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來庵先生文集卷之八
封事○箚
公元1552年
辭職封事(壬子五月十八日)
伏以臣身在南鄕。距都城近千里。 國有大變。晩始得聞。固知衰朽癃病。不足備驅策。雖中途而斃。亦可以盡於心。故星夜治行。朝夕登途。繼而聞臣之姓名。出於賊徒之口。環顧驚惶。卽輟行計。縮伏待 命。竊自思惟。彼濟世,彭錫等。臣平生不惟不識其面目。亦未嘗聞其姓名。臣旣不聞其姓名。則彼亦豈知臣是何如人也。凡人之情。必與之相知相往來。然後可與爲恩讐。可與通心事。或相援引。或相傾陷。固其所也。今此兩賊。俱是路人。有何讐怨。而乃如此哉。思之百爾。莫知其由。臣雖不知。豈無其由也。臣之愚暗。豈不知無狀此身。爲賊鉤引。固不敢自謂無罪。自當奔趨闕下。以俟 誅戮。臣髦荒之見。竊以爲賊旣誣臣。臣又自誣。引罪待 命。俱涉虛僞。徒爲面貌。殊非事 君以誠之道。況無 君命而先動。不獨非人臣敬君之意。亦不免希望計較。以干討賊之公。故只伏田廬。日待拿 命之來。豈謂今者 拿命終靳。而 宣召反下也。臣固當感悚趨 命。不顧其他。獨念黨逆。人臣莫大之罪。必誅不赦。邦有常刑。令臣名出賊口。聞
者證明。縉紳所共知。國人所共聞。 聖明雖洞燭而勅遺。臣何敢冒昧趨進。偃然若無故人哉。此不但在臣分義。有所不敢。在 殿下討逆之典。亦宜有不嚴之譏。此臣誠所恐懼逡巡。不敢遽行者也。抑有區區之見。冒萬死塵瀆焉。伏見 聖旨有曰。國是靡定。至有逆賊之變。臣瞿然大惑。繼以深憂。不識 殿下何以發此敎也。 殿下謂今日尙有靡定是非。而啓逆賊之心乎。臣恐 殿下此敎。少威如撥亂之武。而莫以慴逆徒之心。此臣所以不免大惑而深憂也。臣伏見自古帝王。往往有繼嗣未定而歿。一時權力之臣。謀立推戴者。猶此是非立定。人心自一。中外無異議。異議則必誅。考諸前史。照之國乘。歷歷可見也。至於逆取之君。以力服人。人猶莫敢異同。寧有久而未定者乎。今 殿下。在 先王春秋鼎盛之日。枚卜從吉。儲在 東殿垂二十年。分朝討賊。一國共戴。奏請 中朝。天下皆知。一朝 嗣服。光明如天日。有目者咸覩。臣實不知更有何是非尙今靡定。使兇徒敢干 天誅。以貽 殿下之念。而垂死一箇身。亦復有收 召之命乎。臣竊意 殿下仁明有餘。而武有所不逮。故是非雖明。而異論橫生。逞私蔑公。無君慢上。遂成
犯義犯刑之習。馴致賊民生心。此有識者。不免有漆室之憂也。 殿下臨御一國。五載于今。而 軫念至此。此正 殿下觀生伐邑。如捄焚拯溺之秋也。易曰。折首獲匪其醜。又曰。不過防之。終或戕之凶。伏願 殿下。常存匪醜之念。而益嚴終戕之戒。爲 廟社億萬年苞桑之計。此臣區區螻蟻之誠也。臣旣不免逆口之及。而冒昧至此。適足以重其辜。尤自悚懼。惟 殿下裁察焉。臣不勝感激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答諭曰。省疏蓋見忠款。良用感歎。畏於匡而毁於叔孫。聖人所不免。當玆末世橫逆之來。何足介意。卿之精忠大節。炳日月而質鬼神。則凶逆之徒。無乃慕盛名而有所云云耶。於卿何傷。宜體予意。安心勿辭。便卽幡然。使予利見。陳啓之意。當體念焉。故諭。
辭職封事(壬子八月二十四日)
伏以宣傳官李大仁。齎來本月十八日有 旨。臣於月二十三日。行到星州祗受訖。伏見其中。有同志有功之人。一一急速書 啓之敎。臣驚惶悚愧。罔知所爲。臣旣得登途。庶可身到 闕下。一二陳達。特以臣之衰病。決不能剋期前進。而且恐事有及期。不容少緩者。故不得不略具其曲折。先爲馳 啓。以明非臣
公元1607年
