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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一百四十九
跋
仁興君墨蹟跋
公元1683年
右王子仁興君墨蹟也。而其胤朗原君侃所刻也。余得觀於驪江之寓舍。蓋不爲法縛。而猶不失列聖模格。令人奉玩。至於紙毛而不能捨也。中間有奉和孝廟詩近體一首。此是孝廟赴瀋館時也。辭語悽苦。意象悲嘅。吟詠數四。不覺流血交頤也。時崇禎昭陽大淵獻三之日。宋時烈敬書。
李氏聯珠集附錄跋
公元1687年
余嘗爲聯珠集作跋語。而太類諧體。若使莊士見之。必曰無禮不恭矣。旣又思之。誦其詩不知其人可乎。其世不可不論也。故自儀朝子羽。以至勝冠堯臣十許人。來而爲言。余遂節略諸公狀文。稡爲一書以副焉。抑有一說。具大將鎰來請曰。吾祖子孫三世。爲畿輔司命。此稀有事也。盍爲記之。余曰。儘可記也。然則靑湖李公之連三世主盟詞壇。趙公光甫之祖子孫連長國子。所當先也。又有魯論之志據依游。其輕重有序。而今此錄終之以靜觀之志道。則尤豈非可知而可論者歟。後四年昭陽大淵獻四之日。宋時烈再
書。
翠微堂遺址事蹟跋
公元1683年
我太祖大王定鼎漢陽。賜諸功臣第宅。龜亭南公諱在受之于明哲坊。其正寢面西。公又構別堂于其南。名以翠微。蓋在終南松檜之間也。可謂鍾鼎身而山林氣者也。且其所占區域頗闊。而觀宇之制甚儉。其聞公子荊之風者耶。宜其善始令終。垂裕於無窮也。壬辰倭變。盡入灰燼。破瓦殘礎。埋沒荒涼。豈亦消息盈虛之數耶。西有澤堂李公舊第。而今爲御營廳。則都肄之時。公之遺址。恰爲砲丸矢鏃之的。而又爲馳馬試劍之場矣。此後又安知不仍爲御營之所有耶。故公十一世孫磐爲是之懼。遂記其始末。而仍略譜其後承。以爲徵後之地。而請余識其末。蓋以余忝在公之彌甥也。余不敢辭而跋其尾如此。崇禎昭陽大淵獻季春日。恩津宋時烈識。
龍灣二星帖跋
漫翁胤今畿伯擇之示以此帖。其所記詳矣。噫。今日則無是矣。昔晦翁以南北再歡。中外無事。爲不勝憤歎之事。何其與常人異情耶。今日尊周之義。漸就䵝昧。昨宿西磵墓下。終宵感慨。侵晨敬拜。有九原難作
之歎矣。今於此帖謹書之曰。觀此有不敬慕而興懷者。則眞所謂無人心者也。漫翁後改號迂齋云。昭陽大淵獻仲夏日。恩津宋時烈跋。
龍灣二星帖跋[再跋]
余得此帖之日。適與澤癯之季胤都憲季周同覽。季周爲言嘗至龍灣。其故老尙能指點其所云。仍言當時十五公以年輩區分。自達城以上。則其所處相接。稱以壽星村。錦城以下。則稱以酒星。而德水公居間無所屬。故西磵詩曰。洛社舊聞容涑水。許君添作座中人。可見一時之氣象矣。余敢爲之說曰。此豈不可名以聚星乎。昔陳寔以獻身弔豎。取譏於先儒。而晦翁猶以安衆全邦。不爲身謀而美之曰。炯然方寸。秋月寒江。況今諸賢所安所全者何事耶。荀淑特一博學高行。莅事明理之人而已。然二公上動乾文。而晦翁遷居竹林。乃相其亭役。又畫著屛上而爲之贊。如使此帖入於晦翁眼中。則當以爲如何也。豈不曰陳荀當讓一頭地乎。第於原贊有曰。彧乃附曹。群亦忘漢。嗣守之難。古今共歎。此又十五公後承之所當知也。
槐山郡奉刻癸亥春宣諭聖敎跋
公元1682年
崇禎壬戌。八路大飢。八路按臣狀啓日至。皆曰民事罔極。賑政無策。人將擧塡溝壑。于斯時也。聖上哀愍恫瘝。不翅在己。日與廷臣講求救活之道。蓋自庚戌以來。連歲不熟。公私赤立。廟享御供。皆從減省。而其出於民者。一切蠲放。此外則更無餘地可以容力。至於翌年癸亥之春。則諸路之啓本愈急。而竊發之患。隨處而起。人皆曰。民將盡劉而國隨之矣。一日聖上手下哀痛之敎。其大意以爲天之降茲大侵。實由於予之失德。而使爾無辜之民。擧皆餓死。傷痛慙負。何可言諭。然爾等毋或離散。以待朝家拮据賑恤。且切勿爲竊盜。以殘形軀。如此凡千餘言。又別敎于監兵使守令。以至僉使萬戶。諭以保活之意。丁寧反覆。如託疾子于醫家。蓋此二敎。不尙文華。誠意藹然。纖微曲折。無不該悉。眞聖人之文也。遂遣御史。宣諭于八路。於是自士夫以至下賤。無不嗚咽感泣而相語曰。吾王之愍我也如此。吾等雖死而何恨焉。長民者相語曰。聖敎如此。如不盡心。我則非人。凡可以及民者。靡不用其極。以故上下相信。絶無棄家流移之民。矧而爲盜乎。有一邊將。奉書泣三日。遂取其家之粟。以濟其土卒。而利川武人。亦有輸粟于官而
辭賞不受者。通計國內則如是者必多矣。嗚呼。聖人之感人心也如此哉。昔唐陸贄爲德宗代述罪己詔。而驕將悍卒。無不流涕。況我聖上一字一句。出自宸衷。形諸紙上。片片赤心。如父哀子。則宜乎含血之倫。亦以至誠相感。以承上旨也。李學士畬宣諭于關東而歸也。父老四百餘人。追送而泣謝曰。吾王萬壽。以此一方之心。可以卜八路之心矣。易曰。信及豚魚。況此秉彝好德之民哉。後世之以羊豕待民者。是誠何心哉。旣二麥登場。民免捐瘠。則又相泣而言曰。微我聖君之恩。則吾等其相率而爲道殣矣。於是槐山郡守李侯世基立初颺言于衆曰。天生聖人。立而爲君。實所以爲民生也。今我聖上之恩恤也至此。雖大禹之泣辜。周文之如傷。何以加此。宜與二典三謨。並傳于萬世也。遂刻揭于公館之楣間。其心亦仁矣哉。主聖臣良。於此乎亦可見矣。傳曰。主上明聖而德不布聞。有司之罪也。愚願以立初此心警策于忠愛未至之人也。是年仲夏日。致仕臣宋時烈拜手稽首謹跋。
