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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阴杂稿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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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阴杂稿卷之八
 [杂著]
  
湖阴杂稿卷之八 第 259H 页
辞免 实录厅堂上劄
修史之职。所以备叙一代之事。传信万世之后。其任至重。必须选庶僚之贤。具三长之才。然后取舍当而是非公。局有同寅。人无异议矣。苟或徒系虚衔。靡效寸补。费廪而无耻。取讥而不恤。非但获罪于当时。亦将贻责于后世。况望撰次之有序。而删定之得体乎。臣素多亏玷。不容公议。中被摈弃。积有年纪。猥荷 中宗大王过录虚名。累加收叙。然而傧接华使之外。未尝为文字之任。恭遇 圣上嗣服。不以无状。擢长秋官。适丁史局之设。复忝都厅之列。六卿既非其据。史职尤非所拟。苦辞于总裁。未获其替改。黾勉供事。奄周寒暑。臣唯思纂辑之殷。庶输埃补。不悟叨冒之诮。坐速官谤。弹论之发。正中臣愆。而又与病会。沈淹累朔。用是上辞。至于再三。不蒙 俞音。兢悚罔措。不知所以自处。大抵庶职诸司。官有大小。任有条分。小摄于大。分总于集。以责其成。贰亚之任。惟务顺承。亦不废事。史局之体。大异于是。各房元稿。抄整成卷。总输都厅。其删繁就简。裒少增多。俾归折中。谓之合考。过此以后。不复校订。直令净写。虽上有总裁。而禀定之事。不出梗槩。比事以观。任之轻重。不辨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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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臣何人。敢辱此地。居此地者。若才力不逮。望实不孚。则虽无非议。不可一日苟处。况臣言才则短于袜线。指咎则重于丘山。就令强其不能。享成于人。当世不以为公。后世不以为信。以臣一人滥冒之故。举国乘而不重。则其所关当如何哉。况臣出身历官。四纪于兹。动被论劾。率阅旬月乃已。日录所载。屡书不绝。臣虽不被显驳。所阅文字。殆为罪案。则臣岂可苟然不避。以卒其事乎。凡人当官处事。器不相称。则无以报效。内不自安。则莫克展布。虽卑官散职。不可强其驱策。以收其用。臣之所带者何职。所理者何事。而假分外之衔。冒皮里之非。敢为展布报效之地于其间哉。况臣自早年。脾胃内伤。脚膝湿痹。为缘久退田里。得以放意调治。少收痊可。顷在甲辰。差贺至赴 京。风寒所袭。旧疾复作。殆不可为。沿路担舁。仅得全还。而且数年之间。荐受简任。不遑休息。病根转痼。自今年春。左头偏痛。发作无时。湿热上攻。眼目昏眩。治冷则相热。泻热则损脾。用药相反。见效无期。虽本职闲慢。尚不能堪。况衙无虚日。务有恒课乎。臣反覆思量。决不可冒处废事。伏望 圣慈。谅臣不为避事而喋喋。悯臣实由难处而区区。亟 命解臣都厅之任。以授能者。则物情举慊。而史事有济矣。臣不胜殒越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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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之至。
延安府学舍重创记
守宰之责。其事有七。而其间有先后缓急之序。能知其序而急且先焉。则斯不负其责矣。延在西海为钜府。其馆宇整备。视邻州无让。而夫子之庙。其制不称。殿堂庳陋。垣墉仄狭。师生所止。仅庇寒暑。且岁月既久。夷圮亦多。前后吏于此者。莫克新之。呜呼。是可谓任守宰之责。而知先后缓急之序乎。嘉靖丁未。郑侯惟仁。剖符以来。祗谒先圣。顾瞻学舍。慨然叹曰。此岂吾责之可缓且后者哉。即谋改构。而岁荐不稔。越五年辛亥三月。乃克始事。地仍故卜。材用新旧。官隶是役。而徵不及民。诸生亦有出丁欢助者。槩仿故制。而宏敝实倍。功既告讫。荐采以妥灵。设飨以落成。大书朱子白鹿学规。揭于堂楣。使诸生式焉。于是。府人老少咸改观相庆曰。自有此学。阅几守宰。兴役于他者。固不为少。而未尝及此。先时。今侯之伯祖郑公讳某。始修学之南楼。延人有禄。又遭我侯。未遑他务。首事经始。俱可谓知所先后矣。矧我延人。鲜有以文学显者。我侯之至。选诸生之翘楚者。官为继廪。俾专其业。又试其艺而奖掖之。数年之间。决科就仕者若干人矣。其变陋乡为雅俗。而有裨文明之化。夫岂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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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哉。是宜记其颠末。传诸永久。使继侯来者。修侯之政而不替。则庶斯庙之常新。而斯绩之不泯也。遂相与走京师。丐余文焉。侯之伯祖。即余之 先大夫也。侯以侄孙。获宰于延。又能有此举。延之起废。殆有待于余之一家也。故不敢以文拙为辞。乐道其事而归之。
书活人署契轴后
题名有记。尚矣。郡邑有图志。官曹有载籍。悉书事迹人氏。以为后考。韩昌黎蓝田丞厅壁记。司马公谏院题名记。即其事也。吾东方文献。无让于中朝。上自台阁。下至庶司。备录前任人名氏及其迁除岁月。翻案瞭然。谓之先生案。皆所以备文献之徵。谨远忘之患也。活人署。有东西两司。衙门虽卑末。职掌则实 王政之大事。然而数闲慢。必以此为首。廨宇低仄。吏隶鲜罕。不敢与诸司齿。其于酬答公移。仅得具格。例及期会而已。况敢备故实无失坠乎。乙未秋。绫城具君渰。为东署别提。性素恬雅。乐此闲冗。居五年。恪勤供职。补弊就完。遂谋题名之事。搜访旧案。谩无所徵。仅得数十员名。裒录成卷。起弘治辛酉。至嘉靖丁酉。其来去交递之迹。比他司之案。益为详备。一日。以录来示余。求记颠末。余作而曰。天下事有大小先后之序。昧者苟具目前。不及远计。故用心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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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而事不就绪。唯智者。为能审轻重缓急之所在。不责成于一朝。而取信于后时。以今观之。文簿期会之办。日计之细事也。题名备实之成。月计之有馀者也。诚使居官任职者。务日计之短。而忽岁计之远。则吾未知孰贤孰否。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君又能一洗纨绮之习。乐与贤士大夫游。吾爱其人。故为书卷后云。
祭叔父郑领相夫人文
我祖参赞。实有茂德。毓庆四凤。仲氏挺特。曰予佳子。亦须良配。聘于名家。以夫人对。入门婉娩。媚于舅姑。宗党迭嗟。妯娌交愉。逮夫子贵。内治益卲。德为时式。我助岂少。 恩纡诰花。籍通天阍。既大门阑。又多子孙。好合之欢。六旬有赢。享有胡福。世莫与京。盛满多虞。权倖肆憾。远斥南裔。莫白黯黮。契阔疚心。以底沈婴。窜殛稔盈。 天鉴孔明。尽室脩门。相对如梦。悉复官封。复为时栋。岂意不憖。遽捐门馆。未亡之痛。日抵忧懑。顿郤医药。竟至奄忽。揆之义烈。足动存没。某夙遭失恃。实丁未龁。恩深顾育。酬报盖阙。老成凋谢。绪业莫续。后生何依。不能卫足。绋纼将举。祖载已剋。荐薄致诀。衔痛罔极。呜呼哀哉。尚飨。
砚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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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静质矿。拙者之用。动弊锐退。能事之纵。材与不材。盍亦自重。我食百年。不枯其供。
贺嘉靖表(壬寅年)
三灵协佑。克巩丕图。群逆伏辜。昭示极法。凡属瞻听。悉同竦欣。钦惟推化在躬。齐治冠古。位正外内。罔偏恩威之施。教隆宫闱。举秩上下之叙。何期枭獍之恶。近出媵御之微。稔凶床帷。致惊宸寝。若网不漏。已加无赦之诛。(一作咸快丹族之夷)如日未亏。讵改有截之仰。(一作更仰黄道之照)幸实关于宗社。庆复均于迩遐。伏念臣拘守藩维。阻趋鹓列。耳聆吉语。喜无间于海隅。心输贺忱。肯自后于中夏。
贺东宫笺
位尊贰极。协赞皇猷。几炳群凶。翊靖内变。讴歌所属。抃蹈惟均。恭惟伟量渊冲。英资天启。承颜服训。勤问寝于鸡鸣。出震重晖。思继明于离照。岂意朋逆。而起下陈。危迫中宸。赖神祗之阴庇。罪正大戮。肆市朝而快观。益延鸿休。弥新景命。伏念臣忝居藩守。遥闻德音。匏系鳀岑。虽阻趋于贺列。星拱鹤禁。倍申悃于祝龄。