之所敢知也。丁未十月初九日。 先王疾亟。凶臣橫恣。故持平朴汝樑。仍往來之便。將初九日至十一日朝報三張。與書簡同封知會。故臣已知其梗槪。心懷沐浴之討。而未請朱雲之劍。居旬餘日。有一書生。踵門求見。言自京中來。問其姓名。乃前日所未聞之人。卽今司圃別坐李憺也。仍與共宿。夜間說盡心間事與所以來之由曰。近來國事危迫。將有不忍言之變。吾從兄李惺及朴楗諸人。與鵝城君李山海商量。以憺往來南中久。南來人不敢疑。故選擇而使我。嗚咽慷慨。出一小紙相示。乃今大司諫朴楗書也。蓋他人。皆臣不識面目者。而獨朴楗。素與臣有知分故也。書中言。自 上遘疾。經年不瘳。多少宰列。每入問 安。以臣職忝通顯。不可不一入城中問疾。其意以爲庶於危急之勢。倘有一分之力也。臣以爲此實無如時事。何有求於山野之物。蓋易所謂號咷之擧。甚盛意也。然未嘗見山野之臣。入問 君疾之禮。又未聞 國朝有故事可據而行。豈合胡亂輕動。自取狼狽也。幸更與博古知禮之人。十分講究而相告。則區區此身。厚受 國恩。奚憚於一行。憺惟惟而返。其後又持朴楗書及三品以上問 安朝報若干張而來曰。在
野之臣。問疾之禮及我 國故事。無明文可考。然臣子受 國厚恩。當此罔極之日。豈合不爲之動念也。臣猶以無禮可據。不能遽從。臨別但曰。將不免進一言以報 國恩云。故憺知臣上章而歸而已。此實忠憤之人。千里求於臣。非臣千里結義於忠憤之人。諫院之 啓。却是倒說。其人之爲某與某。李憺之所能言。非臣之所與知。臣特具其由。以明非臣之所可書 啓也。伏願 聖明垂察焉。取進止。
答曰。見箚知卿登途上來。深用慰喜。箚中曲折。知悉。當爲之議處。
公元1612年
辭職封事(壬子八月三十日)
公元1668年
伏以臣素以蜣轉之物。冒竊蘇合之名。謬 授貳公之職。常懷匪據之懼。仍請遞職。今五年而不能已。累蒙 宣召。至十數而不敢進者。蓋爲此也。第以昔在戊申。旣蒙生死之 恩。令出賊口。再受保全之 賜。在區區分義。豈合堅守一方。而不近 天日之光。一朝溘然。而終抱泉壤之恨也。倘得竊仰 天顔。歸而入地。庶可無憾。強起衰病。扶曳登途。不數日。遽有書啓同志之旨。臣已竊疑 聖意之所向。及到西原。聞臣及李山海特 命錄之勳籍。臣心身蝐雨。不欲更
進一步。自悔登途之尙早也。山海則固聞有定策之功也。不知臣有何功可錄也。竊伏思惟。豈以臣嘗論劾兇臣之罪故也。然褒善而賞功。帝王礪世之具也。先亡而後存。聖人酬勞之訓也。賞功不僭。酬勞得實。然後可以服衆心而無譏議於今與後。則酬勞之不可苟也如此。今臣之齒於勳列。是臣上欺天中欺神下欺人而自愧於心。其罪無所逃於天地間。情勢悶迫。有不容含默者。請一二陳達。惟 聖明之鑑察焉。誠使 先朝。一入臣言。亟正奸凶之罪。 兩宮妥然。無復疑間。區區一紙之力。僅足比聊城之一言。何敢擬秦庭之一哭。其不敢指以爲功明矣。況竊聞之道路。臣疏之入。言涉老妄。 天威震怒。禍且不測。無狀之身。不免爲塞外之鬼。固不自恤。危動亦及於 聖躬。幾於有不可言者云。此若非虛妄之傳。臣之罪至此而萬死難容。寧復有毫毛可紀之功乎。噫。漢官之徒哭。不能死董卓。存吾之一言。不足撼賊肫。故凶臣依舊。偃然自明。而其徒張皇益甚。臺官論執。久而後方服其辜。臣之疏有何力於其間乎。此皆 聖明之所詳知也。其有今日則非人之所能爲也。天也。貪天之功。以爲己力。古人所深譏也。有功而不居。又從而逃
之。固申胥,魯連之賢也。臣有罪而無功。無功而爲有功。不獨爲申,介之罪人。亦且爲鄭賈人笑也。賈人不有儲中之虛謀。臣敢有紙上之空言乎。賈人尙不厚誣於筍罃之君子。臣敢復厚誣於 殿下之聖明乎。賈人。尙有他國可以逃去。臣生此 王國。無地遁逃。將何所自立也。臣嘗竊以爲世之君子。以公心論人事功。則克秦之功言。必備入關之劉,項。曷嘗論誤中之張良乎。誅凶之功。卽當日兩司玉堂之力。臣何與焉。 殿下命錄臣功。是以克秦之功。歸之誤中之人。豈不刺謬失實之甚乎。噫。古之逃賞者。皆實有功而不居者也。臣無功可錄。雖欲逃之。尤無事理。無所逃而僭受。則其罪亦大。此二者。無一可也。其狼狽不亦甚乎。嘗見李存吾一劾。肫賊不免長沙之謫。麗氏寧復錄其功也。其錄與不錄。不足計也。臣蒙被天地生成之 恩。旣免窮荒之謫。又叨分外之官。尙今視息於 聖明之世。視存吾不啻千百。誠以臣爲有功。此已極矣。又何加焉。大抵臣子之事君父。雖爲人不能爲之事。是皆職分之當爲也。義理之無窮也。心力之所當自盡也。不合遽以爲功。違天害理而不復顧惜也。況認虛爲實。指無功爲有功。 聖明之下。寧有此
