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言別集卷之三

　疏箚

　　

辭大司憲疏(甲寅)

伏以本月初九日。祗受承政院書狀。節該以卿爲司憲府大司憲。卿其乘馹上來事有旨。伏以臣樸迂。嘗妄論大禮。見非時議。歸老田廬。今已十有五年。不意聖上起廢收召。寵擢異等。出於萬萬夢寐之外。臣憂懼猥越。不知所以處之也。感激殊遇。雖欲竭忠殫力。報答大恩。顧自念才識淺薄。年壽已窮。才過一二旬朔。則犬馬之齒八十有一。以此冒進。則自知無一報效。反累聖德之治。徒取譏非。執法重地。所損非細。國家用人官人。不宜如此。伏乞聖明亟收成命。以嚴愼治體。公私幸甚。臣無任戰懼隕越之至。

辭大司憲疏(甲寅)[再疏]

伏以臣才識淺薄。加以年老。朝暮入地。不料收召之命。首及臣身。至使近侍臨諭。又有不敢當之敎。臣伏讀聖批。惶恐隕越。不知所云。竊伏念。帝王爲治之道。莫先於官人。官非其人。

必敗度。此古今通戒。可不愼歟。況執法之職。肅朝廷。明是非。如臣譾魯。萬不近似。伏乞聖明曲察危逼之懇。明愼用舍之幾。遞臣職名。從當趨詣哭班。以畢微誠。

旣肅謝。上引見。上在廬宮。衣衰服哭。以俟良久。上止哭曰。望待久矣。對曰。臣老於田廬。收召之命。首及臣身。感激隕越。不知所出。上曰。云云。進曰。未知上意視今之治亂如何。而方今人紀紊亂。義理晦塞極矣。以此時中興。難於干戈創(一作搶)攘之際。聖德明哲。深山窮谷。愚夫愚婦。莫不拭目望治。上宜及此時。勉勵修德。毋失百姓心。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君子之德。有終爲貴。上卽位以來。有中批之說。傳於中外。臣受本職。出於特恩。乞收成命。上曰。卿之宿德。聞之久矣。不可以中批云也。宜勿辭。輔予不逮。

辭月廩疏

伏以臣懼恩賜過濫。上疏乞辭。上不許。特降溫批。禮君有賜。固不敢辭。而其有非禮之賜。

非禮之受。古人戒之。古之明君。嚬笑尙愛。今有庖廩厚禮。及於臣身。貽譏四方後世。非細故。以臣之故。爲盛德之過。豈特一嚬一笑之失而已哉。伏乞聖明。察臣微衷。亟收月廩之賜。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恐懼隕越之至。

戒爲國不嚴疏

伏以政刑紊亂。事有顚倒乖戾而不得其正。今有負罪者。執國命威福人已久。至瀆亂天經。壞滅人紀。先王聰明覺悟。未及正名。遽棄臣民。逮至殿下。以累朝仁厚之意。不忍加法斥逐之。略示好惡之正而已。首罪者。罪名遠竄。而實處中道之地。恩貸至厚。而不念德意。失志之徒怏怏怨望。興訛造謗。惑亂人心。義理晦塞。使邪說者。接跡而起者。職此之由也。古之聖王。爲之君臣父子。以立紀綱。以定天下。君臣父子亂。而國不危者未之有也。爲政以德。仁術之要。王者之治。亦莫善於寬裕。而爲國不嚴。實禍亂之招也。伏願殿下裁察焉。臣不任戰怖隕越之至。

乞解官疏(乙卯○吏曹參判時)

伏以臣不才。叨荷寵命。前古罕比。八十耄荒之年。大病沈綿。已數旬月矣。待罪天官。不但無一報效。曠職之誅。無所逃逭。上疏乞免。不止一二。而每降溫批。不許恩遞。人臣分義。安有尸官暇逸如此者也。臣惶恐隕越。不知所以自處也。臣優暇恩澤。醫藥備至。幸免顚溝壑。衰老重病。元氣無餘。餘脹猶塡。煩悶未除。動則喘急。立則惛暈。犬馬私情。耿耿一念。雖欲獲近天威。不違顏咫尺。實無以自力仰首瞻天。不知所云。仁宣太妃十三月大祭。亦將不得從外庭哭班。臣罪尤大。伏乞聖明憐臣。特許恩遞。以安微分。臣生亦天恩。死亦天恩。臣無任戰怖隕越之至。

乞解官疏

伏以臣以不才。加以昏耄。濫蒙誤恩。冒居銓衡重地。今已半年。恬然安之。無一報效。徒取譏疵。不特朝廷之體不尊。揆之臣身。忘慙冒進之恥。亦大矣。況臣犬馬之齒。過古人致仕之年十有一年。自經大病。尤衰敗無人事。朝夕且死。廉恥都亡。尸官素餐。古人所戒。殿下以臣爲