答龚云冈手柬
入贡人回。累奉辱寄翰札。备审辞旨缱绻。不胜感佩。小生随分碌碌。无非念庇之及。所喻志书。小邦本弹丸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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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之地。郡县历历可数。其所建革故实。不曾备录成书。向者所录。不过槩采传说事迹。苟具塞命耳。且科试录。每当取士之后。各以试卷。藏诸其家。后生辈私相传诵则有之矣。亦未有裒录作册子者。用是二书皆无刻本。如有之。岂敢秘惜。屡廑譬晓耶。小邦于 中朝。久忝一家。不应于此些小。敢置嫌疑也。伏乞原亮。朴译所传墨迹四幅。诵玩不能释手。谨当为传家之宝。不揆鄙拙。依韵酬奉。千万恕僭。馀不备述。惟希为时为道。倍加保练。只此不宣。
李广原奉祀议
凡地居长嫡。通称冢子冢妇。然主妇在堂。尚奉先祀。其子虽名为长。父殁而未尝传重其身。则不可谓之冢子。母没然后乃袭其重。故长子无后身死。则其重应归次子。若子果不受其重。则其妻当在庶妇之列。不宜揽取冢妇之名。专断一家之事也。顷年朝议。考经据情。必须传重。而后方许为冢子与妇。其防僭夺而杜觊觎。虑甚远矣。李克墩长子世铨。其母权氏在时先死。其子秀蕃。父子又相继身死。无所传重。主妇权氏。与长妇李氏及次子世贞同议。取秀蕃弟秀干。以序继祀至于四十六年之久。又传其子忠元。秀蕃妻郑氏。其夫与子未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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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而身死。则其一身乃一门之庶妇。其于立宗。义无千预。虽为己取秀枝之子璘置后。宜援立后之例。只奉其夫妻。可也。璘亦生时。不敢出意争嫡。自知情法当然故也。今者。其子知命。偃然谋袭大宗。不顾元财主已定奉祀。如使此辈。接迹效尤。恣滥成习。则将何所不至。礼曹反谓郑氏为主祀冢妇。恐未之思也。由此比事而观之。则知命是非曲直。不在多辨矣。况请讲立后式。在所不已。伏惟 上裁。
兵务条陈
一。水军分番之规。屡讲便策。未得其当。愈变愈碍。今者。博采廷议。依 祖宗旧章。分左右领施行。此实众议所属。推行无弊。则积患可祛。民得苏息。诚为长虑。但准四丁为一户。一人赴番。三人助粮。其他责办。亦合众力而不拣户保。轮流赴番。则番虽数。而无偏立之苦。役虽重。而无独费之害。任军寄者。省色目之敛。主调送者。励怠弃之心。以是。百馀年来水卒完实。沿海防戍。兵力优而器械利。将士辑睦。愁叹之声无闻。自守令不以军政为务。调送充补之事。一委下吏。诉闷者不省。缺保者不补。军案内缺绝之户始多。番数助寡。人胥怨苦。议者以疏其番次。为救弊之要。左右领分为四番。而人愈不堪。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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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徵督之害。延及族党邻保。列邑骚然。议者又思救此弊。遂建三领之议。民苦稍纾。军额顿减。率以五分减二。此无他。既无闲丁别立一领。而裁缩见在军数。以作一领之故也。兹当边圉正棘之时。增兵尚难措手。况减军而求济。不亦难乎。左右领今复 祖宗良规。此正完缺补弊之机。若不推移保率。使各户无偏损偏益之弊。务要实惠及人。则虽十易番领之规。坐见军簿尽为空文。备御日疏。终不可救矣。依旧合领。似可为完。而备保率者。多是曾已逋逃。苟存其名者也。缺一则以三人犹可支番数之苦。缺二则只户保各一人。安有馀力相助。以支终身之苦乎。况单身则才闻左右领之定。已属躲避矣。计今水军元额。合四万八千八百。而军籍时未充定。京畿,清洪两道。并一千馀户。时存实数。四万七千馀户也。然以左右领作户见之。则准四丁完户。岂止强半而已哉。率于完户。抽出一丁。移保各户。阙保则不必如三领克减军额。而可使见存之户。皆可为一户与二丁也。诚使各户尽为三丁。则一人立番。二人助力。与泛然合领。受弊如旧而反甚者。其利害岂不相悬哉。且水军子枝投属他役者。军籍后加年壮者。令各户首。自望先补抽出之缺。仍保新户。未准保数。则载籍元额。何患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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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完户乎。诸边倭警。无处不急。射御虽非水卒所长。而完城堑整舟楫。又将责谁乎。各镇射官之设。徒为虚名。若使将领不如贱鄙。就其中妙拣有才力者。悉蠲杂役。勤课射艺。则当必有翘楚者辈出。殆过于陆军矣。推移补缺。虽有少扰。终享久利。
一。各镇浦所辖水卒。在升平无虞之时。积被侵徵之苦。皆怀横逆之心。一番阙立。每居三分之二。稍有产业。可备米布者。则终身不见本镇门户。其常时立防者。皆饥困羸弱之徒。顷年。朝议以镇将纵放当领之卒。收货入己。或令代立附近之人。以便任使。上司及 御史点视时。则叫合城底闲杂居人。俾替阙军名数。故监军 御史发遣事目内。以摘发代点之奸为首。用是镇将畏怯。不许附近与城底之人代立阙军。而虐使多端。故能橹人及闲杂之人。无所资利。渐次携孥远避。改业生活。各镇城底。旷无居人。以数少不解舟楫之卒。又失识水路代替之人。军势单弱。虽有干敏之将。不能为措济之策。今者。使各镇另造战舰。以备警急。而操使无人。诚可寒心。大抵水军避番之习。今不可卒革。莫如权设代粮之法。使镇将募闲杂水业之手。使之资食代粮。则向时避散之徒。闻风辏集。室庐桅樯。森然相望。卫居城镇。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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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雇力修造。有警则操舟搜讨。权时之策。无出于此。然代粮之数。须有限制。以防猥滥。计本镇军数多寡。差等定给。
一。火炮铳筒之法。自前朝之末。设火筒都监铸造。制敌之效。已收于其时。今者。讲求遗制。曲极其妙。颁诸沿边各镇。诚为利器。然练习不素。则无以应卒。各镇以所贮铳筒。应装火药。以为会计付物。不敢一试其效。机械虽备。心手不相应。则与无何异。请于诸镇要害去处。另送火药。按月习放。使将卒手熟。以备警急之用。或云。火药煮炼功重。该司月课之数不敷。许多边镇。岂能周遍分送。以供习放之费乎。然火药之材。焰焇为主。咸土所在有之。煮取不难。故向时外方恒贡。皆自煮上纳。今若申明煮造之法。令各道或定都会官。或委巨镇。一同京差匠人。依方煮取。使主材有裕。则除斑猫,柳灰易备之物外。自京所送。不过硫黄一物而已。合制之功。又何难焉。或又云。火药禁物。不可于外方轻泄秘法。今中原绝塞遐徼宿兵之地。皆以放炮为号令。其常该用火药。想应不赀。岂皆京师制送之料乎。其不以内外而禁秘。可见矣。
一。济州三邑。人物凋耗顿甚。大静一县。则已至不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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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向者所闻。恐或不然。及见尹毅中书 启。皆出亲自点阅。比旧消乏。不满三分之一。若遇强寇大举阑入。则 朝廷付之委弃而不得措计。岂不寒心。今以犯罪奸盗之人。间或定配。欲补死亡民数。不亦疏乎。本岛自来。女多男少。而近经兵乱。丁壮益少。男子各娶十妻。女人犹多寡居。顷日守城御寇者。半是男服女人。则于此可验女人之倍多也。古者。兵荒荡析之地。率以生娶男女。官给牛㸽。耕垦旷土。使之乐业。则繁庶殷富之效。必收于十年之外。若此长策。史不绝书。计今三邑各户。刷出女人之无夫者。则其丽岂止数千而已哉。腹里各道僧徒之丁壮者。亦难枚数。先抄四五百名入送。派属三邑。各配无夫之女。不拣寺刹村闾。任便居住。官给牛㸽。俾务耕农。仍复终身。除见敌守城外。一切尽免差役。严设禁防。勿许任意过海。随抄各处僧人。陆续入送。安集如右。则闻风赴募者必众。三邑可变为富庶矣。本州谷贵牛罕。官备遍给。无由常送。兵粮外种子牛㸽。别令措备。逐年入送。使不匮乏。右各件事。宜皆急目前。不可少缓。亟 命收议大臣。 采择施行。