公元1607年
擧也。只令臣朝夕而死。永不免爲泉壤中一罪鬼而已。以 殿下仁聖。豈不爲之惻然也。臣嘗見人負罪而不服辜。反受勳名者。心竊羞之。以爲舍罪而錄功。固帝王駕馭人物之權宜也。有罪而享寵賞。固不愧於人。獨不畏於天乎。今者臣正與彼相類。不暇羞於人。而適以自羞於身。自愧於心也。噫。負羈絏行四方者。介之推也。七日哭興楚國者。申包胥也。彼二人者。俱有大勳。宜受封爵之賞。猶且不受而逃去。晉楚之君。不以爲罪。後之君子。不以爲非。臣當此收錄之日。雖不能逃之。豈敢靦然遽入 國門。若有功者然哉。不獨縉紳間一二明是非愛廉恥者。譏臣之冒昧。 殿下亦豈不怪其來而疑其心也。伏願 殿下。亮臣由中之懇。亟下司勳。收還成名。削去臣姓名。以成微末之志。使臣得更入 國門。則 聖明知臣之恩。海洋而山崇。臣蹈舞還山。含笑入地。尤不知所以報 聖明也。臣衰病已甚。殘息如絲。日行一息。一日行一日休。非但不能剋期到 闕下。恐或未及都城而病廢。故敢先陳達。以伸區區之情。不勝惶恐之至。取進止。
答曰。箚中之辭至矣。但古人不云乎。不可以成敗論人。卿之忠義。國人所知。勳於卿何有。宜安心勿辭。斯
速上來。
公元1672年
辭右議政箚(壬子九月十二日)
伏以注書朴來章。齎來 諭旨。臣行到竹山境上祗受訖。伏見 諭旨。今以卿爲議政府右議政。卿其乘馹斯速上來。臣驚惶之極。若墮深井之中。無以爲心。臣以衰病之物。扶曳登途者。非爲仕官計也。特以常抱在君之志。旋負逋慢之罪。何幸牛馬之齒。今垂八十而尙不死。願及其不死。得一竊仰 天顔故也。豈謂今者遽有平生夢寐所不到。分義所不堪之擧乎。臣不得不罄竭底蘊。籲呼于天也。豈敢皮面辭避之爲也。臣竊聞從古帝王。設官置相。不爲人擇官。而必爲官擇人者。非欲使金玉其身。榮貴一塊肉而已。蓋欲使輔世長民。福萬姓而固邦本也。非欲使廣土衆民。爲子孫飽暖計而已。實欲使寅協恭。建苞桑盤石之基也。非欲使招權納賄。營立私門而已。蓋欲使國耳忘家。爲 宗社永固之衛也。非欲使艮身自保。旅進旅退而已。蓋欲其遠猷辰告。措國勢於泰山之安也。故必得其人。然後方可與共天位食天祿。上不獲罪於天。下不失望於民。中不見誅於鬼神。內不自愧於其心。其爲任重。其爲責大。其爲才不亦難乎。
決不可以闒茸庸劣之輩。苟充其位。褻名器而衊天工也明矣。名器旣褻。天工旣衊。則不獨於其身。有力小任重之凶。人君亦不免有比之匪人之咎。古之所以其難其愼。不必備。惟其人者此也。今 殿下以臣備數於鉉耳者。未知何所見也。嘗聞知臣莫如君。 殿下今日豈得爲知臣也。信乎天地之大而人猶有憾也。試以臣所陳任責之重且大者。一二勘過。則比如鼎之無實者。不見顚趾出否之用。將有折足形渥之恥。是雖 聖明試可乃已之擧。其如雖悔曷追。何哉。殿下雖已謬加。臣恐不敢承 命。只令臣摧如之思愈切。舍車之志益堅也。臣請條列焉。臣之不可留宦。大槪有三。大坊已踰而不能者止一也。言不可底行而試可已久二也。狷狹忤物。國人皆曰不可三也。臣無他事業。早習科文。只求榮進。晩賴師友之力。粗知內外之分。而尙昧用晦之道。畢境至於上欺 聖明。致有分外之 命。臣豈不自知平生讀古人書。而於身心了不得力。正似喫飯不從肚裏過。將不免虎威是假。榮貴其塊肉而已。廣土衆民而已。營立私門而已。艮身自保而已。則 殿下何少於此等人而必用垂死一箇臣也。況臣聞七十而致事。 先王以此坊
