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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文献志 卷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新安文獻志巻十八明程敏政
  序
   婺源院朱氏世譜後序朱熹
公元1176年
喜聞先君子史吏部府君吾家先世歙州歙縣黄墩(舊譜云長春鄉呈坎人)相傳望出呉郡秋祭率用魚鱉(舊譜云有諱介者世數不可考矣又按奉使公聘逰集目云系岀金陵葢唐孝友先生之後考之唐書孝友先生仁軌自為丹陽朱氏而居亳州永城孝義世被旌賞一門閥閲相望而非呉郡之族奉使公作先吏部詩又云迢迢建業高臺鳳凰鼻祖有故于今草樹荒不知何所指也)唐天祐中陶雅歙州刺史初克婺源乃命吾祖領兵三千戍之是為制置府君卒葬連同孫因家焉生三子仕南唐常侍丞之號(今族譜不見)其後亦有散居他郡者(已上竝見吏部所録蘆村府君歙溪府君詩序)按今連同别有朱氏舊不通近年有自言為昆弟之後者猶有南唐補牒亦當時鎮戍將校也葢其是非不可考矣先吏部院為八世宣和中官建之政和而葬承事府君於其邑遂為建人於今六十年而抱孫焉則居閩五世淳熙丙申故里將展連同之墓則與方夫人十五公馮夫人之墓皆已失之詢訪連同兆域所在乃率族人言於有司而後得之文據藏於家副在族弟然而三墓者則遂不可復見癸卯五月辛卯閲舊譜感世次之易逺骨肉之易踈而墳墓不易保也乃更為序次定為婺源院朱氏世譜而并書其後如此仍録一通以示族人十一世以下來者未艾徽建二族自今毎嵗當以新収名數更相告語附益之庶千里之外兩書如一傳之永逺有以不忘宗族之誼至於蘆村府君其墓益逺居故里者尤當以時相率展省力求訪三墓所在而表識之以塞子孫之責而曾大父王橋府君無他子其墓在故里者恃有薄田於其下得以奉守不廢當質諸有以為田使之子孫雖貧無得鬻云九世孫宣教郎直徽猷閣主管台州崇道觀
   攷古編序程大昌
公元1181年
賦性樸拙琴奕博射法書名畫可以娯暇消日一皆不能任真委命不信祈禬可以得福卜相占之可以擇利避害緇黄方技之士無因而前間因涖官接物之隙兀坐無為所與交際酬酢者惟古今舊書而已自古至今若聖若賢有作有述有釋有駮至予而精言奥義畧無遺機矣予方奉訓不暇而敢贅出其見哉若諸儒訓歴代故實其所傳稽其所苟或未至安愜則黙識心若有結未釋旁求參攷久忽究竟揆諸本始而明協諸旁證而合則遂欣然自幸如處闇見曉不知其筆之疾而書之徹也嗚呼固有樂予創發古義躍如不制者矣亦安知無諱非伏鄭而誚其多事也歟知我罪我非所恤姑從務實求是者而行其志焉斯已矣古語曰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又曰温故而知新予敢安於已措而息於既老哉求閒苟遂益取平日所疑而盡究其極五十九年之非忽其自見則其為可樂豈勝厚哉舊著恐遂散逸輯為一編以便尋繹而序識其所從作苟有見綴續其後淳熙辛丑七月一日新安程大昌泰之書於泉南安静堂
   古今長者録序羅願
