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新安文献志 卷八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新安文獻志巻程敏政
  書
   責蕭衍犯順程茂
中郎將征虜長史程茂頓首頓首死罪死罪將軍學擅文武權兼中外國家之寄懸於將軍主上春秋令德未震愚懵意謂將軍當外䕶戎乃心本朝旁招俊乂在帝左右不識髙明過計誤聽反斾内向甘為戎首若事之濟否雖在彼蒼脱或不自旌識當如之何茂實不愛死敢獻腹心將軍圗之南郢城小而堅張將軍貫金石將士不武衆寡力倍願節下以為風馬相異契闊死生將軍永終令聞當以伊霍得失之監不具死罪
   與人程頤
公元1492年
前書諭使求光禄神道碑文今范内翰祖禹許撰此公文章德望世所稱許可託也已送行狀去數月間得得即求的人附去也子姪四人長姪端懿長安呂丞相辟知京兆醴泉縣未受勅長子端中授汾州介休來闕次姪端本應舉未第少子端彥今秋方就銓試承問及故具言之(右伊川先生親筆一紙本出程氏而淪于師山鄭氏舊矣書稱光禄丈不知為何人考范太史集止有樞宻趙公瞻神道碑一篇贈官銀青光禄大夫豈指瞻邪范又嘗誌銀青光禄大夫宣徽郭公逵逵子忠孝實從先生遊則所謂光禄丈者又似指但書碑文郭乃誌銘不同爾惟宋南渡以來若杜正譚善心惓惓訪求先生遺墨或僅得其門狀斷簡什襲藏之况其手筆出于海桑之後燔蝕之餘而紙墨完好炳然如新者哉是可寳師山玉吾碩儒子孫居歙西敏政過之獲拜觀焉因摹歸刻之家塾敬識其後弘治五年歲在王子秋八月朔十四世孫敏政拜書)
   上曹樞密(輔)論兵汪若海
若海裁書獻于樞密閣下三國争衡崎嶇之蜀斗絶一隅不足以當全魏然蜀有魏延者謂先主曰若曹操天下而來請為大王拒之偏將十萬之衆至請為大王吞之先主稱善衆咸壯其言僕每讀魏延之未嘗掩巻太息以謂往古下之人敢言如此上之人肯信如此今者金人横行莫敢誰何老將名臣相繼敗事一倡於衆曰若金人舉國而來我能拒之偏將十萬之衆至我能吞之則衆莫不傳笑其不遭嫚罵幾希江南人也束髪讀書不喜綴緝時學太平無事惟務談兵其遭父兄朋友嫚罵殆與齒偕老乃者天子下詔求知兵之士僕鋭然從之喜以為獲伸素志及赴有司展巻一揮筆不停手日未三刻紙已告窮白麻袂屬環觀如是日多士皆曰必居第一而僕亦以此自負未幾榜揭乃在優等第十有一忽有謂僕者曰適從主文所來聞子之兵書本魁多士有以子之言猶河漢無極出乎繩墨之外是以置於十人之後晨過御史御史某曰聞太學士皆談兵有司若曹書生爾安能知兵僕乃翻然悟曰今日御史昔日有司實不知兵爾如曰出乎繩墨之外則陳平細行韓信曲謹邪如曰書生不可用則杜預身不跨馬不穿不能取強吴矣恭惟樞密閣下昔日敢言於不敢言之日今日必能為不能為之時是用敢借魏延之事以進昔魏延請諸葛亮欲從子午道㑹于潼關制而不許魏延歎恨才用不盡以僕揣金人頓兵大梁之址其實非䇿蓋用兵之法其下攻城衝車距堙勢且半年顧我守之有其道攻不足畏也河北者我之心也攻金人之權也且耿聶既以大河之外畀金人金人自為守禦未暇窺我中原然而河北之重履孟津之危者非惡河北不取河北之心弗與也故斡里雅布狼狽河北