辞免大提学状
臣素以禀质虚弱。年才踰龁。奄失慈育。疮疡风毒。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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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苦。不克获齿媚学之辈。以受章句之训。驯至志学之岁。非但懜于经籍。其于人事。亦不通晓。躐从诸生。诵习诗赋。幸中上舍之选。而治经之功。力不暇及。年未弱冠。遽捷科第。当时童心未除。不知抡入玉堂。为专治文翰重地。滥厕, 赐暇。是储养词学极选。徒以徵逐杯酒。嘲咏风月为务。浪倚年龄之富。足以纵讨坟典。力有馀裕。而经传穷理之学。实未尝潜究。偶俪适用之文。亦未尝从事。荏苒岁纪。倏踰而立。职忝喉舌。务实罔暇。忧在草土。疾成不救。及至外除。被弹落南。自分永弃。耕钓之外。志不在他。中间。虽或假以散秩。旋起旋踬。往来憧憧。迄无宁岁。而远路轻赍。不得以束书自随。安暇肆意文墨。以冀他日之用乎。幸赖 中庙过采虚名。甄录升班。十馀年间。恒任词讼之官。又安暇自拨倥偬之簿。整治笔砚于其间哉。傧接华使。虽称选授。不过旬月之间依韵酬唱而已。比诸斯文重寄。盖亦末矣。恭遇 圣上嗣极。简命傧接。亦至于再。 特拔寡与之中。俾跻六官之列。思效微劳。仰报 殊恩。而碌碌窃廪。抚己怀惭。自忝春省之长兼带诸馆之号。宜殚蠡管之见。以裨风教之敷。而菁华已晚。谬忘顿剧。岂唯庋书不观。资用施设。亦且乖方。耗耗为失学之人。虽欲自强。心力不逮。坐署吏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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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易寒暑。臣前后控辞避贤者。为是故也。兹者。文衡有缺。朝议推举过实。将臣 简任。臣闻 命陨越。不知所以自处。历数 先朝以来。膺是任者。必负一世之望。名与实副。人无异辞。然后可以堪处。自非学问词翰。足以润色辞命。训诱导率。足以仪表士林。则虽冒居于一时。终不容于舆论。岂不惧哉。臣言才则既无可称。顾己则又无所检。安可徒系虚衔。苟玷公器乎。况两国通情。专倚辞命。毫忽之差。实系轻重。如臣者不能为四六。侪僚所共知。其修辞措意。决不能无失其程度。若致谴咎来加。则虽治臣之罪。何补何及。自古为官择人。不敢轻授者。盖以此也。大抵历代词学之臣。必取清望少壮之人者。欲资其博雅赡速之才。以供文藻酬应之用。故未有衰飒老丑之人。猥居掖院供奉之地。若唐宋学士。与今 中朝翰林之官。即其事也。然而无独任偏授之制。我 国则总撰述裁定之责。归之持衡之手。其任尤专。臣今不暇远引 累朝故实。自 中庙即阼之初。以至季年。任文衡者盖可指屈。申用溉以下五人。俱以盛年受任。金安国以下三人。虽属耆艾。比臣犹少。顾臣何人。敢以非才暮齿。侥冒至此乎。且负乘致寇。满溢招损。理之常也。臣以斗筲小器。叨据卿秩。已逾涯分。而复操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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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柄。致寇招损之灾。其至无日矣。臣之颠覆。固不足恤。任用之误。岂不贻 国家之羞乎。伏望 圣慈。谅臣微恳由衷。 察臣固让非虚。亟收成命。以授能者。则臣得以照旧供职。而 委任亦得其人矣。臣不胜悚惧俟 命之至。
请收叙任彦国传习针术状
任彦国用针治肿之妙。近来所无。前日被 徵。始也 给驿勉起。中也官支月廪。终也 特赐寒衣。 恩渥出常。其感激思效。宜无所不至。非但治疗众庶。士大夫妇人难治之疾。亦多异效。故请除一官。久在都下。岂止本曹之意。大臣之意亦同。但彦国素攻儒术。累举不中。其居乡行己。亦有可称。而其志不苟利禄。虽除优品之官。势不肯上来。顷者。吏曹以彦国无一资。又不试荫才。 启移兵曹叙用。此有司所当然也。在常格。无资者初授九品。彦国虽不薄此官。其廪至鲜。何以自给而久留乎。 圣念方推活人之政。名治一病者。皆属医司。给廪责效。况彦国术自天得。施救辄效。曾活人数。前已累次书 启。岂可不别旌异。使之尽展其蕴乎。典医监医学教授有二员。而仕满已经十馀年。较诸本学人员个月之法。其应递已非一再。特以久次。待其迁转。若作阙。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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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彦国。而给与准资。则可责资食其廪而久留矣。所有作阙人员。随阙先叙。允为两便。夫教授既非正职。散资亦非显秩。虽为活人而授之。恐未太过。彦国得以职隶医门。一以治病。一以传习。其与拘授军职。俸廪不足资。仆马无所办。不得已回籍。其为裨损。岂不相悬乎。或谓六品之资。试荫之法。不可为一人而轻废。此固守常之论。然如通礼院兼官以下。四山缮工假监役,汉城假郎厅等职。皆不拘试荫。授职以后。许试荫才。乃时行之例。彦国授职后试荫。亦不碍法。若其给资之例。则近日赵晟。亦给累资。授军职。虽非常法。亦出权宜。惟在 上裁。或 命收议处之。
茂山君奉祀议
大典奉祀条云。嫡长子无后则众子。众子无后则良贱妾子。此皆因故等杀。出于不得已者也。所谓无后者。身既无子而死。妻又有故。无可托其宗祀。则许归众子。乃法例也。其身虽死。其妻尚无故。则不可槩谓之无后也。茂山之卒。长子龟寿。依法奉祀袭爵。而龟寿又不幸身死。其妻安氏为冢妇。则一家所共安全。以待定嗣而归其宗祀也。申氏欲以次子眉寿。越序奉祀。率意陈诉者。乃眉寿干营之致。少有退让之心。俟已与弟之有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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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兄立后。以正宗传。可也。或谓眉寿奉祀袭爵。在于其弟未生子之前。其蒙 先朝从愿。不甚害义。是不思为之后者为之子。古今之通义。安氏之为夫取弟子为后。正合礼法之意。据此纠谬。则眉寿之滥逼。不待辨而明矣。非但同气反目。至使安氏见忤。不得全姑妇之义。岂不甚哉。言者欲正眉寿越祀谬袭之非。岂徒为一家之计。为宗法永杜营夺之渐也。虽然。眉寿爵命。 恩出先王。其镌削与否。在 圣衷酌宜。伏惟 上裁。
赐假读书改规议
详考历代规制。词学之臣。率置禁近宥密之地。金马待诏。昉于汉世。弘文集贤。肇于唐时。其馆局。皆在喉司秘殿重廊之后。被选之人。亦极一时之望。号名虽不一。其所干掌。皆讲读词命之重。只管内务。不预外事。故有锁院儤直之名。自非休浣。不许私出。抽秘府书籍。以供讨阅。拜宣赐烛酒。以誇荣幸。居是任者。岂不自重思有以自效。慕是选者。岂不自奋冀有以自致乎。从古。得异才卓职。以收他日柄要之用。率不外此。高丽事宋。最被优礼。至其季世。与元为一家。游学变鲁之士。彬彬辈出。文彩炳蔚。略侔中华。我 朝开国未几。老师宿儒。凋谢殆尽。文事不振。每华使到国。辄肆轻侮。 太宗大王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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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变。用河崙建议。创设重试。取卞季良。付文衡之任。奖砺殊特。然后士皆通经绩文。思自奋庸。以至 世宗朝。文教大振。妙选名儒。以充集贤之员。别设 赐假读书之制。首拣权采,辛硕祖,南秀文等三人。又遴朴彭年,成三问,河纬地,李垲,李石亨,申叔舟等六人。此皆拔尤于集贤之中。其选愈重。眷遇之隆。锡与之厚。不减唐,宋登瀛玉堂之旧。故生材之众。于斯为盛。自是厥后。 列圣继述。莫不以储养文学之士为急。恢规备选。无世无之。当初 赐假所寓之局。未知的在何地。至 成宗朝。即龙山江上构书堂。 命辛殷尹书扁。曹伟作记。辉映楣间。俾为荣观。受假读书之员。共承 宠顾。获拨职务。佔毕赋咏之外。岂敢牵私浪出。久空其寓而莫之恤乎。当时非但士习为然。自 上留意责效。故或 命题应制。或 赐物赐馔。至于 特赐酒乐。内隶 中使。来往无时。其自相饬砺。不敢任便。亦 上之赐也。 中宗即阼之初。锐意复旧。广选有文之士。委净业院为 赐假之所。第其 赐假之规。有三朔六朔之不等。辛未年。用大提学申用溉议。改选李荇等七人为长番。时任台官政府郎厅者。皆换授闲官。任 经筵官者。亦待阙渐递。不许本司托言事紧。续续 启请还仕。预选人员。毋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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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出入。以专其业。行未再期。还设六朔之假。虽申明渎 启。推还之令。槩过数三月。冒禁渎 启如旧。若任台谏则累越本番。才释言地。旋即复授。至于积年不得受假。使选储之制。至今仅有其名。职此之由。乙亥年。移创读书堂于东湖奥区。至今行之。规置与龙山旧贯不殊。而劝砺之方。名实相悬。略具改纪可行节目于后。以备 圣明采择。