先朝老犬馬。或有所聞識。而時賜顧問。臣無他長。平生致力於無益之文。而老悖昏忘。百不記一。亦無所可取。心愧面赧。常恐負殿下之恩。而爲朝廷羞多矣。伏乞聖明遞臣職名。以安私分。

備局堂上辭免疏

伏以昨者。令臣參任籌司之命下矣。臣惶恐猥越。不敢承當。臣八十耄荒之年。新經大病。精神筯力。惛耗消亡。臨事顚錯。十忘八九。經席入侍。亦不能逐日隨行。況籌司重任。不但精力所不堪。本才疏性拙。尤短於論事籌畫。況在垂死之年。尤無可觀。以如此之人。當如此之職。不可備員充位而已。乞收成命。以重用人官人之大方。臣無任戰怖隕越之至。

辭成均祭酒疏

伏以太學者。古之司徒之官。我東高麗之國子監。本朝之成均館也。國制掌成均者。有知成均。有同成均。有大司成祭酒之官。後來特設之。責任尤重。非缺則常補之官。古之所謂官不必備。惟其人者也。臣以惛耄。學術淺薄。更稱官號。以

爲一時師儒。臣實不似。臣以老書生。從諸臣之後。入侍經筵。時賜顧問。旣甚恐懼。況師儒之重。盛朝經學係焉。臣何敢偃然當此職也。伏乞聖明亟賜䥴改。以重學敎。

辭右參贊疏

伏以臣耄期多病。精力消亡。臣自分老死田野。爵祿不及於夢寐久矣。殿下臨御初載。收召棄廢。拔擢不疑。一歲中三遷其官。位躋上卿。爵益貴而責益大。光寵至此。如臣不才。加以老倦。曠職怠官。無一報效。殿下所知也。面赧心愧。不知所出。遂欲上疏辭謝。適當移御大禮。不敢不從陪從末儀。忘慙冒進之譏。臣實自取。而爲朝廷羞不細。伏乞聖明亟收成命。以惜名器。臣聞任官惟其人。官不擇人。自古聖王之大戒也。臣無任惶怖隕越之至。

辭吏曹判書疏

伏以臣老死之年。寵遇益隆。以左參贊。又移授銓曹之長。選人官人。責任甚重。百職之事。官府之治。邦國之興衰。皆係於此。臣耄期惛倦。無一事可擧。聖明所以洞察者也。卒然任此人當

此職。不特人望所不許。亦聽聞可駭。以一人之故。國體大壞。所係非細。況方今新化之初。一政一令。皆四方之所想望。伏乞聖明亟收成命。以策勵世道。毋失四方心。不勝幸甚。

辭吏曹判書疏[再疏]

伏以周官六職。天官最大。天官之職。冢宰最大。選人官人進退人。專責於冢宰。爲任實非佐貳之比。古人曰。周官傳冢宰最難看。況行此職者乎。小臣以事君一心。擧職爲忠。不知人則蔽賢。蔽賢則不擧職。不擧職。其罰當黜。三代之治。知人爲本。臣孤陋。平生與人寡儔。至於論人薦人。無異聾瞽。一朝當此職。固知不擧職非一。不但其身之罪也。大則誤國敗事可懼也。安敢以一身之寵利。負殿下之大恩哉。殿下察臣微衷。乞收臣新授職命。以重國體。不勝幸甚。臣因暑暍。泄瀉之疾極重。廢伏私室。瀝血陳疏。語不次序。死罪死罪。

辭吏曹判書疏[三疏]

伏以臣本山澤之民。無他長。讀書八十年。拙黨不通世務。無異聾瞽之於視聽。加以老死無日。

精力消亡。百不如人。聖上不察臣之實狀。授之以天官之職。臣受恩感激。憂畏幷至。不知所以處之也。自古有國治亂。專係於用人。所用非人。危亡隨之。豈可使疏迂老敗之人。持此柄而亂權衡哉。此臣所以一辭再辭而不知止者也。伏乞聖明深思而熟察之。遞罷臣職。以正治體。邦國幸甚。臣無任戰懼隕越之至。

辭右議政疏

伏以萬萬夢寐不到。誤恩隆厚。三公之命。遽及臣身。臣聞命隕越。不知所出。臣不但才識駑下。老敗惛耄。無一可取。聖明所已知者也。銓選之責雖重。實該司一有司。比三公則猶輕。臣常惶恐不堪。日俟誅譴。況此公相之重。人主之所倚毗。百僚之所表準。萬民之所具瞻。臣安敢自以其人。偃然居此職任此責。上以欺殿下。下而欺一世。徒取一身之光寵哉。伏乞聖明亟改成命。以重朝廷之嚴。以正名器之尊。國體幸甚。臣無任悚猥祈懇之至。

