焉。所以使人知戒而懲惡也。齊諧。志怪者也。南華子效之。其言尤怪。然後之作文者。皆祖尙其法而鼓舞之也。自漢以來。記事之家非一。而皆記朝廷所無之事。以資聞見之博。若非諸家之錄則野外之事。誰得知之。非徒有關於勸戒。實有助於國乘。其功豈淺淺哉。我國名爲儒者亦非一家。徒知詞藻之爲
文。而不知著書垂範。惟李仁老,崔滋,李齊賢。著破閒,補閒,稗說等書。然惟錄詩話。而不能廣記時事。可笑也已。吾友蔡耆之氏於退閒之際。以平昔所嘗聞者與夫朋僚談諧者。雖鄙俚之詞。皆錄而無遺。其著述之勤。用力之深。非老於文學者。其何能爲。可爲後人之勸戒也。可爲野外之逸史也。可爲老境之玩愒。而閑居之鼓鍾也。如啖蔗味而靡靡無厭。豈可以六經之外皆爲虛文也歟。柔兆執徐日南至。磬叔敍。
送僧覺雲歸山序
申氏之子以覺雲上人之請。求言於余曰。上人將歸于山。盍序之。余惟弧矢之射。禮家記之。瓠瓜之繫。孔氏笑之。豈不以男子當有事乎四方。而局促於樊籠者悲夫也。有君臣父子之禮。日用於彝倫者。尙有煙霞之志。而況無君臣父子彝倫之用。虛舟其心。浮漚其世者。宜乎輕裝飛錫。擺去俗累。猶恐入山之不深。觀水之不廣也。夫山何爲而深入。水何爲而樂觀。山之嵬然鎭者。卽吾心之靜。水之汩然流者。卽吾心之動。以至花樹之芳蔚。禽魚之啾喞。皆不出吾性命之
公元1498年
情。靜以守之。動以行之。理吾性情。以及萬物之性情。然則我與人一也。人與萬物亦一也。以吾髮膚。爲衆生髮膚。非所謂肝膽楚越之不相及也。今上人之歸。其有得乎以山水爲家。以花樹爲友。以禽魚爲隷。家也友也隷也隨吾所往。無處不有。取諸左右。而共之無盡。于以窮理。于以繕性。于以濟人。他日論桑門上品者。非子而誰。若余者。雖存心於方外。而未離身乎方內。猶以未從上人爲恨。上人若得方外異聞勝蹟。眞肯示我乎。我亦以方內之說證之。戊午端陽日。西山老叟序。
奉敎耕織圖後序
恭惟我主上殿下登寶位以來。視民如傷。先敦農桑衣食之源。未嘗頃刻而弛慮焉。乃戊午春。正朝使權景佑回自京師。奉耕織圖一帙以進。卽宋參知政事樓鑰伯父璹,之所爲。民間勞悴之狀。靡不畢錄。毫毛意匠。悉皆臻妙。重瞳一覽。卽契于衷。命畫工描其蹟。彰施繪彩。又命任士洪書其序詩。以備出入觀省。臣竊惟民之所甚苦者。莫如田夫紅女也。而人主宴
安之所易忘者也。古之聖王。無不務乎穡事。而逸王慢之。故耕籍親蠶之禮。罕見於靑史。無或乎民之失業而流離也。今我殿下撫玩此圖。勤卹民隱。知邦本之可固而節以使之。知農績之有時而督以勸之。知荒歲之無食而賑給之。知祈寒之無褐而衣被之。寬其力役。薄其稅斂。使民相生相養。得循其孝悌忠信之敎。則是圖之有資於治道。夫豈少哉。其與豳風無逸之圖。並美而不朽矣。正憲大夫。漢城判尹兼知經筵事,藝文館大提學臣成俔。謹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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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