以為既搖京師河北自定今我豈可不收河北之心以攬天下之權因河北之憤以擊金人之惰哉而乃怯懦自守閉關養敵則金人將以飽待饑而我將坐受其敝欲城之無危胡可得哉顧朝廷能用河北河北可以中原不能河北河北可以中原何謂河北可以中原用天下者必觀天下之勢往日天下莫敵勢在陜西今日天下莫敵勢在河北往日天下有事出兵函谷指麾天下不如意天下所恃惟陜西之兵自燕雲之役陜西之兵紀大壞遇敵掉臂迸走如鹿汴京以兵為險何所恃也誠能河北則今之河北變為昔日之陜西矣斡里雅布自得真定以來民心滋怨保伍蜂起揭竿為旗所在數萬殺棄地之使而留康王不才之吏而自置守倅國家棄地而有不臣金人之心是其氣固足以河山而保宋之社稷朝廷誠能遣使康王為元帥使分師為二一自孟津渡河陽直擣西洛以攻尼雅滿一自相臺大名直抵城下以掩斡里雅布則二人隻輪不返此與魏延欲從子午道何異故曰用河北可以中原何謂河北可以中原朝廷既棄其地不恤其民矣彼將曰與其北面以事金人孰若衣冠之豪故河北之勢其可慮者有二留康王自置守倅是也康王何以可慮康王弗得其柄亡以令衆則留康王實虚名自置守倅何以可慮彼握兵日乆廢置自如因曰保已棄之地我固非叛則朝廷不可咫檄而罷二者固為中國之讐也故曰不能河北可以中原也二者方慮為中國之讐欲望其提師而援王室胡可得哉史記闔閭惟能用其民故敗楚子於栢舉然則河北所用何如爾若康王為元帥是所以用民之術也以僕揣金人所為其勢且有耶律之事若康王得擁重兵金人之謀不攻而自破以僕料之朝廷非不知立康王為元帥計之善也然其議含糊而弗決者有二朝廷則曰康王位極人臣異時成功不知何以待之嗚呼為是説者不知成王用周公周公成王之相也淮夷既叛成王曰汝往征之及成功不聞更封之以王也朝廷則曰國家未嘗宗室本兵柄恐分天下之心啓五王之禍嗚呼為是説者獨不知成王用周公周公成王叔父淮夷既叛成王曰汝往征之則不聞以宗親為疑也䲭鴞之詩曰予室翹翹風雨漂搖周公之室也周家之室也枤杜之詩曰獨行踽踽豈無他人不如同父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無兄弟胡不佽焉言卿大夫當推其兄弟之親以助其君也樞密閣下胡不歌䲭鴞之志述枤杜之情俾主上成王之量去晉昭之狹乎僕聞之古之能用其民在於民力一民心能一民心則民力搏矣今者河北之民貳於金人民心不可一各保鄉閭民力不可搏雖有衆何所用之必有豪傑之士倡義其間結數百萬之心如同舟而遇風合數十郡之力如常山之蛇則金人之所備者衆而我之所與戰者約矣僕聞魯仲連布衣之士爾仗義遊談能使趙不帝秦夫以秦趙之勢數十萬之衆未必能任其事而仲連解紛釋亂於談笑之間則布衣之士安可忽哉以僕揣天下之士能一河北之心而搏河北力能康王之志而固元帥之權無如某者樞密閣下誠能請於朝立康王為元帥使僕得參佐異日昆蟲之志與樞密閣下共慶太平伏惟樞密閣下無為諸葛亮之聽而使僕有魏延之幸甚(宋史傳若海豁達髙亮深沉有度恥為世俗章句學為文紙筆立就蹈厲風發髙宗嘗以片紙若海名諭張浚曰似此人材宜收拾㑹去國不果召)
   與金尼雅滿請息兵講好汪若海