民。其義甚嚴。人生七十則筋力之衰乏也。精神之眊聵也。耳目之昏塞也。志慮之耄荒也。如此而強使從政。則其身之不免貪冒之譏。固不足恤也。其如僨事何。其如辱國何。聖人亦不曰甚矣吾衰也。不復夢見周公。夫子此言。宜在七十年間矣。聖人尙且云爾。臣是何人。年今七十七而猶曰可仕乎。今此之行。暫有行步。腰痛而脚軟。少觸風寒。胸喘而氣促。往往或至顚仆。人言過耳輒昏忘。事至過目不能記。如此尙可仕乎。不能而不知止。侮聖訓而毁大坊。非名敎中一罪人乎。蹤無側目之公孫。獨無自愧於心乎。此不可仕一也。臣嘗論李好閔辱國之罪矣。嘗論裁制戚里。乃是保全之道矣。嘗請 殿下務存威如之意。以防患矣。此雖不足裨 聖德萬一。亦出於區區一得之見。過慮之憂也。誠未動 天。言歸謬妄。噫。言是一心之聲。心爲一身之主。而其言泥於古義。不合時宜。其試可蓋已明矣。其不足用亦決矣。 殿下猶復收用。久而不已。臣實不知 聖意之所在也。易曰。觀其生。進退。臣試以自觀則在所當進乎。在所當退乎。此不可仕二也。臣於頃年仍請遞職名。欲辨先師曺植受誣。語觸時好。擧國鼎沸。雖是風聲氣習之所驅。在臣亦
公元582年
豈無所以致之者乎。衆惡之必察。雖荷 殿下之聖明。國人之皆曰不可。豈甚於此也。往在壬寅。臣被 召命在闕下。及戊申 先王即遠之日。臣亦在 都下。自今日視壬寅戊申。則前後十一年多少。而臣亦十一年老少矣。當是時。臣年尙少十一年。又未有國人之謗。臣猶且自料不能而終不敢留。況今臣又老十一年。又有擧國之謗。反可仕乎。禮曰量而後入。所謂量者。非必量時之可爲與不可爲也。亦當自量其能與不能也。臣於量時一截。不暇究其說。自量則已審矣。今此上來。雖無一毫仕宦之念。其跡頗涉於乘時干澤之嫌。 殿下頗有仍其來籠絡之跡。不安於義而不嫌於心。此不可仕三也。臣負此三不可。豈特古人二宜去也。此臣決不敢冒昧承 命。伏願 殿下亟收成命。授之其人。令臣歸死田廬。以伸退讓之志。則不獨微沫一身之幸。實 國家臣庶之福也。不勝幸甚。
答曰。省箚具悉至意。卿今上來。國家之福。豈但慰予如渴之懷而止哉。少屈遐心。以補不辟。勿爲多讓。幸甚。(舍人齎來)
辭右議政箚(壬子九月二十二日)
伏以臣頃到城下。得見司勳臣箚回 啓之 辭。反覆思之。不知其意。請就其辭而條列焉。其曰 諫院啓意。與臣箚大指違異。諫院之啓。出於傳聞。而不知其間曲折。不免小有差違。其勢然也。其大指。臣未見其有違異也。且以臣爲首勳。此全非臣箚之意也。試以地之內外遠近言之。臣居嶺外。距 都下千里。兇臣之橫恣。時事之危迫。臣何自而知之。朴汝樑之以朝報相示。渠於臣。分義厚。只欲使臣知時勢如何而已。非有他意也。 都下若干忠義之人。則見聞甚詳。憂思甚深。依古人號召赴急之義。遠求助於山野。在內而號召於外。在近而求助於遠。理勢之必然而出於不得已也。諫院之 啓。不免歸重於臣。其措語少失耳。漢廷之臣。諫易樹者何限。期期之昌。亦言其不可而不能得。故張良亦無知何。請四人來救留侯。若不先請。則四人曷嘗卜漢嗣將廢而自來乎。今司勳之人。不請問於李憺與憺所言中若干人。而強欲問於臣者。是何故也。不獨此也。昨見 聖旨。朴汝樑議勳事。言于大臣。臣尤不勝悶鬱焉。臣強起衰病。千里而來。未得一見 天顔。而遽貪天之功。以爲己力。又攘人之功。以爲己勳。偃然以首勳自處。此果何心也。