一。时 御阙内。殊无设堂之所。进善门右议政府直房。堂宇宽敞。又有左右夹室。外有联廊。见今政府。移寓忠勋府直房。故此处空虚。议诸大臣。亦以为便。 景福宫弘文馆亦空虚。似可排堂。只是两处。稍有妆缔修葺之功。正当兴建大役之时。虽小工费。并举未安。且堂属典仆不敷。皆远居东湖。往来支供。不无难继之虞。然 断以行之。小弊不足计也。但堂虽不在近密。如 成庙推诚宠异。则龙山之远。不害奖进 赐假之效。东湖之远。今不可屑屑计也。惟在 裁择。从长处之。
一。今 中朝之制。每于大比取人之后。就中选额内。拣年少有文学者。不定其数。谓之庶吉士。例属翰林院。令学士等官二员。掌其教习。本院行令。户部给灯油钱。兵部发皂隶。刑部给纸劄。工部拨房屋。顺天府给笔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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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寺给酒饭。内阁按月考试。俟有成效。送吏部。铨注本院。并除各衙门职事云云。其选储责效之方。拨务专业之规。纤悉备具。历代所无也。由此升检讨,编修,修撰以上官。其中壮元者。例补修撰。必满九载。方许升迁谕德以上官。以是观之。非积数十年久次。则不得迁递。其专意文学。博极大肆之功。岂一朝一夕之所就哉。自非文学显异者。不得居柄要之地。虽久蓄回翔之内。终必远到显扬之地。我 国人士。苟负名望者。或未十年。已跻通显。以十年责效之短。又为冗务之夺。其何以劝勉长进。以冀成效乎。今者。预选之员。一切勿任台谏。虽于弘文馆。亦不过差一二员。而不许推还。以挠番次。其诸各衙门凭务还推者。并痛断勿听。且出使等项别干。亦勿特命。以为定法。如其长番六朔三朔之规。在今审便 裁定。大抵如此极选。员数计不过六七。若委长番责成。积有岁月。则尽为该洽通练之才。非止 赐假鍊业而已。超擢任用之途。所期无穷。信能行此。则与 中朝之制。无大相远。岂不韪哉。但人情尚华要。而厌寒冷。况于一身之外。又有亲年迫暮。欲观荣进。则目前光耀为急。他日远期。有不可计也。且傔驺不足供薪刍之费。吏隶不足备使令之急。则非 国家优重选委之意也。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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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剧之司。缺少一员。何害办务乎。勿论六曹及诸司。必令随品择授。则人各自慰。不惮长假之苦矣。惟在 圣明择处。
一。人君所向。系于人材之劝沮。劝沮之别。在 眷遇之优薄。唐,宋词学之盛。常在治世。其选之也精。试之也周。待之也殊。赐之也优。此四者。乃得士之要也。 国家待清选之官。有异庶僚。常置禁近而备其顾问。不论资序而速其迁进。可谓殷厚矣。然比之于古。隆杀悬隔。翰院故事。选有万钱之目。试有五题之备。待有内相私人之称。 赐有鞍马绫锦之缛。故堂拟仙境。官拟仙职。人视斯选。如凌紫霄蹑太清。歆艳企仰。必欲预其选而履其地。然后乃已。 世宗朝集贤殿员。皆给太官抄奴前导。至于东宫。夜就直庐。问难经义。其他 宠异之事。 优渥之赐。有难枚数。大抵 恩出于 上。非臣僚所敢期待。今欲耸动激劝。惟在于斯。愿 留意择处。
一。 赐假之要。在于博览经史。溢为词华。若不务培根本。而径欲收功于绪末。则何异图南而北走乎。所读之书。依故事朔末书 启。有时 特召。讨论首尾。以验用功浅深。如朔季书 启制述。不必责。课时不定。或 亲命题。或令出题。使之制进。考其等第而加奖。则虽不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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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课制。所益当倍于旧万万矣。惟在 留意择处。
一。 赐假诸官长。在书堂不得休告。则恐非人情所堪。其疾病祭祀外。轮 赐限日休暇。又于良辰。 特赐酒馔。以宣堙郁。乃是 优眷之一端也。一朔内。在堂及私故日数。各于名下。晓析书 启。亦责实之一端也。惟在 留意裁处。
一。近来凡属奖劝之目。因所建白。靡不磨鍊举行。但人心慢弛。揣知不出于 上。不肯自砺。仰体 上意。故事多碍废。右件节目。若不恒加 留意。推诚不置。则不过泛常事目之归矣。安保其能行乎。古人云在力行如何耳。伏愿于斯。 另加留意。
传系白文告官议
臣某议。大典内买卖传系文券。在凡人则必须官署者。乃所以实其事。而亦所以防奸也。至于一家尊属。传系子孙女婿与夫同产和会文券。则许用白文。苟有欲改其前券者。则特令具由告官。然后改给云。而其注历举应用白文。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之于子孙。夫之于妻妾许改。而独脱妻父母之号。臣常疑其牴牾而未得其说。及今思之。父祖之于子孙。夫之于妻妾。义系纲常。既许用白文。又许随意改给。明其义重。而假其权制。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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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妻妾。不敢违贰。顺承惟谨也。妻父母。虽一家之长。比父祖及夫。则大有间焉。故许拟父,祖,夫而用白文。独不许其欲改者。乃等杀之别而轻改之防也。女虽天属。婿则以义而合。爱憎之偏。岂不启轻改之端乎。今以此条之脱。疑其并指白文。而许令欲改之家一切告官。则将至人心不靖。文簿争讼。不胜其繁冗。况以父,祖,夫之重。不得操一家改券之权。于告官之际。为子孙妻妾之受者。惮改其券。多方沮挠。使不得自申。则老病及妇人快快无柰何者众矣。其伤于伦理。夫岂小哉。 祖宗之典。因一时所见之异。遽变而通之。臣未见其可也。伏惟 上裁。
水军分三领议
水军分左右领。准四丁为一户。轮一朔相递者。乃大典之法也。左右领分为四领。以一户一保作户。间三朔相递者。乃壬午年间轻改之法也。每户虽未准丁。以时存人数分三领立役者。乃今诉悯者之愿也。臣请条析其源委。而缕陈其弊目。当初讲定大典之时。非不知左右领番递频数。而户内四丁。随缺随补。常使完全。而又非取才军士之例。故四丁中勿论户保。一丁立番。三丁备助番粮。他馀 进上等项责办之物。四人亦并力备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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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不知番数之为苦。科纳之偏重。人皆称便。近世以来。为守令者。不以军政为己任。委诸下吏。为将领者。巧立侵刻之目。俾失乐生之心。由是。逋者相继。故者亦多。而守令所务。专在期会办支之间。坐视军簿多缺。未尝升一户充一保。甚者。其的望缺保者。户首故阙者。并夺抽其保。以定官属。徒委兵吏。每朔受捶于兵水使。而莫之恤焉。虽有据法责补之主帅。反见谤伤而止。军户之消乏。凡以此也。往时议者。不究其源。谓水军所苦在于番数。思所以变通。欲破左右领。以一户一保。分四领以疏其番。指为长策。廷论纷然。高荆山独主是议。识者忧其不然。持久不决。壬午年。竟用此法。大抵人情。力专则不知万钧之为重。力分则不知一毛之为轻。四丁共一户之役。可不谓专乎。二丁当一番之苦。可不谓分乎。四丁之中。虽缺一丁。而三丁顾存。力犹专也。二丁之中。若缺一丁。则只身而已。力随竭矣。其何以保存乎。不此之审。而以疏其番次。为永行无弊之策。不亦左乎。