太學生汪若海披心腹露情獻書大金元帥聞之知天者可與論安危之計不知天者不可與論安危之計天道逺人心可卜往者天將有警于宋是燕雲之役以假手大金上皇天命畏愓然内禪於是大金乃戢干戈乃伸盟好我實懷惠賂以名都寡君朝夕恪勤奉以忠信不敢有怠惟是一二庸臣輕議淺謀肆其愚衷眩惑寡君耳目是用再辱軍師之臨恭惟大金既併契丹又服我宋有以元帥之勇料敵無遺百戰百勝有以元帥智城邑望降迎刃而解有以元帥威功天下光臨鄰國有以元帥之名破人之城不恣屠戮其誰不歸仁上皇之約成寡君之孝其誰不與義勇所以行世而武不可威名所以張國而勢不可仁義所以德最天人之助何謂不可物至則反冬夏是也智至則危累碁是也以古之善用兵者必觀天極究數而止用能保世以滋大如或不然殺人之父孤人之子頭顱相屬暴於原野天安得而不厭哉此所以為元帥懼也何謂不可必今元帥之於中國有令行者有令不能行者必勝攻必取此令必行也因號四方曰爾無叛則令不能必行也何則天下者非一人天下人君不足自存匹夫可以帝業使宋不得事大則大不得河北也此所以為元帥懼也何謂德獲天人之助元帥誠能無驕知勇保守威名攻伐心行仁義之德則人心知歸天道必喜此所以為元帥道也抑嘗聞之富人牆壊其子曰不築且有盜其隣人之父亦曰不築且有盜暮而果失盜富人知其子而疑隣人之父今某之於大金相距萬里惟是風馬牛不相及則其跡踈於隣人之父而元帥左右腹心之臣親於富人之子某乃飾小説以觸雷霆之怒不自量雖然宋人解倒懸之命而為大金不拔之基事有相當理適然何者元帥智勇若是威名若是大功既立大效已著蒼天在上不食言然而區區竊有疑者寡君在草莽中萬姓摧心折肝號呼叫天而奉使之言乃以金帛為約如此寡君以要利也夫一日無主皇皇三日無主旬日無主則思亂元帥則亂之不恤寡君不歸將大泯其社稷蔑殺民人順人以致天討果若乎語曰下令流水之源順人心也元帥亦知人心所歸乎昨南門下有一老父年且九十傴僂扶杖揮淚而言曰我生之初尚及仁宗我生之末乃遇聖君因望行在顧衆今上寛仁仁宗等當死事吾老無能今日先死以為諸公城中聞之不問老小無不歔欷流涕皆曰有君如此何忍負之人心如此天意可知元帥豈可不承於天不和於人哉請以兵為喻矢之可以射逺貫堅者力也所以中的剖㣲者心也宋固弱也人心已戴七世之仁元帥固強也而人心未洽大金之政以河北論之大金何德之布以懷柔故此河北人未敢承命若惠及之惟官司之所守其誰敢大金之命元帥舎此之圗惟要利聲日播而大德浸㣲河北安所歸哉河北之地號為奥區兹固不涸之倉不竭之府鎮撫而有之何金帛足云元帥欲得河北則不可矣大金大宋結歡之本在於有禮不可無無禮則亂此其所私憂過計恐宋不得事大金也今日宋之存亡權在元帥存亡有二不可不知也百姓之心欲在存宋奸雄之心欲在亡宋宋存則民得安故百姓所欲宋亡則四方蜂起故曰奸雄所利自古天下者豈全在於耀兵而在定名今夫天下一兎走則百人逐之非一兎可以分為百名未定也賣兎於市盜不敢取者由名分之定也故名分未定雖以元帥之強未能有河北名分已定雖以宋咫尺之檄下河北可也自天地之判限制疆域中外不雜兩國不同治考之前可以為證而契丹得割全燕而有之耶律有德石晉而假中國之力也使耶律不挾以石晉之命則天下安知名分之所歸哉故曰為元帥計莫若親宋元帥其無恃甲兵有無宋之心宋雖蕞爾綿地四百州安知無豪傑士起於中哉語曰民之嗷嗷新