始願幼時暮從諸兄退自學先君後漢書馬援所以戒兄子者使誦之益取卓茂劉寛傳畧為解其指意歸趣習誦使夙知世有退讓長者之行涉事以來備更險易雖或加已以横逆直自不屑者以先訓著於心取舍素定故也竊惟長者之名不顯前世獨詳於戰國秦漢之間起於世衰道㣲時迫隘相與長短險易各務近其所欲而推逺其所無復忠厚純固氣象有識之士秉心不競深知天下之理毁譽之無定説而非一時口舌之所伸利害之無定端趨利未必避害不必遽免是以己之所安人或睨之則釋去而不辭加之以衆人惡事晻昧者則亦悠然之而不屑合於論語犯而不校禮之不報無道書之斷斷無他技而有容譬之有人年長涉事處於衆穉之間過而見陵則亦畜之而已爾必不與屑屑是雖非明君嚴父之所以教督成就人者要非衆穉之所能葢超然有為人長之道故命之曰長者昔者漢武帝初立首問天長者田叔孟舒其後張釋之亦稱絳侯東陽侯張相如為人以止嗇夫之遷東陽太子傅免選可為傅者則用萬石君景帝置相亦以魏其為沾沾自喜而用建陵侯綰當是時人厭秦俗之薄相與勉為渾厚文帝資尤長者以此倡之一時朝廷内外持論如此其流至於孝景數十年間人人自重恥言人過禮讓興而刑罰省孰謂長者之論無益於人之國邪故因先世所訓者為資益摭取前世所為若此總之若干巻命曰古今長者録詳夫古人為此非有意於聞也特其秉心不競世俗不可告語寜以其身少忍而容之幸而其事適著則為人稱歎不幸而事不白於當世則已矣要之天下之事捐利以與人者利既去而名歸之受惡而不辭毁譽而公論出焉是以昔之長者毎務假人而常都天下顯號然其本心非有儌於此而為也如使其人可以告語不待己之推利引惡雖在我無獲長者之名而可使彼不陷於不義則昔之人尤樂為之顧其勢有不能爾夫長者之道其失使人無所懲予又懼夫或者不務原昔人之心特樂其名而襲其迹姑務以徳報怨引惡自予躬自厚而使夫人者或無地自處此非天下通道且非願之所謂也故極其説使覽者得擇焉
   張仲思字序羅願
前在贑州求客於郡之賢者安福李君君言其友張生與之處久而不厭生名合字仲權以權為非進學者之事請易於字之曰仲思為之言曰天下之理無有縣隔思苟至焉其皆合也古者天下之具未立智者以意為之使金與木相附飛傳心目之巧於百步外患夫勞且逺也則以人之心諭馬意合於六轡截然引繩燕越縣於其轡矣疾痛不可知則又以數取病者長短斜直望表而刺之其入如芒且死倔然生人謀之所窮則選取昆蟲草木之老有智者尊而命之以通於不可測知之鬼神若是者皆不近也而卒如人之求特於理之中有可以縣合者古今智者窺見其然積思以通之以為天下利其始也疏其漸也必宻終則悉如人之所欲為無毫髮不盡千世之下以為固然不知其始之用心至於此極也儒者之道去已之私以盡其所受之分以施於上下親踈之際此其更智者益多彼作於前者因其心力之所成就固已思而睿睿而聖矣其大經大法後世者皆具今之學者合於而已合者從之其不合者則又思之蚤夜積而不止前之宻者日更以為疏則知所決擇矣夫心者易寤者也能從人者也善變化者也不可窮者也惟其置而不用則沈著而不靈敗壞無力終日竊行而莫之覺不然昭昭者用之得其道彼將自能巧變汰去浮游散越之念而日就親切忽不自知其合也古所謂思之不得鬼神教之非鬼神之力也其精氣之極也豈謂是歟論語曰未之思也夫何逺之有將窮此而未能仲思勉之
   新安志序羅願
公元1175年
新安在秦漢為黟歙二縣漢末别於丹陽自為郡其山川風土則已見於中古漸江水出於鄣山則章亥之所步禹之所録也桐汭之地為黟故境楚子西子期之所争丘明之所記也至於漢氏兩以疏封骨肉諸侯王國又丹陽都尉之所理㑹稽太守之所通皆班班著見至梁蕭幾為新安太守愛其山水為之記又有王篤新安記唐有歙州圖經國朝太平興國中詔編廣記往往摭取之至大中祥符中頒李宗諤所修新圖經於天下則由前諸書不顯官府頃罹睦冦又失祥符所頒時抄取計簿益之以里魁亭父之所隠實者編以為冊餘