殿下斥臺閣喪廉恥。而獨不以廉恥望於臣。是 殿下不諒臣心。視臣辭避。認爲循例皮面之爲。臣復何言而何所逃遁也。曾見 聖批。勳於卿何有。臣感 殿下知臣之 恩。涕淚自下。不知所以報效。豈謂今日反失所望而無以爲心也。 殿下若欲知有功之人。何不試問諸李憺。當日相議送汝於南中者誰也。憺必歷擧其人姓名而不敢私也。若以憺爲微末而不足問。其言不足信。則試就所言中一二取重於人如李惺等問之。則彼何敢一毫容諱。況忘身殉國。臣職分當爲。亦非所當諱也。若臣在南鄕千里之外。豈得知爲幾人與爲某與某也。以此而言。此果臣之功乎。若干人之勳乎。強臣無功而爲有功。靦然於百僚之上。臣雖無狀。猶知可恥之甚。決不得有更留 都下。負平生所學而不自惜也。蓋廉恥。士子初頭第一行。而在四維中。與禮義竝。故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不爲。皆從這裏做去。平生讀古人書。畢竟冒齒勳列。喪其所學。則臣縱不自惜。 殿下何取於一箇臣乎。不然。救君父之急。是果強避之功乎。臣要謝 殿下生死之恩。而反致匪據之位。追 先朝殊遇。欲報於 殿下。將不免爲負所學之一漢。事與心違。一
至於此。竊恐 殿下此擧。將無以勸勵眞忠賢之心。而廉恥之喪。未必不自此而愈甚也。噫。擧一時怵於凶焰。依違中立。坐觀成敗。而奮敢死之忠。遠求助於人。而使以問疾爲辭。其號咷憂悶之情可見。其功自有所歸。司勳不此之思。而反歸重於己死不可問之朴汝樑。必欲使臣主議。而 殿下又不以爲不可。臣之憫鬱滋惑。而尤不欲終日者此也。抑臣有區區謬妄之見。不得不自盡於 聖鑑之下。張良謀請四人。羽翼太子。深得大易納約自牖之道。呂后與惠帝。未聞更有三萬戶之賞。而依舊爲留候。四老雖有廟。亦只依舊一皓字而止。此曷嘗忽妄其功而然也。蓋以張良辭三萬而受萬。非欲富也。四人俱有出塵之風。不欲以宦爵相累也。臣聞今之勳錄。虛僞冒昧者。不勝其衆。將不免爲後人笑罵云。竊願 殿下。昭揭凶臣之罪。國人所共知與 宮禁中所獨知。而國人所未及聞見者。播示中外。又出臣章。以示不須錄勳之義。 國乘書之。傳諸後世。足徵其惡而激勸忠賢。庶幾冒昧之習小息。廉恥之風稍張。而 國家幸甚。士習幸甚。不獨臣之幸也。取進止。
答曰。再昨聞卿出肅。適有齋戒。未卽利見。今省陳箚。
如聞法語。良用嘉歎。啓意當議處焉。
辭右議政箚(未達)
伏以臣伏覩 聖批中。有少屈遐心。以輔不辟。勿爲多讓。臣惶恐之地。銜 恩之極。感淚自下。罔知所言。伏念 殿下今日之擧。實前古所罕有之盛事也。帝王之用人。必如此然後可以樹之風聲。聳動入心。而治平可冀也。然必得其人。使之行其志盡其材。然後可也。若人君任匪其人。其人亦不自量。冒處匪據。則其人固自有覆餗之凶。人君亦不免謬加之咎。而悔不可追矣。故臣初不欲承 命。而不敢終辭。以避冒昧之嫌者。特欲成 殿下盛美之意盛美之擧耳。留仕。非臣志也。非臣所可能也。臣之所以自量者。前旣條列而無復餘蘊矣。至於時勢之可與不可。臣非不知究其說以請去也。古人不有法乎。去魯而以微罪行。去齊而只云不欲富而已。其所去之由。則終不肯言。馬廷鸞,崔與之等。其君面留而終不留。至於涕泣而辭。亦不言不留之意。彼數聖賢者。不獨君臣之義性之固有而已。負天地生民之寄。有兼濟民物之志。卷而懷之。孤枯而獨善。豈其心哉。特以時義有不容不去者。而或有難言者。或有不欲言者。含忍隱默而去。
臣今日何敢遽爲之說。自得罪於古之人也。 殿下試就古之去國者。求其心跡。則可見其用心之地。今臣之必去而不敢留者。竊自以爲非苟去也。伏願 殿下勿復而臣之去爲意。只宜自謀。反身威如。觀生君子。進君子退小人。張公道抑邪私。輔翼 東宮。以開無彊之休。愛養軍民。以固邦國之本。以之安 宗社。以之燕翼子而祈永命。此臣區區去後之望也。臣雖未償竊仰 天顔之願。若臣之言得行於萬一。則臣報 殿下之恩。至此無憾。而前所陳泉壤之恨。特情事之淺小者耳。況似聞司勳 啓請以勳錄。更問於臣。臣於勳何與也。適使臣不得小留於 都下也。第念 殿下軫念臣旅寓困乏。給 賜食物數目優厚。臣入城雖日淺。去志已定而不欲變。猶復受此 恩賜。尤增惶悚。不知所以爲地也。惟 殿下之亮察焉。