主之資也豪傑之起非元帥之所敵矣請推明利害夫宋之所以不敵元帥者何也太平日乆不識兵而大金之兵以軍中家馬為生而宋自戰其地咸顧其家各有懸望易以奔北是以元帥驅數萬之可以得志中原豪傑竝起則中國之人亦以軍中家馬為生所以蜂屯蟻聚為報國家之難勢至操戈逐兎元帥横行中原乎亦知元帥不能也當三國鼎峙時元帥横行中原乎某亦知元帥不能也蓋游擊者易為力坐守難為為元帥計莫若按甲休兵無庸有事於民以親宋焉宋於顛覆之際受君之賜報德萬世無有窮已竊恐事出倉猝元帥萬世而起新主之讐也其為利相與萬萬明矣某布衣之士乆困太學匹夫之命甚微而一身之狥甚易居此圍城中非有事於宋君也又非守城之人骨肉親戚也然而每念天地間人為貴古人一木一獸猶或不忍况其俱謂之人而相為屠戮哉竊為元帥之行慕義無窮是用敢議於軍前伏惟元帥尚以某之言為可取則願文武之怒如或不然則願先斬某以
   責張邦昌反正胡舜陟
竊觀相公正位非出本心外迫人兵革之威内念黎元塗炭之苦良不獲已總攬權綱自居以來謙虚畏抑命令起居不敢侔於至尊故自士大夫以至閭閻僮僕翕然稱頌皆知相公忠愛心堅金石不肯北面事人南面而亡之也此有以相公富貴崇髙聊以從權固執以為已有也今金人已反其國君臣之大義安可一日而廢相公髙明洞達釋然去位不為第恐姦言熒惑聰聽謂金人為可恃謂天位不可失謂自古有亡有興此皆小人輕慮淺謀但顧目前之利四海豈有一夫心懷趙氏者自二帝播遷人皆泣血但恨敵國強力莫能回所以興滅繼絶報本反始天下有望相公奮發英斷斥去姦言使趙氏之祀已亡而存此伊尹周公盛德之事名與天不朽慶流子孫無窮曲徇小人之言頓失君臣之義則中原干戈相尋無已生靈屠戮何有噍類相公不得已登大寳忍復使之若是今四勤王之師雲蒸霧集比為趙氏而來豈肯從公號令閉門拒之有同兒戯伏望即降指揮正其名位請元祐皇后垂簾聽政於内相公以太宰治事於外特遣大臣往迎康王以此播告將士孰不欣然恱服此實天下之盛福相公卓越殊勲萬世一時者也伏望採擇狂愚加意
   見謝給事汪藻
古之欲以才能見世而卜於大賢君子者有從收器而立堂下扣牛角而歌於轅間甚者掃門拜塵一日眄睞以為人之才能譬如金石有聲之有臭其實既立名則隨之灼然不可掩者何至區區乞憐自苦之態哉然使其屈道伸身邪雖深居簡出牢關固距如水北山人終南捷徑何足補於進退之數如誠詘身伸道其求之者不勤則其告之者不篤其見之者不恭其與之者不至雖重駢之勞執鞭之辱未害其為好賢慕善也蓋大賢君子方其從容人主之前自任天下之重咳唾出珠叱咤生風雲其勢位益尊則其門牆益峻門牆益峻則非素侍於左右者終莫得而進焉及去國彌年絶意當世釋事權之纓拂而自遂於逍遙之濵非特一介之賤得以末光而承餘潤也雖樵夫野叟亦或竝遊而争席焉當此之其身之不幸而遇之者幸也故詘身伸道者從焉某自兒童時聞閣下之名如東隅之日雖未赫然經天温厚之氣固足以感人如清之流雖不浩然行地浸潤之功固足以成物也故論者以王佐之材許閣下既而賢士關聞南方學者中朝士大夫不以得交際為榮某慨然在斯人之列而閣下方任言責某以疵賤之身莫能與也乃者屏跡此方而閣下在焉私自喜幸以為終身願而不可得者今得承談笑然亦安知天意不以我公少留於此滿願見者之志耶然天下之理莫難