孝廟御筆跋
右我孝宗大王所寫樂天詩也。其下有感古懷今
公元1683年
令人墮淚八字。或謂此瀋館時所寫。故有感於天涯淪落。杜鵑啼血等語也。賤臣則以爲聖人無入而不自得。豈以一時患難。而顧不素其位耶。蓋嘗答白江李相疏曰。至痛在心。日暮途遠。豈嘗有此心。故於白詩所謂暮去朝來老大夢啼等說。不能無慷慨而然耶。蓋志大則道遠。道遠則自知年歲之不足。此自然之理也。嗚呼。上天不仁。中途崩殂。嗚呼。今此所墮之淚。安知不爲壯士相視之血耶。李侍郞選爲示此帖。年衰易感。不覺涕泗之交頤也。時崇禎昭陽大淵獻。未死臣宋時烈稽首敬書。
西村詩帖跋
公元1684年
柳集仲示以所藏其外高祖崔西村一帖。噫。西村之至冤。至今令人氣塞。豈料甲子一周之後。復見此眞蹟耶。其下方所附義烏葉公二詩。珪璧爛然。不忍塵昏。噫。皇華詩什。不渡鴨江來久矣。竊不勝山栗泉蕭之思也。況所謂義烏。是晦翁先生按劾唐仲友時所屢書者。先生因此而身益不安。恨不見葉公一問其弓手根脚。而追按仲友罪狀也。時崇禎閼逢困敦孟陬日。華陽老人書。
書忠正堂扁額後
忠正堂首末。谿谷,文忠公序而銘之。事該而義明矣。或謂參判公遺敎。四德具矣。而今只揭其半。無乃偏歟。胡不分作兩扁。如橫渠學堂耶。余曰。魯史氏悉書四時。而名其書者。只錯擧其二。晦翁先生則又有自四而兩。自兩而一之訓。一猶可以該四者。況二乎。今參判公曾孫正字集仲嘗請余寫其扁。余慕仰參判公舊矣。忘其拙而不辭。仍附斯語於其後云。崇禎閼逢困敦三月日。
書曹美伯所藏名筆帖後
金生去千載。筆跡見今朝。其餘皆氣力已。久尙風飄。此鄭君平所題洪季和帖者也。今曹君美伯。季和甥姪也。亦體古好奇。多得古人名筆。而亦以金生爲首。何其絶代寶玩。專聚於一家耶。豈歐公所謂物常聚於所好者耶。況美伯之曾王考夏寧公。早得松雪三昧。見稱於一時。美伯之好此。尤異於餘人也宜矣。只恨君平不可作。並不得發揮於斯也。崇禎閼逢困敦淸和日。華陽病叟書于懷川之橋谷。
韓君彥家訓跋
書契以來。載籍博矣。修齊治平之道。聖人言之。已無闕遺。然而後之君子。猶有家訓童蒙訓壼範等書。以
敎其子孫。蓋觀法近則取則易。故先儒以爲周公戒成王。必稱文王者。王之親也。亶其然乎。淸州韓氏居本州方井里者甚衆。皆以孝謹稱。其最尊者名士英。字君彥。著爲訓辭。以率其子姪及諸孫。凡人家善之可以爲法。惡之可以爲戒者。雖微細猥屑。無不備錄。其意可謂勤矣。此不獨韓氏之龜鑑。凡有父母兄弟宗族者。皆可以取考而受益焉。君彥與余游好不淺。甚嘉其意。略識於其書之左方云。崇禎閼逢困敦孟夏日。恩津宋時烈書。
吳修撰季輝書帖跋
公元1678年
孔子作春秋。以繼大禹,周公之績。然禹,周公之績。只施於一世。孔子之功。將與天地而無窮矣。其義數十。尊周攘夷。尤炳然者矣。上下數千年之間。夷狄橫而中國衰。則人類入於禽獸矣。然而天必生其人。以扶植春秋之義。此所謂天之愛人者也。近世若吳修撰季輝。豈所謂其人者非耶。公十四歲。新經戊午虜變。嘗作沐浴之疏。辭氣凜然。已無沙磧。公之素所蓄積者然也。公竟以此。崇禎十年丁丑四月十九日。死于瀋陽。噫。眞不負天爲生之意矣。孔子之功。莫大於春秋者。於是而益驗矣。夫人平居大言劇談。眞若可
公元1684年
以知義理者矣。及其臨利害遇事變。則頓忘前日之說者多矣。豈孔子家奴獨以當時筆削之旨。密付於公耶。何其餘人不知而公獨知之耶。公嗣孫遂一以公遺帖見示。蓋三復敬玩。幾於紙毛而書其左方如此云。時崇禎閼逢困敦乾之下澣。恩津宋時烈書。
書金昌立詩卷後
晦翁先生嘗不滿於受之。屢形於知舊書牘中。亦病其所作文字。首尾一意無曲折。蓋亦遠其子之意也。逮其亡也。則不勝其悲曰。不如無生。又題其詩卷。以爲初不知其能道此語。不忍復觀也。嗚呼。父子天性也。哭其死。無間於才不才。況其才者耶。觀於晦翁之所爲。則其遠之其慟之。無不各當其則矣。況所謂情之所鍾。正在吾輩者耶。嗚呼。仁義之行。父不哭子。三古以後。一何戾耶。周道衰。天地之運氣。已不如堯舜之世。先生嘗曰。天旣培養孔子。故顏子不壽。況於一國一家之偏則又可知已。文正公旣專得許多元氣。而文谷兄弟之盛又如此。其間間有夭扎。亦其理宜然矣。余聞文谷相公哭季子昌立。久而愈甚。始以爲過矣。及見所示其遺稿。然後益知其哭之宜慟也。其得年只十八。則其稿所錄。皆已前所作也。使其卒有
所究。則何可量也。嗚呼。其可惜也已。其可惜也已。崇禎甲子五月日。恩津宋時烈跋。
書掌苑署扁額後
晦翁功德疏云。等西方之無量。今願貴署進獻萬歲蟠桃。聖上分賜諸臣。諸臣懷而遺於其親。共登龜蓮之壽域。豈不休哉。時崇禎閼逢困敦姤之下澣。擊壤老夫書此。以塞掌苑別檢李重卿之懇云。