今之欲分三番者。乃顷年欲救四领之弊。创建三领之法者也。其意依左右领四丁为户之法。而又立一领也。安有许多闲丁可完一领之设乎。必欲行此法。则不得已减削时存一分军额。乃可补设一领。防戍素多。而军额遽减。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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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细事。要非可行之策也。臣尝寓居外乡宜宁县。其南面一里。乃臣所住。丙戌年。始抵其地。邻保共百有馀户。率皆水陆军。而水卒居二。当时分四领。未久弊已多端。接近老卒辈来言不能保存之状。问其所以。则皆云一朔阙番。向时则徵绵布五六匹。今则增至八匹。以十三四匹补长。然后乃准纳浦之尺。其馀番时杂费。亦不下五六匹。贫难小民。无臧获可收贡布。无宿赀可补番价。一遭立番。辄卖片田若牛马釜鼎。以至室屋。则已属逋逃。臣初闻未敢为信。及阅数三岁。其言果是。此无他。保单助寡之故也。况未具保者乎。且邻卒以赴番告辞而去者。过六七日。尚在家耕耘。问之则领船兵吏受赂卖闲者也。又有妇儿号哭于野者。问之则其夫准番递回路。被领船兵吏谋替所庇之卒。窜名都目而捉去者也。臣之所见闻。非止此一二。在在皆然。守令之不亲检摄军政类此。臣往来乡曲几数十年。每至。逋户益多。问其所苦。则阙番价布。增至三四十匹。其他徵敛名目。不可枚数。割剥之酷。比旧倍蓰。安得不折产而逋亡乎。逋户之害。延及一族邻里与夫买其田宅者。怨苦之声。所不忍闻。迩来离乡十有六年。问之乡人。所存人家。不满三十户。而皆失业欲逋。虽非尽为水卒之户。而害延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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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多是坐此也。臣常扼腕慷慨。以为无变此道。则水卒之录。皆为空簿。逋亡者不投入僧徒。则填于沟壑。将何以能国乎。京畿,清洪水卒所愿者。破四番为三番。则番虽较数。时存之卒。不拘具保。而自能继其役云。此则假如四百之卒。虽缺一百。犹可并支其役。实是悲痛之辞也。可施与否。非臣所能逆睹。臣之妄料。以为依大典分左右领。其不准四丁者。推移截补。尽为完户。勿论户保。轮流立番。其在家三丁。共助番粮。且应支之物。并力办纳。守令不顾军政者。摘置重律。一年内。几户有阙不补者。罢黜惩慢。每朔番卒。守令亲执名簿点送。俾均劳逸。色吏受赂。越次番送几名以上者。徙边不饶。则 祖宗之法。庶可复行而无碍矣。议者云。甫颁军籍。遽改讲定之法。有妨事体。姑置之。俟六年改籍之时。参究便宜。改之未晚。臣意以为今改定籍。固是大事。然事关民隐切害。则虽易之不为病。况非改全籍。乃改一条。今者。将四分之领合为二领。将二丁作为四丁而已。固非通融诸条。穿凿毛改之比也。若必待六年改籍之时。则又经二三年。方可改颁。其纾悯之期。远在十年之外矣。恐非 圣明轸疾苦推恻隐之意也。凡言定籍不可动者。固是老练之论。而臣亦备员本兵之地。改水军一节。尤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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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当言。但平昔所抱。如上所陈。则安可苟存形迹。含默而不祛乎。伏惟 上裁。
景福宫缮修誊录序
中庙即阼之三十有八年癸卯正月七日夜。郁攸肆孽于东宫。殿宇一空。 上大加警惧。凡所以修弭之策。靡不究举。既而以为储宫不可无所。乃 命有司。葺复其旧。遂设造成都监。置提调郎厅若干员。办理其务。先购东西两江贩卖材木。又派定产材全罗,忠清,江原,黄海等道。俾各办输。分遣伐石官于兴仁门外。委两窑官。埏烧鍊瓦。会。日官以即是年兴役非吉为言。 命延差吉辰于乙巳。将已购材料。分置建春门内外。其诸派定者。亦令随运作垛于门外。瓦石之就功者。并置便隙之地。逮甲辰。 中庙宾天。乙巳。 仁庙继陟。国家多故。未遑斯务。丙午。 国制垂阕。当恢庙宇。荐举祔礼。故量取宿备诸料。移供营构之用。于是。都监之号。亦随以易。丁未。还复旧号。然以年歉停作者三载。复差吉辰。乃丁甲寅。以兴工尚遥。 启请权罢都监。只差监役官二员。护视材瓦。癸丑正月十日。复设都监。以右议政臣尹溉为都提调。工曹判书臣尹思翼暨臣某为提调。内资寺正臣郑浚,缮工监正臣李敬长为都厅。掌乐院佥正臣李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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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工曹正郎臣洪奉世,刑曹正郎臣安瑺,南部主簿臣白惟温,敦宁府参奉臣申浤。分视五所之工。军资监主簿臣李德昌董伐石。假监役官臣申仲淹监铝冶。臣郑彦懿掌杂物。调发步兵四百名,水军七百名以助工役。三月。以旱灾辍役。八月。复役。是年九月十三日夜。 大内煖阁失火。 便殿,寝殿,堂庑联廊。延爇几尽。火达曙不熄。百僚坌集。都人竞聚。奔走毕力。莫之能救。 殿下方御昌德宫。震惊引咎。若无容措。诘朝政府六官。诣 阙上 慰。仍待不克救焮之罪。 上犹自责己。不敢诿诸人事。而下询所济之方。大臣以下合辞对曰。 法宫 祖宗所经营。实迎 诏布政之所。安可委之灰烬之馀。以亏堂构之义乎。 上允可。于是。都监改称景福宫缮修。仍东宫造成官僚。增置监视人员。以领议政臣沈连源为都提调。左赞成臣尹元衡,吏曹判书臣安玹,工曹判书臣李名圭,光平君臣金明胤,吏曹参判臣沈通源为提调。军器寺正臣白仁英,尚衣院正臣柳潜,济用监正臣任鼐臣为都厅。以役钜。定所干为八所。内资寺佥正臣李希明,工曹佐郎臣白惟温掌一所。工曹正郎臣安瑺,礼宾寺判官臣尹健掌二所。忠勋府经历臣郑铢,司果臣黄梦祯掌三所。内赡寺佥正臣洪奉世,丰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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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主簿臣韩昌绪掌四所。中枢府经历臣韩绚,典舰司别坐臣李惧掌五所。平市署令臣权习前,司圃署别坐臣李恬掌六所。训鍊院习读官臣朴铁寿,假监役官臣赵琇掌七所。广兴仓守臣柳师琦,丰储仓副奉事臣申浤掌八所。军资监佥正臣朴谏掌烧瓦。缮工监主簿臣安处贞,监役官臣申仲淹掌炉冶。军资监主簿臣李德昌掌鍊石。监役官臣郑彦懿掌杂物。汉城府参军臣崔㞳。掌车马夫及丹雘。先遣白惟温于黄海,平安等道。安瑺于江原,咸镜等道。黄梦祯于清洪,全罗等道。朴麟寿于京畿左道。李恬于右道。搜鸠中用材木。复遣李恬于华岳山。抡斫梁柱。而江原,咸镜二道。素称土瘠民稀。又丁艰食。随例责办。恐伤民力。俵给绵布二千二百十九匹于江原居民。二千二十匹于咸镜居民。其输曳及流筏人力。皆偿绵布。华岳山伐木军匠。亦给偿布。曳木僧徒。另给米布。俾除赢粮。京役助工军。步兵四百。水军一千一百。偿役一千五百。散廪轮役。僧徒七百。总三千七百名。分付既讫。因诸项物料未集。期以明年春夏之交兴工。东宫之役。用元定事料。仍督其功。越甲寅正月十一日。开基。十八日。安础。二月十三日。竖举柱梁。六月二十一日。告讫工。缮修起役。始于是年三月。以初二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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础。五月初三日。竖柱。十一日。上梁。监官殚勚。隶匠奋力。朔甫七阅。抵九月十一日。诸役并完。二十四日。 赐都提调以下宴于明政殿庭。 赐物赏阶若职有差。杂色匠手总一千五百三十八名。完役放回者。辄 命作起供馈。赏绵布有差。臣连源等窃惟自古天下国家。营建修葺之举。何代无之。惟幸人君务节用而重使民。虽当力役。民不知劳。欢欣趋赴。用底厥成。盖兴役在所不已。而使民亦有其道故也。今我 殿下。承 祖宗艰大之遗。励夙夜修省之实。宜延休祐。益巩堂构。而不意 法宫荐灾。以贻 惕虑。此正 遭谴转祸之机。而 殿下弥笃畏天忧民之念。凡所兴发。务尽讲究。财不伤费。而民知所劝。役不延时。而功克用集。虽事不可已。而谨土功重民力之意。实寓其中。故民庶胥戒。劳不知怨。虽三代使民之道。不是过矣。且 殿下既以警惧为修弭之本。矜恤为劝来之要。一遵 先代经始之制。不为今日尺寸之加。兹当 享御之际。恒念变异之不常。修复之孔艰。罔敢居泰以易肆。则岂徒灾眚之不作。将见盘石之固。由此而益延于万世矣。臣等俱以无似。滥备管工之任。虽不能仰赞 圣虑规画之万一。恭与朝野。乐睹有成。敢记颠末。垂示于后。