五六十年矣私竊悼之間因閲前史國典雜家稗説有及此者稍稍附著後得祥符圖經民間總目麤設益訪故老遺事思輯為一書未果就㑹邦君趙侯聞之勉使卒業約敕諸曹遇咨輙報且諭屬縣網金石之文使得輔成其説而書出矣夫所為山川道里者非以示廣逺也務知險易不忘戒也其録丁口頃畝非以覽富厚也務察息耗毋繇奪也其書賦貢物産非以給嗜欲也務裁闊狹民利至於州土沿革吏治得失風俗媺惡與其人材衆寡是皆有微㫖必使涉於學者纂之自上世九州之志與三墳五典偕號為帝王遺書而禹貢職方氏孔子定之以為經若直抄取計簿以為書則凡吏善書足以次之矣其施於事也亦然若直据令甲以為治則凡吏之無害者足以聴之矣葢世以此無事乎儒而儒亦卒不可廢於世也豈特此哉凡十巻名曰新安志侯帝室之胄父子昆弟皆以文學取第其為政亷清不擾人亦相與安之且去猶惓惓吾土思欲表章之葢有不可忘者矣淳熙二年三月癸未郡人羅願序(曹宏齋湯東澗小集毎為文必讀數十百過方下筆客猝至扄篋惟謹)
   送陳守入覲呉儆
尚書陳公新安二年入覲六邑二十萬家若吏若民若士君子莫不咨嗟太息思公之徳而惜其去先是新安地瘠賦重其民之生甚勤而畏法奉公甚謹比年守將以其斂之之易而不知其輸之之艱也斂益暴期㑹益急所賦帛必極厚且重以獨先諸郡為能盡機杼之巧所不能致中産之民破業不足以輸貧民避賦流離轉徙且十五愁嘆聲聞朝廷主上為之惻然嵗减所輸帛六之而公適來上體天子所以哀此下民之意為之制使上足以備國之用下不至於窮民力主賦吏循嵗例以不致罪且累公公以身任責行之二年朝廷不責過制以是獲安集又新安嵗所賦粟於郡常用有餘前此利其大有餘也益納以大斛吏縁為姦民所輸費率二石致一石公至量郡所用推以予民日戒給受吏無得踰制巧取由是六邑二十萬家人人皆被公之賜其小人知所愛而其君子知所敬庶幾自是而後君是邦者皆知奉上徳意賦斂有常民不重病葢自公始也某世農民又方以奉祠居里中邦人之情目所覩也故書之(程端明序曰竹洲詞章峭直紆餘嚴潔平澹有正垂紳雍容廊廟之風)
   王昭君辭序吕午
女無美惡入宫見妬士無賢不肖入朝見嫉世率以為名言以予觀女惟美故惡者妬之士惟賢不肖者嫉之明妃漢宫絶世獨立輩行妬之久矣當元帝按圖召幸時諸宫人重賂畫工進身明妃以色自負獨不予故畫工惡圖之使不得見人莫不歸咎於毛延壽之徒不知諸宫人重賂所以使之惡圖明妃而後已可進也一旦和戎召見間帝始驚悔畫工皆誅死竟亦何前輩蛾眉先妬明妃去國之人信哉甞因是論賢不幸羣小竝立羣小不惜金珍交結佞幸以圖進賢者方厭惡唾罵不暇決不效尤彼又懼賢者之進必不便於已其交結佞幸不特自為併欲傾讒賢者迨事變興賢者已見擠而去見大夫無可使者人主追咎左右平時毁譽失實赫然震怒寘之不幾噬臍故為人上者於賢不肖進退先覺無後不至如元帝之於明妃則善雖然明妃近在掖庭左右所蔽不見御帝昏迷可知及因事而悟尚能奮威斷以誅畫工望之猛房為恭顯所譖以死而於恭顯寂不聞行畫工之誅何邪毋乃重於色而輕於賢邪雖悟不悟有若涑水易欺難悟與終不能悟之言是可為萬世戒矣九華陳君民瞻明妃出處古今歌詠㑹粹成編且鋟之梓或疑何必一婦屬意如此比攜編踵門告曰觀諸公明妃言人人殊而於世教有益為我一轉語不徒編次之意予謂昔之編國風者於詠婦人女子詩靡不備載聖不刪所以勸戒民瞻之意殆出於此故為即其闗於君道大者書之
   送程徳章新安吕午