書永山金氏族系後
永山金乖崖所不知人。多在報恩縣。適聞大雅諸公經綸之暇。梳洗國內譜牒。相與語曰。吾儕後生。僅記得祭祀所及。而遠者不能詳也。盍就而扣質焉。諸公嘉其意。錄示其源委。余曰。諸公使人知來處立忠義。以尊固朝廷之勢。此蓋出於程張二夫子之言矣。亦衰世之意。所感者深矣。雖然。竊有所疑焉。爾先之得姓。果俑于神武王。則神武之後。尙有幾王。高麗有三十四王統幾百年。而其間爾先之系只七世。壽命雖云不齊。不應國系如是之促。而私家如是之疏。是必中間容有漏失者。爾等須更進而諗焉。余亦故贊成諱宗敬之彌甥。不敢不拳拳也。應曰諾。余退而私識之以竢焉。時崇禎閼逢困敦觀之上澣。恩津宋時
烈書。
璿源譜略跋
昔有靈芝無本。醴泉無源之說。程,朱二夫子以爲非是。自古名家大族。莫不有譜牒。以明其所自來。又因以統治其族屬。故張子亦曰。朝廷大有所益。夫士大夫猶然。況於帝王之家乎。以故雅頌所稱。皆明著其本源。其意深遠矣。本朝典章。視舊備矣。然祕府所藏。非人人所可取考。故其公用文書。或用潛邸舊諱。夫潛邸舊諱。雖程子之臨文勿諱者。然至於後聖承用。則有所未安矣。曩者朝廷或有所不審於斯。雖非大段。而未得爲盡善矣。今宣廟親孫朗原君侃奉考璿源寶系。並取公私文字。參伍錯綜。訛者正之。羨者删之。牴牾者通變之。梳洗整頓。井井不亂。然後編爲一冊。繕寫進御。上嘉之。命加其資。於是朝家典故。亦因以有所更定。其有功於國家大矣。噫。魯是周公所封。孔聖所生之國。而又周禮所在。則文獻可徵。而其史尙有所疑。故聖人筆削之際。乃有傳疑之例。況茲海隅雖稱東魯。而其間載籍。豈足爲不刊之書乎。或文與事異。年與迹乖。失其本眞者多矣。其小事則猶沒緊要。至如干係宗祊。而或不免疑惑。則其所關
豈小也哉。今此譜略發凡起例。極致謹嚴。兼以周詳。遂蒙睿奬。俾廣其傳。又命詞垣陳述其事。而又使策士於科場。其聖人之範圍可見矣。豈不曰堯之平章。實本於親九族乎。噫。我朝列聖源派之遠。實比商周之玄王聖稷。而我殿下深仁厚澤。允協天心。兼且有任姒之聖。而元良之慶。久未副臣民之望。豈將愈遲而愈昌耶。拜誦文王本支百世之頌。而竊不勝華封之祝云。崇禎紀元後甲子。致仕臣恩津宋時烈謹跋。
書金士明畫帖後
松隱金士明書畫妙一世。惜乎。天靳遐齡。不克充其分量也。今其棄斯世五十年餘。而散落殆盡矣。今胤子益燧,益烜收拾於士友間。藏之巾衍者有若干。將以傳諸後承。其意可謂善矣。或有謂士明有詩禮之聞。而乃弊精於曲藝何也。余謂伊川不好畫。而晦翁則好之。觀於張茂則鞏仲至。可見矣。余嘗侍老先生。適工畫李澄自外至。老先生手出一幅紙。使之揮灑而愛玩之。余謂老先生於此。亦效晦翁之言也。況其寫字則晦翁嘗有銘焉。士明之從事於斯二者。何病焉。余嘗謂士明。賤子幸至眉壽。盍爲余寫照。士明笑
曰。公將以我爲郭叔瞻耶。噫。終若爲之。則麋鹿之姿。林野之性。雖不相見者。亦知其爲余也。亦將並浼於後世之評品者而未果也。只今士明之墓木已拱。而更見數幅於塵昏蠹蝕之餘。爲之出涕而書其後。時崇禎閼逢困敦剝之上澣書。
洪士式所藏先賢遺墨跋
先賢遺墨。散落於窮閻。塵昏蠹蝕。或爲婢妾覆瓿之用。甚可惜也。今士式收拾粧繕。以爲寶玩。其意可謂善矣。本朝以筆名家者。指不勝屈。而士式獨於此拳拳。豈不以要見其心畫乎。然則晦翁何以好老瞞書乎。晦翁特以其近古而好之。而及聞劉共父一言。則自言默然無以應。其舍己從人。不難於自屈。是堯舜孔門之心法也。夫如是。卒以優入聖域。後之游藝之士。於此不徒求其心畫。而必求其心法斯可矣。士式其勉之哉。時崇禎閼逢困敦坤之下澣。恩津宋時烈書于橋谷之齋舍。
正字宋公遺稿跋
右正字宋公之作。而其玄孫某來示於懷德之橋谷。愚謂先儒論中庸宗器之陳曰。示能守也。夫祖先所遺。守而勿失。何有大小貴賤之間哉。正字公可謂有
公元1685年
後矣。篇中有河西先生挽詩。此足以使之不朽矣。崇禎旃蒙赤奮若仲春日。
書感興詩後贈金延之
石室齋舍。伏聽老先生喜誦晦翁感興詩。今延之偏愛晦翁詩。要我寫數篇。感而副之。崇禎旃蒙赤奮若大壯之小過。巴谷。
申氏家乘跋
公元1636年
李墍松窩雜說。申高靈夫人尹氏。子雲之妹也。公在英廟朝。與於八學士之流。而尤與成三問最善。至光廟丙子之難。三問等獄事發覺。其日之夕公還家。中門洞開而夫人不在。公歷探房廡。見夫人獨上抹樓。手持數尺之布。坐於樑下。公問其故。答曰。君於平日與三問輩相厚。不啻如兄弟。今聞三問等獄事已發。意君必與之同死。將俟君之凶問之及而自決。不圖君之獨爲生還也。公愧屈悵然。若無所容。按公之夫人之卒。在於丙子正月。而六臣之獄。起於其年之夏。安得有云云之說也。小家雜說。出於傳聞。失實有如此者。不得不辨。夫人此擧。蓋聞在於乙亥夏魯山遜位之日。光廟受禪之夕云。搢紳間至今相傳爲美談。松窩此錄。
傳聞之不詳耳。
公元1685年