辭右議政箚(壬子十月初五日)
伏以臣頃於 榻前。再三請去。而 殿下反覆面留。至有復見之 敎。臣感激之極。不知所以爲地也。伏念臣之上來。只欲近 天顔咫尺。一謝生死之 恩。而意外遽有勳 命之下。繼而有匪據之加。臣惶恐
縮伏。不欲承 命。第以 殿下今日之擧。實前古罕有之盛事也。帝王之用人。必如此然後可以樹之風聲。聳動人心而治平可期也。臣之不敢終辭。以避冒昧之嫌者。只欲成 殿下盛美之意盛美之擧。而若不拜 命。恐無進見之路。故黽勉承 命。若可堪者然。情事雖曰少伸。其罪戾則愈大矣。況臣頃造 闕下。暫時行步。胸喘氣促。幾於顚仆。僅僅退還。形骸雖存。筋力已竭。如此而尙可備列於台鼎乎。且臣自上年。左手麻木。少犯風寒。全不屈伸。運用之際。臂或顫棹。所持之物。至於墜落。朝夕必爲風氣所中。非獨人人所共知。內醫亦頗見之。千里來去。慮或中道而病發。日間所噉。不過龠合。食已便飢。飢不耐過。火急嚼物。方得少定。在家尙難保護。況客寓乎。無事尙不能支吾。況有公務之撓乎。孔子不云乎。智小而謀大。力小而任重。鮮不及矣。此臣所以慄慄焉不欲終日。況臣衰病之情。如右所陳。且 召對以後。腫發於面。針治累日。亦未見瘳。自 上受針之日。亦未能隨參問 安之後。臣子分義。豈得自安。靦然於百僚之首乎。伏願命遞臣職。以授其人。則臣旣釋重負。席可少暖矣。不然。臣豈合引日濡滯。惹取尹士之譏也。抑臣聞帝王
之於人物。其材不同。故其用亦殊。有使之居廊廟之上。任宗社生民之責者。有使之處寂寞之濱。守恬靜無求之節者。此蓋各隨其材。不強其所不能也。臣疏愚偏滯。動輒忤物。自知不能與世俯仰。故無意仕進。縮伏田園。惟得全性命是幸。 廟堂之任。非所當也。非所望也。豈謂上欺 聖明。竊取非分職名。至此極也。臣今者志願已償。更須何待。 殿下許臣退歸。使遂其平生所志所學而死。則此亦用臣之一道。士君子恬靜無求之風。未必不自此少振。而於 國家宜亦有涓埃之補也。惟 聖明之垂察焉。
答曰。省箚知卿不回遐心。且有患疾。深用憂慮。卿年雖邵而精力尙強。幸勿爲退歸之計。勉留朝右。以補不辟。日候向寒。安心調攝。
公元1552年
辭右議政箚(壬子十月十一日)
伏以臣頃蒙 召對。竊仰之願已償。在君之志小伸。而去志亦切。終不欲變。第以 殿下累日受針。尙有一樣之敎。臣亦舊疾亦復作。久而不差。 朝廷盛禮日期又迫。身病或差。庶幾從諸大夫之後。故黽勉濡滯。不敢請去。今者伏聞 聖體平安。而盛禮退行。遠在旬後。臣勢極狼狽。敢復塵瀆 聖聽。惶悚罔措。臣牛
馬之齒。今垂八十。衰朽已甚。平居怯寒畏暑。不出戶庭。掃絶人事。苟度時日。而比來百病。依舊侵凌。了無開眼時節。老病如此。而猶曰于仕。則雖有存道之心者。亦不免貪冒之恥。況環顧空空無可行之道者乎。臣若更留旬日。以待盛禮之期。則天日甚寒。恐難登途。若欲留過冬月。衰病如此。坐廢職務。將見政事府爲養病坊。而冒竊匪據。荏苒年時。則是臣喪盡廉恥。特耽戀榮寵之一鄙夫耳。不獨臣負平生所學。而累 殿下殊遇之意。 殿下亦何見於臣而豢無用一鄙夫也。此 殿下雖有復見之 敎。臣不敢承 命。必去而不能復留者也。竊見古人之去國。自有其道。有去齊而言受萬之不富者。有請去而其君面留。泣辭而終不留者。俱不言所以去之之由。其用心之法。在今可見也。臣則大防已過。衰病俱極。自不合仕宦。何暇挽古人去留之義而爲說也。臣雖去國。豈敢忘殿下也。請以前日未及陳達者。與陳而未盡其說者。申爲條列如左。自以爲燕翼子祈永命之神丹妙劑焉。惟幸 聖明垂察焉。其一。帝王之圖治也。立志。必於遠大。而不安於近小。存心。必欲其堅固。而念終始典于學。食息而不忘。晝夜而終。治平之念日篤。宴
公元1607年