辭右議政疏[再疏]

伏以古之仕者。四十強仕。五十服官政。六十命

爲大夫。七十致仕。三代之達禮也。今臣行年八十。再入脩門。廉士所恥。臣徒以虛名。厚誣一世。不圖遭遇聖明。寵擢異等。六遷至三公。此布衣之極也。臣有何才能德慧而貴寵傾朝。殿下繼志述事。修紀建極。思不墜先王大業。當此之時。遐邇拭目。四方歸心。而用人則如臣下才。擢居上列。無以激勵萬人心。適足以羞當世之士。忝汚名器。非細故也。伏乞聖明亟收成命。以重有國立相之體。臣非爲身辭也。一以嚴國體。一以尊朝廷。所以責望於聖明者也。臣無任隕越祈懇之至。

辭右議政疏[三疏]

伏以三公者。古之百揆。所以統庶官。一其治者也。此所謂萬事之綱也。大臣責專。則小臣不敢間政。令擧而國治矣。爲國之道。雖在極治之際。不戒則亂。方今之勢。主少國危。議論橫生。天大旱。上心憂恤百姓。爲之仄身秪懼。嗟乎。政法一失。人心之離合。國之治亂存亡判矣。豈不大可懼也。臣以庸才下品。加以年至耄荒。受任於當此之際。徒享寵錫而見親禮。將置國

家於何地也。孤恩負德。罪不容貸。官非其人。寧不必備。伏乞聖明特收成命。以尊國體。不勝幸甚。臣無任惶悚隕越之至。

辭賜馬疏

伏以大旱之餘。連有久陰之徵。或雨或猜四五日。因雨下。適當行禱之時。鬼神之感。何以知之。不意有熟馬面給之命。不勝惶恐隕越之至。幸値偶然。受償太濫。實慢天道之應。慙愧彌深。伏乞亟收成命。以安微分。

乞遞箚

伏以臣受氣淺薄。年至八十。實人事之所未料。前冬大病之後。元氣耗盡。餘喘如縷。及今年。寒節已迫。疾病種種。手足麻木。有時痿痺。眼眵耳聾。視聽衰衰。臣平生好書。常對卷終日。未嘗掩卷而怠。今則困倦委頓。無復平昔人事。自知在世不久。事殿下日短。無以報答大恩。虛受隆眷。負罪旣大。乞罷臣本職兼職。令任便休息。以時入侍經筵。以備顧問。臣雖昏耄。猶可勉強駑鈍。以補聖學之萬一。此非乞退之意也。優游聖澤。以畢餘命。區區垂死之願也。

請告焚黃箚

伏以臣五月。疾少愈。請告焚黃。上憐臣老病。以暑月不許。及至秋節之後。以大祭已迫。不敢復請告矣。今大祭已過。季秋祭禰之月。且迫矣。臣父母之塚。纔一日半日可至。無異都下郊外之地。而臣縻官。曠不省掃將一年。臣且受國大恩。寵遇優渥。今人臣之位極矣。乞暇焚黃。以慰父母泉壤。亦人子之心也。況臣年至老死。朝暮入地。待到明年九月。復見父母丘壟。亦不可期。伏乞聖慈寬恕臣煩瀆之罪。許臣情願。俾伸豺獺之私。萬萬無他望也。

更申歸省墟墓之請箚

伏以殿下憐念老臣。至遣承旨傳諭聖旨。辭旨懇惻。無異家人父子之眷戀不置。臣感激泣下。不知所以自處也。人老垂盡。追死之思益切。覽物寓慕。寄墟墓之哀。霜露之感而已。季秋祭禰士大夫之禮。卜日而祭者也。殿下察臣情願。旣許乞暇之請。恩澤至渥。幸而得伸情事。私心喜溢。治任將行。聖敎丁寧。勉留深切。臣伏地感泣。殺身不足以報答大恩。顧自悲

戀戀。事死之感。一理無間。鬼神有知。泉下相待之理亦索然矣。私情切至。不避重誅。更申危懇。伏乞聖慈恕臣瀆擾之罪。察臣豺獺之私。不勝幸甚。

被斥乞罷箚

伏以臣得見判中樞金壽恒箚本。極力詆斥前後論事諸臣。太半攻臣事也。臣安敢晏然而已。請列其前後所言。臣旣嘗罪狀時烈。彼乃引前古亂亡之主所用姦人逆節。敢擬我孝，顯二廟。頃時曾母，孟母之喩一出。中外之疑大起。臣請對。欲辨說破惑。則以爲欲與國舅召致廷詰。指斥慈聖之過。朴瀗者。以愚妄言爲能事。敢以閭巷之說。上瀆天聽。語犯慈聖。瀗固有罪。然瀗以愚妄言得罪。恐累聖德之治。有數臣者因疏決言。瀗不可問。則彼曰合辭請釋。爲瀗。不爲慈聖。楨，㮒等赦還。出於殿下哀憐親戚。追先王之遺意。承慈聖之明敎。甚盛德事也。以爲恩勝滅法。其亦甚矣。昔堯時有四凶。以四凶之故。不聞堯德貶損。今以時烈之故。貶損我孝，顯二廟。尤非所敢言者也。亂政誤