壽樂亭主人申永植伯固持此家乘。來示於華陽書室。大綱槩擧而衆目可尋矣。余申氏之彌甥也。宜有序引。以塞伯固之請。而余旣作山氓。廢棄筆硏。不得以揄揚一二。甚可恨也。抑有所感焉。竊瞯文忠夫人尹氏。貞懿見識。昭如日星。而前此不得聞知。看書不多。不足以爲士信矣。文忠內有尹夫人。下有歸來亭。吁其盛矣。旃蒙赤奮若夬之上澣。恩津宋時烈跋。
申氏家乘跋[再跋]
公元1635年
尹夫人事。未知的在何年。若是乙亥則尤可貴也。
書林石川詠秋天詩後
公元1685年
栗翁遊楓岳五言古詩凡三千言。歷敍其所經歷及行止始終。其詩中有曰。門前平地闊。莎草逢春綠。據此則是春初也。又曰。遂作半歲留。所聞非虛說。按栗翁入山。正在甲寅歲。石川之拜東伯。亦在是歲。而其詠秋天詩曰。與李生云云。夫栗翁春初入金剛。而其秋。與石川共賦秋天。則其間時月。恰成半歲。而正符詩中半歲留之語矣。未知何暇削髮。何暇長髮而出山乎。只以此證之其不變形。萬萬無疑。而今之言者。必欲證成其削髮之事。抑獨何心。良可痛惋。年月日。
恩津宋時烈書。
松崖遺疏遺戒帖跋
公元1636年
丙子以後。天地飜覆。士大夫狃於目前利害。全忘大義所在。惟松崖金公。自侍從袖手來歸。若將終身。逮孝廟御世。首聘金文正公。收拾賢俊。以爲治內攘外之圖。則公以諫長應命。退斥權兇。朝著淸明。庶幾可以仰酬聖志。而權兇媒孼。虜兵壓境。擧國駭蕩。群心大沮矣。公又低徊引退。淨掃舊廬。自號松崖晩隱。以沒其世。將沒。自知病不可爲。而其耿耿一心。不敢自昧。亟招同春胤子宋光栻希張。執筆而草遺疏數百言。大意拳拳乎初服之大志矣。當是時。聖志卓然。不少挫抑。而公猶懼倦勤于耄期之後。進戒以終始一意。其忠慮可謂至矣。又以一書遺戒其嗣子震粹。使宋奎禎伯興書之。其言皆從篤孝中出來。而其義方之敎亦深矣。公沒三十年。而其孫昌錫與二弟重錫,明錫。合二稿粧繕爲一帖。來示余。嗚呼。公期聖壽於重華。而弓劍遽遺。公應飮泣於地中矣。及大夫人卽世。震粹卜吉遷舊而合祔。與公墓松柏連陰。此則公必自慰耳。然而嗣子隨亦早世。而希張,伯興亦不可見矣。又未幾。余幾死荒裔。蒙恩北歸。則世
公元1685年
道又一變矣。踽踽斯世。只與昌錫等道語前事。今見此帖。竊不勝撫玩而愴涕也。抑公畢義願忠之意。照映紙上。炳如日星。讀之聊復有平日之壯心也。崇禎旃蒙赤奮若遯之上澣。友人恩津宋時烈跋。
松崖遺疏遺戒帖跋[再跋]
公沒時神氣安閒。命侍者梁得俊正席于堂上。從容就盡。同春幷記諸事。通訃于愼齋金先生。先生報曰。君子正終之道。當如是也。慮此事人或不知。故並錄于此云。時烈再書。
書柳注書成運所藏退翁手藁帖後
柳注書集仲承命而來。袖示此帖於橋谷之齋舍。今去退翁之沒。一百十有餘年矣。其翰墨之散落於世者。漸不如前。今集仲之葆藏。如此之多。豈歐公所謂物常聚於所好者非耶。惟朱夫子所言德性相關者。幸集仲之審之也。時崇禎旃蒙赤奮若否之上澣。後學恩津宋時烈書。
仙源,淸陰兩先生書帖跋
此帖因柳注書集仲。奉玩十回。不忍去手。蓋二先生筆蹟。見之不爲不舊。亦不爲不多。而愈見而愈令人起敬。雖使唐陵眞永和與玉椀出來。不與易也。然化
翁多猜。至寶難專。未知集仲將何以葆守耶。愼勿近神龍窟宅。此豈止山谷澗邊之儔耶。崇禎旃蒙赤奮若否之下澣。恩津宋時烈跋。
書畸菴續稿所載習靜公遺事後
宋邦祚字永叔。性峻潔。疾惡如讎。當昏朝時。鬼魅滿朝。人皆憂栗。如不得保其首領。嘗與吾輩若干會一處敍話。座中談及時事。無不愍然危懼。永叔獨奮然曰。天定亦能勝人。人理泯絶如許。此豈無天道之極乎。諸君但當靜以待之。吾言自有驗矣。余嘗與聞其言。到此時。深伏先見之智也。永叔以書狀官赴京時。束縛譯官。使不得逞其手足。譯官甚苦之。道中暴卒。或疑爲其所毒云。
書狀官赴京云云失實。時金將軍應河戰死於深河。弘立,景瑞投降。虜有朝夕東搶之勢。朝廷屯兵于西塞。時賊臣纘男等惡公持正。以公爲平安評事。蓋置死地也。兼爲搜銀御史。故束縛譯官。暴卒于良策館。李澤堂植直書曰。服毒而死云。崇禎乙丑八月日。從子時烈改正。(鄭涖將刊此稿。而要我删定。欲以此註于所毒云下。)
硯匣跋
同春嘗以泥金揮灑硯匣。黑漆上光潤輝煌。非紙面
之可比也。其諸孫炳夏等恐其久而漫漶。將刻鏤以傳於後。蓋亦孝思之一端也。然可傳者畫。而不可傳者神也。此則必有能辨之者矣。崇禎紀元旃蒙赤奮若剝之下澣。宗人宋時烈跋。
金石叢跋
六一公網羅金石文字。以爲集古錄千卷。此實天下全勝。後世莫能及焉。今谷雲居士金延之所得一百八十餘。視六一公殆十之二焉。不可謂不多矣。惜乎。不使延之生乎中國。博觀而盡取之也。何渠不若六一公哉。邵先生卜居嵩洛而自多者有以也。夫延之方將搜摭未已。然檀箕文字。終不可得。不獨生此偏邦。晩生天地間。尤可慨也。
金石叢跋[再跋]
余旣爲此跋。適聞尊尙道學。扶植節義之士。重被謫罰。斯文之禍俑矣。若使此事生于嵩洛間。亦當嚇走邵先生矣。願延之携此而還入谷雲。藏之巖穴間。俾免秦火。使後世知有體奇好古之君子可也。
退溪李先生眞蹟跋
三山太守李侯碩寬來訪於山中。以退溪先生遺墨一紙示之。見謂嘗宰禮安時。得之於惶惶堂琴氏子