安之意自消。然後雷動風行。如車推而勢自進。船發而纜自行。百度俱擧。惟吾所爲。無不如志矣。此乃祈永命燕翼子之大本。而前所未盡其說者也。其二。竊見 王世子有不世出之資。而問學亦頗日將云。此正及時輔翼之秋也。其法。備具於文王世子保傳等篇與朱文公封事中。歷歷可擧而行也。博選道德經術之士。入侍左右。如布衣交。問寢視饍之餘。徒容講究。日復一日。德性就而聖功成。此誠祈永命燕翼子之急務而前所未盡其說者也。其三。臣聞易稱損上益下爲益。又曰君子厚下安宅。書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王者之政。必以保民爲先務者此也。臣屛伏南陬。生民疾苦。耳聞目見。有不可毛擧者。及到都城。城中之民。亦多失所愁怨。散而之四方云。兵火後數十年。而未嘗聞有生聚之政。而怨咀之聲。不堪聽聞。民心瓦解。邦國憂虞。臺諫不能言。大臣不爲憂。 殿下莫之知。天視自我。宜乎災異之洊至也。臣聞今之 上供數目。皆循燕山之疵政。而 祖宗正貢之案。尙完於兵火之餘云。或者天將爲後王開盛治也。伏願殿下依祖宗良規。更加詳定。一事一物。爲民害者。勿復因循。一向除罷。貢賦旣省。人情弊祛。民生庶幾自
公元1589年
厚。深得益下厚下之時義。而邦本幸甚。 宗社幸甚。此亦祈永命燕翼子之急務。而前日未究其說者也。其四。昭雪深冤。慰滿人心。乃王者之澤。及於泉下者也。己丑誣枉之人。 聖鑑皆已洞燭。本府之申啓亦久。 兪音尙閟。人神之悶鬱未解。伏願 殿下。快明申理。此亦祈永命燕翼子之一事。而前日之未及陳達者也。其五。臣前所陳無親臣之說。只擧漢文夜拜宋昌一段。而未究其說。今亦不暇遠擧。只就近日事明之。臣聞疾風之日。勁草自分。危亂之世。忠賢自別。當時君相。就其自別而收拾之。不亦易乎。戊申之難。知尊戴 殿下。而必欲誅兇逆者。雖大小不同。其趨舍則正。雖未必皆忠賢。其好惡則明正。似能言拒楊墨者。不失爲聖人之徒也。視諸窺覘利害。坐觀成敗之類。不亦相遠之甚乎。此所謂危亂中自別者也。近日逆魁所斥君側之惡若干人。是 殿下之所倚信。而奸賊之所甚忌疾。此亦非危亂中自別者乎。古人云伏節死義之人。必是直言敢諫之士。若取忠直畜君之人而用之。在平時有繩糾之益。在危亂致委命之節。 殿下倚用之勿貳。使各擧所知。列于庶位。或委以心腹。或寄以耳目。心力一而情義孚。不使人言間
之。不使黨論沮之。則庶可扶持 宗社之危而鎭服姦究之心。此亦燕翼子祈永命之急務也。其六。古人有聞朝廷有三不足之說而憂之。臣亦聞頃者 榻前有植黨之說而敢竊憂之。人實自植黨而敢論人之植黨。以燕伐燕。不亦謬乎。臣聞孔子曰。方以類聚。物以羣分。又曰。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故小人與小人爲黨。君子與君子爲黨。此自然之理也。君子未嘗不黨。只在人君明辨其君子小人而已。是以朱文公。請其君爲君子之黨而不慮其偏。文公不是欺後世。臣亦願 殿下爲君子之黨。而不疑其爲不忠也。且自士大夫分裂之後。人心億萬。無人不入黨字題目中。不北則南。不南則西。正似朔蜀洛三黨而有甚焉。在當時。或不知孰爲君子黨孰爲小人黨。自今觀之。不啻玉石之不同。知人。惟帝其難之。在治平時。則或眞僞滚亂而難知。若於亂世。因其自別而取舍之。雖不能無失。亦可十得其七八矣。臣旣願 殿下爲君子之黨。臣何敢強避其名。祗戴 殿下。俱爲其黨。拔茹而彙征。環東國千里。爲仁遂之區。而死於田廬。以自獻于先王。豈區區一介臣之幸也。是亦祈永命燕翼子之一大事也。 殿下若以臣言。爲出於偏黨而不足信。則