國。聖人所必誅。王法所不貸。至斁滅彝倫。鯀殛死而無赦者也。時烈貸以不死。寬大之德至矣。不圖如今怨懟之徒至此也。方時烈用事。首發時烈誤禮者。臣也。今時烈議罪請出。首論臺臣者。臣也。當中外疑惑。請對說破者。臣也。上欲鉤問瀗。數臣者以爲不可問。臣亦其一人也。上命赦還楨，㮒。啓發周官議親者。臣也。周官。有五聽，三刺，大辟，小辟，議親，議貴。刑罰輕重之權。故曰甚非得罪於宗廟社稷。不輕致于理也。臣從大臣之後。不敢不啓。彼以此五者。詆斥臣無餘力。臣負此詆。居此位不可。乞罷臣職。以謝人言。取進止。

陳時弊疏

伏以臣年至耄期。身遘大病。氣息奄奄。如不終夕者。彌旬月矣。荷聖人天地之仁。醫藥百物。曲全鴻恩。幸延垂絶之命。臣受恩感激。仰首垂涕。私自語幸而一息尙存。獲近咫尺天威。欲一言報殿下。喘息如縷。筋力全死。無以自力。撫躬自憐。徒切望天之誠而已。聖德睿哲。臨下克明。四方無不恰悅。咸仰德化之成。愚

臣所願者。嚴等威以尊君德。修政法以正黜陟。崇敬讓。察納忠言。卞邪正。斥遠憸人。躬節儉。毋忘百姓艱難。廣德惠以迎天休百祥。固國保民之道。不外於此矣。今日之國勢。殿下視之。爲治耶亂耶。禎祥妖孼。治亂之表。古人曰。不見其形。願察其影。日月薄蝕。白虹貫日。星辰告凶。旱乾水溢。此皆人爲感之也。今者。賴殿下神靈。國是已定。人紀已正。然朝廷不肅。公正不張。殿下當國勢極亂之際。惟當日嚴祗畏。修明政法。以我太祖，太宗創業垂統爲心。以治平恬嬉爲戒。自古有國。莫不以長慮遠圖而興。莫不以因循姑息而亡。有勢移而不覺。患生而莫之禁。可不戒哉。事不慮始而謀終。卒至於無可奈何。亦何益哉。朝廷者。出治之所。四方者。治化之流。朝廷正而四方安。人心固內外如一。太平之治也。爲官擇人。體統不亂。朝廷之精神氣脈。達於四方。嗟乎。世道大壞。誣上行私。政亂民散久矣。書曰。在安民。在知人。保民莫切於官人。必選用廉謹吏。務察民隱。遣御史。廉問諸道。嚴考課法。嚴贓汚法。嚴擧主法。愼毋輕赦而臨之。政可

齊而治可一也。不能者斥去。能者守官。治道畢張。人才不求於異代者此也。數十年來。水旱之災無歲無之。至庚戌，辛亥。蓋極矣。百姓流亡四方。死者以億萬計。官糴不收。徵及隣族。隣族不堪。太半虛簿。又軍政積弊。物故卒有徵布。襁負兒無無役。此弊蓋其來已久。以此進言者。亦非一二。而率爲有司諸臣所沮。臣竊惜之。四方赤子。怨苦積久。虛簿之糴。何補於經費。而不蠲免也。物故之卒。何恃於勝敗而不脫役也。襁負之兒。何益於強戰而不待壯也。蠲免百十。民悅服萬千。國家之利也。收人心。感天和。莫善於此也。惟殿下裁擇焉。臣犬馬之齒已窮矣。受國大恩已三世。知遇聖哲。寵擢異等。才淺學薄。無一報效。曠官廢職。天道降罰。災疹在身。朝夕且死。伏乞聖明許遞臣職。歸死溝壑。敢控危悃。以暴首丘之私。