孫。歸時幸免觀江之厄。訖茲九年。愛玩如一日。遂粧以爲簇。常揭諸座右矣。因說所聞於琴氏子孫者。先生嘗至堂前。打墨于溪石上。取崖葛漬墨。揮洒數紙矣。時先生微醺。謂主人曰。適來遇興也。今明府將棄我去矣。謹以此奉送矣。因指溪石相語云。余謂琴氏世世襲藏而不失。其慕賢尙德之心。可謂至矣。而以此所不忍捨者。奉之於侯。則侯之見愛於其人。又可知也。且侯之玉雪之操炯然。其歸橐如洗。猶恐一芥之相膩。而獨於此珍愛如此。則其亦爲傳家之寶而不壞也無疑也。余撫覽數日。不勝高山景行之思。亦模取一通。留之巖齋。而因誦晦菴夫子語歎之曰。筆札細事。而於人德性相關如此。今人不及古人。豈獨此一事云者。眞可以自警而自勉也。又因奉問于侯曰。不以示王公貴人。而獨以誇於畸人。有不可曉者。此又夫子語也。未知某將有一言以解疑於愚陋者否。
書淑人洪氏行狀後
夏山曹君美伯偉叔。以谷雲居士金延之所爲其母夫人狀。請余作幽堂之誌。余方以口語。杜門省愆。知舊所託。一例辭謝。今不可輒爾破戒。遂以實拜辭。而
公元1686年
又念延之之狀。事行該實而文又簡當。以此爲銘。足以取信於人而不朽於後矣。且其所謂生長尊貴家。絶無驕矜之色。戒夫子早出世路。躬執女紅。身不服綺紈。此皆福履綏之之實。故爲夫子所敬重。爲夫黨所稱譽。而子女繁昌。餘慶未艾。此足以徵於天與人。而大易地山之亨。從可驗矣。又何待於不佞之文乎。若其不得壽年。只是氣淸數局而然也。人又何悲乎。余以美伯內外世誼。終不可無一言。故謹書此。以付于行狀之下方而歸之。崇禎柔兆攝提格暮春日。恩津宋時烈書。
書巴谷酬唱詩後
歲丙寅暮春。余與權致道會于華陽。校過朱子書。李甥子邵,閔士昂,李同甫洎疇孫先後來至。以相斯役。同甫言此去俗離。想不甚遠。盍相與往遊乎。其中或有難之者。余謂朱先生約東萊往遊天台雁宕而不果行。追後恨之者。屢形於言。安知今行不成。則亦不無後悔也。余遂以藍輿先導。士昂門人十許人。亦隨以行。自煥章菴。歷巴谷至仙游洞。宿于空林。其間蓋廿許里也。其始發也。有謂今日之行甚樂。盍相與賦詩以紀行。皆曰然。余自以諺云弱者先手。今日無余
弱也。輒先寫拙句以求和。諸賢不鄙而應之者頗有焉。余忽思朱先生南嶽之遊。酬唱甚富。而旋卽自警曰。是亦足以爲荒矣。遂與南軒相約而止。今吾輩浸淫不已。則無乃犯先生之戒乎。且當時酬唱。多依於理致。故朱先生有乾坤太極大學絜矩之詠。南軒有強矯體用臨深履薄之句。不徒賞江山景物之勝。至於朱先生梅館之作。則嚴正痛切。直使人心身竦然。不翅如臨壑谷千萬丈。今吾輩無亦警省之心少而放浪之意多耶。抑郭景純有言。曷如其無。烏惡乎有。今旣有矣。同甫請余書于紙。故不辭而副之。是月廿六日也。尤翁書。
書澤堂政院日記後
右日記一冊。澤堂李公在政院時所錄也。此於卯申之暇。酬酢之餘。乘忙役筆者。出於立談指顧之間。而提要剗煩。時附議論。無甚是非。而雌黃自有焉。眞所謂一羽之文章而全鳳可知矣。公自爲秀才時。喜看性理書。其見於著述者。自有淵源。今此所載。亦不爲空言之比也。然此等文字。自顯宗朝祕同眞史。著爲絜令。故十襲而歸其子孫。俾藏巾衍。以謹蟲魚之護焉。余於此別有所感也。本朝於事大之誠。迥出今
公元1644年
古。況自宣廟以後。則益有以異焉。雖肌肉髮膚。有何所惜。第自魏閹用事之後。奉使東來者。一以黷貨爲務。一經其行。則必興中山宮獨留之歎。以故仁祖大王難於詔冊之請。擧此一端。天下之勢可知。而卒有甲申三月之變。公於此記載。詔使事獨詳焉。豈亦先幾觸類。以垂監戒之意也歟。此非識微之君子。何以與此。又有一事。公甚謹於陰陽之際。其築室於山中也。正値大北斁彝之時。故堅塞北壁。以示其志。又於此深以朝家淘用其餘孼爲非。其在羸豕之時。孰知其慮之深且遠也。及今陽消之際。其蹢躅之勢。有不可遏焉。此非惟公之識慮之獨詣。蓋於大易深明其理致而然也。後之覽此書者。其有以三致思焉可也。時崇禎丙寅月日。恩津後人宋時烈謹跋。
書安水使行狀後
公元1636年
崇禎丙子。上幸南漢。旣城圍危急。賊當夜肉薄。雉堞紛碎。安公鏡時以將官守東城。手大杖奮擊之。賊尸成堆。賊又舞梯衝爭登。公又大呼逆奪之。賊又墮落死傷。終夜相角。賊終不得上而退。旣而諸校卒露刃環行宮。請執斥和臣以與虜乞哀。公獨毅然曰。
公元1649年
乘危迫脅君上。義不敢也。吾則死不敢動。從亂者皆喘汗焉。人曰。安某前夜却賊。以保孤城。然此功反小。聖人有言曰。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其信矣。夫然公絶口不言。故人亦罕知之。官至水使而卒。李判書弘淵,李參判選,李監司秀彥。皆以挽詩鋪張其事。後十三年。余在華陽洞裏。杜門養病。公側室子處恒不遠數百里。以公行狀一通。來示而乞銘。余方以時論之峻。縮首省愆。辭謝知舊之請者已多。故今不敢作。而亦不可終無一言矣。嗚呼。當時之事。尙忍言哉。其不踰城投虜以求生者難矣。如公奮隻手冒白刃。使虜指可掬者固壯矣。然此則一時膽大奮慨者能之。至於亂卒波盪以逼行朝之際。能知君父之不可犯。正士之不可殺。秉志貞確。終不少移。此豈非利不可誘威不可奪之大節歟。此實讀書知義理者之所難也。若其旣出平地。不言前事。甘於沈沒而無悔。此尤奇矣。馮大樹不得專美於前矣。孝廟末年。奮發大志。寤寐豪英。迂齋李相公諱厚源。獨以公爲言。余未及薦達。而弓劍遽遺矣。白首孤臣。至今未死。常有褥蟻之願。今見公狀。聊復有平日之壯心。遂收涕而書之如此。以附于行狀之下云。時崇禎柔