於相知之間蓋有求而不得者有不求而至者矣宜陰有相之者非人力之所能為故以牖間半面終身不忘家有名三年不察者此豈可以乆近親疎計哉某於閣下其生也地之相去千有餘里其仕也位之相懸不可勝言者而又無肺腑之親介紹先容也果何足以取閣下之知邪然比之三年不察者則為不足與夫半面頃者有間矣聽其言而知眞偽觀其容而識邪正考其文而見所養足以得其麤矣而曰必試之事待之而後之者忠恕之言也故輙干典謁而自託無能之辭以為䞇焉悚息俟命
   答鄭教授論文程俱
邇者辱貺以書與所為六篇且告以讀書業文恨不及古人為文示人過情面譽又恨世之人莫可與言而思先進於是者出其有以其所未至而猥以見推雖公之嗜學然而猥以見推與稱借之辭皆非所敢當也然講學廢乆矣古者相與處於燕閒其所切磨之益者為是故也豈獨師長之任哉然古之所為講學行與而已蓋文之用於世尚矣六經百氏皆文也世之人有以議文辭判為二是既其文未既其實也且六經義理所在也文而不根於理何足謂之文哉文固不可以易言之也昔之作者六經百氏世傳史方外之書無不之而取舍是非了然於心也探其原撮其英華而摭其實汪洋閎肆充然於内也而後時發文辭故不詭於聖人道經世而行逺者皆是物也其粲然者我之文也而資焉者實六經百氏載籍之傳而吾自得者也然而莫見其跡也譬之飲食膾炙臡醢果蔬無不食也所以養其血氣充其體膚不可枚數也而渙然漸漬於内盎然浹於吾之身者實飲食之滋也若夫食飯一升果然如飯者長於食炙一臠塊然如炙者隱於面則亦不可以為人矣非是之謂也故知六經百氏歴代載籍之傳以發於文辭者非一日之積猝然之功也是所以貴於學也發而見於行已一也然則文固不可以易言之也觀執事之文如所示書及䇿問下蔡縣門記毛内相書似有間矣以歲月之適數年爾而進之不已如此未可量也誠愛吾子才質之美於㣲言細事若不苟又嗜學如此有意於是從事乆知不可以易言之也蘄至於古人所至而已空無有辱吾子之勤敢以鄙見陳於前惟擇之而已荒憒不文得一十不能卒所談寡淺尚冀面欵前月言文章以氣為主者非豪舉怒張高言急節之謂也如栁子厚之所云殆是不次
   與李樞密(綱)事書程俱
某竊以天下多事取人之路雖不可不廣然亦當使君子小人各當其位不可艱難多故而遂逆施倒植何謂各當其位常使君子使小人使於人君治人小人治於人則雖市井屠販之人雞鳴狗盜之伎與夫羣盜大猾雜處竝進無害况今漢髙祖時不同漢髙祖匹夫方與豪傑競逐天下所用將才䇿士不如立國天下二百年所聖智之法適治之具具主上紹業垂統正當賢能維持紀綱外攘宼敵艱難時不可失體統也又况漢髙所取皆實名將之才世亂無所用適在市井屠販中爾非取市井屠販之才而假以名位也至叔孫通所進羣盜亦皆善戰而已不使之經體賛治謀國牧人蕭曹雖出刀筆吏賢相之才也世亂無所用適在刀筆吏中爾觀其所立識大謀逺又有公天下之心持身恭謹佐治清静有後名相碩儒之所愧歎莫及不可一概論也某竊憂當國任事之賢急於事業廣於搜羅不究古人所以而操其所謂不遺市井屠販與夫使貪使過之説而思之不至取之不精事業不可緩矣若使君子小人不當其位則適足敗事而已數十年來凶很犯上無所顧忌者為敢為以刻薄貪躁夸誕不遜者為智謀居家則持吏短長姦利以致富為吏則御下如束濕喜怒以騁私者為才豪以伺顔色