始予遊黟之桃源墨嶺兩石對峙劍門坡隴左袤壑谷右浚心固已異之少進峯巒周遭巖洞嵌空繚曲深窈可二十餘里至黄陂軒豁平衍古木挺拔道旁山從北來横亘端聳宛若屏障東西兩臂重複蜿蜒其南則丁巽二峯秀竒特上入雲霄四山拱揖環繞連屬如城郭然中有雙溪兩臂灘瀨湍激交㑹靄峯之前公侯居人士之廬與山光水色相照映耕者釣者飛者潜者如在畫圖使人動心駭目應接不暇李太白所謂别有天地非人間也予意山川若此鍾秀於人其顯者既已政府侍從把麾持節表表當世於是山川英靈之氣磅礴而上騰矣而未達者豈無書林藝圃鑚研妙理風晨月夕吟詠性情席珍待聘煙霞泉石如山英靈氣鬱積而未發者乎予庶幾見之一日邂逅程君徳章清修嫻雅和而有守於書無所不讀間作詞章詩句無不過人篆𨽻行草棋琴皆精詣徳章少年有志場屋嶄然見頭角功名可操劵致至是猶未得一展抱負遊戲詞翰一操一枰自適豈非所謂英靈氣鬰積而未發者歟見異人勝異書矣别兩年復㑹行都酌酒話舊歡甚所愧無以相軒輊耳抑聞之積久者發必宏渭濵隆中決不草木同腐予於徳章有望焉因其歸書以為
   史權序汪宋符
胡為而作曰是非也孰權之曰心心天也至公之舍也亘古今而一者古者人極常建人心弗斵權之所至是非定焉尚書軌範春秋褒貶已後世心失其養人不天其所以為天者固不泯故是非或定於一時或定於後世左氏班馬以下論贊是已嗚呼秦漢以來簡䇿絮繁甚矣一言而當萬世不能一言而謬後世獨無公論六經仁義不為遷損正直守節不為固輕儀廙名存亮瞻實著璞相博幾兢難誣慨其汨糾其謬葢自有真是非焉此無他權之以心而已今夫衡之所為信於天下者平也衡之所為平者也世有持一衡者或能軒輊以為輕重及其定也則不可欺也諉曰可欺持而較之西隣則敗矣史乎史乎其可以乎吾友趙戣賦性雋茂好學博觀紬繹繙閲之餘擷古今是非定論以為一編問名於予予以史權之而併序所為作之意太史公謂知春秋者為君為臣所處而得其當則是豈徒以定古今是非
   深衣翼序程時登
深衣成書司馬最先出王氏祖司馬時有異同而皆不能不為唐孔氏所惑子朱子葢甞病之是以晚嵗所服有與家禮異如續衽鈎邉之類者惜家禮初年本既失而不及訂定信齋楊氏既以所聞節齋蔡氏附注家禮之後矣然先生於諸其所去取折衷不但一條時登因不自揆以傳為綱注之足以發傳者列於傳之左疏之足以釋注者附於注之下參諸家而斷之朱子名曰補疏而附冠巾屨之屬總而名之曰深衣翼其質之經傳無所見求之他書而不知其左驗者間以愚意妄述其説以俟來者正焉本篇自司馬氏王氏外有曹易者頗取朱子之書以詆其失然其因先生説而正之者不明其所自若以為得有先生所引而未發者又不能參合考訂以求其義復不自知其所失且重複不瑩二家若詳而實畧若醇而實疵也黄氏説本朱子楊氏早學於朱子晚受藁於黄故附注特詳焉嗚呼秦滅六籍古制蕩然漢興無能改於其舊猶賴専門諸儒收合餘燼窺見一二然其所尚者訓詁或背於經所及制度未悉於理自河間獻王之禮逸無復全經朱子雖甞以為己任自家鄉邦國王之後不及修而授之勉齋勉齋未及竟祭未及修而又以屬之信齋於是不惟家禮先生定之説而儀禮亦為師門未成之書矣嗚呼天不欲此禮之秩乎何其失之易而成之難晦之久而明之不大也則先王法服僅存而未泯如此先王遺文足徵能言如此書學者宜知所從事時登不敏誠願與同共勉焉使服是服者因訓詁有得於經因制度有得於理謹名分崇愛修身以齊其家亦豈非先生所願乎乃僭識其意如此
 
 
 
 
 
 
 
 新安文獻志巻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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