兆攝提格暮春日。
書李文景公稷戒子孫詩後
公元1686年
余因金姪得洙兄弟。得見星山李氏所藏先戒一通。眞所謂言近而旨遠。守約而施博者歟。李氏世守而不失。文景眞可謂有子孫矣。余早從師門。得聞爲己之訓。而性質浮且駁。常騖於虛遠而不察切己之實病。又有忽略細微之習。每有孤負此翁之歎。今閱此帖。益爲之汗發沾衣也。金姪要余手寫于空白。余辭謝累年。而其請益勤。遂牽率而勉副焉。惟衰病腕弱。胡草不端。亦犯張思叔之戒矣。須勿以示人可也。時崇禎柔兆攝提格孟夏日。華陽病夫書。
書淸寧韓公碑帖後
淸寧公適孫聖輔汝碩。粧寄此帖於懷德之橋谷。噫。不惟淸寧。而同春,石湖皆亡。不可復見矣。不覺愴然涕滋也。適石湖孫周敎在傍。余其外翁也。道語三四家舊誼而畀之。使之葆藏而勿失也。崇禎柔兆攝提格孟秋日書。
書申氏先世事實後
卷中所記至性卓節。足以警俗而傳世。而其後承文筆。亦出尋常。其筆之所記。又多嘉言至論。此可以千
公元1086年
古不泯矣。以東坡健筆。而猶欲借重於歸去辭以傳世。則今茲康節,晦翁遺訓。豈歸去辭比哉。惜乎。十不七八而所傳者只此耳。雙竹君之十代孫應泰要余序其卷首。佛頭鋪糞。有所不敢。故略識于卷末如此云。柔兆攝提格九月日。
書淸陰先生四詩後
聖賢旣已沒。遺訓在簡策。潛心誦其言。豁然開迷惑。孰云古今異。千載如不隔。良時悔虛度。遲暮難自力。君看衛武公。九十猶抑抑。○勵志志未效。修辭辭不達。收身返初服。萬事一箇拙。翛然林泉內。俯仰無愧怍。○白首歸田苦不早。田園松菊皆荒草。獨憐門外石頭泉。依舊淸涵月影倒。○晩尋歸田賦。歸田亦何好。門無車馬塵。草沒牛羊道。
右四詩。石室先生文正公之所作也。嗣孫壽增延之修復陶山舊第。將以揭此於壁上。要余書之。余竊惟念首一詩。所以自警而警于人者深矣。朱子嘗謂衛武公去聖人近。氣象自不同。程子云老而好學。尤可愛。先生其有得於斯乎。其第三詩。其亦朱子所詠恭惟千載心。秋月照寒水之意乎。其餘二詩。亦可以諷夫乾沒祿利老死而止者矣。凡後之登斯堂而覽斯
公元1686年
詩者。庶可以見先生於百世之下矣。崇禎柔兆攝提格剝之十五分。德殷宋時烈敬識。
乙丑甲稧跋
公元1687年
古今天下稧事。無如宋之耆英會。今觀上黨諸人座目。首末二君。其年齡皆不應限。而強使與焉。正如溫公年未七十而與會者相似。其事甚奇。故書于紙末云。崇禎強圉單閼大壯日。德殷宋時烈書。
公元1686年
乙丑甲稧跋[再跋]
公元1625年
余以天啓乙丑春。委禽于舜彥叔祖怡愉公弟金吾公家。觀其風儀。眞有古家遺俗也。其後滄洲金公繼入于其門。亦稱道甚盛矣。今則少遜於當時。而懸弧于乙丑之人。亦皆皤皤爲老人矣。懷舊感今。嘗題一詩于巴谷懸崖矣。今觀諸公此擧。亦敦風反淳之一助矣。然洛社之約。酒不過五行。食止五味。而名以眞率。亦見醇儉之德矣。願諸公視效而勿墜也。
書李同甫遊山錄後
公元1685年
愚每讀晦翁匡廬詩。有豈知朱墨暇乃適山水願之句。常恨世人爲吏山水間。鞅掌米鹽間。孤負淸遊也。去年余入華陽洞。同甫來自常山縣。共校朱子書箚疑。仍與閔士昂,權致道洎余孫疇錫忽起探勝之興。
公元1687年
飄然理杖而去。余不量老脚之不健。相隨而往。至空林。以病徑歸。而諸友與疇遂往俗離。臨流濯塵。登高聘目而歸。余以爲余與同甫諸人。生乎朱子後。不能窺一斑於陳編。獨此探勝一事。乃能彷彿於當時。而匡廬謝此旟隼建之詠。尤符於同甫之脫俗。此益可奇也。今觀同甫所爲序。倏焉轉頭之頃。歲月飄忽。一期將周矣。撫玩遺迹。感嘅繼之矣。獨惜乎當日常山諸子十許人。類皆英妙溫雅。蔚有武城之餘風矣。而奈何變起黌舍。章甫慘怛。可勝痛哉。雖然。諸子能秉義忘利。投棄紙筆。皆不赴場屋而洒然不悔。此足見同甫之儒化也。崇禎強圉單閼仲春。南澗老夫書。
書李同甫所記晦錫夢遊說後
觀同甫所記夢遊說。此心飄然已在雪嶽懸瀑之間也。丁卯仲春日。南澗老夫書。
書朱子感興詩後。贈李同甫。
右爲同甫。書于羲農洞南澗。願書感興詩。同甫意也。昔文忠公先生。遠宗朱氏說。以御陸學之華使。同甫其後孫而淵源也。崇禎丁卯月日。德殷宋時烈。
書鄭氏家藏書札帖後
晏叔始自號孚翼。晩於心經得一句甚愛之。改號敬
畏。或曰畏近而自警焉。嗚呼。今其丘木已拱矣。其孫洊持其平日知舊書札帖。來示於懷川之南澗。帖中諸賢。皆不在世。而惟余獨存。俯仰今昔。爲之愴然涕零也。其中或不無狼狽於末流者。晦翁所謂士君子立身一敗。萬事瓦裂者。洊也其戒之哉。崇禎強圉單閼夬之將晦。南澗老人書。