臣雖獨留。亦無如何。有悔於身而無益於國。此則天也。至於人心之携貳。國論之分異。諫官之不得其言。前所陳達已盡。不敢重累焉。臣雖駑劣。犬馬之誠。自以爲不後於人。去國之日。不知所以報 殿下。敢效瞽矇之說。以替衰朽之身。若 殿下不廢其言。倘見施用。制治保邦。必於未亂未危之日。則身雖在千里之外。實是獻替於 軒陞之下。庶得免婺婦之憂。而死於大平之天。臣更何望焉。惟 殿下垂察焉。取進止。上卽遣史官 諭曰。卿身雖林下。職爲大臣。義分猶重。何可不聽予請。棄去如遺。予必欲更見。勉強姑留。以存事體。以副予望。 注書鄭百昌賚來答曰。省箚具見。法語當體念而議處。但大臣去留。何可如是輕易。予見卿精力尙強。慰喜于中。予不久將見。須更思勉留。仍 傳曰。遣史官。密符還授。敦諭使之上來。
公元1612年
辭右議政箚[六箚](壬子十月十二日)
伏以臣伏見 聖批。極爲峻嚴。惶恐罔措。伏地待罪。臣疏野性成。抵死猶是。不念分義。不識事體。昨詣 闕下。進密符與去國箚子。竊附古人歸相印之義。不復計其他。罪合萬死。宜乎 聖批如此也。然臣曷嘗
夬夬而遠去也。只欲出城待命而已。雖曰城外。實近天闕。臣竊念易著有攸往之義。語有不可奪之訓。故唐宋之世。致仕者踵接相。而至如文彦博則不聞其老病。錢若水則年未及四十。此見古之人。不欲仕則致仕而去。未嘗問年數之多少。精力之衰盛也。明矣。況老病而不可仕者乎。當世之君。亦皆許其請而成其志。此誠進退仕止之一道也。今臣衰老之情。則牛馬之齒七十七矣。疾病之實。則如前所陳而求去不得。此臣不能無惑者也。況自數年來。冬深則脛骨酸蹇。行步跛履。仍致顚傷。左臂骨違。轉成麻木。不能屈伸。已作終身之病。又自近日。脛骨潛潛始酸。此蓋舊疾復發之候也。形骸徒在。死已霰集矣。千里故山。歸思渺渺。生行死歸。豈人情所欲也。伏願 殿下。悶臣之情。亟 命遞職名。收還密符。使臣及冬寒未甚。扶曳南歸。幸全餘生。則殿下之恩。至此尤深。將無以報效矣。殿下若命遞職名。而使之少留。則臣初非爲仕宦來也。猶可承 命。不然。臣決不可久處匪據。不免且行且辭。甘伏 誅遣而不辭矣。況臣在君之志。昭陳於昨日箚子中。若可底行。則老醜之身。不關於有無。 殿下亦勿以其去留爲意也。況古人不云乎。處江湖
則憂其君。臣雖在野。只恐性命朝夕耳。曷嘗以不在位而忘 聖明也。沐浴請討。非古人告老之時乎。伏願 聖明垂察焉。
答曰。箚辭具悉。予當力疾更見。卿宜勉留。便卽入城。
辭右議政箚(壬子十月十四日)
伏以臣伏見 聖批。有便卽入城之 敎。臣不勝惶恐感激之至。臣之所以出城而待 命者。非敢欲遂去也。 殿下久靳遞職之 命。冀 殿下諒臣決不留宦而亟下兪音也。今不 命遞而反有入城之敎。此臣不能無惑也。若 召使入見。則臣之所寓莫近焉。臣不敢留仕之情。皆以陳列。不復重累。以瀆 天聽矣。獨念臣頃蒙 召對。自上有更見之 敎。又出見 王世子。臣亦血氣之類。豈不念 殿下之命而感 殿下之意也。自不覺淚與言俱出。無以爲心。臣所以濡滯而不能遽行者此也。若 殿下不廢臣榻前及箚中所陳。倘見 施用。則雖更使進見。無以加焉。祈永命而燕翼子。庶報塞保護之意。則臣之在城內外。不爲彼此。臣之留不留。不爲輕重也。且臣於四三年間。亦嘗被 召。在道疾作。所食漸減。久後口不思食。強食數匙。未移時旋覺飢乏。不能耐過。藥不
見效。吞下粥飮。轉向瘦憊。首尾八九月。僅得不死。此皆內醫之所詳知也。舊病今又將作。見食輒思嘔吐。寒少熱多之瘧。脛骨酸痛之患。亦乘氣弱而作。或間日或逐日。病勢將日甚而氣力將日餒。此實重職在身。不能解脫。心慮不寧之致。生行死歸。不日而至。恐殿下至此追悔留臣而莫及也。伏願 殿下。憐臣衰病。亟 命遞職名。釋臣重負。解臣憂悶。使臣得所自安而調護。以全垂死之身。以終肉骨生死之 恩。不勝幸甚。取進止。
答曰。省箚具悉。卿不回遐心。深用缺然。前所陳啓。予已體念矣。竢晴便卽利見。勿爲更辭。安心入城。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