眉睫之間射權利角逐之㑹者為機警若此類者雖小有才可以使於人而不可師表一方之任可以治於人而不可當承流宣化之地可使效一官一事不可使牧養小民又况過此任乎蓋使之當一州一州不安一路一路不安不惟不安不服天下之人不安不服而求事功之立豈可得也不然極其凶躁之心射利之術則亦至於亂亡而已天下赤子罹兵離亂之餘若又引此曹以臨其上使依勢倚法以肆其毒斯亦不仁之甚矣譬如以薘為柱以狼牧羊傾壓傷殘而已無辜也此區區嫠不恤緯心所強聒深憂者也願明公無忽淺鄙之思苟以為是一為明主精言之亦天下之幸也
   上趙樞密()論恢復朱松
未嘗有一日灑掃之勞於門下然聽於下風閣下天下士可以於斯文者無聞名氏在數以此乆欲攟摭平昔骫骳之文因介紹䞇見於下執事復念自勝以來妄嘗有意古人為已之學回視少作可愧者雖無揚雄篆刻之工而有其悔誠不願以此自見當世而况君相憂勞廟堂上方總攬羣䇿率勵衆志以圗恢復不當器人篇什語言之間是以區區所欲效於執事之前者又無因見焉日者天子閣下本兵柄又以四路地東河華西包巴蜀外連隴阪南盡荆漢延袤千里使閣下一節䕶諸將節度進退太守部刺史有所黜陟遂行不請權任憂責可謂重矣或謂閣下四海之望當在廟堂調䕶根本某獨以為不然頃者宥宻之臣襲其家學誤國之計謂秦蜀襄沔之得失不足為吾輕重是以漠然置於度外以至今賴宗廟社稷發寤聖心絀其説不用夫金人保三秦分兵亟肄以疲我其意未嘗一日不在東南使不幸而秦蜀之郊有蟻漏可乘之隙則東南將無措足之地尚何中原之可議也哉使閣下敉寧反側綏輯泮渙拊循士大夫東向以揚祖宗盛德遺烈中興之功猶可歲月冀此某所以雖有受知門下之幸方以天下大勢為憂而不敢私怨於逺其所依歸區區管見不能敢不以告于下執事夫身去朝廷任事外外垂涎側目之人危機交急間不容息内則率勵士大夫各率其職以奔命邊鄙是以其勢不可以不專其權不可以不重權重而勢專者人主之所甚惡間言入人無所欲也人皆求得其所欲而勢有所不獲則失職者衆而讒慝滋多積衆口之讒以投易入之間此天下危機仁人志士之所深患也君子於此必求同心一徳之助使在人主之側啓迪聪明以善其心而無妨功害能之意是以功成國家可保詩曰侯誰在矣張仲孝友吉甫征伐四方而在王所者如張仲調䕶於其中夫是以能展四體徇國無後裴度以太原之師討鎮人元稹之徒沮梗於其中是以巨猾逋誅終不能有立方鋒鏑交於原野而以事機之㑹有望於朝廷人主左右小有不合於其心則嚬笑俯仰顧盼唯阿之間亦足以敗吾事固不在堅持力爭然後足以快其私也為閣下凡今廷臣有如張仲可為同心一德之助者顯言於上而厚結意必有利國家無忌乎吾之成功然後吾無内顧之憂得以悉意疆埸之事今日之慮孰急於其次莫若宏德義忠信以折窮詐極凶之人世儒者之言迂緩不切於事至觀羊祜陸抗傾側擾攘之勢而雍容拱揖乃有三代王佐之餘風然後先王所以得志天下者必可行後世無難古之君子敵國相傾之間覆人之軍不足以為武隳人之城不足以為惟能天下大義優柔浸漬斯民之心使其欲釋我而不可夫誰與吾敵降及後世以苟為道可以譎敵而得志者雖犯天下之不韙而獲須㬰之安亦泰然為之秦以區區虎狼之強號為無敵於天下纊息未定子孫為戮由此故也是以後之君子於羊陸之事竊有取焉北兵自覆京師横行中原飲馬江海之澨