請先荒政疏

伏以殿下誠意無間。感格天心。一日一夜。沛然降雨。霑濡枯旱。農事大遂。民心悅豫。湯之桑林之禱。不過如此。臣固爲殿下賀也。臣請進

一言。天道無私。感天易。而民生多欲。感人則難。殿下加勉聖德。不以一時雨爲悅。以和民心奉天時爲懋。旱乾水溢。不足憂也。方今邦國之治。可謂極亂矣。善政不擧。而以法維持者。亦十不一二。亂國之治。莫甚於輕赦。良善不勸。而敗俗日長。有罪者輕赦。而人心益輕犯法。此徒益亂而無益於善俗。廟堂方議疏決之政。人君一出令。四方信之。所令雖不盡善。民不可欺也。愼毋輕赦有罪。以壞先王之大法。諺曰。冤獄之上。雀不棲巢。疏釋冤枉。固爲悅人心之大者。而輕赦有罪。以悅囚徒。特婦人之仁。非爲國之大猷也。方今之政。莫急於荒政。目見飢民無食。死者相繼。考之節序。麥秋在旬月之後。旬月無食。則流離餓莩不可計數。而兩西畿甸之地。最急急出令。以救餓死之民命。人心益悅而四方大順。和民心奉天時不外此。而實今日之先務也。

因旱災進言疏

伏以災異之生。天之示警。其道深遠。方今亢旱之災。可謂極矣。山澤焦涸。百穀不成。上心憂懼。山川海岳神靈百怪。禱祀畢張。而雲霓之望

絶矣。人事之失。上拂天心耶。抑氣數之變。生物不遂耶。上哀憐怨枉。臨決囚徒。死罪皆釋。恩亦博矣。上天蒼蒼。漠然無應。何也。下民困若。四方愁怨。此奉法不職。民散怨生。群臣之罪也。恤無告。黜有罪。有國之常典。殿下君臨萬民。亦宜反身自省。以爲人君四方之表。上失天心。下拂百姓。天之降災。咎在一人。明明不覺。獲戾于天者何事。一物失理。上于天道。積冤生災。災極則禍難隨之。古之聖帝明王。消災於未萌。弭禍於未形。未然而言不信。已然而言無及矣。殿下深思積慮。慮貴乎無事之先。警戒加勉。天道可冀也。一物之遂。一事之理。四方大悅。天道大順也。夙夜敬忌。不愆不忘。思不墜先王之遺。以承億萬無疆之休。此在殿下。惟殿下深省焉。臣伏見司諫趙昌期疏批。其元疏。雖不得見。詆斥臣蓋至此。臣之不稱人望。臣之所自知。而亦不自掩者也。臣何敢晏然。伏乞聖明罷斥臣職。以謝人言。不勝幸甚。

因災異待罪箚

伏以賴殿下神聖。新化溥博。四方悅豫。遠近

想望。而不圖災異示警。元旱之災至此之極。上心爲之。憂恤百姓。殆無所不用其極。而禱祀天地山川百神。牲幣之禮。亦無所不逮。而鬼神不應。方上仄席憂勤。不遑暇食。臣安敢晏然而已。臣以不才居三公位。不能正百官均四方之政。百姓怨咨。刑罰不中。邪說肆行。至妖孼上干天道。刑書。臣下有不職者。其罰墨。以災異責免三公。則臣當專任其咎。伏乞治臣罪。以正百官之治。以答天譴。取進止。

書進皐陶謨箚

伏以臣讀虞夏之書。大禹謨，皐陶謨，益稷三篇。堯舜禹之際。嘉言善政。而皐陶謨最備。

愼厥身修。思永。敦敍九族。庶明勵翼。邇可遠在茲。身修家齊國治天下平也。

行有九德以下。知人之事也。故有巧言令色孔壬之戒。

天敍有典以下。安民之事也。故言顯善威惡。達于上下之訓。九德善成德之著也。

天敍有典。勑我五典。五敦哉。天秩有禮。自我五禮。有庸哉。言典禮。自天子出也。

聖人大經大法。備矣。

臣必以古文書進者。其言虞夏之言。其書虞夏之書。而其文虞夏之文。虞夏之際。可想也。殿下遵而行之。亦虞夏之治也。伏乞聖明深思而加勉焉。

上釋治國五事箚

伏以臣伏遇殿下明聖。起臣於廢棄老死之年。置位三公。賜舟水圖說。以敎戒之。臣感激殊遇。以爲殺身不足以報答大恩。而復賜三公，六卿，京兆，三司大戒六十七言。令各盡其職。臣穆與諸臣者欽誦明敎。私相勉飭曰。有君如此。而臣下有以非道報上者。無所逃於天道之誅。因推衍釋治國五事。拜手稽首以上。

釋治國五事

上卽位之元年十一月冬至朔壬辰。上作舟水圖說。以敎戒臣隣。首言治道五事。一曰。好問學。二曰。用賢良。三曰。納忠諫。四曰。好聞過。五曰。貴賢而賤貨。因反覆推言治國之道。君之於臣。猶舟水之利涉。又大書糊之壁上念念不忘八大字。以賜之。臣穆拜手稽首颺言曰。旨哉。