書沙溪先生語錄後
文元老先生遺稿編刊時。光城欲於其附錄中。並付時烈所編語錄矣。余以爲無妨而許之。此一段。當初與衛輒事聯爲一條。俄見李擇之所論秋浦碑說。則以爲秋浦和倭時說。與牛溪不同。不可載其說矣。余於心極怪而因知時論如此。此語尤當起鬧。遂删去而只存衛輒事。因而竊歎以爲今人識見如此。誠可歎也。夫義理天下之公也。守經行權。雖並行不悖。然其輕重取舍之間。有不可以毫釐差者。故曰權非聖人不能用也。孔子嘗以泰伯,文王並稱至德。而至論極致處。則朱子以爲泰伯高於文王。此豈不以有天下之二者。猶處泰伯,武王二者之間乎。然未聞以此而罪朱子非議文王也。然孔子以爲至德者。指服事殷而言也。非謂其有天下之二也。朱子以爲不及泰
伯者。指有天下之二而言也。非謂其服事殷也。孔朱之言。各有所指。而要之皆所以存天下之大防也。今人不讀朱子書而輕事立說。正所謂矮人觀場也。且小學續編。是韓嶠稟定於牛溪者。故先生疏請刊行。以惠後學。又黃宗海於牛溪有所疑問。先生力加伸辨。更無所餘。愚未見坡門諸賢。尊信牛溪如此者也。蓋坡門則欲以遊說仁弘而緩牛溪之禍。先生則直斥鄭寒岡,金肅夫而辨牛溪之誣。其是非得失如何也。非獨坡門如此。今人大抵不知前後實狀而妄肆氣勢。豈知具眼者。從旁冷看也。欲以此質於玄石而未果也。
書金得汶六恨文後
觀此六恨。若使人人秉心皆如此。何憂乎世道之不升也。至於末端一語。可見來歷之有自也。時崇禎丁卯初秋。南澗書。
書晦翁詩後。贈金得汶。
聞說淮南路。胡塵滿眼黃。捐軀慙國士。嘗膽念君王。却賊非干櫓。伸威在紀綱。丹心危欲折。佇立但彷徨。
右晦菴先生詩。爲籌司郞金得汶。書于懷德橋塋之
松下。
宋臣有言曰。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愛死。天下事可爲。至哉言乎。須以此意。公誦于籌司階下也。
濠梁遺稿跋
申君弼之孫日華舜夫。裒粹公詩文若干首。幷取奠文墓誌爲一冊。公之始末。槩擧之矣。市南兪公最與爲知己。以余所見。古所謂大道委蛇者公近之。故於詩文。亦不切切也。公嘗築室於懷德宋村。與同春宋公日夕相對。又移卜於其南興農里。悠然見山。皆是溪潭之上而喜觀游魚。故號爲濠梁。而童土尹公嘗大書其扁云。時崇禎強圉單閼否之下澣。南澗老叟書。
書同春所寫具竹牖詩後
右竹牖詩。同春筆也。噫。二公今皆不可見矣。語云愛其人。愛其屋上烏。矧此出於肩聳指弄之餘乎。竹牖之胤致兼樂全來示於羲農之洞。余三復感歎而書之。崇禎強圉單閼觀之初吉。南澗病叟。
書守口如甁防意如城書帖後
具生㝢請此八字。是其王考竹牖公恒言。願爲書之。謹爲副焉。
書柳公東振狀文後
公元1688年
公之至行。不問中禮與否。足以警乎朝死夕忘之偸俗矣。市南兪公有小簡以發揮之。此亦足以不朽矣。其孤億托余以誌表。余老病垂死。久謝筆硏之役。聊以此書于狀末而歸之。戊辰正月日。德殷宋時烈書。
書菊隱詩屛後
李菊隱詩什。散逸於寇亂。今其玄孫世甲元卿見聞收拾。只得此六首。而其中二絶。卽其所與牛溪者。故因知與牛溪契誼深厚。此尤奇矣。記曰。不忍讀父之書。手澤存焉。況其寶唾之出於口者乎。宜元卿之不忍投諸蠹笥。必欲揭之屛簇而瞻敬焉。獨愧夫余之拙筆。徒浼其瓊詞玉韻也。歲著雍執徐。南澗老夫書。
書永柔縣武侯祠碑後
公元1628年
碑面所刻。乃西河李公文也。公歿後。縣令李侯秀儁以墨本來示曰。不可無陰記。且吾新揭武侯像於廟中。使人瞻拜而起敬。盍爲余略記其事乎。余曰。西河之作。文健而義精。誠無間然。然不可無晦翁詩。遂書以寄。俾追刻焉。崇禎著雍執徐淸明日。德殷宋時烈記。
空山龍臥處。蒼峭神所鑿。下有寒潭幽。上有明河
公元1181年
落。我來愛佳名。小築寄幽壑。永念千載人。丹心豈今昨。英姿儼繪事。凜若九原作。寒藻薦芳馨。飛泉奉明酌。公來識此意。顧步慘不樂。抱膝一長吟。神交付冥漠。(有宋淳煕八年辛丑閏三月二十九日。晦翁先生作。)
南漢記略跋
公元1628年
大亂將至。倫常將絶。天不得不生先生以扶持之也。當先生哭裂某書。有人曰。扶而去之。可見天理之在人心。不可泯也。顧奈何今日。權,金,洪,吳,尹與日月爭光者。次第見非也。曰陰陽不能相無。天以純陽旣生先生。則陰亦有所生之者矣。雖然。陽不可終無也。故先生所居石室山中。有所謂陽昭臺者。晦父詩所謂寒威閉九野陽德昭窮泉者。與之冥會矣。此記藏在臺下。將與蓋壤俱弊可也。先生嗣孫壽增延之使其胤昌直季達袖此記。來示於懷川之南澗。敢濯手而書此於下方云。時崇禎著雍執徐遯之初吉。門人德殷宋時烈跋。
平陽朴先生,昌寧成先生詩文跋
余杜門溪上。養痾省愆。一日田上舍來自新邑。投示一幅文字。題曰金敎官詩卷序。序末書曰平陽朴彭年仁叟。其下又有贈金敎官詩。其下書曰昌寧成