祭宋壶山文
人生共世。动要相求。声气不同。并肩难谋。繄我与公。齿纪互齐。公以畜升。我坐速挤。晚涂附骥。实非所期。分署曹务。庶酬鸿私。有疑交质。有趣同吟。造膝倾怀。不讳言深。共保百年。矢不相遗。孰谓一疾。公遽至斯。同寅之戚。公议之惜。无容我私。要当先国。比丁忧旱。连祷坛社。余备相礼。持斋所舍。奄阅旬朔。长戒未解。輤车已脂。一恸而罢。莫洒一爵。躬展几筵。词以代臆。惭痛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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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 教策题
王若曰。考绩黜陟之法。昉于唐虞。为历代所宗。虽有简密之别。凡用人试事之要。率不外此。汉京房用此治郡。其法可考而言欤。晋杜预为黜陟之课。以六岁为断。有何所据欤。 国朝高皇帝仿三考幽明之法。定为考绩之规。节目详备。至今行之无弊。果合于唐虞之制乎。其绩效之著明者。可历指而言欤。我 祖宗成法。具在科条。考课黜陟之意。未尝不寓于其间。而人皆玩法。徒长虚伪。岂有司推究奉行之实未至而然欤。抑予之稽用 祖训之方。未得其领欤。如欲商确古今之宜。振砺颓废之习。将何所取法欤。子大夫学博识远。其于斯者。必有讲明折衷之论。其各悉著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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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国大典注解序
古今载籍之行世者。必有注疏。发明羽翼。然后读者不迷其宗旨而无所疑难。至若条章令式之书。于句读文义之释。尤致详焉。所以资其诵习而便于奉行也。历代法书。皆有讲明之说。如大明律疏议,辨疑,解颐。即其一也。惟我 国家自 太祖,太宗以降。作述典章。曰元典,续典,续集而各有誊录。俾官吏得以沿其门类。而溯其源本。不眩于施用。其虑远矣。第编帙浩穰。卒难考阅。且不免有牴牾混杂之患。议者病焉。逮至 世祖大王。思欲变而通之。爰取元典等诸书。删繁就简。取舍悉当。名曰经国大典。至今遵行。然其遣辞措意。惟务简奥。不顾人所难解。夫既不通于其文。则其瞀于用法。无足怪矣。庚戌春。有言其须加注释。乃便于行者。 命设局于礼曹。使通礼院左通礼臣安玮,奉常寺正臣闵荃。通抄大典内文字之过约。推行之最碍者若干条。各系注其下。而质订于判书臣士龙,参判臣沈通源,参议臣李梦弼。以脱初稿。复就政府。是正去就于领议政臣沈连源,左议政臣尚震,右议政臣尹溉。粹为一卷。于是。释者疑而眩者明。庶几袪前日难解之惑矣。遂缮写妆䌙而进。 赐号经国大典注解。仍 命臣士龙序之。臣窃惟。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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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下国家者。恪守旧章。而修其弊缺。要以纳民于轨物也。我 朝盛典。作于 创业之初。而述于 守成之世。作之于前。似无待于必述。而不得不述之于后。则大典之书。虽不待于注解。而注解之作。其势不容已也。其作而述。述而解。实因时损益之宜。而参互发挥之意。寓于其间。何可少哉。自是厥后。当官者因解而晓其文。因文而达其意。措之政事之际。发诸号令之间。莫不随应曲当。则斯不负注释之意也。
祭舍弟郑安岳云夫文
念我 先德。毓产惟八。君序最季。三岁恃夺。零丁保鞠。以至成人。志学缀文。肆笔意新。竟未收功。席任就仕。五剖郡符。奏最不已。伯氏之亡。唯吾与尔。宜聚无舍。形影相倚。君缘婴疾。丐外图便。西海烟瘴。反抵沈绵。庶凭药扶。告满而旋。傥经一考。可冀团圆。长至贞月。恶耗自遐。雍渠失侣。荆树摧花。俯仰天地。只身畴依。心火莫熸。眼泪不晞。旅榇寓邸。委骸无地。只凭芜辞。讵泄余思。灵帷襜襜。想君如在。一爵属前。君胡不对。
被擒倭人奏解便否议
臣某议。今见被擒倭人三甫罗,古罗等供辞。情伪虽未可的知。与唐人同船商贩。往还 上国。逢风漂泊。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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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所历村里人家米酱等物。讨买为资。以救饥乏云尔。则似非剽掠之寇。且全罗道于兰浦。投示书契。显是唐人修辞。则与此所供暗符。论以贼倭未安。若倭供辞。干涉 上国。须奏解处置。则非如癸未年望古多罗,中林等。扰害宁波地方。烧廨宇杀人物。至夺唐船。并虏唐人。逋至我境。反杀伤追捕军卒之比也。今次济州,珍岛等处。设旗牌放铁丸之船。未知果是此倭否也。顷年所捕唐人。至于八名。例当奏解。则供招连引之人。虽在平时。不得已一体解送。况既明审 上国之贼。则献俘之举。岂得已乎。其后日本国王。不知逆顺之理。犹执望古,中林之事。通聘书契中怨愤致咎。至于再三不已。我国譬解虽勤。其惑逾甚。今者事体。与前有异。必奏处乃已。则徒结与国之怨。而又无前日有辞之报。则彼之构衅肆钞。安保必无。臣之妄料。所擒倭人。姑分处内地住活。徐明为贼。然后处置未晚。近来。闽浙所辖人民。通倭商贩。恣犯下海之禁。贻害我国之状。虽或奏闻。不必备此擒倭之供。亦可权辞具奏。伏惟 上裁。
水军分三领议
臣某议。水军番领。各准四丁。分左右领。 祖宗朝详定载典。行之百年。民胥称便。一户内勿论户保。循环赴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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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丁共助番价。诸般军役之中。最为宽歇。向在 中庙朝。主兵之官。误听留镇衙前之卒诬诉番数难支。以一户一保。各自为领。分立四番。以为番疏苏复之策。固请欲行。不顾户单助寡。反启流亡之渐。虽初为长虑之议所阻。竟行此法。镇将徵敛日滋。户保中一名逋亡。则馀者不能独存。又随逃躲。侵徵之弊。延及一族邻保。闾里一空。所在守令。不以军政为务。坐视民散。遂成难救之疾。及经军籍。阙户阙保。全不充补。颁籍之后。民怨益甚。牒诉盈庭。议者知其救弊无术。以为若补缺保。复行左右领。庶有一分之益。不意倭寇阑入。边境骚然。造船制敌之役大兴。以各镇军数多少。准制船只。需办多门。绝户亡丁。亦助其费。船数不减。则虽番领如旧。犹不能堪。况可轻减军数乎。今者清洪水卒。欲行三领之规。虽于防备有亏。庶望一分之宽。悲痛之情。不可忍闻。其所谓三领者。非准四丁别立一领以疏其番。就于赴番见存中。抽出一分名数。权作一领。率以三分减一分。于今边将增兵之望。固为有碍。船数之减。亦非细事。但恤见在之害。不虞未然之患。以致月流日散。军领皆空。则所损非止一分也。大抵救病之术。及其在表。施其攻砭。庶可求活。毒入膏肓。则虽和扁之妙。无如之何矣。且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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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要在择将。不必苟存全领。然后可以备御也。今计一户之中。虽或只有一丁。若别置一领为三。则一年入防。不过四次。与其无一朔全息而长立番镇。竟不保存者。其利害相万。此可以推类也。伏惟 上裁。
读书堂月课策问
王若曰。政贵变通。事贵责实。苟推行有碍。则不可胶守故常。施措无效。则不可徒尚虚伪。试举我国边备一事言之。训鍊也。储偫也。器械也。将领也。城堡也之五者。有国之大计。而在今为急。水卒比昔减耗。户孱保缺者在在居半。操舟控弦者十无一二。则果可谓训鍊之有效乎。仓实到今顿匮。空簿虚计。往往皆然。脱有悉兵转饷。殆不支期月。果可谓储偫之有裕乎。顷者。倭寇陷边。增置战舰。泛据各镇军数。以准三等之船。故战船多而军卒少。不能行船。率皆抛泊浦口。以至腐败。能橹人。行船之指南。而诸戍少见存之数。板屋船。破贼之利器。而二南有矛盾之异。则果可谓器械之精鍊乎。制阃卫国之重任。自非储养之有素。委遣之有方。则何以责捍御之勚乎。三边分寄。常患乏人。果可谓将领之有人乎。设险。守国之先务。议者拘暂劳之弊。昧久安之益。使之功不时奏。以延岁月。果可谓城堡之就完乎。大抵料未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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辄目为喜事。图永久者。例指为迂论。因仍沿袭。莫克以身徇国。予于斯五者。深思极虑。莫获振励之策。夙夜兢惕。不敢宁处。子大夫并负经世之望。方处储用之选。思变通之在上。念责实之在下。必举痼弊。以报殊遇。其于先事之虑。及时之图。扼腕欲陈者久矣。其各悉著于篇。予将亲览焉。