王言。禹謨九敍九歌。何以加也。

曰。好問學。明德之事也。大學之序。明德爲先。明德。修身之本。措之於身。敬以持之。禮以正之。施之於九族。推之於家國天下一也。中庸。言明性誠身。自明誠。人道也。自誠明。天道也。怠惰放肆。爲學之大戒。況人君之學。一念之差。一事之失。治亂係焉。故夏書曰。無敎逸欲有邦。兢兢業業。曰。用賢良。所以共天職也。禹謨曰。無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不可以非才。廢庶官。聖人戒之。任官不惟其人。惟以私昵惡德。政亂民散。民散則國亡。亡國之禍。初起於一念之私。終於逆忠直遠耆德。此十愆之大者。可監於前古之危亡。大可懼也。

曰。納忠諫。所以來天下之善也。夏書曰。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諫。規。規君也。堯德聽於康衢。而光被四表。禹拜昌言。阿衡作伊訓。武王命百官。官箴王闕。後王逸豫。忠諫不用。亂亡相尋。故舜堲讒說殄行。皐陶畏巧言，令色，孔壬。

曰。好聞過。聞過則改。過寡而德日修。德日修則治日隆。過出於無心。改則從善。從善則德全。文

過而澤非。失德遠矣。故說戒武丁曰。無恥過作非。切近之戒也。桀有龍逄。龍逄誅。紂有比干。比干剖心。此皆惡聞過。而蒙惡名於百代者也。

曰。貴賢而賤貨。傳曰。財聚則民散。以三代言之。湯不殖貨利。伊尹戒太甲曰。敷求哲人。俾輔于爾後嗣。武王有亂臣十人而周王。紂實鹿臺之財而殷亡。此其明驗大戒也。君。猶舟也。民。猶水也。民亂則國亡。水蕩則舟覆。微子曰。若涉大川。其無津涯。武丁命說曰。若濟巨川。用汝作舟。楫君之與臣。相與之際。有若此者。夏書曰。帝庸作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煕哉。皐陶賡哉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歌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墮哉。臣敢復推衍御製。以陳戒于上。亦皐陶賡哉歌之遺也。

請推恕言者箚

伏以臣不意今者。李壽慶遞正言。大臣皆謝病。壽慶之言。其意專責以古大臣之道。臣亦安敢安此職也。急於將事。不得仰陳此意。若不干涉者然。亦臣之罪也。壽慶其心感激殊遇。思欲竭忠盡言。不自覺語觸大臣。其言雖過。其心斷

斷無他。殿下慰諭大臣。以安其位。推恕言者。以納其忠。大臣有容受之仁。言者盡敢諫之忠。可見治朝之美事也。願忠者皆悅。而亦樂用於朝矣。古者。朝有進善之旌。誹謗之木。誹謗何善。而所取者盡言盡言。然後得失不遺。聖人有以通天下之情。盡天下之心。來大下之諫者。此也。伏願殿下留神焉。

進戒箚

伏以聖學孜孜日勤。萬機之暇。讀書益力。至中夜不懈。此固君德之美節。然上春秋未長。才及志學之年。雖聖質夙成。實氣血未充。讀固不可廢。請勿以過節爲度。人之氣稟。淸弱剛健不同。無貴賤皆然。聰明淸淑之姿。耽讀嗜學。或不顧過節生疾病者。自古通患。臣竊憂之。況疾病之來。聖人愼之。古者。聖人作法設官。置三公之職。其一太保。保保其身體。保養聖躬。專在爲宗社億萬。長慮遠計。其意深矣。臣請進聖人德化之本。人生而靜。靜爲萬化之本。說讀古今事物盡變。非靜不得。居處應物。酬酢萬幾。非靜不盡。亦學讀有法。徒讀不足以達理。沈潛自得。

以至道成德立。其本在靜。治隆化洽。豐年穰穰。其本在靜。頤養德性。壽考無疆於千萬年。亦其本在靜。惟聖明深思焉。

陳師旅之戒箚

伏以臣閉疾旅舍。絶不與人相接。最後聞。承旨臣尹鑴上疏陳大義。首言自強之策。一邊淸議大激。言雖得中。激則不可。臣竊憂之。此天下之大事也。天下之大義也。天下之大言也。然所大憂者。王者之師。出於萬全。我之生聚。敎訓英才。俊傑。足以勝敵服強。然後可以有爲。試觀今日之事。我之兵力削弱。人心離散。國勢憂危。天災百出。當今之務。內外戮力。收人心選將帥。守要害修器械。備我之不虞。猶恐其不及。不見丙子之亂乎。當時乘反正中興之烈。與奴絶和親。遣將益兵以防胡。一朝奴長驅。不幸王師陷敗。宗社之辱。生民之禍。國不滅幸也。今彼之強弱之勢。比之丙子則懸矣。然其兵力猶可制。我之飢饉散亂之餘。不此之戒。而反速國家之大患。前年海西虛驚。四方大驚數千里。謂之國空虛無人可也。臣竊憂之。東方風氣微弱。與中國聲