猶徜徉四方歉然所不滿之意雖拓䟦耶律之暴不極於此善觀天下之勢者必因吾之所短以求出於敵人所不能為今日計謂宜按羊陸之規務宏綏御之畧毋必屑屑功首俘獲之間要使淪陷之民知吾所以從事兵革者凡以欲拔吾於塗炭而非以為利使其咆哮吞噬之勢不得逞而索然以憊將不折而自亡是謂日計不足歲計有餘不可忽也抑又聞之矯枉者必過於君子之於道求而已矣苟有意於矯是亦未免乎私也往者西帥失正自詭大功之必成是以自今不能夸大之過今若懲既往失過自貶損恐精彩銷伏士氣不振君子向慕於是人也惟恐無成是以不勝過計之憂閣下留聽或有取一二焉(朱文公皇考吏部公文汪洋放肆不見涯涘如川之方至奔騰蹙沓渾灝流轉頃刻萬變不可名狀人亦少能及之然公未嘗以是自喜一日喟然而歎日是則昌矣如去道愈逺何則發憤折節益取六經諸史百氏之書伏而讀之以求天下國家興亡理亂之變與夫一時君子所以應時合變先後本末之序期於有以發為論議措之事業長沙陸宣公之為者)
   答張定夫(戒)書汪應辰
頒示舊作四篇至言奥㫖自得之後學之所未聞幸甚幸甚其間鄙拙之見猶有不能無疑者敢試言之以求教執事聞之聖人之教有小學大學若周官所謂六蓻來書所謂胡安定教人吏事知兵水利象數等事小學也若中庸大學所謂大學也學無大小之分小學所以大學孔子温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又曰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使局於一技無知上達之功則不免於藝成而下致逺而泥矣後世學者髙談微妙濶畧名數度越繩墨蕩然無所執守枵然不適於用若此非特不知小學亦非所以大學也以刑名法術名其家以章句訓詁傳其徒陋而無法博而寡要若此非特不知大學亦非所以小學以此論之學無小大之分知其一則萬事否則兩失之矣自秦漢而下二程先生始能發明微言使學者知夲末不二體用一源聖人之書始可得而讀其有功於道甚大來以謂荀揚王韓固非其比此可以定論也而猶謂其道則是也教人者非也竊謂學者學此教者教此而已不應於道之外又别有以教人沈涵漸漬渙然冰怡然理順則雖不責重禁之切而人自歸於善矣彼其詐偽者非也以此治經以此讀書以此作文何不可之彼其自處卑陋者亦非也胡安定之學晚進不能知其詳抑其止於此乎或又有所謂知新上達之功乎此則未敢以輕論也
   與朱元晦書一汪應辰
䝉以延平先生銘文見屬自顧不腆何足發明道學之懿所幸元晦論次皆已詳備庶幾有所證爾福唐乆旱奔走祈請殊未霑足朝夕廩廩不知所措奈何奈何有以教督良幸公再往淮上意必不可得而聞者第合堂同席一東一西不知如此做得否令人念念不已竊聞元晦他日必再到延年因而下顧大之
   二
相云作書相招又以堂帖行蓋自得上已手帖後寂無嗣音不知君子行止如何朝夕勤仰暑雨恭惟德履福元晦當一來無可疑若既到之後或有未安又在我矣要之自處盡然後可無愧於道也願以此道為準不必過為疑慮疎拙最亡補猶覬未罪去間或瞻見於此以展發所欲言爾
 新安文獻志巻八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