王若曰。自古帝王之驭天下也。宣威德以谕远。挟刑赏以励民。莫不由乎诏令。唐虞三代之文诰。即其事也。两汉以降。诏令之近古者。可指而言欤。王通七制之续。果合于圣经欤。山东布诏。羸老之氓。扶杖往听。奉天肆赦。骄悍之卒。革心挥涕。其感人动物。足以无愧于古欤。国朝 高皇帝约法牖民。必寓诏令。率多亲洒翰墨。其布在中外。如大诰,祖训,条章者。亦可历指而言欤。其亦有辞严义正。可以追配古典者欤。我国家承丽季政乱之馀。凡所改纪。尽载条贯。六典大典之外。试举一二言之。则兵将有说。农桑有要。戒酒有文。而一时创新讲旧之令副在有司者。不一而足。其亦有质诸古而不谬。施于今而可行。不失近古之体者欤。予以寡昧。叨缵丕绪。凡发政施令。罔不稽天考 祖。以为宣布振励之方。而比来人心不古。玩弛成习。命令之下。未见奉行之实。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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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汗之患。虽在无虞。已亏国体。况此边圉多警之时。策应之急。动系安危成败之机。而法不究行。人不信令。至于此极。将何以备先事之虑。亦何以收及事之效欤。予深忧之。不宁寝食。尔子大夫目击时弊。必有匡济之策。其各悉著于篇。予将亲览焉。
书御眠楯后
士之抱才器而未施于时者。必游戏于小说。以寓其意。览者徒知滑稽于文。而不究其指。则何足以观人乎。醉隐先生有当世重名。才踰弱冠。便捷魁科。可谓才且器矣。不幸婴疾。屏居田里。继以甲子之祸。遂绝意人世。可谓未施于时矣。将息之馀。收拾村野戏谈。著为一录。总八十有二款。或附其议断。或只叙其事。虽本于游戏。而劝戒之意实寓乎其中。始自湖南。流传京师。读之者刮目解颐。不觉击节忘倦。岂止御睡魔而已哉。噫。使先生诛奸发潜于史局。剡章论事于谏院。其或挥翰玉堂。倚马戎幕。濡染大笔。以摛其华藻。则奚事于是录哉。先生之才。既不时施。其所遗后者。不过此毫芒。然亦因是可知有是具而不竟其用。未必不为用人者之戒矣。先生之季。今都宪宋公献叔。谋印行以广于世。以跋嘱余。余不敢辞。遂识梗槩如右云。
湖阴杂稿卷之八 第 278H 页
进慰使差遣便否议
臣议。法殿属燬之变虽重。比九庙则固有间隔。外国事大之礼虽勤。比内藩则亦有区异。查得正统十三年南京奉天殿灾。未闻我国修进慰之礼。嘉靖十三年南京九庙火。亦未尝遣使进慰。嘉靖二十三年。北京九庙火。乃始进慰。虽出于义起。 中朝未云合礼。今此奉天之灾。纵曰正衙。槩言之。则不过曰宫阙而已。岂可与九庙比并乎。我国虽曰得视内服。比王府诸藩。则内外之等。固相悬绝矣。凡在庆吊。每欲仿拟。未知果合于事宜也。且我国与 中国。比壤为迩。凡修庆吊。率不出四五月之内。今此遣慰。比抵京师。则动至经年。恐为太缓。况中原一路。达子阑寇。杀略甚酷。在在多梗。以非不可废之礼。而强效内藩之为。尤非其宜。今虽不遣进慰。固无亏于事大之体。伏惟 上裁。
济州人物刷还议
济州三邑军旅之数。皆减旧额。近来尤缩。正当寇钞方棘之时。兵力不完。诚可寒心。今者。虽欲充额。本土既无闲丁。陆地诸邑丁壮。亦难推移绝岛以补阙额。百计筹度。难得善策。但前者三邑人物逃移内地滨海郡邑者。委遣敬差官。括还旧籍。逃移之户。习居内地。括还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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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还逃。徒为搔扰。未见其效。然救弊补亡。唯在得人。今若另遣干敏京官。尽心搜括。俾无脱漏。悉还原居。使所在守令。务为安集惠恤。如有如前逃躲者。登时飞报监司。穷极缉捉。各还其业。岁抄启闻。则庶有实效。军额亦可渐敷。且全罗道内骁勇弓手。别令拣选。三邑防御紧剧去处。量数入送分防。限年相递如两界。自愿赴防者。以次补禁军。则人不避选。而三邑防御。实赖永固。伏惟 上裁。
留馆倭人分运来朝议
倭人中本国及各殿使送外。对马岛岁遣船授职。岁朝船来往无时。各起人数。虽有点数之法。少加钤束。躁暴横生。不得已任其所为。以致留浦倭数无有限制。与三镇戍卒。较其名数。则殆过数三倍。不虞之变。岂不为识者寒心乎。分运接待。似为要急。但倭奴纵肆。不受我国法度久矣。今若遽以分运来朝事通谕。则必不遵行。怨怒随之。其势难行。且不时往来。定限发回。人数犹多。况分运待之。则船数倍多。格倭之众。比旧什倍。以倍多之众。怀怨怒之心。其生变不无促激以发。设法通谕。不得行之。则 国威反亵。伏惟 上裁。
黄海道馆军永定便否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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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各站馆军。顷年以道内军士抄定。满限相递。其苦举一道皆受。故不得已变通。以冒属甲士。谪罚抄定。又抄空闲人户。并定以助其役。而依平安道永定馆军。其法似为安便。但终身作邮卒。奔走无少暇。人不能堪。相率逃躲。各站为之一空。反不如限年相递之时。请照旧轮定。以救一时之弊。本道监司所 启。不为无见。限年之法。虽不可为永久之规。今若复行。则弊不独受而其苦稍宽。比诸抑以永定。使之终无继役。岂不有间。试令行之。固不为妨。伏惟 上裁。
遣台谏纠检试荫议
吏任取才。非科目出仕者。发身之途。讲试之规。固宜谨严。而自来解弛。非徒冒滥入格。至有关节奸伪而得参者。诚有如谏官所 启。仕路不清。任用乏人。职此之由。其讲试之时。台谏往参。纠检非违。于事体无妨。伏惟 上裁。
文武甲科加阶议
文武科出身人内。中甲科而元有阶者。加四阶。阶穷者。升堂上。自非阶穷者。则不可升堂上。非难解之文。顷年。以为科举之阶。非如杂阶。必须亲授。虽未阶穷。展四阶而至堂上。则皆令冒授。此不用法而好凿私见故也。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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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阶未穷而冒升堂上。 国论所非。教子诉闷。至为滥越。伏惟 上裁。
庆尚,全罗两道监司挈眷久任二周年议
祖宗朝。各道监司通兼府尹,牧使。满三十朔乃递。其时讲定。靡不详尽。而未久乃罢。必有所碍。故旋设旋革。今之议者。以为庆尚,全罗两道。地大物众。任方面者。事务丛萃。施罢之宜。一人精力。一期之内。势不能展效。依两界例。挈家久任。庶可于公私两济。但古今异宜。人品不齐。在昔屡丰。今则荐歉。若设本营。则僚属,营属,衙属新设之难。供亿应接之弊。视古倍蓰。况身带守令之号。廉摘列邑之失。事体有妨。且人心烦简或异。梯己请嘱。亦难保无。如是则守令无所畏惮。殿最亦不尽出于公。其害反甚于数递。今弃百年无弊之规。欲复 先朝难行之法。恐非时宜。若以为两道监司。以儒将别遣。年年递之。人才有限。得人为难。则三年之外。儒将亦岂可常有乎。本道有兵水使。监司又兼节度。边帅得人。则监司虽非儒将。岂不能节制乎。况今边虞方棘。朝野不能无事。正当静以镇之。凡属更张。未宜轻举。伏惟 上裁。
讼者始讼亲着日限议