音嗜欲不同。爲方外之別國。國小兵少。其俗偏薄。善守不善攻。自古而然。況奴與我。地利長技各有不同者乎。昔周時。燕伯稱爲王。東略地。朝鮮侯欲興兵伐燕。以尊周室。大夫禮諫而止之。王莽時。欲發句麗兵以伐胡。句麗不從。此皆前古明證可鑑也。惟殿下察焉。

仍赦請釋泗箚(丙辰)

伏以臣感激殊遇。將力疾趨命。聞慈聖違豫。雨中冒夜疾馳。纔詣闕下。以大聖人格天之誠。幸收勿藥之慶。大小臣民懽抃之祝。蓋前古之所未有。臣不知所以爲言也。臣犬馬之疾極重。下泄不收。已七八晝夜。元氣柴敗無餘。昨日頒赦之列。亦在闕下。不得入參。臣死罪死罪。臣竊伏念。天地廣蕩之澤。旣無所不及。而泗以臣之故。遠配絶域。未蒙恩典。臣病伏中。益用措躬無所。隕越欲死。以言得罪。亦非盛世之美事也。臣待賤疾少間。欲請對。冒陳所懷。而病益沈重。差間無期。冒萬死仰瀆天威。不勝惶恐隕越之至。

以病乞遞箚

伏以臣耄期之年。傷夏暑濕。下泄下血。積旬月沈綿。氣力委頓惛耗。不省人事。日亡百出他症。蓋不足言也。況臣犬馬之齒已窮矣。夫豈更論餘日長短哉。有生則有死。生而壯。壯而衰。衰而老。老而死。常道也。今臣軀殼雖存。精力凋亡。一日不如一日。如寒燈微火。心盡自滅。臣所願者。謝事深居。絶事物之感。如保嬰兒。或延時日之命。亦萬萬理外之望也。禮。八十。月告存。此聖人不遺耆老。厚其禮而欲其生也。伏乞聖明憐臣。遞臣職任。得任便將攝。以終餘日。無非聖人天地之仁也。取進止。

乞謝事歸化箚

伏以臣今年八十有二。衰老之病。非服藥可治者。乞謝事返寂。以待歸化。非此不知命者也。禮。八十與瞽者。拜君命首一坐。再至不以備禮責之也。老甚不能勝其職任者。許致事。老而以位居者。譬之夜行不休罪人也。故耆老忘歸。君子戒之。甚可懼也。分於道謂之命。形於一謂之性。化窮數盡謂之死。命者。性之始。死者。生之終。死生固大矣。生而順。死而寧。死生之大節。君子勉

之。孔子返魯。修春秋。旣絶筆於獲麟。將死。曳其杖而歌之。曾參死曰。得正而斃焉。邵雍閑居死。其神益明曰。吾欲觀化。死生亦常事。東方有鄭𥖝者。先知死期。守默三年而死。此皆知死生之變。樂而歸化者也。臣將死。亦請學古人之歸化。伏乞聖明憐臣。許臣謝事歸化之願。不勝幸甚。取進止。

老病乞罷箚

伏以臣年老病泄。間劇無常。今爲日積久。元氣耗死。已逾旬月。喘息奄奄。年積者盡。病積者死。藥力所不效。知命者。安而歸化足矣。歸化之境。莫如無事。臣一日釋負。一日無事。宰相之職。一歲有一歲之責。一日有一日之責。臣雖甚耄荒。心常惴慄。不敢以暇逸自安。禮。七十許致事。周官。不擧其職者。其罰墨。臣年過致仕之年過十年。其罰不惟不擧其職。昏耄尸曠。自速譏訾。亦廉士所恥。問其官則宰相。問其責則不知。問其殊遇則前古無比。專享富貴光寵。無一報答。天下古今。安有如此宰相哉。負殿下旣大。臣罪萬死。伏乞聖明許罷臣職。以重國體。以安微

分。臣死亦安矣。莫非皇天覆燾之恩。區區將死者之望也。取進止。

乞遞箚

伏以臣八十老敗之狀。聖明所知也。自前年大病後。元氣無餘。今夏傷暑濕。下血下泄。五十餘日。柴敗已極。昏耗加甚。步趨不如前。視聽不如前。思慮不如前。人事全亡。虛帶職名。頹仆枕席。雖聖明不以奔走之勞責臣。身有大臣之名。國之大事小事。漫不知何事。政事堂爲養病之坊。古人譏之。況臣偃息私室。據高位食厚祿。徒取一身光寵。爲朝廷羞。雖被大罪。臣決不可冒居重任以負殿下。幸許遞職私便。仍留都下。病若少間。可以入侍經席。可以參備顧問。不必冒虛名處匪據。然後事殿下也。伏乞聖明特賜恩遞。以便公私。萬萬幸甚。