三問謹甫。余不覺心驚而眼明曰。此二先生文字。何處得來。所謂金敎官。是何許人。而獲此於二先生。若是其鄭重耶。田君曰。金是結城人而名大來。余所居與之密邇。故得以論其世也。今此序若詩者。南相國之胤鶴鳴所錄寄者也。余曰。觀二先生之所推許如此。不問可知其爲人也。今去二先生之世。二百有餘年。而況當時刑禍之餘。其不煙沈響絶者幾希矣。如非鬼慳神護。安保其至今無恙哉。當丙子禍後。成公內子。自寫神主而祭之。後幾年。顯宗大王之幾年。書吏嚴義龍得其主於仁王山下巖石間。字不䵝昧。士人呂必寬等。奉安於其外裔某官嚴纘家。因以藏於魯隱洞祠宇。余嘗記其事矣。此豈人力哉。以此亦知此詩文之顯晦必有所以也。而金公之託此而不朽者。亦非偶然也。然微南,田二君之嗜義尙賢。孰能揮發闡揚如此哉。目今邪說肆行。殺身成仁之士。反見非議。竊伏山間。不勝悲歎也。適此間諸生禋祀朴先生。而田君奉此而來。同執俎豆。其事亦奇矣。遂書此于詩文之下方云。時崇禎著雍執徐八月六丁。德殷宋時烈跋。
書鄭畸翁答李潛窩書後
此書出於光海。主初服上章訟冤之後。于斯時也。仁弘之徒。勢若熏天。無不以利害禍福之私附麗而赧赧焉。而成氏亦其一也。其所謂潝潝訾訾。謬戾二父云者。正指此也。當是時。惟潛窩李公不逐時好。獨守正見。公作此書。以敍其痛憤悲苦之意。此不惟知畸翁。而亦可以知潛翁矣。此書所敍。與沙溪老先生說。毫髮不爽。其門下諸人。無不耳熟焉矣。當公從子掌令瀁晏叔刊公文集也。成氏甥尹宣擧吉甫緩頰於晏叔。使去此書不刊焉。老先生長胤文敬公不能平。面語晏叔曰。君叔父文集。當碎其板矣。晏叔雖恐懼畏伏。而業已行世。莫可追也。頃歲甲子。公側出子涖。寔文敬公之中表弟也。爲縣同福。將重刊其集。且爲續錄。將載此書。而馳書以問於余。余隱之於心。以爲晏叔去之。而涖也載之。則無乃松江公家法有十起不起之嫌耶。且使人知有異同。毋乃近於室中之言之聞於外耶。亦禍福之所係。故終不爲勸沮語。只使渠量處焉。反以思之。此一事也。而吉甫欲爲外家地者如此。而晏叔不爲叔父地者。雖迫於強弱之勢。要之未爲盡善也。余不能以師門之意。先事而規晏叔。是余之罪也。旣數日。涖又以書來曰。此書不載。則私
心無任痛迫。故將決意載之矣。余答曰。你意如此。則誰敢止之。然刊而藏之。有朱子訓。須勿印布可也。涖又以書來曰。謹聞命矣。然實有是事。人豈有不知者哉。今人乃謂余勸涖載錄此書。謗讟有加。此則非知實狀者也。仍竊思之。老先生則自以此筆之於書。而無所顧藉。而吾乃於涖。不能明白指揮。顧爲媕娿婉轉語。其失先師門法甚矣。先師門法則實不失朱子易簀時付託門人旨訣也。
李擇之所藏嘉靖皇帝畫帖跋
嘗伏睹嘉靖皇帝畫帖於陪臣閔聖徽家矣。今觀留守李選所藏。蓋一筆生出也。噫。兩家之葆愛。豈但以其品妙而格高而已。從今以後。益不可多見也。兩家子孫。須永保勿失。以待我聖上奮神武淸中原。復以藏於龍圖祕閣斯可矣。嗚呼。安得長年而不死。終得以見此耶也(也下一有哉字)。陪臣宋時烈稽首敬書。
自菴書帖跋
先生始終。帖之顯晦。月汀尹公序文該矣。不可以復贅矣。惟趙簿爲人。不知其何許。而先生曾孫楗子閑以貨得之於流丐一婦女。其婦女卽趙簿之內子也。此又一顯晦也。其事奇矣。此不惟自然無價之寶。雖
兵燹有不能燼滅者。而非子閑誠孝有以感神。焉能復獲於久失之餘哉。崇禎著雍執徐杪月。後學德殷宋時烈因先生六世孫世白。得見於舞鳳山中。記之如此。先生祠宇在湖南臨陂縣。愼齋金文敬公與之腏食云。
書晦翁語後。贈洪士式。
朱先生將易簀。爲諸生言爲學之要曰。惟事事審求其是。決去其非。積集久之。心與理一。自然所發。皆無私曲。聖人應萬事。天地生萬物。直而已矣。
公元1629年
先生此訓。實原於孔聖人之生也直。孟子以直養而無害之語。而其所以發揮者。益丁寧深切。雖聖人復起。不可以易此矣。豐山洪士式投一空白。俾書聖賢格言。先師文元公每以此提耳。故常不忘于心矣。敢書此以歸之。崇禎屠維大荒落孟陬日。華陽老叟書于南澗之精舍。
書洪士式所藏書帖後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晦翁嘗論筆法曰。今人不及古人。豈獨此一事。吾與士式常誦此言可也。
書成均生員吳公家狀後
明谷吳公當仁廟反正之初。群賢滿朝。繼鄭畸翁爲內翰。其人地才望可見矣。其第四胤藏溪公以井明仲有志于學。受業於畸翁。以存養省察爲要。此畸翁之所聞於文元先生者也。滄江趙公嘗曰。玉潤金精。淸修篤學之士。其見重於先輩可知矣。及公之歿。公之胤子褀錫善徵不遠千里來。示行狀於溪上。請爲墓碣。顧余方以幽憂疾病。不遑泚筆。然三復其文。而參以前昔所聞。蓋無溢辭之浮實也。世衰道微。士習愈渝。爲之太息而識其後。庶不孤善徵之意否耶。崇禎屠維大荒落大壯日。德殷宋時烈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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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地名