大典内。始讼后五十日内。无故不就讼。过三十日者。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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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讼者之法。元为避讼者设也。大典颁降后。行之几二十年。别无违碍。至壬戌年。因讼者凿出私见。用法之官。亦要防奸。以为甲乙相讼。其就讼与不就讼。不须皆满三十日。然后可决胜负。就讼若过二十一日。则当给乙者。且元只俱不现日。亦依官员不坐之日计除。 中宗朝丁酉年。又申明此法。以为甲乙相讼。甲者理屈。多日退避。乙者就讼。将近二十一日。甲者出现一二日。则听讼官。乙者亲着。旋弃不用。已成格例。因此延讼之徒。随意出没。断讼无期。凡亲着内间着者。一切勿受理云云。参详两条受教。皆晓析元法。讲究精当。大抵五十日内。就讼者亲着。已过二十一日。则其馀日数。只二十九日。不就讼者虽出现。若总举五十日计断。则就讼者已得二十一日亲着。其胜势已著。假令避讼者到此始出。并立讼庭。所馀二十九日内。讼官不坐日及元只不现日计除。则虽欲极力与就讼者相抗。勤慢之课。所输已多。其自抵不胜。不待多辨而可知。若拘不就讼满三十日之限。就讼者亲着。虽至二十一日。不就讼者之日。又满三十日。然后决给。是则故令不满三十日。而使避讼者得以为辞。其长避讼之术。岂不益甚乎。自古立法者。举其大体。若其推移节目之详。则专在用法之人。壬戌,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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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两年之条如指诸掌。固无害于元法三十日之限。臣意以为不必改释法文。而使用法之官。参酌推行为当。伏惟 上裁。
旅外破定水军议
当今军额。类皆虚疏。而水军为甚。顷者。分领失宜。受弊偏苦。无户不缺。无卒不困。积渐耗减。今虽甫经军籍。又复合领。率为张虚无实。故时常充立番戍之际。阙户则必责徵族保邻里。苟免目前之责。其来已久。连累所及。逋亡相望。村落一空。其势岌岌。而比因倭警。唯务增兵。未暇及于救弊。议者策虑多端。未适厥要。然胶守故常。无补急病。莫如权减阙额。率以百减数十。什减二三。要以关防紧歇。务令得中。则所减虽少。通算宿兵之地。苏息非细。且旅外正兵。根系平良。或有士族之人。视世传水卒之役。如避死亡。今若割定水军阙额。则必生怨梗之心。先怀躲免之计。终为两失。兼又厥数不敷。以此移补。实为无由。计今军籍之时。以久远水军子支。滥投陆军及他役者不少。详加刷刮。一切抽还本役。将上项旅外。替补其代。则庶为便益。军籍式年。近在明年。虽属多事。似未可举。 敕使回还后随即改籍。务尽精饬。则水军阙额。自然完实。永无遗患矣。伏惟 上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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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岛通使便否议
臣议。通使马岛。在 祖宗朝常行之规。 中宗朝以后。屡讲便否。至再差使臣。竟未能果。自废此举五十馀年。中间。彼岛谲诈倡乱。亦非一再。或绝或和。皆 国家羁縻怀绥之策。 恩赐之费。无有纪极。而犹不知满。欲复裁减岁米船额之数。逐年控诉。又假本国通聘书契。必得请乃已。其情伪诚未可知。议者以为通信本国。固不可议。欲遣使岛主。探审诚诈。又欲用是为辞。给与所裁 恩赐。此虽出于慰悦弭患之计。其于修旧抚宁之义。亦似近之。但臣曾叨礼官。查考誊录。在 成庙末年。权柱以敬差官使于本岛。岛主称病。不迎 朝命。使臣累日留浦。固要受 命。竟不肯出。我使不得已许其子代行。而拜跪多不如仪。使之强行。仅得宣 命。然亏损 国体亦多矣。其时岁属屡丰。兵力雄强。足以弹摄小丑。而彼犹偃然亏礼如右。况今二边。仍岁受兵。民困储竭。彼岛知我虚实审矣。今虽遣使。岛主不谨受 命。未必不甚于旧年。就令使臣往来无碍。获伸 国威。日本国王。或因此特遣聘使。硬执通信。则我 国于彼。先小后大。一行一否。其于报答。实难为辞。伏惟 上裁。
辞免礼曹判书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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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臣本以愚妄不晓事。冒忝典礼之官。于今岁至四易。朔有卅六。其间处事失当。将礼愆仪非一再矣。所当显被谴黜。而 圣度包容。曲加全贷。臣自为计则得矣。独不念尸旷之为耻。而犹窃 宠命乎。请 亟解臣职。以协物情。
二。臣非敢避事自便。人心莫不谨于其始。而怠于其终。臣受任之初。虽天赋驽劣之质未尝少改。而精力则与今较为完全。然犹临事遗忘殆半。自去年春。苦风湿痰逆之證。再蒙 赐告。几至四旬。仅得调治出仕。而精力顿衰。健忘益甚。兼又湿热上攻。头目辄眩。腰痛间作。行步实艰。趁衙渐不如前。总务亦不逮旧。既乏谨始之效。徒有怠终之咎。况赞相 亲祀。未免违节。 圣鉴所照。而臣昧古人不能之戒。犹不知止。近来忝冒之久。未有如臣者。每一反省。愧汗泚颡。非不知引疾祈解为愈。而庶输涓埃。仰答 眷遇。今既筋力如彼其难强。报效如彼其难策。臣之不能在职决矣。速递臣职。以授能者。其于公私。实为两便。
三。臣子之于君父。有怀必达。臣安敢避渎。默默苟退乎。臣犬马之齿。见今六十有三矣。少也犹不如人。况衰耗至此乎。历数本朝典礼之臣。未有如臣迟暮者。大抵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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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处事。尚须精力未衰。庶几随事不遗。以底办治。况臣筋力已衰。加以素患湿痹转甚。其何以堪趋走跪起之艰乎。 原庙礼省。犹未免失仪。况 大庙 上 陵导引之节。决非臣筋力所堪。假使强其精力。坐曹理务。至于 大礼之际。 圣慈特许代以下僚。则其于 国体何。其于臣心安乎。况近来交邻应接。最为难处。臣胶守常典。不能推变以中其欲。疾怨横生。辱及于 国。皆臣不职之罪。自今以往。臣在职一日。则贻一日之患。至经岁月。其患随积。臣之去就便否。无逃 圣鉴。此臣不敢以淹默为得计。而必蒙 俞音。然后乃已者也。伏望 圣慈。谅臣情非得已。 亟命解递。不胜幸甚。
柬龚吴两 诏使(出皇华集)
江上一别。不胜儿女之情。还舍耿耿。抵晓不寐。追念陪从之久。奖与之厚。此生罕逢。恋德之深。殆难为怀。第把所留文章。以慰悬跂。经宿雅候如何。只隔带水。无缘更就候谒。柰何。生不得久淹于此。即晚。已脂回辖。违阻益甚。尤增怅仰。星槎胜览誊写。元本还纳。昨日两度示什通和。并上龙津先生执事。馀惟行李倍练。
奉违浃旬。恋德之怀。与日俱积。伏想行旆已抵辽城。未知淹驻几日。复脂傃京之辖。士龙谨将所留篇什。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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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次。雠正讹舛。方令净写。俟数日完了。第虑谬误尚多。他日获罪左右是惧。勤政宴会图。 殿下得启。即命工画就。只以凭附汤站。恐涉不敬。另差司译院判官朴菁等赍捧前去。傥蒙收纳。足见 寡君向慕之诚也。伏念更会。杳隔天渊。临书怅悒。不知所裁。惟希为时为道。倍加保练。
庶孽许通便否议
大典内。庶孽子孙不许赴科举通仕路之法。非但历代所无。我东方自三国至高丽。亦无此法。逮入 国朝。始立别条。载诸国典。当初议法之人。未知有何所见。大抵用人不系世类。古今之通典。帝王之公心也。臣常怪我 朝国典。有周官之美意。而乃有锢人之政。夫庶孽。母系虽贱。禀受于天则一也。是故。古之贤才。多出于侧微。今中朝擢科目。列柄要者。无间庶出。前后相望。夫以四海之广。人材之众。虽区别侧微。不患乏材。而取人之广如彼。况我 国壤地褊小。生材有数乎。设法之初。被锢之人。想亦无几。法行百年。支派蕃衍。殆与良人相半。若未解锢。俾不得赴举。则是举一世一半人材而弃之也。于帝王用人之道。岂止偏隘不广。被锢之家。积郁伤和。不无其理。为今之计。何可胶守旧典。不为变通之举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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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使庶孽。无所拘碍。骤齐士类。则有骇物情。势亦似妨。盖其身则既取其母不正。未可遽通。至于其子。则代序稍远。婚娶用聘。而尚坐先累。不已甚乎。臣意诸干此类。许令有司先考门长保勘。并覈行业修饬。许赴两科生员,进士试。于帝王公共用材之道。损益旧典之义。两无所妨。如其 大赐处分。用人无方。则寔在 圣断。非愚臣所敢拟议。伏惟 上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