待罪箚

伏以臣病伏中。又遣近侍宣諭聖旨。惶恐隕越。不知所出。議政是何等職任。而如臣無狀。加以老耄。冒居本職。旣已經歲之久。而病入沈痼。朝暮顚溝壑。聖德寬大。雖不責之以奔走服

勞。臣心悚畏。寤寐不敢自安。辭免不已。聖敎又勉諭以古人之義。尤有所不敢當者也。臣自量精力老病。旣萬分難強。而亦非不知大祭當前。而恐一日冒居。一日負殿下。聖敎至此。臣死罪死罪。又伏見邸報。領議政臣許積左議政臣權大運。以配享諸臣議啓事。各上箚自陳。臣亦預知此事。故判書臣金佐明勁直敢言。盡心國事。國人所知。賓廳會議時。兩相臣以書問臣。臣以爲僉。議旣同。事已歸一。何可更容他議。以此答之。今二臣者。因柳命堅爭論。連上箚云云。臣亦不可晏然。冒陳一二。不勝恐懼隕越待罪之至。

請執德益剛箚

伏以臣向者病伏中。得見前大司諫鄭載嵩論金壽恒。典禮旣正。國是已定。敢生異議。肆然無嚴。此實聖上討罪不嚴。執法不固。偏儻之弊。無懲而然也。臣卽欲卞破。而臺諫論啓。故止之耳。今已再啓三啓而上不聽。臣竊惑焉。國制之期。與體而不正之期不同。今以爲期則一也。反爲護黨立幟之計。不正無忌憚甚矣。此

而不加之罪。詖邪之說無時而可熄也。恭懿殿服制一款。雖有傳訛差誤之失。後來從經傳。旣有定論明白。非所疑也。然實非關係於論罪輕重。此不足言也。伏乞聖明執德益剛。使國是無撓於邪說。幸甚幸甚。

因論配享事乞遞箚

伏以前日配享臣議啓時。僉議以故領中樞鄭太和爲首。臣亦無他意以從僉議。及見李沃，權震翰所論。勁直眞諫者之言。臣始覺臨事昏謬多忘。心內慙。上箚請罪。孝廟之喪。時烈不用邦君之禮。用體而不正之期。太和以首相不能禁。假大明律，九族圖長子衆子期年之說。以彌縫之。彼喜其期年。不甚異已也。定行期年之制。一時譏太和以保全優於相業。輿論愈久而不快者此也。一人爭論。是非紛擾一至於此。此無也。利害亂之也。必無一毫私意而處之。然後人心服而物論定也。上心以太和先朝耆舊大臣。今且僉議旣已歸一。重於更改。則臣請有一焉。當時去中興不遠。勳舊大臣逮事先王。負令名於一時者。不謂無人。考之實錄。問于

諸臣。亦許配享。則少一人不可。多一人不爲不可。於奉先王之道。且盡矣。答輿論。亦有辭矣。惟殿下深思焉。臣衰老重病。有加無減。日漸沈劇。伏乞憐臣。遞臣本職兼職。得任便將攝。望一分須臾之命。亦可哀也。

被斥自列箚

伏以頃者賓廳獻議。張善澂，呂聖齊極言被罪諸臣之無罪。以爲召災之本。今又趙嘉錫托應旨進言。臣未見其原疏。而傳者以爲辭說累萬。而又以鄭太和黜配享事。專攻臣不遺餘力云。近來朝廷風色不佳。一言相忤。罵詈詬辱。蓋不足言。而至於臣。以老妄心無所主。專聽浮薄之言目之。則此獨忠厚之言。可謂善言老人者也。太和以首相。怵於一時利害。曲爲保全之計。其心走卒皆知之。不然。趙絅言尹善道事。當得罪太和。何以爲有益於身。而無益於國也。太和以三朝耆舊。遭遇亦不可謂不配享之議。臣與領議政臣許積。私相酬酢。臣之意。蓋其遭遇之際。固無不可。而事或有不然者。及議啓之日。臣以疾不參。僉議旣一之後。來問臣。臣心固有不

然者。數三往復。領相之意不以爲可。臣不與力爭。以老惛辭謝。然李沃，權震翰所爭。眞諫者之言。遂斷然持之。太和果有遭遇之隆。而考其行與事。則有不可掩者。不有先王一朝覺悟。則使先王終不免百代之議。物議不快者此也。凡論議之正。取是而捨非。從善而去惡。又不可以前後異見爲咎也。取人在其人賢能功業。不以寵遇爲高。臣惛耄之見如此。又冒據匪據。譏疵旁午。人言之來。固所自取。王制。七十許致仕。以盛世之殊遇。先王制禮。何可違也。令謝官歸田里以終餘日。大聖人終始大息。臣無任戰怖隕越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